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by龙沙雕

作者:龙沙雕  录入:12-19

这种对外依赖性极强的状态,雷文和伊瑞尔这俩“心够大,就能活在当下”的妖精,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康柯和朝辞看着是浑身难受:
搬,必须搬!
不搬等以后和领郡的人干起来,所有的粮食进出口被封锁,等着人都饿死吗?
他……他们种的那块地能不能长出粮食,他们自己都没啥信心啊。
朝辞耐心地强调:“温特城堡周围的土地,十分肥沃。那里远离龙巢,没有风雪,气候好、土质好、面积广阔,为什么不愿搬去?”
部族首领叹了口气:“是舍不得老房子。您懂的,不想走的都是些老人啦!他们在这片土地上活了一辈子,所有的记忆和牵挂,都在那一栋栋石——”
“唰啦……”
一坨坨雪倾头砸下。
巨龙不知何时伸长脖颈,衔起最近的石屋,头一转,将石屋往后座一搭:“吼——”
惊恐万状从石屋里滚爬出来的老人:“??”
首领:“……”
都是西幻世界了,还能对付不了钉子户吗?朝辞一挥手:“小菇,菇哥,搬起来。”
伊瑞尔:“……”
他连自己的绰号都不配有是吗?还有,谁要帮人类搬家啊。
他不屑地侧过脸,刚把手臂抱起来,就见他表弟闷声不吭地用炼金术搬起了几座屋子,路过他的时候,眼神冷漠地瞥来一眼:“——不帮忙就别站这碍事。”
伊瑞尔:“……”
伊瑞尔:“你是妖精的后裔,为什么帮人……”唉,不对。
他弟是人类的君王,现在又是这帮子雪山民的领袖,那他帮忙搬东西,帮的哪是人类?还是他的族人啊。
伊瑞尔说服了自己,从他矮不隆冬的弟弟手里抢过大半的负重:“少扛点,万一更矮了怎么办。”
“……”雷文想把他一米九的远方表亲踹断腿。
朝辞靠在推车边,用仙法加固木板,不到两个时辰,全部雪山民和房都已上车。
巨龙仰头发出一声轰啸,在风雪中振翼高飞。
康柯微微阖眸,听见风雪中的声音:
“妈妈,我、我在飞!”
“我……我居然也有骑龙的一天吗?”
“够了!我以我的姓氏、荣誉起誓,决不允许任何人再说龙骑士阁下任何一句不好!这世界上,除了龙骑士阁下以外,还有谁能让子民体会到如此的荣耀?!”
“我愿以家族的名义,向龙骑士阁下永远效忠!”
风声猎猎,雷文的胸口因这些从未获得过的呼声情绪激荡,他仿佛看见童年曾勾画的理想乡正在建起,童——
“不错。”朝辞隔着屏幕跟康柯交头接耳,“这波算是培养了不少死忠粉了。可惜同一招不能重复用,等攻克了下一片领土,又得找别的地方。”
康柯差不多能止住咳嗽了:“西北还有别的种族吧,矮人、精灵、巫妖塔……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
朝辞发出白日梦的声音:“不如偷几个种族回院吧。别的不提,有精灵在,田里应该能长出东西。”
雷文:“……”
够了,你们还我纯挚的触动!
与此同时。通向巫妖塔的某条小径上。
N举着一把装饰有细碎孔雀石的伞,缓缓走在归巢的路上。
环佩的各色首饰叮当细响,N想:
……好热。
太阳好大。
宅男在太阳的烘烤下发出要融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在心里将硬要将化作拍卖会定在白天的画家翻来覆去骂了几遍,发自肺腑地疑问:
为什么一个专门画黑夜女神的画家,偏要在白天开拍卖会?
——算了。艺术家都是疯子。画得越好越疯。
N干脆地放弃揣摩别人的思路,将画板竖起来,遮住自己露出伞外的部分。
身后跟着的人类执事欲言又止:“……”
该不该告诉巫妖大人呢?油画是不能长期放在烈日下直晒的。
那个画家把自己的画作直愣愣晾出来,本来就已经够奇葩的了,巫妖大人也跟着晒——
他憋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开口。
即便已经跟随N很多年,他还是猜不透主人的心思。
对方能为了一张黑夜女神的画,宁可顶着一天中最烈的太阳出门,花周围的拍卖者都觉得傻逼的价格也一定要拍到——
可拍到手后,又根本没有任何爱惜的意思。
巫妖塔里有众多珍贵而历史悠久的画作,他不认为巫妖大人没有基本的保养常识,只能认为,大人其实并不重视这幅画?
可如果不重视,又为什么身为骨族,宁可顶着烈日,也一定要出门拍下?
N并不知晓身后执事的纠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赏脸解释。
他只是在画和伞的双重盾护下,加速向自己的巢穴移动,大步迈出几步:“——嘶。”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突然这么冷?
低着头躲太阳的N,目光落在地面上飞速覆盖而来的巨大阴影上,凝了一秒,反应迅速地抬头。
折射着珍珠蓝色光泽的冰霜巨龙呼啸着,从天际掠过,身后是——
N:“???”
N用力闭了下眼。
是被晒出幻觉了?他怎么看到巨龙身后好像背了个手推车?
龙脊背上,雷文根本没发现底下的老对手,光顾着看路了:“你飞偏了,艾斯。往左一点。”
巨龙飞得很平稳,降落时也没有丝毫冲击。
和龙神祭初见时留下的残暴印象不同,它的性格似乎很温吞沉稳,像个大号的树懒。
人们陆陆续续从推车上下来了——有一部分人是爬下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得了没有安全设施的云霄飞车。
隔着光屏,康柯抬手量了下额头的体温:“——不太对。”
系统大惊失色:【爹你不会烧更高了吧?不要啊,我还小,还没啃够老,不要死爹!】
“……”康柯无语地拨开不孝子,“烧退了,我是说城堡不太对。你们回城堡看看。”
就连雷文也嗅到了不祥的气息:
原本立在门口的守卫们不见踪影。腥臭的气味从城堡的方向飘散而来,令人作呕。
他在城堡的窗口内看见数道一闪而过的身影,看着像是……地窖内的病人,正在袭击仆从?
康柯设定在地窖外的那扇门,只能拦住心思不轨的人进门,却拦不住门里的人自己出去。
地窖本身的监.禁设置足以防止病人越狱——除非,有外力援助。
康柯叹了口气:“我建议过你们,该执行的死刑就立即执行,以免夜长梦多。”
这纯属经验之谈。毕竟死刑犯都是被逼上绝路的人,给他们留时间,那就是给他们留策划逃生的机会。
但朝辞却有别的盘算:“他们能怎么逃?勾结城堡内的细作?求神拜佛?这么好的鱼饵,不撒可惜了。”
此时此刻。
面对着城堡中断续传来的惊恐尖叫,朝辞伸手按住皱眉拔剑的雷文的肩膀:
“怎么能总让主帅出马?显得主帅手下像是无人可用。”
他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那把花里胡哨的蕾丝折扇迅速拉长,化作一柄陈旧的骨剑:“请在这里稍作等候,让我将这份胜利的果实,送到您的手上。”
他像转扇柄一样转了下细长的骨剑,没给如遭雷劈菇开口的机会,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城堡。
他对和雷文争抢王座毫无兴趣。
看戏嘛,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盯死在国王的位置上。小兵小卒才能自由的行动,掀起大风大浪。
现在,现成的国王有了。要想下赢这局棋,国王当下缺的是民心、是人望。
他要给雷文打造不可撼动的人望。
从内反锁的厚重大门被朝辞单手推开,他迈着猫散步似的雀跃脚步,走进城堡,走进腥臭与遍地的脓血中。
没有尸骸,一具也没有。
朝辞不是很意外:“你看,我说没必要急着杀人。这些小僵尸跑出来能害谁呢?害同伙?”
他拿着剑划拉了一个大圈:“倒霉的人祭今早都被家人带回去照顾了,留下的就只剩下守卫和仆从。”
楼梯间传来惊恐混乱的脚步声,一个脸上沾血的女仆跌撞着奔下楼梯,在看见朝辞的瞬间眼睛顿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救——”
“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朝辞拔出骨剑,随意甩了甩,没理会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无声倒下的女仆,迈着轻快的步伐几步上前,串糖葫芦似的一剑贯穿两个追下来的死刑犯:
“不好意思,劳烦别站太远。用剑气杀人,有可能会对城堡造成误伤的。”
他像吃豆人吃豆子一样沿着楼梯向上走,一路走一路串糖葫芦:“守卫、守卫、仆从。刚好三消。”
系统都看当机了:【……不是!他发啥疯呢!?!还三消,守卫守卫仆从怎么三消啊!】
康柯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都是同伙,可以三消。”
送城堡也就算了,以边境侯那种逃走都要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卷走的抠门劲儿,舍得给雷文留仆从伺候?
守卫就更不可能了,这些穿盔甲的骑士,都是要领主自掏腰包供着的。
——所有留下的人都可能是奸细。
这是朝辞在昨晚做下的判断。
所有留下的人都是奸细。
这是朝辞在今早看见守卫、仆从放纵平民举着武器进入城堡后做出的判断。
康柯持有和朝辞相同的意见。
敌人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朝辞走上三楼时,剩余的人已经意识到边境侯留下的最后一局被识破了。
他们不可能凭借守卫、仆从的身份,假装求救,将身上的脏血抹在进堡的人身上,更何况他们真正想弄死的那个龙骑士,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进大门一步。
有反应快的人当即想跳窗逃跑——
他们逃不掉的。
二百零六根白骨,化作道道剑气,一个、一个,将人钉在石墙上。
朝辞靠在三楼转角的扶手上,侧耳聆听骨头落地的声音,又悠闲地将那些骨头召回来。
【……】系统看朝辞的眼神已经从看死猫变成看神经猫,【这、骨头,不会是自己的吧?】
讲不定的啊!那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疯批的么。
朝辞:“……?”
朝辞:“我有病?拆自己的骨头不痛吗?”
系统还没来得及略松一口气,就听朝辞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我爹的。”
系统:【…………】
毛球扒上了康柯的手臂:【爹,你看孩儿多么孝顺,孩儿就不会做这种拿爹的骨头炼剑的变t……爹你干嘛呢?】
康柯伤心地躺回床上了,眼睛盯着床头那株孤零零的兰草。
可恶,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猪猪没能把人留住。他是真的很想要那具兰花骨架当床头摆设……!
系统:【……】
冒昧了。它忘了它爹也是个被七美德戒律锁着的变态。
剑仙杀染病的人,纯属大人欺负小孩。
将四层城堡逛过一遍,朝辞在某个仓库里拎出三四个瑟瑟发抖的仆从,那双琉璃似的淡色眸子仔细瞅了几眼,将剑收起来:“这几只是好人。”
【?】系统都没挑量词的刺了,【咋推断出来的?因为他们躲着暴乱的人群,没一起冲出去?】
朝辞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出来啊。没看过龙傲天小说吗?没听过能看破人心的洞察之眼?”
系统:【……】
真的假的……?你不要驴我?
从猫嘴里说出的话,它是一句都不敢信,包括初见时那句“我是穿成古人的大学生”。
一兆多个世界,穿越它不是没见过。但讲实话,穿进根骨绝佳的躯壳内,能把原主挤走的大学生,真的很少见……
最多就是一体双魂,最后俩魂还有很大的可能性谈个水仙恋爱。
更常见的情况是,原主吞噬外来者的灵魂,继承妄图夺舍者的记忆。
系统还搁那儿琢磨,康柯是从头到尾就没信朝辞是大学生。
他嗑着龙粮看着脏脏猫一路清扫血污、洗干净自己,蓬松着一身银亮的毛发出门完成最后的立威阶段。
康柯点评:“有点虎头蛇尾了。”
像这种“超厉害的剑客,居然也向龙骑士大人效忠,如此忠心耿耿,难道不更证明龙骑士大人值得追随吗”的戏码,难道不应该表演得再震撼人心一点吗?
高低整点背景特效什么的,比如“持着骨剑的剑士背对着硝烟未散的战场,径直走向他唯一想要献上忠诚的领袖,单膝下跪”。
不过想想为了这特效,可能要被炸的场地是温特城堡,康柯还是勉强接受了当前的效果,继续看着忠诚猫演完全段,迫不及待溜进人群,拽住几个老雪山民。
看猫那灵活钻溜、精准抓人的架势,这几位老人家显然是他早早就看中的。
他和雷文、伊瑞尔一起,好声好气地把几位受宠若惊的老人拥簇到肥沃的土地前,握住老乡亲们的手诚恳发问:“我听说,诸位以前是从临近的领土流落来的?都曾种过地?”
雷文的眼神最朴实:“能教我们种地吗。”
种子,他们昨晚是都撒下去了。
但雷文习惯性失眠,昨晚翻来覆去半宿,一时没想开翻了翻康柯给他们买的农业专业书。
这一翻,就是一晚无眠。
今天早上,他在出门捞章鱼前,先把上铺的伊瑞尔晃醒了,又去隔壁拎出了还在熟睡的猫。
三人碰头开小会,雷文神情严肃:
“种不出来,根本种不出来。”
他们这些人,会种个什么地啊!土一铺,犁往地里胡乱拖拖,种子就撒下去了。
再看看书上,“播种前需先耙耢镇压,以免深搏弱苗,小麦分蘖”、“药剂拌种,减少条锈病、黑穗病等病害”,雷文感觉不行。
这种子刚撒下去,好像就已经死了。
他像个新手爹妈,刷到短视频里一点风吹草动,就开始疑神疑鬼,感觉自家崽下一秒就会嗝屁。
另两个人,则在无语地白眼后,刚想起身回床,就想起院长那可怕的时间回溯。
就是说,他们就是说,假如种不出庄稼,院长会不会回溯时间,让他们从头种起啊。哈哈。
“……”
睡意瞬间没了,顶替睡意酝酿出的,是一份名为“帮老乡搬家,正大光明偷学老乡种田手艺”的完美计划。
雪山民们哪能猜到这帮子反派搞这么大阵仗,就只是为了偷学种田?
被问了拿手的活计,都是连连点头,恨不能立马下地就给骑士阁下和军师露两手。
朝辞好歹记得接下来还有一项行程,抬头望望天:“明天再学吧?入夜了。骑士阁下还有一位重要的朋友需要拜访。”
根本不想拜访N的淳朴好学菇,瞬变蔫哒想死菇。
与此同时,相隔着无数星罅宇宙。
挂着“宇宙疗养院”牌匾的大型疗养院内狼藉一片。
原本碧青澄澈、时常有身姿靓丽的病人在水中嬉戏的不规则泳池,被鲜血染成狞黑的颜色。
寰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包裹着笔直小腿的黑亮长靴一尘不染,仿佛与木质地板上流淌的血泊毫无关联。
他的视线从院长办公室内一个个后现代主义的昂贵家具上扫过,最终落向面前书桌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瑞彻·豪恩。”
“听说,你是上了总局的公告榜,从我手下幸存的人。”
寰的手指间滚动着一颗小小的水晶球,在虚假的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透色。
那曾经是一片完整的宇宙——但也只是曾经了。
寰停住手上的动作,微微前倾身体:
“我很好奇,除了那位红头发的院长,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从我手底下‘侥幸逃生’?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桌上的人抽搐着瞪大双眼,鲜血从他身上的破口处汩汩涌出:“杀……杀了我……”
寰回以一个再温柔不过的微笑,笑容后是深不见底的渊薮:“不可以。我还有话想问。”
他微微歪了下头,柔顺的银色长发如水般滑落肩膀:
“那个红头发的院长,叫什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长着一张番邦人的脸,却喜欢来自东方的兰花?”
全部告诉他,他想要知道。

【……袭击幸存者,造成134名院长死亡,135个世界断联。】
【经初步推测,该通缉犯的袭击顺序,似乎有某种规律,详情仍在调查中……】
光屏里的猫眼少年一下掐灭新闻通告,头顶青筋地对着康柯跳脚:
“看见没?看见没!”
“这通缉犯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照他这么杀,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哪还敢再往台上跳?”
镜头里,84588扶着军帽从远方冲来了,锤了偷他系统的小屁孩病人一拳头,抢回自己的系统:
“——话糙理不糙,这小子说得没错。”
原本他们还想静静观察,看幸存者名单还会多出哪些人。这些人多半就是自己搞垮了某个世界,想趁机拿通缉犯顶锅的。
现在好了,通缉犯照着名单一顿乱杀,那些家伙还敢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幸存者名单上?
“……”康柯不由地看了眼时间,18:24。
那位通缉犯先生离开疗养院,满打满算也没超过24小时,这行动效率,够高的。
他倒不在乎通缉犯先生的炸鱼塘行为,或者说,本来这鱼塘就是他故意引导对方去炸的:
“等他们一个个往台上跳有什么用?真正的根系还藏在暗处。”
“通缉犯这通报复,一定会让那群已经上了名单的幸存者惶恐不安。他们不想死,就一定会去找他们的上线商讨……”
“你们盯紧那些还没死的幸存者,看他们会和哪些人联系。”
84588顿了一下,思路豁然打开,抬手要挂断视讯时又顿了一下,挺纳闷地问:“总局说,那个通缉犯找人麻烦还是有规律的?什么规律,我怎么看不出来?”
康柯:“……”
那份倒霉蛋的名单,其他人看可能是找不出规律,但康柯扫一眼就意识到了——某位预制标本先生,似乎正在尝试调查他的情报。
每选一个倒霉蛋,都比上一个离他更近些。这个“近”,不是距离意义上的近,而是指曾和他有过交集,或者同样在某个时代共事过。
讲道理,他对此是有点搞不懂的,咋,现在杀人犯动手前还要做背调?
康柯尝试琢磨了下对方的心态,没琢磨成功。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调查的,像他一样单纯地捉人,单纯地想拥有一具床头摆设不好吗?
“不知道。挂了。还有事。”康柯一套敷衍,掐断视讯,飞快将光屏一切,抱好系统牌抱枕。
84588的视讯打过来前,雷文已经和朝辞一道出发见老友了。
伊瑞尔被朝辞评为“没啥大用”,被逐回了疗养院里,此时正靠坐在康柯的左手边,修长匀称的双腿在柔洁如云的床上舒展。
康柯:“?”
康柯:“我是让你‘坐在床边’,不是让你爬我的床。”
这人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就靠坐在他床上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呢?”
“我不是人,妖精之间不讲究这个。”
话是这么说,伊瑞尔还是干脆利索地下床了,在床边规矩坐好,一瞥屏幕:“他们到了。”
这还是康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巫妖塔。
极其经典的尖塔建筑耸入云霄,塔身高耸瘦削,窗口狭小。
深红色的粗壮荆棘扎入破旧的砖体,陈旧颓废的塔身上偶尔有大型蜘蛛迅速爬过,又没入某一层的窗口。
塔楼外,乌压压的蝙蝠群与森白的骨鸟尖啸着盘旋,偶尔有来源不明的肉块坠落。
康柯:“……”
那些人祭,接回来就挨个打疫苗。
屏幕中的探险主播……不是,小菇小猫敲上尖塔的大门,十来秒后,厚重的铁质闸门大开,一队骨族守卫拿着长矛走出来:“去,去去!主人不想见你们。”
他们的语气像是在赶什么小猫小狗。
险险躲过快戳到肋骨上的矛尖,雷文火大地差点把这胆敢冒犯他的破骨头给拆了:“你是不是想——”
“死”字没说完,雷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再像从前那样遇事就直接开打:
“——我是作为边境侯的继承者,来见巫妖王的。你们的主人为什么不愿见我?”
一堆骨头表演了几秒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看向雷文:“主人说,不想见让巨龙拖板车的神经。”
雷文:“…………”
小菇暴跳如雷!小菇羞耻致死!
他就说不该同意朝辞那么离谱的提议,这下被N看见,让他还怎么做人??
菇羞耻到变形,只有身为罪魁祸首的猫还能幸灾乐祸。
扫了几眼emo菇,朝辞看向守卫:“劳烦代为转达,我们带来了黑夜女神的情报,巫妖阁下如果感兴趣,还请见我们一见。”
按道理来说,巫妖塔的骨族不该跟人讲道理的。
但大概是N对黑夜女神的信仰的确虔诚,守卫们犹豫片刻,还是差人进塔传话了。不久后,那名骨族守卫匆匆疾行出来:
“巫妖大人请诸位进塔。”
——很好。
康柯精神一振,坐直身体,调出系统的截图功能。
巫妖塔,他在不同的世界里进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来去匆匆,为的是达成交涉、袭击、商谈等各种工作相关的目的。
他从未允许自己放慢脚步,去看一看身边的摆设或场景,但这一次,他可以纯粹放松地享受和欣赏了。
于是,当并不想在自己的私人空间接见客人的N拾阶而下时,看见的就是楼下两人,明明已经走上了三楼的旋梯,又齐齐一僵,噔噔噔一路倒退,杵在二楼平台原地打转。
领路的卫兵:“……”
N:“……”
……仔细想想,这个黑夜女神的情报,他是非要不可吗?
N已经开始想赶客了。
另一头,朝辞仍在满脸乐在其中地旋转,帮康柯控制镜头的视角:“记录好了吗?Room Tour的美好片段?”
康柯心满意足地一键保存:“人来了,先谈再tour。”
他将镜头上调了点,对准N又咔嚓了一下。
上一次见到这位巫妖王,还是在龙息雪山。他那时忙着帮雷文备车备人手,也没好好观察,现在一看——
康柯:“?”
康柯不知道从哪看起。
系统之前还吐槽过,首饰这种东西,越繁复就越俗气,那这位巫妖王,简直是恨不能把全世界的俗气全汇聚在自己身上。
【嘿嘿……】耳边传来系统没骨气的痴汉笑,【真好看呐。果然首饰这种东西,还是得看戴的人是谁。你看这翠榴石坦桑石鸽血红……怎么做到的呢,红的绿的蓝的混在一起,在他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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