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鹿灵嘴唇翕动,斟酌片刻,还是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您情|动了,我们担心是那位的算计,也担心您的身体。”
封琛靠在沙发背上,抬头看着两人的眼睛流动着惊心动魄的流光:“那现在呢,你们还担心吗?”
鹿灵、小芙:“!!!???”
恢复了?居然恢复了?原来这种运动这么补的吗?她俩怎么不知道?山主真是料事如神,YYDS!
用了听心术的封琛:“……”
封琛快被自己这两个想象力丰富的下属搞无语了。
自从知道他神力完全恢复后, 这两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无视他不说,还在他面前讨论起了双修的功效。
鹿灵说:“我活了这么多年, 又是做医仙的,这世上的双修功法我不懂一千也懂八百, 没有一本能达到这个功效的,所以肯定是别的方面让功效翻倍了。”
小芙附和:“我觉得也是,是因为山主是神躯,跟别人不一样吗?”
鹿灵摇了摇头:“不不不, 如果是这样,应该是姚至收益更多。但他既没有原地飞升, 也没直接渡劫,所以不是山主神躯的问题。”
“那就是姚至的问题了?”小芙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能啊,上次的帝流浆几乎全都被姚至吸收,他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么大的能量,他和山主敦伦之后,帮山主恢复也是很有可能的。”
鹿灵再次否定了小芙这个观点:“别说那点帝流浆了, 山主就算是把月亮吃了, 都达不到这个效果。而且科学证明,月亮的光只是反射太阳光, 你觉得山主把金乌炖了吃了有这个效果吗?”
小芙:“……这不好吧。”
敖域:“……我不会把金乌炖了吃的。”
“我知道,就是打个比方,山主您别打岔。”鹿灵看着小芙继续说, “我早就觉得姚至不对劲了。”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是他能吸引山主目光吗?”小芙不知道姚至的传奇经历,好奇地看向封琛。
封琛:“……”
封琛自己都不知道该怎解答这个问题。
姚至忽然出现在他泰山府邸前, 他想过姚至的出现是有心人的算计,但姚至那一身浓厚的功德金光让他无法坐视不理。
不管对方想算计的是他,还是姚至,封琛觉得自己都必须救下姚至,他和姚至之间的联系也由此产生。
后来姚至被算计离开了泰山府邸,再见面忘记他们的过往。
封琛觉得有趣,他没有直接道出两人曾经认识,就在姚至忘记的情况下,他们重新认识,又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摧毁了那么多阴谋,心也就慢慢连在了一起。
现在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他和姚至也突破了最后一层。
封琛一直知道自己的责任,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情,所以他对于姚至的感情从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在完全拥有姚至前,封琛预料到最坏的结局便是神力不能恢复如初,反正以现在天地间的灵力,也不可能让他恢复。
这种灵气匮乏的天地,是对他的压制,也是对他的另类保护。
他的神力无法恢复,就不算违背天道。不违背天道,他不会受到惩罚,姚至也不会因为与他有情被天道惩罚。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次深入的灵|肉合一,居然直接让他神力恢复如初。
是以,一直运筹帷幄的泰山神,也在刹那间慌了神。
他不怕天道对他的惩罚,他怕的是天道对姚至的惩罚。
好在,他害怕的惩罚并没有落在姚至身上。姚至很好,他仔细检查了姚至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没有看见任何天道惩罚的印记。
不过,天道没惩罚姚至,他恢复了神力,也没被天道牵制,这让封琛有些疑惑。
他不会自恋的认为,天道对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念着之前的他教导的情分,所以天道没有任何反应的解释就只剩下了两个。
第一,敖域他们面临的敌人太过强大,强大到很可能会毁了这个世界。这是天道不想看到的,所以帮他恢复神力,对于他的问题押后处置。
但他之前关于“灵力匮乏他无法恢复”的猜测也是成立的,所以他的恢复大概率跟天道没关系,也跟敖域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也没关系。
那么他的恢复,天道对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只有一个解释——姚至。
姚至身上有着他和姚至都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天道同时无视了他们。
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姚至死而复生,还出现在他身边的原因。
至于后来的被迫离开,就可能是对方发现自己身边有了姚至这样的“弱点”,想要利用这个“弱点”对付他。
他们也确实成功了,自己加入了特殊安全部,主动接触这些案件,让他们下一步“蚕食”自己的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
这么顺下来,倒是都说通了。而且他这次来鹿灵这里就是为了验证心中猜想。
现在,让他看看姚至身上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连神力恢复的他都看不出来。
“山主,山主?想什么呢,山主?”
封琛抬头,看见鹿灵在自己眼前晃着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鹿灵讪讪地放下手,眼睛却亮的跟灯泡有一拼,希冀地看着封琛:“山主,您就直接给我们解惑吧。”
小芙在旁边也是小鸡啄米点头。
“我发现你们现在不怕我了。”封琛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鹿灵和小芙同时背脊上窜过一股凉意,就差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
封琛无语地摇了摇头,看向戏精一样的两人:“别演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鹿灵一秒正经,恭敬道:“已经准备完毕,我和小芙就先出去了。”
话音未落,鹿灵已经拉着还搞不清楚状态的小芙跑出去了。
山主可是要与天道沟通,他们这等小仙,待在里面纯属活得太久,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鹿灵和小芙退出去后,整个房间瞬间被看不见的力量住。封琛微微合目,再睁眼时,轻袍缓带,广袖神衣加身。
封琛从容起身,长发披散而下直至膝弯,只在脑袋两边取几缕青丝用黑色洒金发带编成一股股蓬松小辫子,再用灵玉簪扣扣于脑后,
发带垂于耳边,发扣下端像是缀了星辰一样的长流苏隐在长长的青丝里,一闪一闪的,让封琛显的神秘又威严。
封琛缓步走到炼丹炉前,袍袖一挥,硕大的炼丹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张镌刻着各种神秘字符的长案,长案旁是两个柔软、舒适的蒲团。
案上放着一只冰裂纹的青玉花瓶,一枝灵兰插于之中。
花瓶下,一只染着漂亮火焰的小泥炉发着热,上面放着一张金属网。网上温着一壶茶,几只橘子和红薯,袅袅香气像是被什么牵引,顺着开着的窗户飘向窗外,最终隐于夜色之中。
封琛坐在左侧的蒲团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淡淡开口:“我的苏醒是不是你的算计。”
来人挠了挠脸,不出声,眼神却落在了小泥炉上的烤红薯上。
封琛素白的手拿起红薯,一点一点的剥开,在来人越来越亮的眼睛里,缓缓咬了一口。
来人:“……”垂头丧气。
封琛余光看了他一眼,心下好笑,便将小泥炉上的另一块烤红薯递给了来人。
来人眼睛噌地一下又亮了,美滋滋拿过红薯扒开,珍惜地放进嘴里品味。
片刻后,来人露出幸福的微笑,终于发出第一声:“好好吃,自从你沉睡之后,我就没吃过东西了。”
封琛又递了一个橘子给他,来人欢快地接了过去,扒开吃掉。
两人就这个样一个递一个吃,直到小泥炉上的红薯和橘子都被来人吃光,他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现在能说了吧,天道——”封琛玩味地笑了一声,“——大人。”
来人——天道:“……能不这么直接吗?”
封琛倒了杯茶递给天道,天道马上接下喝了一口,叹气道:“人人都以为天道就是世间规则,岂不知,天道也被法则束缚,一点自由都没有。”
天道放下茶杯,看着神力完全恢复,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神光的封琛,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不说别的,我就是想吃点东西,都没办法。”
他只能吃封琛递过去的东西,除了封琛,任何人给他的东西,无论是直接给他,还是通过祭祀、上供的方法给他,他都没办法享用。
封琛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他只是微微一笑,打断天道的诉苦:“别卖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天道翻了个白眼,“你还是这么铁石心肠,就不能先叙个旧。”
封琛:“不能。”
天道:“……”
行吧,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这句话放在天道身上也好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天道也得遵守。
而且,今天封琛不得到想要的答案,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虽说他是天道,天道之下,万物皆为蝼蚁,可天道并非不可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这其一便是“变数”,这变数就算是身为天道的他都无法掌控,否则也就没什么人定胜天的说法了。
天道可逆,而当今能逆天道者,就坐在他对面,只是在封琛心里,世间逍遥好过当这个枯燥无味、不得自由的天道来的痛快的多。
“行,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供品本天道收了,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17章 渊源
天道是个白发清隽的男子形象, 身上气质不温、不冷,是一种让人说不清、看不明的寂寥、淡漠,仿佛万年都化不开的迷雾一般。
他看向封琛的眼睛里, 像是蕴着黑洞,稍有不慎就会被这“黑洞”吸入, 葬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之中。
只是这么威严神秘且危险的天道,却在探头过去的时候,被封琛一巴掌呼在了后脑勺上。
“哎呦——”天道被打得头差点磕在案上,他揉着头嘟囔道, “我好歹是天道,对我恭敬点成吗?”
封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 前提是你这个天道是正经天道。”
天道:“……我怎么不正经了?”
封琛没理他,手一挥,新的红薯、橘子出现在小泥炉上,这次还多加了板栗。
而刚刚还觉得自己很正经的天道,眼睛紧紧盯着板栗,就差趴在小泥炉上了。那没出息的样子,怎么也让人无法将他跟天道联系在一起。
封琛摇了摇头, 将茶杯朝着天道方向推了推, 声音带上些暖意:“先喝茶,一会儿会让你吃个够。”
“好的。”天道乖乖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收起方才的搞怪姿态,对封琛,“兄长, 弟也不想打扰你的沉睡, 实在是我华夏真正神祇也只有你能在如此环境中苏醒。”
“我知,但你应该也知, 我也只是苏醒,并不能出手干预什么。”封琛抬眼看他。
天道微微一笑:“别人不能,但兄长可以。别忘了,你才是真正意义上名正言顺的天道。”
“打住,你才是天道。”封琛可不会轻易被天道带入沟里,他声音不疾不徐,“我不是天道,也不会成为天道。我之拒绝和你之诞生,都是冥冥之中法则定下的,所以——”
封琛对上天道那双特殊的眼睛,语气毫无波澜:“你借他人之手唤醒我,究竟为何。”
“没意思,”天道见忽悠不了封琛,懒懒地往后一靠,“我如果说,唤醒你是我的本意,但你并不是在我的计划之下苏醒的,你信吗?”
这倒是出乎了封琛的预料。他若是沉睡,这世间除了天道,应该没人能唤醒他,就算他说天道借他人之手,实际上操作之人也是天道,唤醒他的人也是天道。
可现在天道说,不是他唤醒的自己,那么自己到底是怎么醒的?
总不会是他年纪大了,睡眠不够好,人家在自己头上动土,自己就醒了吧。
封琛看向天道,那意思是让天道给个说法。
天道头一回见封琛露出这种出乎意料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便也像兑现自己之前说的“知无不言”。
他道:“我本想借对方唤醒东岳之手,打入一丝规则之力将你唤醒,可还没等我将规则之力打入,你便苏醒了。”
“这之间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是那阵法还为布置成功之时,有一队人来过。”
“一队人?”封琛像是想到什么,声音紧了一下,“这队人里有姚至?”
天道点了点头:“他们那队人是去泰山玩的,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你的府邸之前。”
这下是真的出乎封琛的意料了。
原来他和姚至之间的缘分三年前就开始了,他的苏醒跟姚至有关!
“怎么会这样?”封琛目光灼灼,比金乌身上的羽毛都要炙热,“姚至做了什么?”
天道:“他什么也没做,就是摸了摸你府邸前那块从来都没反应的问心石。他的手被问心石划破,一滴血落在了问心石上,被问心石瞬间吸收。”
“什么?”封琛脸色大变。
泰山府邸前的问心石,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便存在了,比后生的天道存在的时间都久远,据说是盘古大神的心脏,能辨别世间所有生物之心。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问心石便落在了他这个泰山神的门前。
问心石自从落在泰山府邸门前,便再没动过,也没显过什么灵。封琛只知道“他”水火不侵、纤尘不染,任何物质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如今天道却告诉他,姚至的血被问心石吸收了,而自己的苏醒也和问心石有关。
“没想到吧。”天道说,“我也没想到,这就是变数,变数即使是身为天道的我,都无法掌控。”
看着封琛望过来的眼睛,天道轻轻地说:“所以,当你和姚至命运牵扯上的那天开始便,我便再也无法看透你的命运了。”
“兄长,你也变成这天地间的变数了……”
封琛久久没有言语。
他今天来找天道,只是想要给姚至上一道保险,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姚至,就是天道也不可以。
他会告诉天道,他不会为了姚至放弃自己的责任,也不会为了责任放弃他的挚爱。姚至和责任并不是不可共存的。
如若真有一天他要在责任和姚至之间做选择,他会选择责任,因为那是姚至希望他选择的,也是他永远无法放下的。
但完成责任之后,他会去陪姚至。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永远陪着姚至。如果两处茫茫皆不见,他也会归于混沌,滋养这片天地。
可是还没等他在天道面前放狠话,天道便接连两个消息砸了下来,让他一时间竟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原来,他和姚至的相知、相恋、相守都不在天道的掌控之中,便也就不会因为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责任而遭到惩罚。
原来,他和姚至的缘分早就开始了,早到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而姚至身上藏着的秘密,和问心石有关,他的神力和神魂的恢复便也有了答案。
问心石,盘古大神的心脏,其中所蕴含的神力正和他同源。
他是盘古一半神魂,而姚至很可能是问心石所化,是盘古心脏。
原来他们早就是密不可分了。
“原来如此。”封琛眼神越发柔和,忽地他脑海中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身影曾经出现过一次,就在前不久的睡梦之中。那天他梦见了父神盘古,也梦见了这个青色身影。
他越回忆,青影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直到“他”转过身,封琛看清青影的面容,才惊自己早就见过姚至了,在很久很久之前。
久到他刚出生,还是个少年形象之时,便见过了作为问心石的姚至,他是被作为问心石的姚至一点一点带大的。
也是为了他神魂能真正圆润再无一丝破绽,问心石舍去盘古本源之力,助他成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盘古大神的一半神魂。
问心石也从此化为一块真正的石头守着他的府邸,守着他。
原来冥冥之中,父神已经给了他提示;原来他竟然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封琛忽然有些激动,眼眶微微发热,似要落下泪来。
他怎么会忘记姚至,又怎么能忘记姚至呢?
封琛霍地起身,吓了正想要去看板栗熟了没有的天道一跳,他一把拽住就要走的封琛:“等等,先把东西给我再走,还有,你不想知道别的了?”
“我回头再找你。”封琛袍袖一挥,小泥炉上的东西瞬间漂浮在半空。
天道美滋滋地伸出手,就见东西全都乖乖地落在他的手上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封琛也消失在房间之中。
“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看着封琛消失的位置,天道眼睛弯弯,呢喃道,“我也想,也想……”
话未说完,白发清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房间中,唯有茶香袅袅和落在长案上的两枚板栗让人不会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封琛在出门的瞬间已经幻化为平时的短发模样。
可能是之前恢复过泰山神真身的原因,即使现在是平时的模样,也让躲得远远的鹿灵和小芙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她们原本以为山主出来后会来找她们交代些事情,结果她们山主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们一眼就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
鹿灵和小芙都怔了,山主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今天她们却在山主身上看到了一种迫切和一丝让她们觉得伤心的情绪。
山主这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同时在两人心底升起,但两人都不敢跟过去看,最后只能面面相觑,盯着那间结界还没消散的房间看。
只不过,两人没看多久,房间结界消散。两人小心翼翼进去之后,什么人都没有,唯有一室茶香和两枚板栗。
封琛回到宿舍的时候,姚至还在睡,手无意识地朝着原本封琛的位置摸索。
似乎没摸到自己想要的,姚至被封琛亲到微肿的唇轻轻抿起。
忽然,姚至像是闻见了什么气味,圆润小巧的鼻头轻轻动了动,连带着头顶上圆乎乎、毛茸茸的熊猫耳朵跟着动了起来。
然后,封琛就见姚至笑了,他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朝着他的位置未来。
未着寸缕的身体艰难地挪出被子,尾椎骨附近,一团毛茸茸的尾巴落在两股之间,莫名色气又可爱。
封琛看着眼前的美色,脑海中却浮现出青色身影。渐渐地,封琛黑如夜的眼中蕴出了晶莹。
他一步步走到姚至身边,坐在床上,将好不容易挪过来的人抱在怀里,半晌,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
半睡半睡间, 姚至觉得很温暖,抱着自己的人怀抱有着让他安心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封琛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在他见到封琛的一眼开始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这点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封琛, 不是怕封琛翘尾巴,而是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跟痴汉一样, 姚至不想在封琛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在那时,他就对封琛起了心思,只是他从没对谁有过特殊好感的大脑将这种心思钝化为想和封琛做朋友。
现在这个人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姚至心底涌现出无尽的满足感,身子动了动又往那个让自己感到无限安心味道的怀抱里凑了几分。
随后, 姚至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什么炽热的液体滴落,耳边仿佛也听到了一声压抑至极的啜泣。
姚至太累了,困顿让他所有的思绪搅成一团,让他半天捋不出个头绪,只靠本能地伸手将人拥的更紧。
“别哭。”姚至声音是劳累过度的喑哑,却依旧温暖。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封琛的背脊,一遍又一遍。直到耳边的啜泣声转换为一声低沉的笑, 他才像是没了电的小火车一样, 停止了他呜呜呜的声音,瘫在封琛怀里不动了。
这种下意识的安抚, 让封琛心软的不行。他刚想将人放下,就见刚刚没电了的姚至,又拍了拍他的背, 还用自己的脸蹭他的脸颊和脖颈。
毛茸茸、热乎乎、软乎乎的耳朵在封琛的脖颈、喉结处扫过, 痒意像是从脖颈侵入心底。
封琛忍不住轻笑一声,眼中泛起不明的波涛:“这可是你先诱惑我的。”
睡梦中,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的姚至砸吧砸吧嘴,又往人怀里凑了凑。下一秒,他便觉得自己又被扔进了欲要爆发的岩浆之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过来,姚至才觉得自己终于不用被岩浆吞噬,满意地又睡了过去。
只是他睡得不算安稳,睡梦中还嘟嘟囔囔说饿了。
封琛听了,看向姚至的眼神越发温柔,他亲了姚至的额头,低声对他说:“睡吧,我去拿早餐。”
姚至也不知道听没听见,翻了个身,又打起来幸福的小呼噜。
他真的累坏了,封琛想。
神清气爽地起床,封琛仗着姚至睡得跟小猪一样,手一挥直接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姚至盖了盖被子,才出门。
路上,他遇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何封。
何封左看右看没看见姚至,又从封琛细微表情里看出封琛现在似乎处在一种保护欲爆棚的状态里,瞬间明白了过来。
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何封大着胆子凑近了一些:“那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封琛脚步一顿,侧头看何封,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半分情绪。
何封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怎么?我说的不对?”
封琛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谢谢。”然后继续向前走。
“谢,谢什么?”何封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知道了自己的话应该是戳中了这位大佬喜欢的点,那么说明他猜测的没错,他兄弟应该已经被睡了。
果然,何封丝毫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就他兄弟对封琛那种“捧在手心怕吓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态度,他能硬气起来才有鬼。
摇了摇头,何封跟上封琛,决定一会儿跟着封琛去看看姚至的“惨样”,谁让姚至暴露过他小时候的丑事呢,终于让他找到报仇机会了。
两人一起走进食堂。特殊安全部的食堂规模非常大,早餐种类非常多,吃饭的人也多。
两人一路路过像是三魂七魄都没归位的“累死鬼”,终于到了自己想去的窗口。
什么海鲜粥,小笼包,清淡小菜,小甜点封琛拿着姚至的餐卡刷了个痛快。
然后他拎起打包盒,看也没看想要叫住他的何封,和看见他用姚至餐卡露出鄙夷神色的一些人,转身就走。
何封被夹在中间,想出出不去,只能遗憾地决定等吃完了再去笑话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