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跟我去一趟医院,只要你乖乖检查,我自动消失在你面前。”
池简一手提着早餐站定在他面前,神情固执,嗓音嘶哑得厉害。
沈烬川嗤笑出声:“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那么喜欢演,怎么不进演艺圈,演给全国人民看不好,非得凑到我面前!”
“我对你演的戏,丝毫不感兴趣,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骚扰,和变态跟踪狂没什么区别!”
他每说一句话,男生眼里的光便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耷拉着嘴角一声不吭。
沈烬川恍然察觉自己站在这里骂他实在是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池简一步跨到他身后,用力把人拥进怀里,哑声低语:“你不去医院,我会一直跟着你,吃饭盯着你,睡觉盯着你,洗澡也盯着你。”
“我将变成你的影子,如影随形。”
“沈烬川,听话,只要你去医院,我真的就消失了。不发短信,也不打电话,从你世界里面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笔划算的买卖,你真的要拒绝吗?”
他把脸埋进沈烬川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疯子,疯子做事是没有原则和道德底线的,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捅。哥,听话吧,跟我去医院。”
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沈烬川的后背,让他产生一种置身在火炉之中的感觉。
他用力掰开横在腰腹间的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宇间透着冰冷的疏离感,“去医院可以,前提是,你永远消失,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月。”
池简瞳孔剧烈颤动,心脏仿若刀割,难受得呼吸困难,沉默片刻,才哆嗦着唇说:“好,如你所愿。”
只要沈烬川好好治病,只要他活得好好的。
那么,即使一辈子躲在暗处偷窥他,也不是不可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沈烬川眼底的怀疑刺痛了池简的眼。
他沉声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不发骚扰消息和电话,否则……”
沈烬川直接忽略后面的话语,走进电梯摁了负一层的按钮。
发誓是最没用的东西。
十分钟后,沈烬川在他的带领下走进医院。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那是前两天复诊的报告。
重新检查一遍是不可能的,毕竟做胃镜真的不好受。
不消片刻,两人来到诊室门口。
“别跟进来。”
沈烬川开门前,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池简闻言苦笑一声,“好,我不进去,就在这里等哥哥。”
沈烬川推开门走进诊室,反手关上门,看着里面一堆六七十岁的外国老教授,面无表情地拿出报告单递到他们面前。
“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没病。”
头发发白的老医生认真地翻看了两次的胃镜报告,嘴角轻抽。
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吗?
居然花费了上千万,就为了请他们来华国给一个健康的男人治病?
诊室的门由里打开。
沈烬川冷眼看着耷拉着肩膀站在门口的男生,声音无波无澜:“医生也看了,是时候该履行你的诺言,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早就该结束了。
从发现Ryan是骗子的那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连陌生人都不如。
沈烬川无视男生脸上的落寞和委屈,迈开腿绕过他往外走,没走几步,手腕被滚烫修长的手握住,手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包装袋的窸窣声响起。
池简见他握紧包装袋提手,才松开手,通红着眼看着他,瓮声瓮气地说:“哥,以后都要吃早餐,不要饿着肚子去上班。”
“之后的治疗,我会让医生跟你联系,哥哥一定要配合。”
“只要你恢复健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烬川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条平直无起伏的线,眼底流露出赤裸裸的讽刺,“别在我面前做这些无用功,我不稀罕。”
这种行为,和扇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有什么区别。
他沈烬川不是三岁小孩,不会天真地再次上当受骗。
沈烬川当着他的面,将手中包装精美的早餐扔进了走廊边的垃圾桶内,沉声警告道:“我没时间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以后别缠着我。”
有些事,这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而他,也不想因为一个骗子,生生将自己逼成情绪失控的暴力狂。
“Ryan,认识你,是我倒霉。”
听到这句话语,池简脸色褪得发白,前额碎发凌乱垂落至眉眼之上,长睫盖不住眸底的难过和痛苦,鼻头泛起的强烈酸涩感让他说出口的声音都裹挟着浓重的鼻音。
“哥哥说得对,是我混蛋不做人,招惹了你,玩弄了你,现在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哥哥遇到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以后,如哥哥所愿,我会躲得远远的。”
“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若有半句谎言,任凭哥哥处置,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沈烬川冷嗤一声,冰冷的视线刺在他身上,语气透着几分不屑,“别,我对养狗不感兴趣。”
不对,说他是狗就是侮辱狗了。
至少,狗会忠诚于主人,不会说谎。
而这个骗子,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假的。
沈烬川该说的已经说完,转回头,大步走向医院大门,将绝情贯彻到底。
池简无意识地往前追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气,深深地看着男人颀长的背影,哑声道:
“哥,如果可以,我想变成你专属的狗,走到哪跟到哪。”
只可惜,沈烬川不给他这个机会。
池简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垂头丧气地走进诊室,收敛神色沉声问:“医生,他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五年生存率有多高?能手术吗?”
他一连发起三问,目光紧盯着年纪最大的老医生,呼吸无意识地凝滞,生怕听到最坏的结果。
头发发白的老医生无奈地看着他道:“他被医院误诊了,没有得癌。”
如果不是有一千万的出诊金,他会以为自己被有钱的少爷戏耍了。
误诊了……
没有得癌……
这几个字在耳边“嗡嗡嗡”的回响,犹如一道惊天巨雷,在脑海炸开。
池简瞳孔猛缩,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耳朵,眼睛瞪大,急切地问:“您刚才说什么?误诊?”
误诊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烬川没有得绝症吗?
沈烬川复诊的报告,他没有看,只顾着给他找最好的医生,让他尽快接受治疗。
一开始,詹姆斯医生是不愿意来华国的,提出让患者亲自过来M国找他面诊。
毕竟,他的时间很宝贵。
池简不希望沈烬川长途跋涉地跑到国外,况且,不用猜也知道对方也不可能跟他出国。
因此大手一挥,豪掷一千万,作为詹姆斯的出诊费用。
詹姆斯想到来一趟华国就有上千万的收入,还不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决定不跟钱过不去,很爽快地答应了。
“嗯,误诊。从最新的复诊报告来看,他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有慢性浅表性胃炎,需要好好调理肠胃。”
“以后叮嘱他多吃养胃的食物,不吃生冷刺激胃部的东西,比如酒、辛辣食物、高油高脂肪的甜品……”
“按时吃饭,不熬夜,适当锻炼……”
他嘱咐了一大堆话,池简一一听进了耳里,压抑住激动的情绪,眼眶酸涩,视线模糊。
只要沈烬川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庆幸。
谈话结束后,池简大步离开诊室,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就想拨打沈烬川的电话,忽然想到什么,手指定在屏幕上方,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答应过沈烬川的事,不能食言。
他默默地走出医院,驾驶摩托车回到天越府小区A栋的1708房内。
这套房子就在沈烬川的楼上,坐在阳台这儿能听到下方的动静。
即使沈烬川要出门,他也第一时间能察觉到。
池简抬脚走进房间,目光瞬间被照片墙上面的男人吸引住。
这里贴了几百张沈烬川的个人照,背景全是瑞士各地的景点。
池简抬手轻抚着照片之人的脸,眸光深邃暗沉,视线撞入男人带着浅浅笑意的眼中,眼神痴迷,哑声低喃:“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当初为什么第一眼就选中了这个男人。
池简仔细回想当时的经历和画面。
从沈烬川踏上大教堂桥的那刻起,他的视线就不受控制地紧随着他移动。
直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对着沈烬川的侧脸拍起了照片。
想到乔松的赌约,他将计就计,声称自己是陪玩……
池简收回思绪,认为自己当初是“见色起意”了,才会一眼就选中了沈烬川。
奈何他过于自负、自恋、高傲、嘴硬、不可一世,没有及时察觉到,自己对沈烬川的过度关注,是因为喜欢。
池简缓缓凑过去,唇瓣轻贴着沈烬川的唇,冰凉的照片哪里比得过真人接触带来的触感。
但他别无他法,只能暂时用这种办法寻求安慰。
“沈烬川……”
“沈烬川……”
“哥哥……”
沈烬川开车回了公司,眉头始终微拧着,眼底的烦躁挥之不去。
Ryan口中承诺的消失,很可能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如果那个骗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怎么办?
Ryan是个不怕打骂,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演员,甚至为了赌约玩起自残那套,不把命当命,光是想到这些,沈烬川就有种无力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神情凝重地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了门。
外头的员工纷纷互视一眼,用眼神无声交流着。
“沈总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该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
“不要啊!!他是大家公认的男神,绝对不可以成为某某某的老公!”
“好奇哪个女人得到了他的爱,羡慕使我嫉妒,嫉妒使我生恨。”
“有没有可能,他的老婆是工作?沈总为工作困扰不是很正常吗?他原先就是一个工作狂。”
“你新来的不懂,沈总面对工作上的难题,表情是这样的……你看,面无表情,哪像现在,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不用怀疑,百分百因为爱情!”
“难受,你们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暗地里嗑沈总和谢总的cp吗?你现在告诉我,他突然谈恋爱了,对象另有其人!不要哇!!”
员工之间的风起云涌,沈烬川不知道。
他落座在办公椅内,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就在即将进入工作状态之际,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嘟”,虽然只有一声,但他下意识就认为是Ryan发来的消息,脸色当即黑沉下来,伸手拿起手机打开屏幕。
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xx移动和包】您的积分余额可兑换话费,点击http://…………
沈烬川眼皮狂跳,绷着脸关闭手机,抬手揉了揉抽痛的眉心,自嘲道:
“这叫什么,被骚扰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机倒扣在桌面,摒除脑海的杂乱思绪,很快投身到工作中。
跟以往不同的是,沈烬川不再因为工作忽视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准时用餐,按时休息。
经过几天的劳逸结合,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冷白的肤色衬得两片薄唇红润惹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烬川对手机的震动和铃声的敏感度降到最低,不再下意识地认为是骗子的骚扰消息。
在Ryan消失的第六个早上。
沈烬川很不巧,在电梯里面遇到了他。
两人相顾无言。
身形高大的男生穿着宽松的运动套装,黑色五分裤配纯白长袖帽衫,微垂着头,几缕刘海轻垂在浓密的剑眉之上,缭绕着红血丝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没有说话,唇瓣紧抿着,略显发白,不复以往的红润,手臂自然垂落,提着一大袋垃圾。
由于垃圾袋是透明的,隐约可见,里面全是不健康的东西。
吃过的泡面等各种垃圾食品,被攥到变形扭曲的啤酒罐……
沈烬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没有走进电梯,不想和他独处。
“不进吗?”
池简直勾勾地看着他,深邃的瞳孔倒映着男人冷峻的面容。
眼见电梯门就要关闭,他伸手挡住,忍着将沈烬川拉进怀里的冲动,握着垃圾袋的手逐渐收紧。
池简,忍住,逼太紧会适得其反。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抱抱他,快顶不住了,想亲。
沈烬川面无表情,冷声道:“这就是你嘴里所说的消失?”
说好的永远消失在面前,这才过了几天,就忍不住刷存在感了?
池简闻言站直身子,神情认真地说:“哥,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故意偶遇你的意思。我下次乘坐电梯之前会注意,一定错开哥哥的上下班时间,绝不会主动现身。”
沈烬川不想过多的思考对方究竟有没有说谎,看在他那么多天以来没有骚扰自己的份上,没再为难他,只道:“你先下去。”
“好。”
池简顺从地应了一声,收回手臂,克制地移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看他。
沈烬川的脸色比之前好看许多,只是,冷白的脖颈处空荡荡的,他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好想、好想在上面亲两口,打上自己的印记。
他用近乎贪婪的视线偷瞄面前的男人,鼻翼轻微颤动,隐约嗅到男人身上的清香,喉结轻滚。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心脏跳动的速度,比狂奔一公里还快。
直到电梯门关闭,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才遗憾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自言自语道:“哥哥,只看两分钟怎么够啊。”
想到沈烬川今晚会去附近的公园夜跑,他兴奋地眯起眼。
被汗水打湿的身躯有多诱人,他前两天已经见识过。
沈烬川不会发现,有个变态在暗地里尾随着他,用赤裸裸的目光紧随着他。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池简皱起眉,压下躁动又兴奋的情绪,从口袋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人是“池景硕”。
“啧。”
体内的火气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这人的名字,他就反感、恶心。
池简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犹豫两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他毫不客气地讽刺:“我跟你的关系,还没好到打电话聊天的程度吧?”
“你说,我说服爷爷让你进部队的概率有多大?”
池景硕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温和有礼的大哥。
池简深知他的为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平静的外表下,是残忍的刽子手,连亲弟弟都能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只为了那人的一句“一山不容二虎”。
他冷声嘲讽:“你真能说服爷爷,就没必要通过老头子来压我。”
池景硕轻叹一声,感叹道:“嗯,也对,爷爷的心完全偏在你身上,无论我做得有多好,都得不到他的赞赏。相反,你连放个屁,他都能夸上一句。”
“他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进部队受罪。”
池简眯起眼,嗤笑出声:“做人不要太过分,得到父亲母亲的爱还不够,连爷爷也要争夺?”
“爷爷为什么对你有偏见,你心里没点数吗?池景硕,你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能瞒天过海?”
对面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跑去海城,每天围着一个男人转。如果这件事被爷爷知道,你猜他会不会大发雷霆,进而强迫你进部队。”
第74章 你想让我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电梯门开启,池简大步走出来,神情满布阴霾,周身散发着强烈的煞气。
他五指收紧,用力捏着手机,手背处青筋蜿蜒凸起,咬着牙挤出一句:“池景硕,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吗?!”
要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早将这个刽子手折磨得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
如今,池景硕一句威胁的话语让他再也忍不下去,沉声警告道:“别忘了,公司的股权还没到你手上,虽然我对管理公司不感兴趣,但也不是不能抢夺一番。”
论学习能力,他不比池景硕差。
池景硕轻“啧”一声,语气夹杂着讽刺:“父亲完全向着我,你拿什么和我对抗?乖乖进部队,接受二叔的安排,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说实话,你的叛逆和恶劣已经严重影响到家族的名誉,每当听到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你,我就觉脸面全无。
我相信,父亲也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巴不得你死在四岁那年,免得变成现在这副不听管教的鬼模样。”
他停顿两秒,继续道:“爷爷年事已高,还能护你到什么时候?我和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改过自新,重回正道。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处处和我们作对。说实话,大哥对你很失望。”
“阿简,别把人想得那么坏,我是你大哥,还能真的要你的命不成,当初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咱俩的身份调换,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对我动手吗?”
池简听到这些虚伪的话语,压抑地笑出声,眼底戾气翻涌。
“池景硕,你这么执着把我弄进去,无非就想让我死在“意外”中,再也回不来。这样一来,池家所有产业就是你的了。”
“我猜得对不对,大、哥。”
大哥两个字被他故意拖长语调,讽刺意味十足。
他忽然问:“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对准我的脑袋补一枪。那样,就能永绝后患,让我死得透透的,不至于日后还能从鬼门关爬回来。”
那会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了了。
他在icu昏迷了大半年,每天用呼吸机吊着一条命。
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就这么奇迹地苏醒过来。
他还记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开的枪。”
但池景硕太会演了,他扑进母亲怀里,哭着说弟弟冤枉他,明明开枪的人是歹徒,他双手双脚也被捆绑着,怎么可能开枪。
没有人相信一个四岁小孩说的话。
一致认为他昏迷太久,记忆发生错乱,胡言乱语。
只有池简知道,自己没有说谎。
即使昏迷半年,脑海里面的画面依旧清晰。
池景硕对他说过的话,哪只手拿的枪,用哪只脚踩在自己身上,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记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没人愿意相信他,反而给他请来了心理医生,逼迫他接受治疗。
他自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爷爷的疏导和关爱下渐渐走了出来。
性格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故意捣乱,处处和父亲、大哥作对,变得叛逆、不听管教、我行我素,仗着爷爷的宠爱,成为横行京圈的纨绔少爷。
外界传言,他在万千宠爱下长大,其实不然。
父亲明面上的偏颇,母亲暗地里的偏心,他看得一清二楚。
池家里面,只有爷爷才是站在他这边的。
但池简也明白,爷爷不可能一辈子护着自己。
生在池家,若是没有自己的势力,下场必然会比十四年前更加凄惨,死无葬身之地。
手机对面的池景硕没有回答,很快挂断了电话。
池简放下手臂,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跳跃着。
【J:那个人说得对,一山不容二虎。池景硕,别忘了,我不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你想让我死,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我警告你,别碰我的人,万一哪天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妈妈会很伤心的。】
他收起手机,回头看了电梯一眼,眼神裹挟着留恋和不舍。
“今晚的夜跑不能陪着你了,哥哥,我会一直想你。”
随着爷爷生辰宴会的到来,池景硕和那个人必然会采取行动。
他不能坐以待毙。
早两年撒下的网,是时候该收了。
池简轻吸一口气,提着垃圾袋快步走出A栋大门,边走边发送消息。
【J:计划有变,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早上九点整。
沈烬川掐着点来到公司,刚走出电梯,一眼便看到办公室内的身影。
谢铮鸣端坐在办公桌前,腰背挺得笔直,远远看去,脸上的黑眼圈淡了许多。
察觉到沈烬川的视线,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快步走到沈烬川面前,缓声问:“吃早餐了吧?待会有个长达两小时的会议,别饿着肚子。”
“嗯,吃了。”沈烬川看到他眼里的关心和隐晦的爱意,自然地扯开话题:“下午两点,远洋科技的陈总会过来公司一趟。”
谢铮鸣点点头,弯起唇角,低笑道:“我前阵子和他交涉,他没有明确表示合作一事,还是烬川你有办法。”
沈烬川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别夸我,是你前期工作做的足,他早就有合作的意愿,就差个契机。”
“晚点的会议,你……”
两人聊了几分钟后,各自回办公室工作去了。
不知不觉,时针转到下午六点整。
沈烬川放下手中的钢笔,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桌面的手机上。
没有Ryan打扰的生活,归于平静。
就这样下去吧。
就当他们两人从未认识过。
“叮——”
手机适时亮起白光。
屏幕弹出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沈烬川眉头一皱,拿起手机看了眼。
【沈烬川,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有上亿的资产还不够你花吗?连穷亲戚也不管不顾,铁石心肠!信不信我把你是全村克星的事情捅出去,让广大网友评评理!】
沈烬川看到后面这段话,已经猜到这人是谁。
他懒得搭理,直接拉黑,关闭手机,收拾好桌面的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
谢铮鸣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他开门出来,眼含期待地说:“今晚我妹妹去我家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生怕沈烬川拒绝,他强调一句:“人多热闹。”
沈烬川思索两秒,还是摇头拒绝了,“我今晚有点事,不太方便。”
既然无法接受谢铮鸣的感情,那就尽可能的保持距离,不给他任何希望。
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总要经历的。
长痛不如短痛。
谢铮鸣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一声,“烬川,这只是朋友间的邀请,咱们现在,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沈烬川不置可否,缓声说:“你需要的是时间。再说,家庭聚餐,我一个外人不好上门打扰。”
谢铮鸣移开视线,目视着办公室门边蓬勃生长的绿植,轻声说:“在我眼里,你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