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飞霜来到了太平王府,天空中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银红色的衣袍上沾染了雪粒,原飞霜犹如谪仙一般,悄然无声地避开了侍卫,来到本体所在的小院。
宫九还在本体那里。
他面容冷酷极了,双颊却是绯红,白衣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血迹。
小荷跪在他的面前:“世子,求您放过大公子吧。”
宫九喘了口粗气:“我从未想过伤害他,何来放过一说?”
薛沉:【不行,我忍不住了。】
系统:【?】
原飞霜从屋顶跳下来,快步进屋,站在了宫九的面前。
系统尖叫:【你要做什么?不要奖励他啊!】
薛沉:【当然不可能奖励他,不要忘记小粉的人设。】
系统:【小粉人设是什么来着?】
薛沉用身体行动回答了它。
无视了宫九充满杀意的眼神,原飞霜动作自然地走进了屋子,他边走边问:“你没事吧?怎么伤成了这样?”
系统:【笑面阎王?】
薛沉:【什么笑面阎王,小粉不通人事啊。】
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同样没有生育能力的卜先知当然不可能教导他这方面的事情。
原飞霜只知道最表面的那些,实际上懵懵懂懂,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宫九在他面前发病的次数不少,原飞霜只看到了他挨打,根本没有将挨打和那种事联系到一起。
按照人设,原飞霜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对方,无论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是薛沉还是宫九。
宫九不领他的情,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露出的皮肤已经整洁如初。
原飞霜凑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你身上的伤好的可真快,这是什么武功?为什么要把自己弄伤?你不疼吗?”
宫九使了个眼神,小荷恳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卧房,视线穿过雾纱,落在了仍旧昏睡的薛沉身上,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宫九脱掉了染血的外袍,这件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得不成样子了,他直接用干净的位置擦掉手臂和胸口处的血:“若是不疼,我也不可能这样伤害自己。”
原飞霜:“为什么呀?”
宫九:“因为我喜欢被人打。”
原飞霜呆了呆:“为什么?”
宫九的个子比他高一些,两人站得很近,微微低头,和原飞霜平视,戏谑地说:“因为我渴望疼痛,并且为此着迷,唯有疼痛才会让我有反应。”
原飞霜:“什么?”
系统:【你故意的吧?】
薛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随时都可以停止作死,我没有逼迫他?】
系统:【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啊?】
薛沉:【都说了是要教训他。你看被他迫害的那些人,胡生没得选,小荷也没得选,如果小粉的武功比他差,同样没得选。我弟就是太自我了,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能以暴制暴了。】
系统:【连你也管不了吗?】
薛沉:【专丨制社会就是这样的,通过恐惧和压迫来维持各个阶级,恐惧和压迫越深,底下的人越无法反抗,他们会自己给上面的人戴上滤镜,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而上面阶级的人,也不会把底下的人当成人看。
【不止是我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是社会问题,我弟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人,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认知就是这样的,哪怕我怎么管教,他都不会变的。】
系统:【好难哦。】
原飞霜在头脑中和系统对话,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神色,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茫然,看起来似乎难以理解宫九话中的含义。
宫九欣赏够了他的表情,视线略过他的腰腹位置:“还不明白吗?”
原飞霜在这种事情上格外地敏锐,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狠狠地看着宫九,嗓音却是更加轻柔:“你在嘲讽我?”
宫九:“我并无此意,是你一直在追问,我不过是给了你答案而已。”
原飞霜:“我要告诉你哥哥!”
宫九淡然的表情无法维持,他阴沉地说:“不准告诉他!”
系统:【本体怎么还没醒?】
薛沉:【可能是小粉赶过来的这段时间,我弟又做了其他的防护手段。】
原飞霜:“我凭什么听你的?就要告诉他。薛沉在哪里?薛沉!”
宫九上前半步,拦住了他。
他身上的外袍已经丢到地上了,里面的衣服同样破破烂烂,无法遮住苍白的皮肤。他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之前的一丝不苟相差甚远。
尽管形貌如此狼狈,宫九的气势依然强大。
他一向恢复的很快,不止是身上的伤,心态也同样如此。
哪怕刚才还在地上跪着,抱住别人的腿乞求鞭笞,得到满足后,就能瞬间从痛苦中抽身,恢复到理智又自负的状态。
宫九眼神如同坚冰,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是原飞霜的对手,依然毫无畏惧:“大哥在休息,不要打扰他。”
原飞霜当即用出擒拿手,宫九知道他的厉害,不敢被他近身,急急地后退,但还是被抓住了衣摆。
“小弃妻擒拿手”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就算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只要碰到了对手身上的物件,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都能将人制服。
宫九之前被他制住,还以为是距离太近了。
这次他已经心生警觉,刻意和原飞霜保持了几步远,而且反应迅速,在原飞霜出手时立刻躲避,没想到还是落了下风。
他心中震惊不已,原飞霜年纪虽小,却不负盛名,对得起江湖中的那些传言。
原飞霜拖着他来到了卧房里面,看到本体正躺在床上沉睡。
他没有脱衣服,被子下面露出了小半截衣袍,脸色苍白极了,就算在睡梦中依然微微皱着眉,看起来似乎很不安稳。
薛沉:【好神奇啊。】
系统:【哪里神奇了?】
薛沉:【本体虽然在睡觉,但是头脑是清醒的。你不是说过,我使用马甲活动,就相当于正在沉睡中的马甲在做梦吗?现在既是梦境,又是现实,似真似幻,谁能分得清楚?】
系统:【你竟然这么诗意。】
薛沉:【有些事情,我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我不懂,而是我不想说。】
系统:【这个我知道,自己想想很浪漫,说出来就中二了。】
薛沉:【不,只是有个系统一直在旁边扫兴,还动不动就写小作文。】
系统:【……】
原飞霜走过去,抚平了本体的眉心,压低声音,柔柔地喊了一声:“薛沉,我来看你了。”
本体完全没有上线的意思。
薛沉:【我不会死了吧?】
系统:【不会吧?你弟已经变态到了恋尸的地步了吗?】
薛沉顺手把它关进了小黑屋。
原飞霜试了下本体的鼻息,确定还有气,松了口气。
他俯身到本体的耳边:“你弟弟是个喜欢挨打的疯子。”
宫九眉心一跳,就算知道大哥一时半会儿不会清醒,依然紧张极了。
他警告地说:“不准再说了。”
原飞霜得意地看了宫九一眼,不再压低声音,他握着本体的手:“你快看看他,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他还威胁我……”
宫九突然对他出手,以指为剑,毫不留情地从背后偷袭,看起来是想将原飞霜置于死地。
原飞霜匆忙躲避,他翻上了本体的床,把本体从床上拽了起来,让他挡在自己的身前:“薛沉,你弟弟要杀我了!”
昏迷中的本体浑身绵软无力,低垂着脑袋,靠在原飞霜的胸口处,借着他的手臂支撑才没有歪倒。
宫九怕伤到兄长,急忙收势。
他冷冷地看着原飞霜:“不要再折腾我大哥了。”
原飞霜摸了摸本体的脸颊:“他怎么了?”
宫九:“大哥体弱,你难道不知道吗?”
原飞霜:“他又病了?”
宫九:“你若是真心将他当成朋友,那就不要在他休息时打扰他。大哥受不得刺激,今日睡得沉也就罢了,如果他清醒时知道了我的秘密,怕是会再次发病。”
原飞霜扶着本体躺下,“你们兄弟两个,各有各的病,就没一个好的。”
宫九:“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原飞霜想到自己的身体,又想到了无法抬起头颅的师兄,神色黯然。
他从床上下来,对宫九说:“走,出去打一架。”
宫九随他来到了外面。
雪下得比刚才更大了些,在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
寒风卷起雪花,飘落在二人的身上。
两人同样内力深厚,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在雪落在身上的一刹那,立刻融化成了水。
一白一粉在雪中对峙,白雾从他们的身上飘出,看起来犹如仙人。
薛沉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你看我弟像不像济公?】
系统:【……】
薛沉:【小粉此刻应该很美吧,那句诗写得真应景,可惜本体还在睡,谢珩不方便过来,没法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一看小粉的样子。】
冰池白山凝飞雪,仙人无影惊霜寒。
原飞霜的容貌极其俊美,他的气质温和柔婉,却因为这样的容貌,还有这身罕见的银红色衣袍,显得有些疏离遥远。
他孤身生活在雪山中,“疾龙无影”的轻功让他行动自如,潇洒自在。
如果有人无意中闯入冰池山,瞥见原飞霜的踪影,定是会将他错认成神仙的。
系统:【你好自恋。】
薛沉:【我这是自信!】
一朵冰花落在了原飞霜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雪粒融化成水珠,半垂在睫毛尾端,迟迟没有滴落。
原飞霜抬手擦了下眼睛。
宫九趁机而动,他的手上没有剑,也没有任何武器,但是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武器,哪怕空中飘洒的雪花,同样可以置人于死地。
他的掌风一点都不强硬,反而柔和极了,却改变了风向,让雪花冲着原飞霜而去。
原飞霜的轻功超绝,躲过了这一掌。
他仿佛也变成了一朵雪花,顺势而动,飘落在了宫九的身边。
不能让他近身!
宫九心中警铃大震,仓惶躲避,他用出“如意兰花手”试图将身侧的银红色逼退。
原飞霜好似不知道这招武功的厉害,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直接迎了上去,似乎准备接下这一掌。
胜券在握,宫九心中喜悦,神情却崩得更紧。
眼看就要拍到原飞霜的手掌,宫九却突然间动弹不得。
不止如此,他甚至上半身的穴位闭塞,连内力都无法运用。
粉衣公子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柔笑意:“小世子,你又输了。”
宫九这才意识到,他看似在与自己对抗,实际上却是用另外一只手拂向自己的身后。
而他衣冠不整,头发也散乱,不知何时被他触碰到,那招极其精妙的擒拿手瞬间将他制服,封住了他的穴位。
宫九:“我认输。”
原飞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走到宫九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将他浑身的骨头折断,即便宫九脸色潮红,又无法使用内力,没有办法压制自己,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
宫九不知道是愉悦还是痛苦,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倒在雪地里,这层雪太薄,在他靠近后便融化成了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宫九恳求地看向原飞霜:“鞭子……用鞭子打我……”
原飞霜:“我才不呢。”
宫九:“求你……求你了……”
原飞霜眉眼含笑,用正骨手法将他的四肢恢复,他好奇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宫九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你们正常的人,就是这样的吗?”
系统:【小粉才是变态吧?管宫九这种叫正常人!】
薛沉:【不是小粉,是我。】
系统:【我害怕,你能不能正常点?】
薛沉:【害怕就对了。】
系统:【……】
原飞霜又离远了些,蹲下来撑着手臂,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事物的小孩子,看得津津有味。
他看着宫九毫无尊严的样子:“他们说的行夫妻之事,就是这样做吗?那岂不是要轮流挨打?”
宫九急促地喘息,看向原飞霜的眼神充满了哀求:“解开我的穴道,求你了……”
原飞霜:“不要。”
宫九往他那边爬,原飞霜急忙起身后退:“离我远点。”
宫九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把原本就很破烂的衣服撕掉,用大面积的皮肤贴着冰冷的雪水,试图用寒冷让自己镇定下来,同时又忍不住啃咬自己的手腕,鲜血不停的流淌。
薛沉:【可惜大绵不在,好浪费啊。】
系统:【你怎么突然变态了呜呜。】
薛沉:【我觉得做人应该坦荡一点。】
系统:【……】
它不该嫌弃薛沉傲娇的,傲娇嘴硬,总好过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系统当初不理解薛沉为什么不愿直接戳穿宫九,现在它完全可以代入,并且感同身受了。
原飞霜嫌弃地说:“好脏啊,幸好我修行了大弃子擒拿手不能人道,否则肯定会恶心到吐的。”
宫九抬头,用狠毒的眼神看着他。
原飞霜:“你别这样看我嘛,我说的也是实话。多谢你为我解惑,你的请求我答应了,不会告诉薛沉的。不过你若是还敢羞辱我,我也是会翻旧账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跳上了屋顶,抬手抓住了一朵雪花:“好干净的雪。”
宫九在地上蹭了好一会儿,强撑着身体回到屋子里,拿出针来往自己身上扎。
大哥昏迷后,他已经挨过一顿鞭子,此时发作,只是因为原飞霜封了他的内力,无法进行压制,自制力也好像变得薄弱了。
幸运的是,宫九很快平静下来,被封住的穴位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解开。
他没有喊人过来,直接去洗了个冷水澡,清理干净身上的污垢,将潮湿的头发用内力烘干,换上兄长的衣服,躺在矮榻上,发起了呆。
片刻后,卧房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宫九连忙起身,来到了里面。
薛沉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起来还有些迷茫。
宫九:“大哥,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薛沉:“没有力气。”
出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弱得很,如果不是房间里安静,都未必能听得清。
宫九:“我喂你喝了些药,药劲过去就好了,大哥别怕。除了身上无力,还有哪里不适吗?”
薛沉:【他好严谨啊。】
系统:【?】
薛沉:【这是防着我大喊大叫呢。】
系统:【他不是很在意你吗?你总是装病,看起来身体这么差,他竟然敢给你下药?】
薛沉:【所以他才不停地问我,我得演一下,不然他还得继续下药。】
薛沉闭上眼睛,皱着眉:“你给我喝了什么?”
宫九:“是软筋散和蒙汗药,而且我已经减少了分量。”
薛沉:【难怪我身上跟打了麻药似的。】
系统:【这个东西会上瘾吗?】
薛沉:【要看具体的成分,还有服用的分量。我弟应该不会给我用药效很猛烈的那种,估计睡一觉就代谢掉了,不然我也不会现在就恢复意识。】
他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回忆起晕倒前的事情,看向宫九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要把我关起来?”
宫九温和地说:“怎么能叫关起来?是大哥太执拗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等我的事情做完,大哥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只要大哥想清楚了,你还是王府的大公子,我们仍旧可以像以前一样,做最好的兄弟。”
薛沉:“爹不会放过你的。”
宫九:“不让他发现就好了。”
他弯下腰,打算将薛沉抱起来。
薛沉看出他的意图,费力地挣扎,却因为药效还未完全散去,无法挣开。
他没有中药的时候尚且不是弟弟的对手,现在就更难反抗他了。
宫九束缚住兄长的手臂,冷着脸走出房间,带他来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身为世子,住的地方当然不会太差,太平王向来一视同仁,但是薛沉体弱多病,宫九内力深厚,两人对温度的感知不一样,这里对薛沉而言有些冷了。
这边没有他常用的矮榻,宫九便把他抱到了床上。
他去衣柜中拿出一身白衣,回过头发现,薛沉正扶着床架站了起来。
宫九连忙过去扶住薛沉,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重新坐回床上:“大哥要去哪儿?”
薛沉:“去哪里都好过在这里。”
他讲话依然有气无力,但是语调却冷极了。
宫九脱掉他的外衣,不顾兄长的挣扎,给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大哥先做一段时间的薛涟,乖乖呆在这里,安心养病就好。你是我的哥哥,我不会害你的。”
薛沉:“你在害你自己。”
宫九笑了起来:“就算是在害自己,这也是我选择的路。我早已成年了,可以不必听兄长的话。”
薛沉沉默。
宫九扶着他躺好:“我会时常过来看你的。”
薛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宫九一惊。
他刚才被原飞霜整治了一番,虽然已经清洗过了,却不敢保证一点气味都没有。
他定定地看着兄长,心中徘徊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真相说出口。
薛沉皱起了眉:“是小荷?”
宫九:“不是!”
薛沉:“小荷是个好姑娘,你若对她有意,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强迫她。”
宫九:“我不喜欢小荷!是……是我自己……我……”
薛沉闭上了眼:“你既然决定,不再任我管教,又何必如此紧张?这是你的私事,与我无关。”
宫九握住他的手:“哥。”
薛沉不再理他。
宫九:“你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一会儿,等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晚上过来陪你用饭。”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兄长的视线。
薛沉睁开眼睛,目送弟弟的背影消失,改变姿势,懒懒地躺在床上。
薛沉:【愉快的假期生活开始了!】
系统:【啊?】
薛沉:【这段时间,本体什么都不用做,而且身边没有其他人打扰,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快乐!】
系统:【你弟不会控制你的饮食吗?】
薛沉:【控就控,小绵小粉偷偷摸摸送过来不就好了。】
系统:【你弟那边怎么办?他肯定要集结力量,对你爹下手了。】
薛沉:【没事,还有小七和谢珩。】
系统:【那大绵呢?】
薛沉:【大绵留在江南,代替我行使西都节度使的职权。】
宫九和薛沉互换身份,肯定连带着把他刚拿到的职位也给换了,说不定会借机做坏事,逼迫将本体绑到他的船上,所以大绵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系统:【我还是觉得小七留在江南比较好,大绵回京城,不止可以保护你,还能保护你爹。】
薛沉:【你等着看就好了。】
宫九安排了无名岛的下属守在院子外面,禁止宫九之外的任何人出入,而且不准那些守卫靠近小院,更不准他们跟薛沉讲话。
小荷不知道被宫九赶去了哪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薛沉被关起来的第一天,除了宫九,谁都没有见到过。
薛沉的灵魂经过马甲的修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脆弱了。
药效早就散去,宫九不在的时候,他在屋子修行内力,闲了就看会儿书,宫九一过来,他就装作没有力气的样子,消沉地躺在床上,跟系统东拉西扯。
仅仅在院子里关了一天,宫九就先一步受不住了。
他带着药膳过来,看到兄长背对着自己,温和地问:“大哥,你醒了吗?来吃点东西吧。”
薛沉转过身。
宫九过来扶着他坐好,在床边放了一张小桌,将饭菜摆放在上面。
他端起一碗鸡汤,送到薛沉嘴边。
薛沉没有喝,他撇过脸去,虚弱地说:“爹怎么样了?”
宫九的神色淡了些:“他好得很。”
薛沉:“那就好。”
宫九:“大哥还是吃点东西吧,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
薛沉一把将面前的鸡汤拍掉,弯着腰,趴在床边,伸手捂着心口处。
宫九:“你怎么了?”
薛沉:“恶心,拿走。”
宫九脸色煞白,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薛沉说的是那些药膳,不是在说自己。
他把饭菜收了起来,放在了门外,坐在床边,给薛沉拍了拍后背,等他脸色好了些,才关切地问:“怎么会突然恶心?大哥还是头疼吗?”
“难道不是你做的?”
“什么?”
薛沉不再说话。
宫九:“是前日那些药?可是我明明问过温趣了,那些药的药性温和,就算是大哥,少服用一些,也不会有事情的。”
系统:【你要连累温趣了!】
薛沉:【不会的,温趣怎么敢把话说得太满,这个锅还得我弟自己背。】
薛沉:“是温趣这样担保的,还是你自己如此设想的?说到底,你不过是想禁锢我罢了。现在也算是如你所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宫九:“哥……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薛沉:“那你放我出去。”
宫九摇了摇头。
薛沉叹气:“我累了,你回去吧。”
宫九:“我平日就在隔壁,大哥若是有事,敲一敲墙壁,我就能听到了。”
薛沉:“嗯。”
宫九带着食盒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裴锐越过房顶,从窗子里进来。
薛沉立刻从床上爬起,从裴锐的手里接过几包吃的,摆放在桌子上用饭。
裴锐买了半只烧鹅和一斤酱牛肉,还有馒头、鱼酢和盐水煮花生,都是些方便直接吃的东西,就算一顿吃不了,也能收起来留着下顿继续。
薛沉拿着小刀将烧鹅切成小份,用裴锐带来的筷子,夹起一片油脂饱满的肉,沾了沾旁边的酱料:【真好吃,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系统:【如果你一直绝食,但是胖了,该怎么跟你弟解释?】
薛沉:【肯定是他的药有问题!】
系统:【有激素是吧?】
薛沉:【没错!】
系统发现,自从薛沉承认自己比宫九还变态,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宫九根本伤害不到他!
薛沉这顿饭吃得饱饱的,晚上一点都不饿。
宫九这次带了些清淡的素菜过来,看起来就没什么滋味。
薛沉兴致缺缺,吃了两口就不愿再碰,但是对宫九的态度好了些,反而让宫九心里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