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乔家现在怎么样,已经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乔年整了整衣服,他今天没有穿羽绒服只穿了一套当初为了做翻译兼职买的打折灰色小西装。
他想要以最好的状态,来到自己的养父母家过生日。
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但他的心很暖。
放在门铃前的手踟蹰片刻后,乔年终于按了下去。
等了3分钟,门被打开。
“阿姨好,我……”
乔年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人用高尔夫球杆一棍子打晕了脑袋。
剧痛袭来,乔年瞬间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养父母得意扬扬的声音。
“小兔崽子,让你倔!让你强!还不是落在我老子手上。”
“你下手那么重做什么?万一破相了,沈青岑可就不喜欢了。”
“慌什么,他这种病恹恹的模样更招人喜欢。等下再下点药,我就不信沈青岑不上头。只要能搭上沈家,我们就能飞黄腾达了。”
听着耳边嗡嗡的话语,乔年感到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就像是一把钝刀来来回回在心上砍。
为什么……?
第5章 不要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中央广场此刻正举行着由沈氏主办的圣诞晚宴,整个C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宴会现场,如果抽不出空来,也就让秘书送上价格不菲的礼物。
而没有资格的人则绞尽脑汁蹭朋友的邀请函也要挤进这个宴会,只要能进入这个宴会,就有机会获得无数的人脉,说不定运气好点就能一飞冲天。
国民企业沈氏很少举行大规模的宴会,他们为人低调不喜应酬。沈家的人在传统节日时都会与家人过,也只有这种非传统节日时,其他人才有机会与沈氏攀攀交情。
沈青岑作为沈氏既定的接班人,前途无量。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接手沈氏,只是占一个大股东的名额,但继承沈氏是板上钉钉的事。
来到宴会现场的人不少都想与沈青岑攀谈,哪怕有关他的传言非常离谱,但这并不妨碍人们与其交换利益。
然而打着与沈青岑结识算盘的人,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沈青岑只在晚宴开始的前半小时,也就是不对外开放的内场时间出现过,随后就没有踪影。
而留在晚宴现场的沈星文,看着一个个有头有脸的人,此刻因为没有见到沈青岑纷纷露出遗憾的表情后,内心十分骄傲。
你们这些人还不是想见也见不到我哥?
我和我哥这段时间可是天天见面,你们羡慕不来的。
沈星文环视一圈,找到几位娱乐圈的大老板,便走上前去商谈资源交换的事。
而此刻已经脱身的沈青岑则已经来到了晚宴边上的酒店,他本就不喜欢应酬,这次算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才出现在晚宴现场,和家中的亲戚们见了面。
然而亲戚们表情中的贪婪与算计令他感到不适。
沈氏作为大企业,其中有人确实有几把刷子,但混子也不少。沈青岑就是懒得和混子们周旋,才没有接手沈氏的企业,而是自己在外创立了新公司。
沈青岑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松了松领结。
他的神情蒙上了一层暗色。
下次看来还是别和亲戚联络感情了。
以他这个位置,应酬并不是必需的。
沈青岑刷卡进入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身衣服回家,刚一打开门,便蹙起眉头。
深邃的眉眼瞬间如同寒潭那般凛冽。
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此刻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沈青岑将房卡插上,黑漆漆的房间瞬间亮起了灯。
他走到卧室,就见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对方双手被一根麻绳绑起固定在床头的位置,伶仃的手腕在挣扎中早就被磨破了皮,落下了细碎的红色。
宽大的白色衬衣穿在其身上,却只是象征性地扣了一颗扣子,露出了大部分白皙又纤瘦的身躯。
因为躁意,他全身都泛着亮晶晶的汗珠。
白皙的肌肤盛着汗水,似乎海底白贝壳上的珍珠那样,夺人心神。
一种破碎又脆弱的美。
也容易令人心生毁坏欲。
饶是在国外待了多年的沈青岑,也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惊讶片刻。
回国后,竟然有人敢往他身边送人,还是这么一副脆弱到一只手就能控制的模样。
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沈青岑的眼色沉了沉。
“你是谁?”
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依旧没有回答。
室内虽然开着空调,但20度上下的温度,对于只穿着一件单薄衬衣的人来说,还是冷了些。
乔年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阵又一阵小疙瘩。
乔年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取暖,两条没有穿裤子的腿,就这样直愣愣地进入沈青岑的视线。
沈青岑呼吸微软,他撩起被子就把对方盖住。
被子接触到皮肤的时候,青年不自觉地贴了贴被子,不过下一刻,他就挣扎着往后躲,似乎想要逃离任何靠近他的人。
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张的,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别……别碰我!
走……走开!
乔年轻微的挣扎,其动作幅度对于沈青岑来说并不大。
但越是见对方这样,沈青岑的内心就更加烦躁不已。
眼前这人大概率不是自愿的。
沈青岑原以为乔年是局中一环,是故意来引诱他的,但从对方这抗拒的样子来看,绝对不是自愿的。
这人,是无辜的受害者。
沈青岑于是收敛了气势,他没有再试图接近对方,而是温和了声线。
“别怕,没人会伤害你。”
“我没有恶意的。”
“我给你解开绳子,不要挣扎好吗?”
沈青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沉稳平静,没有一点攻击性,声音也很好听。
在不断地安抚下,乔年逐渐放下了警戒心,挣扎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沈青岑见状,又征询意见道:“我替你解开绳子好吗?”
说着,他试探性地用手,碰了碰乔年的手腕。
后者反射性地向后缩了缩,不过却没有激烈反抗。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很安全。”
沈青岑一边说着,一边接近乔年。
直到此时沈青岑才发现,对方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
皮肤白皙细腻,五官优渥不说,因为身体不舒服,脑袋上又缠着纱布,这就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态感。
漂亮,脆弱,易碎……令人很想要让他,碎地更狠一些,哭得更无助些。
不得不说,就这样一副模样,确实非常符合某些特殊人的喜好。
也因此,令沈青岑对于把乔年送到这里的人,更加厌恶。
如果遇到这事的人不是他,眼下之人恐怕后半辈子都要被毁了。
“你不要害怕。等你醒了,我会替你把欺负你的人抓起来。”
沈青岑说话安抚着,同时非常耐心地解开对方手上的绳子。
绳子用了特殊的绑法,越是挣扎会绑得越紧,但有人帮助的话并不难解开。
沾了血迹的绳子就这样被解开。
乔年的双手于是软趴趴地落在沈青岑的膝盖上。
沈青岑膝盖上方的肌肉微微动了两下。
他低头,看到了乔年纤瘦的腕骨已经一片狰狞,满是被绳子磨出来的痕迹。伤口处还粘着麻绳纤维,如果不处的话会伤口发炎。
他也发现,乔年长着一双很好看的手。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也剪得很整齐,只是因为长时间被绑着血液不流通,导致掌心一片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沈青岑盯着对方的手看了一会。
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矜持地收回视线,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给助打电话。
然而……乔年的手竟然顺着他的膝盖,抚过大腿,然后……环上了他的腰。
对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像是几片小羽毛掠过那样。
然而这样却足够让沈青岑失态。
他的手背暴起了青筋。
“你在做什么?”
感知到了对方的不悦,乔年止住了动作片刻后,但很快,被大火烧尽的智,就让他循着本能动作。
好热,想要……凉快一些的……
乔年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沈青岑的身上,他呼出了炽热又绵长的呼吸,透过沈青岑薄薄的衬衣,映到沈青岑的皮肤上。
衬衣下的皮肤,似乎玫瑰盛开那样,渐渐盛放了红。
很热……比盛夏的阳光还热。
沈青岑的颈部经络,变得明显。
酒店,陌生的青年,穿得很少,神志不清,体温异常……
眼下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分析不出的?
沈青岑拳头紧握,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他很少生气,但他今天无法保持平常心。
眼下的人被抓了过来,还被下了药。
做出这些事的人都是为了讨好他又或者取得他的把柄,从而从中获取利益。
谁让他在外面的名声是那样的?
这件事全都因他而起,是他连累了这位可怜人。
他当承担全部责任。
沈青岑双手扶住乔年单薄的肩膀,让乔年不要贴着他:“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忍忍好吗?”
乔年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感觉到给自己降温的焙茶冰激凌不见了。
他什么也不要,他只要他的焙茶冰激凌。
乔年像是没骨头的猫一样,又贴了上去,吸来吸去,闻来闻去,蹭来蹭去。
他的意识不清醒,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软绵绵的手就这样在沈青岑身上煽风点火,将对方的衣服弄得一团乱。
他的脸颊贴上了沈青岑的肩窝,吸着对方的温度和气息,发出了满足的绵长的呼吸。
就连柔软的唇,也已经在不经意间碰触了沈青岑的皮肤。
动作十分过界。
乔年蹭了对方肩窝两下后,他又不满足了。
就那么一丢丢的焙茶冰激凌怎么够呢?
他要更多更大的冰激凌!
于是他的双手可以说得上没规矩地,拉扯着沈青岑的衣服。
只是一顿操作下来,却只是把沈青岑的衣服弄乱,连颗扣子都没有解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青岑说着,喉结动了动。
他轻轻抓住了乔年的手臂,令对方不要乱动。
乔年感到被制服住,非常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够了,别动。”
被凶了后,乔年睁开了眼睛。
干净清透的杏眼就这样直直撞入了沈青岑的视线中。
乔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光没有聚焦,可怜巴巴微垂着的眼尾,令人无法不动容。
长而卷的睫毛上沾着些晶莹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漂亮,无辜,干净,病态,还……泛着红。
根本无法拒绝。
沈青岑的眸色变深。
他晚上喝了点酒,没有到喝醉的程度,但情绪因为酒精的作用被放大。
青年的衣服在刚刚挣扎的过程中已经完全落了下来,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小巧的锁.骨接连着圆.润的肩头,一道贯穿锁.骨的狰狞疤痕并没有破坏眼前的这份美感,反而令人更加难以自持。
覆着薄薄肌肉的手臂线条很迷人,只是手臂外侧多了几道浅浅的指痕,是沈青岑刚刚抓出来的。
再往下,雪色中的一点梅花瓣格外显眼。
沈青岑收回了眼神。
本来他想为青年穿好衣服,但手伸出后,却变成覆在了青年的肩头。
掌心滚烫。
乔年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随后……将自己往沈青岑的方向送。
那双灵动的杏眼笑了笑,眼光纯粹,却也勾.人。
沈青岑被乔年看得心跳很快。
他抿了抿唇后,忽然长叹一口气。
“我帮你。帮完了,就乖乖看医生,好吗?”
回应他的,是扑过来的人影。
雪白的被子上落下了凹陷,乔年恍惚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覆在他身上。
他被制住,被掌控,被不能自已。
乔年缩了起来,恐惧占满了他的心头。
不要……
他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回应他的,是一双深邃的、温柔的眉眼,以及一句:“不要怕。”
第6章 醒来 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随……
乔年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放入蒸锅的鱼,杀鱼前先把鱼砸到地上使其失去意识,然后刮掉鱼鳞,再放到蒸锅上蒸。
他感到自己脑袋很疼,身体很热,全身都难受。
直到他完全放松,把自己交出去,假装自己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后,乔年才感觉好受一些。
他浑浑噩噩地蹭了蹭柔软的‘被子’,‘被子’的体感温温的,散发着浅浅的茶香。
好好闻。
现在蒸鱼都要用上茶叶了吗?龙井鲈鱼?
乔年不着边际地想了一会儿,就因为脑袋疼,身体无力晕了过去。
沈青岑正拿着纸巾擦手,他的衣服被弄脏了一大片,无奈只好换下。
谁知道某个不省人事的家伙,竟然直接用脸颊蹭着他的胸膛。对方小巧的唇因为动作张了张,吐露出微热的气息。
沈青岑忍得有些艰难。
要不是知道乔年真的昏睡了过去,他会以为对方是故意的。
沈青岑抿了抿唇,他渴了。
轻手轻脚的拿出新的被子准备给乔年盖上,沈青岑却发现乔年脑袋上的纱布正渗着血。
殷红的血色在纯白纱布的映衬下是那么刺眼。
沈青岑微微一愣。
他以为纱布只是一种特殊的装扮,对方并不是真的有伤。
哪里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受伤了。
想到刚刚自己对对方做的事。
他控制着他,帮助着他,哄诱着他……沈青森*晚*整*岑就觉得内心异常难熬。
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啊?
沈青岑难得慌乱。
‘啪嗒’一声,拿起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他马上拿起手机,打给了助和医生。
VIP病房外,专属罗医生拿着报告递给沈青岑。
“病人脑部遭受重击,血块压迫了神经,醒来后可能出现未知不良反应。这些都是正常情况。”
“体内的药物种类已经被查了出来,是一款在国外合法,但在国内违禁的药物,没有成瘾性。药物残留已经还要一周才能代谢得差不多了,这期间不要忍着,不然对身体不好。”
“手腕上的皮外伤一周就能好,其他……”
罗医生说完医嘱后,欲言又止。
沈青岑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过他后颈处明显的爪痕,使得这份平静有了破绽。
“想说什么直接说。”
罗医生兢兢业业:“病人恢复期间不建议进行房事,至少等脑袋里的血块代谢掉一些后才可以。”
沈青岑瞥了罗医生一眼,三秒的停顿。
罗医生顶着巨大的压力,但不退缩。
沈清岑按了按太阳穴。
“知道了,你下去吧!”
罗医生如获大赦,关门就跑。
他在内心不禁叹气。
看来外面有关沈青岑的传言大多都是真的,你看,这都把人折腾到医院来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该说还好对方已经成年了吗?不然就算是沈青岑也得被关进去。
沈青岑在送走医生后,陈助很快就把调查到的乔年的个人信息,送到了沈青岑的手上。
照片是乔年高考报名时拍的,照片中的乔年比现在要更瘦小一些,但那双杏眼依旧满是神采。
看上去很纯粹,也很具有生命力。
沈青岑顺着个人资料往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生日12月26日
孤儿院出身
5岁被领养,16岁被乔奇胜殴打进医院后,离开乔家。
次年连跳两级考入重点大学汉语言文学系,现大二在读
沈青岑将乔年的个人资料放到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
“昨天宾馆的事,有结果了吗?”
阵助递上调查报告:“乔奇胜以给餐厅送水果的名义进入您下榻的酒店,买通保洁员,把乔先生塞进工作车,送到了您的房间。
涉事保洁员已经被控制,等您发话。”
“准备好律师函,以盗取商业资料以及侵犯个人隐私等条款,起诉保洁以及乔奇胜。”
沈青岑不准备给他们退路。
原本他还会因为对方是乔年的养父母有所顾虑,但看了乔年的资料后,沈青岑已经想好了一连串处方案。5年的,10年的,终身的都有。
不过他只是做了第一步,后续的处,他准备等乔年醒了再与他商量。
“酒店管层也要换血,让负责人给我个处方案,不行就换了。”
沈青岑很少过问沈氏旗下公司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沈氏公司的掌控权。昨晚的出事地点就在沈氏酒店中,内部人员如此轻易被买通,沈氏内部管漏洞巨大,这显然已经触碰到了沈青岑的逆鳞。
陈助也很少看到沈青岑如此生气的模样,毕竟沈青岑平时不怎么发火,总是一副彬彬有礼很有风度的样子。
他心想,这下有人要完了。
陈助躬了躬身:“是,沈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听着‘沈董’这个称呼,沈青岑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青岑身上发生的事并没有隐瞒他家里人,当天他家里人也都知道了他在酒店的遭遇。
几人慰问了沈青岑一番后,询问他准备怎么安置乔年——一位无辜可怜的路人。
沈青岑望向乔年。
对方此刻正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服装,脑袋上绑着纱布,面无血色,病恹恹的,看起来虚弱得很,和昨晚黏着他的样子完全不同。
沈青岑垂了垂眼眸后,收回视线。
他如此回答道:“等他醒来再说。事情总归是因我而起,我会担起责任。”
这一席话,令沈家几人面面相觑。
虽然沈青岑说了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但……就冲着沈青岑现在的态度,他这种说辞几乎没有人信。
沈母:“你哥的意思是……他把对方给那个了?”
沈星文垂着眼睫,神情阴翳:“听上去是的。”
他也不知道就一个晚上的工夫,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哥头上,真是……令他生气。
沈母高声:“你哥说想要负责?”
沈星文握拳,指甲在掌心压出了深深的印痕:“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沈母喜上眉梢:“你哥老铁树开花啦?”
沈星文故作放松:“不可能吧……妈,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哥这可是被算计了!你不应该生气才对嘛?”
沈母开始盘算家里的传家宝。
“一码归一码,生气归生气,该开心的时候我也该开心呀!你哥那个大光棍终于有进展了,我怎么能不开心吗?”
沈星文反驳:“我哥那只是出于责任,他一点也不喜欢对方。”
沈母摇了摇头:“要是没点心动,你哥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我会负责这种话?’。我还不了解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很好说话的模样,但你哥绝对不会吃一点亏。
他肯定是有了点心动迹象,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们就等着看吧!你哥他肯定马上就开花!”
沈星文哦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挂了视频后,他又将手机扔了出去,满地狼藉。
沈青岑知道其他人以为他把乔年给睡了,但他不想解释。
他说的负责,原意只是对乔年遭受的无妄之灾负责。乔年醒来后提出任何条件,只要他可以做到且不违反公序良俗,沈青岑都可以应下。
不过沈青岑不会把话说那么满,也不会把话说那么明白。
他用词模棱两可,怎么解读都可以,最终解释权在他和乔年手中。
沈青岑拉开病床边上的凳子坐下。
他双腿交叠,手中拿着手机,看似在看消息,实际分了一点注意力在乔年身上。
昨天晚上第一次助人为乐,沈青岑感觉有些奇妙。
干干净净的身躯,颤动的腰肢,紧闭的双眼以及粘在脸颊的黑色碎发,一幕幕画面就像是仓鼠探头一样,时不时跳出来闪回一下。
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他后颈部用力,当时的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从房间中出来,从那种黏糊糊的氛围中出来,沈青岑才感到了些许疼痛。
而现在……沈青岑觉得后颈有些热,就好像昨天对方用力抓着他时那样,令人眩目又无法思考。
可能是因为病房中太热了,昏迷中的乔年将双手从被子中抽出。
乔年的掌心比起昨天刚刚解开绳子时,要红润不少,是很健康又粉嫩的颜色。
手腕因为磨破皮绑着纱布,衬得那双手看起来有些脆弱又无力。
沈青岑的视线又一次被乔年的手吸引过去。
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甲干净圆润。
掌骨在手背上微微凸起,使得这双手有种骨感美。
很漂亮,也很……熟悉的手。
沈青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沈青岑定了定神,凑近仔细端详。
乔年此刻正陷于一团泥沼。
漆黑的空间中,陆离光怪的鬼魂们一个个顶着他养父母的脸庞,猛然凑近他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养那么大,是时候卖了。”
“只要能攀上沈青岑的大船,这几年我们就没有白养他。”
“瞧瞧这水灵灵的皮肤,沈青岑一定能看上的。”
被骗回家,被一棍子敲晕,被灌下助兴的药,双手被绑起送到传说中爱好特殊的老男人床.上……
乔年疯狂奔跑想要逃离,然而却被一个个涌上的鬼魂们压倒在地。
他跑不掉。
手指在地面上抓出了血痕,乔年被鬼魂们压得呼吸困难,他的情绪瞬间上涌。
愤怒与悲伤,无助与彷徨,恨与疯狂……将他原本期待着的美好幻想的心绪,染上了一条又一条裂痕与血色的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就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吗?所以就能不管不顾,把他送上老男人的床吗?
他是什么……廉价又肮脏的商品吗?
乔年在内心反问着自己。
他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同时,他的嘴唇在抖,双手也在抖。
他明明是那么期待养母给他过生日,买了礼物,穿上了最新买的衣服,还特地打了车,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但当时有多么期待,现在就有多么绝望。
养父母把他的期待一棍子全都击垮捣碎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乔年陷入了一片黑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