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赋圣:???
啊!等等?!他师弟是被那个外放的小短剧给干扰了吗?!
师姐简直混蛋!一喝了酒就没边界了!这怎么得了!
丹赋圣狠狠谴责,他放在拖拉机扶手上的手都在颤抖。
丹赋圣脑袋狠狠一扬:“来!上哥的拖拉机!”
但是话又说回来。
这造型可太拉风了!
拖拉机在田埂间颠来颠去,晨归坐在后头,面无表情。
丹赋圣明明记得晨归上车的时候是一个人,怎么坐上去之后,他周围莫名多了一些菜篮和被捆好的鸡鸭鹅。
果然梦境是不讲道理的。
“上县城卖菜去啊?”丹赋圣问他。
“不是,我去看我相好的。”晨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的相好?!”丹赋圣一惊。
晨归点头:“他犯了事被抓起来了。”
丹赋圣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他就明白了:“你相好的是不是叫陛下?”
“你怎么知道?”晨归很诧异,“他姓魔。”
魔陛下?好难听的名称。
不过丹赋圣可以确定晨归那位被抓的“相好”就是魔主了:“他要被放出来可难喽,你起码得等个一千年。”
“一千年?只怕我早就死了。”晨归抱住自己的膝盖,有些低落。
“诶,那你别想你的老相好,你看看我?”丹赋圣挺了挺胸膛,他胸前的大红花更加耀眼了,“我会干活,力气大,长得也俊,你跟我一起?”
晨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我是说真的。”丹赋圣外推油门,拖拉机速度放慢了,“我家有小楼房,还有自行车,你跟着我也少吃些苦。”
“不成,那我相好的怎么办?”晨归搂住自己的腿。
“你那相好的都被抓了,你还惦记他做什么?”丹赋圣问晨归,“你不喜欢我?”
晨归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他微微点头:“有一点儿。”
“那不就得了,你青春,我年少,管那个人做什么?”丹赋圣又把拖拉机开得更快一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不出来,你还守着他啊?”
“我怕他过得不好。”晨归说,“大哥,你说监狱里吓人不?”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监狱里待过。”丹赋圣一边开拖拉机一边哼歌。
“我听说那里头的犯人特别凶,会打人的。”晨归更愁了。
“你相好的不凶?”丹赋圣明白了,自己被流放的那段时间,晨归还担心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搞不定的事。
“他凶也是讲道理的。”晨归还是觉得愁,“遇上他自己觉得不占理的事儿,他能闷头被别人揍。”
“有那么窝囊吗?”丹赋圣诧异。
“有。”晨归点头,他没注意到开拖拉机的丹赋圣表情不对,只自顾自道,“你说他长得那么好看,监狱里会不会有人惦记他那张脸啊?”
丹赋圣:……
哦,他的好师弟还担心他流放的时候被人玩弄。
“我该在他闹事之前就把他捆起来,锁房里。”晨归刚说完,他的脑门就被人拍了一下。
晨归捂着自己的头左右张望,没看到拍他脑壳的人:“咦?我刚才是被树枝扫到了吗?”
拖拉机不断往前开,丹赋圣发现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他们开在泥路上,周围都是金黄色的油菜花,没有多余的人,看不见房屋。
“好漂亮啊。”丹赋圣忍不住感叹。
“嗯。”晨归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发抖。
丹赋圣转身看了一眼。
晨归的表情也不对劲,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想起来了?”丹赋圣问他。
“想,想,想起来什么了?”晨归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下丹赋圣可以肯定晨归已经清醒了,至于这场梦为什么还在……
“想起我其实就是你的相好!”丹赋圣拍了拍胸脯,“咱们这是第一天结婚!”
“什么?”晨归认真观察丹赋圣。
他不清楚这个师兄到底是他在梦里虚构的,还是现实里的丹赋圣跑进来了。
晨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红色:“我,我……”
“我会对你好的!”丹赋圣大声说,“等咱们结婚了,家里的账都归你管。最近咱们家养的水牛下崽了,回头那个崽卖了钱,我就给你弄几匹好布,咱们裁新衣服!”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丹赋圣问他。
“喜欢。”晨归小声说。
晨归缓缓闭上眼,梦境结束,他强迫自己醒来了,他得先弄清楚这个丹赋圣是谁,不能上他的当。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丹赋圣的怀里,丹赋圣看着他微笑。
随后丹赋圣说:“咱们之后买个拖拉机?”
晨归:“梦里那个是你?”
丹赋圣笑着点头。
晨归默默起身,他去角落抽走了捆在应忘忧身上的被子和床单,默默把丹赋圣给绑了起来。
应忘忧听小短剧听睡着了,她嘀咕了两声,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我被子呢?”
晨归把一包丹赋圣放在她身上。
应忘忧安详睡去。
晨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犹清真人的声音:【你的梦我看过了。】
晨归后背发毛,险些跳起来。
犹清真人轻声安慰:【你别怕,你师兄的心魔已经回到他自己身上了,他不知道咱俩在说话。】
【我梦里那个就是丹赋圣。】
【我知道,你又被逗了嘛。】犹清真人很气愤,【你怎么就不知道反制呢?!】
反制?怎么反制?晨归不明白。
【你性格强硬一点!别什么都听你师兄的!要凶悍!】犹清真人说。
晨归不明白:【我那么凶悍干什么?我又不杀他。】
【你要直白!要任性!】犹清真人继续指点,【目的是让你师兄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让他下回再也不敢随便逗你!】
【为什么不让他逗?】晨归还是不明白,【他高兴,我也挺开心的。】
犹清真人:【……你想看你师兄害羞的样子吗?】
晨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丹赋圣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又重新把被子盖在应忘忧身上。
“赋圣!”晨归大声喊着他还不适应的称呼。
丹赋圣下意识想来一句“大逆不道”,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跟晨归应该算情侣关系,晨归这么喊是没问题的。
“怎么了?”丹赋圣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晨归脑子里的犹清真人开口:【对!就是这样!让他无所适从!强势地获取这段感情的优势!】
【现在!命令他!】
“你!”晨归指向丹赋圣,丹赋圣微微挑眉。
晨归又指向门口:“去给我炒个菜!”
丹赋圣:??
犹清真人:【……啧。】
“那你要吃什么?”丹赋圣挠挠头,他没弄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
“海产!”晨归脑子里一时也想不到具体能吃什么。
这个范围太大了,丹赋圣挠了挠头:“具体什么呢?”
“都可以。”晨归说。
【徒儿你没用啊!!】犹清真人用触手捶地。
丹赋圣更搞不懂了。
“那我什么都做一点儿吧。”丹赋圣没再问了,他真出门找地方做饭去了。
海底没法开火用油,但丹赋圣可以用术法隔出一个地方,反正他储物器里有锅碗瓢盆。
要用术法生火吗?
丹赋圣在储物器里探索了一番。
嗯,不用。他储物器里面有液化气罐。
丹赋圣去做了两大桌菜,背着人做的。
一桌给晨归,一桌给眼馋的清傀。
犹清真人让晨归每样只吃一点点,但晨归很认真地全吃完了。
“喜欢吗?”丹赋圣问他。
晨归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丹赋圣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犹清真人继续让晨归强硬。
晨归握紧拳头:“我要你时时刻刻带着我。”
丹赋圣:“嗯?行。”他什么时候没时时刻刻带着晨归了?
之后晨归又让丹赋圣陪他练剑、陪他看鱼、陪他论道、陪他一起给小师父做衣裳。
到了夜里,晨归格外心虚,而丹赋圣看起来莫名兴奋。
丹赋圣甚至额外帮晨归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搂上床,然后他撩开晨归额前的头发,笑着观察晨归的脸,最后他在晨归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谈恋爱真是个好东西。”他师弟都开始重新依赖他了。
晨归握紧了被子:“你,你陪我一起睡吗?”
“当然。”丹赋圣躺在了晨归身边,“师弟你还想不想要些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唱个歌?”
“可以吗?”晨归问他。
“当然可以。”丹赋圣一边拍晨归的胸口一边唱起了晨归熟悉的童谣。
晨归跟犹清真人感叹:【我真的在这份感情里占据主导权了!】
犹清真人:【……你没有。】
晨归:【……】
【你来咱们宗门的时候就是你师兄在带你,那时候你没法辟谷,就是你师兄给你做饭做菜、哄你睡觉、带你去薅为师我的奇珍异宝、得罪你师姐、把你弄哭……】
【师父,您的抱怨能简洁一点吗?】
【我都没嫌你们这群徒弟抱团欺负老师父,你居然要我简洁一点?!】犹清真人受不了这个委屈,【我的意思就是你师兄现在高兴坏了!不是因为你和他的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你又开始“依赖”他了!明白不?!像你小时候一样!】
【我小时候很依赖师兄吗?】他个子还没长高的时候丹赋圣恨不得骑着他满山坡地跑。
【你没看过你被他强行摁在怀里时那种不自在又欣喜的表情。】犹清真人唉声叹气,【你知不知道有些师父会配合徒弟的心魔。】
晨归当然知道,有些入道不深的修士会对自己师父产生爱慕之情,而部分师父为了不刺激徒弟,会引导着徒弟体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徒弟的爱慕慢慢消减,渡劫结束,两方也就回归了最原本的关系。
【你猜丹赋圣他想不想引导你渡过情劫?】
【我得提醒你,你和你师兄的心魔可还没消失,他们只是变小了。心魔这东西,只要不彻底消磨,就有变大的可能。】晨归依旧认为自己没能获得师兄,丹赋圣也依旧害怕自己会成为晨归的情劫,只是这一切暂时都被隐藏起来了。
晨归紧紧搂住了身边的丹赋圣。
丹赋圣惊了一下,随后他轻拍晨归的后背。
“我要抱着你!”晨归说。
“抱!使劲抱!”丹赋圣相当无所谓。
晨归不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他希望丹赋圣被吓一跳。
【你嘬他嘴唇子!】犹清真人提议。
晨归:【还没到这种程度。】
原本重新开始膨胀的心魔又缩了回去。
【你看看你这懦弱的样子!!】犹清真人怒其不争,【出门别说你是我徒弟!】
【可大家都知道。】晨归已经是犹清真人记录在册的唯一弟子了,明明他们最不像。
【呜哇啊啊啊啊!】犹清真人直接哭了出来,【我死了几百年的人了!好不容易还个魂,就想看我三个徒弟过得好,可你们不如我愿啊啊啊!】
【我命好苦啊!我徒儿不孝啊!】犹清真人越嚎越伤心。
晨归有些慌了:【师父,你不能来道德绑架这一套的。】
犹清真人:【呜哇啊啊啊!我徒弟说我是道德绑架呜哇啊啊!他说我在害人呜呜呜!我还不如死了,落个清静,免得遭人嫌弃呜哇啊啊啊咳咳咳。】
晨归的心魔试图把犹清真人扶起来,可犹清真人不干,他就要躺在地上蛄蛹,一边蛄蛹一边哭泣。
最后犹清真人拉着晨归的心魔一起拖地。
与晨归脑子里的喧闹不同,丹赋圣神识里的心魔坐在小石头上,触手里捏着一朵小花。他的下肢部分也幻化成了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就算脚。
心魔:【你说,师弟今天为什么要我做那么多呢?】
丹赋圣琢磨了一下:【他想师兄了吧。】
心魔稍微变红了些,他攥着花的触手啪一下拍在脸的位置,花朵乱晃:【这孩子也知道重新依靠他的师兄了吗?】
他的脚开始晃荡:【真不知道他的心魔这时候在想着什么。】
丹赋圣:【你俩也看对眼了?不然我给你送过去?】
心魔摇摇头:【才不要,我不需要被送过去。我能看得到那个心魔,通过师弟的眼神就能看到。】
【他此时应该和我一样,心焦又欢喜。可他看到你就应该知道你在乎他,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心魔小心翼翼地轻抚花瓣。
丹赋圣:……
丹赋圣:【啊?】他的内心有这么矫情吗?
丹赋圣看着晨归的双眼,试图从里面看出深刻的感情。
与此同时,晨归的神识里。躺着满地蛄蛹的犹清真人还在嚷嚷着想死,晨归的心魔抓着他,被他拖着走。心魔让他不要这样,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场令人崩溃的对话似乎永无尽头,而神识里本不该存在的地板似乎也被擦得锃光瓦亮。
司琛和司封朗隔着合成玻璃,相顾无言。
司琛已经配合了官方的工作,他跟司空仿也聊过。司空仿精神状态奇差,司琛本想谴责自己师父糊涂,可到头来看着师父憔悴的面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师父你也不知道真相,这是没办法的事”。
而司封朗就不一样了。
司封朗试图张嘴打破沉默,司琛抬手打断了自己师兄:“我就一个问题。”
司封朗闭嘴。
“还喜欢呢?”司琛问他。
“说真的,我不清楚。”司封朗摇头,“我从未见过像丹赋圣那么执拗又豁达的人。”
司琛搞不明白,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师兄你是不是这里有点毛病?他把你关进结界,他师弟还揍你,他们还把千庾门的地给抢了!”
“司琛,我好歹是你师兄,你这样说话太过无礼了。”司封朗眉头紧皱。
“你喜欢丹赋圣这件事比我更出格吧?!”司琛反问。
“我只是喜欢。”司封朗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果不是这一世他记忆没有恢复完全,脑子不好使,这个秘密也不会被人发现。
司琛撑住额头:“你现在总该不喜欢了吧?”
司封朗双手合十:“是这样的,我分析了一下。”
“当年他闹是为了魔族拥有人的身份。师弟你上一世用自己的命证实了魔族和人类并无本质区别,这就说明他是对的。”司封朗见司琛表情更加惊悚,他继续道,“流放结束之后他并未贪恋魔主之位,只是种菜养花,说明他当年并不是执着于欲望……”
“等等,所以你还喜欢他?”
“可能有点。”
“没得治了!”司琛摊手,“你叫我来干嘛?你叫他来呗,你去跟他生离死别!”
“我叫你来是为了当年人族联盟围剿龙族的事。”司封朗面色严肃,“我把我知道的都告知官方了,可有一点我得交代你。”
司琛下意识抬眼看了下摄像头。
“我们在监控之下。”司封朗说。
“行,你说。”司琛也认真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哪怕后来有人将妖加入了魔族的行列,我们庾国对妖的态度也是相对温和的。”
司琛挑眉:“你说的好是指庾国国内出现一只妖族就立刻动手杀了?”
“相较魔族,我们对妖已经算好的了。”司封朗也有些心虚,不过他很快就继续往下讲了,“我们想要削弱妖族的实力,但我们并没有让本国的臣民用过龙族的血肉。”
“无论你承不承认,庾国的上层已经是相当干净纯粹的了。”他们是一群钻牛角尖搞人类至上的疯子。
成为庾国的皇室就意味着要放弃原有的一切,他们只选最合适的继承者,不讲血缘亲情,甚至放弃做人的权力。
他们确实是最纯粹的一批工具。
“当年真正想要龙肉的,是霄国的那帮人。”司封朗原本希望师父跟司琛说清楚,可师父现在浑浑噩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尤其是霄国那位皇帝。”
“皇帝?哪位?他们的皇帝不是修行者啊。”霄国与庾国不同,庾国的皇帝必定是修为高深者,而霄国那派的修行者觉得凡间事就该凡人管辖,修行之人不该越俎代庖。
这也正常,除去庾国这个战争狂魔化的国家以外,另外三大国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犹清真人所在的宗门在他们国家是真的一点事都不管,专注做世外高人,修身养性,最多下山帮忙抓个鬼怪,或者做法事挣点香火钱,能在凡间游走就够了。
霄国是不同的,霄国的宗门又分了好几派,他们的修行之法同源却不同支,心法也各有不同。不同的派别在霄国管理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没错,管理。最高统治者不是他们,他们却能决定最高统治者下达的命令是否能够落实。
他们互相制衡,互相支持,将君主稳定在一个不会犯错的框架内。
晨归就生在这一系统内,他的父母是其中一个派系的领头羊,后来他们遭人暗算,被人残杀。
晨归也被他的父母塞给了犹清真人。
“还能是哪一任皇帝?”司封朗说,“让晨归家破人亡的,和积极张罗灭龙族满门的,不都是丰命熠做的么?”
“他一个凡人,却活了八百多年,谁知道他进补了多少龙血龙肉?”
“所以他的债迟早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并没有,他的债可能在晨归父母的头上。”司封朗的话让司琛懵住了。
“可为什么……”
“霄国的修士把人捧得太高了,可他们偏偏又目中无人。”司封朗解释说,“曾经丰命熠生过一场重病,大概……三十出头的时候?”
“那时候我都准备吃席了。”
“师兄,高雅一点。”司琛觉得自己师兄用词不太对。
司封朗只是继续说:“可他很快又好了。是晨归的父母替他背了因果。”
司琛大致明白后续发展了。
果然,司封朗继续:“当初大家都劝他们不要过分莽撞,可他们觉得丰命熠只是个凡人,凡人的寿数至多不过百年,尤其丰命熠还是个仁慈的好皇帝,他们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可他们没想到,丰命熠的胆都快被吓破了,他被‘死’吓到了。”
丰命熠想要长生,他想和自己的臣子一样,做个修行者。
可他这样的心性与天资,他成不了道,他只能走些歪门邪路。
司琛找了个由头单独约出了丹赋圣,把这件事告诉了对方,让丹赋圣下决断。
晨归的父母已经转生,而且成了被应忘忧复仇的对象。
那个皇帝肯定也已经转生了,可他不背因果,无债一身轻。
听了这话的丹赋圣有些傻眼。
所以他师弟爹妈的命是被人偷了?
丹赋圣对那个皇帝有些印象,但他那时候也没崛起,“降魔伏妖”的会议里,普通皇帝只是想走个过场,他也没跟对方深入沟通过。
“他想要龙血龙肉让自己脱胎换骨,就像龙族那样。可后来他发现龙血能治人,却无法让人修为精进,更没法让人返老还童,所以他只撑了八百多岁就死了。”
丹赋圣沉默。
司琛问他:“你准备怎么办?告诉你师弟?”
“不……不行。”丹赋圣下意识摇头。
他了解晨归的,这事儿必然闹大。
丹赋圣不怕闹大,但晨归从小都坚定地认为自己父母是绝对正确的那一方。
丹赋圣担心晨归在发现问题之后道心受损,这可比2000多年前的那场对错重要得多。
“司封朗是从哪儿知道消息的?”丹赋圣问司琛。
“我皇兄上辈子好歹也是太子,他有他的人脉。还有一点就是……你的旧部。”司琛继续说,“他们似乎在挖掘当年的真相,目的只怕也是冲着晨归去的。”
“你压根不记得自己亲生爹妈是谁,你师弟不一样,他记得清清楚楚。”
丹赋圣握紧拳头。
司琛又表示:“这些话我会烂在肚子里的,至于你要不要向你师弟透露,我管不着。”
丹赋圣抿唇。
丹赋圣回到海底城见到晨归的时候,只表示司琛想给自己交代遗言,顺便把司封朗和司空仿的遗言也交代了。
“好师弟,你师兄现在可是香饽饽。司封朗还在惦记你师兄呢。”丹赋圣伸手勾了勾晨归的下巴,“你可得对你师兄好一些。”
“不然你看得上司封朗?”晨归接茬。
丹赋圣:……
晨归皱眉:“你今天有点奇怪。”
丹赋圣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分毫:“哦?是吗?”
“笑得有点假,而且我没得罪你,你忽然提起司封朗做什么?”要聊也是聊司琛吧。
“师兄想让你吃醋嘛,为了我。”丹赋圣伸手扶住胸口,“你知道的,你师兄我没有多少安全感。虽然司家师徒是抽象了些,可他们毕竟是同门。”
“司琛看不惯他师兄,却也舍不得他师兄。”丹赋圣靠在晨归的身上,晨归僵住了,丹赋圣继续说,“我不过是看得多了,心里觉得难受罢了。我怕我们也落得那样的下场……师弟,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吗?”
晨归默默搂住了丹赋圣:“嗯。”
晨归神识里的犹清真人觉得不对头,他相信丹赋圣是在真情流露,可他总觉得丹赋圣偶尔会和他一样,借着真情流露去隐藏部分真相。
“师弟……你陪我最久,我不想失去你。”丹赋圣紧紧搂着晨归,“如果你出了事,我怕我也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这是你新看的台词?”晨归问丹赋圣。
丹赋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哦?发现了?”
晨归点头:“嗯,跟你的风格不符,太夸张了。”
“还是师弟了解我!”丹赋圣给晨归弹了个脑瓜崩,“来吧!今天你想吃些什么?”
“不行,你不能给我做饭了。”这不是谈恋爱,这是养小孩。
“啊?可是我还准备了黄色小鸭子的瓷碗诶,瓷碗下面印了师弟你的名字哦。”
晨归:……
丹赋圣:“好师弟~”
晨归:“我想要碗,只要碗。”
丹赋圣:“我都准备好在碗里用食物给你摆小黄鸭的图案了。”
晨归继续沉默。
丹赋圣问:“还是只要碗?”
晨归:“吃饭。”
丹赋圣:“好诶!”
“啊!!”一个瘦弱的男人在小巷里奔跑,小巷似乎永无尽头,这太诡异了。
可男人根本不敢停下。
最后男人精疲力竭,跌倒在地。
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感觉那脚步声就停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