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吃?
宋舒嫌弃的对秦眠道:“咕咕,咕咕咕。”
鼠不要了,坏黄鼠狼吃了丹药还会被鼠揍,那丹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不了鼠自己修炼。
一步一脚印,宋舒不信自己不能修炼到筑基。
大概听出宋舒的意思,秦眠挑起一侧眉头,笑问道:“真不要了?回去不会又找我闹脾气吧?”
“咕。”
宋舒的态度十分坚决。
鼠回去慢慢修炼。
“好吧。”
无奈笑笑,秦眠最后还是从丹药长老那儿买了些强身健体的丹药,等回去给小松鼠吃着玩儿。
一人一鼠打道回府。
而那头阿黄昨日被玄胥罚着面壁思过一晚,单是罚就算了,玄胥还一直守着,只要黄鼠狼的头一垂下便感受到一阵冷风袭来,将他冻醒。
玄胥不打也不骂,只是纯纯折磨。
受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折磨,娇生惯养的阿黄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化作人形跌坐在地上,冲玄胥吼道:“我就吃了臭松鼠一个枇杷,你就要为了他欺负我!”
眼里盈着泪珠,阿黄抽噎道:“人家秦眠都晓得维护那只认识没多久的臭松鼠,我都跟你一起多少年了,你都不晓得维护我,还和他们一起欺负我。玄胥,你太过分了!”
恶人先告状的黄鼠狼哭得可怜,玄胥照顾他许久,这会儿见了也不免有些心疼,但知晓一味宠溺只会让这顺杆爬的黄鼠狼越发无法无天,玄胥沉下脸道:
“你且告诉我,为何非要吃那松鼠摘的枇杷。”
“我就是想吃!”
阿黄抬脚踹了一下玄胥的衣摆,怒道:“我就吃了一个枇杷,这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吗?”
吃一个枇杷当然不是天大的罪过,但任谁看着昨日秦眠带着小松鼠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便知道那颗枇杷对小松鼠并不一般,玄胥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阿黄的几句话糊弄。
玄胥道:“你若不说实话,今日明日也不用睡觉了,便一直在这待着。”
“你混蛋!”
阿黄抖着手,又骂了玄胥几句,但发现玄胥仍旧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方才抽抽噎噎的说:
“我听门主说臭松鼠吃了那枇杷就能修成人形了,他上次打了我,我还没报仇呢。他若是这般快修做人形,我哪里还打得过,所、所以才想着把他那枇杷给拿了。”
没想到竟还是因为上次打架的事,玄胥脑门青筋跳了跳,一时有些无言。
阿黄见玄胥不说话,心里更慌了,玄胥从未这般凶的对过他,阿黄又怕又觉得臭松鼠会挑事,要不是他非要找来,玄胥又如何会知道自己偷了一颗枇杷,又如何会怪罪自己。
全都是那臭松鼠太计较了!
一室沉默,就在阿黄后悔自己全盘托出时,他听见玄胥轻声道:
“你可知小松鼠是从何处来?”
腮上还挂着泪珠,阿黄抽噎道:“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知道一只臭松鼠的来处。
玄胥:“小松鼠从灵山而来,灵山,你先时见过,可还记得。”
阿黄委屈的点头:“记得。”
灵山上光秃秃的,也没几个动物出来,简直丑死了,阿黄上去跑过两圈,简直瞧不出一点仙山的样子。
现在想想,就臭松鼠那样不讲道理的粗蛮鼠样,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
“灵山上生活许多不同种类的动物,其中也包括小松鼠的天敌,蛇、貂、鹰无论哪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阿黄看见玄胥的眼中的怜悯,又听他淡淡继续道:“灵山被下了天罚,一旦到了冬日,落下的雪便会让动物们疼痛难忍,想要活下去十分艰难。松鼠的寿命最长不过十年,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你觉得小松鼠为何会选择下山。”
嘴唇微微抖动,阿黄眨了眨眼,犹豫道:“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没有关系,”揉了揉额角,玄胥低声道:“不过小松鼠往日的生活想必不太好过,你又何必同他计较这些,我瞧着小松鼠性子虽莽撞了些,但并非不讲道理。”
“何况第一次是你先动手,后来秦眠也来道了歉,你也接受了赔礼,为何后来又翻脸。”玄胥一本正经的哄道:
“你自小在逍遥门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小松鼠什么都没有。你若和他打好了关系,日后他在逍遥门中修炼,不也得多多仰仗你。阿黄,作为前辈你当大气些。”
阿黄眨了眨眼。
他还从未觉得自己是前辈过,毕竟就连门内的白风白月二童子向来也是直呼他的姓名。
抬起泪眼,阿黄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懵懂道:“我是臭松鼠的前辈?”
对上阿黄目光灼灼的眼,玄胥挪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自然,你修行在前,指不定日后小松鼠有什么不懂还得来询问你呢。”
臭松鼠问他问题?
阿黄眼睛亮了亮,高兴道:“那我日后也能指点臭松鼠了?”
他见过秦眠指点门内弟子修炼,白衣胜雪,面容冷峻却依旧难掩风姿,瞧着就很威风。
想想小松鼠临走前不屑的模样,玄胥昧着良心道:“可以……吧。”
双眼一亮,阿黄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黄澄澄的枇杷,他抿唇道:“臭松鼠的枇杷我没有吃,我这就去还给他!”
至于宋舒为什么会闻到枇杷皮上沾着他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阿黄当时把枇杷放到一块,染上了味道。
“等等。”
拦住阿黄,玄胥眼里总算染上些笑意,他淡淡道:“我这还有两颗凝气丹,你一块都给小松鼠拿了去,同他好好说,莫要继续吵架。”
阿黄点了点头,接过玄胥手里的装着凝气丹瓶子兴冲冲的往外跑去。
他是臭松鼠的前辈,他也要体会一把做大师兄的滋味!
宋舒觉得自己最近运势不太好,于是便拒绝了秦眠的陪同,决心独自一鼠出去散散心。
暖乎乎的春阳洒下,落在怪石上坐着的橙红色小松鼠头上,照得整只小松鼠身上的毛发晶亮,一瞧就知手感极好。
小松鼠两爪托着腮,表情瞧着有几分凝重。
鼠最近总感觉身体有点不太对劲,暖乎乎和上次变成人的感觉差不多。
“松鼠!”
身后传来令鼠讨厌的声音,宋舒转头看向四肢攀在岩石上的黄长条子,不高兴的转了身,用后背对着阿黄。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理坏黄鼠狼,连打架都没了心情。
“你怎么不搭理我呢。”
阿黄自来熟的坐到宋舒旁边,见宋舒不理他,于是撞了撞宋舒的胳膊,兴高采烈道:“你莫生气了,我同你道歉便是。”
坏黄鼠狼又要干嘛?
警惕的看了眼阿黄,宋舒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结果阿黄也跟着他挪了挪位置,两只毛毛的手臂一直紧挨着不放。
“你又要干什么!”
宋舒不高兴的说:“难道是还想跟我打一架?”
“谁要同你打架!”
阿黄拧着眉,复又舒展开,他得意道:“以后我不和你打架了,松鼠,你若是愿意认我做大师兄,日后我教你修炼。”
“你?”
宋舒“嗤”了一声,虽未明说,但羞辱意味极重。
“什么意思,你瞧不上我?”
推了一下宋舒的胳膊,阿黄炫耀道:“我可是在一年前就能修成人形了,你能吗?”
宋舒撇嘴,半点不羡慕:“我也能修成人形。”
前不久他还变过一次人,只是不太稳定罢了。
听闻宋舒竟也能变人,阿黄愣了愣,随即急道:“不可能,你根本就不会术法,怎么可能会变人形。”
但想到之前宋舒就算以宋舒的模样也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阿黄心里又隐隐有些相信宋舒的说辞。
臭松鼠竟然真能变人?
瞪了阿黄一眼,以为这坏黄鼠狼来看他笑话,宋舒语气不好的说:“术法以后再学就是了,有什么难?”
心头受到冲击,阿黄定了定心神,方才又问道:“你如今修炼几年了。”
宋舒不想答,阿黄便一直缠着,直到宋舒不耐烦的说:“两年,干什么!”
他是在两年前认识了老王八,自此后才开始慢慢学会修炼,还有识字,只是老王八教他的修炼方式与秦眠的不同,之前更多的还是靠着山中的灵气慢慢滋养。
“两年?”
某只吃了五年玄胥喂的丹药才勉强筑基的黄鼠狼受到重击,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臭松鼠在灵山只用了两年便能化成人形?
见阿黄震惊的看着自己,忍着又想揍黄鼠狼的冲动,宋舒起身正要跑时,身上的衣裳却猝不及防的被拉住。
差点绊了一跤,宋舒正想扭过头问阿黄是不是故意找事的时候,又见那坏黄鼠狼惊惶道:
“你的枇杷我没有吃,刚才我去洞府没见着你和秦眠,便把枇杷还有凝气丹都放到了洞府外头。”
“松鼠,我们和好吧,日后别打架了。”
阿黄脑子转的快,虽总是没有好主意,但他这次想明白了。
松鼠两年便能修成人形,而且还是在灵山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一看就知道比黄鼠狼修行快。
等他筑基,黄鼠狼哪里还是对手!
不如先同他示好,日后省得挨打。
“当真?”
怀疑的看着阿黄,宋舒有点不信。
“自然是真的。”阿黄笃定道:“不信你回去瞧瞧,正巧凌忧给你们送了一篮子枇杷来,我便将你的那颗枇杷放到了最上头,还有一个装着凝气丹的瓷瓶。我在上头留了纸条,秦眠看见便会拿回去。”
对黄鼠狼不太信任,但想着能帮自己修炼的枇杷可能还在,宋舒迟疑了一会儿,对阿黄道:“我这就回去瞧瞧。”
“若是你真还了,我便不同你计较偷我枇杷的事了,可你日后若是继续找事……”
宋舒攥着小小的拳头,威胁道:“鼠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即便上次没打过阿黄,宋舒也不会害怕。
鼠很厉害!
吓唬完阿黄,宋舒头也不回的朝秦眠的洞府跑去。
鼠的枇杷!
鼠这一次一定快快的吃掉!
他回去的时候洞府没有阿黄说得篮子,但是洞府的门开着,应当是秦眠回来了。
几个纵跳回到洞府里,宋舒瞧着桌上一篮子的枇杷,心道:黄鼠狼居然没骗他,真的有一篮子枇杷。
“回来了。”
咽下嘴里的枇杷,秦眠冲宋舒笑道:“师父知晓我不喝酒,便让二师弟送了不少枇杷过来,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宋舒爬到桌上,对着桌上一篮子的枇杷一个个嗅闻,但都没有他的味道。
难道黄鼠狼又骗了鼠?
就在宋舒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想法子收拾坏黄鼠狼时,忽的听秦眠开口道:“师父还让人送了两颗凝气丹来,这凝气丹送的正合时宜,你要不要……”
薄唇上忽的出现一只小爪子,宋舒凑到秦眠的唇边闻了闻,忽的整个鼠炸起毛来,他扭头瞧瞧桌上的枇杷皮,总算明白怎么回事。
黄鼠狼没骗鼠。
但是偷粮贼把鼠的枇杷吃掉了!
眼瞧着宋舒双眼冒着火光,秦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身上忽的一重,紧接着他的脖颈便被一双光滑白皙的手掐住。
面容白皙的可爱少年跨坐在秦眠腿上,他瞪着一双圆乎乎漆黑的眼,双颊带着气出的红晕,张着红润的嘴,凶狠道:
“偷粮贼,把你吃的粮都吐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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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偷粮贼为什么吃鼠的枇杷!给鼠吐出来!
秦眠:我真冤啊我!
秦眠愣了愣,目光直直落在少年气呼呼的脸上,一时没回过神来,小松鼠—
竟然已经修成人形了?
与他想象中的样貌一样,眼珠又黑又大,脸颊有些圆,很可爱。
“为什么吃我的枇杷!”
犹未察觉出不对劲,宋舒瞪向秦眠,又委屈又生气的说:“你知不知道,我就差这颗枇杷就能筑基了,要是能筑基,我以后就能保持人形,再也不怕和黄鼠狼打架了!”
只是他这边难过,谁料偷粮贼却勾了勾唇角,悠悠道:“可你现在不是已经筑基了。”
抓住宋舒的手腕,秦眠轻轻将他的手从脖颈间移开,轻笑道:“瞧瞧,若是你那握松果都费劲的爪子,又如何能掐住我。”
鼠的爪子?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宋舒蜷缩了一下五指,发现秦眠说得没错,他竟然又变成人了!
双手捧住脸,宋舒黑漆漆的眼珠看向秦眠,不敢置信道:“真的筑基成功了吗?那我以后是不是想变人形就能变人形,想变原型就是原型?”
他不会突然又变回原型吧?
碰着宋舒手腕的时候,秦眠便不动声色的探查了一番他体内的情况,的确是已经筑基成功,丹田处的那颗小珠子也已经显露出来,小松鼠体内的灵气也比之前充裕不少。
“自然是真的。”
拍了拍宋舒的腰,秦眠轻点下颌,示意道:“先起来,去旁边坐。”
虽然小松鼠时常在他身上到处跑,但变作人形后,秦眠觉得……
咳,有些不太习惯。
而且宋舒坐在他腿上总是动来动去,腿上的温热隔着裤子都能够感受到。
“你嫌弃我了?”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宋舒双手“啪”的一下按在秦眠脸上,心头陡然窜起火气:“你把我枇杷吃了不道歉,现下还敢嫌弃我?”
秦眠:……
“莫要闹脾气,”秦眠沉下声音,“你摘的枇杷不是被阿黄吃了,怎地又成我吃的了?”
他回来时瞧见了洞府外的一篮子枇杷,还有一瓶装着凝气丹的瓷瓶,上头放着凌忧写的纸条,他还道是玄桦让凌忧特意送来。
上次摘的枇杷小松鼠只吃了被偷梁换柱那颗,剩下的都没吃,想着小松鼠最近瞧枇杷不顺眼,放着白白浪费,他才随手拿了一颗。
谁知竟就这么倒霉,吃到小松鼠丢掉那颗的枇杷了。
“坏黄鼠狼说他没吃,”宋舒瞪圆了双眼,同秦眠辩解:“他说把枇杷放在了最上面,凝气丹也是他给的,还留了纸条,说你一看就明白。”
眉心微皱,秦眠拿过桌上的纸条看了一眼,遂又递给了宋舒,一脸无奈道:“我实在瞧不出来上头什么时候写了你的枇杷。”
宋舒接过纸条瞧了眼,只见上头除了凌忧简洁的“师父赠”三字外,剩下的便是一些长长短短不成字也不成画的笔画,像是有人随手乱画了几笔。
呆呆的看着纸条,就在宋舒怀疑阿黄是不是又骗他的时候,忽然听秦眠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阿黄,似乎并不识字。”
师叔向来宠那只黄鼠狼,因着那黄鼠狼不愿意学认字,功法都是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这才勉强会了些简单的术法。
“他不识字?”
震惊了一瞬,宋舒晃了晃身子,得意朝秦眠翘起下巴,乐道:“他好笨,我都识字。”
说着他又拍了拍秦眠的肩,一脸大气道:“既然是那黄鼠狼写的不清楚,我便不同你计较吃我枇杷的事了。”
反正鼠已经筑基成功,也不差这一个枇杷,偷粮贼吃了便吃了吧。
少年得意时摇头晃脑的模样与小松鼠一模一样,看得秦眠嘴角不禁上扬,眼中凝着笑意。
宋舒高兴了一会儿,又兴奋道:“我如今有了人身,是不是可以修行术法?我要学定身术!”
鼠总不能比黄鼠狼还差!
“莫急。”
知晓小松鼠向来是个急性子,秦眠无奈道:“晚些我再慢慢教你,定身术不过最简易的术法,很快就能学会。”
将宋舒抱到旁边的藤椅上坐下,秦眠轻声道:“你如今已经有了人形,该起个体面些的名字……”
“我有名字。”
宋舒歪着头,漆黑的眼珠盯着秦眠,认真道:“我叫宋舒,舒心的舒,老王八说起了这个名字我以后每天都能高兴。”
宋舒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他并不想换。
“宋舒?”
秦眠轻声唤了唤,复又笑道:“原是这名字,之前我竟是一直念错了。”
念名字时,秦眠的声音又轻又柔,听得宋舒耳朵抖了抖,方才察觉偷粮贼竟还有把不错的嗓子,念鼠的名字时真好听。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得意的冲秦眠显摆,宋舒悄悄用眼睛瞄着秦眠的神色,很明显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每当小松鼠想要夸奖时就会这般看他,眼中噙着笑,秦眠欣然点头,夸道:“好听。”
果不其然他刚夸完,宋舒便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眼睛半弯着,显然很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
待宋舒乐呵够了,秦眠方才皱了皱眉,问出心头的疑惑:“不过—,你先前为何叫我偷粮贼?”
莫非这是小松鼠给他起的绰号?
可秦眠觉得这绰号与他一点也不贴切,他可从不偷粮,并且他可是喂了小松鼠整整一个冬日的粮食。
这不能是只小白眼鼠吧?
“你本来就是偷粮贼!”
原本都不打算和秦眠计较偷粮的事了,这会儿听他主动提起,宋舒便来了精神,他站起身比手画脚的和秦眠说道:
“今年灵山下雪前,我攒了整整一个树洞的粮食。结果我不过出去找个松果的功夫,一树洞的粮食全都没了!”
小眼神瞟向秦眠,宋舒抱怨道:“为了不被饿死,所以我才在下雪前跑出了灵山,结果我刚下灵山就闻到了粮食的气味。”
“粮食上有我的气味,所以我就循着气味找到了茅草屋,茅草屋里就你一个人,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宋舒都不稀得说,他当时看着桌上好多花生的壳,里面的花生都被人吃了个干净。
偷粮贼敢做不敢当,品性不太行,鼠得帮他改掉这个臭毛病!
回想起茅草屋初见,秦眠恍然大悟,他总算是明白小松鼠第一次见面为何那么生气了,又是抱着他的手啃咬,又是一顿叽里咕噜的谩骂,也明白为什么明明吃撑了还要将花生塞进嘴里。
原来是觉得自己偷了他的粮食,所以不想便宜了自己。
见秦眠捂着脸,宋舒还以为他是自觉羞惭,想着秦眠近些日子对他还不错,宋舒犹豫了一会儿,笨拙的安慰道: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虽然你品性不好,但是可以改,横竖冬粮我几乎都吃掉了,也不算亏。”
反正鼠在心里已经原谅偷粮贼了。
板着一张脸,宋舒严肃道:“不过日后不要再偷别人的东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直说,咱们可以自己通过努力获取,或者你同我说,我帮你找。”
听着宋舒一本正经的叮嘱,秦眠不禁又笑了笑,该说小松鼠没白养,心头还是惦记他的。
“你倒是个好心肠。”
放下手,秦眠挑起一侧眉头,似笑非笑道:“不过你的冬粮当真不是我偷的。”
宋舒不信,他明明都瞧见了,偷粮贼怎么还抵赖呢。
小松鼠不会掩饰,眼里明晃晃的质疑便被秦眠尽数看在眼中,他哭笑不得道:“你下山那日我也不过刚抵达灵山。”
“原本灵山该师叔前去驻守和修复阵法,不过因着阿黄闹脾气,师叔便传信于我,问我能不能帮着守这个冬日。”
秦眠自然同意了。
玄胥和玄桦因此给了他不少好处,其中文玉树的藤椅就是其中之一,还有给宋舒喝的许多蜜水。
“我去时,木桌上摆着许多的松果、核桃一类的东西,我本想扔了,但瞧了瞧又觉得可惜,所以便把它们收到了储物戒中。”
摇了摇头,秦眠好笑道:“谁知,那竟是你的冬粮。”
“不是你偷的?”
脑中空白了一瞬,宋舒傻傻道:“难不成我的冬粮凭空消失了?”
鼠的冬粮会飞?
“那也不至于,”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秦眠意有所指道:“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阿黄。”
身形一顿,宋舒很快理解秦眠的意思。
是坏黄鼠狼偷了鼠的冬粮!
“哈?”
刚对黄鼠狼有了一点点改观,宋舒再次生气起来,他拍桌怒道:“又是坏黄鼠狼干的!”
鼠要把黄鼠狼拍飞!
眼瞧着宋舒气冲冲想出去找阿黄报仇,秦眠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在宋舒愤愤瞧过来时,温声道:“不过想必他也不是故意的。”
阿黄向来有玄胥还有逍遥门其他人投喂,并不晓得山中堆积的粮食是小动物收集用来过冬。
宋舒瞪着秦眠,气道:“所以你站在坏黄鼠狼那一边?你可知我收集了多久的冬粮!要不是我及时赶下灵山,我就被饿死了!”
到时候就剩下一层薄薄的鼠皮了!
“我怎会站在他那一边。”
听着小松鼠可能会被饿死在灵山,秦眠心中泛着浅浅的疼,他坐直身子,义正言辞道:“只是你还没术法,去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琢磨秦眠的话外意,宋舒迟疑道:“你要教我术法收拾坏黄鼠狼?”
“咳。”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秦眠正经道:“我是教你术法,以后出去遇到坏人可以保命。”
二人目光对视,凝滞一瞬,宋舒忽的得意的翘着唇笑了起来。
鼠就知道,偷粮贼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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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宋舒:偷粮贼不是偷粮贼[无奈]
秦眠:我如此风度翩翩,怎会做出偷鼠冬粮的事[垂耳兔头]
第19章
自从和宋舒坦白后,阿黄便一直在等着宋舒来找他和好,毕竟黄鼠狼又没有吃他的枇杷,臭松鼠没有继续生气的理由。
只是他殷殷等了三天,也没等到宋舒上门。
莫非臭松鼠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明明都还给他枇杷了,居然还偷摸生气。
瞧着黄鼠狼这两天蔫啦吧唧,连平日爱吃的大黄鸡都吃的不香了,玄胥愁道:“又惹了什么祸,怎地一直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
阿黄爱惹祸,玄胥时常给门内的弟子赔罪。
不过以往阿黄惹祸时,可从未如此坐立不安过,玄胥好奇道:“你惹了什么天大的祸事,莫非将师兄的酒坛子给打碎了?”
若不是将玄桦的酒坛子毁了,玄胥实在想不出阿黄紧张的理由。
“不是。”
没好气的睨了玄胥一眼,阿黄纳闷道:“上次臭松鼠明明说只要我还他枇杷他就不同我计较,可是都过去三天了,他为何不来找我?”
自从晓得宋舒一年半就可以化作人形后,阿黄心里便很嫉妒,但是嫉妒中又带着些害怕。
臭松鼠修行天赋高,万一以后练出大本事了还记黄鼠狼的仇可怎么办?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若是和臭松鼠打架,玄胥定然不会护着自己。
阿黄一时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还了枇杷,还是后悔早早的和臭松鼠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