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2-07

史馆最开始收到消息, 险些以为袭击的都是地级灾祸——那时他们都认定, 普通的灾祸无法被百姓看到——差点以为要亡国。
有这样的猜测, 也不为过。
若这一波袭击的灾祸全部都是地级, 那就是史馆的人全部死在城墙前,那也是无法护住城池的。
待到天明时, 和他们怪异出现一般, 这些灾祸消失也非常快速。
若非在日光下, 还能看到城墙破损的痕迹,都叫人以为是在做梦。
可那自然不是梦。
早朝都为此推延了不少时辰, 等大臣们赶来时, 已经是天光大亮。
唐相国说话都有些虚弱, 可声音很是坚定:“官家, 今日之灾祸,已经到了亡国灭种之灾,难道史馆不该为此,说个分明吗?”
太史令自然也是在的。
往日这样的朝会,他甚少出席,今日出现在这里,无疑象征着某种可怕的猜想。
可他不言不语,也没人真的指名道姓。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祝史,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还等着他们来救。
若是在这之前,这些世家大族,王公大臣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可是这样的傲气,也在今日的潮涌里被碾碎得彻底。
那几乎能和城墙比拟的怪物丑陋强大,人力怎能与其抵抗?
而那些踏空与其作战的祝史,又更像是传说里的神仙,而非普通凡人。
只是战后,这些神仙们落地,便也成为伤痕累累的凡人,数十等候的史官在这时一拥而上,将那些状态不好的祝史们带回史馆。
这一来一回间,他们甚至没和城防兵马有过任何交流,那速战速决的姿态,赫然不知做了多少次,已经熟练于心。
“唐相国,这般灾祸,乃是天下大事,又非人力所能为,纵然追问史馆,难道就能根除这场祸患吗?”白尚书出列,摇头说道,“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唐相国这般咄咄逼人,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过分?难道温和,就能给百姓,给天下一个交代吗?”唐相国厉声说道,“而今这般严重之灾祸,史馆方才是维护此事的人,难道我不问史馆,还要问你吗?白尚书!”
底下吵吵,坐上的新帝,却是散漫。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串物什,隔得远,也看不清楚。只是看着新帝反反复复地摩|挲着那物,好似什么珍贵的物件,那凝神的模样,根本没去管底下的争吵。
“官家!今日是侥幸,没出什么乱子,可若是不幸呢?”又有大臣高呼,“史馆纵然神秘,可在这件事上,也总该有个解释!”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道出,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险些要血溅当场。
公西子羽这才懒洋洋地抬头,“太史令,既然他们都要个说法,那你就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恕臣有罪,此事,老臣也无法解释。”
唐相国脸色微变,怒声道:“难道太史令还想推诿不成?不论谁人,都清楚唯独史馆,才是拔除灾祸的熟手,倘若连你都不知内情,那岂非要天下大乱!”
太史令老神在在,情绪不为外物所动。
“唐相国有所不知,自有灾祸以来,我朝便定都在这,自然是有缘由。只要是天子,身上都有与生俱来的真龙之气,而携带真龙之气的天子只要坐在帝位上一日,就可镇压五湖四海的灾祸,不至于惹出大乱。”
太史令的声音苍老年迈,不多么威严。只他开口,所有吵闹都安静下来,不由得细听起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先前京都出事,那几起灾祸,自然有人乱动手脚的缘故,但也有先帝年迈衰老,真龙之气不足,无法镇压灾祸的缘由。”
太史令说到这里时,便有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座上新帝。
倘若灾祸暴|乱,是因为皇帝无法坐镇,那新帝……
“然,老臣在官家身上,却只观到澎湃的真龙之气。而寻常的祝史在官家的身旁,拔除灾祸时的反噬也会加快愈合……光是这两处,就足以说明,官家并未有问题。”太史令不管那些人的脸色,继续慢悠悠地说下去,“可既然官家无碍,那这些灾祸到底为何如此前赴后继,又出现得如此诡异……这个中缘由,老臣的确是猜不透。”
话到这里,有些朝臣的脸色已是如丧考妣。
唐相国怔愣了片刻,紧追着问道:“并非只是京都出了事,而是五湖四海,都遭遇了袭击?
太史令颔首:“相国很是敏锐,的确如此。只是,纵然四处都遭了袭击,事情越发严重起来,然,老臣也无法将手底下这些祝史派出京都。”
浑浊苍老的眼睛,一点点望向座上新帝。
“因为,倘若真的出事,那京都,会是最严重的地方。”
……迁都,迁都……
这个词语在朝臣的心中盘旋,有那聪慧的,早已经从太史令的话语中,解析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全部事情。
可越是知道,就越好好像面临了什么可怕的祸患。
这可真是大祸临头。
朝堂寂静,一时间无人说话。
公西子羽好似终于玩厌了手里的器物,随手将之缠在了手腕上,那一抹鲜红掩盖在了衣裳之下。
“太史令,若是这样的潮涌再出现几次,以现在的祝史人数,能够抵御几次?”
“至多不过三次。”太史令缓缓说道,“若是每日如此,那便是这个数。若是间或来之,或许还有可为。”
一时间,好似莫名其妙,就被人宣判了末路与死亡。
公西子羽眨了眨眼,嘴角似还蕴含着一丝微笑:“那看来,这批祝史,还有长进。”
“官家!这可是亡国灭种的大事,您怎可,怎可这般儿戏?”唐相国捶胸顿足,险些要气晕过去。
今日朝会的大事,在官家的口中,竟然还比不上史馆那轻飘飘的训练吗?
公西子羽甚至有心思去问上几句,却仍不为今日之事早做准备。
“那相国想要何种准备?”公西子羽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眉眼微弯,笑得煞是好看,“你能上战场吗?你能去和灾祸厮杀吗?你有能力吗?”
唐相国语塞,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不能。尔等都不能。你们现在在这件事上的作用,甚至比不得史馆里最是普通的一个祝史。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侃侃而谈,又有什么用呢?”公西子羽仍是笑着,只是那温润的笑意,更如同爬行的毒蛇,正盘旋在高处,吐着蛇信幽幽地盯着猎物,“用不着的时候,端着世家大族的脸面折不了腰,摊上事了,一个两个怕死得很。如此做派,倒是有些好笑。”
鹿禾原本站在队列中,不知为何,浑身一寒。
好似被什么可怕的怪物盯上。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新帝朝着他笑了笑。
鹿禾微愣,待下了朝,摇摇晃晃往外走时,才惊觉已经浑身是汗。
滴答——
有人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滴答——
又像是兴奋时的吟唱。
待鹿安清挣扎着醒来时,他正躺在黑暗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应该说,他甚至连上下左右,都有些难以区分。
这本该令人害怕。
但鹿安清只是眨了眨眼,抬手往自己眼前一抓。
朦朦胧胧,好似抽丝剥茧一般,大片大片的黑暗就被他的手指带走。
那不过是细细密密的触手交织在一处,就好似遮盖下来的黑布,那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鹿安清见了,只是歪了歪头。
“这里在你看来,是什么样子?”
他突兀出声。
在这一处……洞穴里。
他们又回到了这里。
“安和觉得呢?”
难以形容这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似近似远。
“我觉得?”鹿安清挑眉,“我觉得,这就是个空荡荡的洞穴。”
他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还完整地留在身上,就连原本有的裂痕都消失了,一切完整如初到好像是……
谁又弄了件新衣服进来。
“不过在你的眼中,怕是不一样。”鹿安清随口说道,“劳烦官家,打算何时将我弄出去?”
“安和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鹿安清沉思了片刻,异常严肃地问道:“再不出去,他们怕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呵呵。”公西子羽低低笑了起来,“你若是只担心这个问题,那天长地久留在此处,也未必不好。”
话到了最后,又骤然阴冷了下来。
鹿安清早就习惯了这跳跃的变化,淡定地说道:“当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公西子羽很好说话。
至少不论哪个,“都”是如此。
“既已结合,那坦诚相见,是应有之礼。”鹿安清淡然地说道,“你看完了我的过往,可于你身上,却还有一桩事,让人不明。”
“何以见得?”
“公西子羽,灾祸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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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祸, 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上千百次,好像都没什么合理的解答。只知道,它们有朝一日, 突然出现的。而人们,也是在无数次的锤炼里, 一点点试探出了, 到底如何对付他们的办法。
直到神教,直到史馆, 才开始形成了较为正经的训练。
可说到底,这些做派都是随波逐流。
如果不是世事走到了这个地步, 祝史也未必会进步这么快。
也可以说是, 不得不如此。
京都的城墙因为灾祸的袭击有些坑坑洼洼,趁着白日, 城防士兵正在修缮, 不多时, 也有百姓加入了其中。夜半发生的事, 让许多人感到惊恐, 也不是没人想着逃离这里, 可是,在城墙之外, 不知何时已经驻守了士兵。
他们看似庇护着城池, 但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不过, 很快,在出事那天下午, 数十史官在新帝的默许下, 在皇城张贴皇榜, 又有人在榜下专门讲解关于灾祸和祝史的存在。
许多人本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不信。有更多的人,开始打起主意,想让自己或者亲人拜在史馆的门下。
一时间,纵然这是京都,也不可避免显得乱糟糟。
不过外有士兵,内有史官,再加上日夜不停都有士兵在城内巡逻,秩序也不算乱。
直到三天后,又一次灾祸袭击出现。
这一次,仍是夜半袭击,有了上次的教训,守城的非常谨慎,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得以在灾祸出现的时候立刻就有所发现。
毕竟每个城门,都有擅长观察的祝史跟随。
这种本就不属于普通人的战役,若是凭借着士兵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不过是纯粹的消耗战。
这一次,仍是坚持到了天明,灾祸就褪|去。
只是,这一次的灾祸,明显比之前的灾祸还要危险。不少祝史受伤,甚至有人为此发了疯,在失控前就被束缚住,直接送往了皇城。
在出事后,新帝就已经放开了对祝史的限制,凡是上了战场身受反噬者,都可以凭借手牌出入宫闱。
如此命令,实属大胆。
许多人不知新帝也属于有能力者,可即便是如此,祝史的能力千变万化,人之心性又难以控制,谁能保证在这么多奇人异士齐聚皇城时,不会闹出事端呢?
不过这些担忧,也暂时不曾流露于表。
最为要紧的,还是这些突然出现的灾祸。
那问题又回来了。
灾祸,到底是什么呢?
灾祸以人之精气为食,可一旦出现时,往往是在远离城镇聚集地出现。这其中,是否也存在着缘由?
所谓灾祸,其出现和消失,带着无数的谜团。吸引着它们袭击京都的原因,是因为此地有真龙坐镇,还是因为这皇城底下,藏有外人所不知道的隐秘?
然怀疑归怀疑,谁也不可能真的去挖。
谁知道这东西存不存在,又在哪里?
又三日,灾祸还不曾出现,文武百官就有的撑不住了。几个以唐相国为首的重臣,并着几个还在京城的王爷特地去拜见公西子羽,就是为了得到个准信。
如今士兵守在城外,而城内又是这般模样,不知何时灾祸有会袭来,难道公西子羽就真的打算坐视不管吗?
只是没曾想,这一次,他们却扑了个空。
非石微笑着守在殿门口,带着一干太监拦住了唐相国,“还望相国恕罪,官家已经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谁,都不能见他。”
唐相国沉住气:“非总管,若是在其他时候,也就罢了,这般危急关头,官家还不肯见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非石:“奴婢只是一介奴才,自然是比不上诸位大人。奴才只会听命行事,主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会做什么。”
今日公西子羽既然吩咐了谁来都不见,那就当真是谁都不肯见。
唐相国怒意流露于表,欲要说什么,却是往外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德天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非石知道他们的底气在哪里了。
竟是给他们请来了太后娘娘。
宁太后下了撵车,缓步走到殿前,看着这些在外僵持着的人,沉默了片刻,淡声说道:“官家呢?”
非石欠身:“官家,正在休息。”
好几位大臣的脸上露出了更多的愤怒,非石见了太后愿意说实话,本就在他们的预料中,可是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胡话?
公西子羽不肯见他们,就只是为了……休息?
宁太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好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那些王公大臣,平静地说道:“诸位就随哀家去偏殿等着罢。”
“太后娘娘,官家此举,甚为不妥啊!”
唐相国激动地说道。
“那又如何?”宁太后淡淡说道,“眼下相国觉得,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悠远,带着几分冷漠。
“灾祸天谴,人力所不能及。唐相国又想奢求官家做什么?”
太后丢下这句话,率先走向了偏殿。
非石恭敬地带领着几位到了偏殿,茶水什么都伺候上,这才安静地守在外头。
而在主殿外,又站着一个“非石”。侍卫宫人们熟视无睹,好似本来就该有这么多的“非石”。
偏殿内,宁太后低头吃着茶。
她很淡然,可其他人当真淡定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康王也忍不住说话。
“太后娘娘,要是官家真的身体不适,我等要不,还是早些出去罢。在这等着,也不过是叨扰……”
“人来都来了,作甚要出去?”宁太后朝着康王淡淡笑了起来,“说不得,这一次能有个答案呢?”
康王望着太后的笑容,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说起来……
康王突然想起,其实在很久之前……在太后刚嫁给先帝时,其实宁太后还不是现在这个脾气。
宁太后年少时,是京城出名的贵女,脾气很好,很温柔,很得长辈喜欢,也是因为这出身和性格,她才得以嫁给了先帝,后来成为了皇后。
……那宁太后当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变成了严肃正经,铁面无情的性格?
好像是,公西子羽出生后?
康王不自觉眨了眨眼,只觉得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可他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坐在首座的宁太后有些出神,康王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太后和他所想的,居然是同一件事。
不过她在想的是,公西子羽的出生。
宁太后这一生,就只怀过一胎,就是公西子羽。
当时的脉象很不好,尽管宁太后的身体康健,可是太医说很容易小产,所以她时常足不出户,就在自家宫里待着。
那时的官家总是去看她,日子也不算难熬。
可是宁太后的静养,并没有得到太好的结果,每次要吃的汤药也是一碗一碗地往下倒。
后来,她总是做梦。
梦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寂静空洞的漆黑,连声音都无,好似死寂。
起初她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后来时时如此,就让她上了心,也让她和太医说了几次。
太医调整了药方,让她夜里睡得更加沉。
这也度过了好一段日子。
她以为事情也便结束了,可是不曾想,某一日她坐在桌前,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读书,忽而肚子有了胎动。
这是头一回,宁太后真的感觉到了孩子和她的互动,这怎能不让她欣喜?
可是旁边的宫女却惊叫了起来。
宁太后惊讶地看了过去,“怎么了?”她温柔地问道。
宫女哆哆嗦嗦,本想说什么,却只能颤巍巍地指着前头的铜镜。
宁太后下意识望了过去。
镜子中的女人脸上带着惊喜温柔的微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的消息,可这笑意却没有蔓延到眼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畏惧,仿佛窥探了世间最可怕的诅咒。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不知为何混杂在了一起,一时间,反倒是交织着,难以辨别,也为此……
反倒成为了怪异的模样。
宫女也是为此而惊。
宁太后惊讶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她根本没有意识到……
她在害怕。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高|耸的肚子,再一次注意到。
原来,她的手,在抖呀。
她在害怕什么?
宁太后茫然无措,那时,她不过也是第一次怀胎,不知这恐惧从何而来,却本能地意识到……
或许这一胎,不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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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宁太后并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
在这之前, 明康帝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他的后宫,却无人产下子嗣。尽管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可私底下,多少是在怀疑, 这是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上……
再如何, 宁太后怀上后,明康帝高兴坏了。
那时候, 明康帝和宁太后的关系如胶似漆,她不愿意让明康帝失望。
若是……
这说不定还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宁太后怀着慈爱和忍耐, 一直强行压抑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直到她将要临盆的那天, 宁太后突然做了个梦。
她梦到,从皇宫的底部, 有无数的黑雾蔓延出来, 它们如同蜿蜒爬行的藤蔓, 也像是扭曲的触手。它们肆虐在皇宫四处, 带来无数的血腥残酷。
惊醒后, 她满头大汗。
同时, 也发动了。
那时,她甚至来不及将这个噩梦告诉旁人, 就已经被无数宫女包围住, 那一张张惊恐的脸庞不知为何充满扭曲, 让她不由得惶恐发作,却更加用力地……护住肚子。
那好似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在浓厚的姜汤灌进肚子的时候, 她心里惦记的却不再是那令人惊恐的噩梦, 而是还未诞生的孩子。
宁太后不蠢。
相反, 她非常、非常地聪明。
聪明人,有时总是能飞快地感觉到些许什么。
宁太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她的这一胎,或许不是好事,也或许……会招惹什么麻烦,那些持续不断的感觉,是一个警告。
可谁能轻易抛弃自己的孩子?
纵然他/她还不会说话,还不能反应,甚至不可称之为人,可是宁太后根本无法这般舍弃。
半个时辰后,当时还是皇后的她,顺顺利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
公西子羽,是明康帝第一个孩子。
嫡长子,又颇为健康,自然欣喜非常,宁太后也……从不曾打算告诉他这件事,这些梦。
明康帝和她的感情虽好,可是她更加清楚,明康帝此人最爱的是自己,如果公西子羽真的有问题,那明康帝只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或许是因为此,也或许是因为那些持续不断的噩梦,宁太后的性格开始一点点沉稳下来,过了几年,直到后宫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位严肃,正经的脾性,甚至都想不起来当年她初初入宫时的样子。
公西子羽也在明康帝和宁太后的教育下逐渐长成,聪明活泼,不曾有过半点异样。
不得不说,宁太后松了口气。
她待公西子羽严格,却也很好。读书的事,不必她来担忧,但为人处世上,却是她一点点雕琢出来的。
公西子羽很好。
皇帝满意,太傅也满意。
他是前朝后宫,都夸赞不绝的太子。
本该,宁太后也会满意的。
可是,这世间不该有完美无瑕的存在。
只要是人,就必有瑕疵,有缺漏。
十全十美,是极致。
是病态。
也是如影随形,无法摆脱的诅咒。
“太后,太后娘娘?”
唐相国轻声叫了一句,宁太后回神看他,就见这位老大臣朝着她欠了欠身。
宁太后定定看了他片刻,到底还是起了身。
唐相国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宫女太监隔开了其他人,只让得这两位安静说话。
唐相国不复之前的焦急,平静地说道:“太后娘娘,您就打算这般一直看下去吗?”
“相国这是何意?”
唐相国闭了闭眼,然后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其实,”他微微一顿,“在神教被铲除之前,在教派之内,曾流传着一个说法。”
他自顾自地说起来。
“神教之所以会在民众里广为流传,除了当时的教主能力通天之外,也是因为,其教派宣称世间会有毁灭的灾殃,一直试图传授……只有其教主才能拯救的说法。”唐相国道,“富饶人家不会信,只有那些穷苦的,倒霉的人,才会被其蛊惑……”
但也说不上错。
谁不想活着?
有时是当真走投无路,面临绝境,才会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
“后来,神教在太史令的帮助下捣毁后,史馆转入暗处,却也一直在活跃着,拔除着四处的灾祸,其实,当年的官家,并不认为,那只是纯粹的谣言。”
在唐相国说话的时候,宁太后只是听着,好似并不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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