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2-07

“官家以为呢?”
“安和,你现在何处?”
“官家难道不知?”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
“臣也不知臣在何处,毕竟有人不断送来食物与水,还有无数灾祸可杀,看着不像是囚禁,反倒是将臣当做是拔除灾祸的器具罢。”
鹿安清的话刚说完,整座雪山不知为何摇晃了起来,从巨大的雪山深处,传来了怪异的声响。不过鹿安清和公西子羽仿若未觉,根本没往那里看去。
寂静的景象里,开始落雪。
只不过这雪花不是素白,反倒是怪异的鲜红,刚刚触及地表的银装,就被迅速消融。
仿佛是被净化,又如同一场彻头彻尾的吞噬。
鹿安清并不想从公西子羽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他移开视线,只觉得双脚被冻得发麻肿胀,不想再忍。
“是臣多言,还望官家恕罪。今臣尚不知去往何处,等臣找到出口后……”
“安和真的打算找到出口吗?”
公西子羽淡淡地打断了鹿安清的话。
“近来,我经常感觉到,安和是高兴的。”他的眉眼微弯,看着笑眯眯的,“你可从来,都不曾有过不安的感觉。甚至……比你在京都这么久以来,都要畅快许多。”
他撩起鹿安清的头发,笑意更浓。
“这对安和,到底是束缚,还是,奖励,可真是不可知呢。”
鹿安清沉默。
这一次掳走,对他来说到底是麻烦,还是另一层面上的好事,的确尚未可知。
至少,鹿安清的确觉得,这未必是坏事。
他确是疏忽了,在他能够感觉到公西子羽的情绪时,公西子羽的确也能觉察到他的情绪。
“不过……”
公西子羽平静地说道:“有一点你倒是说得不错。”
的确有什么东西,已经逃了出去。
从这里。
沙沙……
风雪渐浓,那些怪异的红色,飘飘摇摇,在白与红间,仿若这两种色彩,在无形地厮杀,连带着,鹿安清蓦然而生一种古怪的预感。
……他在被某些东西、或者存在,注视着。

“真暴力。”
隐隐约约,鹿安清听到了公西子羽的叹息。只那声音里,却藏着淡淡的喜爱之情。让他不免皱眉, 手中的金光与咒令齐发,将眼前的人形困住。
尽管只有一瞬, 可在无名的咒光下, 鹿安清第一次勉强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却也仍是朦胧,仿佛在表现遮盖了一层黑雾, 若隐若现着,难以剥开看清楚底下的长相。
公西子羽轻易地降低了鹿安清的听力, 与之同时, 他提高了鹿安清的触觉。
敏锐的皮肤仿佛能够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即便是隐秘在无人能见的虚空里, 鹿安清仍准确无误避开了灾祸的袭击。
是的, 灾祸。
那只一直对鹿安清纠缠不休, 致使他出现在这里的灾祸。
就在鹿安清的力量缓慢被抽取的时刻, 他从意识里醒来, 反射性地将那物甩开, 浑身怪异的刺痛让他的脸色尤为难看。
他甚至没来得及断开和公西子羽的联结,手中就有无数雷鸣, 轰炸在灾祸的身上。
这些来自于史馆的教导未必能制得住灾祸, 可燃烧起来的火光, 却能让鹿安清看清楚周遭的一切。
“哇哦……”
不知为何,公西子羽在鹿安清的心里发出一声带着趣味的感慨后, 迟迟不肯离开, 甚至在鹿安清与灾祸厮杀起来后旁观着战场, 直到某个瞬间——
他也参与其中。
鹿安清从来都没有如明武江臣那样真正意义上的和公西子羽合作, 这是头一回。
透过临时联结传递过来的情绪无比奇特,然更让鹿安清在意的是,当他们的力量调和在一处时,他清楚地感觉到更加得心应手。
他的力量,他的习惯,在多年的磨合里已经得到了极致,可在踏入京都后,这短短大半年的时间里,却是得到了飞跃,过快的反应偶尔让鹿安清的身体有些不大适应,反而会出现用力过猛的时候。
不过,公西子羽的存在很好地调节了这一点,以至于……
灾祸迟迟没有逃走。
说“逃”,也有些不大准确。
鹿安清和灾祸撞上这么多次,一次比一次认识到这只灾祸的不同。分明在他的感觉里应当是你地级的存在,却偶有愈发暴戾的威压。
鹿安清无法拔除掉灾祸,灾祸却也屡次找上门来……
甬道震荡起来,碎石崩塌,将一段给堵住了。
鹿安清悬浮在半空中,指间流淌着如同蜜汁的金线,它们细细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如同勾缠的丝带,又宛如蠕动的触手,时时刻刻觊觎着灾祸的方向。
那只灾祸看起来……
真的很像是人。
鹿安清很难分辨清楚他的模样,毕竟那些该死的黑雾总是遮挡在重要的地方,不过,随着不断地纠缠,他愈发感觉到一种奇怪的……
熟悉感。
一只灾祸吗?
这让鹿安清百思不得其解。
甬道的深处,间或传来几声怪异的吼声,并着扭曲的气息,让鹿安清微微皱眉。
有更多的灾祸,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这对鹿安清来说也算不上好事。
灾祸虽然不会联手,也没有脑子,可谁能保准这只灾祸不会呢?
毕竟,将鹿安清从京都带出来的“他”,不断送来食物的……或许也是“他”,看起来,这只灾祸,仿佛具备了人的一点……
弥漫的灰雾挤满了整个甬道,隐隐绰绰叫人看不清楚四周,哪怕咒令的光辉再是耀眼,也勉强只能看得清楚周围方寸的大小。
蠕动的黑暗在顶端爬行,鹿安清指尖的符咒飞射出去,将偷袭的灾祸狠狠钉住。
那看起来更像是扭曲的爬虫。
粘稠的,怪异的咀嚼声。
持续不断地在耳边回响着。
鹿安清皱了皱眉,这声音听起来略有反感。
“哈,的确令人恶心。”公西子羽的声音就好似在鹿安清的耳边回荡,带着少有的冷漠,“安和还是不见的好。”
“你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了,为何我看不到?”鹿安清总算,回了公西子羽一句。
公西子羽:“我既见了恶心的东西,为何要让安和也再感受一回呢?”
鹿安清:“……”
他抿了抿唇。
“我不喜欢官家这般肆意操控我的感官。”
公西子羽低低笑了起来。
“忘了,安和的确不在乎这些。”
鹿安清原本有些漆黑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与此同时,刚才被灰雾所掩盖的事实,也袒露在他的眼前。
鹿安清和灾祸的动静,的确引来了不少其他灾祸。
灾祸没有脑子,无法思考,可不代表灾祸不会被力量吸引。
刚才这里释放的大量能力,对于灾祸来说,就如同人间集市一般存在有强烈的吸引力。
鹿安清这些天在甬道进进出出,原本已经把洞穴附近的灾祸清|理得差不多了,不过来了这么一出,被吸引来的大家伙可不少。
哪怕是鹿安清,想要把他们全部清|理掉,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那只灾祸……
鹿安清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他”在进食。
以那些灾祸为食物,“他”在吞噬着那些灾祸。
这场景的确不大好看,尤其那只灾祸看着如同是人形,偏偏做出如此残暴非人的举动,免不了让人升起反胃的难受。
然这对鹿安清,也是个机会。
他的高度微微降低,如同一道轻飘的雾气,融合在了这晦涩的灰雾里,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残暴的所在。
咻咻——
如同鞭子抽空的尖锐声,金色流淌的丝带以非一般的速度抽向灾祸,连带着被进食的灾祸一起,被融合在一起的金色光芒吞下,流淌的蜜汁将它们包裹起来,如同一圈又一圈滴落在一起的蜡汁,被重新塑造出了圆形的模样。
鹿安清的额头微微冒汗,锐利的黑眸紧盯着这颗圆球。
其体积无比庞大,几乎要将整个甬道都撑破了,遍地的窸窸窣窣声戛然而止,仿佛一切都被暂停。
“你成功了。”
有人低声说道。
鹿安清紧蹙眉头,他没有落地,而是依着感觉,缓缓地靠近。在他的两手指尖,还在持续燃烧着的咒令照亮了昏暗的四周,那些碎开的光芒如同飘散的灯火,在空中一点点暗淡下去。
圆球安静地伫立在那里。
哪怕鹿安清的手抬起来,贴在上面,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劲。”鹿安清的声音轻轻的,好似害怕惊扰了什么,“如果真的被封印住,我不会……”
他侧过耳,仿佛都能听到那些怪异的重叠声。
为什么,他还能听到那一声,又一声,奇怪的、重叠的心跳声?
扑通——
掌心好似突被撞了一下。
扑通——扑通——
鹿安清猛地抽回了手,四散的金芒飞快地缠绕在圆球身上,一圈又一圈地束缚起来的同时,力量也在疯狂涌动,压缩着整颗圆球。
“有什么不对,安和,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耳边,是远在京都的公西子羽略带疑窦的温和嗓音,仿佛每个字句,都带着难以掩盖的柔和。
扑哧——
眼前,是圆球再压不住暴戾的力量,层层破碎开的画面。
一条阴冷苍白的胳膊从裂缝处探出,紧接着整颗圆球彻底炸|开,震耳的轰鸣声如同倒塌的潮水破壁而来。
【滴答——】
在重重怪声里,那诡谲的心声无比清晰地再显。
扑通——
来自于身前。
扑通——
来自于虚幻。
转瞬,黑影在眼前压了下来,冰冷的手掌扼住了鹿安清的喉咙。
眼前的视觉在同一瞬彻底失去,变得漆黑无比。
仿佛有人温柔地站在他的身后环抱住了他,却也捂住了他的眼。
“鹿安清。”
公西子羽在耳边唤道。
“……鹿#@安??……清……”
“他”道。
真实,虚幻,重叠在一处。
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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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朝着江臣摇了摇头, 原本面露焦虑的祝史脸色越发担忧,背着手在史馆内踱步。
晨起,他们刚刚从宫里回来。
新帝为寻鹿安清, 同样派出不少人手搜查,可都无果。江臣这数日进宫, 这心是越发没底。
不过有了新帝的支持, 他们动起手来,也比寻常更为放得开。
从前史馆只在暗处, 许多事情做来虽然方便,但不可光明正大, 还是少了些便利。如今, 新帝似乎不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登基不到半年, 许多事情, 已经在民间有所传闻。
百姓们路过史馆范围时, 那敬畏的目光又多上几分。
“城内没有踪迹, 城外也没痕迹, 这天上地下, 鹿安清到底去了何处!”
明武:“没有消息,反倒是最好的。”
江臣知道这点, 却还是不免担忧。
这几日, 新帝特许他们自由出入, 史馆内的祝史分散出去,于各地追查, 却都找不到那只灾祸和鹿安清的去向。
史馆这般上心, 不只是为了鹿安清, 也是为了寻到那只灾祸。
灾祸的存在, 会危害到百姓,尤其是当时他们在屋舍内感觉到的气息,远比之前的还要强大,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扼杀,将来,怕是会掀起更大的祸患。
江臣犹豫了片刻,语气坚定下来:“我要去求见太史令。”
明武蹙眉,拦住他。
自打上次入宫后,太史令回来就已经闭关,不曾外出,也不曾见人。
江臣:“明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能感觉到,他们存在的联结里,明武淡漠的心境下,缓缓流淌的担忧。
“但是,鹿安清这件事,你当真觉得,太史令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位老者,可是史馆内现存至今,最强大的存在。若说此事,他一概不知,就连他们自己也是不信的。
明武沉默了一会,跟着江臣一起外出。
太史令虽说闭关,却并非在史馆内,而是自有住处。
明武和江臣一起结伴去了太史令的小院,那是一处偏僻的所在,四周都没什么人,只有几户人家。
这是百年之前,京都还算繁华的地方。
只是后来不知有了什么变故,这里的住户越来越少,也逐渐成为了荒凉的地方。
只是太史令一直住在这里,也从来都没有搬走。
江臣看着这处朴素的宅院,忽而说道:“太史令是一个人住吗?”
明武微愣,这是他们从来没去细想的问题。
“太史令至少已经百岁,如果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是谁去伺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院的门已经打开了。
太史令扶着门,颇为无奈地看着江臣:“我是老了,但不是聋了。”
江臣讪笑,连忙行礼。
太史令看了他们两眼,转身朝屋内走去。门没有关上,这是默许他们跟上来了。
明武和江臣跟在太史令的身后,老者背着手往后院走。
“你们来,是为了鹿安清的事罢。”
“正是。”
明武恭敬地说道。
“安和无事。”太史令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应当在一个,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江臣微微蹙眉。
太史令这话说着还挺有意思的。
一般来说,是“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而不是“人”,这个“人”,是何意?
“那您的意思是,顺其自然,鹿祝史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江臣紧接着问道。
一旦得了太史令的准话,他连带着对鹿安清的称呼都回到了之前。
太史令瞥了他一眼,淡笑着摇头:“这可说不准。”
明武:“敢问这是何意?”
“我只说了安和会无事,可不代表,他能够顺利回来。”太史令摇头笑了笑,“能不能安然回来,那还得看,他自己。”
“您已经对鹿祝史失踪一事,有了判断,那为何不让我们去帮忙?”
“安和现在所在,你们是去不了的。”太史令摇了摇头,“至于他能不能回来,也取决于,他如何选择……”
他看向明武和江臣两人。
“也取决于,灾祸,最终会蔓延到怎样的地步。”
江臣心里一突,忽而说道:“您是知道,那只灾祸的存在?”
“哈哈,自然是知道。”太史令示意他们坐下来说话,只是那两人心中焦虑,一个两个都没顾得上道谢,“只不过,那是一只拔除不了的灾祸。”
“这是何意?”明武皱眉。
他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自打他进入这里后,问的最多就是这句话。
太史令:“你们可曾想过,灾祸是为何出现?”
“天地分清浊,人间有灾祸,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明武皱眉,“人越多,灾祸越多,自然与人有关。”
“不错。”太史令颔首,“只不过,如此无休止膨胀下去,灾祸层不出穷,而祝史的存在却没那么多,这岂非是一种压倒性的消长?”
江臣:“您的意思是……”
“自然,也出现了可以操控灾祸的存在。”
“当真!”江臣猛然起身,满脸震惊。
“自然为真。”
太史令淡然地说道:“只不过,这天上会掉馅饼吗?”
明武的眉心都快挤出来小山丘:“您的意思是……这人的身上,还另有危机?”
“不错。”
太史令笑了起来。
“非常,非常可怕的危险。一旦爆发,那比之现在的局面,还要颠覆,还要无可挽回。”
江臣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煞白。
太史令东拉西扯说了这么多,总不可能和之前毫无联系。
“……而这,就是鹿安清现在面临的危机。”
鹿安清在被两个意识拖拽之时,的确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
宛如有两条温凉的胳膊从身后环抱住了他,那如同蛇皮般异样的触感摩擦着,缓慢地缠绕住了他,好像被蛇尾一点点勒紧。可掐住脖颈的那只手,冰冷都好似寒雪,在勒紧的同时,又有诡谲黏腻的触感,在身前蜿蜒爬行,留下湿哒哒的踪迹。
不是人。
鹿安清艰难地吐息。
白洁细长的脖颈被迫仰起,露出了毫不设防的模样。
手指的咒令被黑雾吞吃干净,而后,它们如同密不透风的棉团,将他挣扎的手指一根根都细密地缠绕起来,令它们无法伸曲,无法挣扎,也无法伤害自己……安全,又不可抗拒。
扑通——
鹿安清听着心跳声。
扑通——
此起彼伏,缓慢又低沉。
是两道。
扑通——
却是如出一辙。
喉管被勒紧,他不由自主地微张口呼吸,在断断续续间,声音犹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很,有趣吗?”
【滴答——】
鹿安清侧过头去,那动作不经意,又快速,落空的感觉,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纵然操控了我的触觉,令我的身体仿佛以为此地有两人,可到底那是临时联结,你是你,我是我,假的,终究成不了真。”
喉管的劲道松开,令鹿安清说话更为流畅。
【滴答——】
寂静无声的黑暗里,只有属于鹿安清的声响。
“公西子羽,你到底是人,还是灾祸?”
【滴答——】
雨水落下的滴答声持续不断,但很快,那扭曲成某种奇怪的波纹声,哗啦啦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摇曳,缓缓地朝着岸边划行。
啪嗒啪嗒——
仿佛有巨物穿破了水面,不断有水声溅落在地,发出奇怪的响声。那滋滋作响如同腐朽万物的毒液,冰凉的气息缓缓靠近鹿安清。
他甚至能嗅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血气。
【我&д不是公Ъэл西子羽。】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临时出了点事,欠一更,周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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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史馆分部。
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大堂内, 捂着不断渗血的胳膊,脸色尤为惨白。大堂内坐着的两人立刻站起来,飞奔去将女人搀扶起来。
“祝史, 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医者过来。”
女人的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袖子,挣扎着说道:“快, 快传讯回京都, 旗峰山上,出现……”她的脸上爬满了怪异黑纹, “数只地级灾祸,分部无法……”
她的话还没说完, 猩红占据了她的眼, 女人一掌将身边两人都拍了出去,发出低低的嘶吼。
“祝史……”
“祝史!”
分部主事接得警报赶来, 一眼就看到发狂的同僚。她的浑身布满黑纹, 双目皆是猩红, 已是被彻底反噬, 再无可救。
从前庇护一方的祝史, 如今已经沦为怪物, 正在追杀大堂内的人。
分部主事闭了闭眼,取出了自己的兵器。
两刻钟后, 涌进来的人手脚麻利, 将死去的女人搬了起来, 运到后院去烧掉。出事了的人,尸体都必须尽快烧掉, 免得再有灾殃。
这些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
“到底出了什么事!”
分部主事的脸色尤为难看。
刚才死去的女人, 是他们分部唯一的地级祝史, 这么些年, 他们合作从不出现差错,哪怕遭受了反噬,也可自行缓解,从未有如此严重之时。
刚才在大堂的两人跪下来,他们身上的伤势颇重,也是侥幸才能从她手里活下来。
“祝史大人说,旗峰山上,出现了好几只地级灾祸……”
“但详细的情况,祝史大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反噬,无法再言。”
分部主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带着人将史馆分部的左近都加固后,这才又带着属下赶往了旗峰山。
旗峰山就在城外,距离不是很远。
刚刚赶赴山脚下,主事就已经感觉到山上煞气冲天,那种怪异的腥臭味,正是来自于灾祸。
然这般翻天覆地的威压,却是从来都不曾有过。
这一刻,他蓦然知道,在死去祝史的生前,她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史馆彻夜燃烛,来往人影匆匆,仿佛这庞然大物是活着的,正在缓慢地呼吸。
翌日清晨,太史令带着数个祝史入宫。
见到了公西子羽。
近些时日,新帝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免去了早朝,也不怎么见朝臣。不过,有急事入宫,还是能见得新帝的面容。
这让朝臣们也不大在意。
自打八王爷成为皇太弟后,新帝为他安排了好些个太傅,文武具备。再加上他态度坚决,朝臣不得不默认了这件略有荒唐之事。
新帝行事作风,略让人看不透。
不过,朝臣们眼下的关注,也不再聚集在新帝的子嗣后代上,反倒是在乎坊间流传之种种关乎……灾祸,祝史,史馆的传闻。
从这些风言风语能在民间流传,却没有人出手打压来看,这件事应当是新帝默许的。
新帝到底想做什么,这,才是世家大族关切之事。
毕竟灾祸的存在,本该是一件秘密。
新帝又为何想要将其揭穿?
德天殿内,在非石的带领下,太史令总算得见新帝。
新帝面色雪白,穿着一身青绿常服,手中卷宗半开,好似在细读。他抬头时,眉眼微弯,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太史令匆匆入内,可是有了鹿安清的消息?”
“恕臣无能,暂且不知鹿安清的踪迹。此次匆忙入宫,盖因各地灾祸四起,比之以往更甚。”
太史令微微欠身,身后的明武上前一步,手里是刚刚染墨不久的卷宗。
“这是今日的消息。”
非石拾级而下,取走了明武手里的卷宗交给了新帝。
公西子羽看了片刻,微微蹙眉。
“四处灾祸,竟是如此严重。”他的声音有些悠远,仿佛是隔着薄薄的一层,“太史令,你怎么看?寡人的身上,可有不妥?”
真龙之气。
明武从新帝的身上,仍能感觉到那无声无息在蔓延的厚泽。新帝正是年轻富强之时,身上涌动的龙气充沛强大,丝毫不见衰弱。
只是靠近这德天殿,就能感觉到体内的暗伤在缓慢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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