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跟温如鸠发出邀请而羞红了脸颊的小姑娘,在听见宴长明的话以后整个人就傻了,她看看宴长明,看看温如鸠,被两张这么相似的脸暴击,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她飞快的说:“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舞伴已经来了!真是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罢,甚至都不等温如鸠开口,她就拎着自己的裙摆,就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样狼狈的逃窜了。
随着那个小姑娘的离开,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刚刚因为震惊而暂停的交响乐又开始演奏,其他人又开始交谈,就好像是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有温如鸠,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朝着宴长明跑了过去:“宴先生,你不是说可能会晚一点再来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宴长明想,原来他的脸也是可以做出这么讨喜的动作的吗?
他向来被人说就好像是冷漠的蛇一样的眼睛,原来也可以这么的柔软,温柔的倒映着别人的影子。
真是,全天下都找不到另外一个,如温如鸠一样会讨他欢心的人了。
明明这么的想要看见宴长明,怎么却又这么克制的站在离宴长明不近不远的位置,一点点都不愿意越矩呢?
宴长明解释道:“因为想要早点来,不想要看见别人都有舞伴的时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温如鸠的耳朵没出息的红了,他低声说:“……其实也没有孤零零的,有江跃陪着我呢。”
宴长明撩起眼眸,与脸颊吃的鼓鼓的宴江跃对上了眼。
宴江跃好奇的歪头看着他的小叔叔,刚准备冲他的小叔叔讨好的笑笑,就发现他小叔叔的眼神很凌厉。
无辜被凶的宴江跃超级委屈,不是!他都帮他的小叔叔好好的照顾温如鸠了!他小叔叔怎么还这么凶啊!?
不了解他小叔叔的宴江跃不明白,看起来外表冷冷淡淡的小叔叔内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若不是他不跟温如鸠是同学,若不是他还要上班——
宴长明轻晒一声,照顾温如鸠的这个任务,怎么可能会落到宴江跃的身上呢?
对着宴江跃毫不客气,对着明明喜欢他却又迟钝的不愿意说一句喜欢的温如鸠,宴长明却是狠不下心的,温如鸠不愿意对着他说点好听的,那宴长明就放下脸来,与温如鸠耳语。
“嗯,你不孤单,是我在找借口。”
“比起跟那群老头子见面,我更想要与你见面。”
温如鸠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宴长明含笑的眼睛。
他呼吸都轻了又轻,下意识的以为他是不是在宴长明的面前露馅了,所以宴长明现在要来试探他了,否则宴长明怎么可能对着他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呢?
不过还没等温如鸠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宴长明就已经把这句话给轻飘飘的掠过了。
宴长明在温如鸠的面前做出一个绅士礼。
“这位先生,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温如鸠听见,宴长明如是问。
在小的时候,科技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温如鸠的家里很穷,穷到唯一的娱乐活动就只有一台电视机。
当然,哪怕就只有那一台电视机,也不是温如鸠能动的,能看那台电视机的人从来都是温岭。
温岭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从小就开始看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他每次看见电视里面的富二代男女主拥抱在一起就会忍不住的骂道:“为什么我从出生开始就不是富二代呢!那样我也可以跟我的女主角拥抱在一起跳舞了!”
他的烦恼,那个时候每天都需要打扫家里的卫生来获得明天的早饭钱的温如鸠是不懂的。
他觉得抱在一起跳舞这件事情,甚至没有他立马去扫地管用。
——可是现在,时过境迁,宴长明在他的面前行绅士礼,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宴长明的手,然后,在如泣如诉的音乐声之中,温如鸠跟随着宴长明翩翩起舞。
其实他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只是那几天的学习以后,让他的肌肉记忆已经记住要如何的跳舞了,跟随着宴长明一起行动而已。
直到宴长明的手轻轻的收紧。
温如鸠从腰部感受到了来自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时,才忍不住的耳朵尖都红了,因为他发现此时他跟宴长明靠的这么近,他从初遇宴长明的时候就觉得好闻的百合香,此时浓郁的就好像是要把温如鸠笼罩进去一样。
温如鸠几乎是要在这片百合花香里面醉死过去。
宴长明在他的耳边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温如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骨的眼神,他下意识的撇开眼睛:“我,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宴长明问他:“什么事情?”
温如鸠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想事情,刚刚只是他随意扯得借口而已,此时他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个问题:“……我在想,我们两个男生跳舞,他们会觉得奇怪吗?”
宴长明笑了一下:“对我不会。”
……那确实,毕竟他可是宴长明啊。
温如鸠又忍不住的脸有点红,他看着宴长明说:“……嗯。”
宴长明说:“你害羞了?”
温如鸠说:“……我有一点。”
温如鸠总是不愿意展示自己的,而现在他跟宴长明一起跳舞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宴长明跟他的身上,那些注视是那么的炽热。
宴长明说:“那要不不跳舞了?”
他说着就要松手,温如鸠知道的,宴长明从来都是这么的关注他的想法,要是他不想要去做的事情,就算是宴长明很想要去做,宴长明也会停手的。
温如鸠不知道宴长明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他只知道,看着这样的宴长明,他内心的情感就好像是水流一样,忍不住的全部都倒了出来,他拽住了宴长明的手说:“跳完这一支吧。”
宴长明含笑的眼睛看着温如鸠:“害羞,但是还是想要跟我一起跳舞?”
温如鸠点了下头:“……嗯。”
温如鸠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的眷恋一个人的温度的。
就好像是温如鸠从前觉得跳舞这件事情对他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但是当跟他跳舞的这个人变成宴长明的时候,却突然间好像是面前有着千辛万苦,他也想要去跟宴长明把这一出舞给跳完。
他又想,其实也不光是他想要跳不是吗?
——宴长明,是了,他在心里从来都是不想要这么尊敬的称呼宴长明为宴先生的,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于疏远了,他好想跟宴长明走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并不是这么不近不远的叫他先生,而是叫他的名讳,叫他宴长明。
宴长明这么忙,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温如鸠,不就是为了要跟温如鸠跳舞的吗?
呼吸交错,舞步交错。
温如鸠格外的眷恋这一瞬间。
然后直到乐曲结束,他们松开了手,在松开手的时候,温如鸠感觉到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想要跟宴长明握手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的。
但是好在,宴长明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去失落。
宴长明又握住了温如鸠的手。
夜晚的风是这么的缱绻温柔,天空的月亮是那么的明亮,刚刚交错已经结束的乐曲又一次奏响新的篇章。
宴长明问:“跳完舞了,要跟我走吗?”
温如鸠说:“好。”
宴长明笑了一下:“这么听话?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就敢答应我?”
温如鸠看着宴长明。
他想,管他去哪里呢。
天涯海角都好,他希望永远都握着宴长明的手。
但是很显然,温如鸠想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宴长明带着温如鸠开车到了一栋独立的别墅外,很绅士的对温如鸠说:“请下车。”
温如鸠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是他很听宴长明的话,宴长明说要他下车,他就下车了。
站在这栋别墅前,温如鸠发现这栋别墅里面竟然还开着灯。
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平安夜宴长明带着他来这里做什么?是要带着他去拜访什么朋友吗?
可是温如鸠跟宴长明现在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温如鸠不论是怎么想,宴长明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宴长明走下车,递给温如鸠一把钥匙,对温如鸠* 说:“要进去看看吗?”
温如鸠懵懵的接过宴长明手中的钥匙,有点迷茫的问:“我可以进去吗?”
宴长明大致猜到温如鸠在想什么,却不去戳破,淡然道:“当然。”
宴长明都已经这么说了,温如鸠便照做了。
他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门。
门打开,映入温如鸠眼帘的是一棵诺大的圣诞树,圣诞树下面堆放着如山的礼物,里面的装饰出乎意料的温馨,全部取用的都是温暖明媚的颜色,然后——
开着明亮的灯的客厅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
宴长明在他的身后问:“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温如鸠的大脑里面生起一个荒谬的假想。
不会是,宴长明想要把他关在这里吧?
实在不是温如鸠的大脑太过于活跃,而是后面的女生在下课的时候在温如鸠的身后总是喜欢讨论类似的话题,因为他们都是有钱人,所以关于有钱人的笑话讲的最多。
大致不过是谁谁谁家的霸总又看上了哪家没有钱的小孩,于是对那个小孩进行了很猛烈的追求攻略。
送花请吃饭都是最浅层的套路,等到熟悉了就要带着他来自己的房子里面,问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会这么做的霸总大多都是脑子有病的,管你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面临的通常都是只有一个结局的,那就是被霸总关到这个房子里面。
要是喜欢,就是开开心心的关进去,要是不喜欢,就是难过的关进去。
然后就会开始在这个房子里面做一点不可言喻的事情——
温如鸠的脑子戛然而止,这种事情他上辈子经历的多了,只觉得恶心,半点都不想要再继续去回忆,但是这却并不是他住脑的原因,温如鸠住脑的原因是因为,他发现再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半分都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宴长明吃亏。
其他的霸总是其他的霸总,宴长明是宴长明。
温如鸠把自己满脑子的污言秽语给收起来,他对着宴长明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
但是这关温如鸠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这是别人的房子,是要这个房子的主人喜欢才对吧?
宴长明说:“喜欢就好,要是不喜欢这套房子的话,就只能再去找一套了。”
“再去找一套……”温如鸠的声音都变得有点磕磕巴巴了。
他看着宴长明,刚刚还非常迟钝的脑子,突然间被一个想法给充满了。
可是这个想法看起来是这么荒谬,荒谬的让温如鸠根本就不敢觉得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宴长明对着温如鸠点了下头:“嗯,再去找一套,让你满意的房子。”
他已经说的这么明确了,温如鸠就算是想要装傻都装不了了。
温如鸠说:“这,是为我找的房子吗?”
宴长明看着他,灯光就在宴长明的身后,宴长明如山水般熠熠生辉的眼睛里面倒映出温如鸠的影子。
他收敛着自己的声音,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是啊,如鸠,这是为了你找的房子。”
“你喜欢吗?”
时间都变得流动的很慢,温如鸠的眼神缓慢的从面前装饰的很温馨的房间逐渐的落在了宴长明的身上。
他的眼睫都颤动着,看着宴长明说:“……这是给我的房子?”
宴长明淡淡道:“嗯,那个时候你不是托宴江跃为你找一个房子吗?他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就把这件事情推给我了,我找是找到了,却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心意。”
宴长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像找到这个房子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决口不跟温如鸠说,他为了从任无咎的手中拿到这个房子,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他不说,温如鸠却是天生都会心疼宴长明的。
温如鸠说:“……我,很喜欢。”
他说:“宴先生,谢谢你。”
宴长明问他,你满意吗?温如鸠其实想要说,哪怕是在温如鸠最疯狂的幻想里面,也构思不到这样的一个房子,对于温如鸠来说,其实只要是一个温暖舒适的,可以遮蔽风雨的房间就够了,这就已经可以组成他对一个好房子的幻想了。
宴长明总是可以给予他很多的。
温如鸠看着宴长明,室内吹来温暖的风,落在了温如鸠的脸上,温如鸠却好像感觉是落在了他的心上,他忍不住的朝着宴长明靠近了一步,他说。
“宴先生……”
他的声音低低的,他的眼神湿漉漉的。
这个环节其实很适合发生点什么,地方合适了,时间合适了,温如鸠的情绪也合适了。
可是宴长明看了温如鸠片刻,还是打断了温如鸠的话。
他对温如鸠说:“喜欢就好,这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算是我租给你的,只租给你的,这个钥匙你收着,这个房子的钥匙只有你手里的一把,我手里也没有备份,你要是不想要在学校里面住了,或者说是看宴江跃不顺眼了,你就可以自己一个人——”
“住到这里来。”
“如果说这里的装饰你有什么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会嘱咐我的秘书处置的。”
因为宴长明的打断,温如鸠的话全部都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
温如鸠看着矜贵的宴长明在他的面前滔滔不绝的嘱咐,话还没有说出来,心里却是侥幸的。
——刚刚那个氛围太好了,好到温如鸠下意识的就想要对着宴长明告白了。
可是温如鸠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跟宴长明告白的好时机,还太早了,他对于宴长明还太小了,他得长大一点才可以。
如果说现在贸贸然对着宴长明开口的话,他跟宴长明现在的温暖的气氛都会消失掉的。
于是,原本都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又被温如鸠给吞了下去。
他说:“没什么不满意的,我都挺满意的。”
“这里,已经很好了。”
宴长明哑然笑了一下说:“嗯。”
一时间,两个人的话头都断了,一种无名的情绪突然间在两个人之间开始奔腾。
温如鸠不懂这种无名的情绪叫什么,但是温如鸠感觉这种情绪让他感觉到心脏都格外的温暖,哪怕并不说话,哪怕他跟宴长明并没有贴近的站,他也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宴长明恰如其分的侧过头问温如鸠:“吃晚饭了吗?”
温如鸠摇摇头:“我还没有。”
他很期待今天晚上的舞会,很期待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可以看见宴长明的身影,是以——
温如鸠至今都没有吃饭。
宴长明说:“我也猜到了,我准备了烤鸡,进去吃点吧。”
柔和的灯光落在了宴长明的脸上,细细勾勒出宴长明脸部柔软的线条,勾勒出他清隽的身影,勾勒出他漂亮的双眼。
温如鸠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在这之前流淌在他跟宴长明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让温如鸠感受到温暖。
原来是因为,他在四下无尘的宴长明,宴先生的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在外面大杀四方,只是皱一皱眉,就惹得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宴先生,原来在温如鸠的身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柔软了面容,他叫温如鸠一点进去吃饭。
这感觉恍如梦中,这感觉让温如鸠恍如隔世,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小学的语文老师问小朋友的梦想是什么。
班级里面的所有人都有梦想,大家的梦想写的五花八门,有人说长大了以后想要当医生,有人说长大了以后想要当科学家,有人说长大了以后想要当宇航员——
只有温如鸠,在试卷上面,端端正正的,一笔一划的写下。
“我以后想要一个家人,真真正正的家人。”
“会担心我有没有按时喝水,会担心我没有按时吃饭,永远都不会让我一个人呆在黑暗中,会永远的呆在我家里陪伴我的家人。”
这个梦想被老师打了0分。
温如鸠在长大了以后也逐渐的明白了,人类与人类从来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类本质上都是孤独的,在长大的路上你永远只能一个人走,是不会有人选择永远的陪伴在你的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只能够陪伴你走一段路的。
可是此时,在宴长明的身上,温如鸠套入了自己的梦想。
他愣神了一瞬间,又不可抑制的从唇角挽起一抹笑来。
温如鸠从身后有点不自在的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他对宴长明说:“……宴先生。”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虽然并不是苹果,但是,祝你平安夜快乐。”
宴长明的总裁特助发现,他的总裁今天有点不一样。
从来都不喜欢在身上戴什么装饰物的宴长明,今天手上竟然戴上了一只手表。
——能够被他们的总裁看上,并且打破了之前的习惯果断的戴上的手表,应该是怎么样让人感受到惊艳的货色啊?
特助在给宴长明送文件的时候,下意识的瞄了一眼。
更吃惊了。
因为这块表竟然格外的便宜,甚至都比不上他家总裁身上穿的西装价格的一个零头。
特助对着那位送宴长明礼的人忍不住的又一次的刮目相看了。
能够让他们的总裁带贵的饰品,是一种本事。
能够让他们的总裁带便宜的视频,那才是真的让人佩服。
特助的心里敲着鼓。
不会就是总裁上次特意的去买了礼物要回来送的人吧?
他们宴氏集团,也要拥有自己的老板娘了?
这个想法自然不是特助有。
在宴长明在开会的时候也公然带着这块表出席的时候,所有看见这块表的人的眼睛都亮了。
里面散发着八卦的气息。
当天,宴总也许已经有主的消息,就已经在宴氏集团传的飞起了。
上到特助,下到前台。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人,到底tm的是谁!
而被所有人注视在意的宴长明,对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视而不见。
他是清楚他手上戴着的东西,肯定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但是,这又怎么样。
宴长明看向手上的腕表,脑海里面浮现出温如鸠送他礼物的样子。
他坐在宴长明特意准备的沙发上,低声的对宴长明解释这个礼物的来历。
宴长明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他昨天晚上怎么就这么坐的住呢?
有点后悔了,起码也要捏一下温如鸠绯红的脸。
那手感肯定很好。
温如鸠全然不知道他送宴长明的手表引发了多大的暴动。
也不是他心目中伟大的宴先生现在正在后悔。
他心里很快乐,快乐的都要弥漫出来了。
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或者跟叶薄一起过节的温如鸠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跟喜欢的人一起过节,竟然是这么让人感受到快乐的一件事情。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宴先生收下他的礼物的时候,唇边勾起的微笑,就忍不住的再送他的宴先生十个八个礼物。
怪不得别人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喜欢送礼物啊。
要是每次宴先生收到他的礼物的时候,唇边都会洋溢着这种微笑的话,温如鸠也喜欢送礼物。
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温如鸠刚落座,坐在他旁边的黄忍,就看着他欲言又止,好几次嘴巴都已经张开了,又合起来了。
惹得温如鸠有点无奈,等了又等,实在是没有等到黄忍的问题。
又不想要继续看黄忍这样,所以温如鸠主动的提问。
“……你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黄忍。”
黄忍没有想到温如鸠竟然会主动问他,那一瞬间,黄忍的内心竟然有几分的感动。
他知道,在温如鸠受到欺负的那两年里面他从来都没有伸出过援手,所以在知道错了以后,黄忍从来都不奢求温如鸠也会把他当成朋友——
他只需要在温如鸠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助温如鸠。
黄忍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温如鸠竟然也会观察到他的情绪变化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在温如鸠的心里,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位置呢?
黄忍一开心,嘴上就没把门:“我,我只是想要问问如鸠你跟宴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完全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温如鸠:“……”
温如鸠陷入沉默,黄忍却没有发现,他还在自顾自的说:“虽然说,我知道你跟宴先生的关系很好,宴先生也曾经来接过你放学,但是,但是跳舞这件事情是不一样的,欸,如鸠你不知道是有可能的,但是宴先生他之前在s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他应该知道的吧?关于我们学校的舞会,是有个不知名的传统的,如果说有喜欢的人的话,那就在高三那年邀请他跳一支舞吧,如果是真心邀请的人的话,只要拉了手,就这辈子都不会松开了,宴先生他答应你的邀请……”
温如鸠:“……”
他沉默的看着黄忍,嘴上跑马的黄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说什么屁话了。
那可是宴长明!是他爸看见了都要腿软的宴先生,他怎么可以在这里随便的编排宴长明跟温如鸠的事情!他们两个可是一个是学生一个是老总呢!
——虽然说,宴长明看起来其实并不比温如鸠大多少,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跳舞的时候非常养眼就是了。
但是,该避嫌的!到底还是要避险的!
黄忍义正言辞的说:“当然,我知道宴先生肯定不会是这个意思的,宴先生肯定是把如鸠你当成小辈,想要给予你赐福的!”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毕竟宴江跃身为宴先生的亲侄子,好像跟宴先生都没有你这么亲近,所以说……”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很显然也是害怕自己的八卦让温如鸠不舒服。
温如鸠,他其实,还真的没有不舒服到。
他一直盯着黄忍,是因为他听见黄忍说的那个,在s高的高三舞会,基本上都会邀请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跳的,跳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如鸠的脑子那一瞬间直接就空白了,无数的困惑堵在了他的脑子里面,正如黄忍所说,他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宴长明是知道的啊!那宴长明在听见温如鸠的邀请的时候,宴长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啊——
又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甚至还给宴长明送了礼物。
宴先生到底会不会想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