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往山下走。
降谷零无声地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背后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
组织屏蔽了整个基地,果然也有筛查捕捉信号的能力,幸好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在基地里,虽然没有信号,但却能事先编辑好邮件内容,存放在草稿箱内,设定好定时发送的时间。他准备了两封邮件,同时发给月见里悠和琴酒。果然,组织能捕捉信号,却捕捉不到一封和两封邮件的区别。这种以防万一的小手段居然还真的用上了,也让他更谨慎了。
“他是最优秀的卧底,没事都要多套几层掩饰,何况决战前。”月见里悠肯定地说道。
赤井秀一勾了勾唇角,没接他的话,免得他更得意。
“看得出来,那个巫女不简单。”月见里悠又沉下声音。
“刚刚的反应很不错,格斗能力大概……”赤井秀一想了想,说道,“比你还强一点,大概一个半你的样子,不过波本能应付。”
月见里悠不爽地盯:……拿我当计量单位,你礼貌吗?
“将就一下,比较好理解。”赤井秀一补充了一句。
月见里悠磨了磨牙,忍了下去,准备结束了再收拾。
他是打不过赤井秀一,但是和零加起来还不够吗?
“然后,我们怎么引出赤井秀一?”清酒问道。
“我确认一下,我在这里打电话的话,会被抓到位置吗?”降谷零反问。
“不会。”清酒回答得毫不犹豫,信心满满。
“那就简单了。”降谷零拿出手机,直接拨电话。
“不是,你怎么会有赤井秀一的电话?”清酒震惊。
“……啊?”降谷零按号码的手指一顿,抬头诧异地看她,“莱伊的手机号一直没注销,你们不知道吗?”
清酒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吼道:“谁会没事给一个暴露的fbi卧底打电话试试他的号码注销了没!”
何况,正常情况都应该注销了吧,起码也不会再使用了。
“提醒你一件事。”降谷零淡淡地开口,“号码注销后隔一段时间,会继续投入使用。这毕竟是莱伊用过的号码,如果普通人拿到了,没准会被牵连到。但要是通知通讯公司屏蔽这个号码,又打草惊蛇。对于他们这种机构来说,最好的办法反而是继续充值,保持号码处于活跃中。当然……赤井秀一不在乎,他就这么继续使用。”
清酒沉默了一下,硬生生把一句“你到底怎么知道他在继续用这个号码的”咽了回去,就怕听到类似于“因为琴酒收不到消息所以才报备”的借口。
不过,就算她没问,降谷零倒是坦然说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去骂他一顿,很解压。”
“???”清酒满头问号,“所以他为什么没拉黑你?”
“他想从我这里套取组织的情报,我也想抓住他话里fbi的破绽,斗了这么多年,心照不宣罢了。”降谷零一挑眉,凉凉地说道。
“你要是不想再惹琴酒发飙,这次过了就删了吧。”基安蒂无奈苦笑。
“怕什么,这次过了就没赤井秀一了,我骂空气呢。”降谷零不以为然。
清酒无语,这什么问题儿童,让这种性格的人来代替朗姆,琴酒到底怎么想的?
基安蒂抱着双臂冷笑。
波本可是最会看碟下菜的人,他把你当自己人的时候可是无比好用,要不然琴酒的脾气怎么会这么纵容?只不过……你不是他这边的罢了。
“啊,通了。”降谷零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机,按下免提。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无语地看着上面显示的“Bourbon”。
他们的位置和降谷零隔着几百米,又在山上,白天的话,大喊大叫对面也听不见。哪怕是深夜,只要不是动静太大,普通说话也是没问题的。
月见里悠摆了摆手,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音频文件,用最小的音量打开。
赤井秀一点头,很默契地把手机话筒靠近,按下免提。
“好久不见啊,莱伊,最近死了吗?”降谷零笑眯眯地问候。
“还行,有点死不了,你呢?”赤井秀一慵懒的声音传来,背景音隐约能听到脚步声,还有一丝“信号灯红灯,请等候”的电子女声。
“真遗憾。”降谷零感叹。
旁边的清酒和基安蒂一脸呆滞:……
所以,你说的心情不好就打个电话去骂莱伊,是这个意思吗?你俩到底打过多少电话才培养出来这种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问候方式啊!
“所以,今天什么事?我很忙。”赤井秀一说道。
“忙什么?忙着和你的私生女相认吗?”降谷零笑起来。
“……啊?”就算是赤井秀一,也懵了。
“月见里本家那个女孩,跟你长那么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难道不是你的私生女吗?”降谷零随口说道,“如果是妹妹,你又不是没妹妹,把那个藏那么好干什么。”
清酒和基安蒂互相看看,都有种五雷轰顶的荒谬感。
赤井秀一?私生女?孩子她妈是谁?总不能是宫野明美吧?
赤井秀一沉默。
月见里悠扶额,虽然憋着笑,但嘴角疯狂上扬。
他的零果然小心眼儿记仇了,赤井玛丽一直怀疑他,嘴里不说但心里一笔笔都记着呢。
真可爱!
只可惜赤井玛丽没来,要是本人听到了就更有趣了!赤井?那是母债子偿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好一会儿,赤井秀一才叹息着问道。
降谷零一脸无辜地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石化的同伴,一声干咳把她们惊醒,随即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就算私生女找上门,你还要不要前女友的妹妹?”
“你想怎么样?”赤井秀一的声音一下子冷了。
“群马山据点,第一个人来。”降谷零说道。
“在哪?”赤井秀一问道。
“别装蒜。”降谷零笑道,“就算你不知道,只要进山区,看看警察聚集在哪里就行了。”
“你干了什么?”赤井秀一沉声道。
“不是大事,就是放了个烟花,谁叫零课那个小朋友带了太多玩具呢。”降谷零轻描淡写道。
“既然公安插手了,我怎么一个人去?”赤井秀一反问。
“那是你的事。你们fbi不是最喜欢在别人的国家指手画脚吗?又不差这一次。”降谷零理直气壮。
“……”赤井秀一无语,他觉得,说了这么多话,波本只有这句话说得最真心。
言辞恳切、感情充沛、天经地义!
月见里悠已经扭过头去,就怕不小心真的笑出来。
他的猫猫,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反正他早就不是fbi了,零的话里肯定不包括他!
“明天……啊不,今天晚上9点见。整个群马山区,多一个人,就送你一根雪莉的手指。”降谷零说道。
“喂喂,你讲点道理,我管不了整个群马!”赤井秀一说道。
“我管你?我只看结果。”降谷零冷笑,“而且,莱伊……好歹我们做过两年小组搭档,我不讲道理你第一天才知道?”
赤井秀一:……不,只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自己不讲道理这种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罢了。
“就这样,晚上见~”降谷零尾音上翘,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一抬头,就见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啊!”他突然恍然,用力敲了一下掌心,“忘了!”
“忘了什么?”清酒下意识问道。
“忘了再骂他两句了!”降谷零遗憾。
清酒:……神经病!
“但是,赤井秀一真的有个私生女?”基安蒂满脸写着“八卦”两个字。
“我觉得是。”降谷零扁扁嘴。
“有那么像?”清酒看起来不在意,但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我在贝尔摩得那里见过她用来易容成赤井玛丽的照片,反正,我觉得那个女孩比起世良真纯更像赤井玛丽。”降谷零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报告组织?”清酒犀利地问的。
“我报告了。”降谷零一怔,又露出一点不解,“我第一次在月见里家见到那孩子就上报了,当时我是朗姆的属下。”
“……朗姆。” 清酒咬了咬牙,低声道,“boss没说错,朗姆果然心大了。”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横竖贝尔摩得和朗姆替他背的锅够多了,再多一口也没关系呗。
倒也不是他故意黑赤井秀一,而是赤井玛丽一定会参与最终战。如果有人因为莫斯卡托声称“工藤新一变成了小孩”这点想到玛丽同样变成了小孩,那就是另一个活着的证据!玛丽的存在,只会验证莫斯卡托说的是对的,那宫野志保和柯南就更危险了。
而现在,有“私生女”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在,起码能带跑一部人的思路。
“然后,我们怎么办?”清酒问道。
降谷零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或许清酒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形中在听从他的意见了。
“你说,雪莉知道了赤井秀一在和明美交往前就有私生女了,她会怎么想?”降谷零悠悠地问了一句,不等她们回答,转身往山上走去。
清酒反应过来,却没立刻跟上,反倒是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波本……真是算计人心的恶魔。
当初雪莉会为了姐姐背叛组织,现在她为什么不会为了姐姐跟组织合作?对于雪莉来说,相依为命的姐姐是她最大的软肋,也是她最好用的把柄。
“回去?”赤井秀一问道。
“你莫名其妙多了个私生女,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月见里悠纳闷。
“不然,我要怎么说?”赤井秀一莫名看他,“说,不是私生女,是我妈?然后组织直接把工藤君丢上实验台?”
月见里悠:……所以我真讨厌你俩这种默契啊!
“我以前不知道你居然是个醋坛子?”赤井秀一收拾狙击枪,一边吐槽了一句。
“不好意思,以前我也不知道。”月见里悠瞥了他一眼。
“嘛,虽然是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但也算接上头了。”赤井秀一很识趣地转回话题。
“群马啊。”月见里悠思索道,“那个基地确实是组织能接受的地点。高明已经已经把有用的东西打扫得差不多了,叫松田君一起回去再炸一下布置现场吧。”
什么?他上次对松田阵平保证没有下次?特殊情况,就再炸最后一次呗。
“既然如此,就索性再推一把。”赤井秀一合上枪包的拉链,抬起头来。
“你是说?”月见里悠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们公安有怪盗基德不是吗?”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波本现在在组织里的地位还差临门一脚,索性再送他一桩功绩,推他更进一步。”
“可以。”月见里悠盘算了一番,表示赞同。
“你知我知,加上波本。”赤井秀一说道。
“你是真的不怕被玛丽女士打死啊。”月见里悠抽了抽嘴角。
“要听实话吗?”赤井秀一看他。
“嗯?”月见里悠一怔。
“我奈何不了她,但她……也打不死我。”赤井秀一一声闷笑。
月见里悠无言以对。
“走吧。”赤井秀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结束后,你最好跟朱蒂说清楚。”月见里悠说道。
“我们早就分手了。”赤井秀一怔了怔。
“她以为,你跟她分手是因为明美。但现在你跟明美摆明了不可能,而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月见里悠往山下走去,淡淡地说道,“我想,你在决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她的心情。等一切结束后,她的情绪一定会爆发。如果你没想过再续前缘,就不要给她希望。”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喜欢她的。但分手就是分手了,我们都经历了太多,回不到过去。所以我很羡慕你,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就是最幸运的事,你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当然,还用你说。”月见里悠冷哼。
降谷零一回到基地,迎面就是琴酒的枪口。
“波本,基安蒂,你们去哪儿了?”伏特加很有眼色地开口。
“我有报备过!”降谷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嗯?”琴酒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脸色黑透。
“波本,你是不是忘了基地里没有信号?”老实人伏特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琴酒,硬着头皮说道。
“嗯嗯,不小心忘了!”降谷零乖巧点头,“我是发了信息才出去的,忘了没有信号,大概等我到了外面,信息才发出去。”
旁边的基安蒂扭头去研究墙壁上的按钮是干什么用的,清酒抽了抽嘴角,心累地拨开伏特加:“让一让,我要回去休息了。”
“这么快就能收服这个女人,该说不愧是波本?”琴酒收起枪,嘲讽了一句。
“我抓到了赤井秀一的小辫子,干不干?”降谷零面不改色地盯着他。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希望,你不是一时上头,反而被赤井秀一设套干掉。”
降谷零闻言,笑容灿烂。他很清楚,琴酒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月见里悠和赤井秀一回到民宿,就看见在客厅等他们的赤井玛丽。
“她们睡了。”赤井玛丽说了一句。
月见里悠一挑眉,了然。
折腾了一整天,和组织的人打了一场,又追踪到半夜,加上心里紧张,两个未成年坚持不住很正常。何况,她们也在强迫自己休息,好养足精神去救人。
“有发现?”赤井玛丽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肩上的枪包溜了一圈。
“没有破绽。”月见里悠摇头,“景区的工作人员团队,包括神社的巫女宫司肯定早就被组织渗透了。上下一条游步道,不可能避开组织的耳目上山。”
“如果走景区外的山路呢?”赤井玛丽问道。
“很难。”赤井秀一接道,“神社说是在山上,其实就是个小山坡,根本没有什么能遮蔽视线的树木,从哪边上去都一样。”
“毕竟是组织静心挑选、发展一个世纪的总部。”月见里悠放下包,从服务台后面的冰箱里拿了几瓶矿泉水出来,一边说道,“白兔神社距离海边很近,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边可以建造如此庞大的地下建筑。”
“组织是真的有钱。”赤井秀一打开一瓶水灌了几口,感慨,“这样的地质,深埋地下的建筑想要不坍塌,光是砖木结构可支撑不起,需要大量的金属。”
“嘛,到底是当年乌丸集团的财富,总不会只剩下一座黄昏别馆。”月见里悠一摊手。
“就没有破绽吗?”赤井玛丽皱眉。
“倒也不是。”赤井秀一微微一顿,开口,“组织的人联系到莱伊的邮箱,以志保为要挟,约我见面。一个人。”
“陷阱!”赤井玛丽毫不犹豫地断定。
“谁都知道是陷阱,但是还是要去。”赤井秀一淡淡地答道,“只有接触了,才能找到组织的破绽。”
“你不会真打算一个人去吧?”赤井玛丽黑了脸。
“有何不可,现在是敌明我暗,形势逆转。”赤井秀一一声哂笑,“只要监视组织的总部,就知道他们去的人是谁,一路让诺亚监控就好。”
“如果他们不从总部调人呢?”赤井玛丽反问。
赤井秀一微微一顿,不由得笑起来:“我虽然不认识组织所有的成员,但到了现在,在日本的成员,有威胁的都在总部了。外面还有一个库拉索和一个宾加……就不用提了。”
赤井玛丽也被噎了一下,但心里总有一种隐忧,就好像……当年赤井务武去日本查羽田浩司的案子时,留给她的那个背影。
隔了一会儿,她才转头问道:“你也同意?”
“我不同意,但有用吗?”月见里悠无可奈何地反问,“你的儿子什么性格,你自己最清楚。”
赤井玛丽不禁沉默了。
“不用告诉别人了。”赤井秀一指楼上,放轻了声音,“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就说我有别的任务就行,不用加重他们的压力。”
赤井玛丽动了动嘴唇,很想问那里面也包括你妹妹吗?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月见里悠说得对,她的儿子她自己明白,赤井秀一的性格很像赤井务武,他决定的事,谁也拗不过。
因为他们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总要计划一下的。”月见里悠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群马那个据点,组织应该也经营了许久,他们对附近的地形很熟,不排除还有其他眼线存在的可能。”赤井秀一站在他身后看屏幕。
“但是昨天的爆炸后,公安接管了那一片,组织应该会暂避锋芒。”月见里悠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至少据点附近,目前反而是组织的盲区。”
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默默思考。
就算是要做戏也要做全套,如果他“死”得太容易,反而会引起组织怀疑。何况,过程越惊险越刺激,得到的果实也越甜美,更能增加波本的功绩不是吗?
降谷零回到房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清酒给他们安排的房间虽然都是单人间,生活措施一应俱全,甚至带有独立卫浴。但是,谁知道有多少组织的监控?就算是浴室也不能放心,总不能指望组织有道德吧!
他们进入组织的时候表面上并没有检查,毕竟都是组织代号成员,不能做得太难看。不过背地里就说不准了,组织的信任,也就那么回事。
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拿出信号检测仪,走进浴室检查了一遍,果然找到一个针孔摄像头、两个窃听器。
基地里没有信号,用不了无线设备,而墙壁都是合金板,挺好找的。
降谷零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笔尖插进去,一按开关——报废!
电磁脉冲笔,专杀各种窃听器,阿笠博士出品,童叟无欺!
“……3,2,1。”降谷零默默计数,不到两分钟,房门被敲响,或者说是被砸响了。
打开门,果然是清酒,只是清冷的巫女脸上已经带着一丝忍耐不住的怒意:“波本,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
“我要是找事就该连卧室的东西都废了。”降谷零笑眯眯地看她,“我想,下限应该得有一些吧?我可不想在镜头前脱衣服,又不是变态。”
清酒咬了咬牙,扭头走人。
降谷零关好门,笑容立刻冷了下来。他回到已经安全的浴室,关门,脱衣服,打开花洒,一边无声地打开手机编辑信息。
刚才的简单信息他可以一手插在口袋里盲打,但是想要把基地内部的情况和明天的计划说清楚不可能仅靠手感。
清酒没有多追究,就说明卧室的窃听器同样能监听到浴室的动静,但只要没有画面,就还能操作。
编辑完短信,他又从自己的钥匙上取下一个有点可爱的立体拼图挂件,重新组合,拉出一根天线,接在手机上。
——组织可以屏蔽信号,他也可以增强信号,大不了互相抵消?
“快点。”降谷零默默催促。
手机右上角的信号符号一直在圈外和半格信号之间切换,发送邮件的页面也一直在转圈圈。
终于,信号艰难地亮起了一格。
【发送成功。】
降谷零长长地松了口气,迅速将信号接收器拆散,恢复成挂件的样子,随即匆忙把头发身体打湿,擦了擦就披着浴袍回到卧室,关灯上床。
后半夜很安静,降谷零迷迷糊糊睡着前还给自己点了个赞。
果然,组织监控着整个白兔神社周边的信号,却唯独忽略了基地内部这个盲点。
因为没有信号,所以无需监控。而这种自大,正好就是可以利用的破绽。
地下基地没有阳光,不过降谷零还是凭着强大的生物钟在早上7点前醒了过来,哪怕他也没睡满4小时。
简单的洗漱后,他出了门,试探地在基地里逛了逛。
他很清楚,没有人阻拦,并不是没有监控,只不过是他没有走到重要的地方罢了。就像昨晚他去见宫野志保,清酒就会提前拦截。
“波本,你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基安蒂疑惑的声音。
“找餐厅,组织不是想饿死我们吧?”降谷零随口抱怨。
“那就走吧。”基安蒂不疑有他地带他走了另一条路,“我房间隔壁就是清酒,早上起来时问了问。对了,库拉索回来了。”
“是吗?”降谷零微微一顿。
“听说是昨天半夜就到了。”基安蒂的语气有点不爽。
降谷零眉头一动,有点担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基地的餐厅看起来倒和普通的大学食堂差不多,早餐时间,他们也终于见到了两个除了清酒以外的组织成员。
降谷零只是瞟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那两个男人头发枯黄,眼神麻木,皮肤带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这种人绝不会是代号成员,而是做基本工作的底层人员。那种病症是因为不能踏出基地,不见天日才有的。
这样的成员,几乎和行尸走肉似的,没什么价值,至少不值得他在这种时候去花功夫。
吃了简单的早饭,清酒过来带他们去了昨天和boss视频的房间。
依旧是关了灯,投影仪里播放出来的画面毫无区别,只是观看的人多了个库拉索。
“boss,库拉索带回来的福尔摩斯全集,实验室已经验出来了。”清酒恭敬地报告,“上面的指纹残留和江户川柯南那个小鬼的指纹……不符合。”
“这不可能!”莫斯卡托眼神一缩,脱口喊道。
“闭嘴!”琴酒瞥了他一眼。
“实验室总共从书上提取到三组不同的指纹。”清酒没理会,继续说道,“经过鉴定,一组属于女性,可以排除。另外两组应该是工藤优作父子,但没有一个和江户川柯南对应。”
“就没可能,两组指纹都不是工藤新一的吗?说不定他拿过书后,有人擦过,之后又印上了别人的!”莫斯卡托辩解。
“我去了一趟帝丹高中,找到工藤新一的座位,从课桌内侧提取了几组指纹。”库拉索冷冰冰地开口,“其中一组,和福尔摩斯全集书上的一组指纹相同。”
莫斯卡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如果单独一样,还能辩称不是工藤新一留下的。可是两组指纹能对应,就不好说这么巧就有除了工藤新一之外的人会同时在他的课桌和书上留下指纹了。
“既然如此,宰了那个小鬼算了!”他骂了一句。
“除了杀你还会干什么,你脑子里都是肌肉吗!”降谷零冷笑。
“你!”莫斯卡托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