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宥焱若有所思。
起初在医院项宥焱的提醒并没有被虞嫊听进去。
项宥森生病的时候格外粘人，伤口养好可以勉强下地走路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哪怕虞嫊去卫生间都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随后被虞嫊用一扇门隔绝幽怨的目光。
只是第一次来医院看过便消失很久的项确很快又找到了虞嫊。
趁着项宥森做检查的空挡，项确跟虞嫊说：“你小心一点项宥森。”
又是一样的话。
虞嫊皱了皱鼻子，大大打了一个哈欠，“……怎么啦？”
看着虞嫊这样敷衍的态度，项确也不生气，只是表情严肃地解释，“这段时间我调查了魏医生的死亡调查，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
这个副本中的警察和无限世界的一贯规则一样只是背景NPC，并不会影响和插手玩家的调查，只是起到基本的“警察”定罪和威慑作用。
只有摆在明面上的确凿证据，才会被警察使用。
项确迎着虞嫊茫然的目光，接着说，“项宥森有嫌疑。”
虞嫊“啊”了一声，“……不会吧，项宥森当时虽然也是参赛选手之一，但是他跟魏医生的距离很远，怎么都不会有机会下手的。”
“没有真正的目击证人，”项确说，“只有几个后续赶到现场的车手救人，没有人能确定当时魏医生距离项宥森究竟有多远。”
虞嫊还是不怎么相信，“那也不太可能……项宥森没有动机要杀掉魏医生。”
谁知项确很快便回答了，“他有动机。”
他顿了顿，似乎不愿意说下面的话，表情有些怪异，“魏医生手里有你的把柄，项宥森很喜欢你，怎么会看着魏医生威胁你呢？”
虞嫊的脸有点红，声音呐呐，“……那、那也没必要杀人呀。”
怎么没必要。
项确默默想着，如果他是项宥森，只会做出更决绝、不留可能的手段处理掉魏医生。
虞嫊还有问题要问，病房里忽然走出来一个护士，“项……夫人在吗？项先生在找您。”
虞嫊赶紧站起来准备进去，却被一旁的项确拉住。
项确本不想管虞嫊的事，只是在他看到虞嫊对项宥森的悉心照顾和在意后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酸。
“这么积极？”他看着虞嫊，忍不住阴阳怪气，“天天围着他们项家兄弟两人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共.妻呢。”
说完这个词项确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虞嫊先是愣愣地看着项确，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说了什么话，手指勾着衣角，眼角都微微垂了下来。
“……那也跟你没关系。”
讨厌鬼项确！
虞嫊气呼呼地在心里怒骂，再也不管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的项确，转身便回病房了。
怎么、怎么能这么说他……
脑海中反复响起“共.妻”这个词，虞嫊又羞又恼，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没注意到病床上项宥森探究般的目光。
“怎么这么生气？”
虞嫊被打断思绪，支支吾吾地应和，“……没有……就是跟项确说了一些话。”
项宥森没继续问下去，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后却微微蹙眉，“小嫊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吧。”
他停了停，余光注意到虞嫊身后的门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一截熟悉的衣服，故意抬高声音，状似关切地说：“……上次，大概就是叔叔调查魏医生的那段时间，我曾经被他邀请到家里做客，叔叔想要询问关于父亲的一些事情。”
门被推开了一半。
“当时叔叔还在楼上跟魏医生聊天，我并非无意，只是不小心闯入了叔叔的卧室，当时还以为是客房，便来回转了转。”
“只是在靠近床头的地方，我看到他挂着你的一张照片。”
“穿着睡衣的照片……但是、但是照片被批图处理过了，不是你平常穿的睡衣。”
项宥森跟门口的项宥焱对视，嘴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笑意，表情却很忧愁。
“……是一间透视的蕾丝睡衣。”
暗示意味极强的照片被项确珍藏般地放在床头，平常用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虞嫊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身后的项宥焱早已握紧了拳头。
项宥焱是在项确刚离开后过来的。
项确前脚刚下楼, 项宥焱便听到了项宥森的这番话，顿时脸色铁青，手掌成拳, “啪”的一声推开了病房门。
虞嫊还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看到项宥焱脸色不好看还很贴心地问了一句：“怎么啦？”
项宥焱没说话，抬腿就往外面走。
虞嫊又茫然地扭头看了看项宥森, 后者摊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虞嫊只好赶紧出去跟上项宥焱。
“你要去哪里？”
“去找项确，”项宥焱狠狠按下电梯，声音裹挟着怒意，“……他竟然敢……”
虞嫊没听清后面的话，看着项宥焱不同寻常的表情愈发不安, 只好跟着人上了车。
一路上项宥焱的车开的飞快, 一直到项确的别墅前才停下。
别墅的保姆匆匆出现，看到是项宥焱后有些惊讶, “您是来找项先生的吗？他刚刚去医院还没回来, 您要不——”
项宥焱直接推开门走下来, 也不顾几个佣人的阻拦，大步就往项确的卧室走去。
虞嫊赶紧跟在人的后面。
“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
“现在项先生还不在家, 您能等一等吗？”
“先生——！”
项宥焱置若罔闻，疯了似的挨个踹开每一扇门, “他的卧室呢？”
佣人哪里敢跟项宥焱说卧室的位置, 只能紧紧跟着项宥焱上手阻拦，生怕他毁坏掉项确的什么重要文件。
后面的一个佣人已经跟项确打完了电话，几个人惴惴不安地看着把一楼的门都踹开的项宥焱, 拦也拦不住。
——直到项宥焱上了二楼，径直闯入了项确的卧室。
项确的卧室并没有什么东西, 因此他只是站在门口便一眼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照片。
他之前见过这张照片，在项确的手机里，是虞嫊误发过去的。
项宥焱暴怒不已，冲上去便拿起摆放整齐的照片。
虞嫊还记得这张照片，却没想过项确竟然专门把照片打印下来装裱在床头。
就在项宥焱拿起照片的瞬间，院子里传来项确的脚步声。
佣人跟在项确身后语速飞快地描述着项宥焱闯入之后的种种行为，项确的脸色愈发难看，只是一进门，在看到虞嫊还在卧室门口的时候顿时安静了下来。
项宥焱手里还拿着照片，不等虞嫊和项确反应，将照片直接摔在了地上。
“项确……你真是有够不要脸的，”项宥焱咬牙切齿，“之前装的还挺像，让我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远洋集团……现在看来，你才是别有所图。”
项确一言未发，只是看到地上已经被摔裂的照片微微俯身，想要把照片捡起来。
项宥焱挡住了他的路。
“对，我就是喜欢虞嫊，”项确缓缓说着，“从他误发给我这张照片之后开始我就喜欢了。”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我不是项宥森，你还奈何不了我。”
虞嫊震惊的说不出话，看看项宥焱又看看另一边的项宥森，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项确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吗？
……怎么现在忽然说出这种话出来……
“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虞嫊很不相信，悄咪咪地跟系统08说，“以为他说这些讨好我的话就能让我放过他吗？”
“我这次可不会心软，一定要成功通关的。”
【你可以的。】
虞嫊哼哼了两声，有点得意，“我也觉得，只要跟项宥焱顺利结婚，我马上就可以通关了……项确再诡计多端也没用了。”
这回系统08没再说话了。
自以为看透了项确计谋的虞嫊决定不参与到两人的争执中，报臂站在一边看着项宥焱对项确单方面输出，差点打了起来。
——他只顾着看戏，却没注意到项确在说完喜欢之后时不时瞟向虞嫊的忐忑眼神。
跟项确彻底决裂之后的项宥焱动作很快地处理掉了项确在远洋集团管理的大部分的业务，让他元气大伤。
只是项确手上的百分之三的股份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拿走的，项宥焱忙于筹备婚礼，也只能暂时将这些事情搁置。
起初有项宥森公开要和他竞争的时候，项宥焱还只是有了一些项砚生前的体会，决心将虞嫊看的更紧。可直到项确也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后，项宥焱才恍然明白了他的父亲对虞嫊强烈的控制心是从何而来。
——只恨不得能把虞嫊锁在家里，藏起来谁都不能见。
而在筹备婚礼之余，项宥焱还意外调查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比赛的公路上每一段都会设置监控摄像头，”助理拿着资料汇报，“但是魏医生出事的那场比赛偏偏有一个摄像头出故障了，主办方的说辞是比赛的赛车碎片飞起砸到了摄像头。”
“摄像头的位置就在事故发生的下一个弯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摄像头出现了故障，才导致项宥焱无法确定魏医生和项宥森当时的距离是怎么样的。
如果两人的距离很近，那么魏医生的车掉落悬崖一定会被项宥森看的清清楚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项宥森用赛车影响了魏医生，导致后者坠崖。
项宥焱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件事。
在琼江大桥上项砚车祸身亡，当时的司机……也是项宥森。
“你现在还有机会联系到琼江大桥车祸的事发司机家属吗？”项宥焱忽然问。
助理一愣，不明白项宥焱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嗯，应该可以……项总是有什么事情吗？”
项宥焱点了点头，“你尽快联系，我有事想要问他们。”
原本项宥焱打算让项宥森直接转院，可是在虞嫊的坚决反对下只好让步成等项宥森出院后就离开海京市。
只是项宥森前一个星期不知怎么回事，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滑了一脚，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又被撕裂开，出院便成了遥遥无期的事情。
虞嫊坐在床边笨手笨脚地跟项宥森削苹果，项宥森实在看不过去，自己把苹果从虞嫊手里拿起来用刀仔细削了起来。
一圈一圈的苹果皮被整整齐齐地削下来，虞嫊的脸有点红，生硬地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你和宥焱的婚礼是什么时候？”项宥森一边削苹果一边问。
虞嫊说：“……原本是定在下个月的，只是他想提前，就定在这个月末了。”
说起这个时候虞嫊还有点忐忑，小心翼翼地抬头揣摩着项宥森的表情。
他还记得项宥森很不想自己跟项宥焱结婚，也不知道听到这个会不会生气。
项宥森神色如常，削好皮的苹果反手塞给了虞嫊。
“婚礼那天我会祝福你们的。”
声音如常，让虞嫊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窗户外面走过隔壁病房探视的一位女士，手上戴着一颗硕大的宝石，在日光下格外耀眼。
项宥森顺着虞嫊的目光看过去，垂眸打量了一下虞嫊的手指。
“你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虞嫊这才收起视线，赶紧低头看了看，“哦哦，那个戒指是之前你的父亲给我的……已经、已经被项宥焱摘掉了。”
当然不是摘掉的，而是“掰”掉的。
项宥森思索了一会儿，“宥焱没有给你戒指吗？”
虞嫊对这个不怎么在意，“还没有，也许要到结婚的时候给我吧。”
“也是，”项宥森嗯了一声，突然又问了一句，“你喜欢钻石吗？”
虞嫊挠挠头，“……都还行的。”
这回项宥森没说话了。
主线进度已经到80%了。
副本进行的过于顺利，虞嫊还有些自我怀疑，导致婚礼的前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当天早早起床的时候明显神色恍惚。
——眼睛便也看不清了。
化妆师给这位漂亮的项夫人小心翼翼地戴上胸针，生怕动作间让虞嫊不舒服。
胸针上的钻石是项宥焱特意从法国拍卖行高价拍下的，九十九颗弧形钻石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蜿蜒成一圈，穿插着海蓝色的梨形宝石围成拱形。
“这是‘海洋之心’，”化妆师笑着给虞嫊介绍，“项先生找齐这九颗海洋之心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
婚礼的仪式将在中午开始，项宥焱一早就跟虞嫊打了电话，言语都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今天我会跟随车队过去，马上就到了。”
项宥焱把这场婚礼办的无比宏大，中央广场上的时代大厦滚动播放着婚礼宣传片，海京市城港上空还包下了一架飞艇。
——专属于项宥焱和虞嫊的飞艇。
飞艇挂着粉色的气球缓缓漂浮在海京市的上空，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项家的婚礼。
挂掉项宥焱的电话后化妆师也彻底收拾好了虞嫊今天的装扮。
“您现在要先去外面等着还是在这里等？”
虞嫊知道自己目前的眼睛看不清，可能会出丑，便主动说：“我就在这里等吧。”
化妆师体贴地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还让虞嫊不要紧张，可以眯一会儿。
化妆间里便只剩下虞嫊一人了。
主线进度停留在了85%之后便没有再动，虞嫊心里还在盘算着通关后要干什么，跟系统讨论的愈发深入，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很久了。
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项宥焱已经到了吗？
刚才还能听到外面很多人热闹的讨论声和脚步声，怎么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虞嫊正想出门，还没站起身，就听到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项宥焱？”
虞嫊松了口气，站起身迎接人，想要跟他说眼睛的问题，只是手却被很快地捧了起来，紧接着便被人戴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钻戒。
“干嘛这么着急给我戴上？”虞嫊有点不好意思，“等一会儿也来得及呀。”
话音落下，化妆间一时死寂。
这个时候的话，按照计划婚礼应该开始了吧？
只是面前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声音，化妆间外面也静悄悄的, 虞嫊莫名感觉一阵不安。
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因为眼睛看不清让项宥焱为难了，手指却忽然被人抓起来捏住，慢吞吞地放到了一片柔软潮湿的地方。
虞嫊：？
虞嫊：！
化妆间的空调呜呜作响, 角落的冷风吹的虞嫊露出的脖颈一阵瑟缩。
……可空气分明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温度。
虞嫊头皮发麻，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去想手指碰到了哪里，可传来的触感又让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在按着他的手指做什么。
这人张开了嘴，捏着虞嫊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舌尖上。
虞嫊脸颊泛红，话都说不清楚了，“……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项宥焱平常也会做一些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是也不至于这么……
只是男人还是没说话, 自顾自地按着虞嫊的手指放在舌头上，鼓动的血管微微起伏着, 指尖顺着舌心的脉络往下滑动, 缓缓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触感冰凉, 就在舌头的正中央。
这是……什么？
虞嫊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摸到了什么东西, 就听见对面的人终于说话了：“我新打的舌钉，喜欢吗？”
“是我特意挑选的钻石舌钉, ”项宥森语气轻快, 甚至把自己的脸在虞嫊的手背上蹭了蹭，“型号大小都很合适，你喜欢吗？”
虞嫊猛地缩回了手。
“怎么是……你, ”他磕磕巴巴地看着半跪着的项宥森，只是因为眼睛看不清视线不太聚焦, “项宥焱呢？”
太奇怪了，婚礼上和新婚丈夫的哥哥独处一室，还、还做了这么亲密的举动……
虞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项宥森安静了一瞬，在虞嫊看不清的地方表情有些古怪，“你猜猜呢？”
他站起身，因为虞嫊提到项宥焱表情冷淡，可嘴角却微微上扬，接着说出了一句让虞嫊无比震惊的话，“小嫊，你今天不如和我结婚吧。”
虞嫊隐隐感觉得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今天是我和项宥焱的婚礼，”他垂着脑袋，不敢看项宥森，声音也很小，“你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项宥森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不安的虞嫊，原先低眉顺眼的神态荡然无存。
镜片反射出一道光，遮住了他的眼睛，项宥森抬手摘掉了眼镜，露出了和项宥焱有几分相似，却更为阴鸷的眉眼。
“可是小嫊，你应该不知道，就在刚才，项宥焱已经在路上车祸身亡了。”
项宥森想笑出声，可他忍住了，“我已经把你和项宥焱的婚礼取消了。”
“毕竟，你怎么能跟一个死人结婚呢？”
耳边“嗡”的一声，虞嫊晕乎乎的，几乎有些听不清项宥森的话了。
为什么又是车祸？
即便是意外……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可他刚刚还在跟我打电话，”虞嫊也站了起来，因为看不到项宥森的表情只能目光虚虚地落在地上，“……怎么突然就车祸了？”
项宥森对虞嫊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上前牵住了手，声音很温柔，“你不是喜欢钻石吗？我为你打了舌钉，给你买了钻戒……不光是钻石，小嫊，你喜欢什么我以后都会给你。”
“项宥焱对你有多好，我会十倍百倍地对你好……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行的？”
项宥森似乎越说越激动，紧紧抓着虞嫊的手，死死地盯着虞嫊发白的脸颊，呼吸越发深沉起来。
——直到虞嫊问出了一句话。
“项宥焱刚出了车祸你就匆匆赶来，还反应很快地取消了我们两人的婚礼，”虞嫊问，“……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快？”
虞嫊试着抽了抽手，被项宥森捏的太紧了让他本能地想要拉开距离，只是这回项宥森并没有轻易放开虞嫊的手。
“……其实，在上次你住院之后就有很多人提醒我了，”虞嫊有点害怕，可还是坚持着说下去了，睫毛微微颤抖着，“项宥焱和项确都跟我说过……让我小心你。”
他看不清项宥森的表情，因此也完全无从得知后者现在的情绪。
项宥森的手很冷，握着虞嫊的手心这么久也没有变暖和，“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虞嫊看了看直播间的弹幕。
【天哪老大现在的表情有点……】
【所以魏医生是他杀的吧。】
【不止吧……我怎么感觉老二也……】
【最早的时候还有那个死了的爹，会不会也是他动的手脚？】
“你在看什么？”
项宥森忽然问了一句，吓的虞嫊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无限世界的副本中，NPC不仅会被系统自动屏蔽掉玩家之间关于无限世界的对话，一些直播间的互动行为也会被自动屏蔽。
……项宥森是怎么看到他在看直播间的？
虞嫊吓的不敢再说话，手心都沁出了一层细汗。
“小嫊，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项宥森不紧不慢地说着，手指慢吞吞地搭在虞嫊小巧挺翘的鼻尖上，凑的很紧，“看起来很贪财，为了项家的产业先跟我爸在一起，后面又迅速答应项宥焱的求婚，只要有钱，你跟谁似乎都可以。”
“可是另一方面，你又很容易心软，做事笨手笨脚的，总是把坏人当成好人，圣母心泛滥，救一些不该救的人。”
项宥森的手指已经按住了虞嫊的嘴唇，浮起一层诱人的粉色。
“……更关键的是，我见过你很多次都在看空中的某个东西。”
“小嫊，我杀了父亲，杀了弟弟，终于让你周围没有人了……你现在是我的了，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干什么吗？”
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的证实，虞嫊表情僵硬，“所以，魏医生也是你杀的？”
项宥森承认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杀他？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小嫊，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了你杀人……你看，项宥焱会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刚开始只是想让项砚一个人死的，只是项宥焱非要和我抢，而且他就要赢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解决掉他。”
主线任务的进度条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
项宥焱死后，项家的遗产继承又会发生变更，项宥森和项确都拥有继承权。
只要现在虞嫊答应和项宥森在一起，之后未必不会通关。
——可是虞嫊不愿意。
他宁愿通关失败，也绝不想跟欺骗他的项宥森在一起。
“你没有其他人可以选了，”项宥森说，“远洋集团的股份之后都会归我，哪怕是为了钱，你也应该和我在一起。”
他胸有成竹，甚至隐隐兴奋。
“还有上次订婚宴，虽然人是我安排的，但是我早就提前吩咐过不让他刺中你，可是你看，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项宥焱没有本事替你挡刀，只有我能。”
虽然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虞嫊的种种“异常”行为，可是只要人在身边，项宥森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只是他设想的这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下去。
虞嫊挣开了项宥森的手，手指都被攥的发红。
“你骗我，”虞嫊很难过，感觉自己被利用，又生气又害怕地看着面前陌生的项宥森，“我不要跟骗子在一起。”
——更不可能选择一个杀人犯。
话音刚落，耳边同时响起系统08【踢他一脚】的提示音，虞嫊难得地照着关键位置反应迅速地狠狠踹了项宥森一脚。
项宥森闷哼一声，动作停顿的刹那虞嫊飞快地夺门而出。
楼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走廊传来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身后是反应过来后追出来的项宥森。
虞嫊的视线一片模糊，没看清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项确抱紧了虞嫊，把人挡在身后，隔着过道跟项宥森遥遥对视。
看到来人，项宥森原先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消失了。
“你跟小嫊是一起的，”他笃定地说，“我看到了，你和他一样，也总是盯着空气的某个角落看。”
话音刚落，项确就微微变了脸色。
两人直播间的信号像是出现了问题一样，所有在线人数瞬间清零，弹幕也荡然无存。
项宥森自然捕捉到了项确这一刹那的神态，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慌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冲过来把虞嫊带走。
项确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折叠刀，明晃晃地在手上打了个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