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叔一直安慰他:“别怕别怕,我们去交钱,相信很快就能给你放出来的啊。”
这根本不是给不给钱的事情,现在情况不同了。
傅舟行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关子岑,你说你没拍到什么军事机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比如拍摄的照片,或者有没有人能给你作证?”
关子岑连忙点头:“有有有,我拍的东西都在一个sd卡里面。虽然摄像机被他们砸了,但还好我留了一手。当时我还约了朋友一起,他能给我作证,我当时让他留了备份,备份就在他手里。”
傅舟行和关叔对视一眼,关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你摄像机被砸了?”傅舟行细心一想就觉得有问题,就算关子岑拍到了什么,也不该是直接砸掉摄像机,这些东西都会是存证会扣留下来的。
傅舟行深深看了一眼关子岑。
“是啊是啊,大哥,你能帮我吗?帮我出去,我真的没有拍什么军事机密,我去的是一个地下……”
说到这他突然又噤声,捂住自己的嘴巴。
关叔也有些着急:“你这孩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让你去上学你觉得没用,非要去当什么记者!我想着家里也给你攒了钱,就希望你开心快乐就好,也没有拦着你。你,你要把我气死!”
关子岑是真的怕把人气到,顾不上自己还被关着,只能手抱着栏杆求饶,“爸,我错了爸,这次之后我一定会小心点的。下次不会再被轻易抓到了。”
“你!你还要有下次!”关叔已经开始捂胸口,要被这逆子气疯了。
“关叔,你先冷静下来。先看看这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于是,傅舟行带着关叔,找到负责此案的警官,将关子岑所说的情况详细说明,并请求查看相关证据。
傅舟行也明里暗里,提了几次罚款。
警官听后,眉头紧锁,说道:“我们这边也是秉公执法,按照联盟律法,涉嫌泄密军事机密的,情节严重处罚三年以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交点罚金就行的。”
傅舟行当然知道这个理,但是摄像机已毁,照片又在别人手里,就算他动用傅家的势力,估计也要几天。更何况现在傅家还没有完全在他手里,不然他也不需要在塞凡这里了。
“我听说你们砸了他的摄像机,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他偷拍到了什么机密。”傅舟行抓到这一漏洞询问。
那警官眼神飘忽,一边说着,一边匆匆收起笔记本,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像驱赶无关紧要的苍蝇一般,说道:“我们敢抓人,当然是有证据的。你们要没什么事情,就出去吧,别妨碍我们我们办公。”
有裴书誉的警告在前,傅舟行也不敢和他们发生冲突。看关叔一脸急着要哭的模样,他拉了拉关叔的手臂,对他摇摇头。
关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子微微一软,可还是强忍着情绪,跟着傅舟行离开了警局。
两人无功而返回到医院。
傅舟行深知此事棘手,一回医院便立刻安排信得过的人私下去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关叔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在一旁干着急,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他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
裴书誉听完全过程,感觉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怎么听都觉得漏洞百出,没有证据,没有抓捕令。就这么把关子岑那小子关进去了?还起步三年?
摄像机都给砸了,什么机密需要这么保护。
他还是想不通,关子岑能去拍军事机密。
最可笑的是,能被关子岑偷拍到的军事机密也算机密?
病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窗外,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偶尔有几缕挣扎着透进来的光线,也在惨白的墙壁上显得格外无力。
裴书誉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疑惑与讥笑。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一丝头绪。
“你去查报警的人是谁了吗?”
“早就查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舟行掏出手机,只听几句,脸色便愈发凝重。挂断电话后,他看向裴书誉,缓缓开口:“查到了。”
裴书誉立刻抬起头,与傅舟行对视。不禁感慨傅舟行安排下去的人手,果然办事得力。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便将报警之人的线索摸了个七七八八。
“是谁?”
“……”
裴书誉看到傅舟行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乔家。”傅舟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裴书誉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一沉。
乔家?怎么会和乔家扯上关系。
也难怪那个警官无视了一切手续,这样也说得通了。
乔家在商界虽算不上顶级豪门,却也颇具规模,财力不容小觑。他们以商业贸易为核心,业务广泛涉足多个领域。在这一带势力庞大,行事向来低调,不过有利可图的事情是一定会有他家的。
涉及军事方面的,也就和陆家,陆赫安联姻一件事情啊。
总的来说,乔家在商业领域算是有头有脸,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影响力,可这件事为何会和乔家牵扯上,着实让裴书誉摸不着头脑。
关叔自从得知消息后已经开始萎靡不振了,关子岑对他们来说,都有着特别的意义。
现在要想弄清楚事情的全貌,必须从关子岑那里获取更多信息。
裴书誉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身体,猛地掀开被子。动作稍微大了些,牵扯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他却只是微微皱眉,咬了咬牙,强忍着没哼出声,伤口估计是裂开了。
傅舟行急忙伸手去拦,“你想死啊,你想死也挑个我不在的时间吧。”
“死不了死不了。”裴书誉强撑着身体,缓了一会,快速穿上外套。“和乔家扯上关系,有些棘手。”
“死了我看谁替你收尸。”傅舟行也不想管他了,随他去。裴书誉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拍了拍傅舟行的肩膀就走了。
裴书誉打车来到关押关子岑的地方,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微弱的灯光照进去,照亮关子岑颓废的身影。
关子岑看到裴书誉的那一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几步冲到栏杆面前,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你是我爸找来的人吗?我真没拍什么军事机密啊。”
裴书誉看着关子岑那焦急又委屈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他隔着栏杆轻轻拍了拍关子岑的肩膀,安抚道:“是关叔委托我来问点事情的。你别急,现在唯一救你出来的办法就是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也许是裴书誉的声音沉稳有力。对于关子岑来说,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这个精神临近崩溃的人稍微冷静了一些。
“好,我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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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替换
另一边,在傅家强大人脉的全力运作下,他们顺利找到了关子岑当时约好接应的朋友。
那朋友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形消瘦,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此刻,他一脸紧张地站在裴书誉和傅舟行面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个小卡片。
他四处打量周围,咽了咽口水。确定是安全的后,才将卡片递出去。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这是当时关子岑拍的照片,但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所以拍得都很模糊。”
裴书誉和傅舟行对视一眼,赶紧接过卡片。
两人回到塞凡的办公室,将读卡器插入电脑。屏幕上缓缓出现了一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画面上的人影影影绰绰,只能隐约看出一些疑似交易的场景,根本无法作为确凿的证据。
裴书誉盯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太模糊了,几乎都看不清人脸。”傅舟行滑动鼠标,“这些压根没办法作为证据。”
无奈之下,裴书誉决定直接去找乔家人问问,他低头看向傅舟行,“那个,能帮忙查一下乔枳实的行程吗?”
傅舟行翻个白眼,“你把我当什么了。”
“帮帮忙,我要是自己去查可能真的会死。”
他这番话说的很诚恳。
裴书誉心里清楚,乔家会忌惮傅家,但绝对不会忌惮他。如果是他查,那乔家真的会盯上塞凡。
现在他直接去找乔枳实沟通,说不定能从他那里问出一些蛛丝马迹。
隔天一大早裴书誉就驱车来到乔家大宅前。
眼前的乔家大宅气势恢宏,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守着,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乔家的威严与地位。
啧啧,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裴书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大门。
门口的保安将他拦住。
“先生,我们这不让外人进出。请回吧。”
裴书誉:……
行吧,出师不利。
他转换了战术,嬉皮笑脸的打算让人行个方便,被冷酷拒绝。
天气还是阴天,有下雨的征兆。他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身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裴书誉放弃了,在乔枳实的行程表上划了一道,然后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行程表上还显示,下午三点乔枳实会和陆赫安一起去喝下午茶,逛逛街什么的。
裴书誉是非常非常不想选这个时间点的,实在是乔枳实其他时间压根不外出,外出就是和陆赫安有关。
为了解救关子岑,他也是豁出去了。
距离乔陆两家婚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乔枳实身为主人公之一,每天忙着各种婚礼琐事。
陆赫安失忆后,记忆停在大学时期。所以工作内容都要从新学习,从新对接。
一有空乔枳实就约他出来见面,美名其曰,为了以后幸福的生活做准备。
这次也是这个理由,他将陆赫安约出来,挽着陆赫安的胳膊走在商场上。偶尔会有几个狗仔跟拍,正合乔枳实的心意,他就是要全联盟都知道他们的婚事,最好传到裴书誉那里。
他得意地幻想裴书誉收到婚礼邀请函的样子。
陆赫安默默陪着乔枳实逛了许久,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周围嘈杂的人声、店铺里传出的各种音乐声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烦闷的心情愈发沉重。
失忆后的他,对眼前所谓的“未婚妻”乔枳实并没有太多深刻的感情,只是从众人的描述中知道自己即将与他成婚。
对他来说和谁结婚都一样,都是家族为谋求利益的棋子,都是筹码。
每逛一家店,乔枳实就兴致勃勃地挑选各种物品,而他只能强颜欢笑,时不时点头回应。
好不容易等乔枳实逛累了,两人来到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陆赫安坐下后暗自松了口气,可脸上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乔枳实坐在对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婚礼的各种琐事。
“赫安,你说我们给每一桌的伴手礼都加一瓶香水怎么样?听说‘X’有新品了,货有点难订,但是还好,我和哥哥说一下,让他帮忙。”
陆赫安心不在焉,自顾自的玩手机,“嗯,你安排吧。”
就在这时,裴书誉假装成服务员,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向他们的餐桌,将食物依次放到桌子上。他背对着陆赫安,正对着乔枳实。
陆赫安无意间抬头看到这个“服务员”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微微皱眉,想着等这个人扭头他再看看,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但这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也不可能把人扳过来看。
乔枳实本来还在开心婚礼,看见服务员一直在摆盘,他挥手道:“你下去吧,我来就行了。”等他抬头看到裴书誉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惊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陆赫安,怕他看见裴书誉。慌乱之中,他伸手假装不经意地打翻了水杯。“哗啦”一声,水杯倒地,水溅得到处都是。
“啊,我太不小心了。”乔枳实尖叫一声,匆匆起身,瞪了裴书誉一眼,“你,跟我去卫生间,帮我清理。”然后和陆赫安聊几句,就慌慌张张地朝卫生间跑去。
裴书誉心中明白他的意思,也紧跟在后面。
卫生间里,乔枳实转过身,怒视着裴书誉,压低声音质问道:“你疯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知不知道被赫安看见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和紧张微微颤抖。“你跟踪我?!你上次还说你不是来破坏我和赫安的!”
裴书誉一脸无奈,摊开双手说道:“我真不是来破坏你和他的,找你也是无奈之举,你家我也进不去。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才只能来这找你的。你知道关子岑吗?”裴书誉的目光紧紧盯着乔枳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什么关子岑?我不知道。”乔枳实一脸茫然,“裴书誉,乔家的大小事务大多是我父亲和哥哥在管,我平时很少过问这些。你说的这个人我听都没听过。”乔枳实说话时,眼神坦然,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他这样说也没错,他都被他父亲推出去联姻了,他能接触到什么公务。
虽然他和大哥都是omega,但是大哥乔松砚却比他有能力,深受父亲喜爱。
好在他对这种权力钱财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想当一个窝囊废。
说完,他转身就想离开。
裴书誉伸手拦住他,急切地说:“乔枳实,关子岑是被你们乔家以涉嫌偷拍军事机密为由抓捕的。他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偷拍到什么机密。我问过了,这孩子是追着疑似腺体买卖交易去的。”
乔枳实用力甩开裴书誉的手,厌恶地说:“你怀疑我们家买卖腺体?!你少在这污蔑我们!既然是以这个理由送进去的,那他肯定是犯了!你别来找我,找我也没用。”
说罢,乔枳实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裴书誉看着乔枳实离开的背影,捂住自己的肩膀,心中有些失望。
他眉头紧皱,沉思片刻,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出了商场,天空乌云愈发低沉,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
他想到乔枳实刚刚说的话,脑海里想到了一个计划雏形。
乔枳实和陆赫安逛完街,陆赫安开车送他回家。
在大门口前乔枳实还依依不舍的不想下车,但陆赫安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冷淡。再待下去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了,他打开车门闷闷地哦一声。
途径客厅,刚好他的大哥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昏沉的晚阳斜斜穿过客厅玻璃,在乔松砚垂落的睫毛上镀了层橙光。男人戴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镜腿纤细如蝶翼,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眼尾凌厉的弧度。
周身萦绕着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场,连翻报纸的声音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乔枳实一反常态的坐到他大哥旁边,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出去。
“哥,喝茶。”
乔松砚看着这个废物弟弟,嗤笑一声:“怎么,钱不够花了?”
“哥,你这话说的。”乔枳实谄媚的笑笑,“就是我和赫安的婚事嘛,我想给伴手礼里面加一款香水,有点难搞……”
乔松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瞬间拧起眉头,看了茶杯许久,才慢慢放下开口:“这种小事情不需要和我说。”
乔枳实知道这就是成了的意思,激动的又给他的好大哥续了一杯。
“哥,喝茶喝茶。”
倒茶间他突然又想到了裴书誉说的那些话,多嘴问了一句:“对了,哥,最近你是不是抓了谁?”
乔松砚刚被那口难喝的茶呛得喉间发紧,闻言动作一顿,放下茶杯的力道都重了几分,抬眼看向乔枳实,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问这做什么”
他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眉头微蹙。显然对乔枳实这僭越的行为感到不解,甚至隐隐透出些不耐。
原本只会找他要钱的窝囊废恋爱脑弟弟,现在竟然还关心起家里事来了。
乔枳实被他这反应弄得心里一咯噔,挠了挠头讪笑道:“就……就随便问问,之前听人提过一嘴,说这个人因为偷拍了,我们家的军事机密才进了局子的……”
乔松砚没立刻接话,拿起桌上的报纸重新展开,挡住了半张脸,只从报纸边缘飘出一句:“少打听,管好你自己的婚事。”
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莫名让乔枳实觉得他生气了。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忙站起来回了房间。
关上门,他躺在床上,正想刷点西装衣服什么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您收到一条陌生人短信……什么东西?”
是一张图片,乔枳实点开。
图片在一点点缓存,很久才完整的呈现出来。
等看清内容,他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屏幕冷光映得他眼底泛起血丝。
那张照片上面,是陆赫安正戴着拳击手套出拳。由于是抓拍的出拳动作拍出了残影,汗水顺着陆赫安的脖颈滑进运动背心,露出的半截腰线肌肉紧绷。
就连他都不知道陆赫安每天的日程安排,这照片……
“裴书誉?你是裴书誉吧!”乔枳实几乎是咬着牙打下这行字,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盯着对话框的图片心中怒火中烧。
手机弹出新消息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手机砸向墙壁。手机壳四分五裂,屏幕亮起的蓝光里,裴书誉的回复清晰可见:“没办法,你不帮我,我只能找陆赫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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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替换新剧情[可怜]!
第14章
乔枳实跌坐在床沿,愤怒地抓起手机。屏幕裂了几道黑线,还能用。房间里响起急促的“噼里啪啦”打字声。
傅舟行靠在电脑椅上,百无聊赖地等消息。
旁边病床上是同样在等消息的裴书誉。
裴书誉出去一趟,伤口裂了,又被傅舟行押了回来,勒令待在病房,哪儿也不准去。
“裴书誉,你是不是真嫌命长?”傅舟行点开一个小游戏合集,鼠标随意划拉着屏幕,“损人不利己的招,亏你想得出来。”
裴书誉没反驳。刚换完绷带,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他侧躺着,呼吸都带着小心,试图缓解那阵痛楚。“他……回了吗?”声音有点虚。
傅舟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瞥见手机屏幕亮起,故意拖长调子:“嗯……回了。”他斜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裴书誉一眼,鼠标点开,“他说——做梦去吧。”
裴书誉猛地撑起身,后背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脸更白了。他不管不顾要下床。傅舟行“啧”了一下,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我帮你,离陆赫安远点。】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裴书誉眼里。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就知道……他会答应。”
“没救了。”傅舟行啪地关掉刚打开的游戏,鼠标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你拿陆赫安要挟他,他能不答应?”他起身,抄起床头柜的止痛药,冷着脸塞进裴书誉嘴里,“还有,下次找死别打我电话。”
窗外暮色渐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傅舟行看着裴书誉眼中那抹顽强又脆弱的光,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下不为例。”
裴书誉盯着窗户,忽然低低笑了声,带着自嘲:“我哪知道……陆赫安会给你打电话。”
就在两小时前。
裴书誉提前溜进一家拳击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清洁工。
如果陆赫安的习惯没变,这个时间他准在这儿。以前只当是爱好,后来才知道,陆赫安说过,压力无处释放时,就来这里发泄。
裴书誉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个拖把当掩护。趁没人注意,他飞快摸出手机,指尖悬在拍摄键上,微微发抖。
远处皮革撞击肉/体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不断传进他耳朵里,陆赫安甩着汗湿的头发,护腕在手臂上勒出深红的印子,他愣神之际手指碰到开始。
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刺眼的白光猛地亮起!
裴书誉心脏骤停——他忘了关闪光灯!陆赫安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这边,事情败露,他转身就跑。
没想到陆赫安反应快得惊人!脱掉拳套的手闪电般扣住他后颈,狠狠把他掼在堆满器械的铁架上。
冰冷的金属硌得裴书誉脊椎生疼。
裴书誉被迫仰头,撞进陆赫安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他的喉结:“偷拍?狗仔?”
“放……开!”裴书誉挣扎,后背伤口被扯动,冷汗瞬间浸透衣服。他得离开,必须立刻离开,他受伤没办法很好的控制信息素,他的信息素快压不住了……
但陆赫安只以为此人是个没道德的狗仔,竟然追到这里来,手里的力气不自觉加重几分。
浓烈的血腥气混着失控的雪松信息素猛地爆发,像一场冰冷的暴雪,瞬间淹没了这个角落。
雪松的味道萦绕在裴书誉周围,陆赫安凑近他颈后腺体的位置,鼻翼翕动,呼吸扫过颈侧敏感的腺体,箍在裴书誉腰上的手骤然收紧,“Alpha?”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蛊惑:“说,谁让你这么弱的alpha来的?”
弱?要不是受伤了,指不定谁把谁摁在墙上揍!
裴书誉咬着下唇别开脸,后颈被陆赫安滚烫的呼吸灼得发麻。
空气中有另一股信息素出现,那信息素裹着硝烟般的侵略性,铺天盖地压下来,却在触及裴书誉伤口渗出的血珠时,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陆赫安低头,看见他泛红的神色。腾出一只手扯开了点裴书誉的衣服,又蹭了下那圈绷带:“带着伤还来盯我?你们狗仔的职业素养这么高?”
因为他这一蹭,裴书誉疼得抽了口气,后腰被铁架上凸起的栓子狠狠顶住,眼眶瞬间红了。
编个理由逃走算了,快想个理由……
湿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裴书誉控制不住地战栗。
他偏开头,发梢扫过陆赫安的鼻尖,嘴比脑子快:“对不起……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才偷拍的……没人指使,我不是狗仔……我在这儿工作……看你打拳……喜欢你……”
陆赫安低笑一声,缓缓收回信息素:“啊……这样啊。这么喜欢我啊……”语气带着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