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可以塞那么多东西!不会疼晕过去吗?
“我知道了,这贼子肯定是个妇人,妇人能生小孩就能塞那些东西!说不定那妇人还是女扮男装潜进来的。”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
——生孩子自然不是从那里生出来,但这个人他不知道。
【怪不得前段时间窦丞相那小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和济北王世子争花魁,被窦丞相一顿竹板炒肉教训了。】
言辞凿凿那人好似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男人?怎么会是男人!
男人那里难道真的天赋异……打住,不能再想了!
——然而在场之人,有好几个都在偷瞄同僚屁股,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定都能有人为了求证,直接按倒扒裤子。
而比这人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是窦丞相。
——毕竟抓来抓去,罪魁祸首居然落到了他小儿子头上。
哄堂大孝啊简直!
亲家鸿胪寺卿转过头来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震惊。
窦丞相注意到后,怕亲家误会,立即解释:“皆是我那逆子自作主张……”
同一时刻,鸿胪寺卿压着声音开口,兴奋中仍夹着不太好意思:“丞相,你幼子那一处——真的能夹出去那么多财宝?”
窦丞相:“……”
鸿胪寺卿咳嗽一声。
他这不是……好奇嘛。
仿佛调味罐在脸上翻倒了一般,窦丞相的表情都透露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滑稽。
但是,如果忽略是自家房子被烧了这件事……
窦丞相亦是清咳一声,低着嗓音:“这……我也不清楚,若非今天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那孽畜的后边如此……咳,天赋异禀。”
二人四目相对,都从眼中看出遗憾。
窦丞相:自家儿子,不能拿去试一下屁..眼强度。
鸿胪寺卿:那是丞相儿子丞相儿子丞相儿子……(循环往复默念,提醒自己)
另一边,许烟杪吃瓜吃得十分专心,根本没办法关注外界。
【草,把珠宝首饰用屁..眼夹出来,洗一洗,就直接拿去送给花魁了?】
【怎么会有这种憨批啊,幸好花魁不知道这事——等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干人等竖起耳朵。
又有什么瓜!居然能让许烟杪这种人笑成这样子!
【窦是非(窦丞相的小儿子)前些时候送了花魁七颗南海珍珠,个个拳头大小……噗……】
看到这里,许烟杪真的没忍住笑出来。
——主要是想到这玩意是窦丞相那小儿子一颗一颗,花了足足七天夹出来的。
笑完就慌里慌张看周围,发现其他人好像还在勘察现场,松了一口气,继续偷偷摸摸翻八卦。
【这七颗南海珍珠被统称为北斗七星,每一颗都颜色不一样,白珍珠、粉珍珠、黑珍珠、孔雀绿珍珠……窦是非把它们送给花魁,简直羡煞楼里旁人。】
【然后……噗……然后,花魁把“北斗七星”全送给了济北王世子,济北王世子拿去做成腰带,天天戴出去招摇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官员用力一掐大腿。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一个个憋笑憋到脸发红。
济北王世子原先是生活在济北,济北王大半年来缠绵病榻,世子此次是代父进京。
前些时日,这人天天戴着那根宝贝腰带上朝,还时不时叉腰、挺腰,生怕显不着他。
那腰带却也确实是个宝贝,引得许多低品官员围在他身边,就想看一看——如果能摸一摸就好了。
吏部主事(正七品)狠狠松了一口气。
此官有两名,另外一名主事察觉到同事表情有些奇怪,瞪大眼睛:“你该不会……”
先前那吏部主事闭了闭眼,好似白昼刺目,好一会儿才睁眼,心有余悸地说:“当时我差点就摸到了,幸好济北王世子拍开了我的手。”
真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奇怪诶。】许烟杪注意力又跑去了其他地方。
【少了这么大一副珍珠,之前清点的时候怎么没人注意到?】
【芜湖!找到——草啊!】
许烟杪差点笑死。
【这窦是非真是个人才,七颗珍珠居然是从七套首饰里抠下来,每套扣个最大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窦丞相不许他乱花钱,每个月只给五十两银子作为花销,抢花魁时根本抢不过人家,怪不得要铤而走险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
啧啧啧。
窦丞相从一开始的脸色铁青,到面无表情。
他的目光落到墙角那根狼牙棒上,缓缓露出狰狞笑容。
东西都脏了,就算追回来也不能用了。但纳币还得继续呢。
窦丞相急中生智,和鸿胪寺卿嘀嘀咕咕了两句,鸿胪寺卿眼睛越来越亮。
“好!就这样!”
一声高呼,惊醒了许烟杪,他一副蹑手蹑脚样子,小心翼翼地融入吏部其他官员之中。令他意外的是,他看到吏部的谁,对方都会给他一个笑脸。
许烟杪也回了一个笑脸。
【还好还好,没有人发现我摸鱼。】
【鸿胪寺卿突然吼一声,这是在干嘛?】
没多时,不仅他们知道,男方女方家人及邀请来的宾客,都知晓了——
鸿胪寺卿家中女儿贤良淑德,得知如今天下受前朝末年的侈风余波毒害,恳请父亲薄礼送她出嫁。以己身,正那奢靡之气。
而窦家得知此女高义,亦是作出薄礼相聘的回应。
——当然,薄礼是相对于他们这种家境而言。在富贵人家看来,一百万减到三十万已经是委屈到极点了,而民众看三十万却是天价聘礼/嫁妆。
总之,鸿胪寺卿家女儿的名声在外界扶摇直上,也算是得了个贤名。至于私底下嫁妆是不是真的很少,家中给不给补贴,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窦丞相家中传来的惊天惨叫,家中小儿子被打到半个月下不了床,这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老皇帝没有去窦府。
他倒是想给妻兄这个脸面,但窦皇后请求他不要给自己兄长太多的荣耀。窦丞相为人谨慎,但他家里人说不定就会因此飘了。
老皇帝自然是顺从皇后之意,不过人虽然没到,却命令大太监带去贺礼。
大太监回来后,没忍住和老皇帝说窦府的怪事——
“今日纳币之礼,窦丞相居然只准备了薄聘,鸿胪寺卿也不恼,反而是和窦丞相一唱一和,在府门外大谈如今世俗受前朝末年影响,务崇华丽,侈风盛行,奢僭罔极。自高官到百姓,嫁女娶妇几要倾尽家产。”
“是以二人决定从自身做起,薄聘薄嫁,力图整顿这奢靡之风。”
“听丞相与鸿胪寺卿说,此是鸿胪寺卿之女的提议,一时之间,街头巷尾皆在夸赞这位巾帼,言其身在闺中却忧国忧民。”
听大太监这么说,老皇帝不禁回忆起了前朝末年。
那会儿真是纸醉金迷,上自皇帝公卿,下至庶民工商,衣食住行方面争相奢侈,就连他在坊间看见的酒家女儿,二八年华,亦是头上簪璃,耳畔坠珠。
璃是璧流离,来自海上黄支国,珠是大秦珠,来自西域大秦国。
整个国朝散发着不健康的糜烂气息,烈火烹油。
那时,根本没人想到煌煌大周,万国来朝,会崩塌得如此突然。很多人都以为,它只是发烂了一点点而已。
那时,家家崇尚富贵嫁娶,大讲排场,互相攀比,皇帝聘皇后用钱两万斤,相当于小农阶层两千户家资,诸侯王下聘至少黄金两百斤,就连小农需要出的聘金都高达万余钱。
但别以为只有聘礼是这样。
皇帝嫁女,准备的嫁妆基本不会低于二十万钱。
宗室嫁女,嫁妆有数十万,百余万,乃至千万不等。
小农亦要拿出数千钱。
如此竞欲,富者还好,贫者根本无力承担奢靡的婚嫁消费,民间十有八九是举债完婚。
再后来,民间就开始弃婴和杀婴了。不分男婴女婴,生下来就抛弃或溺死。朝廷屡禁不止。
老皇帝叹息一声:“哀民生之多艰……我年幼时,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却也能送我去私塾,后来,长兄娶亲,长姊出嫁,家境一下子就落败了,我也卖身为奴,只为了讨一口饭吃。”
老皇帝从不忌讳自己的出身,他反而很得意,时不时拿出来说一声。
能从奴隶当成皇帝,还有谁!
还!有!谁!
但,皇帝敢说,大太监可不敢接,只是闭口不言。
感慨完后,老皇帝道:“命翰林院那边拟一则婚嫁禁奢令,诏令天下。”
——此前赏赐许烟杪是“制”,如今却是“诏”,意义完全不同。
一旦帝王用“诏”,便是官方文书,布告天下。
“再传朕口谕,鸿胪寺卿李清蕴教女有方,赏……李氏以清言攉贤,赏……”
下令之后,皇帝心情松快很多。恰在此时,有宫人来报:“张美人言此前得陛下口谕,于一刻钟后觐见,又听闻陛下今日久坐殿中,忧心陛下未食,特送来蒜瓣面……”
大太监侧目一眼,心中不免为张美人拍案叫绝。
陛下因着出身,最爱的还是那些民间常见的食物,倘若这张美人送来什么糕点、膳汤,陛下就要下口谕训斥于她了。不过也怪不得,张美人是陛下还是军官时的第一个妾室,向来知晓陛下性情。
老皇帝轻轻颔首,那蒜瓣面就呈到他面前。吃了好大几口,边吃边问大太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趣事。”
大太监笑着说:“倒是有一则奇怪趣闻。”
老皇帝嚼下一瓣蒜:“嗯?”
大太监道:“纳币之礼结束后,丞相府中传出了惨叫的声音,听闻,是窦丞相在用狼牙棒追打幼子。”
老皇帝精神都起来了,手往桌角的瓜子盘摸:“发生了何事?”
大太监把自己打听到的告诉皇帝:“似乎是因为窦家子与济北王世子争夺花魁之事被窦丞相发现了。”
老皇帝下意识:“就这?”
还以为闹得那么凶,是什么父子反目成仇的人伦大戏呢。就抢个花魁啊?还不是父子抢花魁,是和八竿子打不着的济北王世子。
他连瓜子都准备好了,就给他看这个!
还是许烟杪好,从来不让他失望。
作者有话说:
逐渐变成乐子人的老皇帝()
理论来说,嫁妆和聘礼应该是有支出有收入,算是持平的。
之所以会落到生孩子溺死的地步,我猜测是因为,既然互相攀比了(不管有没有攀比的想法,但大多数人都会被社会风气裹挟着前进),既然嫁妆/聘礼都拿出那么多了,酒宴支出估计也不少。就算能收礼,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的交际圈也是普通百姓,收到的礼物并不算贵重,所以就会亏。
——以上只是猜测,不保真。
——如果以后查到不是这样,或者有了别的思路,再改!
老皇帝脱口而出:“什么动静!”
“似乎……”大太监侧耳听了一下,“是午门外的登闻鼓被人敲响了。”
登闻鼓?
老皇帝肃然站起。
“传百官!”
许烟杪走在百官最后,听着兵部司务给他科普。
“陛下刚开国时就设立登闻鼓于午门外,百姓若有冤屈,可来击鼓,上达天听。”
“哦哦!那需不需要滚钉板啊!我听说把钉板滚过去才能倾述冤情。”
“当然不需要,许郎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兵部司务忍俊不禁:“陛下立登闻鼓是为了广开言路,若每个前来申冤的人皆需要滚钉板,死者十有六七,谁还敢来申冤。”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哪怕是以往的朝代,要么将鸣冤者鞭数十,要么杖数十,反正没试过滚钉板。
许烟杪不太好意思:“是我误……”
一脚踏入午门附近的偏殿,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雾草!】许烟杪瞳孔地震:【老皇帝真让来申冤的人滚钉板了?】
其他人:“……”谢谢,我们也地震了。
走在最前头的丞相及六部尚书猛然抬头看向老皇帝。
陛下,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主要是他们也闻到那股血腥味了,浓重得不正常。
老皇帝额角青筋跳动。
瞪了许烟杪一眼。然后立刻咬着字,说:“朕已命太医令上前救治,此女敲击登闻鼓之前,身上便无一块好肉!不知其有何冤屈,竟能忍受如此痛楚。”
吐字特别清晰,生怕别人听不见或者听不清。
念到“之前”二字,还是重音。
太医令拎着药箱上前,望着面前血人心生怜悯。他从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的患者已经救不活了,只能下针减少他们死前的痛楚。
“唉……”
太医令伸手要去摸脉搏。
“啪——”一只带血的手猛然扣住他手腕又一把往旁边推开。
太医令:“啊!!!”
诈尸了!!!
老皇帝用力捏住扶手,一整条手臂都是青筋乱起。
这要不是坐在椅子上。他能连退三步!
“陛下!!!”血人开口,那声音不能说中气十足,但也尤其悲愤有力:“民女谢洛水状告会稽侯及其夫人及世子!”
老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嘴替许烟杪已经在心里帮他说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虐文女主体质吧!伤成这样不说快死了,至少也该气若游丝吧,说话声音居然还能那么有力气。】
许烟杪盯着系统八卦里给出的消息,倒抽一口凉气。
【她昨天才流了产啊!!!】
文武百官:“嘶——”
完全看不出来!
谁家妇人流产后不得在床上虚弱无力地躺个十天半个月啊。
【6666,厉害啊,趁着会稽侯一家去参加窦丞相的纳币宴跑出来的,抢了一匹马一口气疾驰四十里地来到京师告御状。】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放在这位衣衫褴褛女子的双腿上。
那大腿内侧都被磨得鲜血淋漓了。
随着谢洛水诉说到激动之处,左边那根腿下意识往前一踏——衣衫摆动间,破布料撕扯着伤口,血痂刚愈合没多久又再次被撕开。
“嘶——”对不起,但窦丞相真的没忍住帮她疼了一下。
但面前这弱质芊芊的女子只是微微颦起双眉,好似这种痛楚对她不值一提。
她迅速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言自己本是农家女,近日随父母入城卖鱼,那会稽侯世子初时甜言蜜语哄骗她入府,但后来听闻皇帝要二次替襄阳公主选婿,会稽侯一家就把她囚禁起来,避免她出去乱说。与此同时,那世子作出一副为公主多年不娶,家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干净模样。
至于怀孕,是那世子酒醉后将她强暴了,方才怀上的。
老皇帝将目光投向在场的会稽侯:“你可有话说?”
谢洛水也看向那会稽侯,做好了对方会反驳,甚至可能倒打一耙的准备。
但谁也没想到,会稽侯直接认罪了,说自己当时是鬼迷心窍,太希望家中能尚公主了,方才作出如此糊弄天听的事情。
认完罪,又立刻对谢洛水这个农女赔罪,速度之快,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十分懵逼。老皇帝脑子还茫然着,就按照律法判了会稽侯的伤人罪,和会稽侯世子的奸淫罪。
判完后,老皇帝没忍住问了一句:“会稽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判尔伤人罪,笞四十,尔可认罪?”
会稽侯拜谢:“臣认罪。”
老皇帝又问:“汝子强奸未婚女子,按律该徒二年,尔可认?”
——也就是服劳役两年。
会稽侯又是拜谢:“臣替逆子认罪。”
老皇帝看向谢洛水:“如此判决,尔可服气?”
谢洛水亦下拜:“草民服气。”
既然苦主服气了,这朝会也该散了。
许烟杪稀里糊涂过来,如今也稀里糊涂要走。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为什么来开这个朝会。
一抬头,就看到会稽侯正匆匆往外走,急着离开的身影。
许烟杪下意识翻开系统。
【总觉得怪怪的……】
心声一响,会稽侯顿了顿,下一息,走得更快了。
眼见着即将踏出偏殿大门,身后,许烟杪的心声里连刷了几个代表震撼的语气词。
【草草草草草!偷龙转凤!!!居然是偷龙转凤!】
正在上辇的老皇帝一个趔趄,差点从辇上摔下来。
大太监:“陛下!!!”连忙去扶。
“不用扶了!”老皇帝转身跳下辇,健步如飞往殿里走:“朕还有事!”
赶着回去吃瓜!
皇帝都回去了,百官自然也要回去。
会稽侯两腿发软,锦衣卫把他架起来,也拖了进去。
谢洛水困惑地看着这些官员——有几个居然莫名其妙突然扯断胡须,这是在干什么?
想不通,但也下意识跟着回去了。
许烟杪心不在焉地跟着大部队走,眼睛直盯着系统界面。
【我就说哪里不对嘛!真那么有良心,一问就认罪,当初也就不会干出囚禁这种事情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偷龙转凤啊。】
【现在的会稽侯世子,不是会稽侯的种!】
这这这——
都被这次登闻鼓搞得神思困倦的百官一下子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充满求知欲。
具体怎么个不是会稽侯的种,说说!快说说!
是他夫人偷人了,把和情夫的儿子带进来换掉小郡主吗!!!
【孩子是他夫人换的!外面随便抱回来的男婴!我看看这会稽侯知不知道这件事。】
【呜哇!!!】
【贵圈真乱!他知道诶,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他弱精,他就一个孩子,他想要世子来继承爵位,所以就捏着鼻子认了!】
百官十分遗憾。
既然会稽侯知道这件事,估摸着就是默许了。那就没可能是情夫的孩子了。
户部尚书十分扼腕:“会稽侯夫人糊涂啊!夫妻一体,不占男方血脉,至少要占一个女方血脉啊,怎么就弄个两边挨不着的小孩回来继承侯府。找个情夫而已,会稽侯何等大气,哪会在意这点小事?”
户部尚书跺跺脚:“糊涂啊!!!”
会稽侯:滚啊!!!
会稽侯: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不让你夫人给你生一个!!!
老皇帝连忙叫来大太监:“去把会稽侯世子和会稽侯夫人都带过来!”
看热闹。嘻嘻。
很快,这二人就被带过来了。
而在此期间,百官吃足了瓜。
什么会稽侯世子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原来是会稽侯提前找人给他做好了诗文让他背。
什么会稽侯世子十岁那年,狩猎到玄狐将其放生,那玄狐在原地旋转三圈,又扑进世子怀里——这个街头巷尾都在津津乐道的玄狐认主,原来狐狸是会稽侯提前让人抓过来,饿了三天,走不动道了才被射中,又发现世子怀里有肉,就扑过去了。
【而且那狐狸!哈哈哈哈哈哈,那狐狸哈哈哈哈哈哈——】
许烟杪的笑声惊天动地。
【那狐狸居然是抓的普通红毛狐狸,然后墨水染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造假真够缺德的,这可怜狐狸差点被淹死在墨水缸里。】
会稽侯涨红了脸,整个人像被扒光了,赤身裸体丢在这个大殿里一样。
造假怎么了!
别人想造假还造不了呢!
而且,士人家的扬名,怎么能单纯用造假来形容!
这许烟杪真粗俗!
许烟杪又翻到一个造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稽侯:“……”
能不能别笑了!
许烟杪又又翻到一个造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稽侯:“……”
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了!
许烟杪:【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会稽侯中年第一儒雅美男子的名声也是这么造出来的!难怪给便宜儿子造势这么熟练,原来是家传渊源!哈哈哈哈哈……】
在场百官个个憋红了脸,只有许烟杪猖狂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许烟杪的心声突兀一静。
会稽侯心里咯噔一声,鬼使神差地将脸往殿门那里转,然后,就看见他夫人和那个野孩子被锦衣卫带着,走了进来。
会稽侯绝望地想。
许烟杪“哦呼”一声,非常激动。
【我居然赶上了现场吃瓜!】
【老皇帝的锦衣卫看来早就在调查这会稽侯府了吧。】
【我懂了!之前散朝一定是假装的,为了避免这会稽侯狗急跳墙!】
【锦衣卫把人带过来,一定是查到谢洛水才是会稽侯府的郡主了!】
会稽侯痛苦地闭眼。
这回是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说:
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荀子》
第14章 惊!某侯爷居然当众承认自己是绿毛龟!
谢洛水突然感觉无数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顿时感觉不太自在。
他们在看什么?看我笑话吗?
便擦了擦脸上血污,目光倔强地迎上去,嘴唇抿得死死。
然后她就听到了……
“杜夫人。”老皇帝语气缓和平淡:“偷龙转凤这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会稽侯的主意?”
杜夫人好似瞠目结舌,立刻转头看向会稽侯,柳眉倒竖:“偷龙转凤?卫晋!你给老娘说清楚,偷龙转凤是怎么回事!你换了老娘的孩子?!”
旁边的会稽侯世子晃晃头,一副“你开玩笑吧”的表情:“娘!你在说什么!什么偷龙转凤!爹,这是怎么回事!陛下应该是误会了吧!”
会稽侯:“这……自然是锦衣卫污蔑于我!大郎就是我儿!我怎么会做偷龙转凤这种事情!还给他请封世子爵位,这可是欺君之罪!杀头的大罪!”
三道声音响着,有尖利有急切有底气不足,嘈杂得不行。
哦,还有第四道。
【啧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个杜夫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清了,明明是夫妻合谋的事,她都能说得好像毫不知情。】
【会稽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杜夫人怀孕时,明里暗里给杜夫人施加压力,让对方担心自己不能生出儿子继承侯位,等到生产之后,又不间断地唉声叹气,还搞暗示,说自己有个外室,生了个儿子,想把他们接进来——他一个弱精哪来的儿子,真有儿子早就兴高采烈抱回家了。】
【骗得杜夫人主动提出要偷龙转凤,他就一直沉默,时不时抽两下烟斗,表现得好像个窝囊废。实际上,不就是明明默认了,又不想跌进道德洼地,摆出一副都是夫人固执执拗,我劝不动她,十分忧心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