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谣传?”秦宝冷笑,“去就去。我就是闭着眼睛写也能拿八十分,还怕不及格?”
烧烤店。
说要续摊,一群人嫌不够热闹又呼朋唤友摇人,相熟的、不相熟的,还有早恋带了对象的,浩浩荡荡陆续增员到了二三十个。
嘈杂中途逸森问:“上回我去接你,和你住的那个朋友,叫月月的,打电话把他叫出来?”
秦宝握着酒瓶答:“绝交了。”
秦宝常不在学校,没什么要好的同学,除了和这群发小熟稔,称得上是他朋友的人寥寥可数。曾经黎南月有个位置,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还想和他多认识一下呢!”途逸森瞪眼,“为什么?好端端的你干嘛和人绝交了?手机号还没删除吧?”
秦宝:“……”
其实要说得罪,黎南月也不算把他得罪得多厉害,毕竟从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小学时有个对他特别好的老师,又温柔又热心,他生病了老师还亲自来家里照顾。母亲经常去写生不在家,秦先生也是早出晚归,他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样喜爱,补课补到时间晚了,老爷子还特地让对方留宿。
直到有一天,睡梦中的秦宝听见母亲的尖叫。
原来她深夜归家,竟在自家卧室床上碰到了熟睡的秦先生和穿着清凉的老师。对方坚称是睡糊涂了,起夜走错了门,但身上的情趣内衣显然没有说服力。
秦先生百口莫辩,因为这件事夫妻俩爆发了一次剧烈争吵。
后来也碰到过一些别的类似事件,黎南月算不上是最过分的。
秦宝也是当时生气,现在已经觉得没必要了。
单一鸣先把单一可送走,终于得空,走过来对秦宝说:“刚给你叫了几串羊里脊,不加辣的,他们家做得不错。点心有水牛奶甜豆花、桃胶雪燕,还有醉八仙,要哪个?”
都是秦宝爱吃的。
“醉八仙吧。”
单一鸣就要去点。
秦宝忽地叫住他:“不用了。”
单一鸣已经习惯给他张罗:“啊?怎么?我看你刚才没怎么吃东西。”
秦宝动动嘴唇,古怪道:“你好好玩你的,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人了要什么自己会点。”
途逸森唏嘘:“哟,不对劲啊。”
单一鸣也赞同:“是有点不对劲。”
秦宝给他们一人开了瓶酒:“喝吧,喝酒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后面人越来越多,局到凌晨两点才散。
期间有好几个人来问秦宝要联系方式,什么性别都有,有的是单纯被他外貌吸引,有的则是认出了他,秦宝一个都没给。
途逸森给他挡了一回,说:“别费劲哈,这位名草有主,也不交朋友,封心锁爱了!”
秦宝推他脑袋:“有大病。”
结束时单家叫了司机来接,顺路把秦宝也送了回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半梦半醒之间,秦宝梦见宴会情景。
Alpha薄薄的眼皮底下有一双墨似的眼,手里端着高脚杯,神情冷削地和旁人说话,远远地朝他看来。
那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充满了年轻男人的力量感。穿着整齐,只一截净白衣袖是挽起来,暴露出稳重外表下与这名利场完全不同的轻狂,再细看,手腕上佩戴着一只看不出品牌的腕表。
那表的表盘是深蓝色的,指针很简约,似乎没什么特殊的设计,只能看出价值不菲,说不出的低调内敛。
幽幽的水仙花香气萦绕。
醒来后依旧残留鼻端。
秦宝有点烦,他以为自己只顾着看对方的脸,却不知道原来自己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
怎么会这样?
就这么喜欢那块表?
转眼半个月过去,开学升高二了。
秦宝进入校门的时候引起了轰动,第一回 顶着帽子被人追着进的教室。
原来是他上半年为某知名品牌拍摄的一个平面广告在暑期投放了,现在大街上、网络上到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高一时秦宝算有名的,学校里的人只知道他长得好看,在做模特兼职,经常有人把他的名字挂上表白墙。现在广告火了,新生也一窝蜂地报道了,秦宝忽然就体会到了“名人”的烦恼。
消息越传越广,放学时来堵秦宝的人更多,他几乎出不了教室。
最后还是途逸森从高三那层楼跑下来,挤进人堆里把他带走的。
途逸森:“以后要是都这样你怎么上学?”
秦宝也有点烦恼这事:“只能迟到早退了,已经向老师申请了。”
反正他之前也总是请假,有时候一请就是一星期。他的情况特殊,只要课业没落下,老师是会同意的。
另外烦恼的是途逸森胳膊还搭他肩膀上,刚突围时搭的。
秦宝还算识相,很乖巧地说:“请问能把胳膊拿开吗,谢谢。”
“忘了。”途逸森讪讪拿开,问道,“整天请假这么麻烦,你还打算玩多久?”
好端端跑去做模特,像商品一样待价而沽,被人指指点点。
没人会把这当做正事,也没人觉得秦宝能坚持多久,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秦宝:“我没有玩。”
他满脸认真,途逸森想笑。
秦宝皱眉:“你笑什么,觉得我不行?”
途逸森举手投降:“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不行,你这架势做明星都绰绰有余。我就问问,反正我还得在这儿待半年,以后再有人堵你你叫我就是。”
秦宝这才满意:“先谢了。”
途逸森要去打台球,秦宝没什么事就跟着去了。
俱乐部里都是熟人,但没看到单一鸣,有人说他参加机车比赛的事被家里知道了,最近都在禁足。秦宝本来有事想要问他,发信息对方总不回,转而问途逸森。
“你上回说认识丰家的人。”
秦宝咬着可乐吸管。
“就是那个丰什么煜的堂弟。”
途逸森一杆进洞,炫技的空当回答:“丰成煜。”
秦宝慢吞吞地“想”起来:“哦……对,丰成煜。”
途逸森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宝说:“宴会那天我看到丰成煜戴着一块表挺好看的,本来想买个同款,但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就想找人问问。”
途逸森收了杆,等对家击球:“还有你不认识的牌子?”
“嗯啊。”秦宝道,“能问么?”
途逸森说:“这有什么不能问的,你等着我打完这局就帮你问。”
打完一局,途逸森去打电话了,秦宝接过了他的球杆。
秦宝不怎么玩这个,球技很烂,再加上心不在焉,输得挺难看的。
途逸森回来“啧”了一声,叫他边儿去,又说:“丰楚说他哥回国不久,他还没他哥的新手机号,周末可能会见着他,等见着了一定帮你问,但是你得送他一个签名。”
秦宝点头,但不解:“我又不是明星。”
想了想,又觉得这笔交易不亏,答应道:“行吧,不就是写个名字么,等我回去练练。”
到了周末,秦宝迟迟没有等到途逸森的电话。
他这天有工作,一出现在拍摄地点,就有很多人朝他投来目光。他有热度卢哥也心情好,亲自在他身边忙里忙外。
这是个轻奢时尚品牌,参与拍摄的模特有五个,一天下来秦宝换了十几套衣服,原本是有些坐立难安的,但激烈的竞争和高强度的工作很快就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丰成煜那边也很忙。
即便是周末,也整个上午都在开会,下午是实地走访。晚上得了空,便赶往丰家老宅,参与老宅翻修家族会议。
百年老宅古色古香,丰家人就是在这里开枝散叶的,当年那位开国元勋的雕像还立在祠堂前。
丰成煜的父母不继承家业,是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的,丰家另外两位重量级人物则是根本没有时间参与,他们这一房就派出了丰成煜作为代表。
宅子主屋破旧,养护维修即可,但庭院出现地基下沉问题,要彻底解决只能全部重做。叔伯们提出不如借这次机会取消原来的景观,将庭院做得更加现代化,并连同东西院落,根据各房人口划分独立区域。
“成煜。”一位叔伯代表说,“从你太爷爷那辈起,就有人提出过这个建议了,一直拖着没动作。现在家族里人越来越多,逢年过节、清明祭祖,这宅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还是尽早独立开更好。你刚回来,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除了一位腿脚不便的叔公,丰家所有人都不在老宅住。
连丰老爷子这一脉主支,也是在几十年前就搬离了老宅。
这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不乏有人看出这场会议的中心思想,那就是“分家”。丰老爷子这一支Alpha出了一个又一个,个个如日中天,实际上早就与旁系拉开了差距。他们敢提这个,一来是认为主支已经甩开他们八条街,个个清廉正直,他们是一点油水都捞不到,担心夜长梦多。二来是柿子捡软的捏,既然那两位重量级不露面,那么丰成煜这个小辈应该还是很好拿捏的。
“好的。”
丰成煜答得非常和善,但是发言却与和善不沾边。
“您的意见我都听了,我表示反对。”
他坐在长桌最末尾,一袭黑衣。作为目前小辈中唯一能上桌的Alpha,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冷静沉稳。
“老宅保存至今,是丰家所有人的根系,是共同维护的美好记忆,我们有义务向下一代传承家族精神。地基下沉可以整修,景观破坏也可以复原。”
“您说得对,家族里人越来越多,我相信以后只会更多,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划分‘领地’。”
“要解决逢年过节的混乱也有办法,提前统计参与人数,当成对外正式活动一样来准备即可。”
那位叔伯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哦,一年要办好几次,交给外人又不放心。现在大家都忙,谁有那么多精力操心这个,还是直接划分了各走各的区域好,大家都省事。”
一名旁听的小辈弱弱举手:“我不怕麻烦,我愿意帮忙安排活动。”
声音四起。
“我也可以抽时间。”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完全可以轮流来办。”
发声的竟然都是些年轻人。
“你们一群小孩子插什么嘴。”
那位叔伯脸色一变,连同他身旁的几位长辈都是。
这块地皮越来越值钱,他们也不是打算马上要变卖,但早些占了总是有好处的。
丰成煜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爷爷在世时,说家里大小事务都讲究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您看投票怎么样?不论老小,每人一票,非常公平。”
他肤色冷白,长相肖似他的父亲丰教授,谈吐与气质却像极了故去的丰老爷子,是优雅的,带着一股不自觉流露的冷漠感,透着轻易不能察觉的狠戾。
“如果没别的建议,那么从现在开始投票吧,不在场的人电话计票。”
会议告一段落。
丰成煜走出堂屋,站在一颗罗汉松旁抽烟。
堂弟丰楚凑过来:“哥,你刚才好帅啊。他们这些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我爷爷早就对我们耳提面命,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无论哪一天都不能打主宅的主意。他们也是不知道怎么生出的狗胆,刚刚一听说要给元帅打电话计票,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丰楚的爷爷是丰老爷子的亲兄弟,后者从政,前者则选择了从商,但两家关系一直很亲近。
“你真能抽出精力来安排活动?”丰成煜没接他拍的马屁,吐出一口白色烟雾,深邃的五官变得模糊,“说起来容易,要做好很难。”
刚才首先举手说话的就是丰楚。
丰楚是个Beta,从小就是个憨憨的直肠子:“嘿嘿,应该可以的,我不是打算报考策划专业吗,以后策个展什么的,就当提前练习了。”
“好。”丰成煜垂眸看他,鼓励道,“加油。”
丰楚得了鼓励心里美滋滋,搭讪完还不走:“哥我还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哎呀,其实也不是我问,是我未来小堂嫂想问的。”
丰成煜蹙眉,没听明白:“谁?”
“秦宝啊。”丰楚摸着头,“秦家那个小宝,你未来的老婆。”
作者有话说:
丰楚这孩子打小就嘴甜。
丰成煜说:“不要随便给别人安称谓。”
丰楚“哦”了一声,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叫好像是太早了点。
丰成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挺淡定地问:“他要问什么?”
丰楚说秦宝想买同款手表的,还大胆提议:“哥你这表有情侣款吗?要不咱们直接买一只送给人家。”
众所周知,他哥就是朵高岭之花,已经不是个主动的人了,难得对方这么直接,如果他们能表示表示,也算是有来有往。
可惜这表不是丰楚想的那么回事。
不过弄清楚原因,又自己脑补了一些之后,丰楚反而更兴奋了,好奇地问他哥:“那你们以后是不是会结婚啊?”
丰成煜灭了烟,伸手敲他脑袋:“管起你哥的事了?”
丰楚立马怂了:“不敢不敢。”
另一头。
秦宝正在回公司的车上,第二天一早要飞外地接着拍摄广告,就不回家了。
他抽空写作业,卢哥在旁边剥买来的橘子喂给他吃。
“那个谁。”卢哥见他做得差不多了,才问,“要不要我让他再离你远点儿?”
秦宝一开始没听明白卢哥在说什么,直到卢哥又说:“我瞧你也没多大气性,要不然怎么撕了他的护照就没后续了?和那种人一般见识的确不值当。”
原来在说黎南月。
上次之后黎南月发来过几条道歉,因为秦宝把他的社交方式都拉黑了,所以是发的短信。秦宝都看了,但是没有回,把号码也拉黑了,再后来只听同事说过黎南月要调宿舍,就没再想起过这回事。
“不用了。”秦宝吃着橘子,含糊道,“就这样吧。”
正说着手机上有陌生号码打来,秦宝还差点以为是黎南月,心说对方是不是听说他今天要回宿舍,就锲而不舍地打来电话再道个歉什么的,但接通以后那边是个同样陌生的声音。
“喂?是秦宝吗?”
秦宝说:“我是。你是……”
“我丰楚。”那边说,“你不是想问我哥的事吗,转来转去麻烦,我找涂逸森直接拿你手机号了。”
秦宝连忙道:“不是问你哥,是问手表——”
那边打断他:“我都帮你问了,我哥的手表是请宝芬尼的设计师私人订制的,外面没有同款。”
秦宝皱眉:“没有同——”
丰楚:“我也已经帮你查好了,我们可以买另一款Omega的,因为这款其实你买了也用不了。那款表也很好看的,和我哥那个能搭出个情侣款,和你的气质也绝配。要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我一会儿发张图片给你看看?”
丰楚话还挺密,秦宝一不留神就插不上嘴,赶紧说:“为什么用不了?是因为订制权吗?”
他知道像宝芬尼这种顶级奢侈品牌是有身份卡的。
丰楚说“不是”,好像有些犹豫:“总之就是针对一些特别的功能设计的,Omega用不上。”
秦宝:“什么功能?”
丰楚:“啊这个……不好说。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我答应了要保密。”
秦宝不死心地问:“我不要那些功能,只要个同款外观不行吗?”
丰楚:“应该……不行。”
虽然云里雾里的,但秦宝听明白这已经是婉拒了。
可能人家根本不想和别人戴同款。
“好吧,那就算了。”他有些遗憾,但很真心的说,“还是很谢谢你,丰楚,签名我已经在练了。”
丰楚嘿嘿一笑:“说谢就太见外了。以后还有什么关于我哥的事,你尽管找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宝:“……谢了。”
说了不是想打听你哥呢。
卢哥在一旁听到通话内容,等秦宝挂断了电话,便问他要找人买什么。
秦宝把想要买表的事说了一遍,卢哥问:“什么表那么神秘,有没有照片,我去找人帮你问。”
秦宝这才后悔,怎么找丰楚帮忙的时候没直接要他拍张照片?
可惜,现在再去要已经有点不合适了。
秦宝不觉得卢哥能搞到同款表,但卢哥认识的人始终比他要多,死马当活马医,秦宝只能尽力地把表的特征描述了一遍,最后补充:“是宝芬尼的。”
卢哥原本信心满满,听到这才面露难色:“宝芬尼的啊,他家好冷艳高贵的,我在他家没人脉。”
“我知道。”秦宝没抱什么希望,叹了口气,“我也是。”
回到宿舍,另一张床已经空了,墙上贴的日程表、海报什么的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原来黎南月已经搬走了。
秋季工作安排终于告一段落,秦宝在学校待了两天,参加了一次月考。
放学时他提前溜了,在学校外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等涂逸森。上回说要给丰楚的签名他写好了,因为他们还没见过面,所以涂逸森会和对方一起来。
等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到。
看见丰楚的第一眼,秦宝就产生了一个认知:原来丰家的人不是都长那样啊。
至少丰楚和丰成煜就一点都不像。
当然丰楚还是长得很不错的,作为Beta,他的身高和大部分的Alpha相当,体格甚至比一些Alpha还要健硕,难怪会是校队的四分卫。
对方一上来就给了秦宝一个熊抱:“你怎么长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啊!”
秦宝猝不及防。
涂逸森把人拉开,生怕他宝哥嫌人家臭:“别动手动脚,说什么废话,长得不高能做模特?”
丰楚很快松开秦宝。
但眼神依旧热情,热情得就像是自己人似的。
秦宝被这拥抱弄得还真有些不适应,赶紧掏出写了签名的笔记本递给丰楚:“上次的事谢谢你了,这是说好送给你的签名。”
笔记本很精美,是学校外面的精品店买不到的。
良好的家教让秦宝绝不会送一张轻飘飘的纸作为谢礼。
丰楚翻开一看,秦宝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名,还在前边写了句话:TO丰楚,祝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写的时候不觉得,拿出来忽然发现有点土。
秦宝尴尬解释:“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大家都是这么写的。”
“谢谢!我很喜欢!”
丰楚乐呵呵收下。
“没帮上什么忙,还白收你的签名,我简直占了大便宜!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秦宝又叫来侍应生点了些咖啡与点心,有涂逸森在,第一次见面没有冷场,很快拉开了话题,秦宝还和丰楚加了叮讯好友。
涂逸森和丰楚坐一起,眼睁睁看着丰楚写下备注名:小堂嫂^_^。
对面的秦宝一无所知,也在那边打备注。
涂逸森:“……”
下月初有橄榄球校际赛,已经是决赛了,是他们学校对另一所私立中学,丰楚邀请秦宝去看。
“几号?”
“四号下午六点。”
秦宝有些犹豫:“我四号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涂逸森敲敲桌子:“兄弟,下学期我就不在校队了,这搞不好就是我最后一场在校比赛,单一鸣都同意来看了,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秦宝记得单一鸣在禁足:“他放出来了?”
“出来了。”涂逸森道,“但是你骑他车的事情被单一可说漏嘴,他车被家里扣了,还勒令他以后都不准碰机车。”
秦宝:“……”
“其实你晚点来也没关系,我们把票给你留着,让人你给占着座位,不论你啥时候结束工作都能来。”
丰楚说好奇地拿起一只雪媚娘,趁涂逸森嫌不够正在点吃的,突然看向秦宝:“我哥那天也会来。”
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秦宝心跳微微乱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是吗。”
丰楚对他微笑得愈发慈眉善目:“是的呢。”
秦宝开始思索,他上辈子是不是救过丰楚的命。
“我哥以前也是橄榄球校队的。”丰楚自豪地说,“不过不在咱们学校,他是在外面念的高中。我听他说那边的Alpha运动员动不动就长两米多高,打了激素一样。”
秦宝在秀场也见过两米多高的Alpha模特,不过都是特例。
涂逸森问丰楚:“你哥打什么位置?”
丰楚:“和我一样,也打防守前锋。”
“哟,这么猛,看不出来。”涂逸森惊讶,“他看上去蛮斯文的。”
秦宝不自觉竖着耳朵听,很赞同涂逸森的看法,他也觉得那个丰成煜不像是能打橄榄球的。
在秦宝的印象里,橄榄球是一项有点野蛮,甚至有点血腥的运动,他亲眼看到过有运动员在场上被撞到吐血。
“开玩笑,我哥可是S级Alpha,你别看他斯文,他就是穿衣显瘦而已。”丰楚挺骄傲地说,“我玩橄榄球就是他带的,他可比我猛多了。”
秦宝怔了怔:“S级?”
除了没有腺体的Beta,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在测定后都会有等级划分。等级其实并不代表信息素的优劣,通常情况下等级靠前只代表了信息素的稀有度和浓度,如A级就比B级稀有一些,释放浓度更强烈,秦宝自己就是A级。
但S级就不一样了。
S级的信息素味道并不都是稀有的,只有浓度足够高,释放后造成的影响足够强,强到能对其它信息素甚至对同类进行压制,才能被划分为S级。除此以外,S级的Alpha与Omega在体能、外貌与智商等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天赋,就连那方面的需求也比普通人多得多。
有人艳羡有人畏惧,因为有不少人都认为S级具有攻击性。
“对,S级。”丰楚摸摸头,“我们家就出了三个。”
丰家的两个S级,是那两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再加上一个丰成煜,正好是三个。
涂逸森啧啧道:“S级,难怪眼睛长在头顶,走路鼻孔看人。”
秦宝回忆起对方那张略显冷淡的脸,还有那骄傲锋利的气质,如果不是个S级Alpha,还真的有点不配了。
然后,思路可耻地跑偏。
……他想,就算是S级,顶着那张禁欲脸的人,真的可能有那么多的世俗欲望吗。
话题岔开,后面他们开始聊比赛准备,没再聊丰成煜的事。
约一小时后三人在门口告别,丰楚笑眯眯对秦宝挥挥手:“那下次见,小……”
后面的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