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娄小芽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安详的再次进入梦乡。
这一回,她没有再做梦。
翌日天明,娄小芽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起床,洗漱完毕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微信有条信息，点进去,是她哥发来的。
【宇宙超级无敌讨厌鬼：昨天是我话说的不对,对不起
宇宙超级无敌讨厌鬼：别生气（跪地求饶.jpg）
宇宙超级无敌讨厌鬼：转账10000元】
娄小芽半点没带犹豫的收下转账，然后回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娄赢乾没回,娄小芽猜测这个时间他要么是在补觉要么是在忙——毕竟昨天凌晨两点给她发的消息，多半是又加班了。
正准备把手机放到一边,一条消息适时的弹了出来。
【高兰兰：小芽，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祖父吗？
娄小芽：怎么了？
高兰兰：他前天逝世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刺激到他造成的？
娄小芽：那都多久的事了
高兰兰：一个月
娄小芽：是啊，都一个月了，你那位祖父本来年纪就很大了。再说，也不是你刺激的他，是那张宣传单】
娄小芽没对高兰兰说的是死亡对你祖父而言其实是人生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从高明竹和神明结交了不错的关系起,他死后的待遇就与一般人不同。
比如：寻常灵魂需要排队进入地府，而高明竹不用。
确实是神明的偏心。
如今的神明与以往不同，若是放在从前,神明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人，万事万物在祂眼里都是平等的：
平等的，
不重要。
娄小芽一时间不知道有了人情味的神明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好是坏。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能笃定神明究竟是装的还是演的。
嗯，装和演意思差不多。
由此可见娄小芽心里的倾向：她认为神明的人情味多半是假的，其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入室内，窗帘伴随寒风轻轻摇曳，雪花在半空飘扬纷飞。
娄小芽的视线顺着光的方向自然而然地转向窗外，别墅下方的花园不知什么时候被白雪完全覆盖，草地上也铺满了厚厚的白色棉絮。树枝上、栅栏顶、石阶旁，也处处可见积雪的痕迹。
某一瞬间寒风呼啸着灌入房间，雪花便也洋洋洒洒地飘了进来，娄小芽抬起手，几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顷刻间融化，化作冰凉的水滴。
今年的冬天很好过。
拖了娄赢乾的福，她被封印的力量松动了不少，如今都能匀些出来维持自身体温。
功过相抵，娄赢乾害她吐血的事她就不计较了，就当是冲击体内‘淤血’了。
说起来，地府很忙啊。
娄小芽想。
她都观察好些天了，从地府出现到现在，她有空就看上一眼。
所以，神明到底为什么不找她帮忙？
娄小芽忧愁的叹了口气，她变成人后确实没有身为创世之书时好用。
人类的身体太弱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她有经验啊！
等等，仔细想想，神明也不是没有事情拜托她......
沮丧的娄小芽瞬间恢复了精神。
她悟了，她现在的作用是钱袋子、ATM机。
娄小芽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拿起笔，在上面郑重的写下赚钱两个字。
夏灵泽对娄小芽的想法一无所知，他正在和旅游公司的接待员交谈，刚付了50万的费用，给乡亲们购买了为期10天的定制夏威夷之行。
【接待员：好的，时间是2060年12月12日至2060年12月22日，下周四上午八点在集市集合。】
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夏灵泽起身伸了个懒腰，高兴地在群里宣布了这事。
【相亲相爱一家人
夏灵泽：@全员（截图）
夏灵泽：各位，下周四集合！
朱屠户：......
王婶：啊这，灵泽，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夏灵泽：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龇牙笑）】
王婶看着夏灵泽句子后面跟着的黄豆脸，哽了下，退出群聊找到苟铁蛋的聊天框单独发消息。
【王婶：你不是说已经跟那边讲了吗？怎么灵泽还是给我们报了旅行团？
王婶：哦对了，你看群聊没？快去看】
苟铁蛋当然看了，也不止是王婶一个人轰炸他，村里大多数人都在轰炸他，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苟铁蛋心里苦，干脆拉了个没有夏灵泽的群聊，在里面说道：【昨天咱们村不是来了好多人吗？】
【王婶：那咋了？
齐婶：那咋了？
李绣娘：......
江婶：啊......不会吧......
苟铁蛋：是的，就是那个意思。他们就是灵泽找来专门代替我们干活的。
苟铁蛋：懂了吗，人类那边倒戈了。】
群里死寂了好一会。
【苟铁蛋：这个旅行我们是跑不掉了，各位，认命吧】
发出这句话，苟铁蛋关上手机，双手交叉置于小腹。躺在床上表情安详，宛若一具尸体。
该来的还是来了，逃不掉的。
从小到大灵泽要做的事哪件失败了？中间过程即使再曲折，最后结果也会顺遂夏灵泽的愿，他们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另一边。
娄赢乾被上司委托了一个据说很重要也很严峻的任务。
“这是......？”
娄赢乾低头看着被塞了满怀的资料，疑惑的问。
“关于夏威夷的各种旅游景点、介绍话术，你粗略的看一看，背不下来允许拿着资料照读。下周四带团出发。”上司笑呵呵的道。
娄赢乾一脸懵逼：“我？”
“对，你。”上司点头。
“不是，为什么啊？我不是专业人士啊！”
“你和他们最熟，有话好说，这个任务舍你其谁。”
娄赢乾：“......”
“还有一个问题。”
“说。”
“夏威夷不是百分之八十都被诡域吞没了么？”
“夏灵泽在网上搜的攻略。小方努力说服他了，奈何夏灵泽就是要选夏威夷。没事，那些大诡都是知情的，而且有它们在，等于你有几十个核武器保护，很安全，别怕。”
小方就是假装接待员和夏灵泽聊天的那个旅游公司的工作人员。
——没错，所谓的旅游公司也是假的，是国家现编出来骗夏灵泽的。
不过说骗也不对，该旅游公司只是全体上下只为夏灵泽一人服务而已，不是收钱不办事。
【相亲相爱没有夏灵泽群
王婶：十天罢了......
江婶：孩子那么高兴，别打击他，区区十天，一眨眼就过了
齐婶：附议】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左右也反抗不了，不如躺平接受。
临近中午的时候娄赢乾来了一趟，他是来敲定建立基站的位置的。
站在山脚，抬头仰望面前几十米高的高山，娄赢乾很好奇夏灵泽会以何种方式将其推平。
“这地方你看可以吗？”夏灵泽问。
“地是平的就可以。”
“好。”
话音刚落，只见夏灵泽抬起右手，五指合拢，掌心对着高山。下一秒，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掌心打出，穿透虚空，直击高山，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空气中更是响起刺耳的尖啸。
顿时，大地颤抖，岩石崩裂。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整座山脉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撕扯、揉碎，又像是被黑洞吞噬、挤压，连一粒尘埃都留下。高山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平整的空地。
娄赢乾在夏灵泽身上不是第一次见证如此颠覆常识的力量了，然而他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被震惊到。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在一瞬间急剧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整个人被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淹没。
夏灵泽拍了拍手，好似要排掉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回头对娄赢乾笑道：“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动工？”
娄赢乾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肉.身，灵魂漂浮在空中，眼前的景象与现实形成梦幻般的隔阂，连时间都似乎停滞了，他依旧沉浸在极度的震撼中，夏灵泽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他完全没有听到，眼里只有平整的地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力量了，但是第一次看见夏灵泽使用这股力量。
——之前都是只看到结果，没看到夏灵泽发力的过程。
“娄赢乾？”夏灵泽又喊了声。
他的好兄弟看起来仍然呆呆的，一副神魂出窍的样子。
没有办法，夏灵泽转身走到娄赢乾跟前，伸手轻轻推了推娄赢乾。
娄赢乾瞬间回神。
他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思绪，喉咙因为发紧，显得声音有两分沙哑，“灵泽，你......力气真的好大。”
“嘿嘿，我从小力气就大，我妈说这是天赋。”
娄赢乾咽了咽口水，心情复杂的道：“确实是天赋。”
敲定了位置，娄赢乾便回去了。
他吃过夏灵泽做的饭菜后其实也觉醒了异能，但有没有这个异能好像差别并不大。
娄赢乾的异能力和运气有关。
如果说他之前的幸运是不可控的、本人都察觉不到的。那觉醒异能后他就能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知道自己选什么能实现利益最大化，也能感应到危险。
就结果而言，差别确实不大。
说来可能有点凡尔赛，娄赢乾更想要力量型的能力，力量型的能力多帅啊！
送走娄赢乾，夏灵泽转身回家。刚到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有人给他发了v信消息。
【暴走草莓兔：老板，我和我朋友明天来】
【夏灵泽：好的（猫咪探头.jpg）】
夏灵泽的表情包都是从娄小芽那里拿的,不知道娄小芽是不是有强迫症，每说完一句话或一段话最后都会发个合时宜的表情包结尾，夏灵泽觉得有意思就存下来了。
也算是成功被娄小芽带偏、或者说终于赶上年轻人的‘潮流’,聊天方式总算有那么点活泼气了，不至于让人觉得是在跟一个七老八十上了年纪的人说话。
【暴走草莓兔：嗯嗯（兔子点头.jpg）】
下午两点，夏灵泽又准备上山去看他的作物。
“去山上？”自从有了电视机从此沉迷追剧的夏母坐在客厅沙发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夏灵泽一边应声一边走到摆在玄关处的衣架前,取下挂在上面的围巾,左三圈右两圈戴在脖子勒紧,保证一点冷风都吹不进去。
挂在墙上的液晶显示屏里刚好播放到女主心如死灰跳崖自杀,男主目眦欲裂喊着“不要！”的剧情。
夏灵泽随口问了句：“她为什么非要跳崖？”
夏母：“男主在她和白月光之间选择了白月光。”
夏灵泽也不完全是什么都不看，对于白月光这个词还是了解的,毕竟是近两年来的热门词汇,夏灵泽不主动去搜索也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夏灵泽面前，让夏灵泽潜移默化的明白它是个什么意思。
“女主实力如何？”
“很强。”
“相比男主？”
“实力相当。”
“男主家财万贯？”
“没女主家有钱有权。”
“那女主看上他什么？”夏灵泽发出疑惑的声音。
“因为他是男主。”夏母淡淡说道。
夏灵泽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确实。”
换好鞋,夏灵泽说了声“我走了”，便推开家门离开了。
双手插兜,嘴里哼着旋律阴森歌词诡异的歌，少年硕长纤瘦的背影逐渐一点点消失在大山里。
距离播种已有两月,夏灵泽种下的果蔬正茁壮成长着，哪怕到了冬天，在残酷的低温和风雪的摧残下，也未曾折断了腰。
夏灵泽欣慰地摸了摸榴莲树的叶子。
经过两个月的发育，榴莲树如今有快两米高,夏灵泽一米七五的身高勉强能摸到最下面的那层枝叶。
车厘子种在榴莲旁边，二者的果实同样长在树上，但前者比后者矮,夏灵泽能轻松够到车厘子树的顶端。
“希望今年的雪能下久一些。”夏灵泽由衷的在心里默默许愿。
因为打了霜的水果会更甜更好吃，蔬菜同。
夏灵泽舔了舔唇，脑海里浮现来年春天果蔬成熟的画面。
正走神着，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更低了，天空中也出现了细微的动静。
夏灵泽下意识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穹，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不多时，细碎的白点从中飘落下来，宛如天使双翼上的羽毛，轻轻地、优雅地旋转着舞向地面。
竟是下雪了。
夏灵泽眨了下眼睛，正准备低下头收回目光，有几朵顽皮的雪花恰时分毫不差地缀在他的睫毛上。
夏灵泽的睫毛长而卷翘，且浓密，平时就像画了眼线，此刻在雪光的映衬下更显细密。而雪花在接触到睫毛后不久便化作了水，沿着睫毛弧线滑落，留下一串细腻的痕迹。
少年立于纯白的天地中，成为了此方世界唯一的亮色；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淡然的素白所衬托的，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属于此世间的疏离感。
......下的是一场‘太阳雪’，天空依然晴朗，太阳虽被云雾遮挡，但那云雾却并不浓稠，反而淡淡的，只是消减了其一些锋芒，让阳光变得柔和朦胧，落在少年身上就好似为少年镀上了一层轻柔的金边。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少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如同即将羽化的仙人，整个人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往更高层次的地方。
然而这超脱凡尘的美好画面被主角自己粉碎了个彻底——夏灵泽抬手揉了揉眼睛，嘀咕道：“差点进眼睛里了，我妈说现在的雪可脏了，别看白白净净的，里面的脏东西多的吓死人。”
嗯......就很接地气。
不过夏灵泽真冤枉他村子里下的雪了：归一村和外界根本不处于同一平面，里面的循环完全不与外面混杂，换句话说，归一村的雪其实很干净。
下午四点。
娄赢乾给夏灵泽发来消息：【我上报施工队了，那边说明天来，整个工期大约需要一周。】
夏灵回复：【好的，需要提供住处吗？】
【娄赢乾：不用，他们上午八点开工，下午六点离开。】
【夏灵泽：会不会不方便？归一村周围也没什么旅馆酒店，实在不行住我这吧，就昨天你来看过的那栋大楼，咱们农家乐的办公楼，房间有不少，人不是太多的话挤挤应该能住。】
【娄赢乾：他们住集市。】
【夏灵泽：集市有地方住？修好了？】
说起来，从集市开始修建算起，到今天都有快小半年了。
【娄赢乾：嗯......差不多吧。】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不想拖延了，是诡怪可劲的拖延——不仅是S级诡怪蛇女的孩子怠惰因循，原来的那些诡商贩也时不时发消息来打听进度，然后乐呵呵的说：“不着急，不着急，你们慢慢来，千万别！急！”
娄赢乾和上面对这个情况出现的原因心知肚明：一边是什么都不做躺着就能挣钱，一边是每天来打卡随便动几下就能拿工资......
两边过的都是神仙日子，试问，哪个社畜不想要这种生活？
人类倒也乐得如此。
不过也不能这么一直拖下去，上面最近好像有了新的打算。
身着燕尾服的羊头诡站在集市诡域门口，抬手了自己其实已经很板正的衣领和袖口，踩着锃亮的皮鞋，走进集市。
杨骨是来找工作的。
自从金色大厅的工作也随着小祖宗的出现宣布破产，杨骨就一直没再找工作。倒不是它不想找，而是找不到合适的。
S级诡域就七个，如今被夏灵泽毁掉三个，还剩四个，这四个里蛇女、包租婆不招工，经看不惯它这种类型，院长只招医生，它不是医生，也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旁的工作吧又人家又要它——用人类的等级划分来说它属于A级，仅次于S级，低等级的怕招个祖宗进来，而且低等级诡没多少资产，付不起它的薪资。同等级诡吧又怕它是来抢地盘的。
杨骨在家躺了两个多月，好在它这些年来有攒钱的习惯，而且一直以来薪水不低，它本人又花不了几个钱，因此还能维持收养的33只流浪猫和28只流浪狗的日常开销。
但眼看着账户里的金钱如流水一样消失，杨骨坐不住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恰在这时，传来人类招工的消息，杨骨便想着来问问，如果合适它就应聘，不合适就算了。
你问杨骨堂堂一个A级诡怎么好意思向人类低头给人类工作的？
杨骨思想很开放，它不介意自己服务的老板是人是诡，反正钱到位就行。
而且，杨骨也没得选了，它的选择左右就那么几个，还都堵死了，只能在人类这边找找看了。
......
负责招聘的‘hr’还是二队队长。
没办法，‘镇守’集市的就两个队：一队和二队。
其中一队队长忙的事情要比二队队长多，所以别的重要的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二队队长头上。
二队队长搬了套桌椅在集市门口，他本人则坐在椅子上发呆。
杨骨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你好，我叫杨骨。”杨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对贵公司的发展方向非常感兴趣，能介绍下贵公司的薪资水平和福利待遇吗？”
可以说杨骨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直白了：前半句话是客套，后半句话才是它的真实目的。
二队队长回过神，看着面前气质独特非凡，燕尾服剪裁合体，姿态从容的羊头诡坐直了身体，随后低头看了眼腕表。
诡气值5999。
数字10以下是人类，大于10小于500是E级诡怪，大于500小于1200是D级诡怪。
大于1200小于2000是C级诡怪，大于2000小于3900是B级诡怪。
大于3900小于6000是A级诡怪，6000以上是S级诡怪。
5999，面前的诡怪毫无疑问是A级诡。
二队队长一时间有些出神。
A级诡来应聘？真的假的？
“嗯......我们现在只招管员，负责监督诡怪工作和处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工资2w，不包吃住，有白班和夜班两个班次，白班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夜晚是晚上八点到上午四点，月休四天。”
杨骨下巴微微扬起，空洞的眼窝里两簇幽绿的光点似乎膨胀了下。
“有什么要求么？”
“能打。”
羊头诡矜持的颔首，谦虚道：“我自认为自己实力不错——怎么证明？”
二队队长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串前不久看到的数字，默默将申请表拿起来调转方向推到羊头诡面前：“不用证明，你看起来很强，直接填表吧。”
就这样，杨骨找到了新工作。
当天上班。
蛇女的孩子们可就遭了殃。
“聚众打牌，罚款100，超过三次直接开除。”
“上班偷懒，罚款50。”
“工作期间离岗，警告一次。”
蛇女的孩子们对此敢怒不敢言，因为它们打不过羊头诡，不过它们回去就跟蛇女告了状，不凑巧的是蛇女最近总是走神，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孩子们说自己被欺负了，她也没什么表示，只说人家也是按规矩办事。
孩子们悻悻离开，知道找母亲为自己报仇是不可能了。
“主人，主人！”
蛇女的心腹巴鸹诡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进来，期间还不慎摔了一跤，差点把鞋子摔掉。
“不好了！”巴鸹脸色惨白的说，“风、风院长没了！”
蛇女闻言脸色大变，一对竖瞳更是缩成了一条细细的直线，“风棋死了？”
巴鸹哆嗦地点头，“应、应该是的，风院长不见了，它的精神病院也消失了。”
蛇女闻言脸皮抽搐了两下，“知道是谁干的么？”
巴鸹之所以叫巴鸹，就是因为它的能力是每天获得一条保真的八卦消息，包括不限于情感纠纷、各种内（黑）幕等。
但是这回巴鸹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知道。”
苟铁蛋和夏鸣照常外出逮诡，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目标诡。
夏鸣和苟铁蛋面面相觑,随后转回头，再看向面前平整的空地，一头雾水。
“难道是搬家了？”苟铁蛋提出猜想。
“不会吧。”夏鸣发表己见,“我们要抓的风棋本名汪维京，它的地位在外面算高的了，用人类的评级来说属最高级,它占据的诡域自然也是最大最好的（之一）,不可能搬家。”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它不是搬家......那难道是被宰了？毕竟地盘都没了,被推成了空地。”苟铁蛋按着下巴揣测道。
归一村的村民也不尽是完全不出门的类型，像苟铁蛋就没少出过村,他对外面的情况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诸如人类对诡怪的等级划分、S级诡域有多少个......他还曾挨个巡视了遍，因此大致知道这七个S级诡域都长什么样，其老大又是个什么类型。
——如今他和夏鸣要抓的风棋就是七个S级诡怪中的一员,被称为院长。诡域是栋医院。
但现在医院没了，院长也不见踪影,若不是搬家，可不就是被宰了嘛。
夏鸣沉吟了下,说：“回去问问赵严吧。”
夏鸣不置可否。
二诡正要离开，忽然感受到一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向自己投来，身体本能的进入到戒备状态。
夏鸣低声说：“我感觉不对劲。”
苟铁蛋冷汗淋漓：“巧了，我也有种不详的预感。”
简短的对话过后二诡不再出声，本就安静的空间变得更加安静,静的就好像......死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极度的惊惧下二诡对于时间的感知力被拉伸到了无穷尽。
直至某个时刻，宛如挂在叶子尖端上的露珠终于跌落下来,掉进一潭死水之中，激起层层波澜。二诡悚然回过神来，同时顺应着直觉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高空冰冷漠然的俯瞰着他们，它的注视令人生畏，没有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宛若深渊、亦如黑洞，一旦对上视线灵魂就会被吸进去，飘荡在死寂的无边无际的空间中，那是尚未诞生的宇宙，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空洞与寂寥。
汗水沿着两诡的额头滑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夏鸣和苟铁蛋从未见过这种力量，他们本以为除了夏灵泽，世上再没有什么存在是能强于他们（归一村）的。
然而这个想法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完全粉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