老男人真香定律—— by寒橘十柚

作者:寒橘十柚  录入:12-02

“年年,我辛苦这么久,是不是该收点报酬?”
贺年耳根发烫埋下脑袋,林风濯心情大好他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林风濯皱眉,起身走到窗口接电话,屋子里很安静,以至于贺年隐隐约约能听见电话里的温柔男声。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伴随着轻笑,等挂完电话林风濯脸上的那点倦意消散,匆匆收拾了东西,看样子迫不及待的准备要走。
“风濯,外边下着雨呢。”
贺年不自觉的攥紧手指,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门口的人开口道:
“是不是,那天……篮球场里的那个男生找你啊?”
林风濯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下颌角微微绷劲:
“你说谁?”
“他是找你有什么急事吗,你们……”
林风濯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盯着贺年语气越发的暴躁:
“你他妈的敢怀疑我?!是这个意思吗?你再说一遍!”
贺年被吼的一愣,急忙解释,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没有,我不是怀疑你,就是随口问问……”
林风濯突然停下动作,盯着贺年半晌,最后噗嗤一笑:
“行了,别瞎想,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这两天就不过来了,饭你自己吃吧。”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震耳欲聋,林风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该心虚愧疚的,反倒是贺年竟然敢跑来质问他,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地方。
难不成还想跟他谈一辈子的恋爱?那不腻味吗?再好看的脸,看久了不也就那样?
不过贺年的确很会照顾人,要是一直乖乖听话,被他掌控着,那他倒也愿意一直养在身边。
雨夜里,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门口白落俞撑着伞,两人先是一阵缠绵热吻,最后车子扬长而去。
贺年关了空调,他打开窗户,阵阵凉风,吹得他哆嗦了一下,凉到了心底。
曾经坚守的,从未动摇过的爱意开始变得麻木,一点点被磨灭掉。
贺年露出一个苦笑,他已经不再是十六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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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夜色绵密。
阳台上是浅淡的薄荷跟雨水混合的味道,贺年把淋湿的衣物和被套重新放回洗衣机。
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妥当,不大的阁楼干净整洁,显得温馨,每一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贺年茫然的在沙发上坐了半天,最后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打开药袋子时意外发现里边多了两瓶药,分别是喷雾和活血化於的药酒。
他想起来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储先生好像中途停车去了趟药店,贺年以为是去给储寒买药,没想到还有他的份儿。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感激吧,他的手臂一下午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刚才被木架撞到的地方,已然青紫了大片。
清新的草药微散发在空中。
储先生真是个细心的人,这么细微的反应都被发现了。
原来,只要细心就可以发现。
吃完药贺年又累又困倒头就睡,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原因,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甚至没有关灯,直到早上电话铃声响起,贺年才陡然惊醒。
手机里传来周然朝气蓬勃的声音:“老板老板,怎么还没开门啊,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不好意思啊小周,你等我五分钟,马上下来。”
明亮的白炽灯刺眼,贺年挣扎着掀开眼皮,脖子传来酸痛,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八点半,病倒是来的快也去的快。
之后的十来天,林风濯一直没来这边,期间贺年发过两条消息,得到的回复差不多都是在忙。
收拾完剩下的材料,看时间时他才发现手机上有未读的短信。
点开的瞬间贺年顿时就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住,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他想,抽丝剥茧的痛也不过如此。
发来的是彩信,足足有五张照片,每一张光线都很暗,角度也不同,但还是能分辨出来其中的主角之一是林风濯。
照片里的轮廓甚至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两人的方向体位,但又巧妙的避过了重要部位,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剩下的两张是拥吻的照片。
一声脆响。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出两道裂痕。
贺年一阵反胃,冲到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任冰凉的水打在脸上。
转身腿软没站住,后腰撞在门把手上,痛的他蜷缩在地上手脚发麻。
透过模糊的视线,贺年摸索着手机,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他自虐般把屏幕的光调到了最大,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吵架那天晚上,林风濯口口声声说他跟白落俞没什么关系,转眼两人就滚上了床。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贺年魔障似的盯着照片,心脏后知后觉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哭到失声全身颤抖,最后如大梦初醒。
曾经以为是林风濯救赎,没想到是另外一个深渊。
贺年双眼通红混着血丝,他抬起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右半边脸快速肿起来,留下红色的印子。
“啪!”又是一巴掌。
慢慢的,贺年弯下腰抱住了脑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他麻木的张了张嘴对自己说:
“醒醒吧,贺年,你醒一醒……”
转眼间到了七月份,大学生放假后生意大不如前,周边不少饮品店都关门了,贺年因为手艺好,用的原料有保证又从不缺斤少两,所以积累了不少回头客。
从银行存钱出来,卡里有了整整二十万。
贺年揣着卡,孤零零的走在街上,暑假周然辞职了回老家了,好像这个城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越发感到孤独,好像这些年来,回头去看和他有关系的人,只有林风濯。
现在呢,每天除了客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旁边行人来来往往,两个戴棒球帽穿红白T的男生在打闹,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容,其中一个拽着另一个的胳膊说:
“诶,你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想吃那个草莓的!”
“好好好,都给你买。”
白T恤男生只顾着说话,转身不小心撞到了人,反应过来马上道歉:
“不好意思啊……”
贺年摇摇头扯出个笑容:“没关系。”
走远后他忍不住回头看,穿白T恤的男生已经买好了糖葫芦,他大步跑回去,等另一个男生低头吃草莓时,偷偷凑过去在人耳朵上轻咬一口。
贺年傻站着,只觉得羡慕,眼前的景象忽的浮现出林风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街道上繁华热闹,他心中却一片荒芜。
捏着兜里的银行卡,贺年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这么久以来第一通电话。
“有事?”
听着林风濯的声音,他觉得恍如隔世。
贺年喉头发紧,低低嗯了声:“风濯,我想见你。”
电话另一头短暂的沉默:“知道了,下午过去。”
挂完电话林风濯嗤笑一声,他还以为贺年能硬气多久呢。
这些天他重新考虑了两人这段关系。
他和不少人有过露水情缘,图名利图金钱的,大多都是交易,贺年不一样,是真的喜欢他,什么都不求,说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哄的团团转,连钱都不要。
但贺年的身份吧,又不配跟他谈感情,也拿不出手,想想就觉得丢人,这次干脆说清楚,直接包养好了,免得他老是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闹起来也挺膈应人,以后天天在家给他做饭就行了。
这样想着,林风濯心情大好。
“林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宽大的床上从被子里钻出一个娃娃脸的男生,十七八岁在酒吧上班打工,昨天晚上本来想着钓个有钱的大款,哪知道会遇到这么个公子哥。
男生叫梁冬,F市一所三流大学的学生,他原本下手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中男人,在看见林风濯的瞬间他就反悔了,装出一副被强迫的可怜样求助,最后成功跟人回了家。
“给你的补偿。”
林风濯拿出一张卡放在长桌上,语气十分冷淡:
“里边有两万块钱,密码写在卡上的,在我回来之前离开。”
“谢谢林少。”
梁冬脸很懂眼色,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舒服了自然就没了床上的耐心,他要做的就是留下不错的印象,指不定哪天还能再睡一张床。
等林风濯离开后,梁冬才慢吞吞起床,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这块儿地段不错,像是刚装修好的,家具很新,几乎没有什么生活过的痕迹。
看来,这里只是他这个临时金主的“某一套”房子。
梁冬不禁在脑海中幻想,要是有机会发展成长期床伴,他不可能图什么可笑的感情,只要能捞着一套房,那就赚了。
“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梁冬一跳,大门外站着个称得上俊美的男生,从穿衣打扮还有气质来看,又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
“请问你找谁?”
白落俞皱眉轻蔑的看了男生一眼,语气不快:
“林风濯呢?”
这情况,梁冬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心里八成就清楚了,正宫抓小三呗,他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笑嘻嘻道:
“你说林少啊,他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呀,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呢。”
白落俞眼眸微眯,看着梁冬厌恶的吐出一个字:
“滚。”
“叫我滚?你洋气什么呀?”梁双手冬叉腰不服气道:
“你看不上我,人家林少可喜欢我了,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呀……”
白落俞脸色铁青,低声怒吼道:“给我马上滚出这里!”
梁冬被那气势吓到了,眼神跟要吃人似的,赶紧闭嘴拿着卡走人。
短短几天里贺年瘦的下巴都尖了,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着,但今天他特意做了一大桌的菜。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想闹得那么难堪,只想把欠下的债还清,就当做个了结。
弄完这些他又给母亲打了通电话,告诉贺明兰自己要回去一趟,定了三天后的车票。
贺明兰以为儿子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担心的追问了很久,贺年只是说想回家了,想看看爸爸的病情。
林风濯进门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跟那些索然无味的外卖不一样,瞬间让他有了裹腹的食欲。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换作平时,贺年巴不得二十四小时营业,守着那小面包店。
“今天没什么生意,你饿了吧,先吃饭。”贺年起身去了厨房,把煲好的鸡汤端上桌,又盛好米饭。
林风濯喝了口鸡汤,只觉得身心舒适,那么多小情儿,来来去去还是贺年最懂事,这些天他外卖都快吃吐了,聚会又大多要喝酒,总之不称心。
房间里空调温度打的低,贺年埋头吃饭,自顾自的小口吃着,全程没抬头,也没吭声。
客厅里陷入安静,林风濯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怎么了,蛋糕没卖出去?不是,怎么几天不见你瘦了这么多?”
贺年顿了顿才开口:“风濯,吃完我有事情跟你说。”
“那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林风濯放下碗筷,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扔在桌子上。
“签了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以后搬过去住,好好跟着我,不会亏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贺年半天没动筷子。
“墨迹什么,快点儿的,我明天就叫人搬家。”
“我不签。”
贺年坐身体直轻轻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风濯,似乎想从那张脸熟悉的脸上找到想要答案,最后他放弃了,掏出出口袋里的银行卡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风濯,这卡里是我借你的二十万。”
林风濯愣了一下,眉毛渐渐隆起。
“什么意思?”
“这是我该还的。”贺年垂在桌下的手攥的很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疼得他眼眶发热,一字一句的说道:
“当初开这家店的时候,我,借了你二十万,现在还给你,以后我就不欠你了。”
“我说你有病是不是!”林风濯莫名其妙的数落道:
“我缺你这二十万可怜兮兮的钱吗?我林风濯还没抠搜成那样,什么叫不欠我了,你连这身衣服都是我买的,怎么,现在要扒下来还给……“
“我们分手吧。”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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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林风濯一脸不可置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年竟然有一天会跟他提分手?怎么敢的?
“风濯。”贺年喉咙生疼,整个嘴唇都在颤抖,清澈的眼睛浮上一层水雾。
“我,都知道了,你喜欢了别人,我们不合适,分开吧……”
林风濯近乎咬牙切齿:“你他妈的都知道什么了?”
贺年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林风濯怒气冲冲的看了一眼,心头大震,顿时变了脸色。
“谁发给你的?!”
“这都不重要了。”贺年抹了抹眼睛,颤声道:
“卡你收下吧,我订了后天的车票回老家,之后不打算待在F市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这家蛋糕小店贺年注入了很多心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就连盆栽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再说了,以后还要靠着小店给爸爸交医疗费用。
他只是,想暂时逃离这个城市,这是贺年最后能保护自己的方式了。
林风濯抓了两把头发,用力拽住贺年的手腕,语气软了下来:
“年年,你听我说,这件事的确是我骗了你,我跟白落俞……总之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他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房子你签个字就属于你了。”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也不用这么辛苦,钱,车子,房子这些我都可以给你,别闹了,行吗?”
闹?到现在,林风濯都还觉得是他在闹?
贺年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他甩开腕上的手,这样算什么,如今走到这一步,还想让他当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你走吧。”贺年闭了闭眼睛,越发觉的难堪,他咬紧牙才让自己没哭出来。
“我什么都不要你的,你也不要糟蹋我的感情了。”
“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林风濯眉毛皱起来,抓着贺年的衣领把人拖到了沙发上。
“都说了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你他妈还要闹什么!啊?我跟他就是玩玩而已,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心眼?!”
“那跟我呢……”贺年满脸痛楚:“也只是玩玩吗?”
林风濯恼羞成怒,这反应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压低声音警告道:
“贺年,我可以哄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多少耐心,赶紧把合同签了,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事以后当没发生过。”
林风濯的每一句话都跟刀子似的,刺的贺年鲜血淋漓。
当年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根本不是为了房子,但是已经不重要了,贺年也不想多说什么,他的感情在林风濯看来,通通可以用物质相抵消。
林风濯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贺年沉默了会儿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拿起合同,跳过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找到签名的地方,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禁想到当初,是林风濯主动打的第一个招呼,主动将他带到了他的世界,给了他一场美梦。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以后就不欠我什么了……”签完字贺年手臂颓然的垂下,他站直身体重重呼了口气,轻声道:
“你不用在为了当年的事情愧疚。”
林风濯当然知道贺年说的什么事情,表情微微滞住。
贺年一向性子软,这还是林风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然,他压下心底的烦躁,控制住暴怒。
呵,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就是个小宠物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他也腻味了,比贺年乖的,会玩的,识时务的一抓一大把,要滚就滚吧,滚远点!
“行。”最后林风濯无所谓的点点头。
“你别后悔就行。”
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
“等一下。”
贺年拿起桌上的卡递了过去,心脏转来麻木的疼痛。
林风濯脸色铁青,他拿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把门摔得震天响,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贺年后反悔了,竟然诡异激动了一下。
可能是事情铺垫太久,又或者这些天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太多次,贺年只剩下麻木,站了会儿他便开始收拾东西。
剩下的两天里,贺年把店里的事情处理好,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允许他短暂的逃离吧。
七月三号贺年坐上高铁回了里城,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又拖着行李箱转了公交车,从高速公路到坑坑洼洼积满水的油柏路。
贺年头靠在颠簸的窗户上发呆,磕的生疼,小县城天气也没有F市热,开着窗吹风还有点冷。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的场景混乱的理不出个头绪来,等到小镇的时候,天都黑了。
贺明兰早已经做好了饭菜,听见门口的声响,赶紧擦了两把手,解下从厨房里出来,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年年啊,哎哟,手怎么这么凉,快过来喝碗热汤,可别感冒了。”贺明兰拖着箱子拎进屋靠门口放好。
妈妈的关心总是最温暖的。
贺年吸了吸鼻子,眼眶发红:“高铁延迟了会儿,没赶上最近的那趟公交车。”
“怎么瘦了这么多啊,是不是在外边吃不好啊……”贺明兰满眼心疼。
“……”
屋子里亮堂堂的,桌上做了五六个家常菜,还炖了山药骨头汤,瓷碗里盛着的汤已经结了一层薄膜,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爸爸呢?”
“还在医院呢,你爸知道你要回来,硬是让我回家做饭,现在太晚了,明天带你去看他。”
贺岑是个小学老师,在里县任教,不幸雨天出了车祸,右腿彻底从膝盖处截肢,玻璃片刺进了肺里,抢救了五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结果又查出了肝癌,需要长时间化疗。
第二天一早贺明兰带着儿子去了县城的中心医院,路上还买好了早餐,贺岑持续做化疗还是有效果的。
只是截肢的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医生说以后可以安装智能义肢体,平时已经能撑着拐杖自己去洗手间了。
病痛的折磨将原本书生卷气的中年男人摧毁,贺岑整个人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头发被剃光,眼窝也凹陷了进去。
贺年找医生了解了情况,化疗费用一次都差不多一两万,具体疗程还要看情况,这都还不算平时吃的药物。
目前暂时还没有能力考虑义肢,只能每天通过按摩,不让肌肉坏死。
“年年,是爸爸对不起你,耽误了你读书的时间,也连累了你妈妈……”
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甚至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他内心很自责,要不是自己得了病,儿子哪里需要在这样的年纪跑去外边打拼,支付他高额的治疗费用,妻子也跟着自己吃苦……
“爸,你别说胡话。”贺年坐着削了个苹果递给贺岑。
“我现在挺好的,挣得也挺多,你就安心看病吧,我和妈妈都需要你,你在这个家才完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听见儿子的话,贺岑偏过头默默流眼泪。
待了一个礼拜贺年就决定回F市,贺岑是教师,每个月有几千块钱的工资,但还远远不够,贺明兰为了照顾丈夫也辞退了之前的工作,所以他必须要有经济收入才能支持起整个家庭。
走的时候贺年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大概也只有两万块多一点,只给自己留了八百块,贺明兰心疼儿子又没办法,只能打包了特产让贺年带上。
走的突然,又加上大学生放暑假,前后两三天的高铁票都售空了。
贺年只能买火车票,价格倒是便宜一半,不过车程要十一个小时才能到F市,也挺划算的。
火车的环境吵杂,车厢拥挤不堪,来来往往的乘客,瓜子零食泡面,各种味道充斥着,天气就热,味道难闻起来。
贺年没什么胃口,干脆蒙头大睡,下午四点的票,到站的时候天还没亮,才将近凌晨三点,贺年浑身酸痛,拖着沉重的步伐下车。
他还是第一次坐火车来F市,平时根本没来过火车站,大半夜的连出租车都没几辆,要的价格更是白天的三四倍。
“你到底走不走?”
贺年摇头想要讲讲价:“四百块太贵了,能便宜点儿吗?”
司机大哥抽了口烟,啧了一声:
“就这么跟你说吧小同志,你那地儿跟火车站南辕北辙的,我收四百扣掉邮费挣不了多少,这大半夜的……”
“哎——这还有车,师傅走不走啊!”
身后粗矿的声音穿插过来,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旁边跟着个卷发的女人,没几句就谈妥了,两人钻进了出租车。
车子扬长而去。
很快,到站下车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广场上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就连酒店都离的很远,贺年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再等等吧,等天亮了收费就不会那么贵了,或者看看哪里有公交车,倒过去,就是麻烦了点儿。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凉意,贺年拉着箱子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跟头顶的路灯相依为命,手背上有几处破皮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在哪儿蹭的。
“咕噜噜~”
好饿啊。
贺明兰给他装的都是一些腊肠腊肉,还有干菜,炖汤喝的,贺年饿扁揉揉肚子,手机还有四十的电量,点开微信发现有两条消息。
看时间是八个小时前,应该是路上信号不好,延迟了。
储寒发的消息,上次加了储先生后没几天就多了条好友申请。
储寒说今天路过想买蛋糕的,问他怎么关门了,还发了图片说去别的地方买的蛋糕。
点评:没你做的好吃。
贺年看着图片只觉得更饿了,图片里的面包好软啊,奶油密密绵绵,草莓和车厘子鲜红欲滴……
他打字打了一半又全部删掉,现在三点十分,人家应该再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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