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眼前黑影一晃,凌忧的身影从洞府中消失无踪,玄桦拿过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眼里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姜还是老的辣。
他只说休息三日,又没说什么时候休息。
至于凌忧回来后会怎么发脾气,玄桦表示那是之后要思考的事,现在先不着急。
这头宋舒变作原型和阿黄蹲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在他们下面有一只漂亮的三花猫仰着头瞧他们。三花猫额上挂着珠链,身上穿着仙气飘飘的齐胸襦裙,文静又貌美。
“阿花,你愿意加入我们鼠门吗?”
宋舒严肃着一张毛脸,郑重其事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咱们都是开创宗门的元老人物,我不会亏你的。”
瞧瞧毛蓬蓬的松鼠,又瞧瞧黄长条子,阿花纠结道:“可我是猫,怎么加入你们鼠门?”
猫生来就是要捉老鼠的,万一日后鼠门有老鼠加入,那猫是抓还是不抓、吃还是不吃?
总不能将门下弟子当做自己的粮仓吧。
若不是宋舒有了灵智,阿花表示,小松鼠其实看着也很味美。
“这有什么!”
一个蹦跳落到阿花跟前,宋舒正准备来一通严肃的发言,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阿花高,即便是加上尾巴也不过才到阿花的胸口。
顿了顿,宋舒踮着脚,一本正经道:“不过区区一个宗门名称何必在意,待日后你成了长老,其他猫羡慕你可都来不及,他们可没机会进入宗门,更别说坐上长老的位置。”
宋舒这一番言辞说的阿花有些意动。
在逍遥门生活了许久,阿花平日里最常做的事,就是被自家主人梳洗打扮,然后被主人抱在怀中揉捏,亦或她不过舔舔毛发便会被主人按住连亲几口。
她曾听主人称呼过一个老头子为长老,且主人对他十分的恭敬,由此可见长老是个了不得的称谓。
见阿花还在犹豫,阿黄不耐烦的催促道:“能不能果断些,若是不想加入就赶紧说,我们还能去找其他的动物,我瞧白泉新养的那只小白狗就不错。”
白泉前几日从白云峰下抱了只小白狗回来,阿黄见着好玩儿,夜里摸到了白泉的住处,耍了一晚上的狗。
白泉第二日起来时,小白狗已经累瘫的倒在地上,吓得白泉以为小白狗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赶紧抱着找大夫去了。
听阿黄说要找只毛都没长齐的狗代替自己的位置,阿花一急,连忙拍爪子道:“我加入!”
长老的位置是她的,一只破狗凭什么抢!
“你答应了?”
阿花能答应,最高兴的便是宋舒了,他的鼠门总算是来了一位新的门人。
不过才区区三天,鼠就已经有了追随者,何愁日后收纳不了门下弟子!
“不过——”
阿花有些犹豫的说:“门主,咱们鼠门有自己的地盘吗?”
“地盘?”
宋舒呆了呆,他倒是还没想过这事儿,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灵山四处都可以跑,所以灵山也可以算是鼠的地盘。
来了逍遥门后,逍遥门也同灵山一般大,且他们也可以自由的跑,宋舒便理所当然的把逍遥门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阿花说的没错,”阿黄附和道:“老大,咱们得先找个自己的地盘,你瞧逍遥门的石门多有派头,别人一看就晓得这里是逍遥门的地界。咱们就算暂时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但门头还是得做一个。”
一只爪子搓了搓下巴,宋舒凝声道:“你们说的有道理,咱们日后商讨大计也得有个隐蔽地方。待我寻合适的地方,将门头挂上去,再来通知你们。”
优雅的舔了舔爪子,阿花乖乖道:“好。”
阿黄点了点头后,又有些不死心的问道:“老大,咱们不然把那只小白狗也薅来吧,他蠢得很,让他干啥就干啥,以后好差遣。”
“狗有什么好,”阿花不屑道:“他们向来只会对着喂食之人摇头摆尾,你们要让他进宗门来,过不了几日他那主子就知道咱们门派的事了。”
“那不行,咱们鼠门现在才刚创办,不能让外人知晓。”
宋舒想要做出一番功绩再让秦眠知晓,才不能让秦眠看见鼠落魄的时候。
“小白狗暂时不能收,”宋舒冷声道:“未能扬名立万前,咱们鼠门都不许狗入宗门。”
阿黄撇了撇嘴,蔫蔫道:“好吧。”
阿花掩着唇,淑猫的笑了笑。
她最烦的就是狗了,之前逍遥门有个弟子养的四眼包金狗每次见到阿花都要狂舔一通,舔得阿花浑身都是臭烘烘的狗味。
“阿花!你怎地上树了,快些下来。”
一个梳着辫子的女修站在树下,朝阿花伸手,柔声道:“快些回来,我给你新买了一个项圈,特别好看。”
女修是阿花的主人,她转过头同宋舒和阿黄道:“我先走了,门主、阿黄长老,下次你们要找我就去旁边的白墙上敲三下。”
宋舒轻点下颌,两爪负在身后,一本正经道:“阿花长老慢走。”
待阿花走后,宋舒和阿黄在逍遥门逛了一圈,寻好适合用来圈做地盘的好位置,找了好多处,但宋舒总觉得不太满意。
直到接近酉时,宋舒才道:“我要回去了,阿黄,明日再找吧。”
阿黄点了点头,今天跑了一下午,给黄鼠狼累的够呛,他冲宋舒挥爪道:“老大,明日见。”
宋舒也朝他挥了挥爪,“明日见。”
转过身,宋舒发现不远处出现一抹白色的人影正定定的瞧着他的方向看,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咕!”
四爪狂奔,两只耳朵被风吹得朝后倒去,宋舒一个起跳落到秦眠的怀里,爪子扒拉了一下秦眠长长的衣袖,宋舒欢喜道:
“咕咕。”
鼠走累了,
秦眠做鼠的坐骑。
一只手揉搓着小松鼠的背,见宋舒享受的仰躺在他手臂上,秦眠微微蹙着眉。
也不知道小松鼠一天天在外头做什么,成日和阿黄往外跑。不可否认,方才看见宋舒同阿黄一起挨着奔跑,秦眠心头有些微微发酸。
分明之前小松鼠只同他一块亲近,这不过才修成人形多久,便和黄长条子如此亲密,若是继续下去,谁知道哪日宋舒会不会抛下他,干脆和阿黄一块出去“浪迹天涯”?
默不作声的将宋舒带回洞府,秦眠将他放到石桌上,随即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往石床走去。
“咕?”
秦眠怎么了,跟鼠耍脾气?
小小的脑袋瓜想不明白秦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宋舒从桌上跳到地上,幻做人形朝着石床跑去。
见秦眠闭着眼,宋舒弯下腰戳了戳他的脸,不高兴道:“谁惹你生气了?我去帮你报仇!”
半眯着眼觑着宋舒,秦眠抿着唇,不肯说话,但眉眼间透露出的失落却是被宋舒给看了个真真切切。
“有事就直说,憋在心里做什么。”
见不惯秦眠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宋舒按着他的肩,目光里的火气都快溢出来了:“是不是你师父为难你了?”
鼠就知道秦眠的师父不是个好人。
虽然他给了鼠枇杷,但是之前一见面就让秦眠喝会头痛的酒,老王八说师父应当爱护弟子,怎地秦眠的师父却欺负弟子呢?
坏师父!
鼠打他!
眼瞧着宋舒气咻咻的就要出门找玄桦算账去,秦眠神色微动,拉过他的手腕,依旧兴致不高的说:“与师父无关。”
不是秦眠师父的原因。
宋舒皱了皱眉,又问:“难道是你那师弟?我瞧他面相就不是个好的,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凌忧相貌英俊,只是时常以不耐烦的面貌待人,再加上宋舒与他第一次见面时观感并不太好,便下意识觉得是凌忧是个坏的。
“也不关二师弟的事。”
见笨松鼠猜来猜去都猜不到点子上,秦眠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你这几天,每次辰时后便瞧不见身影,同阿黄出去做什么了?”
鼠和黄鼠狼……
眨了眨眼,宋舒极为心虚的说:“没做什么呀,最近天气好,我和阿黄到处跑跑,吹吹风。”
鼠不能告诉秦眠,鼠成立了新的宗门。
宋舒不会说谎,秦眠一眼便瞧出来他没有说真话,俊脸微沉,秦眠这会儿是真有些动怒了。
但这怒气来得太没道理。
小松鼠不是他的灵宠,从茅草屋离开时,自己也曾许诺会好好照顾小松鼠,那又怎么能够禁锢宋舒的自由。
越想越觉得憋屈,但偏偏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洞府中静默了一瞬,秦眠松开宋舒的手腕,作势要闭目打坐:“我放了新鲜的灵果在桌上,你自己去吃,我要修炼了。”
宋舒:?
“你还没同我说为什么不高兴呢!”
浑然未曾察觉秦眠生气的缘由,宋舒继续追问:“秦眠,你到底怎么了?”
还从未见过秦眠生气,宋舒一时有些应付不来,他可没有哄人的经验,向来只有秦眠哄他的份儿。
扒开秦眠的眼皮,宋舒扯了扯唇,露出个干巴巴的笑,尽量放柔声音道:“你这样让人好担心,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嘛。”
虽然脸上的笑很假,但秦眠能看出宋舒眼中的担忧却做不得假。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拂开宋舒的手,面容渐渐柔和下来,轻声哄道:“我没事,只是最近修炼到了瓶颈,心里不免烦躁,所以方才迁怒了你。”
“原是如此。”
宋舒恍然大悟,拍了拍秦眠的肩头,一板一眼的劝说:“修行本就是磨练,别着急,说不定哪日就突破了。”
歇了会儿,他又大气道:“我就不同你计较迁怒一事了,你好好修炼。”
鼠要去吃灵果了。
在宋舒看来,修行遇到瓶颈并非什么大事,且修行本就只能自己参悟,他又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便懒得搭理秦眠了,让他自己参悟去。
瞧着小松鼠抱着灵果啃得开心,秦眠有一瞬的无言,但旋即又弯了弯唇,安慰自己道:
小东西愿意哄他就不错了,况且还不计较他迁怒一事。
该知足了。
只是这样的知足,在第二天发现阿黄依旧定时定点的等在洞府外,而宋舒果断的抛弃他朝阿黄跑去时,秦眠的知足又变得不那么知足了。
幽怨的瞧着宋舒跑远的身影,秦眠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看看时,白泉忽的前来禀告道:“秦眠师兄,家师请您上门一聚。”
白泉的师父正是黄长条子的主人,也就是玄胥。
收回视线,无奈的瞧着小松鼠灵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眠点了点下巴,轻声道:“我知晓了。”
一松鼠一黄鼠狼并肩奔跑着,风簌簌的吹,阿黄“嘶嘶”的声音响在宋舒耳畔:
“老大,我突然想起来,南边有片竹林,竹林里有处荒废的亭子,我之前夏日常去那儿纳凉。”
“咱们要不把亭子暂且当做宗门好了,待以后鼠门发扬光大,咱们再慢慢的将宗门领土扩大。”
宋舒琢磨了一下,觉得阿黄说的有些道理。
“行,你带我去。”
先暂且选个落脚的地点,等鼠的门众多了,鼠再想办法寻个大些的地方。
阿黄说的竹林很大一片,风一吹,绿幽幽的竹叶便飘了满地,枯枝散落在地上,踩上去时会发出轻微的脆响。
竹林的深处的确有个亭子,亭子中央摆着个石桌,石桌的四方都摆着石凳,上头堆着许多的灰,瞧着的确很久没有人来了。
宋舒四处巡查了一下,觉得这地方还算不错。
此地偏僻,逍遥门的弟子不会随意闯入,没有机会窥伺他建鼠门的“大计”,而且离着夏日也没隔多久了,在此处乘凉也不错。
至于冬日会不会冷,宋舒觉得那是冬日该考虑的事。
“不错。”
抬起一只爪子拍了拍阿黄的肩头,宋舒欣慰道:“阿黄你找的地方很好,等我一会儿去找块板子写上咱们的宗门名字,日后此处就归属我们鼠门了!”
老大夸他了。
阿黄虽然心里觉得他不应该在乎,但还是忍不住高兴握拳,振臂一呼:“鼠门厉害!”
见阿黄如此词穷,宋舒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算了,黄鼠狼都不识字,会说厉害两个字就不错了,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高深的词句。
亭子里的灰尘很重,宋舒便用学会的清洁术将上头的灰烬除干净,随后又四处转悠着寻了块适合做门头的板子,最后又跑回洞府里翻找了半天,结果也没找出笔来。
最后还是去找白风白月借了只毛笔,在板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鼠门”二字。他用笔并不娴熟,字也不算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不过好在一旁的黄鼠狼是个文盲,根本瞧不出宋舒写得好不好。
待门头挂上后,他还傻呵呵的鼓掌道:“老大的字,颇有些威武霸气。”
可不威武吗,木板有多大,宋舒的字就有多大。
即便自信如宋舒听到阿黄的夸赞也有一瞬的脸红,他清咳两声,淡然道:“还成,待我多练练,日后还能写得好看些。”
有了满意的地盘,宋舒便和阿黄提早分开,他们约定明日告诉阿花“鼠门”的所在地,顺道瞧瞧能不能再招揽些弟子。
将毛笔还给了白风白月后,宋舒一边往洞府的方向跑,心头一边琢磨着是时候找秦眠要一个储物戒了。
鼠想找支笔都找不着,没有储物戒一点都不方便!
其实宋舒心头对秦眠的戒子早已觊觎许久,他还是小松鼠的时候是打不开秦眠戒子的,也不晓得他这会儿能变人了能不能打开。
鼠想要!
宋舒回洞府的时候,秦眠还没回来,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听着洞府外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
“秦眠!”
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宋舒兴冲冲的朝着秦眠扑了过去。
将人接了个满怀,秦眠扶着宋舒微微站定,瞧着他脸上的汗,一边用帕子擦去,一边哼笑道:“今天出去玩儿高兴了?还没到酉时怎么就回来了。”
“哼哼,高兴。”
双眼晶亮,宋舒抓着秦眠给他擦汗的手,直白道:“秦眠,我想要个储物戒。”
“储物戒?”
挑起一侧眉头,秦眠似笑非笑的问他:“你要储物戒做什么,莫非日后还想带着家当离家出走。”
小松鼠出行向来是两手空空,秦眠不觉得他有什么带着储物戒的必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舒皱着眉头,不满道:“你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储物戒中,我今天回来想翻支笔都翻不着。”
挺起胸脯,宋舒理直气壮的同秦眠伸出右手:“我也要储物戒,万一哪天我有想要的东西,你又不在洞府里,我要怎么办。”
不知是欣慰还是难过,自己竟被小松鼠当做一个储物的地方。瞥了宋舒一眼,秦眠云淡风轻的说:“那你便一直同我一起,便不用怕找不到想用的东西了。”
“那怎么可以!”
宋舒不满,鼠可是一门之主,事情多着呢,哪儿能一直跟在秦眠身后。
见秦眠不为所动,宋舒双手抱胸,坐到藤椅上开始生闷气。
秦眠变了,连个储物戒都不舍得给鼠用。
瞧见小松鼠生气,秦眠心头又开始发软,但一想到宋舒抛下他和阿黄离开的背影,刚软下的心头又开始发涩。
半晌后,他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明儿便给你个储物戒。”
答应了!
“这才对嘛。”
宋舒起身高兴的转了个圈,又抱着秦眠的胳膊,乐呵呵的说:“秦眠,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秦眠对鼠好,鼠喜欢秦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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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宋舒:鼠很有事业心,以后鼠罩着秦眠!
秦眠:那真是以后希望松鼠大王多多照拂了。
小松鼠托腮,摆了摆尾巴:鼠想喝一点营养液[垂耳兔头]
第21章
大好人秦眠第二日便当真送了个储物戒给宋舒,想着宋舒变作原型可能不方便,他用红绳将戒子串起,挂在了宋舒的脖子上。
捻起小小的戒子又轻轻的松开手,瞧着它在胸前晃悠两下,宋舒眯着眼笑了笑。
鼠也有储物戒了。
“我要把灵果都放进去。”
宋舒兴冲冲的准备开始搜刮洞府的东西,灵果、衣裳、小脸、帕子通通一股脑的往戒子里丢,即便秦眠早已在戒子中贴心的放好了宋舒平常爱吃、爱用的东西,也抵挡不了宋舒突如其来的兴致。
眼瞧着宋舒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往戒子里丢,秦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是打算把整个洞府里的东西都搬进你的储物戒中?”
回过神来,宋舒这才发现要不是秦眠阻止,他已经想把石床上的被子都全部扔进戒子里了。
“嘿嘿嘿。”
傻乎乎的笑了笑,宋舒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的戒子里东西多的很,我把这些搬走,你又拿新的出来用呗。”
秦眠哭笑不得:“你真是机灵,把东西都搬走后,让我拿新的出来用。”
嘴上唉声叹气,秦眠手上却很诚实的当真如宋舒所说,拿出的新的物件将宋舒搬空的地方补上。
譬如宋舒拿走了桌上摆着的玉壶春瓶,秦眠便补上一个青花抱月瓶;宋舒拿走桌上的缠枝薄胎玉壶,秦眠便补上一个容天紫砂壶……
宋舒瞧着瞧着,忽然跑到秦眠旁边,扒拉着他的手往储物戒里看了看,结果却什么都看不着。
凭什么鼠的戒子秦眠能看,但是秦眠的戒子鼠看不了!
“你防备我?”
委屈的眨了眨眼,宋舒气哼哼的说:“我又不拿你的东西,只是想看两眼,为什么不给我看!”
听出宋舒话中含义,秦眠觑着他,慢悠悠的解释:“我这戒子设了禁制,唯有我和我的道侣能看。”
老王八没给宋舒说过道侣是什么,拽着秦眠的手,宋舒皱着眉,天真道:“什么是道侣,我能做你的道侣吗?”
鼠要看秦眠的戒子里的宝贝!
少年黑漆漆的眼凝视着秦眠,眼神澄澈并无一丝杂念,好似在他口中道侣不过是互相陪伴着的好友一般。
二人目光对视的一刹那,秦眠很快收回视线,将手抽了回去:“现在,你还不能做我道侣。”
宋舒:“凭什么!”
宋舒:“我就要!”
什么是道侣,鼠凭什么做不得!
感到一阵头疼,秦眠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管同我说便是,我若是有,自会给你。”
宋舒什么好宝贝都想要,但他的见识有限,让他自己凭空说好宝贝的名字,他却又说不出。
而且鼠不过是想看看秦眠戒子里的东西罢了,秦眠这个小气鬼居然不肯给他看!
越想越生气,宋舒板着一张脸,背过身冷冰冰的留下一句:“我要练功了,谁稀罕你的宝贝!”
以后秦眠求鼠看,鼠都不看!
瞧见宋舒气咻咻的背影,秦眠摇了摇头,语气无奈中又带着些莫名的宠溺:“好大的脾气。”
午时后,宋舒照例去找阿黄,瞧见秦眠欲言又止的表情,宋舒转过身,摇了摇大尾巴,装作没看见他。
鼠还在生气。
见宋舒和阿黄两小只又并肩跑远,秦眠微微叹了一口气,更觉头疼了,养的小松鼠最近越发不服管,还同宗门内的第一惹事精走得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带着春日气息的凉风刮过亭子,宋舒身上毛被吹得动了动,他一脸严肃道:“咱们得多多招揽弟子才行,你们最近若是瞧着有修炼潜力的妖精,都可询问他们愿不愿加入鼠门。”
石桌上摆着宋舒刚拿出来的茶壶、杯子,阿黄用爪子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后,挥爪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阿黄纵横逍遥门好几年,门内谁家弟子的灵宠没被他耍过,要不是阿花的主人之前看得紧,阿黄连她都要耍弄一遍。
优雅的用尾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阿花淑猫的舔了两口后,方才说:“我倒是有几个伙伴,待我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见两位长老都如此为鼠门出力,宋舒十分欣慰。
只是欣慰了没一会儿,想起秦眠不愿意让他做道侣,宋舒又不高兴了,他沉下脸,两手托着腮,忽然问道:“你们知道道侣是什么吗?”
“我知道。”
阿黄举着爪子,摇晃着头侃侃而谈:“道侣就是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不管是修道、睡觉、吃饭还是降妖除魔都得一块。”
是这样吗?
宋舒皱着眉,他现在和秦眠也吃饭睡觉都在一块,秦眠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做道侣,难道是秦眠不想和鼠一辈子在一块?
“你说的不对。”
阿花反驳道:“道侣是能帮助自己修炼功法,并且遇到艰险苦难时,会主动挡在身前的人。”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一定得样貌英俊,风流倜傥。”
阿花的主人时常念叨着说要找个风度翩翩的道侣,能帮她修炼,遇到困难还能替她挡在身前。
听了阿花的话,宋舒又皱着眉。
秦眠明明也有教鼠功法,而且他长得也很俊,鼠没粮食吃的时候,他还主动给了鼠粮食吃。
他们明明就很适合做道侣啊!
“你说的才不对!”阿黄不服气:“我跟着玄胥可是看见过好多结契的道侣了,你个连逍遥门都没出过的猫,能知道什么。”
用爪子推了推宋舒的胳膊,阿黄抢白道:“道侣也没什么好,我瞧着好多道侣走在路上都要牵着手呢,一点都不自在。”
“而且有了道侣后就不能多看其他人了,也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否则就是对道侣不忠心,会被揍的。”
宋舒听得更晕乎了。
他觉得这些也不太难,只是秘密……
鼠现在的确有秘密。
为难的皱起眉头,宋舒琢磨着,干脆等鼠门成立后,再去问问秦眠愿不愿意做他道侣好了。
届时鼠没了秘密,秦眠也不许背着鼠有秘密!
至于秦眠是不是不想和鼠一辈子呆一块,宋舒凶狠的握着爪子表示:他敢不愿意!
鼠都愿意下灵山和他一起走了,秦眠要是敢抛弃鼠,鼠就叫他好看!
晚上宋舒回到洞府时,依旧在生秦眠的气。
一想到秦眠不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宋舒就气得想揍人,最后实在没忍住,窜到秦眠的肩头,用小爪子狠狠的拍了拍他的下巴,出了口恶气。
混蛋秦眠!
不让鼠做道侣!
“啧,又发什么脾气。”
拎着宋舒的后颈脖将小松鼠放到桌上,秦眠没好气的说:“一天天往外跑,回来还给我脸色看,宋舒,你最近越发不像话了。”
原本以为宋舒出去玩儿一下午很快便能消气,谁知道回来后竟然气性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