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by琪风 CP

作者:琪风  录入:03-12

他面前的两个魔教分子都连连点头,南宫不念信手抖着那纸张:“你们俩不识字,这画画得也真难看啊。”
两人讪讪:“教主,这……您不是都看懂了吗?呵呵……呵呵。”
那张纸最上面,画的是一人在睡觉,旁边是一个猪头,意思就是“觉”、“猪”,连起来就是“教主”。而下面的一连四个图案,为首的直挺挺的那棵树,是柏树,意思是“白”;接着的铜钱、雪花、和房子,则分别是指“千”、“雪”、“访”三字。
连起来念,这封信的内容就是——教主,白千雪访。
看着这抽象的图案,南宫不念不由佩服起他们两个的想象力,也亏得他们想得出这个办法。他将那张纸甩给无敌旋风斩,一边让他带路,一边问道:“白少侠为何到访?”
二魔都摇头:“不知道,三当家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一定要见到你才说。”
南宫不念微觉诧异,心不免揪起。前次在观宝镇,白千雪面色冷淡地拂袖而去,正邪对立,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想必他也不会主动到魔教来,等上好几个时辰,还表明只能和他谈。
若非南宫不念是个路痴,他现在就施展轻功飞到魔教大殿去了,这般猜测着实惹得人焦躁。他脚步飞快,二魔见他面色沉沉,也不敢多言,以最快的速度在前带路,没耗费多久,便到了魔教大殿。
一进门,南宫不念便看到了那抹雪白的身影,白千雪坐在大殿一侧的一把椅子上,微微垂眸,白色的衣衫与暗色的大殿背景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他犹如仙人坠入暗狱。
鬼面郎君正坐在他对面,那张疤痕遍布的脸上,双眼微微露出怀疑的神色,正悄悄打量着他。听到脚步声,抬眸一望,立即起身走向南宫不念:“教主,你来了。”
许是怕白千雪听出不对,他没有问南宫不念身体恢复得怎样,用一句简单的话取而代之。南宫不念微微点头,轻声对他道:“阿郎,你先出去吧。”
鬼面郎君瞥了白千雪一眼,仿佛是对南宫不念的身体情况心里没底,害怕白千雪搞什么阴谋诡计,迟疑道:“教主,这……”
南宫不念摆摆手,示意无事:“无妨。”
鬼面郎君离开后,南宫不念信步走到白千雪身旁,打量了他一眼,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
刚从那段回忆中脱身,看多了小号版的娃娃脸白千雪,他现在对这个大号深沉版还不太习惯,再多看几眼,竟然止不住想到了浮生镜幻象里那个容貌与他完全一样的白衣人,黑衣白衣纠缠的一幕充斥他的脑海,他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脸色赧然。
悄悄深吸一口气,南宫不念方开口道:“白少侠造访吾圣教,真令蓬荜生辉,不知有何事相商?”
他把话说得有意正式了些,想维持他魔教教主的威严,顺便驱散掉脑海里那些让人脸红心热的画面。白千雪听了,却是转过头,淡然的眸子望向他,一丝愠色转瞬即逝,反倒让南宫不念怀疑自己看错了。
白千雪缓缓开口:“南宫教主,可否借收魂伞剑一用?”
南宫不念一愣,不明他是何意。众所周知,收魂伞剑是魔教教主一大杀器,乃护身保命的神兵利刃,习武之人的兵刃本就不会轻易借给旁人,更何况是如此重要的神兵。再者白千雪与他正邪有别,他一个正派弟子,借魔教的兵刃做什么?
心中疑云遍布,南宫不念却不知为何,无法开口直接拒绝他,转而温声问道:“你要用收魂伞剑做什么?”
白千雪神色微滞,半晌后才道:“抱歉,我与他人有约,此事不能告知任何人,”他抬眸注视着南宫不念,极为真切地继续说道,“我……绝不会害你,南宫教主,你愿意相信我吗?”
四目相对,他的话尾音轻轻上扬,南宫不念感觉心跳得愈发快了些,竟是本能地点了点头。待他觉察到这般微小的幅度时,又想反悔,却苦于话已说出口,不好再翻覆。
正纠结间,白千雪又对他轻轻说了一句:“多谢。”
南宫不念长吁了口气,心里大骂自己的脑子里装了浆糊,居然答应将收魂伞借给白千雪,如果他真像鬼面郎君担忧的那样——怀有异心,领着武林正派攻上魔教,他无兵刃傍身,岂不是要被KO掉?
然而出尔反尔有点损风度,他便硬着头皮带白千雪去了寝殿,将收魂伞从案台上取下,还不忘在这兵刃外包了一层布,告诫他离开时不要被魔教弟子们看到。
如果被任何一个魔教中人知道他们的教主将收魂伞借给正道人士,只怕都会怀疑他脑子瓦特了。
白千雪接过收魂伞,对他微微颔首:“我会尽快将它归还予你。”
南宫不念暗戳戳地在心里想: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翻脸不认人,率领大队兵马将我灭掉,我真的不想经历数据清零、重新体验游戏的痛苦!
白千雪离开后,南宫不念的悔意再度袭上心头,越想越觉惊悚,感觉他这是一时色迷心窍,将身家性命都交到人家手里了,又不知道人家在搞什么鬼。
思来想去,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欲亡羊补牢,当即招呼鬼面郎君:“阿郎,派个可靠的人,暗中跟踪白千雪,千万别被他发现,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我!”
鬼面郎君想了想,转头叫了一声:“无敌旋风斩……”
他还没叫完,南宫不念便赶紧叫停:“他不成!派个识字的去,本教主不想再猜他的鬼画符了!”
鬼面郎君一愣,也不知他在说什么,解释道:“教主,非是要派他去,属下是想让他代为传命。白千雪功法深厚,想要暗中跟踪他且不被察觉很难,这项任务恐怕只有千面妖狐能胜任。”
南宫不念回想片刻,他穿到游戏里的时间不久,而且一穿过来就去万家庄破案了,魔教里的NPC还没见全。这个千面妖狐,他也只是在刚穿越过来的那天听到过他与朱焰、蝶骨兰和叫丧鬼在寝殿争辩,还没见过脸。
但是倒听朱焰说起过,千面妖狐最擅长乔装易容,人称“老狐狸”,甚至还曾假扮过他的模样折腾白千雪打扫了魔教大殿的整整九层楼……派这样一个人去跟踪,的确是最适合的,凭他易容的本领,保准不会被白千雪发现。
南宫不念点点头:“好,就如此安排。”

第72章 上莽苍山
千面妖狐接到命令后,当即启程,南宫不念在魔教等得心烦意乱,只是过了一日,便感到坐立不安。
平日里他将魔教的一干大小事物都交由鬼面郎君处理,摆烂摆得理所当然,连魔教大殿都不怎么去,整日窝在寝殿里躺平。但这次,他早早就到大殿里等消息。
鬼面郎君见他眉头微蹙地来回踱步,提醒道:“教主,你身体刚刚复原,不如先回寝殿休息,如果老狐狸有消息传回,属下会即刻禀报。”
南宫不念用折扇抵着眉心,又走了几步:“罢了,回去也无法静心。”
鬼面郎君诧异地扫了他一眼:“教主,白千雪究竟和你说什么了?为何他离开后你就这般烦乱,还要派人去监视他呢?”
话音刚落,只听大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宫不念立即转身冲了出去,见来人正是无敌旋风斩,他当即揪住他问道:“可有回信?”
无敌旋风斩本来是要喘口气再说,现在见他如此焦急,气也不敢喘了,连连点头:“教主,收到千面妖狐的飞鸽传书了。”
说着将一支细长的竹筒呈上,南宫不念立刻打开,取出里面的信,展开来看。他神色骤变,眉头几乎要拧到一起了。鬼面郎君惊讶不已,但无他应允,也不敢擅自去瞧那信的内容,问道:“教主,出什么事了?”
南宫不念将信纸用手扣到额头上,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桌案上提笔写了封回信,交给无敌旋风斩,吩咐他立即将信传给千面妖狐。
说来也奇怪,一个仙侠游戏,传信居然还要用鸽子,怪不得要等这么久才收到回信了。这个想法在南宫不念的脑海中轻飘飘地掠过,便抛诸脑后,此时他愁眉紧锁,无心吐槽了。
三步两步迈出大殿,便准备离开魔教,鬼面郎君连忙问道:“教主,你要去哪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南宫不念瞥了一眼鬼面郎君,纠结着不知该不该对他说出实情,鬼面郎君看出他的疑虑,当即表忠心:“教主,属下一定为你保守秘密!”
南宫不念视线扫向两旁,见站岗的魔教弟子距离他们很远,压低了声音:“白千雪去莽苍山了。”
鬼面郎君疑惑地看着他:“那怎么了?”
南宫不念轻叹一声,声音愈加低了些:“昨日他来借收魂伞,我应了。”
鬼面郎君瞬间瞪圆了双目,难以遏制地开口道:“什么?!教主你……”
他一时控制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分,吓得南宫不念连忙将他的嘴捂住,对他道:“冷静!”
鬼面郎君怔愣着点了点头,南宫不念方放开他,鬼面郎君脸上的惊诧依然还在,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怪不得他昨日来此,我问他做什么他不肯直言,非要与教主单独谈,原来是在打收魂伞的主意!”
他表情愤然至极,长吁一声,言辞恳切地劝谏:“教主,容属下直言,你怎么能……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呢?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南宫不念:“……???”
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蛊惑?南宫不念打量着鬼面郎君,不知他何时也变得和朱焰一样,脑补能力如此之强了。他想解释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确实是白千雪简单说了几句话,他就鬼迷心窍地点了头,将收魂伞亲自奉上。
鬼面郎君感慨完,又继续道:“教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他从你这儿取走收魂伞,立刻就去了莽苍山。莽苍山派虽然现在有些没落,但也曾是正道首屈的门派,萧云霓现今主事,你和莽苍山派恩怨极深,她对你一直怀有敌意,白千雪若是与她联手,再加上收魂伞在他们手里……教主,你很危险!”
南宫不念听得头痛不已,他接到千面妖狐的传信时,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鬼面郎君分析的这番话,彼时他心知肚明,当即便回信要亲往莽苍山,命令千面妖狐在莽苍山附近接应。但此刻,却仍旧为白千雪分辩道:“许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本教主要亲自去莽苍山一趟。”
鬼面郎君一愣,道:“是,教主,属下即刻去安排。”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要离开,南宫不念立即拽住他:“你要安排什么?本教主一人前往即可。”
鬼面郎君一副担忧的表情:“教主,这怎么行呢?!那些正派的人心怀不轨,你前几日还昏迷过,现在又手无寸铁,怎能单独应战?依属下看,教主就算不想大动干戈,也不得不防,至少要带二当家去吧,属下这就去看看二当家在不在教内……”
南宫不念连连摆手:“不行,不准告诉雪绒花!”
花子蹊倘若知晓此事,还不知道会怎样嘲笑他,南宫不念脑海里浮现出花子蹊那张高冷的脸,对他满眼嫌弃鄙夷,就连忙阻止鬼面郎君。
见鬼面郎君尤为懊恼地看着他,南宫不念无需怀疑,一旦他离开魔教,鬼面郎君估计转脸就去告密了。他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一路将他拉出了魔教:“阿郎,有你做本教主的帮手就足够了!”
鬼面郎君狂呼:“教主,不要啊,我不想白送人头!”
南宫不念心内惴惴不安,没有心情骑马走路,一心只想尽快赶到莽苍山,好在拉上鬼面郎君做人肉导航仪,在他指引下用轻功疾驰而行,二人赶到莽苍山山下之时,已是日暮。
路过山脚下,有一间狭小的茶摊,日落时分,里面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名体型肥胖的摊主倚在椅子上睡觉。鬼面郎君一见这茶摊便双目放光,大步走入,瞬间瘫坐在椅子上,惊醒了那摊主,连忙起身给他倒了一大碗茶,被他一饮而尽,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走了。
这也怨不得他,论武功来说,他自然比不得南宫不念和花子蹊,与朱焰相比可能还要略逊一筹,坐上这个三当家之位,完全是靠着他对魔教任劳任怨的付出——没人干的活儿他干,没人背的锅他背。
南宫不念见他这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胁迫他继续赶路了,便也坐了下来,那摊主又给他倒了一碗茶,顺便将鬼面郎君喝干净的瓷碗续满。
鬼面郎君喘着气道:“教主……这……都到山脚了,怎么还没见老狐狸……”
南宫不念也正纳闷,千面妖狐此时应该已经收到他的回信,约定在山下会和,怎还没见人影?
正迟疑间,却听茶摊外响起一声驴叫,南宫不念视线朝茶棚外扫去,只见路上一辆驴车缓缓朝这里行着,车上乘坐着三名身着青衫的男子,一人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坐在前面赶车。后面的板车里两人斜倚着,一人眉清目秀,是个十七八的少年,另一人看上去比他年长些。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这茶摊时停了下来,将那头嘶鸣不已、仿佛是在嚷着要罢工的驴拴在茶摊旁的一棵树上,三人便走了进来。
摊主一见这几人,立即满面含笑,上前倒了满满三大碗茶,那几人谢过,边喝茶边闲谈起来。那肤色黝黑的青年道:“今日总算将这些菜卖空了,就是回来得晚了些,等下喝完茶,要快些赶回山上了。”
卖菜?南宫不念微微挑眉,想到此前曾听闻过莽苍山派没落之后,派内弟子难以维持生计,已经开始耕田农作为生,本以为是笑谈,谁料却是真的?
另一青年弟子道:“是要快些了,不然师姐又要不悦,唠叨起来没完。”
那眉目清秀的少年双手托着腮道:“也不知明日要启程去哪里?师姐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说,问白师兄,他也不肯说。”
听到谈及白千雪,南宫不念的手指微微颤抖,那端在手中的茶碗不经意间,居然没有拿稳,翻在了桌上,水花四溅。引得三人纷纷回过头来看他,神色巨变。
那少年看着他们两人,登时跳了起来,惊慌道:“魔魔……魔教教主!”
另两人也是倏然起身,纷纷抽出佩剑,满眼警惕地看着他们。
鬼面郎君见还没歇多久,又要打架,欲哭无泪地站起身,问道:“教主,怎么处理?”
南宫不念皱着眉,还未下命,只见那肥头大耳的摊主忽然蹿到了他们中间,笑容可掬地道:“诸位,君子动口不动手,和气生财啊。”
黑面青年道:“你快让开,刀剑无眼!”
摊主却不以为意地笑道:“天色已晚,三位既是怒气难消,不如多留一段时日,多饮些茶消消火气如何?”
黑面青年不解,道:“你胡说什么?赶紧让开……”
话未说完,那青年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脚下发软,站都站不稳了,面前这摊主的胖脸变成了好几个,他心下大骇,道:“你……你们是……一伙的……”
摊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来:“倒。”
那三人便“咕咚咕咚”地倒在了地上,摊主瞥了他们一眼,见没什么动静了,回首对南宫不念行了一礼,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苍老:“属下参见教主。”
南宫不念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白胖的中年男子哪是什么茶摊摊主,而是易容了的千面妖狐,得知他亲自来莽苍山,特意在这山下等着。他易容的水平实属精湛,让人一点都察觉不出不对。
鬼面郎君吁了口气:“老狐狸,你卖什么关子,怎么不早表明身份?”
千面妖狐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黑面青年,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往茶摊里拖去,头也没抬:“三当家,你去把那两个人也拖过来。”
除了那黑面青年外,其余两人的身量都很纤细,鬼面郎君一手拽起一个,拖到茶摊角落。只见千面妖狐正挪开装茶具的箱子,又揭开下方的木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弓着身子,拽着那黑面青年,飞身而下,将人放在了洞里。鬼面郎君见状,也将那剩余两人送入,一边问道:“他们是莽苍山派弟子?”
千面妖狐点了点头,盖好木板,又挪回箱子,方答道:“我昨日就赶过来了,这三人都是莽苍山派弟子,每日都去附近城镇的集市上卖菜。肤色黑些这个排行第九,那个少年排行十三,剩下那个弟子排行十一。他们入门晚些,也难怪教主不相识。”
鬼面郎君“哦”了一声,明白过来:“所以你今日在这儿设茶摊,挖地洞,不光是为了等教主,还计划好了怎么混上莽苍山派吧?”
千面妖狐点点头,对南宫不念道:“教主,他们适才喝的茶里被我下了独门秘方,足够让人睡上一月有余了。我们正好可以易容成这三人的样貌,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莽苍山派。”
南宫不念瞄了眼那被木箱压住的地洞,有些担忧道:“一月有余?睡这么久,会不会有事?”
千面妖狐道:“放心吧,教主,莽苍山派虽然今时不如往日,但这些弟子修行尚未松懈,且都是辟过谷的,不会有问题,等他们醒了,自然就会离开。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动作了,待他们苏醒时,想必我们也早就溜之大吉了。”
作者有话说:
《圣教月报》头版文章:《圣教大危机:我那恋爱脑的教主将神器当定情信物送人了!》作者:玉面郎君(ToT)/~~~

听千面妖狐如此说道,南宫不念方安下心来,微微点了点头。
鬼面郎君打量着千面妖狐,又扫了一眼这不大的茶摊,纳闷道:“也没见你携带什么易容的工具,要如何易容成那三名莽苍山派弟子的样貌?”
千面妖狐摆了摆手,悠然道:“无妨。教主,三当家,你们暂且闭上眼睛。”
二人闻言,便依他所言,闭了眼。须臾间只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千面妖狐便道:“可以了,请睁眼吧。”
南宫不念睁开眼,忽然发现他的衣着完全变了,与莽苍山派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模一样,连左手的森森白骨都变为一只完好的手了,不觉惊奇,问道:“老狐狸,这是幻术吗?”
边说边抬起眼眸看向对面,却不见千面妖狐,而是适才那面色黝黑的青年,朝他点点头,声音未加掩饰,仍是一副苍老的嗓音:“是,教主,你放心,这是属下的独门绝技,谁也瞧不出是幻术。”
南宫不念再去看鬼面郎君,只见他也已变做青年模样。千面妖狐再次提醒道:“我再重复一遍。教主,你现在是莽苍山派排行十三的弟子,三当家,你排行十一,我排行第九,所以你们要叫我师兄。”
两人点头记下,千面妖狐便去解那头不断嗷嗷嚎叫的驴子,大力朝它甩了几鞭子,那驴子才听了他的话,朝山上慢悠悠地迈着蹄子。南宫不念与鬼面郎君翻上板车,一行三人便在车轮悠悠声中启程了。
时已近秋,莽苍山上层层叠叠的林木红黄相间,艳丽无比,登上半山腰时,镂空白玉门藏在一片红叶之中,只露出两侧的石柱来,驴车穿过石柱,又向前行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夕阳坠下云端,他们才正式进入了莽苍山派。
千面妖狐探路时来过一次,轻车熟路地将驴车引到一片阔野之地旁的厩棚里,多抱了几把草料去喂牠,总算是将嘴堵住了。
鬼面郎君进入角色相当之快,问道:“九师兄,白师兄在何处?”
千面妖狐正要作答,忽然眼眸中一股异色闪过,转瞬即逝,眼角弯成月牙,换做一副憨笑模样,朗声道:“师姐,你来了!”
说话声微抬,仿佛是怕其他两人听不清一般。南宫不念会意,循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只见萧云霓穿着一身水碧色衣衫,正站在他们身后。
她眉心微蹙,似是有些焦急,问道:“怎么此时才回来?”
千面妖狐立即接道:“师姐,今日那镇子上的人不多,我们等了许久才将这一车菜卖空,因此回来得迟了些。”
萧云霓扫了三人一眼:“人不多?怎么偏偏今日的人不多?”说着视线在三人身上犹疑,南宫不念生怕她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强作镇定。
谁料萧云霓却是微微笑道:“你们三个啊,必定又是想偷懒,听说明日启程,就拖延着不想走。”
南宫不念微微吁了口气,顺势说道:“没有啊,师姐,你又不告诉我们明日去哪里,我们偷得哪门子懒?”
萧云霓轻笑一声,手心握着个宽口的青花小药罐,递给他道:“急什么?明日便知。”
南宫不念接过药罐,问道:“这是?”
萧云霓道:“白师兄左肩先前曾中过我一支毒箭,想必伤口还未全好,十三师弟,你去瞧瞧他伤势如何,将这药用上。”
南宫不念微微蹙眉,听她提起此事,才发觉他竟是如此疏忽,从未想到白千雪的伤还没好。转念之间,他盯着萧云霓,又窃窃自喜起来,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笑容。
萧云霓奇怪道:“十三师弟,你在笑什么?”
南宫不念添油加醋,执行起他的通关大计划,撮合萧云霓和白千雪!眉飞色舞地道:“师姐,你貌似很关心白师兄啊!”
萧云霓却剜了他一眼:“此去路远,我是担心白师兄身体有恙,无人保护你们三个草包。”
南宫不念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师姐,你这么说可真是伤我们几个的心。”
萧云霓没搭理他,对其余两人道:“九师弟,你们俩跟我来,该准备明日启程所需之物了。”
千面妖狐与鬼面郎君连连答应,便跟萧云霓离去,只剩南宫不念一人,呆呆地站在厩棚前,面对着那头只顾着吃草料的驴子,头痛不已。
他头痛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不是十三师弟,也不是钟不念,在上次那段有关莽苍山的幻象里,他也只在其中一座山峰上略作停留,不清楚整个莽苍山派的地形。
他……不认识路,又是顶级路痴,分不清方向,不知该去哪里找白千雪……
他只好随便选了个方向,打算碰碰运气,沿着一条田埂小径,缓缓而去,边走边打量着两边田里耕种的农作物,再次感慨道:原来莽苍山派真的在务农!真的在开荒!
萧云霓作为一款仙侠乙女游戏的绝对女主,如此不走寻常路,不谈恋爱反种田。漫步在田埂上,南宫不念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仿佛不是在仙侠游戏里,也不是在乙女游戏里,而是在一款类似魔法小镇的经营类游戏里!
正想着,冷不防撞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去,嘴巴微微张大了些。那抹熟悉的雪白身影充斥眼帘,南宫不念毫无防备,只觉心起波澜,止不住了。
半晌才醒过神,只见白千雪眉心微蹙,一丝惊诧从眼眸里显露,随即便消逝了,缓缓道:“十三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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