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手印已经淡了下去。
沈辞被哄的生起困意,没多会儿眼睛就合上了,傅砚观也没着急把人放下来,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沈辞彻底睡熟。
他给沈辞换了睡衣,盖好被子,怕沈辞在陌生地方睡不安稳,又将那件沈辞裹了一路的大衣拿过来,放到沈辞怀里。
而对方也很给面子的立刻抱住,并像小猪一样拱了拱,整张脸都埋在了大衣里。
沈辞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身下的床很舒服,睡起来不会很累。只是这人向来不是个安稳的,即便是抱着衣服,大腿也还是骑到了被子上面。
还好换了睡衣,不然要是没穿裤子,傅砚观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光景。
沈辞翻了几次身,怀里抱着的衣服就跑到了脑袋上,已经有几分清醒的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耳边是悠扬而舒缓的音乐。
沈辞伸了个懒腰,将脸上的衣服扯下去,试探着睁开眼睛,原以为会有刺眼的灯光,结果卧室里只开着暖黄色的灯光。
这一觉沈辞丝毫没觉得累,虽然也做了好几个梦,可只要一做噩梦,就会有钢琴声驱散梦境,再给他造一个美梦。
琴音不断,沈辞原以为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但听了半天才发现这声音竟然来自屋内。
脑海中浮现出那架白色的钢琴。
沈辞在床上滚了两圈,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一幕,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可以发誓,面前的这一幕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画面,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忘!
“傅砚观!”
沈辞连忙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朝着傅砚观跑过去。
而后琴音立刻停止,戴着佛珠的手缓缓抬起,接住飞扑过来的沈辞。
把爱人抱了个满怀,傅砚观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扫清了,这三个小时的钢琴没白弹。
只是话虽如此,却还是开口训道:“没铺地毯也没有地热,怎么总是光着脚跑来跑去的?”
沈辞这习惯是一直都有的,前段时间傅砚观不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张叔把家里上上下下都铺上地毯了。
就怕沈辞来回跑会着凉,或者磕了碰了。
有时傅砚观常常觉得,他这不是包养,也不是交了个男朋友,而是养了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小公主又傲娇又任性,但偏偏可爱的紧,让他想效仿古人,给沈辞打造一副黄金脚链,实施‘金屋藏娇’让沈辞成为他的私有物,不容别人观赏。
“铮!!”
刺耳的声音拉回傅砚观思绪,他看着身旁好奇的沈辞,无奈的笑了笑。
“想弹?”
“不想。”刚才已经试过并且还弄出噪音后,沈辞就不想再碰了,他也没有那么喜欢钢琴,但他喜欢看傅砚观弹钢琴。
这人坐在琴凳上,要背挺直,指尖在钢琴上飞舞,就像是城堡里的王子一样。
尤其是戴着佛珠弹琴。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依旧是沈辞睡着时反复弹奏的那首曲子。
傅砚观侧目,轻声道:“要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吗?”
沈辞微愣,显然是没想到傅砚观会说起这个话题。
以前的事沈辞都烂在了心里,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是傅砚观,他巴不得傅砚观多了解他一些呢。
只是过去发生太多事了,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讲起。
琴声始终舒缓,傅砚观抬起一只手,穿过沈辞腰间把人提起来,下一秒原本还坐在琴凳上的人就坐到了傅砚观腿上。
并被男人的双手圈在中间。
舒缓的琴音,结实的胸膛,都给了沈辞十足的安全感。
他侧过头亲了下傅砚观嘴角,而后整个人十分放松的靠在傅砚观身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我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沈长余家暴,总是无缘无故的打我和我妈。”
“傅砚观,你知道用牛皮做的皮带吗?那种东西打人特别疼,有一次沈长余喝了酒,抽出皮带就打我,我没来得及躲开,被他用皮带抽到了眼睛。”
“那个时候眼前全是血,我妈护着我,也被打的全身是伤,之后沈长余可能也怕闹出人命来停手了,但他却不许我去医院。”
“我那个时候差点以为我要瞎了,果然小孩子治愈率是真强。沈长余那么打我,我身上也没怎么留疤。”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拧眉道:“还笑。”
沈辞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故作坚强的打趣道:“怎么你好像比我还难过?”
他自然知道傅砚观是心疼他,可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再改变了,有时间去心疼他,还不如现在就抱紧他。
不知是不是和沈辞想到一起去了,琴声停了,下一秒沈辞被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个怀抱,让沈辞的眼睛又想掉眼泪了。
“其实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之前一直以为沈长余就是这样的人,可后来我发现他并不会对别人也家暴,他对他现在的妻子很好,对他的儿子更好。”
“他的坏脾气好像只留给了我和我妈。我不明白,我想我妈可能也不会明白。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傅砚观道:“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通常几句话是解释不明白的,也正如你所说,过去的事已经都不重要了,现在你有更好的生活,而那些不愉快的事早晚会淡忘。”
“小辞,做错事的是沈长余,你是无辜的,所以不可以用他的错来禁锢自己。”
沈辞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随即抬头道:“傅总是在给我讲大道理吗?”
傅砚观道:“是啊,省着你钻牛角尖,我还跟着担心。”
沈辞突然直起身子,笑道:“我突然知道应该管你叫什么了。”
傅砚观挑眉。
沈辞凑过去,轻声道:“爸爸……”
“铮!”
钢琴再次发出怪音,只不过这次出自钢琴十级的傅砚观之手。
他古怪的看着沈辞,就在沈辞以为玩笑开过了,傅砚观这个老古板不喜欢这个称呼时,那人突然凑过来。
“小辞,知道怎么弹钢琴最好听吗?”
这什么跟什么?
沈辞疑惑,结果下一秒就听到……
“你跪上去,我弹给你听。”
第15章 别生气了
如果要比说荤话,沈辞不亚于傅砚观,可怕就怕这人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然后一本正经的跟你讲这些事情。
从在医院的那次,沈辞就看出来了,傅砚观表面看起来是个性冷淡,可其实他玩儿的花样多着呢。
沈辞不敢想,以前的自己得多惨。没得痔疮都是老天眷顾。
“想什么呢?”
傅砚观有几分不悦,抓着沈辞肩膀把人又往上提了几分,随后像是惩罚一样动作更快了些。
“嗯……”沈辞有些吃不消,他实在想不明白,傅砚观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这架钢琴少说也得有几百万吧?
就这么嚯嚯了?
再次走神,屁股立刻挨了一巴掌,沈辞吃痛,连带着身形也不稳了。
钢琴发出一连串的杂音,没等沈辞抱怨,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我说你们干啥呢?傅砚观你手生了?琴都不会弹了?知不知道已经……”
秦溯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三人面面相窥,随机沈辞爆发出一声尖叫,狼狈的从琴上爬下来,就近钻到了琴底下。
秦溯有些尴尬:“那个……不是故意的……”
傅砚观沉了脸:“滚。”
房间门再次关上,但事情被打断后,两人也都没了兴趣,傅砚观有些懊恼,连忙弯下腰去看沈辞。
“抱歉。”看着沈辞那张越来越冷的脸,傅砚观真诚道歉,“之前没带其他情人回来过,没想到锁门。”
要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乱了。沈辞敏锐的捕捉到那句‘其他情人’他皱着眉从钢琴底下转出来,紧盯着傅砚观:“什么叫其他情人?你还有其他情人?”
“不是。”
傅砚观想解释,结果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沈辞不依不饶:“就算没有其他情人,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了你养着的小情儿?”
“没有这个意思。”傅砚观确实有些理亏,因为沈辞说的可不就是真相,从前这人就是他养在身边的小情儿,如今小情人转正了。
但总有口误的时候。
“我先抱你去洗澡,过会儿再跟你解释行吗?”
沈辞没有言语,他紧盯着傅砚观,双手背到身后,摸着手腕上傅砚观戴上来的佛珠。
许是这个东西真的能让人平心静气,沈辞没再跟傅砚观吵,但也拒绝了他抱他去洗澡。
一场展开一半的情事被莫名其妙打断,沈辞也有些不爽,再加上傅砚观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不由得让沈辞陷入怀疑中。
前些天消下去的疑惑又开始冒头了。
洗完澡后,沈辞换了新的睡衣,本来之前想做完就要吃很多好吃的的人也不饿了。
他神色恹恹的走出浴室,原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傅砚观,结果出去后根本没看见人。
钢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尽管之前做了别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依旧还是那般圣洁。
沈辞趴到床上,赌气般的将傅砚观的那件大衣扔到一边。脑袋里似乎有两条线,一会儿相交一会儿断开。
他突然在想,他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是怎么和傅砚观认识的?就算是认识了,傅砚观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真的是傅砚观的男朋友吗?
脑海中有一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听到他说:“这个人我要了。”
什么人?什么要了?
沈辞迫切的想要看清,可眼前就像是有一团迷雾,他越是努力,那雾就越深,并连带着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唔……”沈辞抬手捂住脑袋,在床上缩成一团,五官也跟着皱到一起。
他疼的难受,想要开口喊傅砚观,可话到嘴边后,又实在吐不出来。
就这样不知道熬了多久,沈辞疼的翻来覆去时,一声叹息传来,随后一只温热的手把沈辞搂进怀里。
“怎么疼成这样?刚才用冷水洗澡了?”
傅砚观替沈辞揉着隐隐作痛的头,不知是手法不错,还是傅砚观身上有一种魔力,沈辞竟觉得好了不少。
他枕着傅砚观大腿,闷声道:“就是……刚才想回忆一下以前的事,但是我想不起来,一拼命想头就疼。”
沈辞没有听到傅砚观的回答,他将眼睛睁开条缝隙,竟捕捉到了对方眼里的心疼。
见沈辞睁眼,傅砚观才道:“过去的事不着急想起来。”
“可是我想知道,傅砚观,我不知道是不是记忆混乱了,我认为你是我男朋友,可其实……是不是我只是你养的一个小情人……我……”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傅砚观伸手接住沈辞眼角滑下来的泪。
“胡思乱想什么呢?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没有不对,你难道不是我的小情人吗?男朋友和小情人好像并不冲突。”
傅砚观始终神色如常:“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别自己用力去想。”
沈辞皱着的眉松了些:“那……我们是……正常恋爱吗?”
傅砚观道:“当然,有一次我去祈江市电影学院讲座,正好碰见你了,你嘴里啃着鸡腿,直接撞到我身上,油蹭了我一身。”
沈辞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就加了联系方式,你说之后会把钱赔给我,但是我那件衣服一万八,你就问我能不能换一种东西赔。”
“再之后,我觉得你有趣,就开始追你,结果你比较好追,没多久就答应了。”
沈辞道:“是你追的我?”
记忆混乱是只针对傅砚观一个人的,所以学校的记忆他还是有的,那个时候他总是被人欺负,唯唯诺诺的,这样的他……傅砚观也看的上?
可是如果不是傅砚观讲的那样,又是什么样呢?
这个话题傅砚观不想多聊,他伸手摸了下沈辞肚子,皱起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沈辞稍稍做起来些,解释道:“可能是头疼的原因吧。”
“下次不许再想这些了,要是有想知道的就过来问我。”
沈辞疼了一遭也不愿再疼第二次了,他没什么精神的点了下头,随后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能撑到现在对于沈辞来说已经是不易了。
但刚疼了一遭,又经历了被人撞见那种事的尴尬,沈辞还是缺了些胃口,他打了个哈欠,翻身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有牛奶吗?我想喝一杯睡觉了。”
傅砚观点头:“有,我去给你热,那……晚饭不吃了吗?”
沈辞晃了晃头,他扯着被蒙住脸,疲惫的长出了口气。
这一天经历的都是什么事啊。
就在沈辞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又来了位不速之客,只不过这次秦溯学会敲门了。
他听到傅砚观让人进来。
沈辞想,还好他提前蒙住脸了,不然又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次秦溯很谨慎,确认了两人都穿着衣服后才推开门走进来。
沈辞一动不动的装尸体,他已经想好了,不管秦溯和傅砚观干什么,他都不搭话,也绝不动一下!
秦溯瞥了眼沈辞,有些疑惑,但也放低了声音:“他这是……睡了?那烤全羊还吃吗?我都放好辣椒了。”
傅砚观道:“他不吃了,估计是累了,一会儿直接睡了。”
蒙在脸上的被子突然往下移了几分,沈辞闷声道:“什么……烤全羊?”
傅砚观强压着嘴角,道:“知道你喜欢吃,下午的时候秦溯去镇上买的,烤了一下午呢。不过没事,累了就睡吧。”
沈辞刚才气急了都没在心里骂傅砚观,可现在却开始问候傅总的十八代祖宗了。
这么大个董事长,情商这么高,怎么就不知道给他个台阶下呢?
沈辞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自己给自己搬台阶。
“我其实也不是很累,而且你们两个吃饭肯定也没意思,我还能……还能陪你们喝点。”
沈辞说完就下了床,半点不给傅砚观反悔得机会,由于没来得及穿拖鞋,被傅砚观提醒了句,又回过身拎着拖鞋往外跑。
好像晚去一秒,羊就跑了。
秦溯在后面看的直乐,对傅砚观道:“你家这个,真没出息。”
傅砚观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的错,之前饿着他了。”
秦溯双手插兜,同傅砚观一起往餐厅走,随口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真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和男人和女人其实无所谓,只是就算是男人是不是也得找个家境差不多的?就算不说傅家,那单说你,身价千万,手底下公司上市,员工几千。”
“你再看看沈辞,他有什么?有个比牛大的胃吗?还是有个比作精还作的性格。”
秦溯越说越觉得两人不可行,虽然现在他对沈辞没有那么大的意见了,但是依旧不妨碍他觉得沈辞配不上他兄弟。
秦溯嘴说个不停,结果在路过拐角时差点被自己说出口的话闪了舌头。
沈辞背靠着墙,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溯,头一次秦溯被看的有些心虚。
这下轮到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明白,怎么每次说沈辞坏话,都能被人抓个正着?
“那个……”
秦溯试图开口解释两句,结果沈辞已经瞪像傅砚观了,不仅眼神攻击,还伸手拧了傅砚观一下。
训斥道:“我是不是管你管的太轻了?从今天开始,家规上再加一条,不许跟狐朋狗友玩儿!尤其是姓秦的!”
第16章 傅总花样真多
沈辞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秦溯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反驳,因为抛开其它不谈,他好像确实是有点狐朋狗友的属性。
沈辞几次和傅砚观发生矛盾好像都是因为他。
“那个……”秦溯再次举手,试图解释一下。
但沈辞依旧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见傅砚观没有跟上来,回头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我要吃羊腿。还要调一份我喜欢的调料。”
傅砚观看了眼秦溯,后者立刻会意,小跑着跟上:“我来,我来,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切好了给您端上来。”
秦溯的示好另沈辞有些意外,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没拒绝。
下午来时心情太差,导致沈辞也没留意这座小院,现在看过去,竟然处处都合他的心意。
他偷偷问傅砚观:“这是你的房子吗?还是你们一起的?”
如果只是傅砚观的,那四舍五入也可以是他的,如果闲下来还可以到这住几天。
沈辞紧盯着傅砚观,直到这人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而傅砚观一直观察沈辞的神色,见沈辞双眼泛光,便开口道:“喜欢就给你,等你摩托证考完,我在给你买辆摩托,到时候想过来时方便些。”
沈辞就差直接眼冒星星了,傅砚观说给他,他就笑呵呵的应下,半点没推拒。因为在他眼里,他是要跟傅砚观过一辈子的,他的就是傅砚观的,不管在谁名下都是共有的。
至于为什么还想要过户,则是因为那点点的虚荣心。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他,为此受了不少欺负,而他一向是个记仇的人。
不争馒头争口气!!
羊是在外面烤的,烤好了才端上来,沈辞刚走到餐厅,就看到了桌面上的烤全羊。
记忆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吃烤全羊,小时候家里穷没有机会,后来跟着舅舅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每天省吃俭用的,别说烤全羊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来,辞哥,整个羊腿都给你。”
秦溯手法熟练的割下一条羊腿,放到沈辞面前,见人站着,又狗腿的拉开椅子。
本来沈辞心里的气已经要消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
“这凳子是不是有点硬?你这刚做完,屁股?”
“……”一瞬间,沈辞脸颊再次爆红,他僵在原地,看向秦溯,而对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屁股看,就好像在思考里面是什么光景一样。
沈辞淡淡开口:“秦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秦溯抬起头,认真想了想:“没有,目前还没遇到值得我喜欢的人,不过小情儿倒是养了两个。”
“嗯。”沈辞坐到椅子上,再次瞥了眼傅砚观。
看来他没冤枉他,秦溯就是狐朋狗友。
对待感情十分认真的沈辞目前还不能理解那些上层圈子里的肮脏事。在这些人眼里,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解决,对于那些身份不如他们的人更是想作践就作践。
有些人谈生意,甚至会把人当成物品送来送去。
就连傅砚观床上都被送过人。
羊腿的香味短暂的打断了沈辞的思路,傅砚观贴心的给人摆好刀叉,但沈辞已经直接上手抓了。
秦溯和傅砚观对视了一眼,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也随着沈辞一起。提前准备好的餐具都用不上了。
秦溯搬了箱酒过来,递给沈辞一瓶,先给了个台阶:“我给你赔个不是,都是大男子,喝个酒就算过去了嗷。”
沈辞嘴里塞的满满的,羊腿已经啃了大半,蹭了一脸的油,他接过秦溯递来的酒,开口道:“那总要有点诚意。”
秦溯懂得酒桌那套,又应酬惯了,当即就拉开盖子,一引而尽。
沈辞看了眼一旁给他剔肉的傅砚观,道:“你陪一个。”
傅砚观抬眼:“我刚出院,你让我喝酒?”
好像……有点道理。
沈辞沉默,抬眼间瞥见吧台上的牛奶,还没等认真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行动,跑回来时手里拿着几大瓶牛奶。
“陪一个。”
要是到这个地步傅砚观还不明白,就别做什么董事长了。怕是因为刚才的事,沈辞对他也有气。
傅砚观认命的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同秦溯一样一饮而尽,等到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都喝的干干净净后,沈辞才起开瓶啤酒。
男人总是个神奇的物种,好像不管有天大的恩怨,只要一起喝一顿酒就会所有恩怨都消了一样。
傅砚观不知道沈辞酒量如何,但看上次从警局出来也没怎么醉,估计也还不错。
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这人,酒量不错,不代表酒品好。
沈辞是个嘴馋的,一边喝酒一边啃羊腿,在秦溯大方的把另一只羊腿也放到他面前后,他对秦溯的意见瞬间小了不少。
他拍了拍秦溯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溯溯,哥哥告诉你,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你,没事总是劝分干什么?如果傅砚观真的不要我了,那你得对我负责!再给我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朋友!”
沈辞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而一旁的傅砚观脸色则是越来越黑。
他拧眉,不悦的开口:“那你估计是找不到了。”
傅砚观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沈辞和秦溯都有些喝多了,一个胡言乱语,一个晃晃悠悠拿不住杯子。
“要我说,谈恋爱还是最没有用的,时不时还要吵一次架多没劲,还不如包养一个,拿钱砸,只要钱到位,他肯定事事都顺着你,不敢说一个不字。”
沈辞认真的听着,原本想反驳,可听到最后突然发现秦溯说的有道理。
“那……那给我也包养一个呗,我想要长的好看的,脾气要温和的,嗯……尺寸,尺寸要比傅砚观小点的,他的……太疼了!”
沈辞边说边看向傅砚观,而秦溯也跟着看了过去。
二人视线齐齐聚集在傅砚观双腿中间。
一向面不改色的人突然觉得沈辞说的对,他是应该少交一些狐朋狗友,这不,有个小孩儿就已经被带坏了。
酒过三巡,沈辞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而面前的羊也仅剩下一些骨头,他吃的有些撑,脑子也开始不转了。
在困意来临后歪到桌子上就想睡觉。
只是还没等闭眼睛,就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便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唔……”
沈辞被傅砚观一路抗回卧室,本就吃的很饱的人在这个姿势下越来越不舒服,沈辞用手锤着身下的人,试图抗议。
最后扑腾狠了的结果就是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被打疼了的人,先是愣了一秒,而后闹腾的更欢了。
“你太过分了!!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包养其他人!!”
在沈辞看不见的地方傅砚观脸色越来越黑了。
餐厅到卧室的距离不近,沈辞被扛了一路,难受确实不是作假,并且到了一定的极限。
“唔……我想吐……”
傅砚观微愣,还是将人放下来了,只是改成抱着,直到扔到卧室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辞,将已经要睡着的人拉起来,板着脸道:“你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