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侃:“是。”
宫九没去前院,直接来到了谢珩的住处。
因为头疼,谢珩这些天没再研究炸炉,每天就装模作样地坐在丹炉跟前,看起来是在炼丹,实际上是在睡觉。
就是坐久了腰疼,这么坐着睡,对颈椎也不好,他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看到宫九过来,他直接指着旁边的床:“抱我过去,给我按按身上。”
宫九:“……”
他默默地把谢珩抱过去,让他趴在床上,运起内力,隔着衣服给他按摩后腰。
谢珩:“温趣来了吗?”
宫九:“没有。”
谢珩:“莫不是死在路上了?”
宫九:“也许。”
谢珩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今日怎么如此冷淡?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宫九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他。
谢珩:“心情不好?是因为你大哥的病?”
宫九冷声说:“有时候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
谢珩重新趴回枕头上:“你要杀我?”
宫九没有作声。
谢珩语气淡淡:“死是最容易的事,也是最难的事。你之所以心安理得地逃避,难道不是因为死亡还很遥远吗?”
宫九手上猛然用力。
薛沉:【这狗东西!皮都要搓掉了!】
系统:【教训他!】
“停下吧。”谢珩用手臂撑着身体,慢慢地翻过身,他冷冷地看着宫九:“你若是心里不痛快,那就去找那个让你不痛快的人,不要拿我来出气。”
宫九仍旧紧紧地盯着谢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你能不能治好我哥哥?”
谢珩冷眼看着他。
宫九抱住他的小腿:“救救我,求你了……”
谢珩眉头皱起:“宫九!”
宫九不停地在他腿上蹭:“打我,你快打我……”
薛沉:【如果能把他屏蔽就好了。】
系统:【可是受伤的只有我。】
薛沉:【摸摸。】
系统:【……】
谢珩挣脱不开,只能用手臂去推他:“胡生!胡生!”
宫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把针,一边往自己的身上扎,一边哀求:“不能出去……会被他看到……用针扎我,快点,求你了,扎我……”
胡生从外面进来:“九少爷!”
宫九看到他,连忙扑过去:“鞭子……鞭子……”
谢珩这里哪里有鞭子?
胡生为难地说:“我这就去拿。”
宫九在地上打滚,不停地用针扎自己:“快点……鞭子……”
胡生转身而去。
谢珩把两条腿慢慢地挪动位置,坐在了床沿上,轮椅距离这边有些远,他只能这样坐着。
宫九仍旧不痛快,往谢珩这边爬。
谢珩冷冷道:“你大哥就在隔壁,离这边不远,你想被他知道吗?”
宫九愣了一下,但还是无法克制,毫无风度地用针扎自己,甚至拿牙齿去啃咬,满身都是血。
薛沉:【唉,好浪费。】
系统:【?????】
胡生拿了鞭子过来,当着谢珩的面抽打在他的身上。
宫九的神色隐忍又愉悦,怕把哥哥吵醒,他艰难地控制住了声调,不敢喊得太大声。
谢珩全程面无表情。
薛沉:【完了,没救了,等死吧。】
系统:【……】
薛沉:【你最近好沉默,是有什么心事吗?】
系统:【……我挺好的。】
宫九挨了顿抽,心满意足地瘫在地上。
他似乎在缓慢地运功,身上的痕迹不到片刻时间就变淡了,又过了一会儿,完全消失不见。
薛沉忍不住吐槽:【真的离谱,管这玩意叫瑜伽。】
系统:【可能是那种武侠化的瑜伽,就好像把气功变成了内力一样。】
薛沉:【统儿,你突然好陌生。】
系统:【因为我现在非常的冷静,前所未有的好。】
薛沉:【继续保持!】
系统:【……】
宫九整理好头发,命胡生去拿了身白衣,轻松地返回自己的住处。
薛沉不想这么放过他,特意从床上爬起来,提前站在了门口。
宫九看到他后,心头一跳,怕身上留有味道,更怕大哥察觉到自己的不对,不敢走上前,就这样远远地与他对视。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求救,所以出来看看,涟儿,你听到了吗?”薛沉疑惑地说。
“哪里有什么声音,大哥刚才是睡着了吧。”宫九道,“小荷,你听到了吗?”
小荷低下头:“奴婢没有听到。”
“可能是我听错了。”薛沉笑了笑,忽然道:“涟儿,你衣服上这是什么?”
宫九脸色一变,不敢继续呆在兄长面前,他连声招呼都没有打,运起轻功,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袖子一甩,大力合上房门。
回到屋里后,他脱掉外袍,果真在侧边的衣角处发现了一点血迹,是从里面的衣服渗透出来的。
系统:【他要被你吓死了。】
薛沉:【等着吧,还没完,以后有他受的。】
入夜后,太平王府的侧门打开,有人拿着世子的手令,送来了一只巨大的箱子。
侍卫们抬着箱子,送到了谢珩的住所,放下东西之后安静的离开,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宫九一身整洁的白衣,眼神坚定又冷酷,他命令胡生:“把箱子打开。”
胡生照做,拿出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一个遍体鳞伤的青年蜷缩在里面,似乎已经失去了气息。
谢珩推着轮椅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和心跳,对胡生说:“先把他放到床上去吧。”
宫九:“能救好吗?”
谢珩:“我只有七成把握。”
宫九笑道:“好,足够了。”
温趣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衣服下面的伤口已经溃烂,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如果没有内力护体,再加上宫九用了参片给他吊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谢珩对胡生说:“准备些热水,去丹房那边取白芨、三七、桃仁、当归、赤芍……”
他报出十几味药材,有些需要研磨成粉用来外敷,还有一些药熬煮成汤内服。
胡生一一记下,按照他说的去准备了。
谢珩回头看着宫九:“你把那边的匕首和油灯拿过来。”
宫九照做。
谢珩接过匕首,觉得光线太暗,又让宫九去拿了几盏灯等过来。
胡生把药拿来后,谢珩取来白酒,给匕首消毒。
系统:【我还以为你把酒全都倒了。】
薛沉:【我是那种人吗?】
谢珩的腿不行,但是手很稳,他慢慢清理温趣伤处已经腐烂的肉,用烈酒冲洗,弄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全部处理干净。
消炎的药粉是谢珩自制的,止血的效果很强,洒在伤口处,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好。
谢珩往后面一靠,擦掉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对胡生说:“汤药应该熬好了,你去端过来,喂他喝下。”
宫九挑眉:“这就可以了?”
谢珩:“只是暂时抑制了他的伤势,不会再恶化下去了,究竟能不能活下来,得看他身上的内伤恢复的怎么样。你打算把他放在哪里养伤?”
宫九:“这里。”
谢珩笑道:“不怕被你哥哥知道?”
宫九:“只要你宣称正在炼丹,大哥应该不会打扰你。我大哥温文守礼,来之前,必定会提前说一声,你只要拒绝就好了。”
谢珩:“如果还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宫九:“那就只好请你带着你的朋友离开王府,去外面居住了。”
系统:【他好无耻。】
薛沉:【下属就是用来背锅的,我弟脑子还是可以的,做出的决定,对他有利无害。】
系统:【那你要让本体发现吗?】
薛沉:【算了吧,就算是见到了温趣,我弟也有的是办法狡辩,不如直接抓到他毒害父亲的证据。】
系统:【你打算怎么抓?】
薛沉:【我这几天病病歪歪,我弟肯定心生不忍了,大概已经派了人去前线,让他布置的人手撤退。小绵留意一下,把那些人都抓住就好了。】
宫九知道不能只让下属背锅,离开之前,特意命人安置好了温趣,还往谢珩这边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丹方、医书和道家的经典,应该是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谢珩坐在轮椅上,淡淡地看着一箱箱的东西往里面送,偶尔告诉抬东西的人,把箱子放在哪里。
系统:【你弟出手真大方。】
薛沉:【可不是吗,五十两金子吃一顿饭,买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我说谢珩管的账上怎么总是有不对的地方,合着都是他自己扔出去的。】
系统:【不会数数真可怕。】
薛沉:【幸好他出去创业了,不然整个王府都要把他挥霍一空……可惜创业也不遵纪守法,全都是黑色收入……我为什么想不开给他管账?】
系统:【……】因为你是无可救药的弟控!
经过治疗后,温趣终于不再像一具尸体似的冰冷,体温迅速升高。
谢珩早有准备,找宫九要了冰块,用帕子包裹住,放在他的额头、腋下,手脚心等位置降温,又配了新的方子,继续给他调理。
温趣烧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苍白瘦弱的陌生青年趴在床边,眼下带着些许乌青,看起来疲惫极了。
温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记起来。
自己因“一支毒锈”卷入了大行和金国的纷争之中,被人抓住以后,拷问“一支毒锈”的配方,他说出了配方,那伙人又强行逼迫自己把这种毒改得发作更快,更好操控。
再后来……
“你醒了。”谢珩眯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温趣已经睁开了眼睛,“醒了就好,没烧傻吧?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温趣看向他,声音虚弱低哑:“你……是谁?”
谢珩推着轮椅,去后面的桌子上拿了碗水,放在腿上,来到床边,用勺子将清水送到温趣嘴边。
温趣这才发现,守着自己的青年竟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渴得厉害,迫不及待地吞咽,完全不怕水中有毒,看起来毫无戒心。
谢珩:“这里是太平王府。”
温趣:“我怎么会在太平王府?”
谢珩:“你伤势太重,无名岛的人把你送到我这里治伤。”
温趣:“原来我仍旧没有逃出你们的掌控。”
谢珩:“是他们。”
温趣:“你不是无名岛的人?”
谢珩:“我明面上是无名岛的人,实际是听从太平王府薛公子的差遣。你醒过来的事情,当下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趣:“我是个制毒的,但不代表没有良心,绝不会用一支毒锈来对付大行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谢珩笑了笑:“你应该是弄错了,太平王为国征战,与金人势不两立,薛公子也一样。”
温趣本就刚退了烧,脑子晕晕的,现在更是越想越迷糊:“那无名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太平王府?”
谢珩但笑不语。
温趣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他回想了被打到半死前发生的事:“我半生都在制毒,三个月前,无意中研制出了‘一支毒锈’。我那里的药人本就是听令行事,无法验证效果。为了确定这毒的作用,我在洛阳那边抓了一个金人,用声音控制他,刺杀他的同伴。”
系统:【还以为他是中立阵营,偏向大行。没想到他还有药人,感觉好邪恶。】
薛沉:【不要忘了,戚少商在九幽神君那里就伪装成过药人。】
那种药人就像傀儡一样,神情呆滞,行动刻板,只会听令行事,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非常好使,尤其是那种武功很高的,被做成药人之后,就相当于多了一把利器,比云鹤烟还要好用。
温趣继续说:“我躲在隐蔽处,用笛声操控,亲眼看到他的同伴死亡,心知此毒成了。没想到随行的另外几个金人察觉到了我。他们态度宽容,不计较我做的事情,反而对这毒,很有兴趣,问我还要不要找人实验,他们可以想办法。”
谢珩又转着轮椅,给他倒了碗水。
温趣已经有力气了,接过碗来喝了一口,“你的腿怎么了?”
谢珩:“不劳费心,请你继续往下讲。”
温趣:“他们拿了我的毒,竟直接下在了水中,用笛子操控那些人,让他们杀人。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不了解药效和药量,没想到这几个金人,竟直接下令让中了毒的人组建成一支小队,为他们做事!”
后面的事情,谢珩大概都清楚了。
金人自作主张,用药控制了许多人,让他们到处作乱,追杀可能接触到源头的陆小凤,暗杀宫九和薛沉,操控平阳府驻军哗变。
谢珩:“我听说,太平王在前线被金人袭击,袭击者都是中了一支毒锈的人。”
温趣:“我不想和金人为伍,他们怕我用毒,一直恭恭敬敬,不敢得罪我。后来我离开大都,想要回洛阳,却在路上被无名岛的人围堵。他们比金人更不讲道理,抢走了我的毒,逼问我配方。我受不住重刑,将配方讲出,他们又逼迫我改良配方。”
谢珩:“你照做了?”
温趣:“我以为这群人也属于金国的势力。他们需要毒的毒,是在毒发后更容易操控的毒,不必以特定的音律先影响人的心智,再控制身体。若是用在前线,必将影响战局。我不肯照做,就被拷打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伤是谢珩亲自治的,没有人比谢珩更清楚了。
温趣除了双手和五官完整,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腹部、手臂、大腿都是鞭痕和烫伤。
谢珩不解:“既然他们不在意你的性命,为什么要千辛万苦把你送到太平王府,让我来医治?”
温趣闭上眼睛,不敢与他对视,他沙哑地说:“因为我还是答应了。”
谢珩轻声说:“求生乃是人之本能,你不要多想,安心在此养伤。我会把你醒来的消息告诉无名岛那边,也会告知薛公子前因后果。你是个很好的人才,只是比起毒药,我们更需要的是解药。”
“一支毒锈的解药,不是已经有人制出来了吗?”提起制毒相关,温趣的眼中有了光芒,“此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造出解药,定是个用毒的高手,若我能活下去,真想与他切磋一下。”
什么用毒高手?他就是个炼丹的,哪里懂用毒!
谢珩:“当然不是这一种毒的解药,而是千千万万种毒的解药。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叫人过来。”
温趣喊住他:“等等!”
谢珩:“你还有事?”
温趣:“无名岛的那位少主,名叫宫九。我虽没有见过他,却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此人狡诈如狐,深不可测,务必要小心。”
谢珩笑道:“我会的。”
温趣犹犹豫豫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能否再见到你?”
谢珩:“我叫谢珩,就住在这间小院,隔壁的屋子就是我的住处。我身边的人都不可信,你再见到我,可要收敛一些,不要连累我暴露身份。”
温趣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坦诚相待,他不想辜负这份信任,思索片刻:“无名岛的势力很庞大,各地都有他们的人,太平王的行踪泄露,应该是附近的州镇中有人给金国报信。”
“多谢,我会将此事照实禀报给公子。”
谢珩说完,推着轮椅来到门口,艰难地打开房门。
胡生端着药过来:“公子有吩咐?”
谢珩:“把药给我吧,你去告诉宫九,温趣醒了。”
云鹤烟一路吃吃喝喝,用了两天时间来到金国大都。
这两天同步率只上涨了5个百分点,马甲的同步率只有21%,薛沉的几个马甲仍旧在头疼,只不过痛感比最初弱了些。
系统:【这次也要在街上要饭吗?】
薛沉:【用不着,大绵又不是来卧底的,完全可以用其他理由进入王府。】
他扶了扶斗笠,来到赵王府,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什么人?”
云鹤烟低声:“听闻六王爷愿意礼贤下士,招募贤能,我自认为武功不差,愿意为赵王差遣。”
侍卫们前去禀报。
不一会儿简管家从里面出来,看到云鹤烟后,微微颔首:“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青年道:“云鹤烟。”
简管家:“敢问这位云公子,可否摘下斗笠?”
云鹤烟把斗笠取下。
阳光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眼尾的红色被衬托得更红,透着几分妖异。
“看好了吗?”云鹤烟问。
“好了……好了。”简管家点头。
他要看云鹤烟的脸,只是觉得此人遮遮掩掩,怕他目的不纯,但是在见到他的容貌后,这种想法就打消了。
看这位云公子的模样,戴着斗笠,应该不是为了躲避仇家,或者身份不能见人,很有可能是他练的武功就是这样。
简管家不会武功,但是跟府上的许多江湖侠客都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有各种奇怪的癖好,养毒虫的比比皆是,这位只是戴个斗笠而已,算不得什么。
简管家道:“云公子请。”
云鹤烟不习惯暴露在光明之下,他眯了眯眼睛,重新将斗笠戴好,黑纱垂下,遮住那张俊美的面容。
简管家为人和善,并没有因为身处王府,就看不起这些江湖人。
他亲切地问:“云公子怎么会想到为王爷做事?”
云鹤烟对外十分冷酷,他身材高大,站在那里就气势十足,更何况杀过人的,和没有杀过人的,本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差距,他作为杀手,一眼看去,就能看得出来与常人不同。
就算简管家一点武功都不会,也能看得出来,云鹤烟不是一般人。
云鹤烟:“听闻你们府上有位很会做饭的厨娘。”
简管家愣住:“厨、厨娘?”
云鹤烟颔首,斗笠随着他的动作点了点。
简管家透过黑纱,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颌:“你说的是柳姑娘吧?柳姑娘的厨艺很好,只不过她并非低贱的厨娘,而是我们王妃的义女,身份尊贵,不是谁都能吃得到她亲手做的饭。”
云鹤烟:“我仅有所求。”
简管家笑了笑:“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要请王爷定夺,云公子请先跟我到花房来。待王爷处理完政事,会亲自过来见你的。”
花房类似客厅,就是专门用来见客的地方,只有高门大户,才有那么多空地,专门开辟出这么一间房。
薛沉:【完颜洪烈真的很会模仿汉人。】
系统:【是的。】
薛沉:【他也是个人才,可惜立场不同……不过他这样的品行,放在大行的朝堂,应该也会搅起血雨腥风,这么一想,是哪边的都无所谓。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改变而消失。】
系统:【你不是很讨厌伤春悲秋吗?】
薛沉:【呜呜我有点馋了,转移一下注意力。】
系统:【???】
薛沉:【你说小柳能做出蛋糕吗?还有那些带辣味的东西,没有辣椒有平替吗?如果是用姜的辣味来代替辣椒,我是一点都不能接受。】
系统:【……】就不该关心他。
云鹤烟来到花房,自行去了角落中坐下,过去的时候,还不忘端起桌上的那片点心。
简管家见状,心道这云公子看起来冷傲阴沉,没想到还是个老饕,难怪会为了柳姑娘的手艺,特意来王府。
他默默退下,去了完颜洪烈那边。
云鹤烟咬了一口点心,立刻吐了出来。
系统:【不好吃吗?】
薛沉:【如果没有那么难吃,也还挺好吃的。】
系统:【……】
丫鬟们送了茶水过来,把桌上的点心撤下,换了一盘新的,又摆了些瓜果,柔柔地说:“云公子请用。”
云鹤烟取下斗笠,拿了一块新的点心,这次的味道不错,应该是新烤出来的。
他对系统说:【看来完颜洪烈有招揽我的意思,这件事稳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会先测验一下我的能力。】
系统:【怎么测?】
薛沉:【当然是让他府上的其他人过来偷袭,或者当面挑衅我,逼迫我出手。这样一来,我与其他门客就会生出嫌隙,方便他管控。他摸清楚我的武功底细,及时出现,帮我喊停麻烦,卖我一个好。】
系统:【你们心眼子真多。】
薛沉:【比起你来确实很多。】
系统:【……】
趁着麻烦没来,云鹤烟迅速地吃了起来。
王府的点心差强人意,水果很新鲜,紫色的葡萄颗粒饱满,汁水充盈,甜度很高,石榴籽像一粒粒红宝石,颜色非常漂亮。
云鹤烟每一样都吃了些,很快就把盘子里的水果全部吃完,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足地说:【不用遵守礼仪真的舒服。】
系统:【没遵守吗?】
薛沉:【一般来说都是浅尝辄止,除了小孩子,没有谁会在别人家大吃特吃的。换成是本体,我现在肯定得装作矜持的样子,随便尝一口就放下了。】
系统:【对你来说确实非常克制了。】
薛沉:【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系统:【……】
只在本体扮演是吧?
云鹤烟听到了些许脚步声,迅速拿着剑起身,左手顺了块不算大的点心塞进嘴里,一口咬住。
对方果真见面就攻,根本不给他留下反应的时间。
云鹤烟丝毫不落下风,拔剑攻了过去。
云鹤烟把之前刷出来的5个技能点加到了[内力]上。
3级[剑法]和2级[剑意]只能算普通的二流水平,但是有最顶级的内力加持,普通的剑招也能使出千钧之势。
偷袭者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骤然一惊,气势弱了一半。
云鹤烟乘胜追击。
他的剑法灵巧迅捷,抬手一刺,剑尖没入对方的心脏。
系统:【你出手好狠厉。】
薛沉:【完颜洪烈府上的江湖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全都是通敌叛国,死在大绵的剑下,算他运气好,若是按律法处置,还得在牢狱中多受几天的苦。】
薛沉都跟系统聊过一轮了,完颜洪烈才姗姗来迟:“住手!都是自己人!”
云鹤烟将剑抽出,香甜的血液快速流出。
云鹤烟皱眉。
【小饼干!】
系统:【?】
薛沉:【酥脆的曲奇饼干!烘焙过后的黄油味道好香啊……】
系统:【喝喝喝!现在就去喝!】
薛沉恋恋不舍:【我忍一忍,这个朝代已经有技术提炼黄油了,我相信小柳一定能做出来的。】
系统:【不喝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