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身份后，乔年不自觉得用上了‘您’这个代词。
沈青岑浅浅地皱了眉。
给乔年一千万，是因为乔年会经历这些都是因他而起。同时他作为年长者，对乔年做了些越界的事，虽然是以帮助的名义，但……沈青岑昨晚其实并不算多智。
这一千万除了补偿，其中也有划清关系的意思，以免乔年以昨晚的事为由要求更多。
沈青岑愿意给乔年照顾，与乔年挟恩图报，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看着乔年这副模样，沈青岑不免觉得他想太多，也把乔年想太坏了。
沈青岑浅笑一声，他没有拒绝乔年的提议。
“好，既然你不想要我给的一千万，那我之后让乔家给你补偿和道歉吧，怎么样？”
乔年本来还想拒绝，他不想麻烦沈青岑，不过却被沈青岑收掉了笔、写字板以及手机。
乔年睁大眼睛，满脸困惑。
为什么收我东西？
沈青岑有有据：“你不宜动脑，先休息休息。”
乔年也确实觉得脑袋疼疼，便闭目养神。
而关于这次事件的处方式，就被沈青岑这么一锤定音了。乔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20分钟后，罗医生第三次来了又走，说乔年伤在脑子情绪不宜过分激动，最近三天不宜使用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需要修身养性，保持好心情。
乔年苦着脸点了点头后，又因为疲惫感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不开灯的病房内一片漆黑，黑到乔年以为自己又被抓起来了。
乔年惊慌了片刻，发现自己还在医院，并没有被抓走绑起来后，便松了口气。
他缓缓坐起身，屈起膝盖抱在身前，下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发呆胡思乱想。
昨天刚过完圣诞节，如果现在他还在做兼职的话，应该可以接到拆圣诞树的活……
家里没有开暖气，所以不用担心不在家暖气浪费……
网上存稿存了十天，十天后应该能用电脑了吧？
今天……今天好像还有件什么事来着？
嘶……脑袋又疼了。
乔年露出一个略微狰狞的表情后，便学乖了不再乱想，越想他头越疼。
他开始乖乖发呆放空，不再去刺激他脆弱的脑袋。
等到沈青岑进来开灯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膝盖，眼睛睁得大大的乔年。
对方表情一片空白，眼眸中没有一点神采。看起来……有种可怜巴巴的留守小狗的感觉。
沈青岑的步子微微一顿：“怎么醒了也不给我发消息？”
乔年：O_o？
他眨了眨眼睛，满表情写着：【我有你联系方式？】的疑问。
“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
沈青岑说完想到了什么：“之前似乎忘了和你说了。”
乔年做了个‘没关系’的口型。
沈青岑想说，不开心了或者想找人说话了，都可以来找他。
但话到嘴边，就发现他和乔年除了共同受害人的联系，恐怕关系也就比陌生人好一些，远没有到可以随意聊天的程度。
“饿了吧？我去帮你把晚饭热一热。”
沈青岑说完，发现乔年的手机正弹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看起来十分紧急。
他提醒道：“乔年，你手机有人找。”
乔年拿到新手机后只登录了通信软件就开了静音，也没有开横幅提示。
这就导致乔年没有发现任枫林给他发了99+的消息。
任枫林：【小乔，晚上要吃什么火锅？刺激的麻辣火锅？还是养生的花椒鸡？】
任枫林：【小乔小乔几点了，2点了。你不会还在睡吧？】
任枫林：【小乔人呢？我去你家怎么没人？】
任枫林：【小乔你人在哪里？？】
乔年这才想起，他和任枫林约好了今天给自己过生日吃火锅，但因为突发事件，乔年把这事给忘了干干净净了。
他就说，感觉今天好像忘了什么事。
原来他把和任枫林的饭局忘了，对方现在一定急得团团转了吧！
乔年没多想就给对方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不过10秒视频就被接通。
一个麦色肌肤的人出现在屏幕中，对方神情焦急：“小乔你在哪里！怎么不回消息？手机也打不通？”
“等等，小乔，你怎么脑袋上绑着绷带？你这背景……你在医院？你受伤了？！”
“是哪个王八蛋害你受伤了？告诉我枫哥，枫哥我去替你报仇。”
乔年刚想说些什么，他刚张嘴，就猛然想起他现在不能说话啊！
他变成小哑巴了。
这……让他怎么解释？急。
他想说话，但是嘴巴张了张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乔年此刻对哑口无言这个成语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99，QAQ
乔年下意识地看上了沈青岑，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可以寻求帮助，而沈青岑在乔年眼中是好人。
他抬头，棕色的眼眸中眼光晃动着，满眼都写着‘帮帮我’。
乔年指了指手机后，又做出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沈青岑根本无法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由。
他点点头，就接过了乔年的手机。
沈青岑对着视频解释道：“你好，我是乔年的……朋友。乔年现在在明瑞私立医院V701病房，他伤势不严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具体情况可以等见面了再说。”
视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似温和但气场强大的男人，暴躁的任枫林突然噤声。
他感到了站在自己长辈前的那种压迫感。
这人谁啊？
凭什么待在小乔身边？
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
任枫林满脸怀疑。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青岑。
对方外表可以说是无可挑剔，态度也很友好，但任枫林就是莫名的不爽。
他都不知道小乔出事了，这人凭什么知道？
他都不在小乔身边，这人凭什么陪着小乔？
嘴上说是朋友，这朋友关系多少是有点水分的吧！
任枫林清了清嗓子。
“朋友？呵，你是乔年的男朋友吧？”
说着，任枫林话语中满是嫌弃：“作为小乔的男朋友还让他受伤，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你等我半小时，我现在就过来。”
说着任枫林就挂断了视频，不给沈青岑任何解释的机会。
乔年也想解释什么，但就乔年现在的情况，等他一句话写完任枫林都能说三五句话了。
乔年根本解释不清。
乔年有些尴尬，他的耳朵红了红。
他低着头不太好意思去看沈青岑。
将手机放到一边，乔年拿起笔在白板上写字，又将白板举过头顶：【对不起，我朋友他误会您的身份了。】
这个姿势刚好能把乔年的视线挡住，让乔年看不到沈青岑。
但沈青岑因为是站着的，能够清楚地看到乔年毛茸茸的发顶以及……已经变成浅红色的后颈部。
有点可爱。
沈青岑盯了一会儿乔年的发顶，随后才慢吞吞地回答着。
“可没有人会称呼自己男朋友为您。”
乔年拿下了白板。
他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他并不太明白沈青岑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字写下。
【您，不……沈先生不喜欢我用‘您’称呼吗？】
乔年把白板放在身前，白板正好遮住了乔年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灵动的棕色眼眸。
仓鼠探头的既视感。
沈青岑缓缓半蹲了下来，与坐在床上的乔年视线平行。
这个高度使得沈青岑少了一份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却也使得那双如月下深泉的眉眼，更加深邃。
“嗯，不喜欢‘您’这个称呼。这让我感觉，我现在似乎在公司里上班。
所以乔年可以改一改称呼吗？你不是我的属下，不是我的合作对象，你是我的甲方，对我的称呼可以不用这么正式。”
乔年因为沈青岑这席话愣神了片刻。
沈青岑的脸真的很帅。
不是那种棱角分明富有攻击性的帅，而是那种内敛沉稳的帅，特别是像现在，沈青岑的眼尾带着笑意的时候，更是十分有魅力。
被这样对待着，被这样询问着，清澈单纯的大二学生乔年几乎没有一点抵抗力。
他低下头，手忙脚乱写道：【好，沈先生。】
任枫林半小时后拿着探望品来到医院。
原本他还想和他以为的乔年的‘男朋友’对峙，结果从乔年的表述中得知对方只是一个好心人，不是什么男朋友后，又频频道歉。
把人认成乔年的男朋友什么的，还冲着对方大叫，这真的非常尴尬。
“那个对不起……我之前把你认错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任枫林红着耳朵道歉：“谢谢你在小乔受伤的时候帮助他，你是个好人。”
又被发了好人卡的沈青岑微笑着点点头：“没关系。你也是担心乔年。”
“你们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着，沈青岑拿着手机出去，非常贴心地把病房空间留给了乔年和任枫林两人。
等到沈青岑走后，任枫林才放开了姿态。
他趴到乔年的床上，满脸自责：“呜呜小乔……你怎么就被砸了脑袋不能说话了。早知道昨天圣诞节，我就应该邀请你来我家玩，这样你也就不会进医院了。”
乔年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任枫林关心道：“那你之后怎么办？出院后要不要住我家？你这不能说话总是不方便的，得有人照顾你。”
乔年写道：【不用。沈先生会派人照顾我，不用你费心。】
任枫林眯起眼睛：“这家伙干嘛照顾你？居心不良，不会对你有想法吧！”
乔年：【我会受伤和他有一点点关系。我们都是受害人。】
乔年没有把他被打晕下药送上沈青岑床上的事说出来，只是说得比较模糊。
任枫林沉思。
他从沈青岑的着装上就能看出来对方非富即贵，于是脑补了一桩豪门恩怨。
“所以就是有人针对他，然后打工的你成为被波及的无辜路人？”
乔年觉得任枫林说得有5分是对的，于是心虚地点点头：【差不多吧！】
任枫林激动：“那他必须好好照顾你，让你在生病的这段时间内丰衣足食生活无忧。他不把你的伤养好，我就冲上去给他两拳。”
乔年看了眼任枫林176cm的精瘦身材，对比沈青岑目测188cm左右的身高以及沈青岑满身有力的肌肉。
嗯……到时候谁给谁两拳还说不定呢……
任枫林垂着脑袋：“可惜今天说好了给你过生日，吃火锅，这两周大概是没希望了。”
乔年笑笑，倒不觉得太遗憾：【等我伤好了，我们照样可以吃火锅。】
不能过生日遗憾是有的，不过生日什么的补过也可以，火锅以后也随时可以约，乔年人好好的才最重要。
任枫林又陪了乔年一会儿，给乔年的手机里下了些打发时间的番和广播剧，乔年见天色不早已经快晚上9点了，便让任枫林回家。
“那我先回去了。你现在不能说话，有急事就发我定位，我会赶过来的。
我明天下午再来看你。”
任枫林不舍地离开。
E人任枫林离开后，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乔年吃了药比较嗜睡，不到10点就困了，想想以前他可都是半夜1点多才睡的。
他去卫生间擦了擦身体，慢吞吞地刷牙洗脸，换了身衣服出来。
脑袋上有伤，乔年也不好大幅度动作牵扯到伤口，免得脑袋又疼了。
乔年躺到床上，正准备熄灯，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沈青岑轻轻地打开门，见乔年还没睡，便走了上去。
乔年想撑起身体，却被沈青岑止住：“不用起来。”
乔年乖乖躺下。
“看你病房灯还亮着，我就进来看看你。”
说着，沈青岑从身后拿出一个棕色小熊玩偶，放到了乔年的枕边。
小熊戴着红色的帽子，穿着红蓝双色的西装，手中捧着一个草莓奶油大蛋糕，蛋糕上印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沈青岑温柔地说道：“生日快乐，乔年。”
乔年的眼睛猛然睁大。
“听到你朋友说，今天他原来准备给你过生日的。是我的原因，让你损失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沈青岑低垂着眉眼，声音温和：“条件简陋，先用这个小熊给你赔不是，生日以后再补给你。”
乔年的眼眶有些发烫，水汽氤氲，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他想说这一点也不简陋，小熊很好，他很喜欢。
这是他自6岁后，除了任枫林外，收到的第一个来自其他人的生日礼物。
乔年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做了做口型：谢谢。
然后，用被子盖过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忍着不哭出来得红红的眼睛。
糟糕，好开心。
真的好开心。
沈青岑就站在乔年的病床前，他伸手想要拍拍对方。
刚刚乔年眼睛都红了，眼瞳水汪汪的，看起来很令人心疼。
但最终沈青岑还是收回了手，什么也没做。
沈青岑把病房的灯关了。
“晚安乔年，好梦。”
第10章 搬家 沈青岑索性半蹲下，替乔……
乔年在病房里住了3天，脑袋上的外伤已经结痂，时不时头疼的毛病也好了不少。
见身体状态已经平稳下来，沈青岑为乔年办了出院手续，之后乔年就要在沈青岑的家中住一段时间调养身体。
两人先来到乔年家打包衣物以及日常用品。
乔年从16岁搬出乔家后，就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
当时的他还是未成年原本不能独立租房，要不是房东奶奶看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猜到他过得不好收留了他，乔年当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之后房东奶奶因为年事已高还有基础疾病，便被接到养老院里居住，房东奶奶于是把自己住的主卧便宜租给了乔年，次卧租给了其他人。
乔年跳级考上大学后，除了第一学期强制住校，他从第二学期就又回到了这间屋子。
这里对乔年来说，比乔家更有家的感觉。
小小一间2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满是生活的痕迹。
门背上挂着的伞和围巾，冰箱上贴着的‘再来一碗’冰箱贴，桌子上摆放的人造花朵，阳台上挂着的晴天娃娃……
从小装饰品上可以看出来，屋子的主人十分热爱生活。
乔年给沈青岑拿了一瓶矿泉水，又指了指沙发，示意沈青岑坐下。
之后，他就拿着行李箱开始东西。
除了换洗衣物外，乔年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带的，洗漱用品沈青岑说他家里都有。
乔年于是拿了几套冬天的衣服，再把居家服、小企鹅抱枕带上，最后他拿着一个大帆布袋，开始收拾电脑桌。
为了直播效果，乔年的电脑桌精心装点过。
桌面铺了一块暗红色的加热桌垫，这就让乔年在冬天半夜码字的时候不会冷，也让直播时的背景更红火。
靠桌边缘的一侧摆放着各种颜色的萌粒粒们——这是一种时下非常受欢迎玩具摆件，圆滚滚的大概直径2cm左右的球形，上面绘制上了不同的萌萌表情。
这些小东西是任枫林送他的礼物，乔年觉得很可爱就黏在桌子上当作装饰了。
乔年把这些萌粒粒们一个一个摘下来放到保鲜袋中放好，等到了沈青岑家里后，乔年再看看如何用它们布置。
然后是直播摄像头、打光板、十几个键盘、笔记本电脑等东西，它们被乔年一一装进袋子了。
完后看到袋子里几乎要满出来的键盘们，乔年自己都震惊了。
他竟然有那么多键盘吗？
他好富有啊……
将桌子上的东西好，乔年又看了眼椅子上的圣诞款抱枕。
这是为了拜访养父母家买礼物时，商场满赠活动送的抱枕，抱枕质感很好，无论是抱起来还是捏起来都很舒服。
乔年想了想，也把这个装进袋子了。
乔年在那边收拾东西，沈青岑就坐在懒人沙发上，他非常礼貌没有随意乱看。
手长腿长的沈青岑陷进软噗噗的沙发里，一开始不小心滑了下去。这个很适配乔年体型的沙发，对沈青岑来说就有些小了。
沈青岑调整了坐姿，不一会儿就适应了这种懒人沙发。懒人沙发让人有种躺在牧场草垛里的放松感，如果这个时候有太阳晒就更好了。
这是沈青岑第一次体验这种不像沙发的沙发，他觉得家里也可以买几个。
看了一眼在房间里忙进忙出的乔年，对方正在兢兢业业地收拾着东西。
沈青岑的目光不禁变得柔和。
明明乔年因为受了伤需要离开家，但沈青岑从乔年收拾衣物的动作间看不到一丝勉强，反而有种能感染人的生命力与活力。
像是小仓鼠努力囤东西那样忙忙碌碌，也像是向日葵在金色的日光下散发着令人瞩目的生机。
沈青岑觉得他可能是年龄上去了，看到乔年如此满是活力的样子后，竟然有点移不开眼睛。
很耀眼。
那边乔年打包完毕，拿着满满半人高的、鼓鼓的帆布袋子走过来。
不过大概是大病初愈，乔年走起路来不太稳。
沈青岑立马从懒人沙发上起身，两个跨步就走到乔年身前。
沈青岑：“东西我来拿吧！”
乔年觉得自己确实拿不了，于是点点头，把手边的袋子给了沈青岑。
沈青岑接过袋子，动作间，他触碰到了乔年的手指。
温度微凉。
沈青岑这才发现，乔年的房间里没有开热空调，屋子里温度并不高。
“不冷吗？”
乔年拉了拉袖子遮过了掌心，只露出几根手指在外面。
他觉得有一点点冷，但只有一点点，随便忍一忍就过去了。
乔年刚想用手机打字说不冷，但沈青岑已经拿起了门背后挂着的围巾。
“我替你戴上？”
深青色的毛线围巾是乔年自己抽空织的，此刻围巾被摆放在沈青岑的小手臂上，乔年一时有些出神。
他眨了两下眼睛后，才点点头，表示同意。
沈青岑走近，他低头将围巾在乔年脖子上绕了两圈，又在对方身前打了一个简单的交叉结。
大概是屋内光线不好，沈青岑索性半蹲下，替乔年整了整围巾。
光线从侧面进来，落在乔年的侧脸上，其皮肤上细小的绒毛都被照得暖融融的。
沈青岑围巾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伸手替乔年了被弄乱了的碎发。
“可以吗？会不会太紧了？”
沈青岑询问道。
乔年快速摇头。
他现在大半张脸都埋在深蓝色的围巾中，只露出了上半张脸。
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表情有些单纯，有点像是将自己埋在窝里的银喉长尾山雀。
沈青岑浅笑一声后便起身，拿起乔年好的行李箱以及帆布袋。
视线在袋子里非常眼熟的键盘们，以及红绒面抱枕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开视线。
沈青岑望向乔年的目光多了些情绪，只是此刻正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围巾的乔年并没有发现。
乔年经常把围巾晾出去晒晒太阳，上面有阳光的气味，而刚刚被沈青岑碰过后，又沾了些对方身上的气味，似乎是茶类的香氛，还挺好闻的。
乔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围巾，柔软，也很温暖。
沈青岑的家闹中取静，地处绝对市中心的位置，自带大院子的独栋别墅令人仿佛进入了小公园。
院子中的花草树木都由专业人士打，冬日虽然树木大部分都光秃秃的，唯有松树杉树依旧常绿，不过大部分枝丫上装点上了色彩明快的装饰品，看上去十分热闹。
这处是属于沈青岑的家，是沈青岑去年托人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原住户破产清算，沈青岑正好归国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住所，于是作为沈家的继承人，沈青岑很顺利地拍了下来。
平日里沈青岑都住在这里，逢年过节则会回家住。
被沈青岑领着去刷脸，录入指纹，然后加了沈青岑助的联系方式，乔年做完这一圈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从车上下来，花园的大门刚刚打开，就见一个黑影窜了出来，直扑沈青岑。
沈青岑低着嗓音：“Lucky，坐下。”
“汪！”
黑白双色的边牧非常听话地原地坐下，黑色的眼睛很明亮，它身后的黑色尾巴疯狂地摇着，可见其心情非常兴奋。
“这是我养的边牧Lucky。”沈青岑摸了摸Lucky的狗脑袋：“今天五岁大，男孩子，已经绝育了。
Lucky，这是乔年，这段时间会住在这里，你不许欺负他。”
Lucky用好奇的眼睛盯着乔年看，鼻子还不停地在空气里嗅来嗅去。
乔年一看到边牧就移不开眼睛。
他挺喜欢猫猫狗狗的，之前还做过上门喂猫遛狗的兼职。乔年想着以后等有自己的家了，他一定会养一只宠物陪伴他在身边。
乔年想要摸摸Lucky，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沈青岑。
后者点了点头。
乔年于是上手摸摸大狗。
狗狗毛发柔软蓬松，摸上去像丝绸那么顺滑，还暖烘烘的，散发着桃子沐浴露的味道。
乔年摸着摸着有些上瘾。
见沈青岑没有催促，乔年就半蹲下来，持续撸狗狗。
Lucky很会审时度势，它看到主人沈青岑和乔年关系好，明白乔年是自己人，于是就放得比较开。
一看到乔年蹲下，Lucky就将嘴筒子凑过去，用湿漉漉的鼻子碰碰乔年的脸庞。
乔年没有躲开Lucky的亲近。
Lucky继续得寸进尺，趁着乔年摸它嘴筒的时候，唰地一下后腿一蹬扑了过去。
半蹲着乔年重心不稳，被扑得坐到了地上。
Lucky亲昵得开始舔乔年，把乔年的脸都舔上了它的味道。
乔年的脸从围巾中全都露了出来，因为捂在围巾里，脸颊泛着浅浅的红。
他被舔得左躲右闪，但脸上挂着舒心愉悦的笑容。
眉眼弯弯，而笑意如冬日暖阳那样灿烂。
沈青岑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眼底也被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乔年顶着满脸Lucky的口水进入沈青岑的家。
他先去一楼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把Lucky的口水都洗干净后，来到餐厅。
餐桌上已经被摆放上了6菜1汤的菜色，色香味俱全。
站在一边的专职厨师王妈见乔年来了，便乐呵呵地向乔年打招呼。
“乔先生好，我是负责饮食这块的王妈，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和我说。听说您刚刚出院，我在菜里放了点补气血的食材，可能有些药味，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