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by花落倾语

作者:花落倾语  录入:09-28

老太爷与老夫人面容慈祥的高坐主位,老太太拉着东河曦就坐在她侧首的位置上,完全无视了面容不愉的邱婉。
老太爷老夫人尚在,按规矩,左侧首位便是继承者坐,右侧首位该是长孙嫡子坐。
东河锋坐在了老爷子左侧首的位置,老太太右侧首的位置便该是嫡子东河元来坐。
只是在座的人,除了邱婉,便是东河元这个当事人都并未表露出不满来。
东河曦将东河玉丢在了自己右手边的椅子上,其实他更想将人丢在地上。
不过想也知道这样不好。
老爷子跟老太太怜他孤露,但东河玉也是他们的子孙,他因着上午的事情报复折腾一顿便也罢了,这会儿再当着两位老人的面将东河玉扔在地上,无疑是不给两位老人面子。
东河曦坐下来,才好生仔细的将座的东河家人仔细打量一番。
对面首位便就是原身的大伯东河锋,倒是生了张好皮相,四十好几的人了,脸上保养得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俊朗容貌来,只是依旧遮掩不住其面容里透露出的自私奸猾,还有那虚伪的蠢样。
尤其是在看向他时泄露的几分阴沉,看起来就更蠢了。
紧挨着他的便就是大伯娘邱婉,原本尚算清丽的面容,此刻生生被那副恨不得撕了东河曦的神情给破坏,倒显出几分又蠢又坏的本质来。
最后便就是侧夫人王红萝,风韵犹存,一颦一笑都尽显这个年纪该有的特殊风韵,不愧是能与正室斗了二十几年还不输的人。
对上东河曦的视线,笑容里含着几分属于长辈的亲和,与方才在后花园时的言行倒是一致。
在她后面的是妾侍陈姨娘,面容宁静,双目平和,无喜无悲,坐在那里就似个隐形人一样。
最后空了两个位置,东河曦知道,那原本是原身的阿爹阿爸坐的。
在他这一边,东河玉邻座就是他亲二哥东河元,长得倒是像了几分东河锋,就是这会儿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那位县令侄女的妻子周氏,面容骄矜,好看倒是好看,就是目中无人,看向大堂里的所有人时都是一副尔等皆凡人的高高在上的表情。
东河曦回想了一下墨书跟自己说的关于东河府里几位主子的事情,也没找出这位四堂嫂更多的信息。
东河曦便就略过她,看向坐在她下首的东河斐。
东河斐面容温和,在与他对上视线时,笑着对他点点头,神情中也多了几分亲近。于嫣笑容清浅的坐在他身边,偶尔与东河斐相对时,眼里都是情愫。
看得出这两人是有真感情在的。
最后就是长相随了几分王红萝的四公子,他的七哥东河清。
东河清长相有几分艳丽,但眉眼间又继承了东河家人的俊朗,两相中和,倒是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柔美。
见东河曦看他,嘴角微弯,眼睛扫了眼歪坐在椅子上毫无动静的东河玉,俏皮的冲他眨眨眼,右手还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东河曦便也回了他个眉眼弯弯。
东河清脸上的笑容就又扩大了一点。
坐在上首的老太爷与老夫人将大堂里众人的神情尽皆看进眼里,见东河曦与东河清的小动作,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老太爷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互动。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后,遂沉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说说今日闹得这一出是所谓何事吧,你们谁先来说。”
说完一一看向众人。
东河锋等人虽听下人说了大半的因由,但其中具体为何却是不知晓的,因此便将视线移向更早在后花园的邱婉、王红萝、于嫣、以及东河曦。
人事不知的东河玉自然就被略过了。
邱婉倒是想开口,但她其实也不知晓具体的起因,只知晓是自家玉哥儿上午不知因着何事在后花园凉亭与东河曦起了争执,随后不小心将人给推进了池塘里还磕伤了头,最后东河曦被救起来后,仁和堂的李大夫诊断后说是失了忆。
她便让东河玉拿了些补品去看看人,私下里如何她不会管,但明面上却是不能太过,尤其是人还受伤失了忆,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定会罚她管家不力。
若是传出去了,还会说她是个苛待孤露侄儿的伯娘,日后便就不好在海安府城的夫人夫郎圈子里走动了。
谁知后面便就被侍候东河玉的下人惶急的叫过来,说是东河曦将东河玉给打了。
她这才急急赶过来,然后在后花园碰到了人。
王红萝跟于嫣知道的与邱婉差不多,因此也就没出声。
东河曦挑眉轻笑一声,“还是让墨书与墨砚来说吧,你们知道的,我被六哥推进池塘前撞伤了头,失了忆,具体的也不清楚,墨书与墨砚当时在场,哦,好像侍候六哥的那几个四季也在,可以将他们也叫来。”
话里又很是自然的告了一状东河玉,再次提醒众人,事有起因,他并不是无缘无故打人。
王红萝一系的几人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只是碍于东河锋在,没敢笑得太过。
东河锋脸上挂起的温和假面差点被东河曦这番话破掉,看向他时,眼里便就显出了几分冷意来。
只是东河曦会怕吗?
若不是这个世界律法分明,无辜殴打长辈会被制裁,他还想将苛待了原身的东河锋几人收拾一顿呢。
所以在面对东河锋时,别说怕了,他还冲人笑得眉眼弯弯,十足挑衅。
东河锋几欲戴不住脸上的面具,暗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在老爷子与老太太面前堪堪保持住了一贯的神情。
东河曦笑完,挥手让站在他身后的墨书与墨砚去大堂中间,他可是个失了忆的人,虽然中午从墨书那里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但既然要告状,显然还是从旁人嘴里知道才更有说服力一些。
也不用担心墨书墨砚会偏袒他,这不还有东河玉身边的那几个四季呢吗?
将那四人招来对峙一下就行了。

墨书墨砚在老太爷的首肯下,站在了大堂中。
侍候东河玉的那四个下人,名唤春水、夏雨、秋风、冬一。
也就是东河曦口中的四季。
之所以知道四人的名字,还是在后花园折腾东河玉时,他散在外的精神力无意当中听来的。
自然,他也不过是知道这几人的名字,人却是对不上的。
等到四人被叫进大堂时,其中三人脸上却是尽皆带伤。
东河曦挑眉,倒没有觉得多意外。
在他一开始收拾东河玉时,除开跑走去搬救兵的一人,其余三人便都被墨书墨砚分别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脸上的伤是墨书留的,余下两人脸上的伤是墨砚留的。
不知道其他人院里侍候主子的下人是如何的,反正墨书墨砚在他看来还算是不错的。虽然两人的身手也没有多好,偶尔可能还会是个拖后腿的,但至少在有事情发生时,两人不会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在他看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也没指望两人来保护他。
何况比起这三人来,强得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至少他没在墨书墨砚露在外的皮肤上见着伤,至于身上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春水四人被叫来大堂,见到各位主子都在,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在扫到东河锋看过来的阴沉视线时,身体不禁被吓得抖了一下。
老太爷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们六人,谁先来说说上午发生的事情。”
春水四人脸色惶然,神情卑怯,尤其一侧还有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一时之间四人脑袋几乎快垂到自己胸口,别说说话了,若是可以,怕是都想要赶紧从大堂逃出去。
他们是侍候三公子的下人,原就因护主不利害怕之后被大夫人惩罚,眼下还要将自家主子做的事当着大夫人与大老爷的面如实说出来,他们不敢。
春水四人害怕得不敢说话。
大堂一时安静下来。
老太爷神情平静,也没为难他们,“墨书墨砚你们来说。”
墨书可不怕一边盯视的邱婉,抢先开口将上午发生在后花园的事情一一道出,说的可比给东河曦说时详尽了许多,“今日阳光好,又逢后花园里的荷花打了花苞,这一阵小公子因着三少爷的事一直忧伤,小的知道他喜荷花,便劝着小公子去后花园赏荷,顺便散散心去去郁气。”
说到这里,墨书语气有些难过,清秀的脸上便显露了几分出来,“原本我们在凉亭里坐得好好的,谁知三公子此时带着春水他们走了过来。”
不能以下犯上瞪东河玉,墨书便瞪了眼一边垂头的春水四人,“原本凉亭也不是我们的,三公子来便就来了。小公子甚至还让小的给他倒了茶水,分了糕点,三公子不领情不说,还道小公子就跟死了爹娘似的一脸丧气样,之后又说什么小公子的确是死了爹娘,还面带笑容的假惺惺与小公子道歉,也不管小公子如何想,心里又是如何难过,最后又自顾自的拿了一根白玉簪出来向小公子炫耀。”
大堂里的人随着墨书的话一片沉寂,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想到死去的小儿子夫夫,不禁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老太爷也没了慈和的神情,眼里添了几分悲痛。
东河锋与邱婉沉了表情,东河元眉峰微蹙,扫了一眼东河玉。
王红萝几人心有怜惜的看向东河曦。
怪不得曦哥儿如此折腾东河玉,若是换了他们,怕是只会比他做得更甚。
死者为大,对于外人尚且如此,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亲人,东河玉的嫡亲长辈。
当着曦哥儿那般说,无疑是在人心上撒盐,曦哥儿不折腾他折腾谁去?
东河曦闻言脸上也没了笑容,眼里一片冰凉,微侧头看向歪靠在椅子上昏死过去的东河玉,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看来他还是折腾得太轻了。
上午墨书与他说的只是后来直接起冲突的因由,前面东河玉那些诛心的话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他也多少猜到墨书为何不说,怕是不想他再听一遍心生难过。
这会儿说出来,便就是想在两位老人面前狠狠告一状。
倒是个真心为主的。
墨书的话还在继续,“三公子拿着那根白玉簪一个劲儿的与小公子说那是卢少爷送予他的,还说这几日卢少爷又是如何与他相处的,甚至还讥讽小公子即使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转身就被人嫌弃了,还说,还说小公子果真是没了爹娘,就是不惹人喜欢,说不得卢少爷就是嫌弃他晦气,最后还笑着问小公子是不是个克星,专克亲人。”
后面的话,几乎是墨书哽咽着说完的,完了抽泣道:“老太爷老夫人,小公子如何就克亲人了,自打小公子出生,老爷将东河府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正君更是将府内管理得井井有条,三少爷亦是文武全才,方进军营不过一年便就立功当上了千户长。这一切分明是匪盗狠辣,北狄凶残,如何能将这一切怪到失去亲人的小公子身上?”
墨书声音悲切,一字一句狠狠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更是敲击在东河曦的心上。
墨书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最后道:“小公子当时便红着眼眶与三公子说那根白玉簪是他不要的。小公子也不曾说错,那根白玉簪原就是卢少爷送予小公子,被小公子拒了的。小公子说完便起身想离开,谁知这句话惹恼了三公子,他趁小公子背对着他出凉亭时,狠狠推了一把小公子,然后小公子便头磕在凉亭边的石阶上摔进了池塘里。最过分的是,三公子竟是将后花园得见这一幕想要施救的所有人给赶走了,最后还是墨砚去到大少爷的院里找到了几位会枭水的小哥儿方才来救起了小公子。”
听完墨书的话,东河曦才知道墨书中午与他说时,到底是美化了多少。
真真是很精简了。
大堂里所有人都在为墨书说的那些话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其中竟是还有这些诛心的话及恶毒的后续。
他们单知道两人在后花园的凉亭因着什么事起了争执,最后玉哥儿将曦哥儿推进了池塘里。
不曾想里面还夹杂了这些恶毒的话。
尤其是后面玉哥儿的所为,曦哥儿摔进了池塘,他不让人施救便也罢了,竟还将所有人遣开。
他可是曦哥儿的嫡亲堂兄,从小在一座宅子里长大的。
老三夫夫尚在世时,待他也不曾有半点不好。
哪怕曦哥儿会水,但他们不信他没发现曦哥儿摔进池塘前磕了头。
何况就算曦哥儿会水,他作为兄长也该去叫人施救,而不是恶毒的将所有人遣开。
王红萝几人越想心里越是发寒,看向东河玉时,便不由带了几分防备。
甚至在看向邱婉时,亦是如此心情。
能教出这样一个恶毒的哥儿出来,其母又能有多良善?
倒是东河玉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来炫耀一事,在他这些刻薄恶毒言行衬托下,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天武朝较为开放,对于尚未婚配的男子、哥儿、女子都很是包容。
平日里只要不曾有太过逾矩的言行,正常的相处是不会有人说半点不是的。
东河玉这样拿着一个外男赠送的簪子炫耀,虽说稍有些出格,但他们不曾有婚配,在平时顶多会被笑话几句,连训斥都够不上。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的是东河玉所表现出来的那些恶毒言行。
老太爷沉着声音打断了诸人的思绪,“你们五个可有说的?墨书说的可有一句虚言。”
墨砚红着眼眶摇头。
墨书说的没有一个字冤枉了三公子。
春水四人原就随着墨书的话缩紧了脖子,身体颤抖,如今再听老爷子的问话,人几乎快被吓得跪趴在地上。
尤其边上还有一道视线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他们更不敢说话了。
老太爷扫了一眼邱婉,沉着视线看向春水四人,“你们四人呢,若是不说,那我便权当墨书所言句句属实,不曾有半句妄言。”
东河锋脸上早没了温和笑容,目光冷幽幽的盯着墨书。
墨书被看得心里抖了一下,但想到小公子,又大着胆子挺起胸膛。
他才不怕。

大堂里一时无人出声。
东河曦冷笑一声,开口打破了寂静,“中午墨书就与我说了东河玉拿着簪子炫耀,后被我拒绝便恼怒之下推我磕伤脑袋摔进了池塘里,就连后面他故意遣开人阻拦施救都不曾说过一个字,却原来前面还有这些字字诛心句句恶毒的话?”
墨书闻言有些心虚的觑了他一眼,见小公子并不是当真在生气,心下偷偷松了口气。
他与墨砚瞒着小公子这些,也是不想小公子再心生难过。
眼下说出来,也还是听了在后花园时,侧夫人与小公子说的那一番言论。
他不笨,自然是听懂了侧夫人与大少夫人话里未尽的意思。
如今府里能为小公子主持公道的,便只有老太爷与老夫人了。
小公子现下失了忆,从前诸多事都不记得,那就只有他与墨砚来说。
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想将这两年里,小公子在府里受到的诸多苛待尽皆说出来,叫老太爷与老夫人看看大老爷与大夫人,是如何对待失了双亲与兄长护持的小公子的。
邱婉这会儿再不似方才那般叫嚣着骂东河曦了,只后悔在后花园时没有选择好好与东河曦道歉,早早结束这场闹剧。
她这两年里虽是因着嫉恨早年吴璃越过她这个长房大夫人掌家,因此这两年里在老爷的放任下,明里暗里苛待东河曦,寻着理由便将老三三人院里的老人给发配去城外的庄子里。
但明面上却是并未对东河曦说过任何不好的话,尤其还是这些一听就要被人指摘的言论。
她从来都只是在私底下咒骂几句,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陪嫁心腹才会如此。
老太爷与老夫人尚在,如何也是不能在明面上让人寻到错处的。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玉哥儿竟是敢当着府里那般多的下人,在东河曦面前说那些话。
甚或后面还明目张胆的拦了想要施救东河曦的人。
这,这真是,太过大胆了。
邱婉死死扯着手里的绢帕,神情惶恐的看向东河锋,期望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要让老太爷与老夫人惩罚玉哥儿。
要知道老太爷与老夫人最是希望府里和睦的,眼下玉哥儿如此作为,不说是在东河曦心上撒盐,更是在老太爷老夫人的心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提醒着他们老三夫夫已经去世的事实。
老夫人红着眼眶紧紧拉着东河曦的手,神情悲恸。
她竟是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诸多诛心的恶毒之言。
玉哥儿如何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又是哪里听来的这些诛心的话?
老夫人瞪着邱婉,她并不是个无知妇人,早年刚搬来海安府城安家时,初初接触那些富贵人家的夫郎夫人,她可没少听说这些后宅的阴私。
因此后来在发现老大媳妇心胸狭隘,斤斤计较时,便才越过她将掌家权交给了老三夫郎。
老三夫郎掌家之后,将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不由她操心,在再说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玉哥儿为何会说出那些话来?那自然是平日里没少听旁人说起。
府里的下人谁敢这般说主子?
除了玉哥儿亲娘,再不会有旁人了。
她单是知道这个大儿媳心胸狭隘,凡事都喜欢斤斤计较,却是没想到,竟还如此心思恶毒。
如若不是她平日里在玉哥儿面前说了这些话,玉哥儿又如何会对曦哥儿说?
老夫人冷着声音道:“大房的,你当真是会教孩子。”
竟敢说曦哥儿克亲?
这话是能胡乱说的?
若是传出去半点,曦哥儿岂不是要被毁了下半辈子,一个克亲的哥儿,还会有谁家愿意求娶?
她这是想要逼死曦哥儿呐。
老夫人紧紧攥着东河曦的手,不禁更加悲恸老三夫夫的早逝。
若是他们还在,府里哪会有这些事。
曦哥儿又岂会被人这般说。
邱婉被老夫人瞪得呐呐不敢说话,只一个劲拿眼神看向东河锋。
东河锋沉默不语,半晌才道:“爹,娘,我会好好管束玉哥儿的,也会叫他好好与曦哥儿道歉。”
说着东河锋还看向东河曦,面带歉意,神色诚恳,“曦哥儿,大伯在这里向你道歉,是大伯这两年忙着在外的营生,疏于管教玉哥儿,叫他说了这些让你不愉的话,还望你莫要记到心里去。大伯知道你是个好的,都是你六哥的错,我定会叫你六哥好好与你道歉的。”
东河曦嗤了一声,“就只是道歉吗?不惩罚一下他?不说那些伤我的言论了,若说推我进池塘磕伤了我的头,以至于造成我失忆,还能道他一句无意为之,那后面呢?遣开后花园里所有的下人,这怎么也能说他一个故意杀人了吧?大伯这会儿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要我不去计较?莫不是觉得我如今无人可依,好欺负?”
东河锋看着东河曦,心下暗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半点来,甚或还得做出一副诚恳道歉的表情来,不然若是叫爹娘不满意了,怕是会收了他手中的权利,再次越过他将东河府的营生交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来打理。
越过老子叫儿子承家,这叫外人如何看他?
他今后还要不要在海安府城走动了?
所以眼下即使心里再如何不愿,做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等日后……
东河锋按下心里的筹谋,只拿更加诚恳的表情面对东河曦,“惩罚自然是会惩罚的,只是眼下你六哥这样,大伯只能先代他向你道歉,等他养好身体了,再要如何,便随你意,你说可好?”
东河曦可没想过什么以后,一个心怀鬼胎想将亲侄儿送给什么鬼知府当侍君的大伯,一个明里暗里苛待亲侄儿的大伯娘,还有一个有事没事就寻着机会来找麻烦的六堂兄,别人如何选择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乐意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杀又不能杀,打也不能随意打。
莫不如就按着原身的想法来,赶紧分家搬出去。
今天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不达成他的目的,他又何必闹这一场呢?
因此东河曦没讲半点情面的直言道:“我觉得不好。”说完转向上首的老太爷与老夫人,在他们的怜惜与愧疚之下说道:“祖父祖母不如再听听墨书说的别的事?”
他倒是想说,但他不是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吗?
二娘与大嫂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虽然不会卖惨,但他可以叫墨书来啊。
只从中午墨书的只言片语里,他也能想象到原身这两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所以今日无论是为了达成原身的愿望,还是为了自己以后悠闲过没有丧尸的日子,这家是如何都得分。
见此,邱婉心下一咯噔,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着定不能再由着墨书接着说下去,便张嘴道:“事情既然都说清了,媳妇也自认是自己没教好玉哥儿,一会儿媳妇就去祠堂向列祖列宗忏悔,日后也会严加管教玉哥儿,叫他知道如何友爱兄弟姐妹。”
说完还赶紧起身向东河曦弯腰,以一个长辈身份向他道歉,“曦哥儿,是伯娘不好,伯娘只顾着掌家,竟是疏于管教,叫玉哥儿不知打哪听来那些伤你的言论,以至于对你口出恶言,伯娘向你道歉,等玉哥儿养好伤了,要如何惩罚,伯娘都听你的,不会有半句推搪。千错万错都是伯娘的错,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伯父日日辛苦在外经营,都是伯娘对内没有管好府里,一切都是伯娘的错。伯娘不求你原谅,只盼你莫要将那些话记到心里去徒惹伤悲。”
若说东河锋的话尚且让大家觉得很正常,毕竟他惯常会做人。
那眼下邱婉一番恳切的话,便就叫所有认识她的人大为吃惊了。
尤其是与其斗了二十几年的王红萝,更是不顾眼下的环境睁大了眼睛,看稀奇似的看着她。
心里着实佩服这人还有点脑子。
知道不能让墨书继续说下去,也能立马做出最正确的言行来给老太爷老夫人看。
倒是叫她小瞧她了。
就连一边一副与世无争的陈姨娘也不禁侧头看了过来。
显然大家都对邱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很是吃惊。
撒泼的邱婉,刻薄的邱婉,总之就是不曾见过眼下这样一副低下的邱婉。
就连早前老三夫郎掌家时,邱婉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端着长房正室夫人以及长嫂的姿态。
何时见过她这般谦卑诚恳的模样?
如何能不叫他们这些认识她的人吃惊呢?

言语恳切,完全舍了长辈的身份,可说是十足的诚恳了。
今日若是换一个外人,或是原身在,怕是都要心软的选择原谅,乃至于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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