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悠愕然,好一会儿,“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你还笑!”安室透瞪了他一眼。
“别担心。”月见里悠笑眼弯弯,“炸弹必须要拆掉,这边餐厅四周都是玻璃,大不了打碎玻璃,让无人机来把炸弹送下去,或者……把松田君送上来,总之不是绝境。”
“恐怕两者都不行,这个炸弹里,有个看起来很不稳定的东西,我怕移动会爆炸。”安室透却没笑,脸上的表情很冷。
“他说的对,你可千万别乱动!”徽章里传来松田阵平严肃的声音,“不,从现在开始,你就站着别动,什么东西都别碰,明白?”
“出什么事了?”月见里悠一怔。
“那个炸弹,里面装了水银杠杆,而且因为刚刚的爆炸已经被启动了!”松田阵平说道。
月见里悠停顿了一下,虚心地问道:“什么是水银杠杆?”
松田阵平被噎住,几秒后,直接说道:“总之你别动,让安室君拆。那个玩意儿,只要外界稍稍有一点点震动,就会爆炸,你们保持环境绝对平静,然后冷静下来听我说。”
“让我来拆。”月见里悠皱眉,断然道,“我才是警察,只是按部就班,我不会出错的。透君,你拿着手机……”
“你受伤了。”安室透直接打断,“绷带会影响你的手感,松田警官说了,只要有一点点轻微晃动,就会爆炸。”
月见里悠张了张嘴,后面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
“我来拆。”安室透把连线的手机放在一边。
屏幕上并不是通话页面,而是切换成了远程共享的笔记本。松田阵平迅速画出炸弹的简易结构,声音却从月见里悠的徽章里传出来:“还有两小时,时间是绝对来得及的,不要心急慢慢来就行。”
“嗯。”安室透答应了一声。
虽然他觉得,这个炸弹他自己就能拆,但一来要维持自己“不会拆弹”的人设,二来他的技术是松田教的,肯定比不上本人。为了防止出错,还是听专家的更好。
“首先是拆掉显示屏……”松田阵平已经平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零什么时候上去的,但是真的是救命了。水银杠杆这种东西……啧,想起一点不太好的记忆了。
幸亏有零在,否则月见里那家伙碰一下——嘭!
市政厅下,萩原研二关掉徽章,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似的,出了一身虚汗,差点站不住。
然而,抬起手,却发现那双手,连指尖都没有一丝颤抖。
“要没事啊,悠……Zero。”他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挣扎着提起力气,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刚刚的爆炸引起了小范围的恐慌,如果情绪蔓延开来,很容易造成踩踏事故,很可能后果比爆炸还严重。
新闻发言人,那就是搜查零课的门面。现在不用他拆弹,但他得护住他们的后背。
先做好眼下能做的事。
天空中的直升飞机也已经按照命令撤离,以免不小心引起旋转餐厅内的细微震动。
餐厅里的电早就因为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断了,没了直升飞机的强光灯,室内更加昏暗,全靠月见里悠举着手表照明。
嗯,手表也是阿笠博士的发明,没有麻醉针,但是可以当手电用,里面也装了定位装置。零课人手一块……多一个编外的松田阵平。
月见里悠觉得,聘请阿笠博士作为零课的后勤顾问真是最明智的决定。目前他挺喜欢柯南那个脚力增强鞋,可惜零课不能人人穿球鞋,太不搭了。于是阿笠博士正在改进,也许过段时间零课组员就能配备上脚力增强皮鞋,或者腕力增强手套之类的东西。
文职人员也可以很凶悍的。
“咔嚓。”
小剪刀剪断引线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能让人心跳快一拍。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兀地响起,总算安室透心理素质够好,才能稳住手没出错。
“抱歉。”月见里悠看了一眼手机,原本想挂掉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没事吧?”赤井秀一的声音传来,背景还有消防车、警车的声音,以及急促的女声,正在讲述米花市政厅的状况。
“你在现场?”月见里悠惊讶。
“没有,是电视新闻,我看到你在上面了。”赤井秀一答道,“要帮忙吗?”
“光源往左偏一点。”安室透插了一句。
“你瞬移进来给我拆弹吗?”月见里悠赶紧调整手表的位置,一边笑着说道,“没事,我这里有最好的拆弹专家,很快就解决。”
“那就好。”赤井秀一干脆地挂了电话。
“喂?”月见里悠莫名其妙。
而在他没看见的大楼下方,人群中的赤井秀一默默转身,顺着人流撤离。
如果他没听错,刚刚电话里的另一个声音,是……波本?
月见里悠口中“最好的拆弹专家”,难道是指波本?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波本还会拆弹——组织里会装炸弹的人不少,会拆的却凤毛麟角。毕竟一群犯罪分子,谁也没有那个需求。
赤井秀一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米花市政厅,眼里的担忧收敛起来。
如果拆弹的是波本,想必月见里悠心里有数,最近他还是避一避比较好,免得撞见波本。
“现在剪断最后一根线,计时就会停止了。”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愉悦。
“最后一根?”安室透一愣,答道,“不对,还有两根线!一根红色一根蓝色。”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但松田阵平的答案和他是一样的,这个炸弹……有问题!
“什么?”松田阵平也诧异,“再拍个照给我看看。”
安室透放下瑞士军刀,拿起手机,又传了一张过去。
好久,徽章里才传来松田阵平咬牙切齿的回复:“另一根线是陷阱,剪了就会爆炸。”
“那么,剪哪根?最好的拆弹专家,松田警官。”安室透笑着问道。
月见里悠挠了挠脸,想说你全神贯注拆弹,居然还能一心两用听我打电话吗?
这次,松田阵平一直没说话。
“松田君?”月见里悠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们……随便剪一条吧。”松田阵平叹息。
“……你认真的?”月见里悠脸上的微笑凝固了。
“多出来的引线是陷阱,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如果有方法,就是……赌运气吧!”松田阵平说道。
“赌运气……”月见里悠和安室透面面相觑。
“松田君……”月见里悠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吩咐,“你先下楼和研二汇合,加快速度撤离民众,包括警察和记者,尽快。”
“我知道,但是你们……”松田阵平迟疑。
“我好像说过,我运气很好。”月见里悠笑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还没听清楚,通话就截断了。
月见里悠干脆关闭徽章通话功能、手机关机。
距离0点还有15分钟,真要留遗书,最后3分钟也来得及,现在他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安静呆一会儿。
“抱歉。”安室透说道。
“你道什么歉啊,该说抱歉的是我,把你卷进来了。”月见里悠无奈。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安室透问道。
“差不多了,等最后的警察和记者离开就行。万一炸了,也就我们两个牺牲者。”月见里悠说道。
当然,万一米花市政厅撑不住爆炸的威力,恐怕还是会有伤亡,只是这时候倒也没必要拿出来说。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拉起了红线,一手去拿剪刀。
“等等!”月见里悠一把按住他,“为什么是红线?”
“因为我讨厌红色!”安室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就像是在说一个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
月见里悠:…………
“反正是猜,哪一根都一样,我剪了讨厌的颜色有什么关系。”安室透振振有词。
月见里悠挠头,好像……是没关系?但是……
“可我更讨厌蓝色?”他有点委屈地答道,“剪红线多不吉利。”
安室透:???你以为是什么红线?
“叮~”冰块落入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见里悠倒了两杯酒,轻轻地放在吧台上:“来一杯?”
“你倒是不着急。”安室透白了他一眼。
“二选一的几率,没有捷径可走,急也没用。”月见里悠一耸肩,将酒杯推了过去。
安室透动了动鼻尖,一脸嫌弃:“这么多酒,为什么非要拿黑麦威士忌?”
“不敢拿里面的,怕引起震动。”月见里笑着说道,“我对威士忌不熟,只认识黑麦,你不喜欢?”
“差不多。”安室透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和他轻轻一碰,却没有喝。
“怎么,怕一会儿剪引线的时候手抖?”月见里悠说道。
安室透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方已经空荡荡的广场,沉默不语。
“要写封遗书吗?”月见里悠晃了晃手机。
“你呢?”安室透反问。
“……”月见里悠无奈地一笑,“我的遗书,你不是看见了吗?”
“别闹。”安室透没好气,“我是说,你对弘树君没什么安排吗?万一……”
“我要说的他都知道。”月见里悠淡淡地说道,“何况,他的父亲还在,就算没有我,也有人替他打算。”
“那你的家人呢?”安室透有点好奇地问道,“就算他们因为你不当医生的事生气——”
“那个啊,早就过去了。”月见里悠不在意地摆摆手。
说实话,家里那么多医生,真的不差他一个。何况他也按照要求毕业了,就算父母开始时生气,几年过去也习惯了。
当然,如果不是他前几天又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他喜欢一个男人,想结婚的那种,他们确实早就不生气了。
“你的家人呢?”月见里悠抢着问道。
“没有,我是孤儿。”安室透摇了摇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长大的。”
月见里悠怔了怔,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安室透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脸色严肃起来,“快到时间了。”
“别这么严肃,说不定没事。”月见里悠笑了。
“你是真的不担心啊。”安室透叹了口气。
“我的运气真的挺好的,没骗你。”月见里悠眉眼弯弯,似乎是真的不紧张,“当年我被恐|怖|组织绑架,在渺无人烟的热带雨林逃亡了一个多月,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你的人生经历还真是……精彩。”安室透看他的脸色有点古怪,“他们为什么绑架你?”
“如果活下来,就告诉你。”月见里悠说道。
“好。”安室透勾起了唇角,缓缓地开口,“那件事,如果活下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月见里悠一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告白。
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生离死别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然后大团圆结局——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是这么写的。
安室透已经放下一口没动的酒杯,转身走向炸弹。
月见里悠站在三步之外,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捏着那根命运的红线。
时间进入最后一分钟倒计时。
月见里悠没有催促,也没有再提意见。
他喜欢那根红线,但是……如果那是安室透讨厌的,那剪了就剪了吧。谁说蓝线就不能绑定了?
最后10秒。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
刚刚他已经写了一封邮件,如果他死了,将在0点的10分钟后自动发送到风见裕也的邮箱。没能完成任务毁掉组织,给Hiro报仇是他最遗憾的事,邮件里交代了后续对组织的计划,在他已经死亡,不需要顾忌的前提下,起码能让组织吃个大亏。
“透君,我……”月见里悠开口。
“别说。”安室透冷静地打断。
最后3秒。
“咔嚓~”剪刀合拢,引线断开。
世界寂静。
0点的钟声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响起。
“没、没炸?”萩原研二颤声问道,“过了0点了,对吧?”
“嗯,没炸。”松田阵平一屁股坐在路边,掏出一根烟点上。
“给我一根。”萩原研二伸手。
“你能抽烟?小心他下来骂你。”松田阵平没动。
“他能骂我再说。”萩原研二不客气地从他兜里掏出烟,凑过去借了个火。
“真是危险啊,幸好,他的运气确实不错。”松田阵平吐出烟圈。
对于学霸来说,这世上最讨厌的题无疑是随机和运气。
萩原研二忽的笑出声来:“之后放个假,去聚餐吧,庆祝一下!”
“赞成~”松田阵平懒洋洋地举手。
旋转餐厅。
月见里悠惊讶地看着那条断成两截的蓝线。
——不是讨厌红色吗?
“你是对的。”安室透抬起头来,第一件事是先取消了手机里的定时邮件,这才说道。
“我以为你会剪红线。”月见里悠迷惑地看着他。
“我是这么任性的人吗?”安室透歪了歪头,又笑了起来,“我讨厌红色,但不至于因为我讨厌,就毁掉别人喜欢的东西。正好,蓝色我也不怎么喜欢。”
月见里悠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事实证明,你的运气确实比我好。”安室透将瑞士军刀恢复原状递给他。
月见里悠没接,突然一伸臂,将他整个人抱紧了。
安室透的身体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调笑着试图缓和气氛:“看起来你也没看起来这么镇定,还是怕死的?”
“我怕你死。”月见里悠的声音有些郁闷,又用力拥抱了他一下,这才放开。
安室透拿起吧台上那杯没喝过的黑麦威士忌:“庆祝一下死里逃生?”
月见里悠一笑,和他干杯。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管,又在胃里燃烧起来。
安室透深色的肤色也在烈酒的蒸腾下微微泛红,他的眼底倒映着月光和星光,灰紫色更加暗沉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刚才说的……”还是月见里悠开口。
“对不起。”安室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月见里悠哑然,有些意外,似乎又不算太意外。
或者说,他早有这样的预感。
“谢谢你喜欢我,但是请让我拒绝。”安室透清晰地说出口,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被这样优秀的人喜欢,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感到欣喜。他甚至察觉到,在某一个时刻,他是有过一瞬的心动的。
然而,他更清醒地知道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月见里悠喜欢温柔居家有一手好厨艺的安室透,可他并不是。他是那个在光暗的夹缝中生存,手里染过无辜者的血,可以笑着送人去死的波本,也是对着樱花信仰起誓,冷硬锋利为了自己的正义不择手段的降谷零。他唯独不是那个温柔的,单纯的,值得他喜欢的安室透。
那份感情,一开始就不是属于他的。
而对他来说,月见里悠太过热烈的情感就是组织最好利用的东西。再下去,他会身不由己——
他有前途无量,不应该陪他在黑暗里沉浮。
“谢谢。”月见里悠突然说道。
“什么?”安室透一愣。
“被拒绝也很好。”月见里悠微笑,“你说你讨厌红色——当初我送你那束红玫瑰,你其实是讨厌的吧?”
安室透哑然。
“没关系,我很高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继续礼貌敷衍。”月见里悠说道。
安室透张了张嘴,没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他反而有些难过。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太淡定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月见里悠问道。
“当然。”安室透立刻答道。
不要疏远——组织会派别的成员来接近他。
不要越线——组织会得寸进尺利用他们的关系。
唯有在这中间,进可攻退可守。朋友,就是他们之间最平衡的关系了。
“那,再陪我喝一杯?”月见里悠晃了晃空杯子,语气像是撒娇,“我失恋了啊。”
“好。”安室透咽下原本要说的话,给他倒酒。
天亮时,消防通道终于被清理干净。
破门而入的消防惊醒了靠在一起睡着的人。
“唔……终于能出去了啊。”月见里悠打了个哈欠。
萩原研二走进餐厅,看到他们的模样,只觉得拳头都硬了:我担心了一晚上,你们俩居然在旋转餐厅吃烛光晚餐吗?
早知道不着急救你们!
月见里悠看着他,满脸无辜。
昨天忙了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好歹这里是餐厅,除了酒,也有些不需要开火就能做的冷餐。
点蜡烛也是因为没电!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安室透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
“路上小心,波洛请两天假吧。”月见里悠提醒。
“放心。”安室透对他笑了笑。
萩原研二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月见里悠,轻声问道:“你不送他?”
“又不是小女生。”月见里悠白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莫名其妙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高明过来接手善后,你也回去休息吧,弘树会担心的。”
“我报过平安了。”月见里悠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你也该休息了吧?走,陪我去喝一杯。”
“大清早的去哪儿喝,喝咖啡吗?”萩原研二没好气道,“发什么疯,失恋?”
“是啊,所以你不安慰安慰刚刚失恋的人?”月见里悠可怜巴巴地看他。
萩原研二猛地愣住,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他拒绝你了?”
“嗯。”月见里悠点头,板着脸说道,“研二,你知道吗?他跟我同生共死,他留下我喜欢的红线,可危机解除后他反而说,‘谢谢你喜欢我,但是请让我拒绝。’……凭什么啊?”
萩原研二默然:……很好,本来还怕零会把持不住,毕竟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肾上腺素飙升,这个时候最容易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许下什么承诺。幸好,零依旧是那个人间清醒。
“研二,我哪里不好?”月见里悠认真地问道。
“你很好。”萩原研二回答得毫不犹豫,微微一顿,又无情地说道,“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因为你很好,他就会喜欢你的。而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在他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月见里悠沉默了。
“真的受打击了?”萩原研二试探着问道。
“也不算。”月见里悠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那么,要放弃吗?”萩原研二继续问道。
“绝、不!”月见里悠精神一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顺手将他塞进车里。
“去哪?”月见里悠问道。
“大清早的可没有酒吧开门,去我宿舍吧。”萩原研二说道。
“你偷偷藏酒?”月见里悠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
萩原研二差点想揍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没有,但隔壁小阵平有。你们喝酒,我喝汽水!”
“这还差不多。”月见里悠往椅背上一靠,又嘀咕道,“不过碳酸饮料喝多了不好,还是喝果蔬汁吧,健康养胃。”
“我扔你下去啊?”萩原研二警告。
“……”没人回答。
趁着红灯,萩原研二往边上瞥了一眼,不觉一怔。
月见里悠紧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初升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连皮肤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脸上身上还残留着爆炸造成的灰尘脏污,唇边还有一点刚长出来的淡淡的胡茬,看上去是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但是……很让人安心。
萩原研二无声地叹了口气,从后座捞起毛毯丢在他身上,又发了条短信给自家同期。
另一边,正沿着大街往外走的安室透刚刚向朗姆报告完事件后续,工藤新一并没有出现,很可能是真的死了。
手机里跳出一条新的短信:
【……!?】
只有三个简单的符号,没头没尾。
安室透盯着看了许久,随即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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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萩原: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想好之后怎么办了吗?
零零:放心。
第59章 血蔷薇
森谷帝二的案子造成的社会影响很大,零课加上搜查一课都连轴转了快一周,这才平静下来。
月见里悠依旧带着泽田弘树,天天在波洛吃饭,就好像告白被拒绝这件事没发生过似的,甚至隔三差五的小点心小饼干也没断过。
安室透开始觉得不妥,毕竟他拒绝了人家的追求,就不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家对他的特殊。然而月见里悠振振有词,他除了是追求者的身份,还是朋友和医生。何况,这也是唯一一个敢吃他做的食物还夸他的人了。于是安室透只能每天做各种好吃的给泽田弘树,把小孩养得好好的。
“下午好。”月见里悠准时推开了波洛的门。
“欢迎光临。”安室透的笑容毫无破绽,只是有点无奈,“这么早,你又把工作都留给了萩原‘副’组长吗?”
“今天可不是我故意逃班,是研二赶我回来的。”月见里悠一摊手,表情无辜。
“你干了什么,居然让人主动加班?”角落里塞着一只耳机看报纸上赛马新闻的毛利小五郎插了一句。
“我知道哦。”柯南喝着橙汁,笑眯眯地举手。
“什么?”毛利兰好奇地问道。
“因为今天日卖电视台要采访零课嘛,顺便给前阵子森谷帝二的爆炸案做个总结,对社会发布。”柯南乖巧地答道,“这种时候,萩原哥哥当然要把月见里先生赶出去啦,要不然谁知道明天的采访播出来的是什么。”
“……”毛利兰沉默了一下,“噗”的笑出来。
倒是月见里悠本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比起说废话,他更喜欢直接做事。把人怼到噎住,自然就耳根清净了,有什么不好的。
何况,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是不是?零课还没成立,就已经找好新闻发言人了。
“冰美式。”小梓走过来,将咖啡和点心放在桌上,笑着说道:“月见里先生,尝尝安室君刚做的樱花糕,如果好吃的话,就打算在店里售卖了。”
“透君做的肯定好吃。”月见里悠理所当然。
樱花糕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淡粉色,隐约可见里层的豆沙馅,大小是刚好一口吞,还没吃,看着就让人喜欢。
“对了,明天早上爸爸和柯南就来波洛吃早饭吧,我有事要出门。”毛利兰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