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beta是貌美反派—— by暴走雾霾

作者:暴走雾霾  录入:02-11

许砚辞第一反应就是手心很烫,低头看去,是血滴落在掌中,灼热了皮肤。
他顺着血液流淌的方向去看,见男人骨处破了个口子,似乎是用力挣扎后不小心磕到了断裂的锁链,从右处眉眼一直淌着血,没有停。
没有人给沈修卿处理伤口,也没有人管他死活,就这样用锁链刺穿他的骨骸悬在半空中,任由自生自灭。
许砚辞艰难地开口:“修卿?”
他是从omega退化成的beta,虽然有少量信息素,但没办法外溢。
许砚辞无法像那些omega一样,用信息素唤醒沉睡的恋人,只能小心地哑着嗓音,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听说睡着了被吓醒的人,很可能会猝死,更别提是受了重伤昏睡过去的沈修卿。
他甚至不敢大声喊对方的名字
许砚辞清楚研究院捡沈修卿回来,仅仅只是是为了做违背道德的基因改造,将他的alpha当成没有思想的怪物,依靠他对抗火星,却也忌惮他的毁灭力。
这种情况下,沈修卿再次发病,研究院肯定不会善待他,说不定真的会像塔说的那天,将他处死。
所以他不惜得罪透研究院,也要强行闯进来。
许砚辞咬穿自己的手腕,将流血的皮肤抵在对方的唇上,希望血液中微弱的信息素可以唤醒他的alpha。
他早就跟自己的退化和解了,但这却是成年以来第一次恨自己的退化。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beta,以至于连用信息素去安抚alpha都做不到!
许砚辞努力地回想自己的退化的原因,但记忆太过于模糊了,他什么也不记得。
不对!他的记忆有问题。
许砚辞手臂抵在对方唇上,皮肤传来对方温热的呼吸,很微弱,似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他意识到了这点,像是逃避一样,躲进混乱的记忆里,试图找到自己退化的原因跟丢失的记忆,去忘记现实的事情。
许砚辞从来没有这样逃避过现实,扎进迷雾般的记忆,整个脑袋疼得欲裂,车祸的后遗症在此刻彻底发作。
他额角泌出薄汗,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在疼。
“许砚辞。”
许砚辞听见安全词,骤然回神,这才惊觉沈修卿已经醒了,两人视线恰好相撞。
沈修卿没什么力气了,虚弱地轻咳了声,而后道:“你在哭。”
许砚辞露出疑惑的神情,摸了下脸,发现轮廓早就被湿漉漉的眼泪浸湿了。
他后知后觉,眼尾早就哭到发疼了,连着嗓子眼也跟着酸涩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修卿眼神沉了几分,即使是伤到这幅样子,也依旧能察觉到危险感:“谁欺负你了?”
许砚辞没应话,踮起脚尖,接吻。
他亲完把人虚抱在怀里,不敢用力,怕扯到伤口,很温柔地舔掉对方唇角的血。
沈修卿哪里见过许砚辞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心都被刀子捅了个窟窿,比骨骸被铁链刺穿时还要再疼。
他伤得太重了,脑子不怎么转得动,以为许砚辞是受欺负了,这才不得不来研究所找他。
沈修卿嗓音病恹恹的,但还是安抚他:“你可以以我的名义去调动地下城的人,我之前就有下过指令,他们会无条件服从你的。别害怕,我永远在你身后。”
许砚辞嗓音带着难以压制的哭腔:“是不是很疼?”
沈修卿顿了下,他身上每处伤口流淌的不是血液,更像是能把身躯硬生生融化的岩浆,痛觉早就卷席了神经中枢,连说话都是强撑着。
但许砚辞看上去不是很好,所以他选择了隐瞒,摇了摇头。
许砚辞好像说了什么,沈修卿听不清,他现在像是被浸在海水里,虽然看得见,但是听得不真切。
沈修卿已经交代了留给许砚辞的后路,以他对许砚辞的了解,对方马上就会离开他去处理自己的事。
但他现在忽然很想许砚辞留下来,只能耗着力气说话,费尽心思:“你上次不是想听萧齐跟纪云斐的事吗,我现在跟你讲,你先别走,好不好。”
“就多陪我一会,拜托你了。”
虚弱的alpha需要伴侣的陪伴,他也一样,甚至比其他人更加依赖自己的伴侣。
许砚辞见他这伤幅样子还在害怕自己离开,心底疼,发涨而难受:“我不走,也不想听这个,你现在需要休息。”
沈修卿听不清,但又不想让对方担心,就没问他在说什么。
他已经提不上力了,将脑袋搁置在许砚辞肩窝上,闭上眼睫,有气无力地说着:“纪云斐曾在两年前独自去火星,在那里受了重伤,是萧齐把他救回来的。”
许砚辞顿了下,而后后颈传来剧痛,蹙了下眉,
沈修卿一口咬上腺体,从血液中摄取少量信息素,才勉强压下燥热的情绪:“但我见过政府的机密文件,火星并不适合我们居住,上边的气体对我们有害。”
许砚辞闷哼一声,但也没挣扎:“我们下次再说......”
沈修卿听不见,他耳边的嗡声越来越大,眼前也逐渐模糊:“alpha战斗力会下降,而omega过去了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基本活不过三年,这也是政府不允许火星入驻,压缩我们生存空间的原因。”
他在濒死的时候很没有安全感,讲一句,就得咬一口许砚辞的腺体,确认对方还在自己身边
许砚辞被咬得身躯发颤,但没有半点暧昧的气息,只有即将死离死别的恐惧。
他脸色白得不像话,知道沈修卿已经听不见他说话了,或许连意识都在逐渐消沉,连痛觉都感受不到。
许砚辞咬破唇,用痛感强迫自己从可怖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这个顶级的alpha现在需要他。
他开始查看沈修卿的伤口,发现需要把这些链子从对方体内拔出来,再拖下去会发炎,到时候就真的难收场了。
沈修卿正想继续说话,就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脱离出来了,大脑因为受伤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屏蔽了痛觉,他闭了闭眼睛,只感觉随着血液的流逝逐渐眩晕。
许砚辞扯出其中一个锁链,手上全是血,他亲了亲沈修卿的眼睫,哄着:“你乖,先别睡,继续跟我说话保持清醒,我帮你把这些链子拿出来。”
沈修卿什么也没听见,但还是很乖地点头,继续跟他说话:他们两个人都很奇怪,萧齐活蹦乱跳的,显然不像是去过火星。而纪云斐也是个有感情缺陷的人,不可能会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对萧齐百般纵容。
“萧齐没有救过纪云斐,纪云斐不爱萧齐,可偏偏两人就是因为这件事绑定起来了,你说矛不矛盾?”
许砚辞没有回答,他先前听说过顶级alpha在信息素紊乱的时候,摄取伴侣的信息素,会更快地恢复伤口。
于是许砚辞踮起脚尖,调整角度,将自己的腺体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彻底标记我。”
沈修卿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想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但下一秒,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竟然听见了伴侣在向他请求彻底标记。
许砚辞闭上眼,又狠心地从对方体内扯出了一个锁链,温热的液体狂飙,血液浸透了他的衣物。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生命的流逝,眼泪从头到尾一直在淌,心脏抽搐得发疼,像是被人硬生生挖了出来。
他受不了,所以向沈修卿请求彻底标记自己,他要沈修卿活下来。
至于omega退化后被彻底标记会出现什么后果,他也清楚。
许砚辞在发生退化后被推出手术室的那晚,父母通宵替他整理了退化成beta的omega可能会遇上的各种情况,就是为了防止性别转变之后出现意外。
退化的案例本就少之又少,omega退化后又被彻底标记的案例,只有寥寥三例。
一个被咬穿了腺体,当场横死。一个承载了alpha过量的信息素导致高烧不退,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两年后身体器官出现衰退,最后病死了。剩下一个也是发烧了,之后没出现什么问题,但不能作为参考,因为他在一星期后飞机出事死亡了。
Omega退化后被彻底标记的后果可以说是百害无一利,例子就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许砚辞觉得自己的结局就是像他们一样死掉,但看着沈修卿每处伤痕都可以窥见森白骨骸,没办法坐视不理。
他想要沈修卿活下来,别无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过许砚辞其实不在意结局,他从那个梦中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所谓的挣扎,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顶多死得好看一点。
他在意的是自己居然能为沈修卿做到这个地步。
许砚辞想说服自己,做出这个这个决定是因为需要沈修卿给他解决塔的事情,也需要沈修卿去压制纪云斐,利用他权势去给自己谋取利益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是因为他喜欢这个alpha。他仅仅是听见沈修卿可能被处死的假消息时,理智就已经荡然无存了,决定哪怕得罪透研究院,也要将人带出来。
他早就犯了大忌,在这段只有利益的关系中,把自己陷进去。
但许砚辞没有后悔,而是感到解脱,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终于搞砸了,不用再担心什么做得好不好。
穿透沈修卿血肉的锁链一共有四条,现在还剩下两个。
许砚辞手劲一狠,又硬生生拽出一个。
他见沈修卿蹙了下眉头,亲了亲对方的唇角,安抚道:“别怕,彻底标记我,把爆发的信息素都摄取过去,很快就不痛了。”
沈修卿舔抵了下许砚辞的后颈,獠牙刺破了血肉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去。
许砚辞睁大了眼睛,瞳孔失去焦距,迟钝地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过浓的信息素正顺着血管,侵占体内每一处。
沈修卿一手抵着他的脑袋,另手拢住腰,防止猎物逃跑,像是要将许砚辞融入体内般,抱得死死的。
许砚辞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身体像是电流经过的刺痛,好像每一处血管都被针狠狠扎入,陌生信息素气息从腺体开始爆发,将他全身都烧了起来。
他正疼得出不了声,却忽然闻得见信息素的味道了,牢房内的沉木枯玫瑰的气味浓得惊人,几乎是将人溺死在里面,但随之而来的是灭顶的快感。
许砚辞像是被人抛在海上,只能抱紧沈修卿这个浮木,即使对方正在标记他。
他害怕,却也像是上了瘾,心脏越跳越快。
许砚辞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信息素也在慢慢地溢出来,前调是娇艳的玫瑰味,带着勾人的气息,后调震慑力极强,是冬日初融的雪,冷淡冰列,却带着让人沉沦的情调。
蛊惑与清冷的碰撞,是禁忌的刺激感。
沈修卿挣脱掉最后一个锁链,贪恋地摄取许砚辞的信息素,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皮肤终于有了点血色。
还没摄取够,信息素就断崖式中断了。
沈修卿疑惑地松开口,看着后颈上两个正在渗血的小洞,感受到他的信息素正在许砚辞的体内退却,不到半分钟,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砚辞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死过一回般,无力地靠在沈修卿怀中,颤颤巍巍地喘着气。
沈修卿被本能占了上分,张开唇,獠牙对着渗血的洞又扎了进去,再次标记。
许砚辞顿时睁大了眼睛,已经被标记过一次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只能哭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但没用。
“放开我,已经试过一次了,你没办法彻底标记我......呜!”
他淌得泪,颤抖地被禁锢对方怀里,完全被掌控,只能被动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标记。
许砚辞身体退化了,无法消化这么多的信息素,积蓄在他的残废的腺体里,引得全身都烧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这是那些退化的omega真正的死因。
作者有话说:
别慌主cp是he

迟寻-你也想要得到我吗
许砚辞被他叼着后颈,却又抱得很紧,浓厚的信息素从肌理溢出,在狭隘的囚房内互相交融,两个本是陌路的人,此刻却连着心脏也逐渐同频。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彻底标记几次了,直到后颈痛到感受不了腺体的存在,拍了拍沈修卿的后背,有气无力地问:“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过度的信息素都蓄在残疾的腺体上,许砚辞身体每个部位像是被无形的手硬生生捏碎,都疼得要死。
许砚辞清楚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走不出这个牢房。
沈修卿松开獠牙,舔抵了下后颈两个渗血的小洞,怕对方担心,安抚道:“不痛了,伤口基本都愈合了。”
许砚辞勉强打起精神,去看沈修卿身上的伤,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让他停下。
沈修卿有点郁闷,环在对方腰间的手紧了紧:“可是还没标记好......”
许砚辞无奈地笑了笑,手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脸:“退化就是退化,肯定是标记不了的,不然怎么会把我判定为beta。”
沈修卿猛地睁大眼睛,擒住他的手,脑袋从对方肩窝抬起,去看他的情况。
对方虚弱地依在他怀中,许砚辞不仅手上的温度烫得吓人,整个人像岩浆般滚烫,冷白的肤色被迫渡了层淡粉,锐利蛊媚的脸此刻也显得病恹恹的,正茫然地看着他。
沈修卿伸手去探他额间的温度,指尖被烫得一颤,预估40度以上的高烧。
他蹙了下眉,隐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问道:“你发烧了,是哪里不舒服?”
许砚辞有意瞒他,但脑子太过于混沌,编不出谎话,只能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的父母在收集完Omega退化成beta后被彻底标记的三例数据后,意识到这将是成为许砚辞生命的威胁,对家很可能会根据这个对许砚辞下手,于是将数据彻底封锁。
也就是除了许家,无人得知。
沈修卿知道许砚辞肯定在骗他,但他无论怎么问,许砚辞都用一句“休息一下就好了”堵回来,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他垂了垂眼眸,指尖揉向对方的眼尾:“如果没事,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许砚辞迟钝地擦了擦眼尾,而后很轻地笑了下,像是在感慨刚才的慌乱:“因为我进来的时候,你流了很多血。”
沈修卿盯着他的神色:“吓到你了吗?”
许砚辞摇了摇头。
沈修卿瞳孔微震,如果许砚辞不是因为被血肉模糊的模样吓到,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他是因为在担心他才哭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许砚辞,语气很平稳,却多了几分试探的意味:“那我可以认为你在关心我吗?”
许砚辞看出了他眼神中的不安,不明白沈修卿到底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像是随时会被自己抛下,或者说,对方表现得更像是已经被抛弃过一遍了。
他想了想,沈修卿每次生气都是他去哄,哪里又抛下过对方。
许砚辞看着沈修卿可怜的样子,又心软了,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下薄唇,去哄自己的猫猫:“不需要认为,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在关心你。”
沈修卿眼神暗了暗,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手臂却浮起的淡青的血脉,透出股要命的张力。
他身上又疼了,被刻意忽视的痛意在这明目张胆的偏爱里反噬得汹涌,分明是要溺死在这痛感里了,但内心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城墙却一点点地崩塌,最后只剩一腔柔软的爱意,融在身体,支撑着心脏跳动。
沈修卿血脉中流淌的信息素又再次疯狂涌动了起来,但这次却不是躁动,而是他可以支配的力量,用来保护自己的伴侣。
他视线沉沉地看着许砚辞,指骨碾过对方的泪:“别怕,我这次发病是好事,塔敢一次性用这么多药,是因为手里没药了,只能赌一把能不能用剩下的药玩个大的,直接杀死我。”
“但很明显,他们失败了。”
许砚辞整理了下信息,问:“你信息素会紊乱是因为塔给你下药,这药用完了,也代表着你不会再受他们的牵制了?”
沈修卿唇角勾着弧度,眼底是沉郁的戾气:“他们之前能控制我什么时候发病,但从今天开始,他们再也控制不了了。”
他讲一句,就舔抵一下许砚辞的后颈,但发现对方怎么也留不住信息素,情绪变得焦躁。
沈修卿知道该停了,所以没咬,而是伸处舌尖扫过后颈的血,余光审视着许砚辞的表情,像是只猫在试探主人的底线。
许砚辞受不住,后颈的腺体都快被咬坏了,只能喊停。
沈修卿擦掉唇角的血:“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伴侣的信息素对alpha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沈修卿也不例外,他几乎是被本能操纵着,疯狂地贪恋着许砚辞的爱意跟信息素。
许砚辞知道他们该隔离了。
他看了眼囚房的环境,跟沈修卿愈合数半的伤,不想把人留在这里:“许家有可以给你休息的密室,跟我回家吧。”
沈修卿没有异议,指尖掠过对方腿弯,往上一带,将人单手抱了起来:“我认识你家的路,你睡吧,我会乖乖自己进去了。”
许砚辞被他理所当然的样子震惊到了,反问:“你还知道我家的构造?”
沈修卿睨了眼他,眼神平静,但唇角却是往上勾,没说话。
许砚辞无奈,也笑着看他:“不觉得自己像变态吗?”
他被沈修卿抱着上了车,扯了安全带闭目眼神,并没有睡着。沈修卿知道他家构造,但不知道密码,密室还是得由他来打开。
许砚辞知道沈修卿还在病中的状态,需要隔离跟休息,他把密室的设备跟生活用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让人进去,又推了一箱市场上品质最好的抑制剂。
虽然对沈修卿没有用,但总归有点心理安慰。
他又谨慎地查了下日期跟合格制,确认无误后才准备离开。只是刚站起来的那刻,黑暗直接覆盖了视线,全身血液直冲大脑,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就要往地上倒。
沈修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砚辞,砚辞?!”
许砚辞无力回答他,指尖紧紧地勾着对方的衣角,用力地喘着气,强撑着意志跟身体做对抗,半晌后,才慢慢缓过来。
他抬头,就见沈修卿脸色白得可怕,好像刚才差点过去的人是他一样。
沈修卿脑海中集中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意识到是彻底标记对许砚辞造成的影响:“彻底......”到底对你有什么危害?
“我需要休息。”
许砚辞知道他想问什么,立即打断了他的追问。
他也不是故意瞒着对方,只是脑子太乱了,不知道怎么去说自己可能会死这种话。
许砚辞往后退了几步,把门关上。
在他们彻底分离之前,他叹了口气:“给我点时间,等你出来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至于说得是真话还是谎言,还没想好。
迟寻跪在地上,背对着镜子,反手给自己涂药。
他劲瘦的上身尽是错乱的鞭痕迹,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可怖,流淌的血液跟组织液顺着肌理流下,将刚清理完的地面又弄乱了。
他咬着牙,将所有伤口都涂上了药。
这膏体很珍贵,药性极强,只要把它涂在皮肤下,再严重的伤口也会在半日内愈合。但与药性并立的是它的刺激性,碰到破皮的伤口,就是被千根针同时扎下的痛,连神经也被麻痹,根本没办法忍受。
迟寻疼得失声,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但只能蜷缩着,硬生生抗下。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他半昏迷地在地上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的雷达铃声将他唤醒。
迟寻还没从生不如死的痛觉中缓过来,就条件反射地睁开眼,脑子还不清醒,身体已经下意识就去拿手机,唯恐慢了一步会被惩罚。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被改变声色的嗓音:“你去许砚辞公司这么久,情报打探得怎么样了?”
迟寻听见这个语气,蹙了下眉头,周身气压顿时低沉。
他没表现出来,声线平稳:“任务无法进行,他在前段时间出过车祸,丧失了部分记忆,其中就包括山骇晶脉。”
那边的声音显然就有点不耐烦了:“也就是说你去了将近一个月,什么进展都没有?”
迟寻沉默了会:“是的。”
那边的人似乎是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呵,这次的鞭罚还不能让你长记性吗?”
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如果你还拿不出成绩,就再受一遍鞭罚,直到死了为止。”
迟寻垂了垂眼眸,掩住眼底不明的情绪:“我明白后果,父亲。”
他是塔主的众多孩子之一,也是最有可能继承这个位置的候选人,但他的基因被过度改造,也出现了跟沈修卿一样的问题,容易信息素紊乱。
迟寻是个有瑕疵的棋子,即使能力出众,也因为信息素紊乱坐不稳这个位置,需要许砚辞手上晶骇山脉具体地理位置的情报去向的父亲证明能力。
他以为许砚辞在装,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发现许砚辞是真忘了晶骇山脉的存在,也不记得三大世家的过去,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能让火星跟蓝球为之疯狂的资源。
那边的嗓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像是施舍一样:“你是我最为得意的孩子,但塔”可不止你一个棋子,自己衡量进度。”
迟寻:“我已经安排了萧齐去复刻那场车祸,我看过报告单,他受伤的位置跟上次一模一样,只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十日内就能够想起来。”
那边的人语气带着冷意:“你需要承受两次鞭罚,一是因为你动用了所有的药,却没能让沈修卿死。二是每十五日,需要进度回馈给塔,而你什么也没拿到。”
“你已经受过一次鞭罚了,还欠一次,既然有任务在身,那这次的鞭罚就取消了,以免影响到行动,就让那条蛇替你去死吧。”
迟寻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蛇?”
那人轻佻的语气带着残忍:“就是你屋子里那条蛇,老规矩,如果试图救它......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再重温一遍后果。”
迟寻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那人很享受他无声崩溃:“明白了吗?”
迟寻指尖颤抖,眼神漆黑得可怕,却生生压下浮上来的杀意。
他艰难地发出个短音节:“是。”
电话挂断后,他掌心的药盒陡然掉落,撒了一地。迟寻毫无征兆地蜷缩在地,后背可怖的痛意卷席而来,面部表情不自觉地抽搐,似乎是想压下心脏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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