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洐摇头,“阿姐,我只?想你余生安稳,剩余的事,我来?做,我会为卫家洗清冤屈,为卫家正名。”
卫漾还想说什么,卫洐又道:“阿姐,你在京都,只?会让我束手束脚。”
“……好。”
周游览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卫洐,沙漠戏份也已?经接近尾声,虽然每天都和卫洐有联系,但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每天休息他就拿着?手机翻和卫洐的聊天记录,他的消息卫洐每一条都有回应,偶尔卫洐也会已?读不回,还和之前一样,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但是他很多次的视频通话,卫洐都是拒接的。
“周哥,让你背台词,你怎么又看手机呀。”
星星无?奈,感觉最近周游览有点消极怠工,但她一个小?助理?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游览放下手机,“你说阿洐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嗯……应该是比较难办的事吧。”
周游览无?精打采地靠在躺椅上,“那起码也跟我说一声他在哪,他来?不了,我也可以去找他啊。”
凛冬深夜雪,鹅毛般层叠,很快就将那些血腥掩埋。
卫洐身上的披风肩上落了厚厚一层雪,他像一尊杀佛,面容如玉,那双眼见血腥却波澜不惊。
男人?遍体鳞伤,仅留着?一口气,谷雨将人?拖到卫洐面前,恭敬喊了声督公。
地上趴着?的男子是卫家军旧部,卫洐也认得他,他少时进军营,也是受过此人?点拨的,在他心中,也如同半个长辈。
可也是他,背叛了卫家军。
“小?,小?公子……”
卫洐岿然不动,冷漠睥睨着?他,“金将军,我少时也唤过你一声金叔的,若我父兄和那些卫家军将士知道,背叛他们的,是他们信任的手足兄弟,你说,他们该痛心成如何模样?”
“若我没记错,我二哥背上最深的那道刀伤,便是为你而?挡所?受的吧。”
金七愧然闭眼,泪水划脸而?过。
“是我对不起卫家,对不起卫沨,对不起卫家军,是我自私懦弱,害死了他们。”
那时有人?以他家人?的性命相挟,他被逼无?奈,做了这样的选择。
“杀了我吧,小?公子。”金七苦笑着?,又大哭起来?,“我每一日,不是活着?自责煎熬中,我对不起信重我的卫将军,也对不起与我情同手足的卫沨,我欠了卫家,欠了兄弟们,万死也无?法?偿还。”
“杀了我吧。”金七面如死灰。
卫洐嗤笑一声:“死?多容易的事。”
痛苦的是活着?。
“我不会杀你,金七,我要你每日都活在愧疚之中,让你夜夜梦魇,那曾与你浴血奋战后背相抵的过命兄弟们一双双怨恨,质问的眼看着?你时,你该如何面对他们。”
金七双眼失神,身形一软趴到地上。
卫洐回到马车,翻看着?金七的口供。
牵涉此事的官员名单皆在此,卫洐脸上浮现杀意,“谷雨。”
谷雨掀开?车帘,“督公。”
“将金七带回京都,别让他死。”
“是。”
卫洐沉眸,“还有一事,你亲自去办。”
没几日后,礼部尚书赵全明先是身染重疾,无?法?上朝,不过三日赵府便挂了白幡。
随后有流言传出,赵全明并非染病,而?是被灭口,只?因他与当年卫氏一族叛国之案有关。
之后又是都督佥事陈甘之子死于青楼,死前与一众公子哥们饮酒作乐大放厥词,称卫家通敌叛国一事是冤案,而?赵全明正是因为手握证据所?以才?被灭口。
而?随之同一夜,陈甘之子也惨死。
谣言若传的太广,反而?愈像事实。
谁也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这件事还能再被翻出来?。
而?最坐不住的,便是萧承允了。
第101章 不可不成
这几日京都表面平静无?澜, 暗地却?早已波涛汹涌,各方势力躁动,颇有树欲静而风不止之势。
卫洐站在宫城之上, 京都最高楼,冷眼睥睨着这整座京都城, 风中隐隐已经飘散血腥味。
谷雨:“督公,陈甘丧子之后悲愤非常, 势要纠查幕后真凶。”
“嗯, 让他查, 将目标转移到禁军统领胡慥之子身上。”
谷雨明白该怎么做,胡慥之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仗着父亲的官职,还有后宫宠妃的姐姐,在京都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且胡慥之子和陈甘之子前不久才为一个青楼女子起过争执。
这样想来,恐怕那青楼女子也是卫洐安排。
卫洐步步为营,铲除曾经参与卫氏一案的官员, 顺势将朝中各个机要官职换血, 扶上萧承应的人。
谷雨不禁担忧, “督公, 若成功自是功成身退, 若不成……”
卫洐视线缓缓上扬,盯着远处那颗亮星, 惆怅悠然。
不会不成,不可不成。
他便是死,也必要拖所?有人陪葬。
“元宵那日,你亲自领人, 送我阿姐出?京都。”
谷雨一怔,“督公,让夏至去,属下随督公在京都。”
如果让他送走,就?证明他不用再回来了?,可他不能不回来,京都危险重重,卫洐孤身一人,他如何能放心??
谷雨半晌听不到回应,他悄悄抬头,只见卫洐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举着手轻轻抚挲着腕上的手串,阴冷眉宇间时而会浮现些许暖意?缱绻。
谷雨随身侍候卫洐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卫洐多余佩戴什么首饰,这条手串更是,自从卫洐回来之后就?一直不曾离身,睡觉也时刻戴在身上。
“你去,我放心?。”
谷雨只好低下头去,“……是。”
卫洐指肚抚摸着那个名字,每天都能见面的时候,不尝思念苦,甚至还能大言不惭时间能稀释一切。
可分离之后,才知道思念是那钻心?噬髓的慢性毒。
自赵冠军那部戏杀青后,圈里再没有了?周游览和卫洐的消息,包括周游览的经纪人和助理。
张笼统结束工作刚回到家,看到屋里满地酒瓶子和烟味儿,一片狼藉下脚处都没有,不由得头都大了?。
前段时间周游览找到他门上,逼问他卫洐的下落。
他想过周游览会找到他头上来,但他哪儿能知道卫洐在哪!?
有一天卫洐突然找到他,把手机交给他,嘱咐他别的不用做,只需要每天应付周游览,和周游览聊天就?行。
就?只需要冒充卫洐回复周游览消息,张笼统很?是莫名其妙,但他也没办法拒绝卫洐,卫洐可是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
在他记忆之中,那次是卫洐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但交代?的基本都是和周游览有关的事。
他也问过卫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卫洐只告诉他,能骗多久骗多久,其他话再没有了?。
和周游览聊天那段时间他可算是造孽了?,话过多崩人设,不说话周游览又锲而不舍,为了?能瞒住周游览,他就?差去报个演技培训班了?。
哪儿想他每天忐忑坚持,才两?个月不到,就?被周游览抓包了?。
周游览质问他卫洐去了?哪儿,他怎么知道,卫洐走的时候也没给他透露啊!
可周游览就?这样一直赖在他家不走,声称要待到卫洐回来那一天。
张笼统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自从上综艺以后机会也多了?起来,工作一直很?忙,本来也没几天休息时间。
他就?是担心?周游览。
自从周游览发现真相那天,周游览就?到处托人找卫洐,但一直没消息。
卫洐就?像突然人间消失一样,什么都没留下,一点痕迹也没有。
慢慢的周游览就?跟丢了?魂似的,工作不想干,活动不露面,整个人都像被人抽了?心?气儿,人也变得浑浑噩噩,接着开?始借酒消愁,每天都喝的烂醉,窝在屋里不出?门。
他不知道周游览和卫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确的一点是,卫洐真的离开?了?。
这种没有告别的离开?方式很?伤人,连他这个朋友都觉得难受,更别说周游览和卫洐这样的感情。
张笼统叹了?口气,倒了?杯温水过去,“周哥,喝口水吧。”
周游览醉意?迷蒙,根本分不清黑夜白天。
他按着炸裂的脑袋,疼痛感刺激神经,连脸皮都开?始抽着疼。他最近酗酒严重,跟泡在酒罐子里没什么区别,喘气都是酒味。
“唉……”张笼统心?疼的啧了?几声,“周哥,你要是想卫哥,不如振作精神去找他,你说你每天窝在这暗不见光的屋子里喝的烂醉,也没法让卫哥出?来啊。”
周游览目光涣散,似乎在一点点回神,张笼统话说了?半天,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迟缓地动了?个身,换个姿势靠到沙发边上。
张笼统觉得这一幕冲击巨大,见惯周游览荧幕前光鲜亮丽的模样,也见过他私下公子哥跋扈嚣张的样子,现在颓废得没个人样,看着都心?疼。
“哥,我知道你伤心?,但你肯定更想知道的是卫哥的下落,你这样颓废下去,卫哥也回不来,还不如把精力用到找人上。”
“我想卫哥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不应该会不辞而别。”
周游览苦笑一声:“我知道啊。”
他当然知道卫洐的苦衷,他也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这种离别方式,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他以为卫洐好歹,会和他告个别。
这样不辞而别,不知道他会有多痛吗?
“找不到的。”周游览扯了?扯嘴角,双眼坠泪,“再也找不到了?。”
就?是因为找不到,他才如此痛苦。
“你都没好好找你怎么知道找不到了??”张笼统推了?推地上的酒瓶,一屁股坐下,“你得先明白卫哥他为什么走,不辞而别的原因是什么?他能来,就?证明有来处,以你的本事,或者以你爸的本事,找个人能有那么难?”
周游览混沌中忽然醒了?些神,又听张笼统继续说:“虽然说大海捞针找个人确实很?有难度,但事在人为嘛,出?去找总比在这儿伤春悲秋的有意?义。”
后面的话周游览像是听不见了?,张笼统的声音也成了?画外?音,越来越模糊。
张笼统的话点醒了?他,如果卫洐能来这里,那他为什么不能去找卫洐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游览想着,脑子越发清醒。
他记得周跃礼好像有个什么实验室,专门研究一些天马行空的实验,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头绪?
周游览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急急忙忙爬起身,但他醉意?实在久久不消,又因为长时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整个人都消瘦得厉害,腿下直打颤,还好张笼统扶了?他一把,才让他没狼狈地扑到地上。
“周哥,周哥你要干嘛?”
“我的手机,我手机呢?”周游览到处找着,脚下到处都是酒瓶子,哪儿还能看得见。
张笼统扶他坐到沙发上,“你别急你别急,我给你找。”
家里窗帘都是拉着的,张笼统也只开?了?门口的路灯,突然将窗帘拉开?,外?头的光线瞬间倾洒进来,骤然的亮光让长久处在黑暗中的周游览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
张笼统拨打周游览的电话,手机在沙发底下响起,两?人忙循声去捞。
大马猴接到电话就?赶来了?,他知道周游览为卫洐伤情整天酗酒,周游览就?这么个狗脾气,动真格就?谁都劝不回头,撞了?南墙只会把自己?撞死,谁也劝不好。
他也懒得劝。
从小跟周游览一起长大,他最了?解周游览的脾气,卫洐这次可真是把周游览伤的够狠,估计也好不过来了?。
“去找老?头子。”
大马猴一脚踩下刹车,“找先生做什么?你不会以为是先生把卫洐藏起来了?吧?”
“我查过了?,跟先生没有关系,卫洐也没有和先生有过过多的联系。”
“不是,我要问他其他事情。”
大马猴上下扫视他一眼,“那你好歹也拾掇拾掇吧,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胡子拉碴跟个流浪汉似的,你闻不见自己?身上的味儿吗?臭的熏死人。”
周游览没吭声,就?冷冷地盯着他。
“行行行,我闭嘴,现在就?把你送去公司找先生。”
周跃礼也很?久没见过周游览了?,上次见面还是周游览来质问他是不是他把卫洐藏起来,周跃礼把他骂了?一顿,两?父子不欢而散。
见到周游览一副邋遢的醉汉模样,周跃礼怔愣好半天。
“你是不是有一个专门研究乱七八糟,不符合科学?原理逻辑试验的实验室?”
周跃礼担忧心?疼的神色一瞬变得冷淡,“你一身酒气衣冠不整冲来公司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他也不是不知道周游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周游览越陷越深。
“不然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那就?别说了?,你情绪这么疯,不如在家待着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你的情绪。”
周游览耐着性子:“我要去看看。”
周跃礼自若悠然坐到办公椅上,鼻息哼笑一声:“这是你求你老?子的态度?”
“这是周家九代?单传的态度。”
如果找不到卫洐,他确实不想活了。
周跃礼气得将桌上的烟灰缸一下砸到周游览脑门上, 周游览被砸得退后一步,下巴紧绷着态度依然坚决。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周跃礼胸口起伏, 气得不轻,“你平时再怎么跟我浑, 跟我置气, 我都能宽容你, 但?你敢用命威胁你老子,真是?平时把你惯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为了一个外人?, 逼你老子说你要死?你还有?没有?点儿出?息,为了个男人?去死?!”
周游览仿佛感觉不到额角的疼痛,也不管周跃礼如何的恨铁不成钢,他双目盈盈悲沧,了无生趣。
“没有?卫洐,我跟死了也没区别。”
“卫洐是?你带回来的, 你不可能没查过他的来历, 你肯定知道什么。”
周跃礼沉沉喘息几声, 他当然知道。
卫洐和周游览走?那么近, 周游览又被卫洐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怎么可能不查。
但?在得知卫洐的身份后,他心里?面再多般不乐意也只?能咽回去, 谁让周家?欠姓卫的呢,周家?祖训在上,他也不得不尊。
“爸,我从来没求过你, 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周跃礼:“……”
周游览垂下头,朝周跃礼跪了下去,“爸,求你了……”
周跃礼心头一动?,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能不心疼吗?
更何况,他都多久没好好听过周游览叫他一声爸了。
“冤孽啊。”
真是?冤孽!
“我只?是?想把他找回来。”周游览哽咽着,“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周跃礼按住狂跳不止的太阳穴,算他身体健朗,不然真能被活活气死。
冷静下来,周跃礼依旧没松口。
“就算你跪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其他事情我可以让你胡闹,但?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周跃礼将周游览关?了起来,周游览哪儿想到他豁出?去求人?,结果反而把自己送到周跃礼手里?。
“瞧瞧你那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还像个出?现在屏幕前的公众人?物吗?”
周跃礼实在想不明白,满打?满算周游览和卫洐相处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至于让他爱到这种程度。
“别关?着我!”周游览怒地锤了下门,“放我出?去!”
“你那脑子需要清醒一下,自己待着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我就放你出?来。”
可周游览哪儿能待得住,他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周跃礼走?了没多久,大马猴那边就来捞人?了。
“还真让你算准了,先生真要软禁你。”
周游览脸色阴沉,“他帮我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那你还来?”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大马猴腹诽。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他也要来试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周跃礼的确有?办法。
“你找人?查一查老头子这些年都投资过什么项目,再找人?跟着他,看他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
“知道了。”
周游览叫住他,“还有?,你去查查,卫洐走?之前去过什么地方。”
“他不是?每天跟你一起待剧组吗?”
“不对。”周游览摇头,“他那段时间有?些不对劲,是?我反应太迟钝,没察觉出?来。”
戴棱鲜少回家?,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一次,周游览和大马猴蹲守快半个月,才把人?给抓到。
周游览扔下一张照片,戴棱目光一亮,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周跃礼是?我爸。”
戴棱推了推眼?镜,“所以呢?”
“这段时间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既然能让卫洐回去,应该也能让我去。”
戴棱明白了,刚才还稍有?紧绷的身体此刻放松懒散下来,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
“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我都能满足你。”周游览诱惑着,“钱?车?你要什么?”
戴棱不稀罕那些身外之物,他只?求自己的试验成功,闻名于世。
他一向都不拒绝主动?送来的试验品,但?周游览身份特?殊。
“别人?可以,你不行。”
“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你也不用担心没法和我爸交代,我会处理好,你只?需要帮我。”
戴棱到不是真的惧怕周跃礼,他和周跃礼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他需要一个具有?高端设备的实验基地,而周跃礼需要一个操作手。
只是听说周跃礼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直都捧在手心里?,而这种实验多半都是?有?去无回,他不想拿周游览冒险。
而且这种实验但?凡成功一次,他早就离开那暗无天日的实验室了。
“除非你获得你父亲的准许,否则我不会帮你。”
他之前盯过卫洐,自然知晓卫洐和周游览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他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我还需要在这里?等你?”
戴棱挑了挑眉,“你要知道,你但?凡要尝试,承担的后果会是?什么。”
周游览还没说话?,大马猴先急着问?:“什么后果?会有?生命危险吗?”
“当然。”戴棱神色玩味,“这种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有?去无回的几率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还不排除一些其他情况,比如你会永远失去自我意识,只?剩□□永垂不朽,比如你会陷入时空黑洞,暗无天日进退两难,也或者你会被无显空间彻底绞杀。”戴棱摊手,语调慢悠悠的,“未知的结果,谁知道呢?毕竟,超越人?类认知存在的东西数不胜数,你以为人?类此刻所能认知的就完全透彻吗?宇宙的奥秘,奇妙无穷,有?趣至极,”
“好。”周游览打?断他,不想和他探讨这种听起来深奥荒谬的宇宙理论,“带我去。”
周游览目光灼灼坚定,戴棱挑了下眉,“很多人?做这种尝试都是?因?为好奇,你倒是?第一个是?奔着找人?去的。”
“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戴棱眼?神幽深:“但?你要知道,成为我的试验品,你的主体意识,就只?能受我控制。”
大马猴越听越心惊,感觉对面坐着的就是?一个神经病,这种天马行空的事情,谁信啊?
“不是?,哥,你”
周游览立刻起身,“好。”
戴棱欣赏他的干脆,但?还是?不理解他的执着。
就为了个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必要吗。
连续几位官员都死于非命,朝堂动?荡众官大怒人?心惶惶,也并非查不到蛛丝马迹,然而那些指向卫洐的证据都呈到御前后,就又销声匿迹。
卫洐的本事也没通天去,真能在解决完朝廷里?那么多官员之后,还能完全不留痕迹。
此时他已不求什么公道,他只?想让那些曾算计过卫家?,在卫家?身上捅过刀的人?,全都血债血偿。
萧承允知晓一切,但?他仍然选择了纵容。
无他,只?因?他明白,卫洐需要泄恨。
他容许卫洐挑战皇权,但?也仅仅这一次。
死的不过是?些许个老不朽,他再提拔新的人?补上就是?,正好也清一清这京都城里?盘根错节的势力。
萧承允广袖一扫,桌上的密信全都进了一旁的炭盆,烧了个干净。
他按了按眉心,“卫洐呢?”
“回皇上,卫督公一个时辰前来过,皇上那时正面见赵、李二位大人?,卫督公便先走?了。”
萧承允没作声,随侍太监察言观色,看出?萧承允此刻情绪不佳,赶紧搬出?护身符,“皇上,已经到了用膳时候了,不如奴才去传卫督公,来与陛下一同用膳?”
萧承允眼?皮浅浅一抬,眉眼?都松和不少,
“奴才这就去。”
卫洐常被萧承允叫进宫一起用膳,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
桌上常是?卫洐喜欢的饭菜,往常是?萧承允特?意安排时间长了底下人?也就都按这些菜码来,也合萧承允心意。
宫人?们退到殿外,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承允和卫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一向不喜欢有?外人?在旁打?扰。
还未开春,京都的天也不见晴,空气中还夹着一股凉意,撤手时萧承允蹭了一下卫洐的手,他肌肤上一层凉意。
卫洐刻意躲开,袖口上缩时,腕上的手串露了出?来。
这不是?萧承允第一次见到这副手串,自从卫洐回来以后,腕上就一直戴着,似乎从未摘下过。
他最?熟悉了解卫洐,于他不重要的东西,他向来不会带在身边,遑论是?这样时刻不离身。
“以前不曾见你戴过首饰。”
卫洐手指轻轻抚过手串,拉过袖子盖住。
萧承允没有?错过卫洐脸上刚才那一瞬的柔和,这副手串突然变得刺眼?。
“何人?相赠,让你这般珍视?”
卫洐捏着勺柄轻轻搅动?热汤,没有?答复。
“阿洐,你是?要朕亲自去查吗?”萧承允话?音显然冷了下来。
卫洐唇角泄出?一丝嘲笑:“皇上何故对臣身上佩戴的一个首饰这样关?注,边关?战事的奏折在昨日应该就已送到陛下眼?前了吧,皇上还有?闲心操心臣的这等私密之事?”
“私密之事?”萧承允微微眯眸,“阿洐,有?些事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些事,朕却做不到。”
“陛下的话?令臣惶恐,臣的私事如何能与边关?战事相提并论。”
“卫洐,你要与朕这样说话?吗?”萧承允眸色阴沉,“到底是?谁人?赠你的,让你如此珍视?”
卫洐放下汤勺,神色冷淡:“既是?珍视之物,自是?珍视之人?所赠。”
卫洐摩挲手串的满目柔情, 更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