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by倾觞一尽

作者:倾觞一尽  录入:05-16

无边的沉默几乎凝成了实质,姜渔看着垂头不语的男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只要这样,你就原谅我吗?”电闪雷鸣中,姜渔听到身后男人嘶哑的声音。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回头。
半晌,他淡淡道:“或许吧。”
“好。”闻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殷红的鲜血从修长指节中低落:“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姜渔眉头微蹙,微微侧身问:“做什么?”
闻峋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好像这是一生中最后一眼般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在你面前,亲自给他谢罪。”
第二天,姜渔上了闻峋停在楼下的车。
他今天穿得素净,白衬衫牛仔裤,纤瘦的身体拢在宽大衣服里,显得很轻,仿佛一伸手就能握住。
闻峋看着坐在他身侧的姜渔,从上车起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身侧的少年,几乎觉得这场景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少年容色清丽,白净面颊上泛着粉,嘴唇红润,额发乌黑柔软,随意地搭在耳后,让人看到就产生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
闻峋喉结上下滚动一圈,轻声问:“小渔,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头发吗?”
姜渔望着窗外快速流动的风景,连头也没回地说:“不可以。”
闻峋指节微蜷,收回了想要伸出的手。
姜渔坐得离他很远,上车后也一直望着窗外,没有主动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闻峋便没话找话:“吃饭了吗?”
姜渔停了两三秒,终于肯转过来正眼看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他当然不是来和闻峋说这些废话的,但既然闻峋说要在他面前向闻淙谢罪,他倒是想来看看,这人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
闻峋目光有些落寞地收回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回答,姜渔便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后面无论男人说什么,都不再搭话。
只是,即使背对着男人,他也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车辆最后在闻氏的墓园停下。
姜渔看着这里,一瞬间几乎觉得呼吸困难,胸腔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般喘不过气。
上一次就是在这里,他被闻峋强行掳到了闻淙墓前,眼睁睁看着闻淙的坟墓被挖开,看着他已经安息的灵魂被践踏羞辱。
那日的阴雨连绵不绝,他在雨中绝望地哭喊,而身前的男人轮廓漆黑高大,冰冷得像是一块石雕,无论他怎样哭泣,怎样哀求,都不曾有一分心软。
思及过去,姜渔站在原地,不肯前进。
闻峋却对他伸出手:“小渔,过来吧,你不是想要看我亲口对他道歉吗?”
男人的语气很淡,和前些日子咬牙切齿的人截然相反,与昨日低声下气的恳求也不同,带着一种视死如归般的平静,可姜渔沉浸在往事中,一时间没有发觉。
他没有去握闻峋的手,只是跟着男人,一步步走向上次去到的地方。
他们在闻淙的墓前停下。
这里看上去和姜渔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没多大差别,草坪干净整洁,石碑光可鉴人,上次被翻凿出的痕迹已经一点不见,一看就是已经经过了好好的修整。
但姜渔并不领情,他冷冷道:“把闻淙的墓碑打扫修整一番,这就是你说的道歉?”
闻峋沉默着没有回答。
可下一刻,他突然面对着灰色的石碑重重跪了下去。
姜渔骤然睁大了眼睛。
膝盖与地面碰撞出的沉闷声响,如同击鼓一般敲打在姜渔心上,让他心跳都有一瞬的空隙。
闻峋是何等骄傲自负的人,他是天之骄子,生来比闻淙更尖锐,更孤高,方方面面甚至更甚于其他三人,他接受不了伴侣的一点儿不忠,所以在发现自己被欺骗时,才会爆发出那样让姜渔不堪承受的怒火。
这样的人,让他下跪,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短暂的惊愕过后,姜渔意识到这不过是男人用来哄骗他,让他心软的手段罢了。
他重新恢复那张冷漠的面容:“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逢场作戏谁不会,闻峋,别在我面前耍这些无聊的把戏。”
闻峋视线与墓碑上闻淙的名字相触,又微微垂下:“小渔,至今发生的一切非我本意,但我依旧伤害了你,伤害了哥哥,我向你们道歉。”
望着跪在身前的男人,姜渔有一瞬的恍惚。
曾经闻峋站在这里,而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如今二人的位置却颠倒了过来。
可奇怪的,姜渔看到这一幕,心里却并无太多的痛快之感。
他从上方睨着闻峋:“就这样吗?我还以为你要以死谢罪呢。”
闻峋摇摇头:“小渔,我曾经伤你辱你,但从未骗过你,既然答应了要听你的话,就绝不会食言。”
下一刻,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光芒凛然。
姜渔瞳孔猛地一缩,还不待他做出什么反应,就听站在不远处的阿锋猛地冲上前来,嘶声大喊:“先生!”
同一时间,匕首没入了闻峋的心口。

闻峋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医院惨白的吊顶。
空气中弥漫着微辛的消毒水味,刺激得鼻腔微微发麻,这种味道让人联想到疾病,死亡,失去,与爱人的分离。
听着床边的监测仪器传来的微弱滴答声,闻峋有一刻的失神。
与先天体弱多病的闻淙不同,他自小身体健康,体质强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什么病,连感冒都很少,而像现在这样虚弱地躺在医院里,头顶打着吊瓶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
而对闻淙来说,这样的场景却是家常便饭。
闻峋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多年前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
他和闻淙的情谊虽然算不上多深厚,但比起其他许多豪门的兄弟阋墙,二人已经算是兄友弟恭。
不管闻淙在医院还是在香山小筑,闻峋有空时都会常去探望。
但他那时并不能共情闻淙。
他只是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哥哥,照例说一些关怀的话,年复一年地帮着哥哥寻找治疗的法子,请来全球各地最顶尖的医生,这便已算是尽到了身为弟弟的本分。
可直到此刻,他才对当时的闻淙有了几分切身处地的感受,原来当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时,是如此地无力,如此地痛苦,以至于当看到那些在阳光下健全行走的人,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恨意。
哥哥应该是恨他的。
所以才会骗他。
VIP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阿锋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检查报告。
见他醒了,阿锋脸上涌现出惊喜:“先生!”
闻峋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波动,他环视了一圈大而空旷的病房,声音沙哑地问:“他呢?”
阿锋是跟随闻峋多年的心腹,不用问都知道闻峋说的是谁,闻言,他脸上的喜悦褪了些:“夫人已经走了。”
旁人醒来后听到这话,不免会有几分失落,可闻峋却仿佛从黑夜里窥见一丝星光,他艰难地支起身体,紧紧盯着阿锋:“他来过?”
阿锋:“夫人跟来了医院,做完手术,医生说你脱离危险后,他就离开了。”
这句话仿佛一记强心针,闻峋骤然感觉浑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起来,虚弱的心跳都似变得有力,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苦行数日的人,终于看见了前方的一渠甘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每秒的幸福中。
闻峋手指抓着被角,声音有些紧张:“...他有没有进来看过我?”
阿锋沉默一会儿,说:“没有,您昏迷了三天,夫人一次也没来看过。”
闻峋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阿锋见状,抿了抿唇,道:“先生,医生说刀尖距离心脏只差一公分,再偏一点,您现在或许就没命了。您和夫人之间再有矛盾,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闻峋垂着眸,眼神飘忽,连把没把这些话听进去都不知道,声线带着久未开口说话的喑哑:“他恨我,他希望我下去给闻淙陪葬。”
阿锋:“或许夫人只是...”
“没有或许。”
闻峋曲起膝盖,手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有泪水从他指缝里漫出来,他嘶哑地,近乎痛不欲生地开口:“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那一刀不是故意偏开的,毕竟心脏外还有肋骨包围,不是十分了解人体结构人,很难对准心脏一插到底。
当听到姜渔想要他去死的时候,闻峋万念俱灰,是真的存了死志。
他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姜渔的生活,没有办法在这样孤独绝望的世界上生活下去,如果姜渔真的不要他,那么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
”可是...”阿锋犹豫着开口,“夫人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就说明他是在乎您的。”
像是怕闻峋不信,他又加强语气重复道:“他一直等到医生说你没事了,才离开。”
闻峋抬起通红一双眼,像是一只濒临绝望的困兽,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下属。
阿峰说:“或许,您和夫人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先生,再试试吧,您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是吗?”
这几日,姜渔常常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发呆。
闻峋受伤住院的事情,自然没瞒过褚弈和徐晏书,这两人似嗅到了什么,每天对他的电话短信没停过,但姜渔一个也没回,把他们全拉黑了。
那日鲜血从闻峋胸口涌出来的场景,始终在姜渔脑海里挥之不去,渐渐的,竟和多年前闻淙在他面前口吐鲜血的场景重合起来。
姜渔没有想过闻峋会真的把刀子捅向自己的心口,在看到那一幕时,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那张跟闻淙一模一样的脸因为疼痛而皱起来,周围涌上来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都似隔了一层雾,听不清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了救护车,一路跟到医院去的。
他还记得闻峋倒下去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渔,对不起。”
姜渔从前总认为爱就是对一个人喜欢到昏天黑地,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就像他对闻淙,赤诚直白,轰轰烈烈。
可后来他发现爱也可以是互相伤害,你伤害我,我伤害你,最终两败俱伤,没有人胜出,也没有人获得圆满,就像他和闻峋。
他曾以为自己恨不得闻峋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真当看见闻峋在救护车里气息奄奄的样子,他的心脏却几乎停跳。
或许,他到底对闻峋残存有那么一点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欢,比闻淙少得多,但又比剩下几个人稍微多那么一点点,或许是因为脸,或许是因为别的。
晚风从窗棂间飘进来,落在身上轻柔而舒适,姜渔坐在微微晃荡的秋千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紫藤萝在温暖的阳光下泛着金光,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有鸟儿在树丫之间歌唱。
闻淙坐在瀑布一般的紫藤花下,眉眼清煦温和,微笑着对他伸出手:“小渔,过来。”
姜渔便和从前的许多次那般,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闻淙的手掌有些瘦削,泛着病中的苍白,但足够宽大温暖,将他小一号的手包裹住的时候很舒服,也让他很有安全感。
男人和他说了会儿话,问他今天吃了什么,玩儿了什么,还有一些生活中很细碎的小事情,姜渔都一一回答了。
后来,他站得有些累了,便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坐下来,上半身趴在闻淙的膝盖上,像只懒洋洋靠着人睡觉的小猫。
闻淙抚摸着他的头顶,动作温柔和缓,修长指节从他的发丝间穿过,替他将有些乱的头发一丝丝捋顺。
后来,那手指从耳侧移动到他的脸上,男人指腹拭去皮肤上的一点湿意,柔声问:“小渔怎么在哭?”
姜渔愣愣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出了泪水,他望着男人,不知如何作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喃喃着:“阿淙哥哥。”
闻淙便像从前许多次面对他的撒娇时那般,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
暖融融的阳光下,面容清俊的男人俯下身,吻住了少年的眼泪,如同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温柔地将其一滴滴舔吻干净。
姜渔睁着一双清澈懵懂的杏眼望着他,像只在森林里迷途的小鹿。
闻淙便笑了,他说:“小渔,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你是我的小鱼儿,我希望你永远自由、快乐、幸福。”
一周后,闻峋出了院。
当初他捅自己那一刀用尽了全力,整个刀锋都没入了身体,按照医嘱,原本至少要住半个月以上的院,但闻峋不听,硬是刚能下床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用两天时间加班处理完了公司积压的事务,闻峋在第三天傍晚来到了姜渔家门口。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低调奢华的礼盒,敲响了姜渔的门。
出乎意料地,门很快打开了。
少年清丽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肤白,五官精致得找不出一丝瑕疵,即使只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姜渔的神色很淡,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刀锋似的冷意,他的视线落在闻峋心脏的位置,停顿一会儿,才微微偏开,问:“做什么?”
闻峋把手里用高档礼盒包装的蛋糕递过去,他手心浸出细密的汗,声音微微发紧:“我买了芒果蛋糕,是你常吃的那家店的新品,你要不要尝尝?”
蛋糕盒悬停在半空,姜渔却迟迟没有接过。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男人的喊声:“老婆,谁啊?”
闻峋的手臂僵硬在原地。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系着围裙的褚弈从厨房里匆匆跑过来,一见到闻峋,脸上的笑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眉眼间都染上凶狠的戾气。
他大步跨上前,把姜渔护在身后,对闻峋道:“你嫌挨的揍还不够多是吗?”
闻峋抿着嘴不说话,视线越过褚弈,看着他身后少年毛茸茸的发顶。
褚弈注意到他的视线,仿佛一只对配偶充满占有欲的雄狮,宽阔的身体又往侧边挡了一挡,冷冷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闻峋虽然是来上门认错哄人的,但他的低姿态仅限于对姜渔,此刻被褚弈三番五次挑衅,就算是泥人也有了几分脾气:“褚弈,前几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上次的餐厅监控和伤情鉴定书,足够让你在拘留所待上一个月,你想试试吗?”
褚弈冷笑一声:“能把你这张狗脸打烂,蹲一个月拘留所也算值了。”
“闻峋,我老婆早就清清楚楚说了他不要你了,他讨厌你,看见你就烦,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我要是你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闻峋五指绷紧了,左胸处又开始出现撕裂般的疼痛,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这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褚弈嗤了一声:“怎么轮不到我了?我老婆都答应跟我去国外结婚了,你以为还有你什么事——”
“啪——”
他的话音被扇在脸上的清脆耳光打断。
褚弈捂着自己的脸,愣愣地看向姜渔:“老婆,你为了他打我?”
姜渔:“打你就打你,还要找理由吗?你再在这儿造谣,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褚弈讪讪闭嘴了。
闻峋看向主动从褚弈身后走出来的姜渔,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姜渔就冷冷甩他一眼:“你也滚。”
“... ...”
闻峋喉头滑动,握着手提袋的指节微微收紧,哑声说:“好,那你早些休息。”
没走出几步,却听后面传来少年的声音:“站住。”
闻峋转过身,眼底浮现出希冀。
下一刻,就见姜渔指了下门口的黑色垃圾袋,没什么表情地说:“把垃圾带下去。”

闻峋前脚刚走,褚弈就不太高兴地抱怨道:“老婆,你干嘛让他帮你扔垃圾?他也配。”
“我想让谁扔就让谁扔。”姜渔推他一把,“饭还有多久做好?我饿了。”
“马上就好。”褚弈又趁机抓着姜渔的手亲了一口,然后得偿所愿地挨了一巴掌,美滋滋回厨房做饭去了。
他就说他老婆最喜欢他,要不然怎么只叫他来,不叫徐晏书。
姜渔把洗衣拖地做饭洗碗一堆家务全扔给他,褚弈却没有一点儿怨言,甚至觉得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比到处都是佣人的别墅里更加温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就像他们刚谈恋爱时一样,姜渔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把什么都交给他照顾,整个人都是他的。
这么想着,褚弈心里甜得跟灌了蜜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开始吭哧吭哧在锅里铲起菜来。
另一头的客厅里,姜渔正拿着手机给徐晏书发短信:【褚弈今晚上走,你明天过来替他】
不到一秒钟那边就回了消息:【好,宝宝吃饭了吗?】
姜渔:【还没呢,褚弈在做】
这次过了十几秒钟,姜渔才收到徐晏书的回复:【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买菜带过来。】
姜渔回他两个字:【随便】
徐晏书:【嗯】
徐晏书:【宝宝今天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姜渔没回复,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向一旁。
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把褚弈叫过来,一是他这么多年被人娇养,早已习惯了被人伺候,想找个保姆过来给他洗衣做饭;二是他体内的毒昨晚上又开始发作,自己弄了好久还是难受,不得不找个人来当他的按.摩.棒。
谁知这些人脸上就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都不用他说,闻着味儿就来了。
昨晚上他打电话给褚弈后,不到十分钟男人就敲响了他的门,据他推算,当时褚弈和他的距离应该不足两公里,跟在这儿蹲点儿似的。
徐晏书就更不用说,甚至在他症状发作之前就发来信息问他,最近身体有没有难受,要不要帮忙,分明是每个月算着日子等肉吃。
结果当然是被姜渔拉黑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渔现在简直怀疑,徐晏书到底有没认真在给他研制解毒的药。
“老婆,饭好了。”
褚弈系着条蓝色格子围裙,小号的布料在他身上勒得有些紧,更衬托得他身形高大宽阔,小麦色肌肉隆起,身材媲美杂志上的顶级男模。
他见姜渔坐在沙发上不动,以为他是想要边看电视边吃饭,便把餐桌上摆好的饭菜又端过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老婆,吃吧。”
“啪——”
姜渔一巴掌扇他脸上。
褚弈挨了巴掌,半点儿疑问都没有地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嘴边亲:“怎么了?”
姜渔说:“烦你。”
褚弈一边亲,一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揉着手:“那老婆换一只手打,这只掌心都打红了。”
说罢低头在他微微发红的掌心舔了一口。
姜渔抽回手,踹他一脚:“你想得美。”
褚弈却又爬上来,用他的掌心贴了贴自己的脸,声线微哑:“老婆,你掌心好烫。”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幽暗深沉,像是黑暗中紧紧盯住自己猎物的雄狮,视线将他牢牢咬紧,一刻也不放松。
姜渔当然看出了那眼中浓烈到快溢出来的情.欲。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掌脚掌都在发烫,那股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痒又爬上了他的脊椎。
姜渔简直觉得许多时候,这几条狗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身体。
他咬牙恨恨瞪褚弈一眼,只恨自己的毒到现在都还没有解,要是楚流青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非得把他的脸扇肿,再放褚弈把他打到骨折不可。
褚弈又舔了一口他的掌心,亲吻渐渐从他的手掌移动到细嫩的手腕,眸中对他的欲.望不加掩饰:“老婆。”
姜渔凶巴巴地一脚蹬褚弈脸上:“去洗澡。”
褚弈便跟得了奖赏的大狗一样,嘴边咧开一个笑容:“好嘞老婆。”
下一刻,姜渔的身体忽然悬空,被男人从沙发上一把抱了起来。
姜渔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褚弈眉开眼笑:“一起洗。”
一场澡洗了快两个小时,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姜渔感觉整个人身体都快被掏空了。
他被柔软的白色的浴巾裹着,又累又倦地靠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雪白肩膀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吻痕,纤薄得像是蝴蝶翅膀,与男人宽阔结实的小麦色胸膛形成鲜明对比。
被放到床上后,褚弈全程给他穿衣服穿裤子,姜渔则跟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任人伺候。
褚弈给他背后垫好枕头,让他舒服地靠在床头,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老婆,我去热饭。”
姜渔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就把徐晏书一起叫来。”
褚弈一听立马急了:“叫他做什么?他能有我伺候得你舒服?”
姜渔说:“这样我跟你做的时候,他就可以去做饭,不耽误时间,不像现在,我都要饿死了还吃不上饭。”
褚弈脸皮被打得肿肿的,脸色却黑黑的。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和姜渔硬碰硬,只会把人惹生气,于是心里再不爽也只能憋着,嘴上还得哄着这位小祖宗:“饭菜都已经做好了,热一热就能吃,老婆再等几分钟,我马上给你端来。”
姜渔懒洋洋地没搭腔,转头玩起手机。
褚弈便颠颠儿地跑去热菜了,脚底生风,生怕晚一秒姜渔就一个电话把徐晏书给叫来。
姜渔玩儿着手机,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原本只当是垃圾广告,打算随手删除,却在短信内容里看到了一张照片。
姜渔立刻便挪不开眼睛了。
照片上是两只雪白的小兔子,在绿茸茸的草坪上玩耍,一只嘴里叼着青草,一只埋头在舔自己的爪子。
这两只兔子的品种是荷兰侏儒兔,就算成年也长不了多大,但高清像素下,能看出他们被人养得很好,皮毛蓬松柔软,两只兔子都圆滚滚的,比姜渔离开时胖了整整一圈。
分别几月,姜渔看见两只团子就跟看见自己养的娃一样,想得抓心挠肝。
就在这时,陌生号码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小渔,它们被照顾得很好,比从前胖了些。”
姜渔立刻回复:“这是我的兔子!你还给我!”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发来的,气得直红眼睛。
仿佛能从手机那头感受到少年的生气,闻峋回复的语气中带了安抚:“小渔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知道你想它们,先给你看看,明天我就把它们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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