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师,我们可以回乡下。乡下邻里之间都有一段距离,我们会看好宝宝不让他乱走。行不行?”谢父也哀求道。
“你们应该知道,人鬼殊途,你们和宝宝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体会出现问题。”云祁提醒道。
“大师,我们岂能不知这个道理,”谢母悲戚道,“您有所不知,立芸生完宝宝后伤了身体,以后不能生育了,我们谢家算是绝后了。”
谢子阳和韩立芸是青梅竹马,大学毕业后结婚,两人感情非常好。
谢父谢母很喜欢立芸这个儿媳妇,也做不出为了给谢家留后就让儿子休妻另娶的事。
“这是我们谢家的命,我们认了。”谢父抹了一把泪。
“我们老两口这把岁数了,也不在乎别的了。
我们就想和宝宝一起。等我们死了,带着宝宝一起去地府投胎。
宝宝这么小,要是再被其他鬼盯上怎么办?我们一把年纪了,少活几年也不怕。”
谢子阳和韩立芸上前扶住谢父谢母,宝宝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也懂事地抱住爷爷奶奶,小手轻拍,学着大人哄他的样子。
谢家人抱在一起流泪,他们不知道,自己家人都是善良之人,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们。
韩立青也“呜呜”地哭起来。
顿时,屋里哭声一片,有邻居路过还以为谢家出什么事了呢?
云祁有些无奈地开口:“行了,别哭了,我也没说让你们和宝宝分开。”
谢子阳闻言,立马不哭了,“大师,您同意了?我现在就去公司办离职。”
谢子阳连外套也没穿就往外跑,生怕大师反悔。
“你给我站住,用不着辞职。”云祁叫住谢子阳。
这个谢子阳,刚见面的时候挺稳重的,怎么现在听三不听两的。
“大师,您……”谢子阳有些拿不准云祁的意思。
“你们都安稳地坐着,总之,宝宝会留在你们身边的。”云祁保证道。
云祁说完不再管这些不靠谱的大人,他拉过宝宝问道:“宝宝,你当初被坏人欺负,是不是有人救了你呀?”
“对,有个丑叔叔要吃我,是姐姐救了我。”
“那姐姐呢,她在哪里?”
“姐姐受伤了。”
“你把姐姐叫来好不好,大哥哥能给她治伤?”
“好啊,我去找姐姐。”
宝宝转身要走,谢子阳连忙拉住宝宝,要和宝宝一起去,怕宝宝有危险。
“你们不用担心,那女孩就在附近,宝宝不会有事的。”
听云祁这么说,众人才松开宝宝。
宝宝出门,很快就带回来一个女孩。
女孩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粗糙的衣服,但眼神坚定明亮,一看就是有主意的孩子。
谢子阳他们吃惊地看着女孩,没想到他们附近还有这样一个女孩的魂魄。
“姐姐,他就是大哥哥,他好厉害,能让妈妈他们抱到宝宝。”
女孩看着云祁,感受到云祁的强大,生性谨慎的她开口问道:“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看着强装大人的女孩,云祁笑了一声,“你不用怕,我不是不分黑白见鬼就收的人。”
女孩见云祁亲切温和,稍稍放下些心。
云祁起身,走到女孩跟前,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一丝灵力进入女孩的身体。
女孩只觉得之前受伤带来的痛楚瞬间没有了。
她惊讶地看着云祁,没想到这个大哥哥真给她治伤。
“我想知道,想吞宝宝魂魄的那个厉鬼的情况。”
“您说那个丑东西?”
提到那个厉鬼,女孩怒气横生。
“那丑东西,不要脸又狠毒。他专靠吞噬其他弱小的魂魄修炼,很多刚死的魂魄都被他吞了。
而且那丑东西,长得丑玩的花,他给家里人托梦,让家里人给他结阴亲,他风流快活够了,就把新娘子给吞了。
他光结阴亲,就结了五个了。”
女孩低下头,有些难堪地说道:“我是他的第六个阴亲。”
韩立青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死鬼死了还要风流快活,他家里人不但不制止,还为虎作伥,不怕天打雷劈吗?”
韩立芸看着这个女孩,很是心疼,她上前轻轻揽住她,“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真是作孽呀。”谢母叹息道。
“我猜你肯定没有让他得手。”云祁缓和一下气氛。
“当然了,”女孩一仰头,“我可不是软柿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是那个丑东西打伤的?”
“没错。他见我不肯就范,想直接杀了我。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我死,他也得当垫背的。”
女孩性格泼辣决绝,云祁很欣赏,总比当个受气包强。
“那丑东西作恶多端,我想去收拾他,你给我带个路好不好?”
女孩眼睛一亮,“没问题。”
云祁对韩立青说道:“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等我。”
又转头对谢子阳说:“等我回来再说宝宝的事。”
见二人点头,云祁和女孩消失在屋内。
————
女孩带着云祁来到郊外的一片墓地。
“中间那个比较大的坟就是丑东西的。”
云祁点点头,带着女孩来到墓前。
“丑东西,滚出来受死!”女孩厉声喝道。
一团鬼气从坟地里溢出,鬼未到,声先到,“臭丫头,竟敢主动送上门来。”
鬼气慢慢凝聚成鬼体。
云祁心道:怪不得这女孩叫他丑东西,果然丑。
这丑东西叫倪熊,父亲是包工头起家,攒了点身家,黑道白道都能混得开。
倪熊人如其名,长的像个熊,又黑又壮。
从小仗着父亲的势横行霸道,手上好几条人命,三十多岁病死了。
他也知道,到了地府没好果子吃,就想着不如做鬼继续为非作歹。
他无意间得知,吞噬其他鬼魂可以短时间内壮大实力,于是到处找新死的鬼吃。
吃的鬼太多,他怕招来天谴。于是想了个办法,让家里人给他结阴亲,他既能风流,又能吃。
反正他们是夫妻,当丈夫的吃了妻子属于家事,罪责比吃其他魂魄要小得多。
本来一切好好的,谁知道这次的阴亲对象居然是个爆碳脾气,不但不肯行夫妻之礼,还阻挡他吃小鬼。
关键是,这臭丫头占着他妻子的名分,他想另娶都不行。
更气人的是,这臭丫头特别难杀,打不过就要自爆,要和他同归于尽。
“臭丫头,你以为找了帮手就行了吗,我今天非要吃了你不可。”
倪熊说着,就要来抓女孩。
云祁见他如此大胆,敢当着他的面杀人,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拿出散魂鞭,递给女孩,“这是散魂鞭,你拿着去教训他。”
他要让女孩出一出心中恶气。
女孩一喜,这鞭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女孩接过鞭子,对着倪熊就打过去。
倪熊原本不屑一顾,但吃了两次亏,也不敢小看这鞭子。
女孩修为不如倪熊,渐渐落了下风。
云祁出言指点,女孩心领神会。
有了云祁指点,倪熊很快落了下风。女孩趁机抽了几鞭子,倪熊的鬼体都透明了。
“你不能杀我!”倪熊对着女孩大叫。
云祁想起女孩和倪熊是名义上的夫妻,真杀了倪熊,女孩会有大麻烦。
“婚书呢?”
“你放了我,我就给你婚书。”倪熊趁机提要求。
“你想的倒是挺美。”云祁冷哼一声。
他转头对女孩道:“你去他坟里搜一下。”
女孩将鞭子还给云祁,踢了倪熊一脚,跳进坟里寻找婚书。
云祁手里把玩着鞭子,倪熊缩在一边,眼睛咕噜咕噜乱转。
“大师,只要您放了我,我让我爸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倪熊企图收买云祁。
“哦?你家有多少钱?”云祁跟他胡扯。
“您说个数,我一定让家里把钱凑齐了。”倪熊大喜,以为云祁贪财。
只要贪财就好说。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事。
说不定还能帮他收拾那个臭丫头。
倪熊脸上露出猥琐笑容,云祁只觉眼睛疼,默默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没一会,女孩从坟地里出来,手上拿着婚书。
她踹了倪熊一脚,“你个狗东西,居然把婚书藏在棺材板夹层里。”
云祁拿过婚书,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在女方姓名那里,他看到了女孩的名字,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怒气。
居然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恶毒耻辱的名字!
这样的人怎配为人父母!
他口中默念咒语,婚书上亮起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下一秒,婚书化作灰烬。
“大师,婚书作废了?”女孩明显感觉到身体少了一层束缚。
云祁点头,“作废了,你自由了。”
女孩鼻头一酸,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摆脱这张婚书。
倪熊蒙了,这发展不对呀。
云祁拿着散魂鞭,拍了拍手心,不怀好意地看着倪熊。
倪熊惊骇不已,大声喊道:“你不能杀我。”
云祁:?他和倪熊又不是夫妻,为什么不能杀?
“你应该把我送到地府,让地府审判我。你私自杀我,不合法。”
到了地府,他可以再贿赂地府人员,未必没有活路。
云祁冷笑一声,“我杀了那么多恶鬼,也没见谁说我不合法,你这丑东西为了活命胆敢胡诌,岂能饶你。”
云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鞭打下去,倪熊魂飞魄散。
收起鞭子,云祁看向女孩,“你以后什么打算?”
女孩苦笑,“还能如何打算,在天地间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错。”
云祁沉默半晌,“你和谢家有缘分,尤其和宝宝更是缘分深厚。”
女孩不语。
其实,她死后在小区附近游荡,经常看见谢子阳夫妇,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宝更是羡慕。
后来宝宝意外死亡,是她一直护着宝宝的魂魄。
“我有意让你和宝宝一起投胎到谢家,你愿意吗?”云祁轻声问。
女孩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我?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
女孩的不自觉的拽着衣角,“谢家人会喜欢我吗?
如果他们和,和那家人一样,我宁愿当个孤魂野鬼。”
那家人总是骂她贱丫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天生的小贱人……
“你觉得谢家人和那家人一样吗?”
女孩想了很久。
“我愿意。”
她轻声说道。
————
谢子阳偷偷挪到韩立青身边,“大舅哥,你说大师能让宝宝和我们在一起吗?
要不,趁大师没回来,我们偷偷跑吧。”
韩立青“啪”的一声,打在谢子阳的后脑勺上,“大师要是不同意,你就是躲在耗子洞里,他也能找到你。”
谢子阳摸了摸被打的位置,抬头去看谢父。
“活该。”谢父一点也不惯着他。
这个儿子没有一点他的稳重。
谢子阳耷拉着脑袋,这屋里他一个也惹不起。
这时,云祁带着女孩突然出现。
“大师,您回来了?”韩立青一喜。
云祁“嗯”了一声,“那个会吞噬魂魄的厉鬼已经死了。”
众人闻言神色一松,谁也不想死了被厉鬼吃掉。
见云祁把目光放在宝宝身上,众人又把心提起来。
“大师,您……”谢子阳小心试探。
“宝宝和这女孩与你们谢家缘分深厚,我的意思,让两个孩子投胎到你夫人腹中,你什么意见?”
谢家人一时没明白云祁的意思。
还是韩立青反应快,对谢子阳和韩立芸道:“大师的意思,是让宝宝和这女孩重新投胎,做你们的儿女。”
谢家人这才恍然大悟,谢子阳先是一喜,随即忧虑道:“大师,立芸的身体……”
韩立芸低下头,恨自己身体不争气。
云祁看了看韩立芸,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为她把脉。
把脉时间很短,但谢家人却感觉时间漫长,他们心中忐忑,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不是什么大事,我开个方子,喝上一个月就好了。”云祁淡淡地说道。
“真的?”谢子阳大喜。
“云大师可是神医,我亲眼见过的。”韩立青忙开口保证。
谢子阳连忙找出纸笔,请云祁写下药方。
韩立芸喜极而泣,太好了。
“这女孩你们要好好待她。”云祁写完药方,嘱咐道。
谢子阳夫妇和谢父谢母连忙保证。
“大师,您放心,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的。”
“对对对,两个孩子正好,以后可以相互扶持。”
女孩眼里划过一抹期待。
云祁把方子交给谢子阳,“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一副就可以了。”
谢子阳认真记下。
“这两个孩子我得先带走,一来,他们的魂魄还需要蕴养一番,二来,谢夫人需要调养身体,两个孩子在这不合适。”云祁说道。
两个孩子毕竟是鬼魂,不能与人长时间相处。
谢家人很不舍,不过想到一个月后,孩子就能投胎回来,也不再纠结。
云祁拿出一张养魂符,让两个孩子附身到符上。
谢子阳给韩立芸使了个眼色,韩立芸会意,从卧室拿来一张卡,“大师,这是我们家所有存款,请您收下。”
云祁把卡推回去,“你们还要养两个孩子,我只收二十万就行了。
一个月后我再来,那时候给我就行。”
谢家不是富贵人家,以后养两个孩子负担也重。
功德已经拿到手,钱嘛,象征性收点就行。
没必要让一个普通家庭陷入经济危机。
韩立芸有些不知所措,她求助地看向韩立青,见韩立青对她点头,才放心。
“好,都听大师的。”
他在思考倪熊的话。
他捉鬼也有好几年了,灭的厉鬼也不少,却从来没见过什么鬼差询问他杀鬼的事。
但倪熊的话也有道理,凡间就不能随意伤害犯人,得交由公安机关处理,否则就是犯法。
嗯,要不晚上招个鬼差来问问……
楚明寒进来就看见云祁在发呆,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茫然。
平时的云祁冷静自持,睿智强大,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现在反而像普通的少年一样,遇到了让他迷茫的事情。
初冬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描绘出他完美的轮廓,头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尤其是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发光。
楚明寒不由得伸手捏了捏云祁的脸颊,“在想什么?”
云祁一惊,本能地反手钳住来人的手腕,待看清是楚明寒才放松下来。
“你来怎么不出声?”
云祁刚要放开楚明寒的手腕,突然一个用力,把他拉的更近。
楚明寒用另一只手撑着沙发,上半身几乎贴到云祁身上,他清楚地看见云祁脖颈和领口处一小片皮肤,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味。
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云祁在楚明寒身上轻轻嗅了一下,眉尖蹙起。
他松开楚明寒,隐晦地打量着他。
楚明寒干脆坐在云祁身边,慢慢平复剧烈的心跳。
“你身上怎么有鬼气?”
鬼气很淡,带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似乎是薰衣草的味道?
鬼他见多了,带有香味的鬼,还是第一次遇到,应该是个女鬼吧。
云祁瞟了一眼楚明寒手上的戒指,女鬼应该刚死不久,并且对楚明寒没有恶意,否则这戒指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什么?”楚明寒不明所以,“鬼气?我没遇见鬼啊。”
“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人或事?”
楚明寒想了想,“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个女人对我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那女人身上是不是有一股香味?”
“……没注意,”楚明寒回想了一下,“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梦,就没当回事。”
云祁垂眸想了想,“那女人应该死了,她在向你求救,或者要告诉你什么。你再仔细想想,她在比划什么?”
楚明寒仔细回想,他确实不认识那女人,就是有点眼熟。
本来他没当一回事,但现在看来,得弄清楚那女人是谁,免得云祁误会他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亲密关系。
虽然那女人已经死了。
“她在我梦里就呆了一小会,她手速很快,像是赶时间……,好像在比划什么字……”
楚明寒一边回想,一边重复女人的动作。
“好像是字……有一个像……计,还有一个好像是子还是矛……其他的真的分不清。”
楚明寒无辜的看着云祁,表示自己尽力了。
云祁将眼神从楚明寒身上移开,转向窗口,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湖水,良久,他开口道:“你最近联系过许临予吗?”
“许临予?没有啊。”楚明寒说道,“不过,那女人不可能是许临予,许临予不是女装大佬。”
云祁一呆,不知道楚明寒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他在楚明寒大腿上踹了一脚,“给许临予打电话。”
“哦。”
楚明寒摸了摸被踹的大腿,掏出手机。很快,电话就接通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许临予本人。
“你是说电话是许临予的哥哥接的,许临予现在成了植物人?”云祁有些意外。
“对,许临宴是这么说的。”楚明寒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许临宴是许临予的大哥。
异母异父的那种。
————
许临予的病房。
许临宴疲惫憔悴,眼里满是血丝,他强打精神和楚明寒握手,“楚总,谢谢你来看临予。”
楚明寒客气了几句。
许临宴要和云祁握手,云祁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许临宴被扫了面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但他现在烦心事太多,没心思计较这些。
楚明寒有些诧异,云祁虽然清冷了些,但待人接物一向礼貌周全。
除非……
云祁绕过许临宴,来到许临予病床前。
许临予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带着氧气管,仿佛死了一般。
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云祁摸了摸许临予的脉搏,没有任何能引发成植物人的伤病。
“临予几天前回老宅,突然就这样了,既没有受伤,也没有预兆,就这么昏迷不醒了。
请了好几位专家,都说是植物人,但谁也不知道病因。在医院治疗几天,也没有丝毫起色,专家说可能是稀有病例。”
许临宴在一旁说道。
“他的生辰八字是多少?”云祁冷声问道。
许临宴看了云祁一眼,有些不解。
来看病怎么还问八字?
猛然间,他想来,前两天助理说有一位很灵验的大师,好像叫云什么的,和楚明寒关系匪浅。建议他请大师来看看,但他一向不信这些,反而斥责了助理一番。
难道那位大师就是面前这个少年?
见许临宴久久没有回答,楚明寒碰了碰他,让他赶紧说。
许临宴只好报上许临予的生辰八字。
云祁掐算一番,面上浮现一丝不解,他再次掐算,结果还是一样。
“怎么了?”楚明寒问道。
“许临予寿命未尽,但魂魄却被勾到地府去了。”云祁脸色凝重。
“什么?地府还能勾错人?”
楚明寒和许临宴震惊不已。
云祁突然转身看着许临宴,那双眼睛深邃明亮,许临宴只觉被看穿了一般,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他又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可心虚的。
“你妻子最近去世了。”云祁说道。
许临宴抬头,眼里的血丝似乎更红了,他的悲伤如此强烈,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但云祁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是,我妻子前几天去世了。”
“割腕自杀。”云祁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许临宴闭了闭眼睛,泪水划过脸庞,“是的。”
“你见过他的妻子吗?”云祁侧头问楚明寒。
“见过两次。”
“你想想,你梦里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妻子?”
楚明寒拧起眉毛,仔细回想,确实有点像,但那女人头发很长,遮住大半张脸,看不太清楚。
还不待楚明寒说什么,许临宴激动起来,“什么,姜凝出现在你的梦里?她为什么去找你,她怎么不来找我?”
“她是不是还在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早就后悔了,我不该逼她的。”
“行了,带我去你们老宅看看。”云祁声音冷淡。
“你不要激动,要想弄清真相,就听云祁的,带我们去你家老宅。”楚明寒劝道。
许临宴平复一下情绪,最近妻子的惨死和弟弟莫名其妙的病情让他心力交瘁。
“好,我带你们去。”
许家父母是联姻,两人各有相爱之人。但家族需要,两人也不得不妥协。
两人约定,结婚后各过各的,和各自爱人生的孩子都送回许家老宅抚养,将来平分家产。
许临宴是许父和心上人生的,许临予是许母和心上人生的。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一起在老宅长大,感情很好。
后来,许临宴结婚,和妻子的关系特别拧巴,许临予在老宅住的难受,就搬了出去,一两个月才回来一趟。
三人来到许家老宅。
云祁一下车,就从开着的窗户里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休闲得体的杏色衣服,端庄大气,气质如兰,一头长发随意披在身后,眉目中笼罩着一丝愁绪。
女人转头,正好和云祁的视线对上。
女人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她急忙来到窗前,被阳光一炙,又连忙退回去。
她激动地喊道:“小兄弟,你能看到我吗?”
云祁点头,他没管旁边一头雾水的两人,径直走进屋里。
“小兄弟,你是大师吗,你真能看见我吗?”女人又重复问了一句。
“我确实能看见你,是你给楚大哥托梦,让他救许临予?”
“对,”女人忙道,“临予因为我被鬼差勾走了,请您帮帮他吧。”
云祁定定地看着她,“鬼差要勾的人是你吧?”
“是,都是我害了临予。”女人很自责。
许临宴在一边看着云祁和空气说话,猜到了什么,他期盼地问云祁,“是不是姜凝在这,能不能让我跟她说话?”
“大师,我不想和他说话,我和他无话可说。”姜凝一脸抗拒。
云祁面无表情,对许临宴转述:“她不想和你说话。”
许临宴神色黯然,对着空气,嗓音嘶哑:“姜凝,我知道你在这。你总得给我个辩解的机会吧,我真没想强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