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肯定二话不说,找律师了解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肯定也会这么干的,但这么想之余,又还多了点别的复杂情绪。
她想的认真,没发现自己歪着头的同时,有几缕脱缰的长发飘进了陆一诚脖颈。
酥酥痒痒,陆一诚眼眸忽然暗了暗。
“想睡了吗?”
这话题转太快,苏彤下意识摇了摇头。
下一面,她整个人就受控于他。
唉,男人。
原来问她想不想睡还有这意思。
人世间最幸福的事之一,可能便是这忽然醒来的凌晨,在你心坎之人就陪伴在身侧,赶走你心中可能陡然生出的寂寥。
陆一诚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其实也有过那样的凌晨。
幸运的是,以后不会再经历了。
谁能想到啊, 邻居张军出轨,却让苏彤和丈夫感情大增。
这逻辑弯转的,不是当事人, 她都不信。
唔, 说大增也许夸张了些,小增吧, 小增是肯定有的,增的让人心情愉悦。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对比没伤害,有张军这样一个渣男在旁, 衬得陆一诚这样的男人格外珍贵。
不过她没和奶奶和婆婆说, 这事她们竟然知道了?
这日, 吃着早饭的时候,陆老夫人和陆母你一言我一语,在苏彤面前说着张军的事。
什么人面兽心,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等等, 一个个不带脏字的骂人话语从两位长辈嘴里蹦出来。
“你们, 从哪知道的?”苏彤还想着, 是不是张军做的丑事已经在大院传开了。
婆婆却气呼呼说:“刚才一诚说的。”
刚才?那就是吃早饭的时候了。
陆一诚竟然会和长辈说这种事?她唯一能想到的是说漏嘴了。
苏彤问:“怎么突然会说到这个?”
陆母心口那口气还没散, 只要是原配,听到男人和别的女人有染这种事,十有八、九都是会生气的。
气呼呼说:“起先是你奶奶说,张家那老太太昨天和她无意中说起,她家也辞职下海做生意的二儿子, 闲聊之中提过一嘴,说想和我们一诚做生意。一诚突然气呼呼说不跟这样的人合作。”
追问之下, 很自然就问出了。
原来是这样,苏彤懂了。陆一诚这是避免近墨者黑。
陆母继续说:“哼,什么无意中说起,怕就是故意到你奶奶跟前说的。”
听到这话,陆老夫人面露几分不好意思,咬牙切齿道:“谁能想到张家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歪心思。”
“千年狐狸听过没?有的人越是年纪大,越是心思深。”陆母很少这样说人,特别是这样厌恶的语气,可见她对男人背叛家庭这事有多么厌恶。
苏彤温柔看着婆婆,眼里藏着几分心疼。
有的伤害深不管你怎么以为放下,其实已经烙在了骨子里。
陆老夫人附和着儿媳妇的话:“可不是,我以后也不和张家老太太玩了,省得近墨者黑。”
近墨者黑这词,是她刚才才从孙子嘴里听到的,现学现用了。
苏彤听得笑了,都说老顽童老顽童,奶奶这话可不跟几岁的孩子一样可爱。
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哪会说不和谁谁谁玩的话,都是不显山露水直接这么干了。
苏彤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奶奶和婆婆一二,算是为丈夫干的事收尾吧。
“妈,奶奶,这种事你们可不要和别人说,特别是不要在张家人面前说。”
这点两位长辈还是知道的,她们也就在自家人面前敢放肆骂骂,断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这么说的。
“而且……”苏彤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们,于是把那天晚上她和陆一诚在院子里遇到张家老二夫妻的事说了。
“张家老二媳妇听到这是,似乎并不太惊讶。不知道是她性格如此,还是也许早已经知道了张军是什么人。”
这话出来,陆老夫人和陆母突然沉默了,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冲天。并看了对方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不敢相信。
苏彤知道她们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何尝不是觉得挺意外的。
吃过早饭,苏彤出门学车。
她心情很好,因为再过些天她就能考最后一科目,考完就可以拿驾驶证了。
心情愉悦的她,怎么都没想到,才出家门口没几步,就遇上了刚才饭桌上才和婆婆和奶奶聊起过的人。
张军媳妇看到苏彤,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苏彤也颔首回应,正准备继续走,张军媳妇却问她:“赶时间出门吗?”
“是挺赶的。”苏彤实话实说,学车,她从来是不迟到的。
“耽搁你两分钟聊两句,不影响吧。”
苏彤笑:“如果真只是两分钟,不影响。”
张军媳妇明白了,既然如此,她也只能直接说了。
看了下左右,确认没人,她对苏彤说:“那天你和一诚在咖啡厅看到的事,希望你们能不要和别人说。你知道的,这种事一旦传开,不管真相怎样都会被人一轮。”
这是让她别多嘴的意思了,苏彤勾了勾唇。
“我没有那说别人事的习惯。”
“什么意思?”张军媳妇不是很明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含糊?
“就这个意思。”苏彤其实是不大高兴她和人说话的态度,好像高高在上吩咐一样。
张军媳妇没想到会碰这样的壁,自己年纪好歹比她大那么多,所以刚才才会以那样的态度说话。
看来陆家这个孙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同一个大院,她还没有和陆家闹翻的底气。
既然这态度不行,张军媳妇决定换一个态度。
她叹了口气,再开口语气软了不少:“我比张军大,刚结婚的那会大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可都是屁话,等你年纪大了,就都不是这么说了。我也没工作,吃喝都得仰仗丈夫。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他还回家,他挣的钱还给我,那我就会守住这个家,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拆散这个家。”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张军媳妇看着苏彤的眼神,把她都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那个破坏他们家庭的小三。
苏彤抬手看了眼手表:“两分钟到了。”
她要赶去学车,临走前还是想和张军媳妇说明白:“别人家的事我不感兴趣,更不会去胡乱说。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是真要赶着去公交公司了,因为怕迟到,她今天选择了打车。
世界那么多人,有人一生都在云端,也有人一生都在泥泞里挣扎。有人自强不息,也有人自轻自贱。
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万般滋味,皆是生活。
其实是生活,更是选择。人生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都可能掀起自己人生里的蝴蝶效益。
既是自己的选择,她又有什么非得要说的呢?她又不是菩萨转世。
苏彤很快将这插曲甩出脑海,看着车窗外两旁不断倒退的树木和路人,她心情依旧很美好。
不久的将来,她就能自己开车,看自己人生路上的风景啦。
学完车后,苏彤没回家吃午饭,而是直接去了饰品店。
如今饰品店里的毛线,只剩下当初盘过来的三分之一。
不知不觉,其实也卖出去了好多。
少了这么多毛线,偌大的店面看上去显得空旷了许多,去也舒服了许多,更像她想要的北欧极简风。
她坐下后,给自己泡了壶茶,有滋有味喝着,听着店员小妹兴奋说着今天上午生意很好,卖出了了十几单。
“不错不错。”苏彤微笑点头。
瞧瞧她们这志气,不过卖出去十几单,竟然已经知足了。
“生意这么好,中午我们就吃好一点吧,买两支李记烧鹅腿吃吃。”
听到吃这个,店员小妹不由也馋了,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不是,她以前也不是嘴馋的人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下午四点半,过了下午的销售高峰期,苏彤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回到家,陆母迫不及待告诉她,下午孙红梅打电话过来了。
“说了什么?”
舅妈这人,不是有事不可能舍得打这电话的。
陆母笑呵呵告诉她,语气全是夸赞:“你舅妈说上次拿回去的毛线都卖完了。”
“厉害啊!”苏彤也忍不住夸。
其实通过这事,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产品的市场定位很重要,几乎可以说决定了成败。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很多需求都变了。就比如毛线这种东西,在大城市里不好卖了,大家都更倾向于买毛衣厂的成品。
好看,样式多,虽说比自己买毛线织贵一些,但很多人手里的钱也比以前多了,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在下面比较贫穷的乡镇,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买物美价廉的毛线自己织。
这批毛线如果一开始就拉到乡镇去卖,可能年前就卖光了。那会既是农闲,也快过年,是广大农村妇女较闲的时候。
同时,她也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给舅舅家装部电话,这样她找他们也方便,他们也不用每次打电话给她都特意跑到镇上。
这天晚上,夫妻两在恩爱缠绵后,腰都差点累断的苏彤在结束钱忍不住在丈夫肩膀上咬了一口。
蛮狠的那种,咬完好深一道牙印。
陆一诚虽然疼得拧了拧眉,可也是高兴,只当这事夫妻间的情趣。
苏彤笑他别臭美:“这是惩罚的印记,不是爱的印记。”
“爱的印记?”陆一诚却只听到这个,很是喜欢,甚至还自动送上没被咬的另一边肩膀:“要不这也来一口。”
“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厚?”苏彤瞪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他洁白的后背上自己留下的几个抓痕,其中有几道还不是新鲜的,估计是前两天留下的。
苏彤羞红了脸。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完全不能自控的时候这么暴力。
不行,她得稳住,还有话要和他说呢。
苏彤轻了轻喉咙,开始说正事。
“上午你跟奶奶和妈说了张军的事后,她们可生气了。”
听到这种事,生气也正常。
“晚上爸回来,不知道这回事,说错了一句话,撞两人枪口上,被奶奶和妈联合批评了顿。”
想起那幕,苏彤还是忍不住想笑。
“爸说什么了?”陆一诚忽然有些后怕,庆幸自己没有像父亲一样。
“哦,就夸男人风流什么的。”
这话出来,陆一诚都震惊了。
父亲今天是喝假酒了吗?怎么敢说出这样逆天的话。
他急忙撇清:“我和爸不是同一类人。”
生怕妻子说出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之类的。
苏彤差点笑岔气,示意丈夫别急:“其实爸也不是平白无故这么说的。”
起因就是说起他们新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潇洒倜傥,才脱口而出说了那句感慨。
所以其实公公说的风流,并非那意思,纯属撞枪口才挨那一顿批。到底和陆一诚脱不了关系。
陆一诚能理解奶奶和妈的迁怒,但又有点不明白。
他问妻子:“其实都是别人家男人犯的错,为什么怪哉自家男人身上?“
苏彤理所当然道:“我们又不接触别家的男人。”
陆一诚自己一琢磨,竟然非常能接受这说辞,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苏彤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苏彤要给舅舅家装电话的这想法,在第二天又意外接到孙红梅电话后,苏彤和她说了。
装电话要花不少钱,孙红梅立刻拒绝了。
而且,她还有件事想说,这些日子通过卖毛线,她深刻意识到必须要做生意。哪怕只是小贩生意,也比种地挣的多。
所以在卖了两天毛线后,她也慢慢同时卖了点自己酿的米酒。
几十斤米酒,没两天就卖完了,尝过的人都说没喝过这么好喝的。
所以苏彤曾经提过的建议,本意被遗忘在不知哪个角落,最近又慢慢萌芽了。
今日她出来卖米酒,十斤米酒很快就卖光了。
孙红梅高兴极了,想试试这个点给外甥女打电话她在不在,没想到运气不错。
听着电话那头孙红梅滔滔不绝说,苏彤诧异极了。这还是一年前那个农村妇女吗?
“现在我觉得,你那个建议也许并不是不可行。”孙红梅和外甥女打电话,主要是想说这句。
苏彤自然支持。
“不过。”孙红梅话锋一转,又说:“这事怎么都得等你表妹高考后再说。”
魏秀芝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她不想这时候生太多变数。怎么都得留够女儿和儿子读书要花的钱,才去想干别的。
孙红梅和魏光亮懂得不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对不能影响到孩子读书。而且开店卖米酒这种事,并不是说干就能立刻干的。
苏彤夸她考虑得周到,也感动她和舅舅真心为孩子的付出。
不管他们对原主怎样,他们爱原主的方式也许未必都正确,也许也犯过很多长辈会犯的‘我是为你好’的错误,但他们对孩子的真心,却是她上辈子不曾在自己亲人那感受过的。
世上有万千父母, 养育之恩,有不图回报,有挟恩求报。
苏彤感谢老天给了她两辈子, 让她都体会到了。
她隔着电话告诉孙红梅:“钱其实不用担心, 不是我托大,我现在真挺有钱的。”
孙红梅知道她孝顺, 更知道她现在在陆家的日子不错。但毕竟是做人媳妇,孙红梅不想外甥女被婆家人误会扶娘家。
如苏彤所料,舅妈拒绝了:“我知道你有钱, 但你也给娘家花了不少钱了, 如果我们想做点什么都跟你要钱, 那成什么了?陆家人怎么看待?”
孙红梅所说的给娘家花钱,是直苏彤平时给娘家买点吃吃喝喝的东西,给魏家姐弟零花钱之类的。这在苏彤看来不过是经济能力范围内做的一点举手之劳, 称不上正儿八经的花钱。
不过她也不想隔着电话和孙红梅争论这个,不实际,她的主要目的是让舅妈知道, 经济上有困难的时候要想到她。
所以她对孙红梅说:“他们不会多想的, 他们只会盼着我们两家都越来越好。反倒是你, 舅妈, 总不会我嫁人了,你就不把我当家人,跟我见外了吧?”
这话孙红梅真没法说是,即使孩子长大嫁人了,也永远都是她的孩子。
“行了, 你这孩子越来越会说了,我说不赢你。”孙红梅心疼电话费, 嚷着不说了,要挂电话。
苏彤在她挂电话前急切又说了句:“真的,舅妈,你非常做买卖的天赋,如果想干,我一定支持的。”
孙红梅心甜的跟喝了蜜似的,所以即使在给电话费的时候,给了足足一块钱,也丝毫不心疼。
从邮局出来后,在邮局门口一直等她的张桂花看她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问:“和你家阿彤聊什么了?瞧你笑得嘴角都快咧耳朵后边了。”
“你管我聊什么。”
虽然被打趣,孙红梅依然没有收敛笑容,从张桂花手里接过自己的扁担和箩筐,并反过来打趣张婶:“刚过完年那会每次提到我们家阿彤,你哪次咬牙切齿的。怎么,小雅寄了两次钱回来,就让你想开了?”
说起那事,张桂花有些不好意思,啧了声,说她:“都陈年往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小雅刚跟着村里人南下打工那会,她是真的恨苏彤。虽说看到别人外出打工挣到钱她也心动,但是又怕外头的世界满是豺狼虎豹,把他们家小雅吃了。也怕小雅没见过花花世界,会被外头的世界迷了眼。
唉,总之那会是怎么想都害怕,恨不得立刻去城里把孩子抓回来。
知道小雅寄了两次钱回来,也从同村人那里知道,他们家小雅过得特别好。本来是进厂是当工人的,但因为嘴巴会说,上了三天班就被破格提拔为前台了。
张桂花不知道前台是什么,但却是看得出同村一起去打工回来的人羡慕的眼神的。她想这一定是非常好的工作,不然别人不会那么羡慕。
女儿在外头混得好,又能挣钱,她还有什么好埋怨苏彤的呢。
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女儿会南下打工可能跟苏彤关系不大,估计是看同村那些外出打工的同龄人,过年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光鲜亮丽,羡慕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家小雅有勇气,才敢出去闯,才能像现在这样寄钱回家,和她苏彤没什么关系。
张桂花就是这样,不好就全怨别人,好就是他们自己能耐。
孙红梅看得清清的,实在忍不住对着她冷哼了声。
张桂花自知理亏,加上吵架又确实超不过她,便嘿嘿一笑,就这么过去。
两人从邮局离开,又去市场买了点肉,才有说有笑往家里赶。
孙红梅回到家没多久,魏光亮也从干活回来了。
看到空空的箩筐,不是很敢相信,道:“又卖光了?”
“可不是。”孙红梅一脸骄傲。
她办了张小板凳坐下,趁着现在不忙,和丈夫说起想酿米酒卖的事。
这些天魏光亮也见识到了妻子酿的米酒确实好卖,再听到这话,没有了之前的反对。
“我想先像现在这样,酿好了以后挑到镇上去卖。等秀芝高考后,也等攒多一点钱了,我们再考虑租个铺子。”
魏光亮听得连连点头,这样做确实是最稳妥的。
只是日日挑米酒去镇上卖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心疼妻子,担心她累坏膀子。
不是他不愿意帮着卖米酒,而是家里还有十几亩地,如果两个人都忙别的去,十几亩地的收成肯定是好没了。
所以在妻子去镇上卖毛线卖米酒前,两人就商量好了,这次会连着去卖好些天,两人分工合作,他忙天地里的事,她就专心做小买卖。
孙红梅笑了:“还是合作社那会,我就因为力气大被分配去挑谷子,一天挑几十担都没挑坏膀子,挑几十斤米酒就坏了?”
而且也不可能天天都去镇上卖米酒,一来没有这么多米,而来酿酒也需要时间。
不过如果真要专门干这个,还是得先搞几口大缸回来。
这么一想,她发现还有挺多准备要做的。
孙红梅这个人勤快惯了,立刻坐不住了。
她得赶紧把家里没干完的活都干了,然后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专门存放装米酒的大缸。
魏光亮哎哎几声,想劝她多休息一会也不成。
没办法,他也只能放弃休息,赶紧进厨房把饭给煮了。
这个家的主人勤不勤劳,总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魏光亮家不管是泥砖瓦房,还是红砖瓦房,又或是现在的一层小洋楼,从来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另一头,苏彤结束了和舅妈的电话后,就跟婆婆和奶奶说起舅妈卖米酒的事。
陆母听后直夸孙红梅能干:“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第一次看到你舅妈,就觉得她就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真让我惭愧。”
陆老夫人也是这感觉,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特别鲜活的一个人。
“为什么要惭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舅妈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而妈你温柔细腻,各有各的有点啊。”
陆母被苏彤说得心情大好,然后跟自己婆婆开玩笑说:“妈,你会不会很羡慕我?”
陆老夫人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糊涂了:“羡慕你?”
“嗯,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嘴甜会说话的儿媳妇,而你只能有一个最笨不会说话的。”陆母难得一脸正经开完玩笑。
陆老夫人反应过来,笑得整个人往后仰。
一片欢声笑语之际,有人敲门了。
云姨去开门,看到的事肚子已经有些显怀的江飞燕。
陆老夫人和陆母都很诧异,今天不是休息日,她怎么不上班过来了?
再看清她的脸,发现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陆老夫人立刻担心了,哟了声,从沙发上站起身。
“这是怎么了?”
江飞燕喊了声外婆,随即哽咽了。
这看得路老夫人更急了:“到底怎么了?”
在陆老夫人的接连追问下,江飞燕牵强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来你这坐坐,缓口气。”
都用到缓口气这样的字眼了,还说没什么。
陆老夫人连忙把她叫到跟前坐下,细问她:“是不是和为民那边闹不愉快了?”
陆老夫人也只是从女儿那知道,外孙女要和杜为民离婚,但具体怎样是不清楚的。
难道离婚只是小两口闹别扭,又不离了?
被轻易猜中,江飞燕点了点头。
“我就没见过像杜为民爸妈那样不要脸的父母,简直就是吸血鬼。”
听到这话,苏彤微微叹了口气。
只能说江飞燕得到的关爱太多了,世上扒拉着孩子的血吸的父母并不少。
“本来我已经有些被说动,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而这半个多月来,他表现也挺好的。有好好工作,挣的工资也花我身上。谁知道安稳的日子才过了几天,杜为民爸妈就找上门来了。现在正在我家闹呢。我受不了就出来了,一时之间没地方去,就来这了。”
原来是这样,陆老夫人心疼不已,但也恼她。
如今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么。
当初一而再问她是否考虑清楚了要和杜为民结婚,她说是。
可想到外孙女还怀着孕,责备的话也不忍说出口。
陆母让云姨给江飞燕冲了杯热牛奶,好让她缓缓情绪。
怀孕本来就容易情绪波动,还遇到这么糟心的事,都不敢去想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江飞燕来到后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陆老夫人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陆娟急切的声音。
“飞燕有没在那边?”
陆老夫人叹气:“在呢。”
陆娟听到在,悬着的心才放下,又对母亲说:“妈,干脆让飞燕在那边住几天吧。杜为民的母亲正闹着要跳楼呢,烦死了,要跳就赶紧跳。”
“什么?”陆老夫人顿时紧张了,闹归闹,可闹出人民就不好了。
她连忙对女儿说:“你可别说风凉话,人命关天呢,快去帮着劝劝。”
“我怎么帮忙?她问杜为民要钱呢,难道让我拿钱出来给她?”陆娟在心里骂了句做梦,才又对母亲说:“好了,我挂了,你帮我先看着飞燕。”
陆老夫人头都大了,也没有主意,便都说出来,想听听儿媳妇和孙媳妇有什么办法,其实主要是孙媳妇。
陆老夫人直直看着苏彤,陆母也是。
被奶奶和婆婆直直看着的苏彤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她什么时候成了家里女人的主心骨了?她也从来没表现出过自己聪明能干有主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