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bySeelight

作者:Seelight  录入:04-24

时延召来影卫首领:“你们迅速去九集住的驿馆里, 严加看守,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
他又问小枣:“这些日子,君后可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因为这段时间玉州都在肃亲王府里,他知道有危险,所以基本都在榕树和石磊的陪伴之下,并没有单独行动过。
小枣有些慌,但脑子又无比清醒:“奇怪的人,奇怪的人……”
“对了,一个月之前,君后去广灵寺,在路上撞到一个个子很高的人,是个哑巴,当时君后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划到,有了一点血痕,但君后说不碍事,等我们从广灵寺出来,君后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所以我们也就没记得这件事了。”
时延估计了一下信儿应该已经带到了肃亲王府,怕榕树和石磊突然出现吓到小枣,从而暴露玉州的身份,于是让小枣出了寝殿。
时延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环视整个寝殿,想找到一点痕迹。
终于在窗边,看到了掉落的一截人参根须。
时延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屋里就多了两个人。
“怎么回事?玉州不见了?”石磊看着时延,环视着整个屋子,是那股子腐朽的味道。
容叔直接把窗打开,那股腐朽味道终于散尽,看到时延手里的人参根须,又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那块诡异的石头。
“原来是这样,真是些歪门邪道。”容叔说,“他被人强行变回人参抓走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抓走?”石磊百思不得其解。
容叔哼了一声:“那石头上有玉州的血,那边估计有个什么阵法,以血为引,他没办法抗拒。”
“本来在你身边他应该不会被抓走,但这个屋子你们是不是不常住?紫气太淡了,难怪一抓就能抓走。”
时延:……
“朕知道是谁抓了他,现在要怎么做?”
榕树说:“我跟老石两个人去就行,你只是个凡人,也帮不了什么忙。”
他说完两个人就又不见了。
时延没有办法在宫里被动地等消息,他换了身衣裳,也跟着出宫到了驿馆里。
玉州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黑布袋里,他尝试用自己学到的法术想重新变回人,但无奈怎么尝试都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是谁抓了他。
好在他的根须能动,黑色布袋的结没有系得很紧,玉州根须很多,一根须须探到了外面,几拱几拱便把不结实的结给拱开。
只是他的人参脑袋刚刚伸出去,就看到了那双黑白的异瞳,玉州吓了一跳,从桌上落到了地上,摔掉了两根人参须。
大巫把它从地上提溜起来,动作粗鲁,玉州的叶子掉了好几片。
“也不知道这么蠢的东西,何以能得到天道如此偏爱。”大巫的手抓着玉州,把它放到眼前,玉州根须乱颤,毫无还手之力。
玉州快气死了,他从化形开始,就没有人这么对他,只是无奈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人捏着脖子。
“大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巫随手提着玉州,把门打开,玉州就看到了那个像小山一样的九集部落首领阿依鸣,他在大巫的手里,不敢乱动,怕被人知道。
“首领何事?”大巫一只手关上房门。
“大巫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咱们何时可以离京?”阿依鸣低着头。
“已经办好,明日便可离开。”这个人参毕竟是君后,留在这里就多一点风险。
阿依鸣却说:“中原皇帝后日召见我,我想若是能不战,还是不战吧。”
这些年没有战争,日子过得就很艰难了,若是再有战争,九集这个传承了成败上千年的部落,很可能就在他的手上消亡。
中原皇帝不想战,他自然也不好战,尤其是这些日子,看过了中原百姓的安居乐业,他的心就更加动摇了一些。
大巫被罩袍遮住的唇角下压,很是不高兴。
他看了一眼自己提在手上的人参,计上心来:“您要不要看看,这个祸乱人间的妖物?”
玉州听见了他的话,很想破口大骂,我就是个人参,我能怎么祸害人间?把这个世界熬成一碗巨大的参汤?
他感觉到自己被大巫提起来,随后他就看到那个像小山一样对的阿依鸣首领,蹦得起码有三尺高:“这,这是什么怪物?”
嗯?你们九集部落连人参都没见过吗?
玉州自然不知道,在阿依鸣看来,此时的玉州就是一个坑坑洼洼的肉球,上面还长着四五只眼睛,让人十分恶心。
大巫随手把玉州扔到角落里:“首领,您忘了九集的百姓了吗?此妖不除,苍天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您忘了冻死的族人了吗?您忘了冻死的牛羊,和被中原人杀死在战场上的人了吗?”
被扔到一边的玉州:?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你们冻死的族人和牛羊,跟我一个人参有什么关系!还有战场上死的人,不是你们执意要战争才会死吗?
他觉得好大一口锅从天上飞过来。
“只要向上天献祭了这妖物,九集之危可解。”大巫一锤定音。
阿依鸣一眼也不敢往玉州的方向看,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吐出来,中原皇帝时延,喜欢的竟然是这么恶心的妖怪吗?
他离开了大巫的房间。
玉州缩在角落里,刚刚大巫那一扔,他的根须又掉了一点。
大巫走过来,把玉州提起来就听见外面的动静,哑巴仆人进来,比了手语,玉州看不懂。
大巫咒骂了一句,打算带着玉州直接离开,他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取到了,留不留在九集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
若是能因为这件事情让中原和九集开战,九集再死更多的人,他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
于是大巫更不管不顾,抓上玉州,带着哑巴仆人,化成一缕青烟就离开了驿馆。
赶到驿馆的榕树和石磊晚来了一步,他们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来晚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们跟玉州之间能有感应,不怕找不到人。
他们循着跟玉州的感应,终于在京郊截到了他们。
大巫索性不走了,看着跟来的两道身影,嗤笑一声:“两个不知死活的精怪,想坏我好事?”
石磊从不逞嘴上的强,接着就是一道灵力砸在大巫的身上。
容叔立刻跟上,他跟石磊两人是成千上万年的好友了,默契自然是不在话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先把玉州抢回来。
大巫自然也是看出了他们的顾忌,也怕在他们缠斗的时候把玉州扔给了哑巴仆人。
玉州:!
大巫本人的灵力要比那日的黑影更加强大,容叔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神力,只是在缠斗中大巫要对容叔下死手的时候,那股神力却涣散了,让容叔有了反击的机会。
他的手上出现了他的本体做的剑,有些招式他从来没使出过,但第一次用就像是曾经用过千百遍,招招狠戾。
大巫的黑瞳颤抖一下,心中一慌,石磊的攻击立刻跟上,似乎有千钧之势的重力袭来,在两人的夹击下,大巫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
容叔和石磊两人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力竭而停下攻击,在他单膝落地的时候石磊化为原型,直直地撞在了大巫的身上。
大巫一口血喷出,他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驱动自己身上的神物之力,他献祭了那么多,等了这么多年,神物早就与他合二为一,两个不知所谓的妖精,还妄想与神抗衡吗?
他闭目施诀,此刻狂风大作,容叔和石磊顿住,他们看到大巫那一黑一白的那个白色的瞳孔竟然从他的眼眶脱出。
一边被哑巴仆人抓住的玉州也傻眼了。
那白色的瞳孔升到半空,晕出月白色的光华,大巫操纵着那个珠子,放出强大的灵力,朝着容叔奔来。
那是神物,石磊想,榕树一定扛不住,玉州也扛不住。
他身形一闪,如一道青烟一般先去抓住了哑巴仆人,玉州还在他的手中,随后立刻闪回,化为原型,将两人护在他的身后。
他是石头,自然能扛得住。
只是想象中会被撕裂的痛感并没有出现,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灵力穿过他的身体,全都落在容叔的身上。

第50章
那些神力落在容叔的身上, 却没有带着攻击力,反而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归家的路,有些急切, 又有些委屈。
容叔伸出手, 那些力量就欢欢喜喜地落在他的指尖, 随后全都进入了他的身体里。
大巫目眦欲裂,他借用一次就要受好几倍反噬力道的神力, 这会儿像是迫不及待地往一个精怪身上涌去,没有反噬, 甚至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他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哑巴仆人抓着玉州, 赶紧跑到大巫的面前。
大巫一把推开他, 他恶狠狠地看着容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得到大巫释放的神力的榕树也有些懵,那些神力对他似乎很熟悉, 没入他身体的时候,为他增续了许多力量。
而大巫的那个刚刚释放能量的眼珠, 也不再受他控制,迫不及待地飘到了容叔的面前。
大巫不断地施诀施法, 却没有办法再控制那个珠子,他似乎是发了狂, 想要再把它抢回来,但还没靠近那珠子,就看见那珠子整个没入了容叔的身体里。
玉州惊呆了,而石磊此时, 紧盯着那哑巴仆人, 在他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的时候,一把从他手里把玉州抢了过来。
“不!”自己永生的最后希望被化解, 大巫整个人都暴起,他化作一缕黑烟直冲容叔面门,但没近到容叔的身,就被容叔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那股力量太强大,撕裂了大巫身上的黑色罩袍,于是他们都看到了大巫被罩袍包裹下的身子,竟然是一具白骨!
跟着他们脚步来到这里的还有时延和阿依鸣。
阿依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信服的大巫,竟然也是个怪物。
大巫的白骨挣扎着,眼底恨意滔天:“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石磊看出容叔身上的力量有些紊乱,他看到跟来的时延,顺手把变回人参的玉州扔到时延的怀里,随后看了一眼容叔。
容叔立刻把大巫朝他的方向扔过来,随后自己开始打坐,在大巫被扔过来的一瞬间,石磊变回原型,死死地压制住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大巫。
阿依鸣看到被时延捧在手心里的玉州:“这是……”
玉州还是没办法变回人形,不知道那大巫施了什么法术,他看那小山一样的首领在看他,他立刻钻进了时延的袖子里。
“首领,你该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邪。”时延嘴上跟阿依鸣说着话,手一直在轻轻地抚摸玉州的根须,他仔细地摸了过去,发现他的根须少了好几根。
“大巫世世代代生活在九集……”阿依鸣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的骷髅,就是他们九集一直信奉的大巫吗?
时延不欲与他多说,他把袖子里的玉州扒拉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果然没有摸错,玉州多了几片枯叶,根须少了一截。
玉州用叶子缠住他的手腕,以示安抚。
随后他们看到原地打坐的榕树身上升起点点金芒,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显得十分耀眼。
玉州趴在时延的肩膀上,细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在相府里睡觉的符心也来到了这里。
符心也守在容叔的身边,不住地转圈,有些焦急。
石磊倒是没有太担心,他只是压制着少了一只眼球的骷髅架子,没有多费力。
所有人都在等打坐的容叔。
从那个眼珠子跟容叔融为一体的时候,容叔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撕扯,无数的片段朝他的脑中涌去。
一时间太多的东西,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在石磊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石磊的意思,就地打坐。
那一帧一帧的片段,慢慢地像一幅画卷一般展现在他的面前。
先神带着笑意,将还是一颗种子的他埋进了雾鸣山的土地里,雾鸣山灵气充裕,他生长的时间比普通植物都要快些。
很快他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此时天崩地裂,先神以身补天,消散的神格散于世间,天道应运而生。
他在雾鸣山中度过了许多岁月,而在他化形之日,世上第一枚天珠诞生。
他带着天珠游历上古世界,山中精怪从未见过山外的一切,他对一切都好奇,在世间的游历增加了他很多的阅历。
他虽是神树,但太过天真,在上炎皇帝的哄诱之下,将伴生天珠交给了他。
念在他天真无知,天道并未重罚,只是将他禁足于雾鸣山。
他在镜花水月中看着那一城的百姓被屠,浑浑噩噩,再不敢出雾鸣山。
时移世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中待了多少岁月,第二枚天珠终于降世。
他却并未如第一次化形那般欣喜,也并不想再出山。
那珠子并不安分,不想被拘在雾鸣山中,但天珠不敢离他太远,只整日在雾鸣山中游荡。
他总是封闭五感,不念不求,最终,有人闯入了雾鸣山,带走了第二枚珠子。
天道十分震怒,那时雾鸣山中开了灵智的生灵无数,皆被天道抽去灵智,灵气也都绕开雾鸣山。
而他在天道的震怒的雷暴下,被抽去了神根,变成了一颗籍籍无名的小树苗。
而他在被雷暴猛击的时候,他身侧的一株人参,颤颤巍巍又不自量力地地想帮他挡掉了一点雷击,但在雷劫落下的时候,人参便灰飞烟灭。
雾鸣山不再是神山,山中没有开智的生灵,也没有浓郁的灵气,死气沉沉一片。
容叔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大巫的面前:“上千年前,你踏入雾鸣山,偷走天珠。”
大巫剩下的那只眼睛不断颤动:“你,你是……”
容叔从胸口析出那枚天珠,晶莹的光华流转,映照着大巫那张变形扭曲的脸:“你想效仿上炎,但你没有上炎的条件有一国可以献祭,你没有办法掌控天珠的力量。”
“所以你去到了那些极其信任上天的部族里,一边献祭他们,保持着你和天珠之间的平衡。”
“但你会老,你活着,但你的肉身腐朽,你不满足于这样的长生,所以你献祭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这上千年来,你献祭得已经足够多,你只差这最后一步。”
“但偷来的东西就是偷来的。”容叔走过来的时候,石磊就已经让开了身子,容叔扼住大巫的骨架,“你现在,准备好去见那些,被你献祭,而永世不得超生的人了吗?”
大巫的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他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你,你是神树……”
容叔手一挥,他那具白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他挥开的地面,生生地破出一条口子,无数的阴灵朝上爬,抓住了大巫的灵魂,被生生撕碎。
在世上存活了千年的大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亡。
容叔转过头,看到趴在时延肩上的玉州,只是轻轻一点,玉州就从人参变回了人形。
玉州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他拉着容叔的袖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完全不敢置信,住持说的都是真的,容叔就是神树!
变回了神树的榕树好像一下子变得很不一样了,玉州拉了一会儿他的袖子之后,怯生生地收回来手,随后还把他的袖子上耳朵褶皱整理好了,退回了时延的身边。
“你那副样子是在干什么?”容叔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雾鸣山的老大了吗?”
玉州嘿嘿地笑了一下:“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我有点害怕。”
容叔随后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我还没有太恢复完全,明日再来寻你。”
玉州点了点头,就看见容叔和石磊两人离开了原地,整个林间只剩下四分五裂的罩袍,一个哑巴仆人,和时延玉州,还有阿依鸣。
玉州觉得阿依鸣已经快碎了,他没想到自己整个部族如此信任的大巫,竟然是个怪物。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样神妖大战,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了。
时延朝天上发了个信号,影卫很快就过来,将哑巴仆人抓了,又送了阿依鸣回驿馆,随后再带着玉州回了宫里。
回宫之后,天已经亮了,玉州和时延都有些疲惫,玉州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跟时延在一块之后又是相顾无言,两人回到勤政殿里,倒头就睡。
好在今日是大婚第一日,时延不需要上朝,陪着玉州睡到了快午时。
用午膳的时候,行中来报,文相请见。
时延让人把他们带到了星云阁,随后带着玉州一起去了星云阁,他们所有的疑惑,在今日,大概都可以解开了。
文相和容叔石磊早已经等在原地,玉州在时延的身后,看着端坐在一边的榕树。
“没见过我?还偷偷摸摸地看?”容叔隔空点了玉州的额头一下。
玉州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神就是不一样哈。”
石磊笑了笑:“神和妖又怎么样?咱们不还是一家人吗?”
“大家都坐吧。”
星云阁外石磊设了结界,容叔才慢慢地跟他们讲起往事。
“我变成小树苗之后,长在了雾鸣山不起眼的地方,那是老石已经在那里了。雾鸣山本身被抽干了灵气,但因为天道随手将我扔在老石的身边,我是木,他是不普通的石,木石成阵,渐渐地,灵气又回来了。”
玉州睁大了眼睛:“什么?石大哥也不是普通的石头?”
石磊点头:“我应该是当年先神想用来补天的石头,但因为块头太大,当时补天的最后一块石头不需要我这么大的,所以我被先神留在了原地。”
玉州撇嘴:“只有我一个是普通的。”

容叔看了他一眼,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劳碌命了。
玉州在上古时,就一直生长在他的身边,在他受天道的神罚之时, 刚刚生出一点灵智的人参, 傻不愣登地想要帮他挡一点天雷, 最后被劈得灰飞烟灭。
时移世易,过了这么多年, 他又长到了自己的身边。
上古之事太久远,容叔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慢慢地将那些记忆归拢。
那些看似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终于有了解答, 为什么他从没出过山,却能知道那么多的传说, 因为在他游历上古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化形的时候要想着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样子,因为曾经的他少年样子, 似乎是谁都能骗他一下,所以这一世, 他要庄重老成。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玉州撑着头,看着满头银发的榕树, “你怎么就是神树了呢?我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容叔无奈:“虽然我找回了记忆,但我的神力神格都没有恢复, 所以,我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玉州点头:“真没想到啊,雾鸣山竟然还是上古神山。”
容叔正了正神色,从文川的手上把符心接了过来:“对我而言, 这个珠子没有什么用。”
他从自己身体里把天珠引出:“这个珠子能够代替你的妖丹, 让你不至于一辈子用狐狸的样子生活。”
文川的眼睛燃起了一点光亮。
“但珠子只有一颗。”容叔说,“你们两对都想要一辈子在一起, 很抱歉我只能帮你们其中一个。”
文川眼底的光又黯淡下去,对于容叔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来做选择题。
对他来说,时延是君,臣自然是要以君王为先。
“我跟玉州商量过,我们不需要这个珠子。”时延握着玉州的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年。”
玉州点头:“对的,毕竟时延是凡人,而且要用你的珠子,还要跟天道交换等同的东西,时延肯定不会愿意用他的百姓来换取这个的。”
容叔点头:“那好。”
晶莹剔透的珠子飘进了符心的身体里,容叔再以一道灵力输进符心的身体里,很快他便从狐狸变回了人形。
文川的眼睛红了。
“天珠在你的体内,就只是充当一个你的内丹的作用,小狐狸,不要动歪心思。”
符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回文川的身边,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知道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他知道,文川有他的妖丹,也只能活一世,他借用容叔的天珠,等到文川去世,他会把天珠还给容叔的,他所求的,只是这一世而已。
今日当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日子。
时延在星云阁设宴,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连时延都没拘着玉州,也让他喝了一些。
行中在安排他们出宫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眼花了。
明明是三个人进宫的,怎么这会儿又多出来一个人呢?还有文相的爱宠,怎么又不见了?
但贵人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揣测的,他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了宫。
走到宫门口,容叔便跟符心说:“我跟老石回一趟山里,你们两个应该也有话要说。”
他们两人说完之后便消失在了马车里,留符心和文川两人。
两人只是视线一碰触,符心便像他之前像狐狸的时候,猛地扑到了文川的身上。
送走他们之后,玉州高高扬起的唇角才慢慢地落下来。
“怎么不开心?”时延扶着他往星云阁下走,玉州默默地走到时延的身后,爬到他的背上。
时延稳稳地背起他:“怎么了?符心能变成人,不是很好吗?”
玉州抱住他的脖子,那些话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但他这会儿喝多了,身边也只有时延一个:“可是我们要怎么办呢?”
时延把他往上托了托,今夜的月亮很圆,把他们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不是说好了,珍惜眼前吗?”
玉州的呼吸都落在时延的耳畔:“可是,可是我也很想跟你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不想只有这一世而已。”
“我不是都答应你了?”时延说,“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带着和你的记忆转世投胎,只是你要多等我一段时间。”
时延感觉到自己脖颈出的衣裳被玉州的眼泪濡湿,他把人放下来,把他搂进怀里:“别哭。”
玉州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我……”
时延捧着他的脸,眼泪却是根本擦不干净,时延无奈叹气:“好吧,那就哭吧。”
恰巧在回寝殿的路上有一座亭子,时延把人抱到亭子里,等到玉州哭够了,他才慢慢地擦干玉州的眼泪:“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玉州点头,他哭得打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后面的事情玉州都已经不记得了,他睡到天明,小枣早在一边候着,时延在外间看书,今天是大婚第三日,他依旧不用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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