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认床，还想我妈，昨晚也失眠了。”齐鹏飞挠挠自己的小平头。
江夏：……昨晚打了一夜呼噜的大概是我。
齐鹏飞没看出江夏内心的os，叫上他，和寝室另外两个吴霖，赵晓毅，趁着正式开学前一起逛校园，熟悉熟悉环境，别到时候连上课的教室都找不到。
山大作为百年老校，林荫葱郁，学术气氛浓厚，到了理学楼前，齐鹏飞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咦，那不是大一物理系的系草吗？”
“这么快就有系草了？”江夏吃惊。
物理系和他们法学系不一样，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典型的阳盛阴衰，想从这么多男大学生里选出个最帅的可不得花上一番功夫么？
“本来也不会这么快，主要是有人无意中拍了张照片发到学校论坛上，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女生就在底下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帅，啊啊啊啊哥哥好冷我好喜欢……”
一米九几的壮汉像金刚芭比似的挥舞着他的小拳拳，学女孩子嘤嘤嘤，相当辣眼睛。
冷淡型帅哥，又是物理系的，江夏瞬间就想到一个人，立即停住脚步。
“我想起来还有事，你们先逛吧，吃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江夏转过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
顾一凡站在人堆里，遥遥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冰块脸变得更加阴沉。
江夏在一棵梧桐树下席地而坐，他翻了翻山大的校内论坛，很容易就找到了齐鹏飞所说的那个帖子。
因为跟的人太多，帖子后面飘着个大大的火，还被版主置顶了。
江夏点开，一眼就看到了首楼顾一凡的照片，地点应该是在图书馆里，书架上的《西尔斯当代物理》被他抽出一半儿，大概是听见有人叫自己，顾一凡把头转了过来，板着一张扑克脸。
顾一凡不是个表情多么丰富的人，他长得非常英俊，但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如果说闻晦是深海里的西装流氓，顾一凡就是雪山上的高岭之花。
所以当某天这朵高岭之花忽然为你而开，和你亲密地聊天玩耍，还说要跟你念同一所大学时，这谁挡得住啊？反正江夏是挡不住。
然后头脑一热就表白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江夏在树荫下一直待到红霞满天，心情无比郁结，就在这时一整天没联系的闻叔叔发来了语音邀请。
闻晦的微信头像是一头Q版虎鲸，看上去又凶又萌，江夏习惯性按下接通建。
“夏夏。”闻晦又用那种温柔中带着一点不正经的语气叫他。
江夏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去猜他这两天在忙什么，一想到这老色批一边撩着自己一边可能还和其他小鲜肉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来气，于是态度很差地问：“你干嘛？”
“干。”闻晦心情似乎很不错，像往常一样流里流气地调戏他。
江夏手脚一阵发冷，他深吸口气，努力平静道：“你以后别再撩我了。”
闻晦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点消失，疑惑地问：“夏夏，你怎么了？”
江夏挂掉电话，心里难过又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四合，齐鹏飞发消息叫他一起吃晚饭，江夏打起精神回复说没胃口，让他们不用等他了。
他摸摸被暑气烘得有些发烫的额头，蔫哒哒地回到寝室，空调打到最低，整个人扑进被子里。
下一刻，寝室门被敲响。
江夏：？
他把脑袋埋在枕头底下不是很想去开，齐鹏飞他们是带了钥匙的，所以不可能是室友。
之前听付岚岚说有大学生为了赚烟钱，会上门推销一些奇奇怪怪的日用品，甚至还有在男生宿舍兜售润滑液和安全套的，就很离谱。
江夏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门外的人却十分执着，咚咚咚地敲得他脑阔疼。
江夏只能起身拉开门，好脾气地说：“不要润滑液也不要安全套，谢谢……”
话音未落，他就愣住了。
门外的闻叔叔：……
闻晦似笑非笑：“润滑液？安全套？”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反应过来的江夏脸腾的红了，讪讪道：“我以为是推销员……”
闻叔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推销的东西还挺别致。”
江夏：……
他还在震惊于闻晦的突然出现，顾不上反驳，愣愣地问：“你不是在春城吗？”
闻晦没回答，一只手撑着门框，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轻声道：“我来找我老婆，他在这里上大学。”
江夏心中蓦地一软，可恶，又被他撩到了。
“你，你不许叫我老……”明明是想放狠话，江夏耳朵尖却红红的，说得结结巴巴。
老婆两个字还没到嘴边，他感觉唇上一热。
闻晦的吻又轻又浅，大概因为是在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寝室走廊上，所以一触及分。
江夏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为这个毫无预兆的吻，也为闻晦的大胆。
闻晦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一本正经地问：“吃过晚饭了吗？”
江夏老实地摇摇头。
“走，带你出去吃。”闻晦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江夏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之处，闻晦的手比他的要大一些，修长有力，指甲剪得十分干净。
大概注意到他在看什么，闻晦屈起一根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十分的不正经。
江夏的心跳得有些乱，他不是喜欢顾一凡吗？为什么又不抗拒闻晦的亲吻？正常反应不该是给这个老色批一耳光？
江夏内心十分沮丧，感觉自己像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充满了负罪感。
闻晦打了辆车，带他去山城市中心的一家日料店。
闻晦拿着菜单点菜，江夏坐在榻榻米上没话找话：“怎么找到我寝室的？”
“我问了你们楼的宿管阿姨，说找法学22级一班的江夏同学，她问我是你的什么人……”闻晦故意没说下去。
果然江夏立即问：“你怎么说的？你不会说你是我的，嗯，那个什么吧？”
“你的什么？”闻晦坏心眼地假装没听懂，托腮看他慢慢涨红了脸。
江夏对他怒目而视，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可爱极了。
闻晦强忍住笑意：“好吧，我没说我是你的那个什么，我说我是你叔叔，她就让我上来了。”
江夏闻言松了口气，大大的小鹿眼在包厢里飘来飘去，就是不落在闻叔叔脸上：“为什么要来这边吃呀？”
“我在附近租了房子。”闻晦笑眯眯道。
江夏：……！
“不是没身份证？房东肯租给你？”江夏惊讶。
“只要钱到位了，没什么不肯的。”闻叔叔耸耸肩。
江夏一想也是，又问：“那你怎么上的高铁？”
国家系统不像私人个体，钱再多，没身份证，照样不让你过安检。
一提到这事儿，闻晦就假模假样地开始委屈：“没乘高铁，我坐黑车来的。”
江夏：……
山城和春城之间隔着一千公里，开车将近十个小时。
“出租车司机不愿意接这样的单，太远了。”闻晦解释说。
所以昨天和今天都是在忙着找车找房子吗？
还有十个小时……
江夏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一直就误会闻晦了，对方没有想要离开他，也没有想要去找别的小鲜肉，而是不辞辛劳地排除万难来到他的身边。
江夏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闻晦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才认识半个月，半个月前是全无交集的陌生人，一个人真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对另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而炙热的感情吗？
江夏有些迷茫。
摆盘精致的料理一道道上来，新鲜大个的海胆刺身像冰淇淋一样爽滑清甜，牡丹虾和象拔蚌也各有特色，江夏的兴致却不是太高，反而时不时偷偷打量对面的闻晦。
闻叔叔被他看得心猿意马，忍不住说：“干嘛，看上我了？”
语气特别淫/荡。
江夏：……
他收回视线，决定不再跟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说话，认认真真吃饭。
江夏喜欢吃煎鹅肝，闻晦便把整份都推到他面前，自己吃旁边的拇指卷心菜。
江夏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下次我请你吃别的。”
闻晦笑着答应了。
“你明天就开始上课吗？”闻晦问。
江夏点点头：“这周还剩三天，所以只需要上三天课，马上就又周末了。”
闻晦说：“周末去我那儿吧，还有些东西没买，你帮我一起挑。”
江夏同意了。
闻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进去，江夏说：“你不用送我的。”
闻叔叔凑过来低低道：“可是我想送。”
江夏感觉自己右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车内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好几度。
出租车在山大校门外停下，闻晦又陪他走了一段路，两人并没有牵手，但挨得挺近，从背后看就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快到男生宿舍的时候，闻晦停住脚步，低头看着他。
他看得很专注，也很认真，眼神深邃得仿佛盛夏的夜空，江夏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有些担心他会说出，或者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整个人都绷紧了。
然后他听见闻晦极其温柔地说：“我想抱抱你。”
说完他非常短暂纯情地拥抱了一下江夏，纯情到和他以往老流氓的形象完全不符。
江夏原本以为他会借机揩油，或者像傍晚在寝室走廊里的时候那样亲自己。
大概看出他的想法，闻晦笑起来：“这里人太多了，被别人看到会说你闲话的。”
江夏愣了愣，其实不是很怕别人说闲话，他不认为和同性谈恋爱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向顾一凡表白了。
但问题是他和闻晦在谈恋爱吗？
他喜欢闻晦吗？
江夏趴在寝室的窗户边，看着闻晦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他对闻晦有好感，不然那一耳光肯定毫不犹豫就扇下去了，也不会愿意跟着人家去吃日料，不会在闻晦说“可是我想送”的时候，觉得他特别撩人。
所以他应该是喜欢闻晦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江夏心里莫名雀跃起来，这种雀跃非常隐秘，就像春天里的一颗种子，在无人处悄悄发了芽。
刚开学，老师和学生都还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这段时间对大一新生而言主要用来适应大学生活，三天时间滋溜一下就过去了。
“明天周六，我们打算去附近逛逛，小夏要一起吗？”404寝室四只都不是山城本地人，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新鲜又好奇，作为寝室长的齐鹏飞提议道。
“我答应了陪我叔叔买东西。”江夏委婉拒绝，“你们玩得开心。”
这三天里，闻晦每天都跟他发微信，有时候还会打语音或者视频，所以室友都知道江夏有个对他不错的叔叔在山城，便没有勉强。
第二天闻叔叔又出现在山大男生宿舍楼下，江夏过去的时候，他正和宿管阿姨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对方逗得咯咯笑，才第二次见，就琢磨着把外甥女介绍给他。
江夏：……忽然一点也不想喜欢这个家伙了！
闻晦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两人并肩往外走。
“先吃午饭还是先买东西？”闻晦问。
江夏低着头不理他。
“怎么了？”闻叔叔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江夏看了他一眼，酸不溜丢地说：“宿管阿姨的外甥女据说超漂亮的。”
闻晦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顿时好气又好笑，还有点高兴，他故意板起脸问：“怎么？你想追人家？”
江夏别过头，小声嘀咕：“我又不喜欢她。”
闻晦同样小声：“我也不喜欢。”
江夏不说话了。
“先吃午饭还是先买东西？”闻晦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江夏想了想说：“先吃午饭吧。”
山城最出名的菜色是火锅，闻晦让出租车司机把他们带到火锅一条街，找了家网上评价还不错的进去吃。
两人点了个招牌九宫格，又点了火锅三宝，外加肉丸，酥肉，面筋，贡菜，金针菇等涮菜。
山城火锅几乎没有清汤锅，江夏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闻晦的目光很自然就落在上面，满是黄色废料的脑子里又开始放起了小电影。
“你干嘛？”江夏感觉他眼神逐渐变得涩情，忍不住问。
闻叔叔顿了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江夏的脸腾地红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十八岁的小侄儿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马赛克。
……这火锅没法吃了。
从火锅店出来，两人去了离得最近的一家沃尔玛超市。
闻晦推了辆购物车，从货架上拿了不少男孩子喜欢吃的零食牛奶，又买了几根肋排，新鲜蔬菜和水果。
“你还在长身体。”闻叔叔说，“晚上我们家里吃吧，我给你做饭。”
“你还会做饭？”江夏惊讶。
“你叔叔我会的可多了。”闻晦语气幽幽，好好一句话又被他说得不正经起来。
江夏：……
两人还挑了些生活用品，都是根据江夏的喜好来的，最后走到收银台结账，闻晦面不改色地拿了两盒安全套放进购物车里。
江夏：……
江夏的心情颇为复杂。
他喜欢闻晦，但还没想过和对方做那方面的事，生日那天纯属意外。
可如果闻晦想呢？
他该同意吗？还是拒绝？
拒绝了闻晦会不会高兴？
他们这样应该算开始交往了吧？
男朋友之间做些亲密的事好像也十分正常……
江夏胡思乱想地出了沃尔玛，到闻晦住所的时候还有些纠结不清。
闻叔叔在旁边大概能猜出小侄儿在纠结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想说破，反而坏心眼地觉得这样的江夏十分可爱。
闻晦租的是个独栋的小别墅，房东刚装修完晾了两个月还没搬进去就因为工作调动全家搬去了外省，但因为看好未来几年山城的房价涨势，所以暂时不打算卖，先挂了出租。
闻晦本意是想在山大附近租个房子，不用很大，独立干净就行，这样每天都可以见到江夏。
可惜“学区房”房源实在太紧张，不少大学生因为学校宿舍条件一般，或者交了男女朋友，都会从寝室里搬出来去外面住，所以短时间内根本租不到，闻晦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打开门，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从里面窜出来，围在江夏脚边打转，边转边咪呜咪呜地叫。
“煤球！”江夏简直太意外也太惊喜了。
闻晦搬来山城后，江夏不是没想过小黑猫该怎么办，他第一次遇到煤球的时候，小猫才刚出生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猫妈妈抛弃了，软绵绵地趴在巷子口，叫声小得差点听不见。
江夏把它送去宠物店，店里的员工说这猫太小了，十有八/九活不下来。
但江夏没放弃，在店员的指导下用针筒喂它喝羊奶粉，用湿巾轻轻擦它的屁屁帮它排便。
煤球就这样一点一点从巴掌大长到了书本那么大，每天去巷口喂猫几乎成了江夏的习惯。
他原以为小黑猫要重新过上流浪的生活了，结果闻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夏夏，以后你可以养猫了。”江夏听见闻叔叔这么说。
他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逗了会儿煤球，天色已经不早，闻晦开始处理晚饭要用的食材，江夏把在超市买的生活用品一件件拿出来归置好，最后塑料袋里只剩下那两盒安全套。
“夏夏，来尝一下排骨的咸淡。”闻晦在厨房叫他。
江夏把安全套丢到一边，哒哒哒跑过去。
闻晦做的红烧排骨，色泽油亮，看上去十分诱人，江夏尝了一块：“很好吃。”
他没说谎，闻晦的手艺确实非常棒，咸鲜适中，带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甜。
“是吗？我尝尝。”闻晦面不改色地说完，亲了亲江夏的唇，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不错。”
江夏：……
两人吃完饭，闻晦收拾了桌子，把碗放进洗碗机里，江夏和煤球一大一小两只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连表情都非常相似，闻晦忍不住笑起来。
“好看吗？”他问。
“好看。”
这是一档明星推理真人秀节目，里面的嘉宾又机智又有梗，江夏追了好多季。
闻晦陪他把最新一期看完，然后凑过去和他接吻。
闻晦的吻技一如既往地高超，他十分温柔也十分耐心，不疾不徐地挑逗着江夏的唇瓣和舌尖，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便加深了这个吻。
他将江夏按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插/进他的头发里。
江夏的头发和他的嘴唇一样软，不，他全身都是软的，眼角晕染出好看的粉色。
江夏的T恤被撩起来，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意乱情迷的小侄儿稍稍回神，他感觉到了闻晦身体的变化，顿时有些慌张，下意识望向那两盒被他丢到猫窝里的安全套。
……要用上了吗？
江夏眼里的紧张显而易见，心跳得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然而闻晦并没有用，他亲了亲江夏的耳朵，小声说了什么，江夏红着脸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第17章
两人同时在闻晦的手里达到顶峰，江夏被刺激得脚指头都蜷起来了，琥珀色的小鹿眼水光潋滟。
闻晦轻轻啄吻他的眼睛，过了会儿像抱树袋熊一样抱着他去洗澡。
江夏趴在闻叔叔肩头，与猫窝里的小黑猫四目相对。
江夏：……
“被煤球看到了。”他哑着声音小声说。
“它看到什么了？”闻晦一本正经地问。
“看到……”
江夏：……这让他怎么说？
江夏脸红到脖子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色批又在逗自己，气得踢了他一脚。
闻叔叔憋着笑抱小侄儿进浴室，又让他坐在洗手台上，江夏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我帮你洗？”闻晦问。
“不，不用了。”江夏有点不好意思，结结巴巴道。
“又不是没洗过。”闻叔叔不以为然。
“可是那次你流鼻血了。”江夏无情地翻他的黑历史。
“这次肯定不会了。”闻晦保证。
江夏一脸怀疑。
之后，闻晦果然没有再流鼻血，就是江夏的手有点酸。
磨磨蹭蹭洗完澡，闻晦又把他抱到卧室里，浅浅地亲了下他的额头，低声说晚安。
比起闻叔叔耍流氓，江夏其实更喜欢他温柔的样子，于是也说了晚安，闭上眼回顾今天一整天的经历，吃火锅，逛超市，逗煤球，尝排骨，看综艺，然后和某人亲吻。
谈恋爱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第二天江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和闻晦吃过午饭，两人待在书房里一个敲电脑，一个做作业。
——没错，江夏在做作业。
付岚岚没骗他，大学生真的是有作业的，而且还不少，每门课都有！
江夏背了会儿书，又刷了会儿题，旁边闻晦敲键盘的速度非常快，他还以为对方在跟谁聊天，便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结果满屏幕的希腊字母和微积分。
“你在干什么？”江夏震惊。
闻晦停下动作，在他唇边亲了一口：“建模。”
江夏只听说过游戏建模，是把游戏原画变成3D角色，但闻晦说的建模显然不是这一种。
大概看出他的疑惑，闻晦笑道：“是数学建模。”
“这就是你的工作吗？”江夏不明觉厉，想起在春城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工程师，竟然是真的么。
闻晦点点头。
时空跃迁的点比预计的提前了半年，虽然闻晦本人对之十分乐见其成，却也说明这次内测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林怀瑾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了NL高层，那边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小组，这头闻晦也没有闲着。
闻叔叔工作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特别严肃，眉头微锁，嘴唇抿得很紧，下颚线绷出好看的弧度，跟昨晚在江夏耳边说要跟他击剑的老色批判若两人。
江夏枕着胳膊趴在桌面上看他十指翻飞，忽然感觉心里的喜欢好像又多了一点点。
做完作业，两人又抱在一起腻歪了会儿，闻晦便送他回了学校。
“下周末我来接你。”闻晦道。
江夏点点头。
闻晦继续说：“然后我们去吃粤菜。”
“不吃火锅吗？”江夏有点怀念昨天的九宫格。
闻晦一本正经道：“不吃，我怕你第二天受不了。”
江夏：？
一路上他都在疑惑为什么吃火锅就会受不了，火锅明明很好吃，直到走进男生宿舍，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小夏，你回来了啊，脸咋那么红？”齐鹏飞奇怪地盯着他瞅。
“红吗？”江夏故作镇定，“可能天太热了。”
齐鹏飞没揪着不放，急吼吼道：“上周的作业你做了吗？”
“做了。”江夏把单肩包放在书桌上。
齐鹏飞和其他两名室友抱着他的腿流下了宽面泪。
“你们周末去哪儿玩了呀？”江夏问。
齐鹏飞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语速飞快地回答：“城南的水上乐园，从我们学校过去5号线可以直达。”
“好玩吗？”江夏又问。
“好玩，小屁孩们都开学了，乐园里全是穿泳衣的大长腿妹妹。”齐鹏飞停下笔，笑得傻兮兮的。
江夏：……他并不想看大长腿妹妹，他想看大长腿叔叔。
大长腿叔叔一个人回到小别墅，正准备发两句骚话逗逗他家小侄儿，手腕上的视讯忽然震动起来。
“你是监视上瘾了还是怎么？”闻晦没好气地瞥了对面的林怀瑾一眼。
“艹，当初是谁他妈哭着喊着让我当监视人的？”林老二破口大骂。
“哭着喊着？”闻晦似笑非笑。
林怀瑾：“……修辞手法行不行？”
“不行。”闻首席十分严谨。
“老大。”林怀瑾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闻晦有点意外，他并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话能打击到林老二这根老油条。
果然就听对方惨兮兮地说：“阿郁要跟我分手。”
闻晦嗤了一声：“度郁瞎了大半年的眼睛终于治好了。”
林怀瑾愤怒：“……还要不要我给你当监视人了？”
闻晦：“……所以他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我昨晚喝大了。”林老二垂头丧气。
闻首席：“然后谢得太快他嫌弃你了？”
林怀瑾：“我他妈……江夏能看上你真是个奇迹！”
闻晦见他真的急了，也不再打嘴炮，挑眉道：“度郁为了你连进军好莱坞的机会都放弃了，不像是拿分手开玩笑的人，林老二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