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煊前些日子伤了手臂,珍儿她们都报上去了,完颜洪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却很清楚他伤的有些严重,短短几天时间,肯定不会痊愈。
现在到了用人之际,完颜洪烈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柳仪煊答应过完颜康,不会随便往外说,拢起袖子,摇了摇头。
完颜洪烈:“前几日一直在吃你做的饭菜,你生病后,换回府上的厨子,反倒吃的不习惯了,还是你的手艺最好。”
柳仪煊笑容温软,眼睛亮了起来。
完颜洪烈:“过几日我想在府上宴请几位皇兄,不知小柳你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亲自下厨,让他们也都尝尝你的手艺?”
系统:【下毒!下毒!下毒!】
柳仪煊点头。
系统:【毒死他们!全部都得死!】
薛沉:【我能原谅你没有脑子,但是无法原谅你如此吵闹。】
系统:【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薛沉把它关进小黑屋,在脑子里大叫了三分钟,然后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系统:【……我错了。】
赵王府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宴会,大批的蔬果肉蛋从外面送进来,老严忙的不可开交。
柳仪煊列了个清单,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派玉儿送去厨房。
他有些惆怅:【还以为能和老严庆功,却绕不过这几个眼线。】
系统:【等你亲自过去做饭的时候再跟老严接触吧。】
薛沉:【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的时候,本体躺在床上看书,裴锐在营帐里休息,小柳也在屋里补眠。
谢珩乘坐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守城的士兵说:“里面的人出来,接受检查。”
谢珩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温和地说:“几位军爷,我腿脚不便,可否通融一下?”
胡生适时地递上宫九随信送来的信物。
那几个士兵检查过信物后,态度恭敬起来;“原来是太平王府的人,不必查了,公子请先行。”
谢珩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了,他礼貌地颔首道谢,坐正了身体。
薛沉:【追命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我弟那个狗东西,真的是这样在告示上写的!】
系统:【你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
薛沉:【分析问题,只会让我明白他做出这种事情的动机,不会平复我的心情。】
系统:【那你想怎么办?】
薛沉:【谢珩这不是已经来了吗?还是我弟主动让来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就会难受的。】
系统:【对哦。】
薛沉:【过几天小绵回来,除了小柳,我们真的是全部都被变态包围了,长夜漫漫……唉。】
系统:【……】
谢珩乘坐的马车进城,缓缓驶向太平王府。
本体特意从床上爬起来,问了一下小荷:“涟儿呢?”
小荷说:“府上又来了几个大夫,世子正在前面花厅待客。可要我喊他过来?”
“不必了,随我去外面走走吧。”
小荷给他加了件衣服,跟在薛沉后面,陪他去园子里转了一圈,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花厅这边。
系统:【你就是故意过来的吧?】
薛沉:【这么好的机会,我必须把握住。】
系统:【?】
花厅这边的随从向他行礼:“大公子。”
宫九听到声音连忙起身相迎,那些医者也都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出来见礼。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外面风大,快到屋里来。”
“不必多礼。”薛沉和善地说,“我今日感觉好多了,便想着出来走走,听说有客人来,也该见见诸位先生,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宫九身后的大夫连忙回礼:“不敢不敢,大公子言重了。”
薛沉刷了一波人设,和弟弟并肩进屋,他靠得宫九很近。
宫九忍不住低声询问:“大哥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他的心情很好。
兄长已经把话说开,不再疏远自己,愿意与他亲近。兄弟两个冰释前嫌,一如既往地亲密。大哥知道自己在这里,特意过来,哪里是为了看这些庸医,分明是来找自己的!
薛沉笑了笑,轻声说:“谢珩是不是要来了?”
宫九眼中的光芒暗了下来,冷淡地说:“应该就在这几日到。”
薛沉:“有段时间没见了,不知他如今怎样。”
宫九:“大哥和谢珩的关系很好?”
薛沉朝他眨了下右眼:“之前在隆兴府,用你的身份跟他来往过,不过见面的次数不多。现在算是有机会与他好好相处了。”
宫九觉得哥哥俏皮的模样很可爱,但是根本笑不出来。
他主动将尊位让给了兄长,暗示大哥在府中的地位,免得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怠慢他。
婢女奉上茶水,宫九低眉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不知道大公子近日一直在喝药,需要忌口吗?把茶水撤下,换其他的来。”
婢女有些畏惧他,低下头:“是。”
薛沉知道宫九其实是在表达王府对他身体的关心,警告那些大夫不要随便用药,心领了弟弟的这番好意。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通禀:“大公子,世子,外面又有客人来了,对方自称姓谢,可要让他进来?”
“是谢珩来了,才刚提到他,这就过来了,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薛沉站起身,对下座的大夫们说:“谢珩是我与涟儿的旧友,医术也很不错。我这几日一直病着,涟儿特意请了他过来。”
大夫们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听到薛沉这么说,起身道:“原来是故友重逢,那必然不可怠慢。”
薛沉看了眼宫九,宫九道:“诸位的住处已经都安置好了,一会儿会有下人过来,带各位去那边休息,今日事多,我与兄长就不陪了。”
大夫:“不敢,不敢。”
薛沉和宫九从花厅出来。
宫九越想越不是滋味:“谢珩身份低微,怎能劳烦大哥亲自过去?”
薛沉其实也不太想过去,从这里到王府正门虽然不太远,可是一想到去了之后还得回来,再走回自己的住处,又是好长一段路。
他今天在花园转了很久,运动量已经达标了,根本不想动。
为了报复傻逼弟弟,薛沉故意说:“谢珩他毕竟身体不便,难不成让他自己过来?对了,还不知道他是从何处过来的?”
宫九早有准备,只是欺骗哥哥的时候难免心虚,他不敢去看哥哥的眼睛,移开视线:“应天府。”
薛沉没有继续追问。
宫九见他不再说话,心中忐忑,思考着自己在大哥面前有没有露出马脚,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府门前。
哥哥太过敏锐,又心思细腻,与他相处的时间久了,必定会暴露出一些事情。
正是因为这个,宫九才不敢在家中久住,怕在言行中露出破绽,渐渐地跟哥哥疏远了。
下人们告知门口的守卫放行,胡生才把谢珩抱下了马车。
王府门槛极高,不过大多数时候正门都不会打开,只有侧边开了一扇小门,但也是有门槛的,轮椅无法通过。
胡生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抱着谢珩进入王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双生兄弟。
他们两个的样貌一模一样,一个白衣素净冷漠,一个绯袍清贵淡然,只看外表,称得上品貌非凡,让人一眼惊艳。
谢珩看向薛沉。
薛沉借着马甲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上有些褶皱,低头整理了一下。
薛沉:【之前我怎么没发现,这样照镜子挺有意思的。】
系统:【别看了,你弟要喷火了。】
薛沉:【那不正合我意?】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能把弟弟逗得太过分。
这狗东西本来就不太正常,逼得他急眼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薛沉向来不喜欢用马甲交流,在弟弟面前,该演的还是得演一下。
他眉眼柔和了许多:“你来了。”
胡生停下来,谢珩笑道:“许久不见了。可惜我身有残疾,不方便向你行礼,还请薛公子勿怪。”
系统:【这么对着自己说话,你不觉得羞耻吗?】
薛沉:【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首先要克服的就是羞耻感,你知不知道表演课的第一节课学的是什么?】
系统:【是什么?】
薛沉:【解放天性!】
系统:【……】你确定不是放飞自我?
薛沉:【而且我平时都是这么有礼貌的,只对别人有礼貌,对自己却很粗鲁,那叫双标。】
系统:【6。】
薛沉笑了笑说:“你的轮椅呢?”
谢珩:“一路都是胡生在忙前忙后,我只要坐着就好,还真不清楚。”
胡生:“公子的轮椅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因不清楚王府布局,我便没有让人抬出来。”
薛沉:“刚进门时的路还算平稳,前方有一段石子小路,的确不方便,回头看看能不能用青石板换掉,那样你就可以在王府自行活动了,是我思虑不周,这几日就请你先委屈一下吧。”
宫九在旁边听他们旁若无人的交流,脸都要青了。
他给了谢珩一个警告的眼神,对薛沉道:“大哥,外面风大,先回去吧。”
薛沉颔首,歉意地对谢珩说:“是该进去说话,请。”
薛沉在前面给胡生引路,偶尔和谢珩交谈几句,两人似乎真的心性相合,相处得格外融洽。
宫九默默跟在他们的身后,紧紧盯着哥哥,希望他能看一眼自己。
薛沉回过头,朝弟弟摆了摆手:“你怎么走得这样慢,快过来。”
宫九立马跟上,来到哥哥旁边,故意走得近了些。
系统越看越觉得熟悉,它想了半天:【你之前用小绵的马甲可怜兮兮地跟在追命后边,不会是从你弟这里抄来的吧?】
薛沉:【演戏嘛,有用就行,人类的情感无外乎那么几种,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反应,但是哪怕不同的性格,某些情感也是共通的。】
系统:【变态也一样?】
薛沉:【还是有地方不一样的,智障也是。】
系统:【……】感觉自己又被骂了。
胡生惯用的手段,都是下五门的手段,他在投奔无名岛前,应该是做车、船、店、脚、牙中的某一行当的。
这几个行当都是江湖的最底层,免不得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时候还要下些苦力。
因此胡生的武功很好,臂力也不错,抱着谢珩走了一路,从前院来到薛沉的住处,完全不觉得吃力。
倒是谢珩,保持同样的姿势时间太久,身上有些不舒服,被胡生放下后,坐在椅子上调整坐姿,双手揉了揉后腰。
薛沉:“你这几日就住在我这里吧。”
宫九:“不行!”
薛沉和谢珩一起看向他。
宫九见他们两个如此默契,表情神态也完全一致,恼怒极了。
在哥哥面前不好发火,宫九忍耐着情绪,语气如常:“我已经为谢珩准备好了住处,谢珩身体不便,需要有人照顾,大哥的小院里风景秀丽,但是对谢珩来说,难免有些不便。”
薛沉:“那就听涟儿的吧。”
谢珩微微侧身,抓着椅子扶手,看向宫九:“过来给我按一按。”
宫九冷冷地看着他。
谢珩是个很好用的账房,又医术高明,有可能把哥哥治好,宫九其实不介意满足他的某些要求,包括替他按摩。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的大哥还在这里!
如果让大哥看到,大哥该怎么想?
薛沉笑着说:“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
谢珩悠悠道:“的确很好,若非世子相救,我早已落海身亡。后来也是多亏了他相助,我才能大仇得报,摆脱家中掌控。他给了我容身之处,又命胡生这样忠诚可靠的人来照顾我,实在是我之幸事。”
系统:【你真这样想的啊?】
薛沉:【怎么可能!这些都是我自己挣的,是我应得的!指望我弟大发善心,尸体都被丢到海里去喂鱼了。】
宫九知道谢珩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不知为何,不想让哥哥听到这些。
他忍不住否认:“大哥,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算不得关系多好……”
薛沉目光温和,欣慰地说:“不必解释,我都知道的。你在外人面前是什么样子,我多少也知道些,你的性格太冷,话也不多,不善表达,难免让人误会。”
宫九有些茫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他从来没有被人误会过,他是有些傲气,不屑与人交流,可不代表他是哑巴。
他在牛肉汤面前的喜怒哀乐从不掩饰,偶尔还会开玩笑……而且他那个必须其他人参与的怪癖,注定了瞒不过别人。
不管是无名岛,还是太平王府,都有不少人知道这个。
系统:【你说的这真是宫九?】
薛沉:【闭嘴,听我继续编。】
薛沉:“你心里其实很在意谢珩的,对不对?当初在隆兴府时,我只看到了你对他不假辞色,却从未想过,你们之间的交情。难怪我让谢珩随我回府时,你会如此生气。”
谢珩笑了一声:“我与薛公子一见如故,虽相处的时间不多,之间的情谊却不比世子浅。”
宫九:“……”
薛沉:“友人之间不是非此即彼,谢珩与我交好,不代表就要跟你疏远。涟儿放宽心,我不会抢走你的朋友。”
宫九:“……”
对上哥哥意有所指的目光,宫九才想起来,这里是太平王府,并非无名岛。
在兄长眼中,谢珩不是为他做事的下人,而是平等相交的上下级。
他对哥哥与谢珩的熟稔亲近过于不满,实在失礼,有损王府的颜面,所以哥哥才这样出言提醒,也算是在谢珩面前,帮他解释了原因。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在恼怒哥哥抢走了自己的朋友!
他最生气的分明是,谢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角色,迅速与哥哥熟悉起来,甚至比过了自己这个双生弟弟。
是哥哥被谢珩抢走了!
薛沉:【看吧,经过我这么一通乱编,他现在对谢珩客气多了。】
系统:【当着你的面是这样,背地里怎么办?他会不会把气撒在谢珩身上?】
薛沉:【不会的。你看不出来吗?谢珩才是真正拿捏住了我弟,他是有用的下属,不会被轻易舍弃,双腿瘫痪,不会武功,体质也不太好,我弟从来没有逼迫过他抽自己的鞭子。】
系统:【不被弟弟逼着抽鞭子,就叫拿捏?】
薛沉:【怎么不是呢?】
宫九很想把谢珩的住处安排的远一些。
可是一想到之前在隆兴府,哥哥突然昏迷不醒,多亏谢珩及时相救才没有出事。
这次请谢珩过来,也是为了给哥哥治病,宫九只能按捺住心中不适,给谢珩选了一处比较近的院子。
谢珩被胡生抱着过去的时候,心里不停地在骂脏话。
【我去,怎么是这里啊!挨这么近,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薛沉很绝望,【统儿,为什么谢珩是腿残,不是聋子?】
系统:【因为你没有抽到。】
薛沉:【……】
系统:【你不是说谢珩已经把宫九拿捏了吗?直接跟他说,换个地方住。】
薛沉犹豫不决。
系统第一次见他这样,稀奇地问:【怎么了?】
薛沉:【住得近睡不好,但是可以修理他。住的远,虽然谢珩能睡好,可是本体依然在水深火热之中,还失去了教训弟弟的机会。】
系统:【……】
薛沉:【还是算了。】
系统:【承认吧,你就是个弟控,不会放弃任何跟他贴贴的机会。】
薛沉大惊:【怎么可能!】
系统刚想举例说明,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它又被关进小黑屋了。
胡生安置好行李物品,回来给谢珩按摩身上。
谢珩一直在赶路,现在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撑着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胡生和系统聊天。
胡生看他半眯着眼睛,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公子,早些休息吧。”
谢珩睁开眼:“再等一等。”
系统:【谢珩在等什么?】
薛沉:【我弟。】
他刚说完,宫九就从外面进来了。
白衣公子摆了摆手,让胡生出去。
他看着衣冠整齐,半躺在矮榻上的谢珩:“你知道我会来?”
谢珩直起身,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你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
宫九盯了他一会儿:“今日是晚了些,我明日再过来。”
谢珩:“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把话说清楚吧,总不能白跑一趟。给我倒杯水来。”
他在宫九面前一直都是这样,讲话毫不客气,直接使用命令的语气。
宫九刚开始还会盯着他看一会儿才去做事,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直接省去了内心的挣扎,很自然地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谢珩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感觉清醒了些。
宫九:“我大哥对岛上的事情毫不知情,你最好清楚,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谢珩点头:“这是自然。”
宫九:“大哥的病,一时半会儿应是无碍,只是时常发作,头疼得厉害。他的体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这些年一直都在调养,始终效果甚微。这次的头痛之症,怕是也与他的体质有关。
“王府张榜,招来了医师,你可以与他们交流商讨,我不奢求药到病除,只想让兄长的心情好些。”
系统:【他对你是真的好。】
薛沉:【这都是我教育的好,我应得的。要是前几天没跟他闹矛盾,他能关注我的心情?】
系统深知,顺着他的话,说宫九的坏话只会被关进小黑屋,坚定地没有出声。
嘴硬的弟控真是该死。
谢珩点头:“薛公子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他心情不畅。”
宫九脸色阴沉下来。
谢珩:“你不希望他有朋友?”
宫九怔了怔。
谢珩:“你当真想不到,他为何会心情不好?”
宫九愣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难怪他如此愿意与你相交。”
谢珩:“还有其他事吗?”
宫九:“过几日,会有一个人被秘密送到府上。他受了极重的外伤,勉强吊着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尽力把他救活。”
谢珩:“我只是个账房,给薛公子看病,是因为我与他有交情。”
宫九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绝称不上温暖,甚至还带着森然的冷意:“这个人与你也算有交情。”
谢珩:“他是谁?”
宫九:“岭南老字号温家,死字号,温趣。”
薛沉:【这狗东西真的绝了,人干的事他是一点都不干啊。】
系统:【怎么了?】
薛沉:【温趣啊!你翻翻原著,温趣啊!】
系统:【噢噢噢噢,雷纯给苏梦枕下的毒叫“一支毒锈”,是温趣做出来的。苏梦枕中毒后,雷纯就把温趣杀死灭口了。你不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吗?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薛沉:【主要是,这个作者起的名字都太震撼了,难得有一个正常点的,我稍微有点印象。】
系统:【温趣怎么会在你弟这里?】
薛沉冷笑:【你说呢?】
系统:【……】我不敢说。
谢珩笑道:“我嫂子跟他是亲戚。”
宫九:“没错。”
谢珩:“既然都是亲戚,我当然要施以援手。只是我的医术微末,不敢保证能把人治好。”
宫九:“你只要尽力就好,若是治不好,那也是他的命。”
谢珩:“他何时来?”
宫九:“大约再过三五日就到了,到时我会安排好,你记得在大哥那里保密,不要说漏了嘴。”
谢珩笑了笑:“你这样瞒了他多久?三年?还是五年?不累吗?”
宫九低声说:“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薛沉:【这狗东西,在外面干了这么多坏事,还要摆出这种为了我背负太多的嘴脸,真想抽死他!】
系统:【不要奖励他啊!】
薛沉:【就是个比喻,我当然不会真的抽他。陆小凤跑哪里去了,天天在外面赌钱谈恋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管管!】
系统:【这个倒是,好久没见陆小凤了。】
薛沉:【突然有点担心陆小凤已经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系统:【大晚上的不要说鬼故事呀!】
宫九离开后,谢珩都没来得及让胡生把他抱去床上,一闭眼就睡着了。
今夜傻逼弟弟没有犯病,几个马甲都睡得很安稳,宫九干的那些破事都显得没有那么糟心了。
金大都,赵王府
柳仪煊穿了身耐脏的黑色长裙,袖口收得很窄,系上腰带,没有佩戴任何腰饰,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起,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
这身装束已经称得上男女相宜。
柳仪煊男生女相,虽看起来仍是女孩的模样,却无端多出几分锐利英气。
他格外谨慎地坐在梳妆台前,将眉毛修剪得细长柔美,又用胡粉等给脸部打底,把脸部轮廓的棱角画得柔和。
小柳收敛起眼神中的戾气,小幅度地勾起嘴角,看起来与平日的气质无异,才敲了下桌子,提醒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
珍儿推门而入,看到他难得穿了件深色的衣服,目露惊艳:“姑娘真是生了副好面容,无论穿什么都合适,而且这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将这身打扮穿出姑娘的韵味了。”
柳仪煊无奈地笑了笑,好像觉得她说的太夸张了。
珍儿:“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这衣裙样式简单爽利,换成其他人穿,要么是打家劫舍的匪徒贼寇,要么是武艺高强的江湖儿女,唯独姑娘穿的如此清丽出尘。”
柳仪煊指了指外面,示意她跟自己走。
珍儿跟上来:“姑娘的腰肢真细软。”
柳仪煊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指了指她的嘴巴,示意她别再说了。
珍儿笑道:“我不说了,姑娘别生气。”
薛沉:【可惜,没法用其他的马甲看看小柳长什么样子。】
系统:【你不是照过镜子吗?】
薛沉:【照镜子和实际看起来也有差距……而且我好想知道,小柳的腰到底有多细。】
系统:【???】
薛沉:【能看出来比小绵的细,小绵腰上有肌肉,小柳也有一点,但不多,骨架也比小绵的小些……】
系统:【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啊?】
薛沉:【这是正常的审美,有什么奇怪的。】
系统:【不懂。】
薛沉:【人类“审美”的概念从原始社会就有了,他们都能用骨头磨成小首饰佩戴在身上,我也会欣赏自己的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