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满地的尸身还会回去。”
“我明白。”白愉认真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丹赋圣查探着司琛体内的灵气运转,眉头越皱越紧。
玉獒两只前爪趴在司琛的床边,把脑袋架在自己爪子上,盯着司琛看。
“你们俩的感情很深厚吗?”丹赋圣问玉獒。
“我跟谁?”玉獒在想事,没反应过来。
“你跟司琛。”丹赋圣伸手在玉獒眼睛旁边擦了擦,“不然你干嘛一边盯着他一边掉眼泪?”
玉獒用爪子扒拉自己的眼睛:“我不是为了他哭!”
“那你是为了你的爱人?”丹赋圣撑着自己的脑袋询问,“我和晨归搞对象,让你触景生情了?”
玉獒沉默片刻,随后他把爪子搭到了丹赋圣的膝盖上:“重生之法,真的只有龙族能用吗?普通人真的不可以吗?”
“我,我本来没那么遗憾的。”玉獒的爪子蹭来蹭去,“可是你又跟我说她看穿我了,我就有一点点好奇。”
“只是一点点好奇?”丹赋圣摸着他的狐狸脑袋问他。
玉獒改口:“特别好奇!!”
如果她真的发现了,那自己干嘛还维持着端庄稳重的样子?
“我之前以为我本性变了,我成熟了。”玉獒被丹赋圣抱了起来,他的后爪踩着丹赋圣的大腿,脑袋架在丹赋圣的肩膀上。
丹赋圣拍了拍他,玉獒哭得更凶了。
玉獒忽然觉得特别遗憾。
“我想下班回家之后就变成原形被摸脑袋!我想让她摸我的肚皮!”玉獒越哭越大声,“我想让她把我的毛染成彩色的!我想让她给我戴会发光的卡子!!”
丹赋圣安抚他:“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那不一样!!”玉獒哭得快死了,“不一样!!”
丹赋圣养大了玉獒,丹赋圣对玉獒来说是个不太正经又特别亲密的长辈,但他的爱人不一样。
玉獒汪汪乱哭,爪子也开始乱蹬。
丹赋圣松开手,玉獒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丹赋圣有些无措:“狗儿?狗儿!好了!”
玉獒躺在地上,脑袋后仰:“嗷汪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
晨归他们本来打算进屋的,可他们站在门口就不敢动了。
晨归和应忘忧面面相觑,清傀还在看自己的手心,他还在惦记自己那颗球。
“我想要重生!!”玉獒嚷嚷,“我想要重新看到她!!我不管!我想要!我就是想要!汪汪汪!!”
他胡乱喊了一通,最后又陷入沉默。
玉獒翻了个身,趴在地上。
“发泄完了?”丹赋圣问他。
“发泄完了。”玉獒知道丹赋圣也没办法,更何况他也没能留下自己爱人的魂魄,哪还有什么再见的机会呢?
“你……还好吗?”晨归问他。
“不好!!”玉獒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的身世这么悲惨!你还排挤我!你还不让我靠近丹赋圣?!你最坏!!”
清傀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你不可以说他,晨归是最守规矩的。”
“说他?!我还要骂他呢!”玉獒现在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他要发泄。
在清傀再次张嘴之前,玉獒又嚷嚷:“你替他说话?!搞了笑了!他连个球都不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他师父?你连个球都没有!!”
清傀的手微微颤了两下,他看起来被打击得不轻。
最后玉獒看向应忘忧。
应忘忧微微挑眉,这混蛋狐狸如果敢骂她,她就送这狐狸入轮回。
玉獒盯着应忘忧看了半天,最后他哼了一声,高傲地扭头,去丹赋圣脚边趴着了。
丹赋圣俯身摸了摸玉獒的脑壳:“咱们慢慢想办法。”
“咳咳,你终于愿意杀那条傻狗了吗?”司琛被玉獒嗷嗷叫的动静吵醒了,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大口喘气。
丹赋圣看向他:“你现在还想不想用你的命换你师兄和师父的命?”
司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坐起来之后缓了好一会儿 :“丹赋圣,你可真是个活王八。”
丹赋圣还没回应,清傀就接茬道:“不可以骂他!”
“你不是说你师父占有欲特别强么?他就这么个德行?”司琛指着清傀问丹赋圣。
“什么叫‘这么个德行’?要是他精神点,这世上最大的问题可就是他了。”丹赋圣在司琛脑袋上拍了一下,“回答我的问题,弄快点!别打扰我谈恋爱。”
司琛又看了眼晨归,随后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师兄和师父……哪怕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确实,你师兄心性已经毁了。你师父没有怨念支撑,估计也会疯。”丹赋圣点头。
司琛问:“那我呢?我怎么感觉自己也不像个活人?”他的修为是堵塞的,灵力无法吸收入体,而他本身就有的那些灵力还在外泄。
“正常,毕竟你早就死了,不过我有办法让你活。”丹赋圣提醒他。
“重塑躯体,然后蕴养魂魄么?”司琛询问。
“你的另外二魂七魄可能在二皇子拥有过的其他的礼器里,不需要蕴养。”丹赋圣说。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出手救我?”司琛问他,“你能做到的吧,在我醒来之前解决完所有问题。”
丹赋圣双手一摊:“要是你不想活怎么办?我救了你,然后你恨我让你活了过来,最后生出心魔,发誓要带着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旧友’一起死?”
“我才不要,我刚恋爱。你绝望是你的事,要是你的绝望影响到了我未来红红火火的日子,那我不是亏大了?”
司琛:“你后面那句能不能别加进去?”他已经够惨了,这混蛋实在没必要炫耀他的幸福。
“我刚谈恋爱,有点激动,你忍一下。”丹赋圣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说吧,你想不想活?”
司琛勾唇笑了:“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不想活。”
丹赋圣双手环胸,陷入沉默。
“你只是不想让我去换我的师兄和师父而已。”司琛说,“如今我们三个一起死,你觉得怎么样?”
丹赋圣嗯了一声:“比你师父和师兄复活要好。”
“我的心性也出了大问题。”司琛轻笑着说,“我已经没有修行的力气了。”
丹赋圣没有回应。
“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帮我复生。”司琛又笑了两声,“你怕我恨你?呵,你要是这么脆弱,也别当这个魔主了。”
丹赋圣才不怕被他讨厌,丹赋圣很多时候只做他自己认为对的事。这种家伙烦人的很,也偏偏是这种家伙才能做得成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司琛收敛起笑容。
“别说‘请’,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怪恶心的。”丹赋圣站起身,不再坐在司琛的床边。
“我醒之后就看不到那个孩子了。”司琛抬头看向丹赋圣,“我想陪着那个孩子。”
丹赋圣:“……行。”
“还有。”司琛见丹赋圣要走,他又拉住了丹赋圣的衣摆。
丹赋圣看向他。
司琛笑着说:“你们二人虽还未结契,但……恭喜。”
“未来的路有人陪伴,是好事。”
丹赋圣终于重新笑了出来,他嗤了一声:“只是恭喜?”
“你还想要贺礼?”司琛询问,“我如今就剩自己这么个人了,实在没什么可送的。”
“那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想。”丹赋圣抽回手,“离死还有这么一段时间。”
司琛低声骂了一声,可他还是说:“好!我答应你。”
丹赋圣冲他挑眉:“我很挑的哦。”
司琛面带微笑:“混蛋。”
丹赋圣也在笑,他学着刚才玉獒的样子,高傲地仰起头。
海底城的妖族不在乎陆地生物那点事,他们只在乎龙。
城主甚至懒得找官方要房屋损坏的赔偿金,他只想拽着应忘忧到处溜达,看他的架势,恨不得立刻把曾经龙族的旧皇冠戴在应忘忧脑袋上。
丹赋圣怀疑那个城主对他师姐有意思,他也跟着应忘忧一起出去过,可最后结果就是他成了海底妖族的玩物。
魔主在海底城是有不小的名气的,丹赋圣的迷弟迷妹还有迷不知道什么性别的水生妖族特别多。
他们很喜欢丹赋圣,他们的喜欢带了几分自我幻想脑补出来的完美。偶尔丹赋圣路过,他们会伸手摸一把。
原本丹赋圣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可后来他听泉烟说,见过他的海底妖族对他的喜欢更加丰富厚重了。
丹赋圣原以为是自己渊博的知识和稳重的性格让妖族们对自己的沉迷更深重了一分。
可泉烟告诉他,那份厚重恰恰来自祛魅。
“是这样的,他们觉得你是美强惨。”泉烟解释。
丹赋圣觉得海底妖族特别有品位。
“长得好看,力量强大,还是个残疾。”泉烟继续说。
丹赋圣:“……残疾?我哪儿残疾了?”他织布的动作都停了。
一旁魂游天外的清傀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拍拍丹赋圣的手背:“别停下,继续。”丹赋圣说了,这是专门给他做的。
布得一个徒弟织一段,设计得综合三个徒弟的想法,从打板到缝制,都得三个徒弟一起。
一件衣服承载着三个徒弟对他的爱。
清傀听到这个想法之后幸福得无所适从,他又是晃手又是绕圈跑,最后他幸福死了,就像晨归那样。
晨归神识里的犹清真人则是破了大防,他一方面知道三个徒弟这么对清傀的本质还是因为自己,另一方面,他真的好想要那件衣服!!
然后他就把两个心魔揉圆又按扁,做成小衣服穿身上了。
“残疾就残疾在没有妖形啊,只有人形。”泉烟指了指自己,“我们鲛人才是‘美丽’的标准模板。”
丹赋圣:“……”
他不想待海里了。
没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最后丹赋圣赶走了泉烟,一头扎进清傀的怀里:“小师父,他们欺负我。”
“别哭。”清傀一边安慰,一边把丹赋圣抱到了织布机旁边。
丹赋圣瞳孔地震:“小师父,我在难过啊!”
清傀又连忙搂住丹赋圣,拍丹赋圣的后背。但他的视线在丹赋圣和织布机之间来回看,很明显,他舍不得徒弟,但他又特别想要衣服。
最后清傀看向了正在做恋爱计划的晨归,他把晨归拽过来,然后把丹赋圣塞进晨归怀里:“一边躺着,一边织布。”
丹赋圣看了眼晨归:“师弟,你觉得这群水生妖族的审美是不是有毛病?”
“他们习惯了妖族有自己的本相,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不是有毛病,这只是……呜呜呜!”晨归的嘴巴被丹赋圣捂住了。
丹赋圣很无奈:“师弟,这种时候你顺着师兄说一些好听的废话就行了。”
“可这不是撒谎吗?”晨归不这么认为。
丹赋圣起身面向晨归:“你这不是个谈恋爱的态度,尤其你现在都不肯叫我师兄。”
“谈恋爱不能叫师兄,那太怪了。”晨归始终觉得师兄弟是不能谈恋爱的,而他和丹赋圣已经不是师兄弟的关系了。
“那叫什么?你心魔可是管我心魔叫师兄的。”丹赋圣双手环胸。
晨归想了想,随后他的脸忽然红了:“叫,叫亲爱的?”
丹赋圣缓缓后仰:“也行。”
“那……亲爱的。”晨归的脸更红了。
丹赋圣:“再叫一声。”
晨归:“亲爱的。”
丹赋圣:“诶!”
晨归两只手紧握在了一起,紧张地抠来抠去。
丹赋圣重新坐到晨归腿上,他的手搭上了晨归的肩膀:“好师弟,你为什么不叫我赋圣呢?”
晨归懵了下:“对哦……”
“哎呀!师弟你傻了吧唧的样子好可爱!”丹赋圣捧住了晨归的脸搓来搓去,“我觉得我已经尝到恋爱的甜头了。”
“你我说不定马上就能睡在一起。”丹赋圣伸出食指在晨归胸口画圈。
晨归纠正他:“恋爱不只是为了睡觉。”
丹赋圣只是把恋爱当作睡觉前的准备工作,一种缓冲剂。
丹赋圣挑眉,无声询问。
“恋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彼此。”晨归没觉得他俩进入了恋爱状态,或者说他认为他和丹赋圣的频道还没对上。
“胡说,没有恋爱我也看得到你。”丹赋圣切了一声,“从你小时候我就看到了,后来你师兄我被流放,我可是反复把师弟你反刍出来,嚼一嚼再咽回去。”
晨归:“啊?”
“意思就是我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师弟呢,虽然没你这么夸张。”丹赋圣知道晨归也在惦记他,毕竟晨归的心魔都出来了。
“咱们俩还需要看些什么?咱们俩熟得很。”
晨归又一次脸红了。
丹赋圣继续织布。
晨归伸手托着自己的面颊,他感觉自己的温度快要不受控制了。
“你……你在想我什么?”晨归小声问丹赋圣。
“想念师弟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后来那万众瞩目的耀灵真人。”丹赋圣轻笑,“只是很可惜,你成为耀灵真人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晨归有些低落:“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你真的……经常念起我的好吗?”晨归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他经常想念自己的师弟,感慨自己还挺会养。这种温馨的回忆大概占了晨归相关回忆的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丹赋圣想起晨归的时候都会回忆起这小混蛋让自己吃的那些瘪。
他想把晨归的屁股揍开花。
不过现在他和晨归关系不一样了,他说的也不算假话:“来,师弟,换你来织,你坐我腿上。”
晨归和丹赋圣换了个位置。
清傀高兴了,他即将收获小弟子的爱。
“我相信你。”晨归对丹赋圣说。
丹赋圣笑着点头,他把手环在了晨归的腰上,挺紧实的,是无所适从才这么僵硬的吗?
晨归接下来的话让丹赋圣也僵硬了:“虽然你应该是在痛恨我的间隙怀念一下我,可你给我做了那么多礼物。一千年那么长,你念我好的时间加起来,怕也有几十年了。”
被看穿了啊。
丹赋圣无奈地把下巴靠在晨归的背脊上。
晨归抖了一下。
丹赋圣开口:“师兄是不是特别讨厌?”
“不……不……”
“丹赋圣这个讨人嫌的乌龟王八蛋!”司琛狠狠骂了一句。
不远处一位玳瑁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别当着海龟的面骂王八,别龟多伤心啊?”玉獒趴在地上。
司琛切了一声,又伸手薅了两把玉獒的毛。
他在扎狐狸毛毡。
“你真就打算送这个啊?”玉獒问他,“手工制品?”
“手工制品怎么了?手工制品也是用心做的。”司琛说完之后忽然看着右手边的空地笑了笑,说了一句“爸爸不累”。
吓死人了。
司琛在用狐狸毛戳玉獒的样子。
戳出来之后埋入符咒,注入一滴主人的血,这样就能做出类似血傀的小玩具。
不同的是,这种小玩具与血液主人的意识是不相通的。它们只是复制了原主人的某一部分意识和习惯,没有灵性,只是宠物。
玉獒觉得这小玩意儿跟自己争宠还不够格,司琛做他自己的玩具就好了,何必多余弄个狐狸?
“你这样的心性,谁知道你能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司琛觉得玉獒太过幼稚了。
“喂!你咒我死对不对?!”玉獒冲着司琛呲牙,前爪刨地。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修为增长得太慢,没法跟丹赋圣比。”司琛感觉自己戳出来的狐狸比玉獒可爱多了,“最近你又那么在乎你死去的爱人,你确定你不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司琛一心求死,而如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只是他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司琛有那个耐心。
“我才不要变成你这个鬼样子。”玉獒扒拉地面,发出了嗷呜的喊声,“我可是个完整的修士。”
“好好好,你完整。”司琛很无奈。
玉獒从地上爬起来:“你死是因为你的小孩吗?”
“不,只是很多东西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司琛不准备在海底久待,他不再纠结重生之法,“明天我回去上班。”
“上班?!”玉獒的音调都扭曲了,“你都要死了诶!还上班?!”
“是啊,挺有意思的,我也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司琛把做好的小白狐狸拿起来,跟玉獒做了个对比。
玉獒依旧认为这假狐狸没自己好看,不过这不影响他配合司琛。
玉獒把爪子搭上,他爪尖渗出了一滴血,融进了那只小白狐狸的身体里。
如果不是在海里,直接取血比较麻烦,玉獒根本不想碰自己的平替。尽管这平替的小玩意儿也是自己的毛做的,但从狐狸毛离开玉獒本体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同了,它就比不上玉獒本身了。
等血渗进去之后,那个小白狐狸的双眼忽然就开始放光,蹦蹦跳跳,转圈咬尾巴。
玉獒看着那小白狐狸用后腿挠脖子的傻样,忍不住咦了一声。
他拒绝承认这个小白狐狸是自己。
“行了,我做完一套就把这个交给丹赋圣。”司琛起身,“我已经跟白愉说了,我跟官方的人一起走,配合调查之后我就去工作。”
“你不跟丹赋圣待一起?你都快死了。”玉獒询问。
“没有这个必要,过去我与他就是这样。”司琛眯起眼抬头看头顶游过的鱼群,“告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得多了反而显得腻歪。”
他和丹赋圣两人在某些关键时刻是说不出太多话来的,告别无非一句“下次再会”。哪怕最后司琛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揭穿庾国功法的虚伪性,他们也没聊太多。
他俩凑在一起,若是胡扯吹牛,他俩能天南地北地扯个三天三夜。可若是对话落在细腻的情感上,他俩就都哑火了。
“我师兄估计挺想跟丹赋圣正式告个别。”
“让他死远点!”玉獒汪汪叫了两声。
“哈哈哈,是啊,丹赋圣如今都有伴了。”司琛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吧,我给他发个消息。”
他打字告诉丹赋圣自己要去工作了。
丹赋圣回得很快:【要是你工作途中忽然死了,那算不算工伤?你的钱我能领吗?】
【千庾门有我的徒弟。】司琛提醒他。
【所以你真打算死在工作岗位上?】
【滚!】
丹赋圣给他发了一张图,这张图是从丹赋圣的游记里拍的。图上的司琛看起来又青涩又愚蠢,脸上画着花里胡哨的妆容,表情也极富“动感美”。
丹赋圣又问他:【你葬礼的时候我把这张照片弄成黑白的?】
【彩色的,彩色的好看。】司琛认真盯着照片里的自己看,【颜色多,显得英俊。】
另一边,看到司琛消息的丹赋圣无奈地笑了一声。
正在织布的应忘忧探头想看:“你笑什么呢?”
丹赋圣把手机往身后藏:“不给你看!醉鬼!!”
“你这就不厚道了。”应忘忧打了个酒嗝。
“我不厚道?!”丹赋圣指着被撞坏的房门,“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进屋就不能变成人形吗?硬要一脑袋撞进来?!”
“用爪子抓着我和师弟就开始玩你那破游戏!”丹赋圣指着应忘忧,“你摁着我俩亲嘴就算了,你还硬让我们给你弄个小侄子出来?!”
“不可以吗?”应忘忧脑袋不太清醒,她特别委屈,她只是个想要小侄子的可怜小龙罢了,师弟为什么这么凶。
“我们没法弄!!师弟也没法做到一胎八个!他没这个功能!懂吗?!”丹赋圣指向天花板飘着的晨归,声音越来越大。
可惜应忘忧还没醒酒,她听不懂:“可是师弟个子大大的。”
“这跟个头没关系!”丹赋圣感觉自己快心梗了。
他一定要严肃警告城主,不能再让师姐喝酒了。
丹赋圣试图跟应忘忧讲道理:“你看师父那么大的个子,他能生小孩吗?他没那个构造!你懂吧。”
应忘忧恍惚了一会儿,随后她忽然贼头贼脑地观察自己周围,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她冲着丹赋圣招了招手。
丹赋圣俯首贴耳过去。
“师父……”应忘忧在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又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最后应忘忧说:“师父他,生过。”
丹赋圣:?!!
已经回到丹赋圣神识里的犹清真人:“她造谣啊!!徒儿!她造谣!!”
应忘忧一脸郑重,丹赋圣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应忘忧继续说:“师弟,我养你的时候都几百岁了,有的东西你不知道。咱们师父其实和一个人有着相当激烈的爱恨纠葛。”
“师父生过……”应忘忧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数字,“八个!”
“啊?”丹赋圣懵了,“咱们师父不是没有情缘吗?”
应忘忧一边啧一边摇头:“他骗你的,就像他对你隐瞒清傀的存在一样。”
“咱师父的情缘是谁?”丹赋圣问。
应忘忧声音更低:“死地的,魔主!”
丹赋圣:……
应忘忧还在一本正经地盯着丹赋圣,想给丹赋圣分享更多的八卦:“其实咱们小师弟是师父和魔主的私生子,咱们师父是个双性……诶诶诶!师弟!你干什么?这里好黑!”
丹赋圣从床上扯来了床单、被子,他把应忘忧层层包裹,然后用绳子捆住,放在角落。
等应忘忧醒酒了再批评她吧。
可丹赋圣万万没想到,应忘忧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
她喊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随后她就点开了最近她看过的小短剧。
丹赋圣被迫听了几个小时的魔主和犹清真人的虐恋,那段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俗套的“善良的犹清真人用自己的死亡惩罚了狠心的魔主。”
丹赋圣听到应忘忧吸溜鼻子了,她还特么被感动了。
她看完之后还不肯睡,又换了一个剧——苦情的农村爱情故事。
丹赋圣原本想把师姐敲晕,可飘在天花板上的晨归忽然出现了灵力波动。
晨归在做梦?
丹赋圣把晨归捞下来,随后额头与晨归贴在一起。
他进入了晨归的梦里。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穿着靛青色褂子的晨归,而晨归的打扮……
“哥,你这拖拉机真好看。”晨归双手紧握,十分腼腆地看向丹赋圣。
丹赋圣:?
丹赋低头看了眼自己,红背心,九分裤,脚下不合时宜地踩着一双皮鞋。
他胸前的大红花尤其亮眼,像是刚去拿了什么奖回来的。
晨归抿唇,一米九二的人看起来格外羞涩:“你能带我去县城不?我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