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池砚西还是挨了几下子。
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遍地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年轻alpha飞速向前跑去,乌黑头发也一蹦一蹦的,闪身躲过卖花的少女,跳过小板车,被带倒的又大又新鲜的水果骨碌碌滚了一地,青春氛围拉满。
当他身后出现一群凶神恶煞的追赶者后直接秒变黑帮片。
池砚西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左拐右绕,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前方出现五颜六色的布匹挂在高高的绳子上,池砚西跑过去时一脚踩空,扑腾着手臂稳住,底下是一个个大缸,缸里是各种颜色的染料。
他气喘吁吁地回头,那些人还没放弃。
风静静吹着,五颜六色的鲜艳布匹轻晃,追赶的人出现,转着视线寻找着消失的目标,他们跑到染布缸那里,踩上缸上横着的窄窄木板,扒开晾着的布,走进去,不死心的寻找着。
“嘿!从我的布里滚出去!”布主人发现他们,怒吼着向着天空开出一枪。
那些人这才不得不放弃离开。
布主人气到跳脚,对着他们远远开了几枪,正巧打中手机店店主的腿,他一瘸一拐的赶紧跑了。
布主人瞧着留下印记被毁了的布,气愤地拍着缸沿:“这些肮脏的老鼠!该死的家伙!”
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离开没多久,被他拍了的那个绿色染缸里突然钻出一个人。
池砚西捏着鼻子爬了出来,把在身上卷了好几层的布扯下去,即便如此,他也基本上被染成了小绿人。
他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惨叫,他一直知道三角洲乱,但他以前只觉得再乱能乱到哪去,还觉得传的太夸张了。
现在他才知道,三角洲的乱比起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小姑和郁执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的?尤其郁执,更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
他不敢停下,怕布主人出来把他也一枪崩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随便顺着路向前去。
布主人带着孙女出来收拾被破坏了的布,结果就看到一地绿色的染料,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气到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哗啦啦,大晴天突然下起了雨,热带雨林气候总是这样,就连雨水都是热的,打在垂头丧气的小绿人身上,逐渐把他的脸和手臂冲刷干净了些。
池砚西连躲雨的心思和力气都没有,很快就被打湿,更加狼狈,手臂上的染料被冲刷露出青紫的痕迹,是冲出包围圈时被打的。
才下飞机不到一天……
更让池砚西心烦的是,他要怎么联系上小姑?
15分钟后雨停了,大大的彩虹挂在天上,池砚西身体累心更累,随便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他是废物吗?
委屈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也没有主动招惹谁,甚至被欺负了都好声好气,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年轻的alpha深受打击,被染成绿色的水珠顺着脖颈滑下。
池砚西低下了头。
郁执望着天上的彩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有些不舒服。
闷闷的,堵得慌。
从烟盒里拿出那根被他盘了一次又一次的烟,alpha很安静,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回想那一晚绝对是气得不轻。
小狗一向是有脾气,有底线的。
他知道。
打开手机,瞧着被他置顶的哭包,打开两人的聊天界面。
哭包:【什么时候回来?】
哭包:【小狗玩球jpg.】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再去打扰对方,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最后他把哭包的备注改成:池砚西
“池砚西。”
“池砚西——”
黑暗的房间里,郁执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压制着自己想要跳进湖里的冲动。
他不能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如果哪一天池砚西发来消息,他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回复他。
第二天他带着木阿他们几人出去,回来的这几天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各方势力的变化,和红姐,达叔,决定好了关于奥利佛的那条路线,只不过这条路上有一个麻烦,他今天要去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在这条路的中前段位置上,有一个十五户的小村庄不愿借路给他们,他们按照正常流程派人前去谈判,结果今早传来消息,他们的人被扣下了。
这就很不讲道理了。
谈判的领队王传风,正八经儿大学生毕业,戴眼镜的斯文人,为人讲究和气生财,是绝对不会主动冒犯挑衅的。
郁执的手搭在车窗外,感受着风从指间穿过。
据他了解这个小村庄是一个族系,在前不久背叛了原本的村落,反叛发生在村长女儿的婚礼上,他们偷偷放进了虎视眈眈临村的人,上演了一场血色婚礼。
最后临村的人失败撤退,他们这一族系的人反叛不成也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不过村长的女儿和女婿都死在了婚礼上。
很快,他们到达了小村落。
“操!”木阿愤怒地锤了下方向盘,阿贡被吊着脖子挂在他们用木头做的村门头上,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穿着奇怪的衣服,人肯定是已经没了。
郁执盯着阿贡的脸,他记得阿贡是他离开三角洲前一个月入团的,佣兵团佣兵的消耗堪称惊人,新人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很多还没熬成老人就会死掉,最快的可能上午加入,晚上入殓。
就因为如此,郁执有一个习惯,他会记住每一个入团的人。
他不想他的团员某一天死在自己眼前,他却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哪怕他们接触不多。
三角洲的人很邪性,可能和这种残酷的生活环境有关,也可能和他们各自不同的信仰风俗有关。
总之,他们并不一定怕死。
考虑到还有三个团员生死未卜,郁执只能隐忍怒火,他们的三辆车在村子前停下,骑着哈雷打前站的米勒回头向郁执望去,双眼通红。
木阿疯狂按响车喇叭,村子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都握紧手里的枪,做好攻击准备。
随着大门打开,身穿灰色麻布长衣的老者最先出现,苍老的皱纹快要随着耷拉的脸皮垂至地下。
鼻子横着穿着两头向上的牙骨。
随后露出的人也同样,看的人鼻子疼,每人手里一把长枪向外。
老者开口:“我族正在祭典期间,你们不应该再来打扰我们。”
木阿皱眉:“他说的什么玩意!”
三角洲有通用语,但很多家族,部落,势力,村寨是不去学的,他们只用自己的语言沟通。
所以三角洲的语音系统极其复杂。
郁执从车上下去,作战鞋帮被鞋带一层层绑至小腿,笔直充满着爆发性的力量感,一步步落在地上,踩出清晰均匀的脚印。
他停在米勒身旁,艳色的薄唇开合,神秘又古老的语言从他口中流出:“另外三个成员没事,我可以让你们这一族留下传承。”
他在语言上面很有天赋,不然也不会在被红姐买回去这几年,就可以一个人去到帝都,不但沟通完全无障碍,还可以怼的小狗哑口无言。
老者盯着他的脸,偏头和他身边的儿子说起悄悄话:“他更适合献祭给血腥之神。”
他儿子瞄了眼郁执他们那三辆车:“阿恰,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老者愤怒:“为血腥之神献上性命是我们的荣耀!”
他儿子连忙低头:“阿恰说的对。”
父子俩刚对完话,他们就后院起火了,一个年轻人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支牙噶带着人杀过来了!”
支牙噶就是被他们背叛的村长,也是郁执这次行动的“伙伴”。
没错,在了解了全部消息,他们的人又被扣下后,他就不打算和这家人合作了,既然要铲除这个麻烦不如再赚上一笔,同时还能博个人情,支牙噶的村子也在他们为奥利佛规划的路上。
佣兵团自然是赚钱为首要任务。
他们在前面吸引注意,支牙噶的人从后方隐秘突破进入,如果王传风他们还活着就会得救,如果已然死亡,那谁来都救不了。
郁执在老头回头时按下扳机,他枪口的硝烟还没散去老头已经倒地。
“之前那句是谎话。”
“杀了我们的人是要付出百倍以上的代价的。”
郁执说着他们一族的语言,为他们带来了最浓重残忍的血腥。
拿他当祭品。
不如直接尊他为血腥之神。
枪战开启。
这才是真正的三角洲。
而自以为已经体验过真正三角洲是什么模样的池砚西,经过一晚憔悴了不少,他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响,从下飞机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
舔着干裂的嘴唇,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他想过找警察,但他连警局都没找到,更没有大使馆。
这下子真变成流浪小狗了。
眼珠转转,alpha还没放弃,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被打倒的人。
“什么!”
红姐一脚踹开趴在她身上的小情人。
“砚西来三角洲了?他、他没联系我啊。”
“三天了,他坐他朋友的飞机,那架飞机昨天就在戈多城降落了!上面的空姐亲自证实砚西他下了飞机!他没有联系你难道是联系了郁执?”
池鸣戈急到团团转,也就是说砚西他失联了一天!
顾晋庭紧张到大气不敢喘,他是估摸着砚西应该到了,但一直没收到砚西的消息,他担心砚西出事,所以主动跑来“自首。”
而此时的池砚西也下定了决心,一咬牙从他观察好半天的阿姨手里抢过手机:“抱歉抱歉,你就借我用一下,我用完就还给你。”
阿姨肯定听不懂,焦急的喊人,家里人立即跑出来,池砚西看了眼后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给红姐打去电话。
这次终于打过去了,可一直显示对方在通话中,急的池砚西要疯了。
那家人还在追着他,拿掉鞋子从后面丢他。
“不可能,郁执在出任务,而且他真联系了郁执,这么大的事,郁执不可能不告诉我。”
红姐还是很相信郁执分得清轻重的,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她顾不得,没有管。
池砚西:快接啊!小姑!
红姐:“行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找,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临要挂断电话前,红姐生疏的安慰了句:“爸你放心,我拿我的命保证砚西不会有事。”
她挂掉电话,把没出任务的人全部叫来,挂掉那个又打进来的电话,着急的找出池砚西的照片发给他们。
“我侄子,现在大概在戈多城,把人找到!”
不过以防池砚西已经出海,离开戈多城到了这里,她还是留下了几个人,去各个上岸口找人。
就连她自己都没闲着也拿了枪出去找人,郁执在出任务,这件事先不能告诉他,她祈祷着砚西一定不要出事。
池砚西瞧着没电关机了的手机,他没出息,他这一刻真的想哭了。
向前跑的脚步失望的慢下来,被那家人追上打了一顿,最后池砚西反抗着跑掉,才不至于被打成重伤被打死。
alpha坐在棵树下,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露出青青紫紫的皮肤,他抱着曲起的两条腿,裤腿坏了一条,膝盖处磕破,渗着血丝。
翻着眼睛向天上看了半天,才把眼泪忍回去。
肚子又叫了起来。
池砚西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死在这里……
“大少爷?”
熟悉的语言让池砚西猛地抬头,视线聚焦在眼前的人身上,这个人他见过!是小姑带去的那批人之一!还和他在拳台上打过的!
达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脏兮兮落魄的家伙:“还真的是大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池砚西连忙站起来:“我、我……”
小船离开港口,过来采买的达塔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红姐,现在正和另外两个团员讲池砚西的身份。
而池砚西裹着毯子睡着了,阳光落在他脏兮兮的脸上,乱糟糟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他从下飞机就没合过眼,不止是高度紧张,情绪也是大起大落,确认安全后还没等开口要点吃的就先睡过去了。
实在可怜。
长长一条,团成一团。
到岸边后池砚西被达塔叫醒,他揉着眼睛,和大家一起把货物搬到车上。
“还有多久到小姑那里?”
“两个多小时,你还可以接着睡。”
池砚西睡饱了,虽然睡饱了但还是很累,他以为戈多城已经够破了,没想到这里简直就是原始森林。
真有人会在这里生活吗?
他想着,向窗外看去,就看到一具水灵灵的尸体。
他瞬间瞪大眼睛。
没走多远就感觉地晃了晃,他想抓住安全把手发现根本没有。
“是地震?”
达塔向左边看去:“不是,就是那边有人在火拼。”
他随意的语气让池砚西觉得,火拼就和吃饭买菜一样简单正常。
感觉这里和戈多城又不一样,看向一直握在手里的尖尖的树枝,他原本带着郁执给他的那把枪的,不过在包里放着,也一起被偷了。
这一路池砚西的脸色越来越僵硬,他甚至看到有人在路边分尸,还有人端着锅碗瓢盆等着。
“人肉是不能吃的。”
达塔:“我也觉得人肉不能好吃,虽然我还没吃过。”
池砚西震惊的次数过多已经快要麻木,所以这个看着还挺和善的人,不吃人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人肉不能好吃。
“吃人肉,很大可能会朊病毒中毒。”
达塔耸了下肩膀,十分无所谓:“三角洲有成千上万种病毒。”
他们后面的车突然停下。
池砚西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那辆车的轮胎被白色的弓箭扎破了。
没错,就是弓箭。
腿上一沉,他转眼看去,达塔丢了把枪给他。
他刚握住枪,就听见类似野兽的声音,但很明显能听出是人类模仿发出来的,就见脸抹白石灰,穿着兽皮的人,不下二十多个发着叫声从四周的树林中冲出来,直奔他们。
这场面实在毛骨悚然。
后面车的两人已经跑到他们车上,货都没要,达塔一脚油门到底:“别让这群野人追上来!”
上车的两位疯狂向外开枪,池砚西就看见那群人里倒下好几个,可他们依旧追赶着他们,向他们射箭,投掷木枪。
一路你追我赶,他们的子弹用尽,池砚西也开枪了,但他人体描边大师,一个都没打中白白浪费了子弹。
他虽然练过开枪,可是打靶子和这完全不同,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再加上那些人移动速度飞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胎被木枪投中,直接扎爆。
他们的车转着圈甩了出去,池砚西差点没从车窗甩飞。
车子停下时好几个人从旁边的树林中穿出,一边跑一边向后打枪,根本看都不看他们。
追赶他们的那些人只剩下了十三四个,见他们的车停下,叫声更加高昂的追上来。
场面极其混乱。
达塔晃了下脖子,抽出刀:“阿条你受伤了留下和我拦住他们,西翁你护着老大的侄子离开,给我拿命把人安全的送回去!”
西翁看上去连20都不到,抽出双刀:“誓死完成任务!”
池砚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从前面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匕首,就要和他们一起,拼死一战。
正要打开车门。
“轰隆”的引擎声响,一辆哈雷从旁边的树林中穿出。
阳光下,银色长发十分耀眼。
车里,车外。
两人在枪林弹雨中重逢。
第70章
燥热的温度, 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味,阳光经过繁茂树叶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光斑落下,不绝的枪声中混杂着各种叫声。
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荒诞世界。
而他们在这个世界重逢。
不期而遇。
视线交汇的一瞬间, 枪声叫声消失,光斑是梦幻的倒影, 一片片闪烁出两人的前尘往事, 笑着的,哭着的, 纠结着的, 爱着的,离开的, 留下的,追逐的……
风吹走血腥,所有的炎热化作alpha发丝上坠落的一滴汗,流经脸颊,像是所有委屈和喜悦凝结的泪水, 滚烫的落在郁执心上,让心脏都为之收紧, 并因此产生疼痛, 因那跨过万水千山突然出现的狼狈小狗。
哈雷冲过来。
枪战继续着, 这是生死存亡的战场, 这不是让他们叙旧的时刻,两人心里都明白。
即使有千言万语, 两人也干脆的移开视线,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池砚西继续推门下车。
哈雷帅气的甩尾停在车门旁,郁执握枪的手毫不犹豫的重重把车门按了回去,关住了拿着匕首就要下车的小狗。
“你待在车里。”
池砚西对这件事有异议, 他知道自己被丢在这个世界里很弱,但他可不是苟且偷生的懦夫!
还没等他抗议。
郁执注意到后排的阿条:“他的生命安全你负责。”
这句话是对池砚西说的,话音还没落下,一根箭就从前方射了过来,他利落的偏头躲过,弓箭带走他几根长发。
郁执没做停留,留下这句话后他就单手把控着摩托车,单手持枪的向那些野人冲去。
勇敢且无畏。
艳色的唇拢圆,吹响指令口哨。
木阿他们开着车晚他一步出现,跟随着口哨指令调转车头,立即更换攻击对象,超过池砚西他们那辆车向野人攻击去。
支牙噶的人冲出来看了他们眼后,继续追杀那几个漏网之鱼。
池砚西这个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帝国人,真的要很努力才能跟上,眼前这几乎瞬间就转换的局势。
看了阿条一眼,他握紧手里的匕首,车外枪声惨叫不断,即使很好奇,池砚西也没有探头出去当靶子,谨慎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偶尔他会看到哈雷上,那个身穿迷彩作战服的身影。
和在帝都的郁执完全不一样,一只懒懒蜷着的猫,伸了伸懒腰,变成了一只危险十足,攻击力强悍的豹。
后视镜里郁执丢下没了子弹的手枪,手向后,腰后的军刀抽出时,折射出强烈的光刺的池砚西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担心起来。
等视线在2秒钟后恢复清晰时,就见郁执向左侧一挥手,动作快准狠,竟硬生生砍断了向他射过去的弓箭。
长腿落地,支撑住摩托车,抓住被他砍断的弓箭,向那些野人掷了过去,动作间作战服下的肩背肌肉绷紧出强悍的力量,断箭带着破风之声,再停下时已经刺穿了一个野人的喉咙。
池砚西呼吸收紧。
郁执从摩托车上下去,握着军刀向近处的野人展开攻击,阳光下,他被束起的银色长发有什么东西很晃眼,时不时爆出一道强光。
池砚西盯着瞧了瞧,而后世界安静。
是一条珍珠发带。
是他很早就送给郁执,但郁执从没带过的那条珍珠发带。
郁执离开后他去过郁执的住处,还特意检查了下他带走了什么,当他发现郁执只带走了自己的武器包时还很心酸失落。
这一刻,这份情绪被完全抚平,像是那些珍珠一样被阳光照的亮闪闪,恢复灿烂。
有了郁执他们的大部队加入,战斗很快结束,郁执把军刀从一个野人的心脏处拔出,看了一圈,有3个团员受伤,其中一个伤的较重,被砍了一只手。
耽误不得。
当他再回头时,池砚西已经扶着阿条从车上下来。
两人隔着急匆匆上车的人对视了眼,郁执把池砚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没耽搁,池砚西就收回视线扶着阿条上了车。
车队重新出发。
郁执骑着摩托,先是联系根据地的医生搽哈,说明情况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之后又联系红姐说明池砚西的事情。
红姐已经从达塔那儿知道了,正坐游轮从戈多城回来。
红姐:“砚西受伤没有?”
郁执想着小狗破破烂烂的衣服,皮肤上的青紫,膝盖处像是摔倒磨破的伤口,神色冰冷到周遭的阳光好像都不再温暖。
但开口为了让红姐安心:“没事。”
就听红姐松了口气,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回到根据地,池砚西震惊那一层层岗哨,在这种环境下,感觉睡觉都睡不安稳,所以和戈多城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郁执和小姑生活的三角洲。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真正了解,认识过郁执。
他跟着大家匆忙的从车上下来,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左看右看,受伤的人都进了眼前的房子,没受伤的人则三三两两的往别处走。
他想了想,自己也没受伤。
转身就要跟上去,脖领忽然一紧,在这燥热气温下显得有些凉的手指贴上他后颈的皮肤,好巧不巧压在了他腺体上。
他回过头,就已经被郁执提溜了过去,扯着他往房子里进。
alpha表情变化着,虽然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场,虽然他这趟行程一点都不美好。
可他……
一耸肩膀,alpha语气冷漠疏离:“放开我。”
他还没忘,郁执抛弃他了,不要他了。
郁执脚步顿了下,加重力气把生气小狗拎进来,交给医生,他们佣兵团医疗人员不少,在这方面是绝对不能省的。
郁执:“给他检查,处理下。”
池砚西梗着脖子:“我没受伤!”
医生根本不理会池砚西,笑呵呵的对郁执说了句“好的,副团”,就和他的助手一左一右把池砚西架走了。
郁执去到手术室那边,稞子的断手被拿了回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接上?
那些野人是三角洲的特色生物,他们完全不参与现代社会的发展也不融入,保持着非常原始的生活方式,只隔三差五就成群出现抢夺食物以及人,至于把人抢回去做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而且这样的野人族群不止有一伙儿,遇到野人大家一向是能不和其发生冲突就不发生冲突的,因为从他们那里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火力甚至是生命。
所以池砚西是哪来的胆子,一个人跑过来的?
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的含金量真是还在上升。
时不时有听到信儿的团员过来,慢慢人越聚越多,有人用自己的方式为稞子祈祷着,池砚西处理完伤口出来,安静的在角落处站定。
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时一个女性omega过来,径直来到池砚西身前,用他能听懂的帝国语:“请来,吃饭,跟我。”
帝国语说的并不是很熟练。
池砚西下意识就要拒绝,肚子却咕噜噜叫了两声,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快要两天没吃饭的alpha臊的红了脸,低着头和omega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