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派出神庭最为精锐的部队,比如审判官部门的六翼天使长。”
此时安先生仍然那戴着一双墨镜,旁人看不穿他的神态。他依然悠悠地顾着窗外的风景,头也不回。
只是声音一扬。
“你确定?”
“监察司可是神庭派来的人,各方面均为上等人。”小斯说道,“神职人员的能耐自然在众生之上,安先生您也是神庭的人,应该清楚任何人都是咱们手到擒来的人。”
他此时打通了全息通讯“……哎,过了两天半了,那人抓到了没?十三区伏龙大厦那条红灯区堕落街,你联系一下监察司,线索也给我传过来,现在就要。”
“咱们现在急着交差呢,哆哆嗦嗦半天干啥,监察司下手重了就重了,但别把别人逼疯了,得留一口气给我们审,懂么?”
他面孔忽而一怔,紧接着煞白了几分,额角冒出冷汗,“……这……这怎么可能,你没搞错?”
“滴”的一声,小斯挂断了电话,他嘴角僵硬,整个身躯都像是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安先生,这种事我们也预料不到,那些监察司成员们,他们……他们……”
“他们……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人……这不符合常理……您说,这怎么……”
安先生仍然神情幽淡,握住水杯的手缓缓放下。
“死了,是么?”
小斯头脑一阵眩晕,走到安先生跟前,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是我办事不利,浪费了您的人马。我们真没想到那人会是个怪物,要不,您惩罚我,咱们只能跟到这一步……”
完犊子,他才上的岸,这个事搞砸了……岂不是意味着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安先生却微微一笑,“罚?我倒是该感谢你。”
下属传过来的照片,自动被这层的投屏设备放了出来,偌大的室内,顿时氛围一下肃杀了几分。只见监察司的尸体以一种诡谲的形态被撕裂着,死者生前还保留着惊骇的神态。
——究竟是生前看到了多么恐怖之物,才会是这副神态?
窗外仍然是都市有条不紊的繁荣景象,窗内却见证了身为天之骄子的神庭成员生命陨落的场面。
安先生倒是悠悠然,喝完最后一杯茶。
“能跟监察司对抗的人绝非常人,你提醒了我,半年前斯堪国黑市的一场大火,帝国联盟派监察司巡查,却颗粒无收。”
小斯捂着眼不敢看大屏幕,他犹犹豫豫道,“可,那次是因为黑市上的拍卖品走丢了,可这次出事,却是因为非自然部门调来的一个上校形迹可疑。您又怎么断定是同一人所为?”
安先生忽然笑了笑,声音清朗,“这不正是我让你们调查他的原因么?”
“这位新上任的执行官,你该不会不清楚,军队失踪的几个高层也是因为对他们时上校下手导致吧?”
“可安先生是享誉全球的神父,这全星系想要什么人不都手到擒来?就算他背后有什么恐怖存在,也不是您的对手。”
安先生轻笑,“对方杀死了两千个审判官。”
小斯战战兢兢,“……那人太猖狂,下手狠厉。但您贵为神父,没必要亲自下场。”
安先生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在暗处的人,总有一天要到明处。”
小斯怔愣了。
这个貌美且神秘的神父还真是……和常人不一般啊。
一般人看到监察司的人死状凄惨都得吓怕了,可安先生却笑意越加旺盛。
此时一架银白色的飞舰缓缓降下云梯,安先生踏上云梯。他本来就高挑修长,再穿着一身白色神父长袍,像是与飞舰融为了一体。
“您这是赶哪去?您……”小斯跟过来,“帝国联盟国防部几个部长还想亲自会会您。”
“不必了。”安先生垂眸笑了笑,摩挲着胸口前的圣心十字架,“作为神父,祷告仪式不能迟到。”
此时,他就这么悠悠眺望到帝国联盟的天际线,清朗的天,无尘的空,纯净的海,林立的高楼——这是全世界最发达的星球之一,城邦的居民都以在这里生活为荣。
这里也是最靠近神庭的星球。
那一瞬,他忽然想到曾经小男孩的手攥紧栗色短发男孩的手。
“哥哥,哥哥……你看到了吗,那天边的妖艳红莲……他们是不是来了,我们呢,我们什么时候会走呢?”
“我好怕……”
只见阴暗的天际,崩裂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红花。
这是神庭的红莲核弹,只需要一颗就足以毁灭一个星球,又名“神罚”三大杀器。
“……我不允许就这样死去。”栗色短发男孩的脸越加阴沉,下垂眼一片幽黑,“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小男孩眼底的泪光就这么渐渐淡了几分。
“哥哥,那你答应我我,不要离开我……哪怕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死光了,我们也绝对不能分开,好么。”
“嗯。”
两只手就这么拉了钩,两个男孩双双看向彼此,瞳孔倒映着盛开的红莲,可神态却是坚定。
“哥哥,倘若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我希望是我。”
“这不是因为我自私,而是因为留下的那个人,总是更痛苦的。”
“哥哥,倘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好么?”
可是明明我们一言为定。
你还是走了。
啊,是吗,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才让你义无反顾地忘记了我?
安先生那瞬间抬起墨镜,唇角撕开冷冽的弧度。
“他对你很温柔,可背地里又沾染了多少血腥,你知道么?一旦祂不能如愿,你迟早是祂手里咽了气的猎物,不要紧,再等我一段时间,十条秩序不够,那就一百条,一千条,一万条……”
“足以让一个神明陨灭。”
“然后,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俩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凉的我感觉跟单机贴吧没区别,哈哈哈()
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将会在下一个高能情节前入V,趁免费多看一点吧朋友们,过着村没这店了
虽然是刀糖齐飞的酸涩虐恋,但是结局是HE,不用担心,每一条伏笔都能圆回来,如果不好看找我算账
还是一句,看到结尾有惊喜,另外下一本写《将我驯养》港风文嘿嘿
小剧场:
虚假的兄控:邹若钧
1.只会对哥哥的毛绒形态表现出狂热情绪
2.对本体爱理不理
3.同一个中学时代争取不一个时间段放学上学
4.从来不当面叫哥,如果叫了肯定是被长辈逼着喊的
5.成天因为长辈偏心而给哥哥脸色看
6.想看到哥哥丢人
真正的兄控:安先生
1.立足于毁灭哥哥心上人(发放十字架)(试图增加秩序)
2.派人跟踪哥哥行踪并试图捡尸(“不过是等他彻底醉倒之后,然后送到我那罢了。”)
3.眺望远处或者舷窗触发被动:脑内自动循环播放追忆曾经美好岁月(红莲末世回忆,田园风光)
上期神秘符号揭秘:
小东西,□□
时渊序经过昨天一夜好梦,醒来后感觉府邸空落落的,他便知道湛衾墨不在家。
那男人在家的时候,一定会从他睁眼的第一秒后就折腾他一番,比如注射试剂,喂药,测指标。从某种意义来说,还真是一件事都离不开对方老本行。
但不知道为何,时渊序如今见不到人,却没感到松了一口气。
反而有些闷闷不乐。
算了,他倒也不在意。
这男人神出鬼没的,府邸没人是正常的事。
不要干扰他日常行动就行。
此时他看了看时钟,仍然是七点半。
平日里他在部队里就得起个大早,早上做个有氧运动三件套,还得加上器械训练,以此来维持绝佳的身体状态。
作为一只宠物,日常生活却简单粗暴了许多,由于精力有限,基本上一日三餐之后便是埋头大睡,跟猪似的。
小绒球刚起了个身,头就忍不住往下沉,又感觉昏昏欲睡了几分,最后,直接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毛茸茸时渊序:你干嘛,好困好困我要睡觉!快钻回被窝里!
小毛球你自己做猪别拉上我!
时渊序咬牙切齿地撑起小身板,当机立断踱步到楼梯口,循着螺旋楼梯的扶手滑了下来,径直从厅里的角落搜出一个小小的工具箱,里面是健身用的工具。
当然这工具箱刚好能够被短小精悍的小绒球驾驭,是因为这完全就是从邹若钧便宜弟弟扔在他卧室里的微缩手办堆里找出来的。
虽然不顶用,但是总不能任由着自己堕落下去。
如今又回到了突击队,一旦稍微松懈,在战场上就会漏洞百出。
时渊序沉浸在自己的训练计划当中,没料到独栋住宅外传来大门开合的声响。
他刚完成了两组训练,正继续第三组,却忍不住停下,直滚滚站起身看个究竟。
那男人回来了?
门外是一辆温莎蓝的长轿车,湛衾墨刚到,穿着漆黑色的长风衣,刚从车上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对方气息却仍然显得凛冽。
大概是因为那堪比冰山色泽的银发灰眼,不像是平常人应有的。
可没人察觉到,他那淡漠的视线触碰到那角落的一抹雪白时,柔和了几分。
“这几天光明神增加了人马在整个联盟巡逻,还到处搜查居民,估计是那天晚上阵仗太大,还是警惕为好。”
“教会那边还是要加强联络,不然祭品和信仰都跟不上消耗的节奏……”
“不知道是不是祭司算错了,怎么咱耗费的因果是以前的十倍?”
湛衾墨忽然抬手,让他们闭嘴,察觉到这位高冷的主同时还面带不善,下属们纷纷识趣地到了边上。
湛衾墨就这悠悠地,看似无心地将目光从下属们让开的缝隙中,漂移到院落中,那在小桌子上哼哧哼哧运动着的一抹白。
看着小小绒球煞有介事地举起小杠铃又放下,他心思莫名微微一动。
嗯,还挺上进?
此时小绒球时渊序看似专注于健身,实际上暗戳戳竖起耳朵,想知道那帮下属叽里咕噜跟湛衾墨说些什么,奈何半分都听不见。
仔细想想,湛衾墨跟下属之间的对话都很隐蔽,到现在他都调查不出这男人晚上到底是去做什么。
虽然他早就习惯了,但相处久了,那些本该不值一提的疑惑就越加顽固,剔除不掉,越发如同附骨之疽。
对方绝对不仅仅是医学教授,可他永远猜不透对方的另一个身份,就算如今他硬生生被男人继续当成小宠物圈养着,他也压根无从得知对方夜晚的行踪。
一种莫名其妙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紧接着就是一种没来由的暴躁。
此时小绒球还半拿着小小杠铃发愣,没有察觉到,他的“主人”此时早已进来了,偏偏便停在了他的跟前,在他身上落下了一片阴影。
对方没有吭声,只是在旁边倚靠着,懒散地打量着他。这种高挺的身段,随便一睨,就能将他做什么一览无余。
时渊序内心一惊,却故作没看见,健身的时候要保持专注,更不要说这副扛不住压力的小身板。
他仍然保持着卧推姿势,明明身躯都是圆滚滚的,但还是卖力地推着杆子,有几分滑稽。
直到湛衾墨开口,“你在健身?”
时渊序顿了顿,依旧维持着锻炼姿势。
“不健身的话,变回人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胖了好几圈。”他佯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健康?”
“小动物的代谢水准比较快,就算你要增肌,也要摄入比以前多的热量。”湛衾墨眼底更是玩味,“相当于你事倍功半。”
小绒球少见地没有反驳,“这样。”
“先生这么急着训练,是因为军队里有要紧任务?”湛衾墨忽然话头一拐。
时渊序心里微微一凛。
他们一人一宠本已养成了互不过问隐私的习惯。
可如今对方是直接点破了。
也许正是那天酒醉的时候,他做了不少奇葩事,说了不少疯话,早已把自己暴露无遗。
从那以后,一切好像都没变,却好像又都变了。
如今,这个冷清的人开始好奇了他。
“嗯,也就……随便练练。”
“你铁了心要留在军队,我看的出来。”湛衾墨缓缓道,“只是,先生既然是濒危族群,就应该懂得惜命,战场上的意外情况太多。以先生的能耐,离开军队未免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时渊序微微一怔。
如今对方还像个长辈似的向自己说教了,偏偏他竟然没有一点不耐烦。
“我知道我有点不自量力,但是有的事情不靠自己找到答案,只能挣扎一辈子。”时渊序说道,“要退出的话也晚了,我也想不到有别的去处,有的时候这就是命。”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明明顶着软萌的小动物的外壳,却一本正经地说着那种老练大人的口头禅,
“离开军队我最多也只能去摆地摊。”
当然他也在胡说八道。
他留在军队是另一些原因。
军队是权力机构,又时常有作战机会,对于他了解真相刚好。
哪怕上一次他明明已经知道审判官就有可能是屠戮自己家园的罪魁祸首。
但是还不够——
仅仅是因为“我们都不喜欢普斯特这个星球”就可以说淘汰就淘汰,他不能接受。
仅仅是因为“时先生,你不该存在”,就可以直接把他的命夺走,他更加觉得可笑。
或许这世界上注定有些事情是荒唐的,但是他仍然接受不了高高在上的神庭,这么轻而易举地毁灭普通人的性命。
还不够。
时渊序心想。
仅仅是因为普通人无法反抗神庭,就要原地躺平任人宰割,这种事情他接受不了——虽然他暗地里帮很多家园淘汰的“偷渡犯”重新找到了新的生路,但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其次,为什么军队内部有那么多内鬼要针对他?
李中然说的那句。
“上面看中的人,都可以享尽永世优渥……不过,时上校,你也可以去向地狱。”
他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濒危族群,来到帝国联盟成为了一个军阶尚可的上校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背后一路人却要一路为难他,追缴他。
封宇甚至说道,十年前,那个组织就盯上了他。
他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他至今都想不通、也猜不穿的一点。
既然不甘心自己只能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猎物。
那便只能永远打磨自己的战斗能耐,继续在军队搜集线索——当然,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得出结论。
“可有些事或许用一辈子也得不到答案。而有些事,就算最终得到答案了也无济于事。先生若是白白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到时已来不及回头,对你而言,这是值得。可在别人眼里,却很遗憾。”湛衾墨忽然说道,视线复而又收回,“罢了,这是你自己的追求。”
“为了找到答案,我可能会牺牲性命。或许有人遗憾,可遗憾的是谁,对我来说不再重要。”时渊序随意地说,“我很珍惜我现在的家庭,可是让你肆无忌惮倚靠的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剩下的人再遗憾,也不会超过我失去至亲的遗憾。”
“那你保重,不要掉以轻心。”湛衾墨眼神隐隐一动,但转瞬敛了。
时渊序倒也习惯这男人不痛不痒的一句问候,“我会的。”
湛衾墨眸色一深,忽而垂下指尖,拂过了他额前的绒毛,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忽而轻了几分。
“只是,刚才先生说自己一旦牺牲,剩下的人就算替你遗憾,也不会超过先生失去至亲的遗憾。”他缓缓地说,“可惜,你不知道遗憾这种情绪,未必是至亲之间才会有。其次——”
湛衾墨面容复而冷峭了几分,唇角隐隐透着似笑非笑的痕迹,似乎是在质问,又像是冷嘲。
“你又怎么确定,别人失去你的感受,不会比你失去至亲的更沉重?”
时渊序猛然一顿。
作者有话说:虽然这章感觉都没什么剧情(自罚十杯)
这章卡在这里是有深意的。
我发誓,这文后面只会比前面更好看,不然我不敢入V。
谢谢评论区的小天使!真的很感激能追到这一章
小剧场:
“口是心非大调查”
时渊序:声称一辈子不会再和湛先生碰面但是收藏见面地点,背地里调查对方行踪,醉酒强吻对方
湛衾墨:声称只把小绒球作为猎物和医学案例但是还附赠睡前哄睡服务日常主人怀抱服务医疗服务并且混沌之域赠送大礼包,假扮成人
邹若钧:声称讨厌哥哥实际上哥失踪后大发雷霆外加有潜在恋兄癖好(搂抱小绒球并且尝试包养)
时渊序被对方这么一轻碰,微微一颤。
他隐隐感觉这对话似曾相识——那天在洗手间,他昏昏沉沉地靠在洗手间内,苦涩地说,世上再也不会有亲人以外的人,再那么慷慨地对待他。
那男人同样轻佻地问,为何那么笃定。
一下撩起他心中的火,当年孤身一人在帝国联盟,他无亲无故,自是清楚外人对他的一分一毫,有多轻有多重。
可对方那么问,口吻又似与他相熟已久。
像是循着直觉。
时渊序忽然开口,“我倒还奇怪,对方究竟还能是我的什么人,才会对我那么在乎?”
湛衾墨。
既然你不怕被我揭穿真面孔,那你就跟我说清楚。
在乎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他大可以等着这个狡猾的男人露出马脚。
湛衾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哂笑着开口,“那自然那是比亲人更亲的存在。”
“……”给他搁这搁这是吧?
时渊序真想变成活人将男人逼到墙角质问一番,只是院落外忽然有人摁了门铃。
只见门口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老教授跟一个助手,老教授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
能够上门来拜访,一般都是比较紧急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有求于人。时渊序还是第一次撞见有人敢敲这男人府邸的门。
“湛教授,你现在有空么?”那助手感受到湛教授的气场不对,不禁怯怯地问道,“这边医学院有个特殊病例,需要您进行接收,何院长有话要跟您谈。”
“那是少见的濒危族群案例,现在基因编码处于一个关键转录期……你不是刚好缺实验案例么?”此时何院长倒是悠悠然。
他是堂堂帝国医学院院长,未来还要成为帝国联盟医学部部长,还是享誉整个星球的所谓学科领军人,曾经此次大驾光临拜访某位湛教授自然是属于纡尊降贵。
谁知道湛教授只是眼眸轻轻扫了一眼他,“啊,是何院长,何必有劳您大驾?”
他倒还应付自如,让这位头衔挺大的老教授来到府邸客厅的沙发上,还让下属像模像样地倒了杯茶。
“你刚才怎么回事,这手不会有事……要不要我帮您找个大夫看看?”何院长才看到湛衾墨手上缠着的纱布,惊了一惊。
湛衾墨只是淡笑,“小伤而已,过几天就能好。”
时渊序在旁边觑着,心头一颤,他竟然没发现男人一晚上未归,竟然受了伤。
此时偌大的客厅,光筛过落地窗,在毛绒毯子上落下光影。小绒球卧在客厅的茶几边,活似跟毛绒毯子混成了一体。
此时老教授递上文件给了湛衾墨。
“濒危族群系这一块最需要这样的罕见病例,这个病例你拿去做研究,一定能出成果。院里正在给联盟总署上报联盟医学奖的人选,我们这个系这么多年都难得有评奖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湛衾墨目光幽淡,“这种罕见病例,治愈率不高吧?”
“话虽如此,可这么个案例哪能眼睁睁放过。”老教授说,“湛教授应该也缺这个领域的病例,就算不做手术,尽可能利用它做些实验也是好的。”
湛衾墨笑了笑,将挺阔的肩身往椅子后靠去,似神态舒展,实则用一双凤眼打量着这么一位老教授。
对方亲自上门来绝不是真的行一番好意,邪神以恶念为生,他对凡人心里那些小九九更是敏锐得很。
“再过五个月,就是十年一度的星系元首大会,系里自然是要拿出点成果。”老教授见对方这么觑着他,竟然心里有点发慌,坦诚道。
按常理而言,湛教授是他后辈,他理应更加理直气壮才是。
但此时湛衾墨只是神情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指微微叩着扶手,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何院长心神微微一颤,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可以有这种气场,但也来不及细想。
“联盟要选派一批有突出贡献的医学教授参会,更是有机会接受神庭的加冕和钦点。”
“哎,你不知道,被神庭认可在医学界有多重要。我母校就出了一个被神庭选中的人,之前还只是一个助教,如今可是帝国理工研究所的所长……偶尔去神庭开会,还能见到光明神本尊。”
何院长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已精芒毕露。
“这年头想要出人头地,多少得跟神庭沾点关系,什么星球政府,宇宙总署,在神庭面前那都没有实权,湛教授,你清楚这次机会难得。”
湛衾墨听到“光明神”仨字,目光闪过一丝阴鸷,但仍然维持着笑意。
“何院长不如直说。”
“这台手术你来做主刀,我愿意配合做你的医学顾问。这台手术一旦做成,对你而言是加持,对我而言是背书。我团队的新治疗方法还没找到应用案例,这一单手术咱俩都有利可图。”何院长说道,“我做研究有了支撑,你评优也多了一项凭倚。”
“到时候神庭提名的医学人才便有你我,如此便是一桩美事,不是么?”
湛衾墨轻笑,“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既然用的是何院长的治疗方案,我手术再如何精湛,也不如何院长亲自操刀。”
何院长赔着笑,老脸笑出了褶子,“你也别担心,治疗方法的技术方案已经给了你团队的人,他们已经看过了,不至于上手不了。”
对方随即递过一份文档,湛衾墨看着技术文档,眸色渐深。
种种迹象表明这手术容错率较低,对于团队配合度是重度考验。
他作为主刀医生,还接纳的是罕见病例,一旦手术出了问题,自然要担首要责任。
手术成功了便是他尚可沾光,与有荣焉。手术失败了则是对方甩清干系,他一人承担结果。
何院长常年混迹在酒局中,业务能力早就不行了,这不就找个替罪羊垫背?
“倒也无妨,”湛衾墨合拢文档,嘴角依然漾着得体的笑容,“既然何院长这么一说,哪有推辞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