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 by烈冶

作者:烈冶  录入:03-29
初中,喜欢上被班里同学霸凌的对象。
高中,他成了名门望族的继承人,所有人心上不可攀折的白月光。
大学,身无分文的我活得像条狗,任何能都能踩我一脚。
而那曾被所有人欺凌的仇郁清却已然成为了国际名模、创业新秀,人人羡艳吹捧的豪门新贵。
而我,只有一屁股甩不掉的烂账,身后还尾随着一个可怕的跟踪狂。
毕业后,进入他的公司,成为了他众多追求者之一。
费尽艰辛,我终于同他在一起。
而后一场大病,我将这些事情全部忘掉。
只记得自己已经与他分手,以及……
初中,喜欢上被班里同学霸凌的对象。
受视角,第一人称。
(这大概率是一个两个病得不轻的人相互折磨的故事……)
HE、受追攻、第一人称

在遇见仇郁清之前,我不过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不知美为何物的臭小孩。
当然,十四五岁的年纪,多得是情窦未开的傻瓜蛋,审美是相似的,厌恶是可传播的,一齐喜欢,一齐讨厌,只因为不想成为班上那个,足以被耻笑的异类。
只可惜,向来随大流的我,在那个年纪却欣赏起了旁人所不能认可的美。
认为仇郁清好看这件事,是我在初中时期,最不愿被旁人察觉的秘密。
顾鑫,是我首个要隐瞒的对象。
他是我穿开裆裤时便熟识的好友,我跟他的家面对着面,往来之间,不过三步的距离,自然,就算到了校园,我跟他肝胆相照的关系,也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在班上,顾鑫自封为老大,他个子足够高、手腕足够强,有一个在校外的“道上大哥”,理所当然地,他成为了我们班上的混世大魔王。
顾鑫讨厌仇郁清的理由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在某个嘈杂的走廊,他豪爽地抬手跟仇郁清打招呼,而仇郁清没理,仅此而已。
仇郁清不曾理会任何人,大家也都因为他手臂上的疤痕、过分蜷缩的身体、乌黑而没及眼下的头发,觉得他足够怪异,后来更是逐渐有“怪兽”的称号兴起,为了不让别人觉得自己会同他扯上关系,多数时候,对于他的到来,大家的反应就如同水里进了油滴。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在某个隐秘的上午,大家出操的时间,空荡的教室门口,我同仇郁清不期而遇,过道恰好吹来一阵凉爽的春风,它拂开了仇郁清的黑发,缓缓地露出了他那沉郁的、漆黑的、一直被遮蔽的眼睛。
在他回眸的那一瞬间,看着他,我仿佛听到了心脏跳出胸腔的声音。
他不可能是怪物的,我想。
我认为他是某种妖精,再不济,是吸血鬼,因为吸血鬼才会有那样洁白的肌肤、离世的神情。
可那时,我没有向他搭话,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恶意的表情。
一个嗤笑,一个夹杂着不屑的、厌恶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也根本没有理由那样做。
可是大家都是那样做的,特别是我最好的朋友,顾鑫。所以我也非得这样做不可,这样的心态,我至今都解释不清。
在那之后,怀着某种隐秘的心思,无论上课下课,我开始偷偷观察仇郁清。
我发现他的脸上惯常有伤,嘴角也偶尔挂着乌青,甚至后腰与脊背处,都是遮掩不掉的恐怖痕迹。
我想,他蜷缩着身体是因为足够痛,或是想要遮盖住那些不堪的痕迹。
是谁打了他么?我猜测着,难道是他家里人?
长期的观察令我产生了可耻的恻隐之心,我曾有过将这件事上报给老师的想法,可还没等我下定决心走进办公室,顾鑫便笑着,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我宁可不知道,他是要我去观摩仇郁清被殴打的现场。
被顾鑫那些校外校内兄弟联合起来的,殴打现场。
“操,裴哥,他不光瞪我们鑫哥,他还瞪你,真是活腻了。”说话的是班上的某个同学,平日里他足够老实,待人接物也都能算作彬彬有礼,我想他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么对待仇郁清足够“正确”。
这回仇郁清的“错误”,是当顾鑫拦在他面前时,他对顾鑫说了句“滚”。
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仇郁清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挺着身板不曾倒下的模样,我的心缓缓地揪紧。
他漆黑的眼眸掩映在发丝之下,满含仇恨地望过来,不光是对着顾鑫,还对着在场的其他所有看客,包括我。
数分钟的事件,没人喊停,顾鑫在我身旁笑着,说他这种怪物,就不该跑到学校里来碍大家的眼。
外校的那位“大哥”留着莫西干头,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作品”,他是顾鑫新认识的朋友,是我不熟悉的“朋友”。
“行了。”终于开口,却并不是因为下定了决心,反倒而更像是在呆滞的震惊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说:“别管他了,我和你们鑫哥肚子饿了,走!烧烤摊去,我请客!”
片刻的时间,稀稀拉拉的附和,兽作鸟散。
………………
…………
“好了。”眼前的心理咨询师合上了自己手里的册子,看了眼时间,“你还是只能回忆起这么久远的内容,下次,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关于这个人,‘仇郁清’,我想你可以尽量讲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状态,我不知该怎么向她形容,告诉她我必须得从最开始的时候讲起,否则我的大脑无法延续记忆。
但咨询的时间已经结束,下一位病人进入房间,杜绝了我接着叙述的可能,走之前我想,这大概是我的问题,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听一个故事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开始讲起。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的思绪出现了滞涩,我不知道这钱自己花得是否值得,因为我已经想不起我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
我是自愿来的吗?为什么我要做心理咨询?仇郁清是谁?为什么我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但思维依旧那么不清晰?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思考着这些问题,直到我打开家门,在门口发现了一双灰色的、明显并不属于我尺码的男士拖鞋。
在原地怔愣片刻,抬起头,我看向客厅中央,那里正坐着一个面容极为俊逸的男人,他的名字我知道,是仇郁清。
直到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我自己究竟不对在哪里,我去医院看病的初衷也在这一刻被我忽然间想起,这一切的一切毋庸置疑是他,是眼前这个“人”所制造的恶果。
是仇郁清。
是假的、我幻想出来的,这个仇郁清。
因为仇郁清是我的前男友,而我的前男友,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月前,他已经跟我分手,早就带着他所有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
“你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仇郁清放下手中的书籍,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冲我招招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我怔怔地低头,看向地面,看向那双我所熟悉的,属于他的脱鞋,一脚踩了上去。
果不其然,脚下空无一物。
抬起头,原本还略微凹陷的沙发骤然间变得平整,昏暗房间也彻底空荡下去,安静,十分安静,安静到连耳朵都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就说吧……
冷笑一声,我想——仇郁清怎么可能真的回到我身边来呢?
作者有话说:
开更啦!还有人吗!新的一篇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虽然是两篇文一起更,但更新频率是不变的!
本文是第一人称主受哦!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么!

第2章 病入膏肓的具体症状
我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仇郁清是我前男友,我和他在不久之前分手了,跟他分手的事实对我来说打击过大……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开始回忆不起过往的一些事情。
潜意识告诉我,想不起他是好事,毕竟已经分手的人,最好就让他死在过去。
但我的求知欲却并不允许我那么做,于是我去见了心理咨询师,开始一点一点地,从最初的时刻试图回忆仇郁清。
诚如心理咨询师所说,我只能想起关于他的,极为久远的事情,譬如初中时期,我和他还说不上认识的时候那段时光,而最近的、再具体的事情,则需要我在叙述的过程中慢慢回想起。
我没有告诉心理咨询师的是,其实我经常能看见属于仇郁清的幻影,有时候他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吃饭,有时候他在睡前对我讲着故事,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洗澡,然后……
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不会因此错觉我同他复合了,因为内心深处的我似乎十分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心理咨询师,是因为我害怕她真的将我诊断成对社会有危害的神经病,我不想去精神病院,所以我会尽量表现得正常。
老实说,其实我十分在乎仇郁清的那个“幻影”,我的意思是,它的存在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我知道他是假的,但我好歹还能依靠着我脑海中这个属于他的幻象,麻痹自己。
我尝试询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后来我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得了病的我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仇郁清已经离开我”的事实吧,我的身体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令想像中的仇郁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触碰到他,跟他说话,它的存在是那样真实,就好像仇郁清真的在我身边似的……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很少有精神病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人,而我就十分不巧地是那个“清醒的病患”,因为不想被抓进精神病院,我会控制离开房间后自己的行为,譬如不跟身边我幻想中的仇郁清说话,譬如他摸我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譬如被他亲吻的时候我会视若无睹,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跟周遭的人交谈。
对此,那个假的仇郁清会眯起眼睛,表现出十二分的不满,在地铁上他会抱住我,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生气了……”
我知道他并不能对我怎样,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令我一见就有些呼吸困难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有的时候我会想,要是我治疗成功了,这个仇郁清还会在我身边吗?老实说,我还蛮舍不得的,要是他能以这样的形式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要他不离开我,我就会觉得开心。
不过这样的生活绝对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我得养活自己,我这样的状态是绝对不能出去工作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危害他人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为了不被抓进精神病院,为了身边人的身心健康,我尽量不去参与任何交际活动。
这样的话,我就必须得考虑我身上还剩下多少资金,手机上的钱大概还能支撑我生活两个月,可心理咨询师的费用就比较贵了,疗程还有多长我不得而知,所以我翻箱倒柜,试图找到我自己的用来存钱的银行卡。
令人苦恼的是,我似乎忘记我的银行卡在哪儿了,这很糟糕,大概是因为它在当初同仇郁清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出现频率较高吧,为了保护我自己,所以我也将它忘记了。
或许这就是得病的代价吧,我想。
“需要钱的话,我给你。”身边的仇郁清蹲下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明明气质是那样冷漠,眼神却那样温柔,怪不得我会这么喜欢他呢,哪怕我将他忘记,心却在见到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呢,真是有病。
“哦,是吗?”冲眼前的仇郁清伸出手,“拿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给我。
眼前的仇郁清神秘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我手上:“忘记了么?每个月打给你十万块,在这张卡上。”
我怔怔地接过仇郁清手上的那张卡,发现那并不是我要找的那张、属于我自己的银行卡,而是一张黑金色的,看上去价值不菲的,令我感到熟悉而又愤怒的一张——
“仇郁清!”抬起头,我这样吼出声,却发现眼前变得空无一物了。
低头,黑色的银行卡还在手上,华丽而繁复的花纹,看得人头晕。
看来我的确找到卡了,不过不是我的卡,而是这张,大约曾经仇郁清给我,而我不敢用的黑卡。
回过神来的我开始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开灯,方才我在昏暗的房间中摸索着前行,并且……从地毯下面将这张该死的卡给翻了出来。
叹了口气,原封不动地又将那张卡重新藏到地毯下面去,料想着大概是曾经的我不愿睹物思人,又觉得这玩意儿过于贵重,所以干脆藏到一个自己平时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吧。
叹了口气,打开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的心就好像是被硬生生挖空了一块似的,难受得要命。
仇郁清那个家伙,还真是害人不浅,就算他本人已经离开,记忆也将他屏蔽,他也还是能如影随形地牵动别人的情绪。
躺倒在床上,尽力将自己蜷缩起来,我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抵御那铺天盖地的,如同折磨一般的思念。
“不开灯么?开灯会好受一点。”仇郁清的声音响在门口,可我记得我明明没有开门。
他又来了……好烦。
“不开,浪费电,出去。”我说。
仇郁清没有回答,但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能感受到他坐到了我身后的床沿,一件一件地,褪下了自己的衣衫。
“想我了么?”他问。
假的,都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也是会害人的!因为这就是仇郁清!我皱着眉,在心中呐喊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说出一个字。
“今天一天你都无视我,我给你钱,你还吼我。”仇郁清钻进了被窝,他的身体热热的,贴在我身后,“我生气了。”
该死的!这家伙还真是知道用哪四个字最会引得人惊慌,我咬牙,回过身,索性紧紧抱住他,反正都是假的,我想,就让这个假货来排遣一下我的寂寞,好让我不那么害怕吧。
仇郁清低低地笑了,他回抱住我,哄睡一般哼着歌,一时间我有些恍惚,那个跟我分手的仇郁清也会那么做么?算了……想他做什么呢?
“睡不着么?”哼了一段时间,仇郁清低下头,抚着我的头发轻声问我,“要不要看看手机?”
手机……不知为何,对于他口中的这个词汇,我的心中有一种没由来的恐慌,于是我闭上眼睛,就那样抱着他,装作睡着一般,不说一句话。
诚然,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是会用手机的,我得用手机支付、通讯,手机是我生命中再日常不过的一件东西。
但对于仇郁清口中的“手机”,我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就好像只要将手机和他关联起来,就会发生什么特大的灾害似的。
这是为什么呢?被仇郁清环抱着,我的心中产生了这样的困惑。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枕边空无一物。
仇郁清“走”了,这一认知令我略微有些失落,但好歹现在是白天,日光的温度令我不至于陷入到恐慌乃至忧郁的情绪之中,我的手在床边胡乱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我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我怔住了。
锁屏封面一个男人的清晨的睡脸。
仇郁清,这是他,我认得他。
同时我也认出,这不是我最近一个月使用的新手机。
我的新手机里面只有平时生活必备的社交支付软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更没有……仇郁清的照片。
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将锁屏的封面同我的视线齐平,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仍旧同那个未曾跟我分手的仇郁清睡在一起。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熹微的晨光,衬着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像天使,倒不像是平日里生活中能遇见的人似的。
缓缓扣上手机,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昨天晚上的我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找到银行卡后睹物思人,而想像中的那个仇郁清恰好又不在,为了排解内心的愁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找到了曾经的手机,为它充上电,打开它的锁,开始浏览内里关于仇郁清的内容。
那感觉,就仿佛仇郁清又回到我的身边了,所以我才会错觉,我跟仇郁清相拥而眠。
裴森啊裴森,你可真是可悲到了一种地步,才会在一个天气大好的清晨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出的蠢事。
不行……
猛然间坐起身,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任由自己在荒唐的错觉之中蹉跎过大好的光阴了。
假的终究是假的,我得再去找咨询师,治好我的病。

第3章 想象中的Y同学
为了不让自己过多接触那些有关仇郁清的信息,我终究还是没有多碰那部屏保为他的手机,我将那玩意儿藏了起来,藏在了衣柜最里层的那个抽屉里,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也将这件事情忘记,就像忘记我那张不知余额几何的银行卡那样。
只可惜,人类并非能够随意操控记忆的生物,直到离开卧室,我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个手机在哪里。
来到客厅,我听见了从厨房传来的,铲子和锅相互碰撞的声音,心中一跳,心说不是吧,转过头朝那边看去,果不其然,我望见了仇郁清的背影,此刻的他正拴着围裙,修长挺拔的身子蜷缩在那个小小的厨房内,看着略有些委屈。
又来了,我低骂一声,一瞬间很想吼他叫他滚出去,然而当他回眸,用那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墨色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的时候,我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举旗投降了。
“你没醒,就没吵你。”仇郁清说着,端起盘子来到我的身边,径直走向餐桌,当他放好菜肴回过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是那样淡然,就好像他刚刚做的不是什么家常炒菜,而是用清晨露珠制成的仙子特饮。
“怎么了?”他走过我,手状似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我的腰,那酥麻的痒意直接从侧腰蔓延到我的全身,就连脚指头都感受到一阵不真实的麻痹,“胃口不好吗?”我的耳边,是仇郁清的声音。
“没有。”坐到餐桌前的我凝视着在我对面落座的仇郁清,目光缓慢地从他的脸上滑落至眼前的这两份早餐上,反反复复,惊疑不定。
试着用筷子戳了戳,靠了,居然是实体,这东西吃进肚子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又或者是我昨晚上没吃完的晚饭?或许吧,看来我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竟然逐渐开始将现实的事物同幻境联系到了一起,看来我的大脑会自动加深眼前这个仇郁清的真实性。
见我久久未动筷,坐于对面的仇郁清停下了动作,抬眸看向我,“不喜欢吗?”他问。
不敢多说一句话,我摇头,不管不顾地就将眼前的早餐塞进了嘴里,不知道是不是病情所致,饭菜居然都是热的,吃起来也很新鲜,就好像真的是仇郁清刚刚做好的似的,真是太邪门了。
下巴被捏住的时候,我怔在了原地,仇郁清眯起眼来看着我,状似不太开心,食物都被我包在嘴巴里,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鼓起的脸颊,说:“不要吃这么急。”
太真实了,真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能看见他眼里只属于我的倒影,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一瞬间我开始以为仇郁清真的回到我身边,重新跟我在一起了。
费力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我问眼前的人:“你是真实存在的么?”
仇郁清看着我,神色淡淡的,眼底却有笑意,就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一瞬间,我很想就此戳破真相,告诉他,告诉我自己,不要当真,眼前的东西只是幻境而已,不要再来蛊惑我,你已经害我得了这种病……
张了张嘴,我尝试说出口,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最终我放弃了,只任由仇郁清拿出纸巾擦在我的嘴角,对我说:“把自己弄干净了再哭吧,太狼狈了。”
我屈服了,谁叫这个想像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呢?起码在这一刻,我感觉很幸福,这就够了。
饭后,我主动承担了洗碗的责任,仇郁清则开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他总是喜欢看书,可我明明记得,我家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书是可以给他看的,或许是我想象中的仇郁清自带的书吧,谁知道呢?
洗完碗后,我便脱下围裙、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
一直在客厅中看书的仇郁清这时候才抬起头,“要去哪里?”他问,“又要把我丢在这里?”
这个“又”字,很微妙。站在原地,酝酿了好一会儿,我才拿出了平时面对仇郁清时该有的态度,对他说:“很快就回来了,去看医生。”
“医生?你生病了么?”仇郁清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他那本书的封皮,外文,我看不太懂,但近乎可以确定不是在我家会出现的东西。
思虑之间,仇郁清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身量很高,足以俯视我,那宽阔的双肩也能十分轻易地将我笼罩,职业需求,他对自己的身材向来有着较为严格的管理。
等等,仇郁清的职业……?
还没等我想清楚,仇郁清冰凉而宽大的手掌便捧住了我的脸颊,近乎是强迫一般,令我的视线同他对接在一起。
“裴森,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是晦暗的,我甚至能够看出,他的心情没有那么愉快,“我不喜欢你无视我,可最近你总是做这种事情。”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又漂亮,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记起了高中时候他打篮球的事情,不过仅仅只有几秒钟,貌似是他起跳投篮的时候。
“对不起。”近乎是本能一般,我这样说着,我甚至知道我应该用脸颊蹭蹭他的手掌以表达对他的歉意,“以后不会了,仇……仇……”
好奇怪,我想念他的名字,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或许只是幻象,我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强迫自己说出来。
“叫不出来,可以不叫。”他说,“愿意的话,可以叫我Y同学。”
Y同学……Y同学?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忽然泛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不知是因为不适还是因为恐慌,反正……我真的很不喜欢“Y同学”这三个字。
见我仍不开口,浅浅地,仇郁清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吻我吧,毕竟你要走了,不是么?”
“吻我”两个字从仇郁清的口中说出,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魔力似的,看着那漂亮的唇瓣,我近乎可以说是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踮起脚尖,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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