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鼎元头昏脑胀,再看到季迁这张漂亮脸蛋时,他晕头转向,哪儿还找得着北,季迁说什么,他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照做便是。
两人是吻着进浴室的,没空去开灯,季迁还是百忙之中腾出手将淋浴打开,水声哗哗啦啦,温热的水汽充斥着整个浴室,他和周鼎元的嘴唇还似有似无地贴在一起。
“你肩膀不能淋水吧?”刚还嫌季迁墨迹,这会儿周鼎元又瞻前顾后了。
季迁贴着他的脸颊轻轻厮磨,“医生上回不是说,再去复查就能拆石膏了吗?恢复得差不多了。”
人家医生明明说的时候复查没有问题的话就能拆石膏了,周鼎元还未反驳,季迁又开口道:“我胳膊还没有好彻底,可能有些不方便,鼎元,委屈你了。”
周鼎元被他这句话弄得措手不及,委屈什么啊,他不委屈,季迁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你帮我脱。”季迁刚还说胳膊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又要周鼎元服侍他脱衣服,周鼎元脑袋迟钝,没发觉其中的问题,乖乖给季迁脱衣服。
浴室里光线很暗,喝过酒的周鼎元还有点笨手笨脚的,脱衣服都脱不利索,逮着季迁的衣角就是一顿拉扯,最后有点气急败坏了。
“干什么非得来浴室?”
季迁轻轻按住周鼎元的手背,捏着他的手指帮他一点点解开自己的纽扣,柔声安慰道:“你是我的beta,我想让你身上沾染我的气息。”
和伴侣的结合是圣洁的,季迁作为alpha的占有欲,他已经不能标记周鼎元了,他不允许周鼎元被其他东西给污染。
这话说得暧昧,贝塔这两字周鼎元听了也不觉得脑袋疼,他被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糊住了口鼻,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怎么说得好像狗撒尿标记地盘一样。”
话糙理不糙,季迁没嫌弃周鼎元粗俗,他俩刚好都被周鼎元扒光,他搂住周鼎元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差不多,标记了你就是我的了。”
周鼎元脑瓜子嗡嗡的,你的我的,他哪儿听过这些黏黏糊糊的情话,再看看季迁那张漂亮脸蛋,他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阴茎梆硬,抱住季迁就是一顿好啃,双手揉搓在季迁身上,季迁的屁股,季迁的胸口,他早就想这么捏了。
知道自己的beta主动,但这么生猛,还是让季迁这个alpha都有些意外,他原本想慢慢地来的,但周鼎元这种摸法,硬是让他气血上涌,信息素都快控制不住。
季迁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住捏着自己屁股的手,“鼎元,转过去。”
周鼎元就喜欢胸大屁股大的,之前没摸过,这会儿摸到了舍不得放手,季迁催促他第二声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刚一转身,他还没来得及问干什么,季迁的手忽然摸上了他的屁股,屁股缝凉飕飕的,季迁手指上好像沾了什么滑腻的东西,指尖抵在了他的屁眼上。
周鼎元一个激灵,他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连AV里面也有开后庭的,他俩都这样了,他还能不知道季迁想干嘛。
可是……可是他周鼎元从没想过做被男人上的那一个,出于直男的本能,猛地推开季迁。
季迁也没想到周鼎元突然发难,毫无防备,一个趔趄,肩膀直接撞到了墙上,“嘶……”
听到季迁吃痛吸气的声音,周鼎元赶忙抱着人左右端详,“撞到肩膀了?疼不疼?是不是很疼?”
季迁有些无奈地看着周鼎元,“你不要乱动,我现在不方便。”
操,不方便就让他来啊,他周鼎元方便。
“乖,转过去站好。”季迁这哄小孩的语气,让周鼎元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在男人的尊严和美色当前挣扎,最后还是败在了季迁这关,稀里糊涂转了过去。
周鼎元知道季迁手里是什么了,是架子上的沐浴露,当季迁将手指探到他的屁股缝时,他试图最后争取了一下,“其实让我来也行。”
季迁失笑,他当周鼎元开玩笑。
“你笑什么?”
“你怎么来?”季迁说话时,指关节已经进去了一截儿。
周鼎元闷哼了一声,夹着屁股,本能排斥,“你怎么来,我就怎么来……怎么?你比我有经验吗?”
就算季迁长得比自己高,比自己壮,鸡鸡比自己大了一点儿,又怎么样?
季迁的手指在周鼎元的屁股里抠挖着,等到周鼎元逐渐适应,他又慢慢增加手指,“我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关系。”
那不跟自己一样,是个没实际经验的处男,而且自己博览群片,理论知识肯定比季迁多。
季迁让周鼎元适应三根手指后,将手从里头拔了出来,被扩张的洞穴一张一合,周围的皮肤都红了一圈。
“这是alpha与生俱来的天性,就算不学,也会无师自通。”说完,季迁双手分开周鼎元的臀丘,顶着胯插了进去。
后穴被巨物撑开,哪怕只进去了一头,周鼎元还是被顶得一个趔趄,他嗓子一梗,完全发不出声音来,扶住洗手池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周鼎元头晕目眩,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这种事情,那个男的不是无师自通,说得好像就你特别能耐一样,你换我来我也行……”
季迁只当是周鼎元逞强说笑,他贴近周鼎元的耳垂,随后又将其含住,轻轻吮吸,低沉的喘息声在周鼎元耳边响起。
“你不行。”
“操!你他妈才不行……啊……”
臀肉被季迁大力分开,滚烫的肉韧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用力往里插,撕裂感从后穴传来,周鼎元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只能发出粗重的叫声。
对于beta而言,接纳alpha还是太过勉强,他们没法像omega一样分泌出体液来,第一次觉得难受是在所难免的。
周鼎元太过紧张,夹得季迁进出不了,季迁缓了一口,大手按住周鼎元的后腰,轻声安慰,“鼎元,放松点。”
周鼎元疼得龇牙咧嘴的,牙根都发酸,他手绕到身后,想要将季迁推开,可手只是胡乱在季迁腹部抓了两把。
季迁会错了意,一只手搂住周鼎元的腰,一只手绕到周鼎元的胯间,握住半软的阴茎,上下撸动起来。
“我也想抱着你,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季迁温柔地亲吻周鼎元的侧脸,“别乱动。”
季迁语气里满是内疚和惭愧,周鼎元这人耳根子软,人家一示弱,他也有点找不到方向,靠着季迁的胸口,忘了挣扎。
“扶好。”季迁说话的同时,牵住周鼎元的手放在了洗手池边缘,确定周鼎元放松下来后,才缓缓抽动着腰身。
起初的感觉并不美好,被季迁反复进出,那种异物感太过强烈,周鼎元只觉得撑,而且季迁那玩意儿太大,好像怎么都插不到底,怎么也拔不出去。
也不知道季迁顶到哪个位置,周鼎元膝盖一软,顺着洗手池跪了下去。
季迁见状也没有放过他,抱周鼎元的腰,也跟着跪了下去,顺势将人压到了墙壁上。
墙壁的瓷砖冰凉,周鼎元丝毫顾及不上,季迁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他的屁股上,他想逃,可是前有墙壁,后有季迁,他哪儿都去不了,软掉的阴茎在墙壁和腹部之间摩擦,硬生生又给他磨硬了起来。
他渐渐适应了这种进出,跪不住的时候,本能往后缩,将季迁当作支撑点,不过也将季迁的阴茎吃得更深了点。
“呼……”季迁也不知道周鼎元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屁股坐在他的胯间磨蹭,他索性将双腿穿过周鼎元的胯,抱着人往上掂了掂。
“鼎元。”
季迁呼喊自己的名字格外深情,听得周鼎元汗毛竖立,他转头去看季迁的脸,此时的季迁眼睛上镀上了一层水汽,白皙的脸颊也分外红润,意乱情迷的模样,给周鼎元看得气血上涌,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想跟季迁接吻,季迁倒是善解人意,凑上前贴了贴他的嘴唇。
身下的抽动依旧没停,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响彻整个浴室,季迁低头看向阴茎拔出时,周鼎元被带出的嫩肉,他眼睛都红了,想要标记周鼎元的想法愈发强烈,哪怕他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在快要射精之际,按住了周鼎元的肩膀,一口咬在了后颈了。
“啊……”周鼎元猛地一个激灵,半上身都直了起来,他趴在墙壁上,后颈传来剧烈疼痛,后穴也被一股股精液灌满,他居然在这种双重刺激下,兴奋到射精了。
两人的喘息在浴室激荡,季迁咕噜咕噜地咽着唾沫,连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信息素的释放,射完后,阴茎后周鼎元的后穴滑出,精液也顺着被撑大的洞口滴落到地上。
“鼎元。”季迁舔了一下周鼎元的后颈牙印,又伸手去按周鼎元的腹部。
肚子胀得难受,周鼎元无力挣扎,他疲惫地抬起胳膊,轻按住了季迁的手,“别按……”
没有彻底结成,换来的是alpha的不安,季迁此时很躁动,他额头抵着周鼎元的后背,“我想看着你。”
周鼎元觉得自己现在脆弱得不行,但季迁还跟他说这么矫情的话,他又忍不住想要反过来哄季迁,所以当季迁说他们去床上的时候,周鼎元没有拒绝。
夜色透过玻璃洒进房间,床上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周鼎元压着季迁吻了一阵,吻到腹部再次被某个坚硬的东西顶着。
季迁的手也不怎么老实,手摸到了周鼎元的屁股,刚做过,后穴还是湿润的,不需要过多扩张,轻轻松松含住了季迁的手指,季迁拔出手指扶着阴茎往里塞,可这姿势不太对,阴茎老是往外滑。
季迁抱着周鼎元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你行不行?”
周鼎元没了耐心,脑子里全是AV里骑乘的画面,他分开双腿跨坐在季迁的腰上,扶着阴茎就往下坐,这一坐,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样直观感受季迁的尺寸,垂直硬塞,确实让他吃不消。
“你……怎么这么大……”周鼎元哀嚎了一声,他认输了,他承认季迁比他大,比AV里的男主看着还要大。
季迁托着他的屁股,柔声道:“慢点。”
周鼎元就受不了季迁这副温声细语的模样,自己被当老婆哄着,不服气归不服气,偏偏又很受用。
反正都做到这一步了,周鼎元心一横,不就是骑乘吗?看了那么多片儿,看也看会了。
在季迁的帮助下,他扶着季迁的阴茎往下坐,缓过劲儿来后,收紧屁股,扶着季迁的肩膀,自己上下动了起来。
刚才射精时的爽快还意犹未尽,身体上的愉悦完全盖过了疼痛和羞耻,周鼎元也不端着,主动得要命,骑乘完了又后入,知道季迁不方便,他还抬起屁股迎上去。
季迁又惊又喜,没有信息素的吸引,没有契合度,他和周鼎元也这么合得来,他的占有欲又在蠢蠢欲动,他的beta在床上这么放得开只有他能看。
“鼎元,我的易感期可能要来了。”
周鼎元出人出力,累得四仰八叉的,季迁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他完全听不进去。
“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后天,我不确定。”
季迁说着又去吻周鼎元的脸颊,不管是哪天,有周鼎元陪着他就行了。
清晨第一声叫卖划破了巷子的宁静,周鼎元瞪大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墙壁,全身跟要散件了似的,酸胀得厉害。
他努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只要他睡醒……
“鼎元。”季迁亲昵的称呼打破了周鼎元的幻想。
一只手抚上了周鼎元的腰,那只手稍稍用力,周鼎元的僵硬的身体翻了个身,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吻落到了周鼎元的嘴唇上。
“轰”的一声,周鼎元的理智被不知道哪儿飞出来的炮弹轰了个四分五裂,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一把推开身上的季迁,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
被子带着冷风,将季迁的睡衣吹散大半,他错愕地看着一脸防备又惊恐的周鼎元。
周鼎元指着季迁大喊,“你丫的,你就是同性恋。”
周鼎元垂着眼睛,眼珠子来回转动,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季迁绝对是同性恋,季迁是同性恋那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他一直对自己黏黏糊糊的,还非要跟自己睡一个房间,还老是动不动就亲自己。
季迁没明白周鼎元在说什么,现在天气冷,周鼎元光脚踩在地上不说,还什么都没穿,他关切道:“小心着凉,你先过来。”
还过去?自己还敢过去吗?
周鼎元摸了摸屁股,他很想对着季迁破口大骂,但是他记得昨晚喝多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俩谁起的头他说不明白,但他自己也是个大傻叉,后面居然主动献身,什么花样都跟季迁换着来。
但是……但是自己不是同性恋啊,周鼎元慌了,就算自己后面主动,这事季迁也得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周鼎元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四下看了一圈,他的衣服还湿哒哒的丢在浴室门口,还跟季迁的衣服暧昧地交叠在一起,仿佛宣示着昨晚他俩有过多么酣畅淋漓的一夜。
见周鼎元想要走,季迁也顾不上体面,下床直接将人拦住,“你去哪儿?”
周鼎元被季迁一碰,差点一蹦三尺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完全没办法面对衣不蔽体的季迁,他现在只想跑,随口找了个借口,“昨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季迁犹如晴天霹雳,“你说什么?”
自己还能说什么,他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他都不计较了,季迁那种他周鼎元始乱终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被上的又不是他季迁。
“我还能说什么?这事以后别提了。”
季迁怔怔地看着周鼎元,“周鼎元,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认账吗?”
周鼎元有点绷不住了,“你有没有搞错啊,被上的是我,不是你,你不要一副我是负心汉的嘴脸行不行?”
“难道不是吗?”季迁表情很受伤,他死死地盯着周鼎元的脸,不肯相信昨晚那个热情主动的周鼎元翻脸无情,“我以为我们俩是互相喜欢的,跟我在一起你是心甘情愿的。”
周鼎元脑子里很乱,什么互相喜欢,什么心甘情愿,他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反驳。
“第一次是你主动的。”
周鼎元恨不得找东西将季迁嘴给塞起来,“那他妈我喝多了,而且我俩什么都没做,你没跟你好兄弟睡过一张床啊。”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跟我朋友光着睡一起。”季迁面露愠色,周鼎元怎么会这么想他,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那这次呢,这次也是我弄错了?”
周鼎元张着嘴答不上来,他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可能是他受了委屈,季迁安慰了他,他敏感脆弱的心灵得到慰藉,气氛刚刚好,他可能……他不知道。
季迁一把擒住周鼎元的手腕,两枚戒指闪着耀眼的光芒,“周鼎元,你的意思是,你会收朋友的求婚戒指吗?”
周鼎元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他慌不择路,一把摘下戒指,随手朝地上一扔,大力挣开季迁,垂下眼睛,没什么底气道:“我都叫你别发疯了。”
留下愣在原地的季迁,周鼎元落荒而逃。
第47章
周鼎元下楼的动静特别大,脚步声被楼道那个天然扩音器放大了很多倍,直到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季迁确定周鼎元下了一楼,不会再上来后,他这才弯腰捡起床边的戒指。
戒指在地上滚了很多圈,沾上了一些灰尘,季迁轻轻将其拍掉,戒指穿在他食指指间被他缓缓滑动,他实在想不明白,周鼎元为什么睡了一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昨晚的周鼎元分明是喜欢他的,不管周鼎元这么否认,眼神不会骗人,心跳也不会,季迁滑动戒指的动作一顿,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有很不多的不同,但是连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也会不一样吗?周鼎元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喜欢自己呢?
刺骨的冷风拂过季迁的身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严寒让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他转身打开衣柜,从里头翻出衣服穿上,等他下楼时,一楼已经看不到周鼎元的人影,卷帘门大开着,门口人来人往,周鼎元总是这样,遇到事情就躲避,躲得远远的。
季迁盯着门口看了一阵,眼里的光渐渐熄灭,真的是他自作多情,是他强人所难吗?
门口的人流开始陆陆续续朝着巷子口奔去,听到有人喊道“警察”来了,季迁顿了一怕,很怕是周鼎元出事,来不及伤春悲秋,立马跑了出去。
早上的广场不算太热闹,连摆摊的小商贩都还没出摊,只有几家婴幼儿服饰店开了门。
不远处,周鼎元一瘸一拐地走向广场,他远离的人烟,步子也渐渐慢了下来,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空旷的广场上。
这下怎么办啊?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季迁?把季迁赶走吗?可是季迁那小子连身份证都没有,还神神叨叨的,自己要是将他赶走,他又能去哪儿呢?
周鼎元很唾弃自己,都这个时候,自己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去管季迁的死活。
周鼎元动作太大,扯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肉,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关心季迁,季迁心疼过他吗?给他屁股都差点干开花。
反正他俩现在挣了钱,大不了把钱一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过自己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季迁脑子这么好,有钱了他估计也能找到出路,他长那么好看,给人当小白脸吧……
周鼎元越想越没什么底气,季迁没有身份证,连公共交通都坐不了,除非是坐黑车,否则连他们这个小县城都出不去,就他那个大少爷的做派,他会坐黑车吗?说不定人黑车司机看他长得好看,给他拉到别的地方卖掉。
季迁看着壮实,实际上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他来自己这儿就发烧两回了,万一再多遇到几个图谋不轨的人,他双拳难敌四手,身上的钱被人搜刮掉,然后把他抛尸荒野。
就算他运气好,留了一条狗命,可是他还是个黑户,就算是失踪了,也没人知道,肯定是在劫难逃。
周鼎元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他倒也不想把季迁逼向绝路,可……要是不赶季迁走,他俩继续住在一个屋檐下,大眼瞪小眼,自己现在一看到季迁就会想到昨晚的事情。
自己真不是同性恋啊!
周鼎元屁股疼,腿也走疼了,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婴幼儿服饰店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的心底一片悲凉,以后可怎么办啊?他不光不能面对季迁,也没法面对自己,他活了三十年,没想到第一次是跟男人,自己还是被上的那个。
就在周鼎元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感到迷茫时,一个小孩从他跟他绕了一圈,随后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没等周鼎元回过神,从他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儿歌。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周鼎元猛地低下头,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了小孩的摇摇车上,他转头刚好对上小孩古怪的眼神,像是在质问,这个大人怎么会跟小孩抢玩具。
周鼎元很想跳下车,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有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只能扶着摇摇车慢慢挪着步子,刚好撞上从婴幼儿服饰店出来的老板。
老板的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保持礼貌,“我们这个是给小孩玩的,大人很容易坐坏。”
周鼎元扯着嘴角,干巴巴地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离家越近,周鼎元的步子迈得也是艰难,一想到季迁在家,他回到家手脚都过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嗯?”
远远的,周鼎元便看到了乌泱泱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什么围住了,秉着看会儿热闹,不用这么快面对季迁的原则,他拖着酸痛的身子,步履蹒跚地走向人群。
“发生什么事了?”周鼎元长得高,一堆老头老太太都挡不住他的视线,人群里头就是几个警察,“警察怎么来了?”
这些个老头老太太耳背不说,说话叙事铺垫特别长,一直讲不到重点,周鼎元围着人群绕了一圈,看到地上貌似还躺着一个,他脑子一抽,不会是季迁出了什么事吧?
这时,刚好有好事者开口解释,“好像是跟小偷撞个正着,小偷狗急跳墙,失手伤人了。”
周鼎元脑子嗡的一下,自己刚刚出门没有锁门,不会真的季迁吧,他赶忙将人群推开,“让让!让我看看!”
“挤什么啊?周鼎元,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上心干嘛?”有人揶揄了一句。
最里头的警察也开始疏散人群,“别围着了,等会儿救护车进不来,都散了,都散了,别往里挤了,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鼎元趁着人群后退时往里一挤,结果被警察逮个正着,“都说了别往里挤,你怎么这么爱看热闹。”
“你让我看看,万一是我认识的人呢?”
警察白了周鼎元一眼,因为他们刚刚才联系上这人的家属,家属不可能来这么快的,“赶紧走啊,别凑热闹。”
“季迁!季迁!是不是季迁!”周鼎元也顾不上地上的人能不能听到,扯着嗓子着大喊。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警察手里拉了回去,周鼎元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我没事。”
周鼎元闻声回头,季迁正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他嘴巴还大张着,想起刚才自己失态的反应,周鼎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鬼迷心窍了,怎么就觉得躺在地上的人是季迁呢。
“不是什么季迁啦,躺地上的是老梁头。”
终于有好心人给周鼎元解释,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显得自己咋咋呼呼的,更像个傻逼。
周鼎元偷摸着去看季迁的表情,季迁垂着眼睛看着他,他很想解释的,自己也不是关心,就是……就是……
“年纪大了,摔一跤可大可小的。”
有人压低了声音,将话接了过去,“年纪大了摔一跤人也到头了。”
人群中一声叹息,大家都是老人,最能体会老梁头的感受。
“不是说是小偷伤人吗?”
“不知道,小偷推的吧。”
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受伤了是事实,有小偷也是事实。
“哎,小偷也没抓到,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凶手没抓到,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毕竟这里住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老人哪儿是不法分子的对手。
听着旁人的议论,周鼎元被季迁拽出了人群,穿过巷子,再回到铺子里,季迁这才将周鼎元送开。
“我刚刚就是看看……万一是你……人家警察找我麻烦……万一呢……”周鼎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越描越黑。
季迁怔怔地看着他,承认关心自己就这么难吗?周鼎元就这么口是心非,这么胆小懦弱,连句坦诚的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