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月见里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说道,“肋骨断了两根,已经正好了。其他就是麻醉|剂的副作用。不过我思维清晰,后遗症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不愧是月见里家的人,一点儿都不差。”正在给他检查的医生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是……你是用枪打了自己吧?为什么不是枪伤而是肋骨骨折?”冲田总司目瞪口呆。
“你叫救护车的时候,我身上有没有血你不知道?”月见里悠无语。他可是借着疼痛,坚持到冲田总司赶到,这才放心晕过去的。
“那个……”冲田总司挠了挠头,有点尴尬,“情况危急,我没控制好力量,下手重了点。绑架犯的血洒了不少在你身上,就……”
“不过,悠,你也是够狠的。”萩原研二满脸佩服,“这天气已经够热了,你还能在整齐的西装下面再穿一层防弹衣,真的是不怕中暑啊。”
“防弹衣?”冲田总司震惊。
“感谢我昨晚没回家睡觉。”月见里悠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可是个很珍惜性命的人,昨天晚上那种情况,防弹衣是必备——他又不像赤井秀一和冲田总司那样强大得不像人!
“总之,没事就好。”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依旧心有余悸,“要是他们等冲田君走了再动手,麻烦就真的大了。”
“我福大命大。”月见里悠轻笑。
如果不是昨晚在码头看见冲田总司是怎么用钢管劈狙击弹的,恐怕并不会有人把一个高中生放在心上。这也侧面证明了,绑架他的命令应该不是琴酒下的。
“要不,我在东京待一段时间吧?”冲田总司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
“你想旷课?”月见里悠皱眉。
“什么旷课,是请假!”冲田总司振振有词,“那个工藤新一,不是为了破案请假一个多月了?”
“我赞成。”萩原研二严肃地说道,“起码等查到幕后指使,确定你安全之后。冲田君那样好用又不引人注意的保镖可不好找。”
“嗯嗯。”冲田总司连连点头。
“叔叔!”泽田弘树也喊了一声。
“知道了,一周吧,应该能解决。”月见里悠终于点头。
“好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医生下结论,“再观察两天出院吧,骨折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慢慢养。这段时间不要剧烈活动,注意休息。”
“谢谢医生。”萩原研二送了他出去,顺便去跟警视厅汇报状况。
“我睡了多久?”月见里悠问道。
“你遇袭是昨天下午,大约有十几个小时了。”冲田总司说道,“饿了吗?等下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东西。”
“可以,清淡的就行。”月见里悠答道,“我就是医生,禁忌我自己明白。”
“那就好,我请萩原叔叔顺便带点粥上来。”泽田弘树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发短信。
“肯定是昨天晚上那个组织干的吧?”冲田总司的脸色难得没有笑容,“我虽然下手重了点,可不会要人命的。但是警察把犯人送医的时候发现,全死了。”
“自杀?”月见里悠眼神一沉。
“衣领上浸过氰|化物。”冲田总司答道。
“倒是组织的手段。”月见里悠沉思。
不是琴酒,那是朗姆?还是第三方势力?或者……boss。
“叔叔,你别想了,还是休息吧,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泽田弘树忍不住说道。
“知道了,这里是警察医院,外面也有警察守着不是?”月见里悠闭上了眼睛,“你先回去吧,否则我怕柠檬把家里拆了。”
“嗯。”泽田弘树乖巧地点头,又说道,“不过,我告诉安室先生了,所以叔叔你最好是乖乖养伤哦。”
“啊?”月见里悠一愣,“你告诉他干嘛?”
“怎么,我不能知道吗?”泽田弘树刚要开口,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疑惑的声音。但听得出来,还隐藏着一丝兴师问罪。
“安室先生。”泽田弘树问好。
月见里悠一脸无奈地看过去,尴尬地笑了笑。
安室透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米色长裤,手里抱着一束金色的向日葵,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用布包好的便当盒,在早晨的阳光下,看起来整个人都是暖的。
“不想看到我?”安室透挑眉。
“不是……是不想你担心。”月见里悠叹息。
安室透想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我家探病,未免太双标。但想想又咽了回去,把便当盒放在茶几上,先把花插了起来。
“那是谁啊?”冲田总司小声问道,“姓安室,就是波洛昨天刚好请假的那位?”
“嗯嗯。”泽田弘树点头,跟他咬耳朵,“是叔叔喜欢的人哦,是不是又好看又温柔?安室先生厨艺可好了。”
冲田总司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长得是很好看,但温柔……原谅他没看出来。这个青年,虽然一直在笑着,尤其那双下垂的眼角,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无辜又无害,但他武人的直觉就是感到危险。
“安室先生只是在波洛兼职,他还是个很厉害的侦探呢。”泽田弘树又补充。
“这样啊。”冲田总司恍然。
原来是侦探,那肯定不会是真的温柔没脾气。不过,那种原本应该很犀利的性格,能收敛起来以温柔示人,肯定也是很喜欢那个人吧!
想着,他就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了。
“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月见里悠无语。
“没有,那我先回去了。”泽田弘树赶紧站起来。
“总司,你送他回去,我出院之前,跟他待在一块儿。”月见里悠说道。
“哎?可是你……”冲田总司犹豫。
“这里是警察医院,但是我怕他们拿我没办法,对弘树下手。”月见里悠沉声道。
“知道了。”冲田总司郑重地点头。
“我回……啊呀,看起来是白买了,那我就自己吃了。”萩原研二刚好开门进来,看到他们,晃了晃手里外卖打包的袋子,笑眯眯地飞了个wink。
月见里悠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三个人都已经溜了出去,并且贴心地带好了门。
安室透干咳了一声,打开便当盒,顿时,一股米香夹杂着鲜香味在病房里飘散开来,瞬间温暖了将近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只靠输液的胃。
“好香,鱼片粥?”月见里悠眼睛一亮。
安室透把床头升起来,放好小桌,又把勺子塞给他:“早上去了趟市场,选了条新鲜的鱼,尝尝看,应该不烫了。”
“辛苦了。”月见里悠飞快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安室透坐在床沿。
“透君做的,怎么可能不好吃。”月见里悠感叹。
“慢点吃,小心伤。”安室透也不禁笑起来。
“你的委托解决了?”月见里悠喝掉半碗粥,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这才放慢了速度,一边问道。
“嗯,不是什么太麻烦的委托,就是委托人比较麻烦。”安室透无奈,“就算我把证据都堆在面前,她也不信自己丈夫出轨秘书,所以我只能亲自带她去看现场。”
“那结果呢?”月见里悠问道。
“打着呢。”安室透一摊手,“我走的时候巡警已经到了,后续可能要打离婚官司争财产。”
月见里悠叹气:“这好好的日子,为什么非要过成这样呢。”
“路都是自己选的。”安室透答道。
“不过,你最近出门也小心点。”月见里悠半开玩笑道,“如果那个丈夫心眼儿再小点,说不定怪到你头上,半路套你麻袋。”
安室透一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来:“你在说你自己吗?”
“谁知道。”月见里悠表示自己很无辜。
对外,他的遇袭只会发表为被抓过的犯人报复,虽然也差不太多。
“咚咚咚。”突然间,病房门被敲响了。
“来了。”安室透起身去开门。
“我来打针哦,月见里警官,感觉怎么样?”带着口罩的女护士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满是关心。
“我觉得挺好的。”月见里悠随口问道,“这是什么针?”
“止痛镇定的。”护士答道,“因为麻醉效果快要过了,伤口会开始很疼,如果休息不好,不利于恢复。月见里警官也想早点回警视厅的吧?”
月见里悠沉默了。
“怎么,你该不会怕打针?”安室透一脸惊诧。
“我是骨折,哪来的伤口……”月见里悠捏着勺子,无语叹息。
“!!!”护士僵住。
“感谢总司的宣传,大概上救护车之前,候车厅里所有目击者都以为我受的是枪伤。”月见里悠补充了一句,又转头看安室透,“透君也是从新闻上看见我受伤的事,才去问弘树的吧?”
要不然,泽田弘树那孩子并不会急急忙忙通知安室透的。
安室透愣愣地点头,可是他挂得急,只听泽田弘树说没事了,倒是没问是什么伤,因为先入为主以为是枪伤了。
护士眼神一变,抬手将托盘朝着床上砸过去。
“混蛋!”女护士扔出托盘,一只手伸向白大褂的口袋。
安室透原本是可以躲闪的,可他如果躲了,托盘和上面的针管药物就会砸到床上无法移动的月见里悠身上。
“嘭!”
一瞬间,安室透就有了决断,不退反进,左臂一挡,拦住了托盘。
原本托盘上摆放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玻璃的药瓶摔碎,里面的液体和玻璃渣飞溅开来。
多年来游走在黑暗中带来的危机意识让安室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有几滴药水溅到了他的裤管上。
只听“嗤——”的响声,裤子竟然被腐蚀开来,随即小腿的皮肤一阵剧痛。
“硫酸?”安室透骇然,如果上一次还是绑架,那这回绝对是奔着要命来的吧!如果被她接近月见里悠,只要想想那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敢迟疑,一把抄起茶几上一杯不知道谁没喝完的水,全部浇在被硫酸溅到的腿上。
这么一耽搁,女护士的手已经从口袋里抽出来,那是一把小巧的陶瓷手枪,能躲过金属检测仪的那种。
“透!”月见里悠忍不住叫出声来,“躲开!”
安室透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但没躲,反而扑了上去。
“去死!”女护士毫不犹豫地开枪。
“呯!呯!”两声枪响打在——
不锈钢托盘上。
安室透用接住的不锈钢托盘当做盾牌挡住了子弹,趁着女护士愕然的一瞬,又将托盘当做回旋镖一样扔出去。
“嘭!”托盘砸在女护士脸上,痛得她一声惨叫,下意识去捂脸。
安室透绕过地上的硫酸,来到她身侧,一记手刀打在她脖子上。
女护士晃了晃,终于“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转瞬间完成,从女护士扔出托盘,总共不到30秒,尘埃落定。
安室透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才感觉到小腿的疼痛和被冷汗浸透的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怎么回事?”枪声惊动了在外面守卫的警察。
“月见里警视正,你没事吧?”佐藤美和子一脸紧张。
她是来换班的,但刚刚走到下一层的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来枪声,赶紧冲过来。
“我没事。”月见里想下床,胸口断骨的地方又是一阵刺痛,让他脸色一白,又靠了回去。
“别动。”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前按住他,“麻醉才过,别折腾,免得断骨又错位。”
“坐下。”月见里悠一脸铁青,伸手一拽,拉他在床沿坐下,回头喊道,“叫医生!”
“是。”佐藤美和子很快反应过来,吩咐同事去喊医生,再控制住昏迷的女护士。
“你也是,没看到对方都拔枪了吗?怎么还能傻乎乎冲上去!”月见里悠愤怒地吼道。
“我不是不要命。”安室透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无辜,“为了躲避警方的金属检测仪,陶瓷做的手|枪和子弹确实防不胜防,但那种枪弹是以牺牲威力为代价的。虽然能杀人,但一块不锈钢足够挡住了。”
月见里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室透说的,他当然也能判断出来。但是理智上知道,并不能压制感情上的恐惧。
如果,托盘质量不好,被打穿了呢?如果,那个女人临时改变角度打头呢?
只要想到安室透可能会死,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我……”安室透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第一次有种想逃的冲动。
然而,下一刻,又忍不住默默唾弃自己:明明是我救了他,为什么我要心虚?
“医生、医生来了!”打破这种沉默的是千叶的声音。
“月见里警官,哪里伤到了?”医生一进门,焦急地问道。
“不是我,是他。”月见里悠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指了指安室透,“他应该是被硫酸溅到了。”
“硫酸?”不止是医生,连在场的警察都吓了一跳。
“没事,只是溅到了一两滴。”安室透弯腰卷起湿哒哒的裤管。
医生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还好,及时用清水冲了,稍等下,我去取中和剂,问题不大。”
“月见里警视正,这是……杀手干的?”佐藤美和子震惊。
“佐藤警官,麻烦你把地上那只针管拿给我,小心碰到硫酸。”月见里悠说道。
“是。”佐藤美和子用戴着手套的手捡起针管。
幸好托盘上的东西掉落的时候,针管因为分量轻,被甩出老远,没沾到硫酸。而且塑料制的针管也摔不碎。
“谢谢。”月见里悠抽了一张纸巾,把针管里的药水挤出来一些,凑到鼻端闻了闻,肯定道,“带有强烈安眠成份的镇定剂。不是杀手,目的还是绑架我。硫酸应该是万一需要强势突围的时候,用来对付警察的。只是,这手段比昨天那几个还激进啊。”
毕竟,那种陶瓷手枪只能装两发子弹,根本不够用。而硫酸……一泼就是一大片,如果没有准备,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玩意儿。
“你到底得罪谁了。”安室透叹息。
然而,他心里很明白是谁下的手,除了组织不会有别人了。
很快,医生提着药箱过来,同行的还有萩原研二。
“我就离开了一会儿!”萩原研二眼底全是怒火。
“这不是没事吗?多亏透君了。”月见里悠赶紧顺毛。
萩原研二看了看被千叶扶到沙发上治疗的安室透,眼里的怒火被压抑了,但温度却明显更高。
——很好,不管是那个蠢材下的手,都死、定、了!
“这么多警察守着,是怎么让人混进来的?”萩原研二问道,“而且,就算绑了人,她又打算怎么运出去?”
“抱歉,是我们的问题。”佐藤美和子一脸愧疚,“我查了一遍,她本来就是医院的护士,应该是对方埋伏的暗子,所以同事才疏忽了。至于出去,门口有一辆运送住院病房换下来的床单衣物的清洁车,下层被设置了一个能藏人的暗格。”
“出院吧。”月见里悠沉吟道,“医院人多眼杂,反而更容易动手。而且我和弘树分开,总司护不住两边。”
“也好。”萩原研二想了想也赞同,“等下我去办手续,反正你自己就是医生,骨折该怎么休养你自己最清楚,住不住院无所谓。”
大不了,让月见里家来个人呗,反正这一家子都是医生。就算父母再生气也不会真不管儿子。
“安室君的伤不要紧吧?”佐藤美和子关心地问道,眼里带着感激。
如果今天没有安室透,不管是月见里悠出事,还是嫌疑人真的把一瓶硫酸朝着警察泼过来,都是天大的祸事。
“问题不严重,只是硫酸留下的伤疤要去除不太容易。”医生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留个指甲盖大的疤算什么。”安室透笑了,“再说,又不是伤在脸上。”
病房里一片沉默。
“我们再去检查一遍医院的安保。”佐藤美和子带人退了出去。
“研二,你和我都不在,零课的运转谁在负责?”月见里悠问道。
“高明撑得住,不用你这个伤患操心。”萩原研二答了一句,又说道,“安室君,这次连累你受伤了。你向波洛请假的误工费都算在我们身上,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你这伤在腿上,也不好开车吧?”
“谢谢,麻烦萩原警官了。”安室透点点头。
“还有你。”萩原研二转身看着月见里悠,表情严肃,“送你回去的警卫肯定很严格,只要对方没疯,绝不会在路上动手的。毕竟他们要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命——回去后,让冲田君一直跟着你。”
“知道了。”月见里悠叹气,一边在心里思索。
谁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冲田总司有自己的生活,又不能变成挂件被他揣在兜里。如果不能彻底绝后患,总不能以后他每天都活在杯弓蛇影里,出入护卫一大群吧。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撤离。”安室透站起来,尝试了一下,包扎过的腿不影响走路。
“疼吗?”月见里悠问道。
“不会比断了几根骨头疼。”安室透对他眨眨眼睛。
“好好休息。”月见里悠没有留他。
现在他的身边随时都会有危险,虽然不舍得,但让安室透尽快离开才是对的。
萩原研二扶了安室透一把,两人一路没说话,直到坐进安室透的车里。
“放心,安全。”安室透点点头,脸色也凝重起来。
“那个组织对悠下手?”萩原研二一边发送车子,一边问道。
“嗯。”安室透拿出手机,先查看了邮箱,随即松了口气。
“好消息?”萩原研二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需要的情报到手了,后面交给我。”安室透说道。
萩原研二看他专注打字的样子,吐出一口浊气,没由来地平静下来。
——会没事的。
收拾完地上的硫酸,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月见里悠顺手拿过手机,随即目光凝固了。
收到邮件的不是他的常用邮箱。那是一个……只为一人存在的特殊邮箱。
停顿了两秒,他才打开了那封新邮件,也是邮箱里唯一的一封邮件:
【昨天早上,boss亲自下达指令,将绑架月见里悠作为代号考核。任何完成任务的底层成员,立刻授予代号。相反,如果不成功,必须自杀。如果不肯死,等组织派人灭口就祸及家人。我因为已经得到代号,并未收到boss的邮件,消息稍晚一步。破局之法很简单……】
月见里悠看完长长的邮件,陷入沉思。
只要抓到他就授予代号,这是被逼急了啊。
他没怪降谷零的消息来得太晚,让他已经遭遇了两次危机。身为卧底,获取情报只是第一步,能安全地传出来并且不被怀疑,这才是最考验卧底能力的。
只是,有关降谷零说的破局的办法,釜底抽薪,确实一针见血。只是……不好好计划一下恐怕很难做到啊。
想着,他先回复了一封邮件,只有简单却有力的一句话:
【了解,等我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一个电话打回家:“弘树,帮我查一家制药公司,我要它从注册开始的所有资料,包括公司里所有高层和研究员、研究项目之类一切你能查到的东西。”
“明白。”泽田弘树精神一振,立刻应道。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忧,还不如做点正事。而且,叔叔这时候突然让他调查一家制药公司,肯定和绑架他的人有关。
少年背后燃烧起熊熊烈火。
——很好,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偷税漏税,哪怕走私了一只小白鼠,我也会给你们查得明明白白,一条都不会少!
月见里悠是在搜查一课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回到家的。
因为骨折不能用力,佐藤美和子特地向医院借了一把轮椅。
“麻烦你们了。”月见里悠微笑送客。
“不麻烦,这两个案子也被公安那边接手了,到头来我们什么都没做。”佐藤美和子一脸无奈。
“搜查一课的责任是刑事案件,并不包括和黑|帮组织做对。”月见里悠摇了摇头。
“月见里警视正,您知道是谁想要绑架您?”佐藤美和子惊讶道。
“知道,如果你们去查我的简历,就会知道,五年前,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绑架了,算是一回生二回熟?”月见里悠笑起来。
佐藤美和子和旁边的高木涉面面相觑。
一回生二回熟……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放心吧,公安那边会解决的。”月见里悠安慰道。
“那,解决之前,您好好在家养伤。”佐藤美和子答应一声,带人撤离。
月见里悠目送他们离开,关门。
“听说我走后,你在医院又被袭击了?”冲田总司走过来。
“没事,犯人被透君抓住了。”月见里悠并不在意。
“那位安室侦探还挺厉害的嘛。”冲田总司跃跃欲试。
“弘树呢?”月见里悠问道。
“在地下室呢,我看得眼晕。”冲田总司一脸心有余悸。
“怎么了?”月见里悠一怔。
“我才发现,我一根手指就能摁趴下的小孩,好恐怖啊。”冲田总司打了个寒颤。
月见里悠忍不住笑起来,随后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
“喂喂,你要干嘛?要拿什么我帮你。”冲田总司赶紧拦住。
“我又不是断腿,在家里慢慢走就行了。”月见里悠无语。
冲田总司挠了挠头,只能小心地跟在他后面,免得摔了。毕竟断的是肋骨,就算想背着也不行。
月见里悠下到地下室,看到的就是一个火力全开的泽田弘树。
无数电脑屏幕都闪着不同的数据流,可泽田弘树再聪明也是人,不是神仙,很显然,他是释放了诺亚方舟的全部能力。
“弘树,休息一下,对眼睛不好。”月见里悠开口。
“叔叔?”泽田弘树跳起来,赶紧搬了张椅子过来,又说道,“没关系,基本上都是诺亚在工作,我只负责汇总。”
“查到什么了没?”月见里悠坐下来,随口问道。
“没有。”泽田弘树摇头,一脸困惑,“那家公司账目干净,交税积极,每年做公益项目,定期给慈善机构捐款,简直是十佳好公司。”
“有意思了。”月见里悠眼神闪过一丝寒光,笑了起来。
“什么都查不到难道是好事吗?”泽田弘树不甘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查不到的东西,反而激发起他的斗志。
尤其,那家制药公司八成和绑架的幕后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