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顺着坡滑下。
他拨开草叶,看到了脚下猎人的陷阱,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年年……”
男人的声音几近哽咽。
“我找到你了。”
阮年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淋得精神恍惚了。不然怎么会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雷雨夜模糊了他的感知,如今是虚幻还是现实,他分不清。
是十二岁那年父母罹难意外去世的那个雷雨夜?还是十八岁那年自己九死一生从废弃工厂逃脱的那个雷雨夜?
无边黑暗里的阵阵轰鸣将他割成了碎片,他无声的呼救苍白又无力,深不见底的黑潭里伸出了无数潮湿的手,拉着他拼命下沉。
可下一秒,笼罩着他的阴影突然破了一道口。
alpha如天神下凡般落在了他的身前,头上的画板被人拿开,自己被拥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他满身的寒冷水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让阮年安心。
他努力睁开眼睛,男人的面容在雨里模糊不清。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幻想里,还是现实里。
十二岁,十八岁。二十岁。
终于有人在他溺亡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渡给了他最后一口氧气。
omega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鼻尖阵阵发酸。
他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无数个夜晚被咽下的心碎,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的恐惧,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宣泄,终于能够说出口,终于能够被听见。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alpha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omega微微颤抖着的声音,宛若幼兽的哀鸣。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宝宝别哭,不要哭好不好?”alpha用满是伤痕的指腹将他脸上的雨水和泪水一起抹掉,他只能将怀中的人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一辈子都不要放开才好。
阮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下不再是冰冷的泥土,而是alpha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背脊。
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后颈处烫得惊人,但阮年无暇顾及。
他全身上下都被熟悉的味道包裹着。
是令人安心的龙舌兰香气。
“牧延……”阮年下意识唤了他一声。
男人迈步向前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不要说话,安心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去了。”他温柔地安抚着omega,小心地将身上的人往上捞了一把,防止阮年滑下去。
两个人挨得极近,阮年能清晰地感受到alpha说话时震动的胸腔,以及他强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
“唔…”omega下意识将脸贴得更近了一点,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点的温度。
他的鼻尖不小心擦过alpha的后颈。
下一秒,腿弯处的手臂猛地收紧,僵硬一瞬后,又缓缓松了力。
阮年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
明明头还在疼,却将alpha这瞬间的反应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牧延只听见背上的人闷笑了一声,片刻后,耳边突然感受到一股滚烫的气息。
omega在他的耳边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什么,声音被雨水掩去了大半,不甚清晰。
阮年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还有一点懵,呆愣愣地看着床边的护士猛地站起身,飞快按下了看护铃。没一会儿病房内就被白大褂占领,打头的医生严肃地问了他几个问题。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阮年摇头。
“头疼吗?想吐吗?”
阮年摇头。
“想喝水吗?”
还不等他回答,面前的几个人突然纷纷朝两旁让开,一个熟悉的人影快步走到了床边。
牧延紧皱着眉,明显对眼前将omega团团围住的医生团队非常不满。
领头的医生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妥,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离开房间,只留下了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病房内重新变得安静。
也不怪他们如此紧张,面前这位alpha连夜调了顶尖的医疗设备和团队,明显是床上躺着的人对他而言极为重要。
哪怕多次检查后发现omega只是有一点感冒和擦伤,脚上最为严重的撕裂性伤口都在药剂作用下愈合后,alpha也还是不放心,刚换了身衣服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恰好撞上医生将omega围住问诊的这一幕。
在牧延危险的目光的注视下,主治医生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就离开了,毕竟病床上的omega并没有什么大碍,说起来,反而是alpha给自己的那一刀更严重一点。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下牧延和阮年两个人。
阮年的心跳突然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点。
他小声地叫alpha的名字,可alpha却完全不回应,面无表情地起身接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阮年不明所以地接过。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感受到alpha的不对劲。
牧延好像……有点生气?
阮年有些不知所措。他将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完后,想要将水杯轻轻放到一旁,可alpha先一步拿过了他手中的杯子,重新接了一杯,不偏不倚地放到了阮年原本想要放的那个位置。
阮年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动作,悄悄地捏紧了被角。
片刻后,他鼓起勇气正对上牧延的目光:
“薇薇安和孩子们……”
他本意是想挑起个话题,缓解一下alpha严肃的情绪,可没想到反而将事情弄得更糟了。
牧延紧皱着眉,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怒气。
“自己还躺在床上,还有力气关心不相干的人?”
omega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慌张地收回了视线。过了好半天才嗫嚅道:“对不起……”
实际上牧延刚说完就后悔了。
阮年才刚醒,自己的语气有一点重了。
可他说的话实在是让他很生气,为什么omega就不能好好地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他每次总是第一时间照顾身边的人?难道不知道他受伤了自己会自责、会心疼?
alpha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薄唇紧抿。他下意识想侧过身,不让omega看见自己的神情。
但阮年全部都看见了。
alpha在为自己不好好照顾身体而气恼,为自己受伤而心疼,为没有保护好自己而自责。
阮年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团。
片刻后,他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
他伸手轻轻拽住了alpha的衣襟,将他带到自己的眼前。
蜻蜓点水般地啄了啄男人的薄唇。
阮年强压下心中的羞涩,在alpha错愕的目光下,抓住他的手指撒娇般地晃了晃。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原本的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熄。牧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一下子昏了头,失去了全部言语。
做完了这一切的阮年飞快钻回了被窝,掩耳盗铃地将被子拉到了头顶。
他刚刚一时鬼迷心窍地做了些什么啊——?!
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头顶的被子就被人拉了下来,动作缓慢却不容拒绝。
阮年悄悄看了他一眼。alpha的眼神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眸色深不见底。
阮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他下意识想逃,却被牧延扣住了手腕。
“昨晚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染上了几分喑哑。
omega的脸瞬间红成一片。
可过了许久,牧延都没有听到期待的答案。
他心底划过一抹失落,正欲开口给一时冲动的omega一个台阶,可omega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喜、喜欢你。”
“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昨天的更新9点上传结果审核了将近四个小时…(这就是未签约的无奈吗)今天碎碎念有点多。
开文差不多两个月,12w字终于写到了这里。
虽然是没什么人看的糊文,但是自己还是挺感动的呜呜呜
他们!终于!表明心意啦!
撒!花!
之前一直是牧总比较主动来着。但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啊!所以这一次就换年宝主动吧!
我永远都喜欢害羞却直球的温柔美人!!!!
后面的情节全程加糖。
希望等完结了之后再回看,还会觉得自己当初写的文字是甜的///v///
明天就不更啦,因为作者要奖励自己喝完奶茶再去睡个午觉。
如果大家不喜欢我写的文或者攻受性格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看下去的,我知道我写得很烂但是请不要人身攻击因为我特别玻璃心呜呜呜,当然如果我的文能够让你觉得有一点点开心的话,我会感觉非常非常荣幸!!
最后,爱你们,啾咪!
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
像是烟花劈里啪啦地在夜空中炸开, 滚落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闪焰,将他从头到脚砸了个遍,砸得他晕头转向。
omega仰着头,脸颊微红, 那双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 目光生涩又大胆, 羞怯又赤诚。
平日里礼貌疏离地唤他“牧先生”的乖软青年, 此刻却对“喜欢”二字直言不讳。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矛盾,又这么勾人。
alpha下意识抬手遮住了omega的眼眸。
他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写在眼睛里, 叫他一刻也不敢再看下去。
肤色略深的手背轻覆在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纯白色的空间里, 他红润的唇瓣成了唯一的亮色,强烈的色彩对比多了一丝不明的暧昧。
alpha俯身,回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窗外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托某人的福, 本来就伤得不重、隔天就能出院的omega愣是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出院。
阮年好说歹说才劝住了阮时和谭漆玉, 向大家长打了包票马上就回主星, 又有牧延在一旁无微不至地看护, 阮时才勉勉强强饶过了这一回。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阮年觉得空气格外清新, 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他步伐轻盈地走在前面,牧延就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他的后面。看omega的左脚在走动时没有任何滞涩感才放下了心。
两个人一起回了修道院,薇薇安和孩子们早就等在门口了。亲眼见到消失了好几天的年年哥哥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不安的孩子们纷纷跑来,将阮年围在中间。
平时总是疏远人群的可可一反常态,第一个冲过来抱住了他。他小小的脑袋深深地埋在omega的怀里, 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双胞胎巧巧和妙妙都哭了鼻子, 孩子们乱成一团。阮年看着哭笑不得, 赶忙安慰。
牧延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给阮年和孩子们留下足够的空间。见阮年熟练地照顾孩子们的情绪,或是摸摸头、或是捏捏脸,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美好,让他的心情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他心想:omega以后一定回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将孩子们搞定之后,阮年才腾出空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牧……呃……”阮年下意识按照原来的习惯叫了他一声。可原本自然的称呼现在却多了一点说不清楚的感觉,阮年叫到一半就卡了壳。
叫他“牧先生”或者“牧延”,好像怎么都有点不太对。
好在牧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听见声音就立刻抬头望了过来。阮年赶紧道: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去一趟昨天的地方,将画板什么的拿回来。”
牧延没有答应他,而是说:“已经叫人帮你拿回来了,在你房间。”
阮年愣了愣,眼神一下子柔了下来。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一个alpha能够这么细心又体贴?他不知道的是,牧延将他的每一件事情都列为了重要,关于他的所有全部都再三思量考虑,才能处理得这么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心中突然漾起了丝丝甜意,阮年走到他身边,下意识想牵住他的手往前走,“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嗯?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阮年这才发现,alpha的掌心里有一道又长长的白痕。
他下意识将alpha的手完全翻转过来,在阳光下仔细查看。牧延反应过来想要隐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omega唇边的笑意一下子就隐去了,抿着唇问他:“怎么弄的?”
牧延不动声色地将掌心收紧,反握住他的手指,将刺眼的白痕不动声色地隐去。那是他之前在山里自己划的那一刀。伤口太深了,又没有及时处理,哪怕alpha身体素质强大、自愈能力惊人,也只是堪堪在三天后脱了痂。
新生长出来的皮肤比周围的肤色要白嫩许多,这才留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让阮年发现了端倪。
他含糊地想一笔带过:“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这个形状阮年再熟悉不过了。明显是匕首刀片之类的利器划的。划得还很深。要说他为什么知道,是因为他曾今满身都是这样的伤痕。
这样的刀口,怎么可能是切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划的呢?
阮年一声不吭将他两只手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细看过才发现,他手上还有许多极其细微的伤口,从后背到掌心,甚至是指腹都有。只是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必须极近地观察才能看到一丝和周围不太一样的痕迹。
回想到那天夜晚,牧延用手生生掰开铁夹,背着他出山……阮年心里一下子充满了酸酸涩涩的情绪。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拂过这些伤痕。
alpha的手被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反复轻触、抚摸,像是被羽毛来回地轻扫着。阮年没有发现,alpha手腕处的血管都突了起来,紧抿着唇,明显是在忍耐着什么,眸子越来越深。
男人掌心里那道醒目的白痕愈发刺眼,omega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掌心里落下一个吻,想要驱散他曾经的疼。
阮年的唇刚刚离开,alpha的掌心就猛然收紧。他突然大步朝一旁的阁楼走去,阮年猝不及防地被他带着往前。
alpha头也不回,语气硬邦邦地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阮年不明所以:“……啊?”
直到远离了人群,被他拉到了转角处,alpha才慢吞吞地说了原因。
理由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可alpha莫名其妙地说了出来,虽然说得又快又含糊。但阮年还是听见了。
他的脸一下子就脸红到了脖子根,因为alpha说的是——
“……硬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流!氓!
实际上牧延说完就后悔了。
omega会不会觉得他太过轻浮和放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口,也许是先前的气氛太过放松,也许是被他的甜美冲昏了头,omega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何况是满含怜惜的亲吻。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他碰触过后的痒意,连带着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不得安宁。
要不要道个歉和他解释一下,自己没有不尊重他或者是轻浮他的意思?可这样会不会越描越黑?
牧延后悔不迭,不敢回头看阮年脸上的表情。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回头了。
因为他不知道阮年具体是住在楼里的哪个房间。
阮年脸上的热意还未褪去,就看见牧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阮年居然从高大的男人身上看出了一种委屈巴巴的感觉,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大狼狗的目光里带着一点歉意和不安,尴尬地抿着唇站在原地。
本来还在害羞的omega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这种模样和alpha一向成熟稳重的形象实在是太不搭了,让阮年觉得充满了新鲜感。
先前大概只是一句玩笑话吧……阮年将心里的情绪草草压下。不忍心看他难堪太久,他主动走到前面,带牧延去自己住的房间。
见omega没有生气的样子,牧延悄悄松了口气。
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太放松了,情绪和想法都外露得很,大概是因为自己对他从未设防。
阮年带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推开门,alpha一下子就闻见了房间内残留的甜牛奶香气。
阮年一开始还有一些紧张,印象中他离开房间时没有收拾过,恋爱中的人总是很会害怕被恋人看到自己不那么完美的一面。可看见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码在一边,阮年就知道一定是薇薇安提前替自己整理了房间。
但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因为牧延早就对书房里放得遍地都是的画具习以为常了。在他眼里,omega无论做什么都很可爱。赖床也好、画画时喜欢将画笔摆开也好,都是其他人不知道、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另一面。
alpha其实很享受这种私人独有的感觉。
阮年下意识先去查看被捡回来的画板。果然,画板上粘贴的那副速写已经被淋了个透彻,即使晾干后笔墨也晕得不成样子了。不过没关系,凭着这些轮廓和阮年的记忆,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够重新再画出来。
一拿到熟悉的画具,omega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牧延还在一边。
牧延见他在思考,也不打扰他。瞥见桌上还有许多画,凌乱地叠在一起,他下意识走了过去,像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般,一张张地拿起,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最上面的是一些风景,牧延没有太过在意。可整理到下层就什么都有了,孩子们的速写、修道院的小教堂,甚至是老猎人的皮衣和烟枪……
alpha翻着翻着突然停下了。
他手上拿着一张画了一半的人物速写,寥寥几笔却非常精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alpha不动声色地又往下翻了好几张。
或站或坐,或低头或皱眉,手上拿着笔或是文件,他执着筷子吃火锅或者站在梯子上挂花盆时的背影,或是撑着伞站在校门前接他时的姿态。
omega在不为人知的白天或夜里,画了一张又一张。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悄悄想念。
作者有话要说:
lsp属性暴露无遗了我。
毕竟他们结婚了!!!!结!婚!了!所以是正常的吧!是吧是吧!!
我的文我就自己作主了!!!反正这一章我写都写完了(任性)
呜呜呜不喜欢千万别骂我!!!喜欢就给我评论吧我真的好喜欢看大家的评论!
第40章 “双向奔赴”
直到阮年在脑袋里勾勒完最后一只鹿, 他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将alpha不闻不问地晾在一边那么久,阮年扭过头不好意思地想要道歉,却发现alpha正在一张张地仔细看着他这些天画的画。
阮年一开始没怎么在意,他想看就看吧, 反正在家里他已经看过很多自己的画了, 况且自己的作品也不是拿不出手……
桌上那堆画里面……
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自己曾经画了什么, 阮年只觉得一股窘迫感直冲头顶,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祈祷着牧延还没有看到自己画的那些东西。
牧延见他一副做错了事心虚地不敢靠近的样子, 心里有几分好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omega一眼。
“咳……”阮年轻咳了一声, 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敢对上他带着调笑的眼神,盯着墙上的挂画苍白无力地辩解:“那天我想练习一下人物来着。修道院只有老人和小孩,没有青年体格。我又不能自己画自己, 所以就……”把视讯时的你画下来了。
毕竟没有经过牧延的同意就画了他, 阮年心虚得将头越埋越低, 声音也越说声音越小, 到最后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但以alpha敏锐的听觉怎么可能听不见?牧延藏着的笑意终于掩饰不住, 唇角勾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我很开心,年年。”牧延靠近他,轻轻抬起他的脸和他对视。
“给你当模特是我的荣幸。”他的目光灼灼,纵容和宠溺显而易见。
他大方又纵容的态度,反而让干了坏事的阮年不知所措了起来。
牧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突然震动的智脑打破了刚刚好的气氛。看到来电名称后牧延皱了皱眉, 也没有刻意避开阮年, 直接接了起来。
“什么事?”一旦涉及工作, alpha立刻又变回了那个严厉冷漠的执行官。
“牧总。和唐氏的合作出了点问题,旗副总临时赶过去处理了。秦总让我问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唐显的一番话说得一有气无力的。年底整个幕宇集团忙得不可开交,一开始三个BOSS还各司其职,可自从牧延去了蒙星并且大有一去不回之势后,其他两个领导人也开始玩忽职守起来。
唐氏的主权人唐熠启一通电话就把宋旗叫走了,秦沫见他们俩都遁了立刻撂挑子不干,兴致勃勃地去折腾新开的咖啡馆。三个能做决策的都不在,唐显每代行一次职责都战战兢兢。要不是此刻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唐显是不会来破坏BOSS的终身幸福的,可再这么过两天,恐怕总裁办全体员工的终身健康都会受到伤害了。
牧延和阮年打了个手势,走出房间后才继续通讯。阮年见状默默收拾好桌子,留出了一半的空白后,在自己的那一半区域开始复刻前几天毁掉的画作。
过了一会儿,牧延带着一台终端回来了。看到桌上特意被留出来的一半空间,没说什么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晚饭匆匆在房间内解决。阮年比他先结束了自己的事情,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过了一段时间后带回来了杯蜂蜜柠檬水。
他没有打扰正在工作中的alpha,而是像上次那样,将杯子轻放在一旁后,又安静地在一旁画起了画。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牧延手中的工作才勉强告一段落。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将还剩下的小半杯蜂蜜柠檬水一饮而尽后站起了身,朝阮年走去。
阮年注意到他的工作结束了,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看到alpha带着歉意的眼神,阮年抢在他前面先开了口:
“我和薇薇安说了,明天就回主星。”
牧延一时间愣住了,注视着他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意味不明。直到反复确认omega坚定的眼神不似作假后,才缓缓道了声“好”。
说实话,经过了那样的事情后,要让他放任阮年再一个人呆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可是主星又刻不容缓。他原本打算调一整支最高级别的护卫队过来,可阮年却主动提出了回去,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阮年也不想让他太过担心。
一方面是他的作品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牧延的身体。即使alpha的身体素质再强也只不过是血肉之躯。他手上的伤已经让阮年很过意不去了,而且一来一回耗费了不少时间,牧延在医院时还片刻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
稳定的关系是双向的付出和体贴,他不希望成为alpha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