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就当我没提过这个交易。”
那边就要挂电话,乔国彦心头一颤,连忙道:
“好,十个亿就十个亿!”
十个亿能帮他度过一时之难,大不了之后他把公司都卖了!
“今天晚上,我和乔岁安会到乔家去,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过去,你最好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说完后,沈贺招就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抬眸看向桌前助理,郑助理将一份报告递给他:
“这是从乔国彦发家前五年到目前为止的事迹报告。”
沈贺招点了点头,郑助理就出去了。他翻开报告,文件第一页就让他“咦”了一声。
乔国彦开设公司是98年,但在此之前他跟一个老家的朋友是做翡翠原石生意的,他们从缅甸底价进过来原石,然后在国内加工,乔国彦眼力很好,他好像天生对翡翠原石有一种感应,每次都能开出品质不菲的翡翠,借此挣了一大笔钱。
后来乔国彦也算小富,应该是96年的时候,他跟朋友到上海去,在上海认识了时为电影明星的乔母,乔国彦对乔母一见钟情,费心追求,和乔母春风一度,有了乔岁安。
那后来一段时间乔国彦行踪不明,只知道98年他正式创办公司,第一家公司是一家服装厂,期间乔母因为未婚先孕,名声不好,就回了老家,产下乔岁安后三年,00年的时候她在报纸上看到乔国彦的采访,才知道了他在哪,带着乔岁安去上海寻找,却被告知乔国彦已经有了妻子孩子,而且孩子还比乔岁安大。
乔母受到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还患有精神疾病,乔国彦把她安置在一个公寓里头,据乔岁安回忆,乔国彦几乎没有来看望过乔母。后来乔母受不了打击,烧炭自杀,乔岁安孤零零一人,最终还是被乔国彦领回了乔家。
沈贺招摩挲着桌上这份报告,心里充满疑惑。
这上面写的开公司前的乔国彦还挺有能力的样子,如果能靠看翡翠原石的能力赚那么一大笔钱,为什么后来从事事业跟翡翠毫无关系了呢?
哪怕后来国家严打,生意不好做了,以他经验和人脉,正经开一个翡翠加工公司不是很好么?
乔岁安憎恨乔国彦的秘密,到底在哪里,难道......沈贺招看着上面乔母死亡原因,深陷了沉思。
中午时候,沈贺招给乔岁安打电话。
“乔岁安,我跟乔国彦约了晚上在乔家见,你跟我一块过去吧。”
乔家那个地方,乔岁安实在不喜欢,但就算不喜欢,该做的事不能少。
“真的不会有问题么?”他担忧地问。
“放心吧,商业上的事交给我。”
“好。”乔岁安决定相信他。
挂断电话,沈贺招抚摸着手上戒指,召来郑助理。
“投资合同做好了么?”
“做好了。”郑助理道:“按您说的,就做了个普通的合同,用的是法务部现有的版本。”
沈贺招从来没有想过在合同上面耍花样,合同这东西,所有条款都是一一陈列在上面的,乔国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中了这么明显的招,不过乔国彦这会儿太着急了,能看到的也就眼下这点东西。
沈贺招简单看了一遍,道:“拿去盖章吧。”
“是。”
郑助理拿走了合同,临走前还往他手上瞥了一眼,沈贺招纹丝不动,坐如老松,郑助理很快出去了。
一出门,就看到办公室里几个助理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
“看什么,都好好工作。”
郑助理还是很有威严的,众人齐声道:“是。”
郑助理按了按太阳穴,不用看他就知道小群里都发展到什么进度了,他刚进办公室前群消息就累计了99+了,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两人早就领完证了。
作为一个知情人,他真是寂寞啊。
到了下班时间,沈贺招过来接他,两人先去吃了个饭,毕竟去完乔家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气得吃不下饭就得不偿失了。
简单吃了饭,两人赶赴乔家。
乔家别墅,乔家人只有乔国彦跟乔夫人在,连乔振义也被赶了出去,除二人外,还有两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一回,算是刀刃相见,乔国彦脸上已经没有了此前讨好的笑,沈贺招也不在意,径直入内。
“合同。”他把一份已经盖章了的投资协议书递给乔国彦,乔国彦激动万分,飞快接过,快速扫过之后,他将合同交给身后的两个男人。
那两人就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审核。
“乔岁安母亲的东西呢?”
乔国彦刚冒出来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僵,说道:“不急不急。”
“当然急,乔董拿这东西威胁了这么多回乔岁安,怎么能不急?”
沈贺招说话不客气,乔国彦笑容都保持不了。
乔岁安也上前一步,道:“我妈的东西呢?”
“你妈的东西我当然都放好了,等资金到账......”
“等资金到账,我们怎么知道乔董会遵守诺言呢?”沈贺招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难道你以为你在我们这还有信用度么?”
“可是......”
“乔董,一次次违约的人是你,等这份合同确认完,我们必须拿到东西!”
乔国彦看了眼身后认真审核合同的人,没正面回答,只是道:“看完看完再说。”
四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等两个律师审核合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其中一个律师才站起来道:
“乔董,合同没有问题,盖章签字都没有合同。”
乔国彦面上露出惊喜。
沈贺招:“该是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乔国彦还要推脱:“沈总你看......”
“还要看什么看?”沈贺招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人高马大,加上常年身处高处,气场强悍,将乔国彦逼得脑门都震了震。
“我说过,乔董在我这没有信用度,你现在的推脱就是将来的有一次耍赖,行,那这生意我们不做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夺过律师手上合同。
“别——”乔国彦立刻喊道,恒温的室内脑门渗出一滴汗。
“我拿,我现在就去拿。”
乔国彦朝他夫人使了个眼色,乔夫人上了楼,不多时,抱着一个盒子下来。
乔国彦:“这就是你母亲留下的所有东西了。”
乔岁安一把夺过,揭开盖子,上面是一个他熟悉的吊坠,还有一串佛珠和一瓶指甲油。
“遗书呢?”
乔国彦面露尴尬:“没,没有遗书。”
乔岁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骗我?!”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乔国彦——”乔岁安几欲发狂,不顾伦理直接喊了乔国彦的名字,要冲上去打他。
沈贺招连忙将他拦住,目光冷冷地盯着乔国彦:
“乔董,你果然不可信。”
乔国彦面露悻悻。
沈贺招安抚着乔岁安,乔岁安最想要的东西是个谎言,气得眼眶通红,但他也没有办法,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其实,还不如没有,想到如果他妈真留了遗书,却被乔国彦看了,他就觉得是耻辱!
乔岁安盯着乔国彦,一个字一个字从外蹦:“乔国彦,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你......”家里毕竟有外人在,乔国彦被人看了笑话,脸上难堪,但沈贺招在,他也不能发火,只能逞强说:
“我终究是你父亲!”
沈贺招抱着乔岁安不让他冲上去,只是冷冰冰道:“十个亿,买断你们的父子关系,我看在乔岁安面子上不对你下手,但如果还有以后,我不会手下留情。”
被沈贺招这么一威胁,乔国彦才怂了。
沈贺招对着乔岁安温柔道:“我们走吧。”
乔岁安的大脑被恨意充斥,无法正常思考,但对沈贺招的信任让他任由沈贺招将他带出了乔家大门。
回去的路上,乔岁安的大脑终于逐渐冷静下来,肾上腺素退下后,他的眼泪才从眼眶落下。
他脑袋靠在沈贺招肩上,恨恨地说:“我恨乔国彦,我恨他!”
“我知道,我知道。”沈贺招只是温柔安抚着他。
这长达十几年的战斗让乔岁安身心俱疲,到家之后,他就上床睡了。沈贺招轻轻地将盒子放在他的床头,走了出去。
乔岁安这一睡,睡了一个小时,再次醒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的身体依旧很累,但又不想睡,就下了楼,等到了客厅。
“你怎么还没睡?”沈贺招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想你可能会半夜起来喝水。”
乔岁安挠了挠嘴巴,走到他身边。
今天的情绪耗光了他的体力和心力,让他格外遵从本能,只想依靠眼前人。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离开乔家了。”乔岁安靠在沈贺招肩膀上说道:
“二十多年,我对乔国彦没有失望了,可是很偶尔的时候,我也会想,妈妈小时候说的那个很疼爱他,和她一起畅想未来,期待孩子出生的人是谁,乔国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曾经以为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室,对,他出轨,他花心,但如果他背叛了我妈选择了他的妻子,他至少还能算个人,但是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个人,更不是我妈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他就是纯纯一人渣。”
沈贺招抚摸着他的脸蛋,没说话。
“对了,我给你看看我妈的遗物吧。”乔岁安从楼上把盒子拿下来,这个盒子一看就有念头了,说不定本身也是“遗物”。
“这个吊坠据我妈说,也是乔国彦送给她的,她总是拿在手上把玩,十分珍惜,连我都不给碰,怕弄坏了。这串佛珠是因为她信佛,在老家的时候,她天天念佛,可惜佛祖还是不肯保佑她。”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瓶指甲油是她重新回来上海的时候买的,她在老家衣着装扮都很朴素,我妈其实很美,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个年代当电影明星,只可惜她生了我,毁了她的事业......”
沈贺招轻声道:“那么她一定很爱你,爱你超过一切。”
乔岁安嗓音又带上了哽咽:“对,她很爱我,她自己穿的朴素,却总是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拜祭你妈吧。”
“嗯,我妈的兄弟把她带回了老家,因为我的关系,我妈当时跟她的兄弟闹得很僵,这些年我都不敢回家看望她,但是,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乔家人了......你说,我把姓改成我妈的好不好?”
沈贺招笑着说:“当然可以,你决定就好。”
乔岁安暗自做决定:“等最近的事情了了,我就去改姓!”
他打开吊坠,里面是早已生锈不动的钟表,不知道停留在哪年哪月的钟表,仿佛象征着一个名为段瑜秋的女人过去的一生。
乔岁安跟沈贺招聊到十二点多,才重新有了睡意,第二天他精神倒是还好。
因为吊坠的钟表坏了,乔岁安打算拿去修,这个钟表在乔国彦手上停止运转,让他内心觉得很不爽,好像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被毁在乔国彦手上,如果这个钟表重新开始运转,就代表着他乔岁安的人生也重新开始了。
虽然很幼稚,但人没必要跟自己的想法对抗,中午午休时间,乔岁安带着吊坠去了一家钟表店。因为是很多年前的老物,机芯,电池都有问题,店老板说试试看,但不保证,毕竟东西太古老。
乔岁安问了如果修不好能不能复原,老板说那没问题,至少外表看不出来变化,乔岁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吊坠留下了。
从钟表店出来后,他接到了沈贺招的电话。
“喂,在哪里啊?”沈贺招语气好似哄小孩。
“在外面。”
“吃饭了么?”
“......”
男人语气变得严肃:“又没吃饭是吧?”
“不是的,我是因为要把吊坠拿去店里修。”
“修吊坠什么时候不可以,下了班不行么?乔岁安,又不好好吃饭是吧?”
“知道了知道了。”现如今的沈贺招啰嗦地跟上了年纪似的,乔岁安很不满。
他想谈年轻活泼的恋爱。
“我回去就吃。”
“拍照给我,照片拍进去两根手指,证明是今天的。”
“......我直接拍我在吃的视频给你好不好?”
“好啊,就这么做吧。”
“......”
乔岁安忍无可忍地挂断电话,他抬头望着天空,天空蔚蓝如洗,风轻云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乔岁安这边是好了,有的人却好不了了。
昨天沈贺招带着合同过来,乔国彦十分激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赶到公司,由着心腹,自己在旁监督,郑重其事地盖了章,正打算要求如海如合同约定汇入款项,法律部总监匆匆跑来。
“刚刚收到法院消息,说如海那边向法院起诉,说我们公司存在账务虚假问题,现经营成果和审计报表不符,存在恶意欺骗投资情况,要求合同作废!”
“什么?!”乔国彦瞬间暴跳如雷。
“如海凭什么这么说?法院受理了么?!”
“法院,法院受理了,如海那边法务部门是出了名的状无不胜,而且就算,就算我们能胜诉,合同生效,至少也要个把月......”
这就是沈贺招的目的。
以乔氏现在四面楚歌的情况,公司绝对撑不了一个月,而投资合同一旦深陷诉讼,至少得缠缠绵绵几个月才能结束,那一份合同,不过是沈贺招设给乔国彦的陷阱罢了。
“沈贺招!!!”偌大的办公室内,男人发出一声巨大的无能狂怒。
自从从乔国彦那里拿回遗物后,乔岁安就变得格外黏人,像只刚到新家的猫咪一般充满了不安。
沈贺招理解他,盘踞在他心底那么多年的恨不见了,他一时之间失去了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
恨也是支撑人的一种,而且说不定比其他感情更能让一个人坚强,乔岁安乍然失了筋骨,当然会变得“软趴趴”的。
不过没关系,他会用爱慢慢填补这份空缺。
周四晚上,两人难得早回家,乔岁安窝在沙发上,靠在沈贺招身上,好似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无趣的爱恨情仇。
沈贺招戴着眼镜——因为乔岁安喜欢,在看“智心”的月度报告。
一只手忽然摘掉了他的眼镜,沈贺招倒是没近视,但还是被这个动作吸引了注意。
“怎么了?”
乔岁安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周末要加班么?”
“嗯......有一天要加班。”
乔岁安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沈贺招被他看得一阵心软,只好伸手遮住他眼睛。
乔岁安笑了:“干什么呀?”
“我不敢看你了,再看,我要变成纣王了。”
“纣王,为什么呀?”
乔岁安一个翻身坐在他腿上,睡衣的布料单薄,他就隔着睡裤磨蹭沈贺招,一边还用最纯洁无辜的眼神说:
“是因为想要酒池肉林么?”
沈贺招还有一页报告没看完,强忍住拉下他的手腕按住道:“是因为要处理政务!”
“那好吧,还是正事重要。”乔岁安很乖地下来了。
沈贺招松了口气,以为他会乖了,才又看了两行字,一扭头,就看到乔岁安已经把睡衣脱了下来,这会而正勾着膝盖往下脱裤子。
沈贺招瞳孔震惊!
“你干什么?”
“啊?”乔岁安怔怔地看着他,语气无辜又懵懂地说:
“我想做。”
“你不做,我自己做。”他还冲着沈贺招阳光一笑:
“你放心吧,我自己也会舒服的。”
说罢,他将手指插进自己嘴里,搅合了几下往下面伸,嘴里还嘟囔着:
“好像会有点痛。”
沈贺招:“............”
不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不过短短两个礼拜,都发生了什么?他惊愕之下,属于男性的占有欲和胜负欲油然而生。
“乔岁安,你故意的,待会出了事可不要叫停——”
半宿折腾,完事之后,乔岁安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沈贺招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根人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乔岁安发泄,然后让他精疲力尽,好入睡。
这么一想,自己作用真的好大呢!
沈贺招叹了口气,想到乔岁安入睡前还要交代自己“回你房间去”的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在行使完“功能”之后,还能留在这张床上呢?
每逢周五,便让人蠢蠢欲动。
哪怕高薪如如海,到了周五,也有不少人人心浮动,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假期前夕的松弛感。
就在几个助理低声说笑的时候,一人推门而入,众人立刻坐正身体,郑助理往办公室瞧了一眼,打开通往总裁办公室的那扇门。
“沈总,人已经给你约好了,就在晚上七点,新兴饭店。”
“好的,谢谢。”
“对了,晚安再帮我订个餐给爱佳。”
“知道了。”
助理出去后,沈贺招一边往微信熟悉的页面输入“晚餐给你订好了”几个字,一边内心有几分分神,这一个礼拜,乔岁安沉浸在一种与过去告别,通往未来的混沌道路上,所以情绪也很不稳定,时常语出惊人,举止也很是惊人。
但整体来说,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仿佛他真的已经与过往告别。
可是,真的么——
现在越美好,沈贺招就越容易想到前世的结局,他难以想象,现在的幸福生活如果遭到破坏,该有多么惨痛。
自欺欺人是不会有好结果,如果这里有个隐患,他就得想办法把这个隐患挖出来。
晚上七点差十分,沈贺招踏入预约好的新兴饭店其中一个包厢,他走进屋里后,已经早几分到达的一个中年男人随即站了起来。
“沈先生好。”
“郑老好,您请坐吧。”
这位郑老六十上下,模样中等,心宽体胖,看衣着穿搭,日常也是经济丰裕,事实上,他是当年带着乔国彦到云南做翡翠原石生意的那个老乡,挣到钱后,他也随着大潮做起了生意,因为安家云南,跟上海这边不太熟,但他本人在云南也过得有滋有味。
这次是沈贺招特意请他过来的。
郑老开门见山道:“你之前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想问我,我还在想我跟如海老板没交集啊,到底是什么事啊?”
“郑老,是这样的,我想跟你了解乔国彦的事。”
“乔国彦?”郑老目光中带上几分警惕:
“乔国彦怎么了?”
现实不像小说,别人不会没有理由就告诉你别人的事,沈贺招将他跟乔家的牵扯一一讲述了出来。
“我的丈夫乔岁安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乔国彦会跟变了个人似得,跟他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相差这么大。”
“他如今已经跟乔国彦断绝了父子关系,但是他心中一直记挂这事,我想帮他把当年的事搞清楚,到底是乔国彦一直装模作样骗他母亲,还是有别的原因。”
郑老听完这段纠葛故事,不由叹了口气。
“原来沈先生跟乔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你都把这个私密的事告诉我了,我也不能不相信,其实,这些年,我也觉得奇怪!”
认为对方可以信任后,郑老打开了话茬子:
“乔国彦当初是我带出去的,他把我当老哥哥看,我们又是同乡,那年头在外面走不容易,我是真心把他当自己弟弟看待。他有天赋,看原石一看一个准,让我们哥俩挣了不少钱,我就是靠这些钱娶的老婆,在云南发家的,这事我得感谢他。”
“但是后来,他突然就销声匿迹了,那时候又没有现在通讯发达,有的人刻意不联系你,过一两年,就联系不上了。”
“后来我通过报纸新闻知道他在上海开了厂子当了老板,事后还联系过他,他对我非常冷淡,那你说,这人心变了,感情也没必要维持了,我也就当不认识这个人了。”
说到往事,郑老还是感伤。
“我也跟郑老一个想法,似乎是在他认识乔岁安母亲跟他在上海开公司这段时间里,他改变很大,我想找出来,让他改变的原因。”
这个问题同样纠缠郑老多年,看有人想探究,他也乐意帮忙。
“行,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他离开云南去上海前后,有跟你联系过么?”
“有,有的。”
“他当时去上海还有一部分是存了回老家探亲的心思,他爸妈去得早,不过老家那里还有他爷爷奶奶一辈的亲戚在,有个堂弟要结婚了,请他回去。他就趁这个机会早几个月下去,先到上海见见世面。”
“乔国彦这个人,脑子活络有本事,但是他自己用钱不多,我们当时挣了钱,第一个想得就是娶老婆嘛,要把钱留下来当老婆本。他日常除了应酬,也不抽烟喝酒,节省得很,就留了不少钱,说到上海见下世面。他到了上海以后嘛,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我联系,直到后来有一回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他到老家了,等表弟婚礼办完就回去,对了,他那时候还很激动地跟我说,他遇到了一个人,非常喜欢,说我马上就要有弟媳了。”
沈贺招插入道: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这个喜讯,我也很为他高兴,事后吃饭还喝了二两小酒。”
乔国彦指的这个“弟媳”,是乔岁安的母亲还是乔振义的母亲。
“你记得,那是几几年么?”
“这我,这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95,96的样子。”
“那你知道乔国彦之前有过什么女人么?”
“这,我们虽然感情好,但也不是天天在一块,他出去采购原石经常好几个月才回来,他不说,我也就不清楚。”
“那他那通电话之后就没再联系你了?”
“是的呀,我还想着喝他喜酒,结果之后就了无音讯了呀!”
从这位郑老的口述中可以确定,乔国彦的变化就是在他到上海和回乡离乡这段时间。
“郑老,你放心,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哎,都这么多年了,本来我都快忘了,但是你提起来,我也确实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到网上说他生意黑心,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很讲诚信道义的!”
“是啊,所以我们才要去找到他改变的原因。”
和郑老吃完饭,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他又问了一些有关乔国彦过去的事,在郑老的口中,乔国彦从前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其实从今天的对话中,沈贺招还发现了一个疑问。
这位郑老后来做的生意也跟翡翠有关,目前拥有自己的翡翠品牌,还做起了其他金银饰品,这就是和过去的关联,人做生意往往会做自己了解的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