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尾发青年说他们最近手上没什么项目，等有项目了再说。
凌心珣没办法了，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义，而且她对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海‘过敏’——天君也让她避着点。
思及此，凌心珣在第三天下午说她玩了这么些天也没带衣服来，该回去了，就离开了归一村。
回去后她面见天君回报任务情况，将打听到的夏灵泽的喜好告诉了天君。
之后没她什么事，凌心珣赶往医院看望母亲，还问了医生母亲的状况。
奇迹是没有发生的，医生说母亲可能最多只能活到明年开春，让她做好准备。
母亲现在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在睡，刚才短暂的醒了下，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凌心珣离开iuc在医院走廊的窗边木着脸吹风。
肖乐逸就是在这个时候给她打来的电话，让她给夏灵泽约预约两个位置。
归一村。
刚浇完水，夏灵泽忙完坐在田边，拿出手机浏览各个旅游公司的官网页面。
看见弹出来的v信信息，夏灵泽点进聊天框，回复：【具体是什么时候？】
【暴走草莓兔：就这两天吧，7、8号左右。】
【行。】
刚按下发送，来电电话界面覆盖住了聊天界面。
一看是娄赢乾的电话，夏灵泽接通。
——四人组是在凌心珣走后当天走的。
“不开了？谁说的。”
“铁蛋叔说的？嗐，我是打算给他们报旅游团，让他们去玩，但没说关闭农家乐呀，村子有我就行了。再说了，农家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和你妹可是大股东，怎么可能不干了。”
“确实人手不足，我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所以我准备招些员工。”
“嗯？你有人推荐？”
另一边。
原本紧张不已的娄赢乾顿时放松开来，拿着手机说：“现在就业环境严峻啊！好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二叔家、三舅家、表姐家的小叔子家的孩子......都是今年大学刚毕业然后找不到工作，目前正在家里蹲着。咳，总之那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他们来面试。”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娄赢乾高兴的想。
第140章 归一村的冬天终于来了……
准备挂电话前,夏灵泽忽然想起来件事，顺口道：“你帮我提交的申请怎么样了？”
说的是建基站搞通信那事。
“还没得到回复，我待会问问,问到了发消息给你。”
“好。”
娄赢乾动作挺快，刚挂电话没多久夏灵泽就收到了他的v信发来的信息。
是转发的合并聊天记录。
【娄赢乾：姐，我上次提交的申请报告处了吗？
周姐：我帮你问问。
五分钟后。
周姐：刚好处完,资料我发你
周姐：（附件）（附件）（附件）（附件）
周姐：把资料填了发我,我盖个章就算过了。
娄赢乾：好的,谢谢周姐】
【娄赢乾：（附件）（附件）（附件）（附件）
娄赢乾：你把名字签了。
夏灵泽：好】
夏灵泽挨个点开娄赢乾发来的四分附件,认认真真把里面的条款一字不漏的看完，所以多花了些时间,近半个小时后才把签好名的附件发过去。
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科技的方便,要放在以前，还得先打印下来手动签字，再上传至网上。
现在直接在屏幕上签字就可以了。
【娄赢乾：你都看完了吧？
夏灵泽：放心,都看完了！
娄赢乾：那你知道国家是有占比的哈？当然，国家也会出钱,不白占股份
夏灵泽：嗯嗯
娄赢乾：行，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工？位置选好了吗？】
这个聊天记录放出去属于会被人当笑料的程度：什么工程是地还没选好、时间也没定下来、方案就更别说了——什么都没有,国家能给过的？
正常情况自然是不给过的，手续不齐全，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但夏灵泽特殊。
【夏灵泽：你觉得村子后边那座山怎么样？因为别的地方我都种东西了（哭哭.jpg）】
娄赢乾一愣，惊讶夏灵泽现在都会发表情包了，之前他跟夏灵泽聊天就好像在跟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聊天。
出神间,夏灵泽的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
【夏灵泽：实在不行也可以铲掉（捂心口.jpg）】
然后是第三条。
【夏灵泽：或者远一点？】
娄赢乾回过神，回复：【你得找个平地】
将这句话发出去后，娄赢乾继续输入：归一村四面环山......
后面的字还没打完,夏灵泽的消息已经来了。
【夏灵泽：当然，地不平不好建房子嘛，基站虽然不是房子，但都是建筑，我懂！
夏灵泽：我的意思是选座山，我推平】
娄赢乾打字的手一顿，嘴角疯狂抽搐。
推平？人言乎？不愧是小祖宗。
——小祖宗这个称号最开始是一些知情人士给夏灵泽取的，后面传到了娄赢乾耳朵里，娄赢乾觉得很形象，便延续了这个称呼。
当然，他都是私底下这么喊喊，从不舞到正主面前。
【娄赢乾：行，我去跟施工部说
夏灵泽：好哒！到时候我给大家做好吃的（撒花花.jpg）
夏灵泽：对了，差点忘了，我看上面说我需要出60%的钱，具体大概是多少啊？】
娄赢乾是农家乐的股东（之一），夏灵泽赚了多少他心里有数，算了算夏灵泽的家产，娄赢乾含糊的给出一个数字：【二三十万吧】
担心自己钱不够的夏灵泽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归一村众诡如丧考妣的入梦‘上班打卡’。
夏纱看着围着自己一脸惊叹的高明竹，陷入了沉思。
白天她推测到晚上进入身份后应该就能知道高明竹为什么会直接出现在冥府广场的原因，结果......脑海里并没有出现相关知识。
高明竹并不知道夏纱在想什么，从他的视角出发：一直陪着他的夏纱身上气势突然一变，从阴森转变成威严，接着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原来是正常的衣服裤子，现在是一袭黑色的古代服装。
头上则戴着一顶乌纱帽。
“宁婷，你这是......？”高明竹好奇的问。
“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了。”夏纱收回思绪，说，“我现在叫夏纱。”
高明竹怔了下，如善从流的改口道：“好，夏纱。”
“抱歉，我现在依旧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夏纱说起正事。
“那就不管了。”高明竹很洒脱，“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行了。”
夏纱默了默，语气复杂的道：“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恋爱脑？”
高明竹眨了眨眼，魂体是年轻时候模样的他做这个动作还怪可爱的。高明竹其实与贺余朔很像，那种外貌上的像，都属于温润君子一挂，清秀俊美。
“宁......夏纱，你有没有发现你变活泼了？”
这么一说，的确。
夏纱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她的身份没那么高，因此受到的影响很小，不像赵严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她更像是生前的状态，简单来说——像个活人。
“不过阴郁也罢、活泼也好，我都喜欢。”
高明竹的下一句话给夏纱干沉默了。
夏纱此刻莫名觉得有点臊。
‘活人’心态和死诡心态的差距就在这，如果她现在是后者，心里根本不会有任何波动。
“行了，我要上班了，你......跟我来。”
夏纱说着一挥袖，下一秒，她与高明竹同时出现在一个放满木质书柜的房间。
房间很挤，只有中间及门口的那条‘小径’是空的，其它地方均堆满了书卷。
“注意点，别踩到了。”夏纱提醒，“我很忙，没空管你，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安静的待着。”
“哦。”高明竹看着一地凌乱，忍不住道：“这些......放在地上没问题吗？”
夏纱抬眼，视线落在高明竹脸上，她知道高明竹这是强迫症犯了。
她这位未婚夫的秩序感很强，见不得乱。
“我太忙了，没时间。你如果闲不住，可以帮我将这些东西一。每一卷左上角有三个数字，第一个数字是书柜编号，第二个数字是第几排，第三个数字是第几列。”
夏纱不担心高明竹偷看，因为高明竹打不开，所以她甚至都没叮嘱高明竹别乱看。
接下来，夏纱沉浸在了书海中，她的身份是功曹。
功曹全名六案功曹，负责呈报阴司公文、传达诏令。
上述来自民间传说，估计参考了哪一朝代的官职体系。换算成今天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秘书部。
而既然是民间传说，就说明不准。
至少夏纱的职位明面上虽然还叫功曹，但她做的却不是呈报阴司公文、传达诏令的事，而是通过查阅一本本书卷（每本书卷对应一个人/诡的一生）将里面身怀滔天罪孽的诡（人不管，人死后论）挑出来，然后在天亮前将它们呈递到赵严桌上。
赵严审批后又派苟铁蛋和夏鸣去抓。
现在地府上上下下完全是在超负荷运作——超负荷的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城门外排着一望无际看不见尽头的亡魂，传说里原本负责看守冥界大门的牛头马面（齐、江二婶）分成两个班次轮流领这些亡魂去奈何桥，孟婆（王婶）则每时每刻不间断的熬制孟婆汤，材料还得自己收集......
可以说每个人都忙成了狗，但即使是这样，进度也连1%都没有。
毕竟村民们再努力也只有二十几人，却要‘接待’国内几亿人+上万诡。
这还是暂时停接外国人，只接本国人的情况。
说起来苟铁蛋就这事耿耿于怀到了今天，按他的话说：“外国人没有自己的地府吗？凭什么要我们管？我强烈抗议！建议国有‘国府’！”
当然，他的抗议没任何用处就是了。
苟铁蛋也不是没有隐晦的跟夏灵泽提，夏灵泽也表示了不带外国服玩（话肯定没有这么直白，但意思大差不差）。
但晚上一到，苟铁蛋兴冲冲的感应地府情况，发现各种‘服’依然摆在那儿没有消失。
王婶听完苟铁蛋的抱怨，翻了个白眼，“人家本来就是关服状态，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你就是闲得慌去跟灵泽说。”
值得一提的是夏灵泽听了他狗蛋叔的建议，真弄了个货币体系出来，但是冥币......冥币一出，天地银行也跟着来了，现世烧的纸币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天地银行里，要不是天地银行能自主运作，又得出人力来管。
苟铁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天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同伴揍了一顿。
......
12月6日
玉树银花，白霜铺地。
归一村的冬天终于来了。
今天一早醒来，夏灵泽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他默默裹紧被子挪到窗边，却又不得不把手拿出来，被子掀开的瞬间一股冷空气倒灌进来，夏灵泽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快速拉开窗帘后收回手，只见外面一片雾蒙蒙的白。
哦，原来是他呼出的热气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的朦胧的白雾。
夏灵泽做了大约快半分钟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把手伸出来，用手掌轻轻擦拭掉窗上的雾气后迅速收回手。
视野恢复了清晰，窗外是银装素裹的‘新世界’，空中飘扬纷飞着雪花，以夏灵泽的视力能完整的捕捉到那些小雪花，是教科书级别的标准的六角形。
穿上厚衣服，夏灵泽离开房间到浴室洗脸刷牙，做完个人卫生后他开始准备早餐。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好过多了，有热水，而且不用到外面去洗漱，家里翻修后有了独立卫浴。
吃完早饭，戴上李绣娘去年送的围巾，夏灵泽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好兄弟今天要带他的那些亲戚来面试，等人招的差不多了，他就给乡亲们放假，让他们去暖和的地方过一个快乐的冬天。
约好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夏灵泽去集市接人。
揣着手不紧不慢地走在村路上，从踏出家门到现在他已经打了五个哈欠了。
每年冬天，或者说天一冷夏灵泽就犯困,如果没什么事，他会窝在家里裹着被子躺在床上cos尸体，也不玩手机或者做别的,就单纯躺着,享受意识时而出窍时而聚拢清醒几秒又很快发散的恍惚感,有种灵魂飘飘然脱离躯壳的惬意。
雪应该是下了一整夜,积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夏灵泽所经之处留下一连串脚印,然后逐渐重新被新雪覆盖。
或许是天冷了，人们更不爱走动，如果从上往下俯瞰整个归一村,便会发现只有夏灵泽一个人的身影在外面。
不过诡怪是不怕冷的，他们不出门单纯是没必要,以及被压榨狠了，不想动弹。用苟铁蛋的话来说：“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走着走着,村口大门进入视野。
夏灵泽一愣。
大约十几个人影站在那儿，其中有一个非常熟悉，不是他的好兄弟娄赢乾还能是谁。
夏灵泽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灵泽！”娄赢乾上来就给了夏灵泽一个拥抱。
“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好九点我来集市接你们吗？”
娄赢乾松开手，露出两排大白牙笑道：“没办法，他们急着找工作嘛,为了给你留个好印象，就提前来了。”
闻言，夏灵泽抬眼,视线在娄赢乾身后的十几个年轻人身上环视了一遍。
“嚯，都是你的亲戚？”
“那倒没有，只有五个是，其他的都是他们的同学朋友啥的。”娄赢乾面不改色的说道，“现在的就业环境你也知道，很难。这不，听说有地方要人，各个都很积极。对了，我听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要出去玩，你们村大概二十几个人，我就做主接了十五个人来，你看看用不用得着，用不上的话别客气，直接跟我说，我让他们回去就是。”
“放心，不白跑，他们的车费、餐费我全包。”
夏灵泽感动地拍了拍娄赢乾的肩。
不愧是他认的好兄弟！这么为他着想。
“一会面试下来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都收了。”夏灵泽许下承诺。
倒不完全是看在好兄弟的面子上，他本来也缺人。
夏灵泽将众人带去村子里唯一的一栋二层建筑，很醒目，倒不是装修风格有多惹眼，而是在一众平房里它唯独高出一截，十分吸睛。
这栋二层小楼就是农家乐的办公楼了。
说起来还是娄小芽建议夏灵泽修的，不得不说娄小芽很有先见之明。
虽然，她纯粹是夹带私货给自己在归一村搭个窝，但现在确实方便了夏灵泽招人。
毕竟不可能让人家住在乡亲们的房子里，不说人家介不介意，乡亲们肯定也不乐意。
夏灵泽是直接在一楼大厅面试的，完全没有避着人，他的问题也很简单，大致就是问性格好不好、口才怎么样、能不能忍......服务行业嘛，都是这样。
平均五分钟过一个，十五个人差不多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夏灵泽还亲自给他们接了水，搞得众人受宠若惊，忙说不用，无奈夏灵泽就是这么热情，最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杯一次性杯子装的热水。
喝完水，夏灵泽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宣布了最终结果：“你们都通过了！”
“对了，我好像还没说我这儿的待遇。”夏灵泽挠了挠头，“是这样的，底薪3k，提成上不封顶，上七休二，早九晚六，一般五点打烊，但是有些客人可能动作慢些，所以我加了一个小时，保证最晚六点一定下班。全勤500，包吃包住......宿舍二人间，没有独立卫浴，二楼中间隔了个大房间，是洗衣房+淋浴房，淋浴房是隔开的，从洗衣房进男左女右。洗衣机总共有四个，同样是男左女右，各两个......”
“目前不对客人开放夜宿服务，如有特殊情况工作时间外不用你们负责，我自己来。”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们看能不能接受。”
夏灵泽的这个面试可以说很‘儿戏’，他压根没提学历和工作经验，就随便问了几个个人问题。
“没有异议，能接受。”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娄赢乾刚抿了口水，被这句话呛得疯狂咳嗽。
夏灵泽赶忙走过去拍娄赢乾的背，关心的问：“怎么了？”
娄赢乾：“没事、咳咳！只是喝水、咳咳！呛到了！咳咳！”
真不是装的，他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脸颊涨红，一副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在夏灵泽看不见的地方，娄赢乾对众人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们是不是傻！普通人哪有答应的这么整齐的？拜托，这不是一个字，是一句话，你们甚至连中间的停顿都一样！暴露的不要太明显！’
好在夏灵泽应该是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忽视了这点，又或是夏灵泽本就单纯没发现，总之，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娄赢乾咳的肺都要炸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他盯着神色愧疚尴尬的十五人，意有所指的说：“你们可要好好干，要是干不好老板开除你们是正常的，别怨人。”
十五人这回长记性了，稀稀拉拉断断续续的应了下来。
“我带你们去宿舍看看，分好后你们回去，大概一周后我再联系你们来上班。对了，来加个联系方式。”
十五个人里男生8个，女生7个，男生还好说，是双数，谁也不落单，可女生就麻烦了，不管怎么分都有一个落单的。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再怎么讲归一村也是诡域，还是超级大诡横行的那种，即使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敌人家一个脚指头，但只要能在一起，好歹心里上好受些。
娄赢乾暗自悔恨，早知道他就再找一个女生了。
“你们住吧，我自己住一间。”
“阎姐！”
“也没说必须两个人一间房，我们三个人也不是不能住，挤挤就是了。”
除了主动提出自己一个人住的那个女生，其她女生都明显表达了不赞同。
夏灵泽看看情绪变得沮丧低落的女生们，想了想，说：“有一个房间大，你们可以四个人住一间，但那房间是我一个朋友的，你们等等，我问问她。”
说完，夏灵泽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今天周末，学校放假。
正在家里做功课的娄小芽听见手机响铃，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神明，心情很好的接通。
“嗯？房间？”
好心情瞬间被毁，娄小芽自然不愿，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那栋楼住她以外的人。
那可是她在神明应允之地给自己圈的窝，要不是怕神明不同意，她用得着这么迂回——说是给农家乐建办公楼么？
而现在不仅有一大堆人要住她的地方，还要睡她的房间，娄小芽的心在淌血，她不甘极了，抿了抿唇，想起神明对自己不同于还是创世之书时的温柔态度，她承认自己膨胀了，居然不想迁就，而是想任性的拒绝。
“我......”半晌，她下定决心，刚咬牙准备拒绝，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芽，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个房间。”是她哥的声音。
娄小芽：“......怎么是你？”
“嘿，你什么意思，不待见我？总之那什么，反正你也不住——”
“谁说我不住了！”
“你要上学哪有空住啊？”
“我放假住！”
“你一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房间。”
“娄赢乾！你胳膊肘往外拐！”娄小芽猛拍桌子站起来，两眼喷火。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我只是单纯的从实用性出发......”娄赢乾话还没说完，手机被夏灵泽拿了回去。
“喂，小芽。”
前一秒还是暴龙的娄小芽瞬间安静下来，“嗯......”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那是你的房间，你做主。”
娄小芽低低应了声，默默深呼吸一口气，佯装轻松的说：“行吧，你们住，反正我至今也没住过一次、没放过任何东西。”
夏灵泽“哦”了声。
娄小芽心情低沉的刚要挂电话，就听夏灵泽说：“我给你们三人住的房间换张大床。其实房间也不小，就是床小了点，换个大床也占不了多少空间，你们愿意吗？”
娄小芽双眼一亮。
呜呜，神明真好！
她喜欢现在的神明！和以前的神明相比更通人性——呃，这么形容感觉怪怪的。
反正就是现在的神明温柔善良，以前的神明冰冷漠然，如果非要她选一个，她能把选择前者的按钮摁烂。
当天晚上。
娄小芽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天的事刺激到了，她竟梦到了神明。
神明浮于虚空之中，如同浩瀚宇宙的中心，四周缭绕着绚丽的星辰与光华。银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其上流转着月光的清辉；双瞳闪耀着金芒，似包含了星辰运转的轨迹、宇宙发展的规律，深邃晦涩。
娄小芽迷迷糊糊的下意识飘过去，神明却在这时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冰冷的目光吓得娄小芽一个激灵。
神明的眼中永远笼罩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寒霜，祂的眼神永远宛如深渊一般死寂冷漠，没有丝毫温度。
是了，这才是她记忆里的神明。
所谓的星辰是环转的星系，光华则是破碎的纬度，神明从不显露情绪，对待万事万物均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疏离，仿佛整个宇宙不过是祂棋盘上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哪怕是最辉煌的文明衰颓消失，也无法让祂心中产生半点涟漪。
就像失落的亚特兰蒂斯。
那个差点冲上宇宙的文明，那个将神明视为最高神祭祀崇拜的文明，那个自诩神的子民，却——从未被神真正看过的文明。
【神啊，为何冷眼旁观？】
娄小芽至今仍然记得许多年前的对话。
神明并没有回答它，但那时身为创世之书的它其实明白，不过是因为亚特兰蒂斯触及了世界的真相，不过是......他们发展的太快，不符合【规律】，所以引来了毁灭。
神明并非第一次升格，祂已成功升格过两次，才建立了这第三维度的宇宙。
祂身边环绕的破碎的纬度正是祂自己所打破的。
娄小芽最初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她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神明原来是准备再次升格，但失败了。
......
等等，失败？
那这个世界应该湮灭了啊！
娄小芽猛地睁开眼，失神的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胸膛激烈的起伏。
半晌，她脸色苍白的喃喃道：“梦，一定是梦。”
哈哈,当然是梦，如果不是梦，她现在还有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