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慢慢说，我们调查过，混乱的原因是有人在小世界里投放原书，妄图通过改变剧情线来达到一个结果。但之前的世界他应该都失败了，所以那个人杀了主角攻，主角攻一死，小世界就处于毁灭的边缘，我们无奈只能先对它们进行时停。然后我们也发现，这个世界那个捣乱的人并没有想杀主角攻，我们就想他的结果是不是已经达到了。”
“那只手想要的‘果’是温嘉的存活，其他世界的温嘉都死了，只有这个世界的温嘉是活着的，对不对。”说话的是宁靖扬，他神色收敛，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
系统老师动了动身子，表示点头的意思。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保护温嘉呢，反而要杀了他？你们不怕温嘉死了，那个人会将最后一个世界也毁灭掉？”宁靖扬眯起眼睛问道。
“因为只有温嘉死了，主角攻的性格才会蜕变。”
“不过我们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来保护最后一个小世界……首先我们要”
系统还未说完的计划被宁靖扬的一声冷笑打断,此时他只想着再次将系统扔掉。
“他的性格蜕变，要我的温嘉来献祭？荒谬……”
“刚才说了，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听到宁靖扬的话,系统老师有些心虚，“我们原本是寄希望于温嘉能够修正剧情,但谁想到到他才是那个‘果’啊,不抹杀他，谁知道这个世界又会崩坏成什么样……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因为你，我们的PLANB可以进行了！”系统老师兴奋地说道。
“我？PLANB？”宁靖扬眉间紧缩,还是不懂对面系统的话，毕竟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能改变什么。
“对,只有你才能完成PLANB！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你的智力、经验、身体的反应都远高于同龄人？”系统老师问道。
宁靖扬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点了点头。
“不要觉得你是天才,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的身体和意识已经在其他世界经历过无数次了相同的事情了,只是在新的世界中，你没有了记忆，但你的身体是记住的。”系统老师问道。
宁靖扬深吸一口气，然后想到了之前在梦中宛若亲身经历的场景,说道：“我在每个世界都活过一次？”
系统老师惊叹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你这样的身份我们一般称为堆叠体，可以自由畅通地进入《贵族男校万人迷小白花》的每一个平行时空，而且不会产生任何排异反应！”
“排异反应？”
见宁靖扬一脸不懂的样子，333忍不住了,赶紧跳出来说道：“笨蛋，难道你以为穿越时空这种事随随便便就能发生吗？进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身体和精神都会遭受很大的折磨的！”
“那附身呢？”宁靖扬突然问道,“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突然进入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意识，这是有可能发生的吗？”
众系统皆是沉默，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遇到过。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说话的是古板的555，“这种情况可遇不可求，首先附身的时间点一定要有时空动荡的迹象，这样才能有时空穿越的间隙；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附身者和被附身者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人！”
“呵！”宁靖扬从嗓间发出一声嘲笑，“罪魁祸首找到了，主世界的郁椴，你们去抓吧！敢抹杀他吗？”
“333，有发生过“附身”的事吗？”系统老师问道。
“我，我不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的信号连接不上了。但那几天，宿主确实一直在说主角攻被‘鬼’附身了，难道那个人‘鬼’就是主世界的郁椴？”333低着身体，不敢抬头。
333说完，555立刻调动了所有的世界的系统数据，然后回复道：“除了主世界和最后一个小世界，其他的世界都出现过两次至三次‘黑月之夜’，在此期间世界与系统都出现了断连。且很多主角攻都在最后一次‘黑月之夜’中，自杀而死。”
真相一点点露出水面，但系统里一个发声的都没有……
他们可以随意地抹杀一个书中没出现的，连龙套都算不上的角色，但却没办法对肆意妄为的主角动手。
看着面前的场景，宁靖扬只是讽刺地笑着：“看来他并不领你们的情。算了，既然你们说我能让温嘉活下来，让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存活下来。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真的？”系统老师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宁靖扬答应地这么爽快。
宁靖扬点了点头。
“计划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利用时间停止的能力冻结了那些濒临毁灭的世界，然后我们会对这些世界进行时间回溯，而你则需要进入这些世界，将大坏蛋……主世界的郁椴投放的原书全部收回，然后对偏离严重的剧情线进行修正。”
“就是重复温嘉在这个世界所干的工作。”宁靖扬说道。
众系统点了点头。
“你既没有在书中被提起，又有这个特殊的身体，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提前跟你说好啊，这个事情危险程度要高出很多，毕竟你去的每个世界都是濒临崩溃的世界，会发生什么我们完全控制不了。而且在你完成之前，我们会消除这个世界所有人对你的记忆，你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主观存在都会被消除，直到你修复完所有世界、平安归来的那一天。所以你确定吗？”
“我还有什么办法，我不去的话，我的家人朋友爱人都在这个世界，我总不能真的看着他们跟着这个世界消失吧。而且，我如果不进入你们的世界，怎么和那个郁椴比，我可不想看着他肆意妄为的样子。”宁靖扬说完，突然眼神复杂起来，“就是有些对不起温嘉，我也蠢，做了毫无意义又对不起他的事情。”
天空呈现出一片湛蓝，窗外多片云朵飘着，遮住了太阳，光线才不刺眼。
空荡的四方小房间中，一个角落里的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小床，床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质量还算不错的行李包。
这是温嘉为了陪郁椴到处旅游买的，收拾到一半，温嘉疲惫地叹了口气，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所有东西都填不满这个行李包。
轻稳的步伐在门外响起，温嘉收拾衣物的手停顿了一下。
“阿澄说你打算辞职？”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嗯。”温嘉背对着孟琮点了点头。
“是零花钱不够了？还是觉得最近太累了？最近家里事情多，我精力也不好，倒是忽视了你，要不要给你放个长假，零花钱也可以给你多加些，出去玩玩，不带郁椴也可以。”孟琮说道。
“不用了，夫人给我的已经很多了，就之前的存款已经够我生活一辈子了，我也不能一辈子赖在郁家。”温嘉语气尊敬，但没有回头。
“那你走了，去哪里啊？自己一个人能行吗？”孟琮仿佛是真的担心地说道。
温嘉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是迷茫的，他能去哪呢？
“回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嘉愣住了。
但愣住的不只有他，还有孟琮：“你哪里还有家，你和你妈妈已经分开十年了，你哪里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且再见面会很尴尬的……”
他知道的，温嘉在心里说道，然后手轻轻一拉，不满的行李包的拉链被利落地拉上。
孟琮见温嘉也不回头看他，于是朝着窗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倚在郁宅门口的身影。
“我刚才听说了宁家那个孩子的事情，伤得重吗？”
温嘉抬眸看了孟琮一眼说道：“刚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我听说他伤得挺重的，而且很有可能像当初宁静辉一样成为植物人。嘉嘉，听大人一句劝，与其时间耗在一个这样的身体上还不如先留在家里，你才十九岁。”孟琮劝道，“而且，我刚才看到你是坐着因之那孩子的车来的，我看你们最近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要不要……”
温嘉骤然将手中的行李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声音颤抖，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夫人，在您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底是忠心无害的绵羊还是能肆意勾引人的恶魔？您究竟又想让我干什么？您又想让我远离郁鹤凇又想让我为郁椴当牛做马，是只将我当作有用的工具，还是真的对我有这么一点，母子之间的感情。您能不能告诉我？”
“您救过我，所以我来到郁家后，我就想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我要被你搞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道怎么做才让你满意。我求求你把我当个人吧！”
温嘉大喊道，说完这些，他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抹了抹眼泪。
孟琮无言，没有给温嘉回答，只是静静走出了屋子，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屋内的布局，觉得屋里有点空，或许应该早早地在里面放上一个书架，上面能放上些温嘉喜欢的书。
刚走到楼梯时，孟琮就看见郁椴粗鲁地推开了房门，他满头大汗，一脸慌张的样子，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孟琮，急切地问道：“温嘉呢？”
孟琮抬了抬头，看向温嘉的屋子：“在他自己的卧室里，有什么误会好好聊聊，你也大了，不能这么幼稚了，也不要经常惹温嘉生气。”
“我什么都没做！”郁椴大声回道，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温嘉的屋子。
此时温嘉刚将地上的行李包拿起，拎起正打算向外走，正好迎面碰上了回来的郁椴。
郁椴看到温嘉手中的行李包，一下子就炸了，然后狠狠地将面前的关上。
“你要干嘛？你就因为宁靖扬出事，就要走，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答应过我妈的，你要一心一意地对我，为我付出所有。”郁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嘉。
“那你就当我是个不守诺的人吧。”温嘉冷淡地说道，随后他转头就朝着屋子里的暗门走去。
“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什么都没做，宁静阳确实有想让我做些手脚，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都没对宁靖扬做什么，我已经很可以了！宁靖扬出事就纯粹因为他那辆车太破了，还有他技术不好！”郁椴认真地努力地为自己做着辩解。
“嗯。”温嘉应了一声，也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生气。
这一眼让郁椴心都凉了，温嘉刚来郁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什么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是他不停地去找温嘉，才将温嘉的心捂化了，怎么现在又是这副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看着我？温嘉！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没准还是宁靖扬自导自演呢，就是想让你对他同情、对他可怜，然后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当他出现，我们俩就离得越来越远！”
“说够了没有！”温嘉生气地喊道，随后又哽咽起来：“他差点就死了，谁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这种事！”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下来，“郁椴，郁家不是我的家，我以前认识不到，但我现在认识到了，我是不能在这里常待的。”
“是你家，这里怎么不是你家了！你要是不想照顾我了也可以，不用再去做那些家务啊，你就跟我上学然后玩，你不喜欢因之，我下次再也不叫他了，我让他滚！你不喜欢待在圣温，我给你转学好不好，就算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也没事。对，你喜欢种花，我专门找片花田给你种着玩好不好。”郁椴用尽浑身解数，想将温嘉留下来，面对温嘉要离开的事实，郁椴感到一阵恐惧。
但温嘉却是越听越心凉，他原本以为郁椴是不懂，但他都懂。
“不用了，郁椴。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说完，温嘉又回过头，朝着暗门走去，他不想在和郁椴面对面了，但是在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还是说了那句话：“郁椴，祝你幸福。”
应该是幸福的吧，他已经走上了原书的道路，会有天造地设的爱人，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会有前途无量的未来，他会是幸福的。
就在温嘉拧开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郁椴却又开口说话。
“嫂子。”
第73章 好聚好散
听到这两个字,温嘉的呼吸是停滞的，这座屋子成了烤不暖的冰窟，让人特别想逃。
“你,在说什么？”声音是在嗓子眼里用气发出的。
“嫂子，我这么叫你不开心吗？”郁椴黑沉着脸走到温嘉身边,用手挑起了温嘉没拿东西的手腕,细弱的，白嫩的,仿佛用力就能折断，“你不是早就和我哥在一起了吗？屋后的花园里,你们相互亲吻；三楼的阁楼里，他喂你喝酒,摸着你的红脸。好多次,我都看见过。”
“你知道？但是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温嘉从郁椴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捂住了脸,“还有谁知道啊？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昭告天下，让大家看看，我一个被郁家养大的仆人竟然勾搭上了郁家的大少爷,这样还显得我比较能耐,对吧。省得瞒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瞒住。”
“我不光知道，我还是第一个知道的。甚至爸妈知道也因为我告的密，也是我劝我爸妈把我哥扔去国外的。”郁椴直盯着温嘉说道。
温嘉睁大了眼睛，语气飘渺：“为什么啊？他是你亲哥,他受伤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听到问话的郁椴，将头抬起来,直视着温嘉，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呢？因为我喜欢你吧。我本来觉得只要我们俩一直待在一起，总会在一起的。但是你在选择我之前选择了我哥。他不比我厉害了，怎么还能把你抢走呢！”
“但好不容易把他赶走了，你又要跑，不知道和哪里来的乡下野小子跑到一起，你说你喜欢他，你因为他不要我了。”话说到这时，郁椴的声音带上了些哭腔，他又牵起温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边，用自己的脸去摩挲温嘉的手掌心，只有这掌心里的温度才能让他安心点，“温嘉，你别不要我，我把我哥叫回好不好，你别要宁靖扬了，你和我哥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还是一家人，我叫你嫂子好不好！”
“好荒谬啊！”温嘉嘲讽地笑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要不然夫人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呢，在她眼里，我应该成祸水了吧，把他家两个儿子祸害了，还把他儿子的朋友给勾引了！”
温嘉拿回手的控制权，轻拍郁椴那张正在汲取温度的脸，“但郁椴啊，你不可以，我就算和所有人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郁椴惊异地抬起头看着温嘉。
“你曾经拥有着我最为珍贵的亲情和友情，我很自私，不想让他掺进其他的东西。”说道这个，温嘉的眼中也涌出泪水来，“但你也不争气，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是一时裂掉的，而是长时间的磨损消耗的。”
“所以郁椴啊，好聚好散吧！”
“就这么点东西？”
出郁宅门口的时候，裴因之就倚在门口的立柱旁，嘴角噙着一抹明显的笑。
“你怎么还在这？”温嘉紧锁着眉头，看向裴因之。
宁靖扬出事之后，温嘉立刻跟着去往了医院，宁靖扬运气好，顺利抢救成功后就转去了重症病房，温嘉也就在宁靖扬母亲的漠视下，不眠不休地待在身边几天几夜，好在现在已经开始放春假了，温嘉不用担心学校的课勤率。
今天早上宁靖扬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后，就转去了普通病房，温嘉也想着来处理一下郁家的事，结果倒公交车的途中偶然遇到了裴因之，生拉硬拽地非要送他一程。
“看你那一脸的愁样。”裴因之上下打量着温嘉，语气中带着些不相信，“看这样子，真打算离开郁家了？”
“嗯！”应了一声之后，温嘉回头看了眼郁家。
这些年郁家换了不少房子，温嘉最初来的时候不是住在这里的。
他想着自己和郁家的缘分，或许是善缘，或许是孽缘，父亲因为给郁家工作丢了性命，郁家将他抚养长大，他也替郁椴抗过祸。郁鹤凇虽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也为了救他失去了一条腿，所以究竟是谁欠谁，欠多少，这些年待在这里究竟是快乐多还是痛苦多，温嘉也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以为他会一辈子待在这里，或许是像个寄生虫，或许像个工蜂；最差的，他也有想过自己会被郁家抛弃，但没想到是他先抛弃了郁家，而且这没什么难做的。
“舍不得了？”裴因之说出了温嘉的心里话。
温嘉没有反驳他，眼中带着一抹伤感：“你在一个地方待上十年，你也会舍不得。”
裴因之认真地看着他思忖了一下：“我知道啊，有时候对上一个人都用不上十年。”
温嘉躲避着裴因之看着他的眼神，一言不发的拎着行李包就往外走。
“别别别，逗你玩的，周叔不送你，你这里又这么难打车，也没有公交。我送你怎么样？”裴因之走到温嘉面前，伸出双臂，展开胸怀，挡住了温嘉的路。
温嘉低着头开始犹豫，但他的眼神却是警惕的。
裴因之“啧”了一声，说道：“我没有给别人带绿帽子的爱好，而且，我也不想做再让你讨厌的事了。”
“真的？”温嘉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头半低着，眼睛却向上瞧。
裴因之点了点头：“告诉我你要去哪吧。”
温嘉告诉了裴因之一个地址，裴因之愣了一下，但他也并没有意外，只是招呼着温嘉上了车。
这个地址是京屿一家公立医院附近的宾馆，是目前宁靖扬住的地方，当时情况危急，只能先将重伤的宁靖扬送进最近的医院。温嘉想陪着宁靖扬他理解，但离开郁家立刻来这里他不理解。
郁家离那家医院并不近，几乎算是跨越了整座城，刚开始车开得还算顺畅，但车开到后半程，还未到目的地，裴因之就有些不耐烦，这家医院位于京屿市区边缘的闹市区，他平时基本不来，没想到这里不仅道路狭窄，车流拥挤，周边还有乱摊乱摆的小商贩，卖水果的、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各种味道混杂着都能顺着车床缝传进裴因之的鼻子里。而且就这十来分钟，他的车都不知道被划多少道了。
裴因之脸上的不悦尽显，也开始烦躁起来，本想按几声喇叭，但是看着副驾驶一直低头沉默的温嘉又忍住了。
而到了目的地，裴因之又是一阵头疼，压根就没有位置停车，这周边甚至连私人停车场都没有。
“你不用找车位，我下去后，你就开车走吧。”温嘉提议道。
“不行，我送佛送到西，要不然我不开车门，你也别下去。”裴因之说道。
温嘉叹了口气：“那先把车停医院吧，那里有停车场，然后我们走过来。”
裴因之听从了温嘉的意见，这次停车倒是顺利，只是他没想到一家医院能来容纳这么多人。
他跟在温嘉后面走，自打出了郁家，温嘉的精神一直都很颓靡，也不太能提起精神。裴因之甚至都想，要不然宁靖扬快点醒过来吧，他醒过来，温嘉或者还能开心点。
这个想法一出，裴因之甚至感叹自己的伟大。
去往宾馆的路上倒是顺利，只是到了目的地，裴因之算是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宾馆而不叫酒店了。
他的眼睛扫过面积狭小的前厅，前台是个很简单的白色木质柜台，身后是一个穿着生活装的年纪不算大的女生，正操作着电脑，旁边有放着冷藏饮料的展示冰柜。
前台的对面放着两个沙发，上面坐满了客人，有的低头拿着手机，有的则在聊着天。
拥挤的前厅前面就是狭长的走廊，通往着各个房间。地砖是褪色的，墙壁是陈旧的，唯一可称道的就是卫生做的还不错。
所以裴因之和温嘉出现在这里简直像两个次元，一个人身材高挑，俊朗非凡，穿着身贵重西装，一个温和恬静，气质干净，虽然穿着平常，但长相漂亮得像只猫。
“你就住这？连个酒店大厅都没有！”裴因之一出现在宾馆里，简直是蓬荜生辉，前台的工作人员还有挤在前厅沙发上的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高个帅哥的身上。
“已经把我送到了，你就走吧！”温嘉刚将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转头压低着声音对他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住这，你也没可怜到这个地步吧。”裴因之趾高气扬地说道，他向前一步，愈加靠近着温嘉，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前离不开两人了。
温嘉皱着眉头，赶紧拿过房卡，一把拉过裴因之，将他带到自己之前订的屋子里。
发现温嘉拽紧的是他的手腕，裴因之暗爽的嘴角已经压不下去了。
“你有完没完，是来帮忙还是来找事的。”将裴因之带进屋后，温嘉关上门问道。
温嘉订的是个标间，面积不大，除了一间厕所、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外什么都没了，不过这里收拾得倒是干净卫生，装修也比前厅好上不少，贴着米黄色的壁纸，看上去还不错。
裴因之脸上的笑一直没降下去：“我是觉得这里不太好，要不然我给你换个酒店住吧，我出钱。”
“我不缺钱！”温嘉将行李包扔在房间的一角，他的脸被裴因之气红了，但也因此消了些身上的萎靡，“我住这里是因为它离医院近，我走上五分钟就能到。”
“你住酒店，我可以每天接你啊！而且这里又小又窄，你住着怎么舒服啊！”裴因之说道。
“裴因之，你觉得你跟我什么关系啊？”温嘉转过头突然看向裴因之。
裴因之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应该是朋友。”
温嘉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绝情地说道：“不，裴因之，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裴因之被温嘉这话说得一愣，说道：“怎么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我们也认识好多年了。”
“那是因为郁椴，我才认识的你，但现在我离开郁家，离开郁椴了，我和你之间没有链接了，我们俩没有交往的必要和可能了。而且本身我们俩就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不会有交集的。我很怕你，怕你家，怕得罪你，你还经常欺负我，你现在帮我，我很感谢，但并不代表我要对你产生什么感情。”话说道半截，温嘉低下了头。
“我其实也有想和你们成为朋友，但我发现压根不可能的。也许你自己体会不到，但你是真的有段时间很看不起我，你瞧不起我穿的衣服，厌恶我一直待在郁椴的身边，贬低陪着郁椴参加舞会的我，包括现在，你也很看不起我的生活方式。”
“对于你喜欢我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通，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除了我和宁靖扬在一起后，你开始对我好点，在此之前你对我的态度和行为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差别，你的男女朋友一个不停的交着，从来没有过空窗期，难道被人抢了，我就开始重要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