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狩盘腿坐在坐垫上，翻看着手中一看就是刚才新打印出来的资料。
“所以我们要用那个已经死掉的男人的身份去接触这里的其他外围成员，并且找到那个现在还在警视厅的卧底？”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是的，他不可能独自一人将这种线索传递出去，其中必定有与他配合的人。”
“那这个人……”他指着那个上吊之人的照片问道：“不找到凶手的话，你要怎么伪装呢？”
诸伏景光温和的笑了一下：“这个很简单，只要让凶手认为‘上吊之人’还没有死就好了。”
第36章 打工三件套
廉野直人偷偷藏在角落，有些焦虑地看着那个靠坐在椅子上，在浑浊的的空气中正叼着烟独自饮酒的人。
舞台中心的人随着劲爆的音乐在闪烁的灯光中跃动着，却一点也没办法引起他的兴奋。
急促的鼓点紧密的敲击在他的心脏上，让宿醉的他开始怀疑，之前看着那个人上吊这件事，是不是他饮酒过多而产生的幻觉。
正当他昏昏沉沉之间。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坐在了那个男人身旁，暗红色的眼神穿过喧闹的人群盯住了他。
这是——
他哆嗦一下，酒醒了。
酒吧的氛围灯胡乱闪烁着，每次扫过吧台的一层酒柜时都会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墙上的倒映的英文字母随着灯光晃动，渡边狩被吸引过去，试图认清楚是什么意思。
Rain……bow？彩虹？
好好的酒吧叫这么小清新的名字？
酒保将一杯酒端过来放在他的面前，wink了一下转身离开。
渡边狩拿起杯底被压住的小卡片，看着上面的话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对我的宣战？”
我在这里应该还没来得及得罪过任何人吧？他有些怀疑地想着。
诸伏景光忍不住凑过来扫了一眼。
【我在那边等你～】旁边还贴心地画了被好几个爱心包裹的路线图。
“呃……”诸伏景光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这个是——”
渡边狩正想站起，却猝不及防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看向诸伏景光，在周围快速划过的流光之间看见被掩藏在阴影中的蓝色的眼睛——
渡边狩想起曾有一次冒雨穿过火车隧道，在另一侧的湖泊中低头所看见的头顶的天空。
他歪了一下头，很难理解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回想，紧接着了然道：“放心，我揍人很快。”
这根本就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啊……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住他，应该是现在正在任务途中，而且要是让他独自离开，说不定又会不小心被警察带走的原因。
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开口说道：“……我们还需要等那个凶手。”
“斋村敬……就是我现在假装的这个人。”诸伏景光将自己的脸往身后的黑暗中藏了藏。
“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凶手只要看到我，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虽然他和这个叫做斋村敬的人身型很像，但如果不是在这种昏暗的区域，以他的那点伪装技巧，其实很难骗过别人。
但是斋村敬作为组织的外围成员，对于自己的信息保护的很彻底，事情仓促之下，只能勉强查到这个人经常与人相约在这家酒吧，但因为人员流动混乱的原因，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准确的人。
所以，只能够用这种方法来进行寻找了。
渡边狩重新看向周围舞动的黑影，完全想象得到从这里找人的艰难程度。
“从这种地方寻找凶手，果然很难。”他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黑影，很快就看花了眼。
他低下头，举起自己还被抓住的手腕，“还有，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我又不会偷偷跑去打架。”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被阴影遮住的双眼流淌着细碎的红色流光，有些不满地说道：“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种人？”
诸伏景光看向他的眼睛，这才察觉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松手。
他猛地放开了手，一侧的酒杯随着他的动作倾倒，虽然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但还是有三分之一的酒液倾倒在自己的袖子上。
“我先去处理一下。”他松了口气，站起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渡边狩：“……搞不懂。”
他单手支着下巴，试图从人群中找到能够脱颖而出的凶手。
一个不认识的人坐了过来，用那种油腻的腔调开口搭讪：“我还是第一次在这家店看见你，这身装扮……可真可爱。”
渡边狩：“……”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夸奖，但是有点恶心。
他很诚恳地开口道：“限你五秒钟内离开，否则我就要动手揍人了。”
油腻男识相地站起身，嘴里却还是嘟囔着：“来这种地方不就是……”
不就是？渡边狩奇怪的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没想出任何答案。
于是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在赶走了第二个莫名其妙跑过来搭讪的人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就是——
一个人去洗手间居然需要这么久？
水顺着通道流进下水管道中，明亮的灯光从头顶照耀下来，诸伏景光将湿润的袖口拧干，试图进行思考，未果。
“你根本不是斋村敬！你是谁？！”男人堵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慌张无措夹杂着凶狠的神色，色厉内荏地掏出一把手/枪挡住了门口，“如果不说明白的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诸伏景光将袖口挽起，心中莫名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下来，他没有在意那把在灯光下泛着寒意的枪械，只是慢条斯理地问道：“听起来，你和那个叫做斋村敬的人很熟？”
他的眼中满是冷意，或许在组织中的这些时间里，确实有将他内心中的某些东西改变。
廉野直人吞了吞口水，明明他才是动手威胁的那一个，却不知道为何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他强忍着内心的惧意开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开枪了！”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枪威胁。
能在这种地方大咧咧的拿出手枪，要么就是背后有依仗，要么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思考不太聪明的人。
SIG SauerP320，诸伏景光在心底默念出了这只手枪的型号。
然后看着这个人摇晃着手枪，甚至无法将枪口准确对准他的位置。而这里距离吵闹声很远，沉下心还能够听见水龙头往下滴水的响声。
渡边狩刚好赶到枪击直播现场，悄无声息地走到这个人的背后。
只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嘣声，这个人痛地蜷成虾米状，之前的酒意上涌，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然后痛晕了过去。
“……我的宝贝斗篷。”
渡边狩看着脏掉的斗篷，脸上一片空白。
诸伏景光眨眨眼，移开了视线，又很快转了回来，半蹲下身提起斗篷的一角开口说道：“没事，你的宝贝斗篷还有救。”
洗手间外被摆上了修理的立牌，关上门之后里面很是安静。
渡边狩正在放空大脑，宇宙升华。
诸伏景光熟练拧干水分，将其放在了烘干机下。
“马上就好。”他对着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跟着斗篷的渡边狩安慰道：“只是洗过的地方会皱，等回家帮你熨烫一下。”
渡边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经常戴着兜帽，所以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支棱了起来，看起来毛茸茸的。
诸伏景光的强迫症有些犯了，很想帮忙整理一下头发。
他收回视线，认真地看着嗡嗡作响的烘干机，随意找了一个话题：“你好像只要外出就会披上斗篷？”
一开始他以为是中二病发作，后来发现这只是因为他……似乎很需要被关注？
诸伏景光听着门外有时会经过的脚步声默默想着。
渡边狩抬眼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好像听见了他的腹诽一般回答道：“其实还有一点，因为那些书上说，死神必须保持神秘。”
“本来一开始我还有镰刀的，但因为总被请去警局喝茶，就被禁止了。”
但实际上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那时候他只是想，在穿过人群中时大家都能看着他就最好，后来就穿习惯了。
只是那时候的这种幼稚且毫无意义的想法对着还算这种熟悉的人说出来，一定会被嘲笑。
所以还是算了。
“后来我捡到了小鸭，所以就更换了一下装备栏。”
“……原来是这样。”诸伏景光将斗篷甩了甩，熟练地替他披上并打了个蝴蝶结，又在渡边狩的默默注视下重新换了一个绳结方式。
然后伸出手，鬼使神差地捋了捋他翘起的头发，在这一瞬间诸伏景光还进行了某种并不学术的学术程度上的思考，发觉死神的头发确实比人类的要柔软一些。
渡边狩沉默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抬手也摸了摸他的头顶。
用摸狗的方式。
诸伏景光：“……”平静了。
“所以是有什么问题？”渡边狩完全没感觉头发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没什么。”
诸伏景光开口解释道：“抱歉，我只是看见你的头发乱了，所以顺手替你整理一下。”
渡边狩看向镜子，发觉自己的发型确实乱乱的，但他很快就回过头来说道：“没关系，我戴上兜帽就看不出来了。”
诸伏景光看向另一侧，发觉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廉野直人和他对上视线，马上就滑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什么都没做，自杀是他自己愿意的！”
他将之前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对着两人说了出来。
“……我听你的意思，斋村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对你的爱才上吊自杀的？”渡边狩嘶了一声，用一种奇妙地眼神打量着这个人。
然后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说谎，有什么爱是必须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吗？”
“而且斋村敬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异性恋啊。”
廉野直人还未说话，站在一旁沉默的诸伏景光突兀开口：“……你连别人是不是异性恋都能看出来？”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渡边狩开口自豪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然没有到一眼就看出来的地步，他知道斋村敬是异性恋，仅仅只是因为那天被抓去警局的时候，偷听到了那个报警抓他的女人声泪俱下的哭诉。
而且从头到尾全部听完了。
明明就有女朋友嘛。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儿后继续看向廉野直人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们不会报警，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在斋村敬自杀的现场，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他半蹲下身，用手枪抵住了廉野的头垂目说道：“否则，我不介意在这里让你变成吞枪自杀中的一员。”
廉野的胃部紧缩，一阵阵刺痛，他终于发觉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鬓角的冷汗顺着脸滑进脖颈之中，带来一股麻痒之意。
诸伏景光缓缓扣动扳机，廉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大声开口道：“我、我本来没想这么做的！”
“但是他……斋村，”廉野的脸上带着痛苦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只是因为发现了他经常和不同的男女私会想要问清楚而已！”
“但是他居然和我说，这是他的魅力所在，随便我怎么样！”他说着说着居然平静了下来，“所以，我就让他去死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敢对他动手，但我偏偏做了。”
“哇哦。”渡边狩期待开口：“还有其他的故事吗？”虽然他听过很多相似的故事，但每次很有兴致。
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诸伏景光赶紧抓住重点，迅速问道：“你说的那些斋村曾经私会过的男男女女，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
这些人中说不定会有线索。
廉野捂着自己的胳膊点点头，将那个地址说了出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诸伏景光收起手枪，指着门外警告道：“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发生的事。”
廉野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声答应：“绝对不会说的，我发誓——”
扑通一声，他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渡边狩抬手打晕了他，在诸伏景光望过来的视线中说道：“不能让他离开，要不然我们先把他囚禁起来吧。”
……这是什么法外狂徒。
诸伏景光：“其实我已经联系了风见先生在外面等着，就只等抓捕归案了。”
渡边狩沉默一瞬，抬头说道：“那要不然用水泼醒？”
“不必了。”诸伏景光说道：“我背他出去。”
他们绕过还在欢闹的人群，将那些热闹关在门内。
空寂的街道旁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辆，风见裕也走了出来，帮助他们将人放在了后座。
砰地一声，车门被紧紧关上，他完全没有大晚上被喊出来做搬运工的怨气，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那么我就先回公安厅了。”他系上安全带对着车窗外站着的两人说道：“我会将审讯后的资料发给你们，记得及时接收邮件。”
他对于这两个看起来是自己上司专门提醒说要关注的人很客气。
“会的。”诸伏景光说道：“具体有哪些人就拜托公安方面认真进行排除了。”
风见裕也点点头，严肃说道：“放心，我会尽快。”
汽车很快远去，渡边狩藏在兜帽下的双眼看向旁边的人。
诸伏景光接收到目光，转头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事。
“就这样？”渡边狩觉得还不如自己的工作有趣，一点都没有卧底与组织与警方之间追逐的激情展开。
“就这样。”诸伏景光温和微笑道：“对于进行排查这种工作而言，没有什么比警察动手更加方便。”
“我们只需要等待结果，然后再继续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走吧，在回家之前还要给小鸭买点能吃的东西。”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皱眉说道：“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宠物店……”
渡边狩重复道：“小鸭？”
“它被我暂时卖给安室透了，毕竟乌鸦坐飞机的手续很复杂。”
“我还以为……”诸伏景光其实一直认为那只乌鸦是可以被召唤的。
他顿了顿，还是按捺不住问道：“真的不能召唤？”
渡边狩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没有这种功能。”
“但如果你想养的话，下次可以给你养几天。”他想了想，认真说道：“不用给钱。”
“……这种事情再说吧。”
诸伏景光默默腹诽，感觉自从遇见这个除了斗篷外一点都不符合他心目中死神存在的死神后，他内心深处对于死神的滤镜已经没得差不多了。
“你们死神，都是你这种个性？”
“不是，只是我的性格比较善解人意，所以比起其他同事来说很受人类的欢迎哦。”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算了，没事。”
诸伏景光很难反驳。
翌日清晨，一丝光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在床铺之上。
“抱歉新一，都怪爸爸昨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害得我……”
渡边狩像是幽灵一样坐了起来，推开窗户，看着底下的两人，然后又趴着睡着了。
工藤新一听见动静抬头，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他很快回过神来，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刚刚才到，快点走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对了小兰，之前这个楼上的住户我记得是一对夫妻对吧……”
两人很快消失在路口，周围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诸伏景光抱着一大堆东西从另一条小路走回，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埋头趴在窗沿的人。
他闭着眼睛，黑色的发遮住了半边脸颊，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
让诸伏景光想起来刚才在树梢上看见的还有着绒毛挤挤挨挨团在一起的小鸟。
他一直觉得他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真的要比平时可爱很多。
虽然他作为和人类并不相同的物种（渡边自称），但实际上诸伏景光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很多人还有有原则好相处的很多。
“……渡边，你在做什么？”他走了过去，抬头扬声问道。
难道是什么死神每天清晨必须要进行的准备仪式？
渡边狩听见声音，终于清醒了过来，低头说道：“我在思考。”
诸伏景光马上就不问了，这个人思考中的事一般不是什么好话，完全没有听的必要。
“还有我好像在梦里看见了那个……初中生侦探。”渡边狩穿着睡衣披着斗篷坐在桌旁，对着面前的煎蛋开始闲聊。
诸伏景光坐在对面接话道：“工藤新一？”他想起了渡边狩之前那个挂在窗户上的姿势委婉说道：“可能不是做梦，而且按照他之前所说的，他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
他停了停，在渡边狩将记忆力从煎蛋转移到他脸上后继续说道：
“我看过这附近住户的资料，他就住在旁边的别墅区附近，不出意外接下来会有遇见他的情况，到时候遇见他就——”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诸伏景光皱起了眉头，谨慎地站了起来。
他们昨晚才连夜搬到这里，就算是周围的邻居也没有这么一大早就过来做客的道理。
他放下餐具，走过去打开了门。
刚才他们还聊着的初中生名侦探正单手撑在墙上，目光灼灼地抬眼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你的相貌，但是我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直很有自信。”
“我刚才想起来了，你就是——欸？”
工藤新一看着站在他面前有着蓝色猫眼的男人脱口而出：“原来你们住在一起啊。”
诸伏景光保持着温和地微笑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工藤新一缓缓摇头，默默说道：“什么都没有。”
渡边狩坐在椅子上挥动着手中的勺子接话：“真厉害啊，居然还记得我。
“不过你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我记得你今天早上是去上学了吧？”
工藤新一干笑一声，含糊其辞地说道：“学校里的课程我都学会了……”
“那好吧，你还有什么事吗？”渡边狩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小孩子上不上学的关他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两次见面，虽然他们都保持着神秘，但却完全没有伤害过他的原因，工藤新一本来就大的胆子更加大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他认真说道：“因为这里是我生活了很久的地方，我不想在我发现了问题之后，还是因为我的不作为而让这里受到伤害。”
当然还有一点，他真的很好奇。
“哦，这个啊。”渡边狩面不改色地发挥了自己忽悠人的能力，满脸沉郁地说道：“其实，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为了能够退出一直压榨我们的组织，组织的boss答应我们，只要能够完美解决这最后一单任务，就放我们退休。”
“所以为了退休金，我们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必死的任务。”
工藤新一露出了很想相信又不是很信的挣扎表情。
渡边狩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沉着脸指着窗外隐隐露出一角的大厦继续胡编乱造：“那就是给日本造成混乱，炸毁——”
轰隆一声巨响，远处的大厦外墙在他的意念远程指挥下轰然倒塌。
工藤新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以飞快的速度将自己已经踏进客厅的脚收了回来，礼貌地关上门并拿出了手机按下了报警号码。
渡边狩：“……哇哦！我好厉害。”
诸伏景光将人从门外带了回来，并反锁了大门。
“其实我知道这不是你们干的，刚才我只是想打电话给认识的警官询问米花大厦那附近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而已。”
工藤新一在红色眼睛的注视之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的假的？”渡边狩歪头看着他说道：“但是你刚才真的很害怕的样子啊。”
“而且你在知道我们的身份有问题的情况之下还敢独自一人来和我们对峙——”他露出了电视里属于终极大反派的笑容，“我们绝不能放你这种心腹大患离开！”
心腹大患。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诸伏景光/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的工藤新一：“……这个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丁零零——
工藤新一的手机发出声响，上面赫然显示着目暮警官几个字。
渡边狩伸长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接听。
“工藤？这么快就知道米花大厦爆炸的事了？这边太危险了，等防爆组排查完后我再和你细说。”电话那头还无奈嘟囔着：“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模仿犯也太多了。”
“对了，工藤先生现在还在国外旅行？其实我想问问他……”
渡边狩凑过去对话：“好的，目暮警官。我不会过去的，因为我最近发誓要好好上学，上学可比爆炸要——”
工藤新一立刻伸手夺过了自己的手机，在目暮警官惊讶的询问声中随口答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然后抬头望着两人认真说道：“我必须要过去看看。”他沉默片刻喊道：“两位骗子先生。”
这两个人只是在仗着自己是大人的身份在逗他而已，真正的杀人犯可不会是他们这副模样。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他的语气中并未有丝毫的惧怕，只是平静说道：“在我没有找到你们是坏人的证据之前，我会根据之前对你们的印象，将你们当作好人。”
“现在，我要去现场了。”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出去。
真厉害啊，诸伏景光想着。
只要这次他们依旧没有对他进行任何伤害，那就说明他们确实是不值得警惕的。
不过，还是太年轻了。
这次还好是遇见了他们，要是遇见其他人也这么莽撞地冲上去……
“要追吗？”渡边狩站起身有些蠢蠢欲动地问道：“这个初中生可是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诸伏景光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饭后立即追逐消食对胃不好，还是不要了。”
“以及，”他加重语气说道：“工藤新一，已经是高中生了。”
“如果下次你再看见他还是喊他初中生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
渡边狩耸耸肩膀，毫不在意。
或者说惹人生气也是他认为自己存在于此的乐趣之一。
他打开电视机，发现上面已经有了爆炸事故的现场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