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喂他喝过水,再次落荒而逃。
薛沉感慨:【他怎么这么不坚定?】
系统:【怎么就不坚定了?】
薛沉:【你没看出来吗?他真的在很努力地想让我高兴起来。我演得这么虚弱,又对他很好,他刚才差点就主动提出把我放出去了。】
系统:【好像是,那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出去了?】
薛沉:【恰恰相反,我弟已经意识到了他在我面前毫无抵抗力,未来几天大概都不会再过来了。他应该不会派小荷来,可能会让无名岛的人来按时按点的照顾我。从明天开始,我可以和小绵一起大吃特吃了!】
系统:【……】
自从将兄长安置在了自己的住处,宫九就对外宣称薛涟已经离开了王府,他扮作薛沉的样子,看似在院子里养病,其实一直在和外面联系。
两日的时间,足够让他和从前的下属建立往来。
宫九没有亲自出手,而是派了手下的人,将小老头的东西收入囊中,整合好新的势力后,派人和金人接触。
金人在“一支毒锈”上栽了个跟头,和太平王的对战损失惨重,完颜洪烈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完颜洪熙的报复,他已经不比从前了。
金国的其他几个皇子头脑不如完颜洪烈,但也是有胆识、有勇气的人物,只是他们始终看不上行国人,将无名岛的示好当做理所应当,甚至还想压它一头,让无名岛为自己所用。
宫九自然不愿居于人下,暂时没能谈拢。
倒是方应看那边,派人将太湖石送了过来。
事关兄长前程,宫九不能不放在心上。
他亲自去看了太湖石的品质,选了三块看起来还不错的,命人带入宫廷,献给了赵佶。
赵佶对此非常满意。
薛沉身体不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一直在家中卧床养病,连起身都难,近日又是天寒地冻的,普通人都不愿到处跑。
赵佶不觉得薛沉真的会去寻太湖石,完全没有抱有希望。
朝中的大臣们常常给他送礼物,蔡京、童贯、杨戬等人隔三差五就会奉上一些好东西,赵佶对于收礼物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要求也越来越高。
在收到薛沉送来的太湖石时,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那个孩子一定很在意他,才会特意拖着病体操劳,专程为他从江南寻得了太湖石!
他感受到了这份真挚的心意,看石头也是越来越满意,当即给薛沉赐下封赏,还特意送了很多名贵的药材过去。
宫九代替兄长领旨谢恩,默默地将那些东西都收入库房。
宣旨的人离开后,管家清点了仓库,高兴地说:“这下大公子算是在朝中站稳脚跟了,王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宫九浅笑:“我也是借着父亲的荫蔽才能如此顺利。”
管家:“大公子谦虚了,其他人家,就算祖上有人在朝中做官,又有几个能得到官家的青睐?”
宫九笑了笑。
管家看着眼前的单子,说:“这库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想清点一下,重新归置归置。”
宫九心中警惕,但是不得不保持微笑:“好啊,成叔弄完后,直接把名目送到我那里去就好。”
管家:“是。”
云鹤烟跟在宫九的身后,假装自己不知道眼前大公子是冒牌货,像是守护着本体一样,守护着宫九。
宫九也得在云鹤烟面前伪装。
他慢慢地返回住所,看向云鹤烟:“你这次做得很好,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云鹤烟:“为公子做事,是我的荣幸。”
宫九笑了笑:“云公子言重了,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云公子。以云公子的实力,做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云鹤烟:“我不做。”
系统:【他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薛沉:【我弟真的很有意思。】
系统:【……】这就是你一直欺负他的理由吗?
宫九动了动嘴,碍于兄长的身份,没能把话说出口。
如果换成他自己,此时肯定已经冷下脸,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愿意。
你刚才还说替我做事是自己的荣幸!
云鹤烟十分淡然,他好像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对宫九说:“薛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宫九:“……”
说得好像有事你就会去做似的。
宫九及时调整过来,他温柔地关心道:“云公子有急事?”
云鹤烟:“算不得什么急事,只是薛公子从前交代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
宫九不知道薛沉交代过他什么,他不方便询问,只能道:“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云鹤烟告辞离去,动身返回江南。
系统见他这么轻易放过了宫九,竟然有些遗憾:【我还以为你临走前会咬他一次,喝他的血,然后当面揭穿他的身份。】
薛沉:【不可能揭穿的,那不是逼着我弟狗急跳墙吗?而且我也不能喝他的血,我答应过他,不会喝本体的血,如果控制不住,就喝自己的。】
系统:【你还挺守信。】
云鹤烟带着鱼牌回到江南,前线有了异动,童贯想要亲自领兵,几次和太平王接触,希望他能调借军队。
这些事情跟薛沉的关系不大,倒是朱停那边,提前完成了轮椅的制作。
玉七高兴地去取了轮椅,付过尾款后,直接坐在上面试了试。
陆小凤:“你是不是要去找谢珩了?”
玉七:“没错!”
陆小凤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毕竟谢珩也算是我的朋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住了嘴。
因为玉七坐在轮椅上,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陆小凤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玉七,“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随便的人!”
薛沉:【如果谢珩的灵魂不是我,按照他们两个的交集,早就把他抛在脑后了,谁还记得他是谁?陆小凤好不要脸,见过一面而已,也能说是朋友。】
系统:【他这么热情,谁能顶得住啊?】
薛沉:【我就是这样的朋友之一。】
系统:【……】
陆小凤为玉七的中原话头疼很久了。
他苦恼地纠正:“是随性!我的确是个很随性的人,而且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像我这种没有家的浪子,更需要很多朋友。
“你远离西域,人生地不熟,也该多交几个朋友,就算不需要请人帮忙,心里也会安稳些。”
“我的朋友就是你啊。”玉七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不然我为什么特意过来找你?”
陆小凤只当他仍在扮演自己,才没有做出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准确无误地透过玉七的伪装,看到了他的委屈。
陆小凤很愧疚,因为他仍旧没有从过往的记忆中找到关于玉七的事情。
这孩子究竟是哪个啊?
玉七:“朋友多了,也会变成仇人的。”
陆小凤笑道:“你是我的仇人吗?”
玉七:“我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你与其跟他们交朋友,不如对我好一点,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也可以来找我,我肯定不比司空摘星差。”
陆小凤:“你还知道司空摘星?”
玉七:“听说他的易容术很厉害。”
陆小凤还想通过玉七对自己的了解,判断出他是何时跟自己成为朋友的,没想到竟是因为易容。
玉七的易容很高明,他必定会关注易容很厉害的人。这样一来,有关司空摘星的事情就没有参考价值了。
陆小凤:“猴精的易容术的确高明。”
玉七歪了歪头:“跟我比呢?”
陆小凤:“你也知道,我是个外行,对这一门功夫了解不多。在我看来,你们两个的易容都很厉害,无论哪一个我都分辨不出。”
“有机会真想见一见他。”玉七琢磨了一下,笑道:“肯定很有意思。”
陆小凤:“你莫非要和司空摘星切磋易容?”
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场面。
这俩人的易容术都很高明,哪怕相遇了,换一张新的脸,依然跟陌生人一样。简直就像鱼游入了大海,转头就找不到了。
能不能再次见面,大概只能看天意。
玉七推着轮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研究好各种机关按钮,很快熟悉起来。
他来到门口,被门槛阻挡住。
玉七看向陆小凤:“帮我一下。”
陆小凤走过来把轮椅连同玉七一起抬到了外面:“你就不能站起来自己搬吗?”
玉七黯然,自嘲道:“我一个废人,连起身都需要有人帮扶,怎么可能搬得动?”
陆小凤:“怎么就废人了?你现在用的还是我的脸!”
玉七:“哦。”
他改变姿态,往轮椅的椅背上一靠,双手搭在扶手上,一扫刚才的颓丧,满脸都是惬意,看起来懒懒散散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身体健全,就是因为懒,才用轮椅代步。
陆小凤看到他变脸,感慨道:“如果我不是陆小凤,肯定看不出你是易容成的我。哪怕你的容貌和体型没有变化,就凭这副神态,也足以让人心生恍惚了。”
玉七老神在在:“小陆好好学,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陆小凤实在没忍住,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唉哟。”玉七抱着他的脑袋,转身往回看,“你欺负人。”
陆小凤:“欺负的就是你。”
两人来到客栈,玉七从轮椅上站起来,扛起椅子就跑,来到楼梯口才把椅子放下,自己上了楼。
陆小凤的行李不多,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退掉房间,在楼下等待玉七。
客栈二楼陆续有人下来,每有一个人经过,陆小凤都要打量很久,努力辨别对方的身份。
被客人们骂了几次,陆小凤神情讪讪,并且有点怀疑,玉七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骂完他就跑了。
他很后悔留在下面等待,早知如此,就该和玉七一起回房。
陆小凤刚想去玉七的房间看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公子,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到陆小凤后,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这个微笑熟悉极了,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那天夜里,两人围着火堆,交换食物吃的时候。
玉七改变了声线:“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陆小凤认命地过去:“没有必要扮得这样逼真吧?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你都不用双腿走路,该有多么不便?”
玉七忧郁地说:“我自然知道不便,可这不是我能选的。”
陆小凤:“……”
把某一件事情做到最好的人,都有这样的怪癖吗?
玉七靠在陆小凤身上,被他连拖带拽,走下了楼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陆小凤松了一口气。
玉七垂眸:“我很麻烦吧?”
陆小凤:“你要是觉得愧疚,就站起来自己走。”
玉七撇过头,看向旁边,低声说:“你要是嫌我烦了,可以离开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陆小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你不想让我去?”
玉七转过头,对上陆小凤的视线:“今时不同往日。”
陆小凤:“我一向不喜欢麻烦,可是麻烦总是会自己找上我。我早就身处局中了,就算想躲,也是躲不掉的。而且我这个人有很强的好奇心,你越是不让我去,我就越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七:“我会刁难你。”
陆小凤无所畏惧,他笑容明朗:“尽管来。”
玉七刁难人的第一步,就是让陆小凤去置办马车,把车厢里面弄得舒舒服服的,然后张开手臂,像谢珩那样,让陆小凤抱他进去。
陆小凤任劳任怨,在外面吹着寒风驾车,玉七躲在暖暖的车厢里睡觉吃零食。
薛沉把系统关进了小黑屋,突然觉得不对,又把它拉了出来。
系统:【???你干嘛?】
薛沉:【你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把你屏蔽了。】
系统:【……】
薛沉:【反思一下你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吵了点,不然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系统:【大师,能不能别再PUA我了。】
薛沉:【我说的都是事实!】
系统:【……】
过了一会儿,薛沉好奇地问:【你今天的话好少,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我帮你排解排解。】
系统:【靠PUA排解吗?】
薛沉:【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行。】
系统:【……】
薛沉:【好无聊,你再不说话,我就让小粉去找师兄了。】
系统:【其实我在看戏,小七和陆小凤相处很有意思。之前小七易容成了陆小凤,真的跟他一模一样,视觉上就很新奇。现在小七易容成了谢珩,陆小凤看起来反应平平,其实有时候露出的表情,很值得细品。】
薛沉:【什么表情?】
系统:【怀念、怜惜、无语之类的。】
薛沉:【……】
系统:【虽然你只是陆小凤朋友中的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但他还是在意你的。】
薛沉:【有没有一种可能,陆小凤看到谢珩的时候,想起来的是小绵?】
系统:【为什么啊?】
薛沉:【因为小绵坚定地告诉陆小凤,谢珩是鬼。小七扮成花满楼那天,陆小凤也被吓到了。他当时肯定想的还是小绵。小绵相信这世上有鬼,就是直接抄的你,所以陆小凤真正理解的东西,其实是你!】
系统:【!!!】
薛沉:【可是他不知道你的名字,甚至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陆小凤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
系统:【……】
薛沉:【你怎么想?】
系统:【你信口开河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薛沉:【扫兴的系统。】
原飞霜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雷属等人顺藤摸瓜,竟在六分半堂里抓到了一批迷天盟的细作,那些人的地位都很低,说是细作,其实是收了迷天盟的钱,帮忙给那边传递消息。
这样的小人物接触不到六分半堂的核心,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却能在某些时候,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雷属将这些人都关了起来,回来向原飞霜禀报,希望他能重视此事,告知狄飞惊,让大堂主亲自过来处理。
原飞霜听得很不高兴:“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做不好吗?”
雷属:“属下不敢。”
原飞霜:“带我过去看看。”
雷属立刻领命,他带着原飞霜来到了牢狱这边。
这里似乎是从蔡京那里借来的地方,墙壁很高,只有高处留下了通风口,光线非常暗,就算是白天,也要拿着点燃火把才能看清路。
里面一股霉味和骚臭味,原飞霜抬袖掩面,走了两步,实在不想为难自己,他对雷属道:“我不去了,你把那些人提出来,直接将他们带到我的面前。”
雷属:“堂主害怕了?”
原飞霜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我怕什么?只是这里太脏,我才不想进去,身为堂主,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雷属:“当然有,堂主请先回,我这就带犯人出去。”
原飞霜不愿在这里多呆,转头就走。
薛沉:【好讨厌六分半堂这边的人。】
系统:【怎么说?】
薛沉:【感觉他们把小粉排除在了男性群体之外,尽管是我的下属,却总是以一种逗弄的态度跟我相处,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我却能感觉得到。】
系统:【你不喜欢被当成女人对待?】
薛沉:【女人就该被这样对待吗?他们敢这样对我师兄,或者其他的堂主吗?】
系统:【小粉整治他们!】
薛沉已经找到了原飞霜的道路,他没再刻意阴沉着脸,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一处开阔的院子里。
这里的雪已经扫净,还有一些雪堆在了花坛那边的月季丛里。
原飞霜坐在石头凳子上,寒风吹着他的衣袖发出响动。
他看着远处的白雪,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神情温柔恬淡,眉眼含笑,那颗藏在眉中的小痣格外鲜红。冬季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肌肤映照得如冰雪一般清透,看起来明媚极了。
雷属带了十来个下属,把牢房里的人押了过来,踹了他们的膝盖一脚,让这些人跪在了原飞霜的面前。
“堂主,人已经带到了。”
原飞霜笑吟吟地说:“我不瞎。”
雷属憨憨地笑了一下。
原飞霜撑着下巴,疑惑地问:“六分半堂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还要为迷天盟做事的?”
他的语调和声线将这副疑惑变得温柔,配上那双笑眼,多了几分关心的味道。
最左边那个嘴角带伤的中年男人放松了警觉:“属下也是误入歧途,还请堂主饶恕。”
原飞霜:“说说看,你都为迷天盟传了些什么消息,对那边的事情知道多少?”
那个中年男人冻得有些哆嗦,声音发颤:“属下只负责将堂主以上的人员往来记录下来,交给每日在堂口前面经过的小贩,他答应过我,一份消息会给我二两银子,其他的事,属下一概不知,还请堂主明察!”
原飞霜笑道:“二两银子?这么说来,我的行踪也值二两银子了?”
那个人低着头,不敢回答这句话。
原飞霜看向其他人:“你们几个呢?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雷属:“堂主,我已经对他们用过刑,该说的,这些人都已经说了。”
原飞霜:“蠢货,你看不出来吗?我并非在刑讯,只是心情不太好罢了。”
雷属很惊讶,他真的没有看出来原飞霜的心情不好:“堂主想怎么消气?可要属下去拿刑具过来?”
原飞霜矜持颔首:“去吧。”
雷属没有亲自去拿,他派了几个属下,让他们去刑堂那边,把行刑用的东西搬过来。
这下那些奸细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原飞霜,似乎想象不到,这样一个温柔俊雅的公子喊他们过来,竟是要用他们发泄情绪的。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心情不好,他的脸上总是带笑,眼睛也温柔漂亮,和暴戾残忍完全不沾边。
原飞霜来到他们面前:“敢背叛师兄,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突然出手,抓住了那个嘴角带伤的中年男人的脖子,细弱白皙的手掌力道极大,紧紧地将人禁锢。
原飞霜靠近了他,眼睛里的情绪依然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他温和地说:“如果我将你的脖子掰断,再用正骨的手法接回来,你还能活吗?”
那个人惊恐地看着他,他很想说话,可是原飞霜的力道太大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师兄的脖子断了,一直没有好起来,照样活得好好的,你应该不会这么脆弱吧?”
说完原飞霜松开了手。
那人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了一会儿,脸色恢复正常:“堂主饶命!属下怎能比得过大堂主,如果脖子断掉,我绝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下属抬过来了一个箱子,雷属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刑具。
这些东西全都带着血,看起来经常使用,品类繁多,有很多原飞霜都没有见过。
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条鞭子上。
系统:【不要啊!你会从此沦落深渊的!】
薛沉:【你好中二。】
系统:【选个别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是鞭子!】
薛沉:【看起来很趁手的样子,而且其他的都好脏,上面的泥垢都积攒得这么厚了,也没人清理一下。】
原飞霜朝着雷属抬了抬下巴:“小鼠,去把里面那条黑色的鞭子拿出来清理一下,脏死了。”
雷属:“好。”
他过去拿起鞭子,交给下属拿去清理。
系统:【你叫他啥?】
薛沉:【小鼠,鼠鼠啊。】
系统:【很难把雷属这样的壮汉跟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你也真能喊得出口。】
薛沉:【这就叫反差萌。】
系统:【……】
原飞霜其实可以直接折断这些人的关节,再给他们复原的,可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这些在牢房里呆过的人身上都太脏了,比那些刑具还脏,身上的血污和泥巴臭烘烘的,不知道是否混杂着尿液和粪便。
捏住那个人的脖子,就已经是原飞霜的极限了,让他去碰其他的位置,那就是在惩罚自己,而不是惩罚别人了。
原飞霜从花坛上抓了把雪,团成硬硬的雪球,坐在凳子上,在手指和掌心处揉搓。
鞭子清洗干净后被送了过来,递在了原飞霜的面前。
原飞霜感觉还是脏脏的,他对雷属说:“你来。”
跪在地上的奸细们立刻变得惊慌,显然对雷属的畏惧要高过原飞霜。
雷属拿起鞭子,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狠狠地抽下了一鞭,破空声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一同响起,雷属神情狠厉,不似在原飞霜面前时那样憨憨的,展现出了极其冷酷的一面。
“堂主饶命!”那个人想要逃,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怎样都挣脱不掉。
原飞霜有些不忍心,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停下吧。”
雷属回头,笑问:“堂主要不要亲自来?”
系统:【他是变态吧?】
薛沉:【都说了,这个社会的阶级是靠恐惧和压迫来维持的。最明显的不就是大绵吗?杀的人越多,越没人敢惹他。】
系统:【大绵不就是你吗?你也被同化了吗?】
薛沉:【这怎么是同化?哪怕是民主社会,依然会有国家暴力,只不过被约束了,不会被人滥用,比如刑法。我又不在民主社会,没有暴力保护我,我只能用暴力保护自己。】
【怪不得你扮演小绵和大绵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看明白了。】系统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停下来?】
薛沉:【因为小粉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见不得血腥。我又不想靠近他们,把人打骨折,还是算了吧。】
系统:【……打骨折确实不会见血,你真善良。】
原飞霜看了会儿鞭子,又看了眼那个人身上的鞭伤,疑惑地问:“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情,会不会不太好?”
雷属:“本该在刑房中动刑的,可是堂主不答应,只能在这里了。”
原飞霜似乎更加不解了。
他看了眼雷属,又看了眼那个被按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小鼠,你喜欢打人吗?”
雷属:“有些时候,活动一下筋骨还是不错的。”
原飞霜又问地上那个:“你喜欢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