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川听到这八个字,心底一动,转头与席青对视,眉眼间变得缱绻。
许英然看在眼里,心中愈加震惊。原以为陈远川会肆意嘲笑他的嘴笨,没想到第一反应是跟他那男朋友含情脉脉。噫!
但是席青身价不菲,陈远川不会被他欺负吧。许英然眼神怀疑,强忍着尴尬,坐下与他们聊天。
陈远川坐在对面跟许英然聊天,态度一如既往。但与席青的偶尔相顾,成功让许英然觉得,自己是个瓦数极高的电灯泡。
许英然:“……”
算了,自己又不是恶婆婆,干嘛非要凑上去打扰呢?在陈远川再一次与席青深情对视后,许英然如坐针毡,提出先走一步,他要远离这对乱撒狗粮的情侣。
他虽然不歧视同性恋,但也受不住从小玩到大,一起聊过美女看过艾薇的陈远川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黏黏腻腻。
许英然离开不久,两人也没了泡吧的兴致。席青说想吃陈远川亲手做的宵夜,于是请了代驾,前往席青住宅附近的超市。
在挑选食材时,陈远川若无其事将手插入席青指缝中,与之前形成鲜明对比。
席青轻而易举看出这一改变,微微勾起唇角,指尖回扣住对方的手。
拿着几样食材回到席青住宅,陈远川注意到,四周仍然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心中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陈远川系着围裙,搅动做面用的汤底,心中萌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宁,就在这时,突然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气息,席青悄然走在后面,搂住陈远川的腰身。
“远川,需要帮忙吗?”席青将下巴靠在陈远川肩上询问。
陈远川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微微侧目,小声道:“不用,很简单的。”
“那我饿了,要先解解馋。”
席青扬起坏笑,凑在陈远川脸颊亲了一口,随即转身回到客厅。
陈远川无奈摇摇头,心中却洋溢着甜蜜。
当面条终于煮好,陈远川小心翼翼将其盛入碗中,端出去时,恰好看到席青倚在厨房门口,嘴角勾起遥荡恣睢的浅笑。
“这么期待?”陈远川挑眉。
席青表情变化飞快,故作委屈,“好久没吃你做的了。”
陈远川心跳乱了一拍,轻咳一声,将面碗递给席青。
两人坐在餐桌对侧,席青拿起筷子,夹起劲道的面条放入嘴中咀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太夸张了吧。”陈远川明面上是这样说,实则爱人的肯定令他沾沾自喜,眼睛弯如月牙,掩盖不住笑意。
凌晨,因为陈母还在外地旅游,故而陈远川能够呆在席青家中过夜,两人相拥而眠。
席青忽然吵醒,睁眼一看,发现陈远川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喃着呓语。
“席青……我没有故意离开你……我是有苦衷的……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陈远川做了什么噩梦,说到后面,语气开始哽咽,晶莹的泪珠如流星般,在陈远川闭合的眼角处滑下,在枕头晕开一点深色。
对此,席青眸色一片清明,他的动作却与之不相符。一只手从被窝中抽出,轻拭陈远川脸边的泪痕,随后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睡梦中的陈远川似乎是感受到席青的安抚,半晌后眉眼舒展,归于平静。
次日,席青与陈远川商量春至的复职,既然危机解除,陈远川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感到生活好似一下子回到了正轨,此时的他,财富爱人都有了,还能有比这更幸福的吗?
然而,就在半个月后,陈远川下班回家,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信件——
里面是一张法院传票,上面打印着的内容大致是:举报陈远川无证行医,导致起诉人病情加剧。
晴天霹雳,陈远川手指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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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使我坚持折腾下去。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双手朝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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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少年是魔尊[全息]》
【淡泊腹黑剑客玩家ד狷狂魔尊”馅少年NPC】
开服第三日,梁析连同其他玩家,不幸困在全息玄幻游戏《昭玥》中无法退出。据说,只有得到那枚名为昭玥的神珠,才能使全体玩家重返现实。
竹林深处,梁析手持初级木剑,开启自动战斗刷怪时,蓦然走出一位衣衫褴褛的NPC少年,他神态自若,抱臂环胸,对其剑术嗤之以鼻,嘴上却循循善诱。
“执剑无定法,不必拘泥。”
“运剑灵动,来来回回只用这几个招式,早被人看穿了。”
面对神秘少年的教诲,梁析哑然失笑,取消自动战斗,手腕随性挥舞,气势如虹的剑尖向他袭来。
神秘少年双眸一亮,果断拔刀出鞘——
陈远川反复阅读,心中霎时涌出不可名状的慌乱。
绝对不可能。所有病人的诊治,都是他根据中医系统提供的方案进行的,难道也会犯错?
可事实就是,对方向他发起了诉讼,而自己也确实没有中医医师资格证,这无疑形成了一个死局。
思虑再三,陈远川尽管不愿细提这段经历,此刻也不得不寻求席青的意见。
他将这一纸法院传票塞进背包,打车前往席青住宅。
“……事情就是这样,我该怎么办?”陈远川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手撑着额头,心中一片迷茫。
低头的陈远川没有看到,席青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意外,“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律师的,别担心。”说罢,他覆上陈远川的手背,用掌心暖意以作安慰。
即使收到席青的温情鼓励,陈远川内心依然难以释怀,不仅是担忧即将面临的处罚,更是因患者病情的疑似恶化而内疚。
三天后,法庭上,陈远川见到了那个起诉他的人。那张面孔在他的记忆中闪现,确实是他曾经看诊过的病人。
记忆中的他有几声热咳,其余并无大碍,陈远川索性为他开了一些常规药方,如今他却满身红疹,这个结果令陈远川乍然生疑。
然而中医系统的消失,让陈远川再也无法判断,这两件事是否存在因果,他只能默默接受法院的裁决。
经过律师的努力辩护,只需陈远川将所有非法所得悉数缴纳,其余的,起诉人不再追究。经此,这场风波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陈远川感到一阵恍惚,这段时间的财富自由,刹那间化为泡影,仿佛大梦一场,如今回到最初的起点。
席青坐在旁听席上,注视法官宣布结果,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走出法庭,陈远川原本是垂头丧气的模样,目光触及席青后,立马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故作放松道:“我没事,不用安慰我。”
但是席青已经看到他表情变化的全过程,无声闷笑,拍拍陈远川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懂得对方的骄傲,若是陈远川想要依赖自己,早已不必等到此时。
作为乐天派,陈远川没过几天便收拾好情绪。他躺在床上,刚与席青互道晚安,猝然收到许英然发来的一条图片信息。
陈远川随意点开,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时,唰地起身,心脏咯噔一声。
照片背景是一间西餐厅,席青经过精心打扮后,正在与一位美艳女子共进烛光晚餐,他的笑意吟吟对陈远川来说格外刺眼。
许英然:凑巧看到的,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处理吧。
陈远川看完这段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目光在那女子的侧脸上游移。她的轮廓似曾相识,记忆的碎片渐渐拼凑起来。
是在春至门口见过的那个女人!上一次,她与席青亲密拥抱,这次又烛光晚餐……
陈远川放大图片的手一颤。席青跟这个女人有暧昧?可是,席青承诺过,一辈子只爱他,难道这仅仅是花言巧语?
不,不会的,陈远川矢口否认,他坚信自己不可能看走眼,决定在第二天上班时,亲自前往席青的办公室,询问个究竟。说是如此,陈远川心底蒙上一抹阴霾。
次日,陈远川将手机中的照片稳稳摆在席青的办公桌上,静静观察他的反应。
席青在看到那张与孟欣宁吃饭的照片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一僵,愣神片刻,眼神迅速恢复了平静。
孟欣宁就是在中医考核上做手脚,令陈远川落榜的那个人。
席青淡淡道:“我只是跟她谈生意,没别的。”随即,眼眸稍抬,语气中带上几分强势,“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陈远川捕捉到了席青的色厉内荏,心底一沉。他轻扯唇角,轻声道:“怎么会呢?”
陈远川怕是不知道,他此时的反应有多勉强。在对面的席青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选择了沉默,毕竟这只是黑化情节的前奏。
“今晚我打算去你家。”陈远川忐忑过后决定主动出击,誓要挽回这个局面。
席青适当地表现犹豫,最后仍是应允下来,好似没有发觉陈远川眸中的失意。
等待下班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陈远川乘坐席青的保时捷过去他家。室内一如既往的整洁,通过粗略观察,没有女性用品,陈远川的紧绷神经稍稍得以舒缓。
今夜的陈远川异常主动,坐在席青的身上,湿润的双眸闪烁着复杂情感,一遍遍向对方诉说“我爱你”三个字,如同要将此间情意编织成网,好把席青渐渐蚕食。
然而身体愈是欢愉,灵魂的悲凉就愈发难以承受,陈远川感觉错乱,似乎身心即将分崩离析。
席青知道陈远川心态已然接近崩溃,他的心中充斥不安,释放的爱意却愈加热烈。仿佛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在黑暗中绽放,散发出诱人的芬芳。他的每一声示爱都是渴求。
直到彼此抵达极点,席青在陈远川耳畔呢喃:“我也是。”
陈远川还处在大脑一片虚空的状态,席青的回应在脑海中回荡许久才反应过来,心跳猝然乱了一拍,眼眶发烫,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住席青。
你既然已经招惹我了,就要招惹到底。
陈远川最近沉迷上了给席青送汤,他每天晚上提前熬制好汤,第二天带到医院,到了正午,陈远川便将汤罐加热,拿上席青办公室。
对于这件事,席青既不拒绝又不主动要求,有时候喝完,有时候剩一些,陈远川也无所谓,席青喝不完的汤,陈远川便自己消灭。
但是今天,发生了一点小插曲。陈远川坐在席青腿上,一勺一勺喂着他喝汤,骤然座机响了,打断了陈远川的动作。
席青直接拿起话筒,陈远川听到对面微弱的声音,是一把年轻女声。
席青简短回应后,挂断了电话。旋即对陈远川说:“抱歉,我有公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陈远川将这句话默默咽下,从席青腿上起来,善解人意道:“好吧,那我回去休息了。”
当席青下到地下停车场,驾驶保时捷汇入马路时,偷偷观察的陈远川赶紧走出医院,叫住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上。
两辆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七拐八绕,终于在一间咖啡厅前停下。下车后,席青款步走进咖啡厅,孟欣宁在小桌处向他招手。
陈远川站在柱子后,透过玻璃门窥视,双目浮现出一抹阴鸷。
只见他们点餐过后,交谈得十分愉快。陈远川不知道的是,他们并非在谈情说爱,而是——
“席老板,上次的病人,你还满意吧,现在我的项目缺投资方,你懂的。”
“缺多少?”
没过一会儿,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去,将两杯咖啡分别递到他们面前,两人停下来谈话。
席青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服务生的手立即感到轻微触电般的麻痹,不慎将咖啡洒落几滴,晕染在孟欣宁的浅色裙子上。
见状,席青绅士地站起身查看,“需要纸巾吗?”
因为陈远川看不清里面具体,在席青故意营造的错位之下,他成功误以为席青亲吻了那个女人。
目睹这一幕的他心如刀绞,醋意横生,阴暗情绪的魔盒被彻底掀翻。
席青意有所动,仰头望向窗外,大量能量逸散在空气中,被他编写的程序所吸收。
陈远川全然不知自己给世界带来的变化,他气得浑身颤抖,却出奇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果断转身离去。
席青余光捕捉到陈远川远去的背影,眉梢微挑。他这一离开,完全出乎意料,也打乱了自己算盘。
以他对陈远川性格的了解,纵使是对自己抱有多大好感,也绝对不会像这样忍气吞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席青忽然感到有趣了。
下班后,在陈远川的要求下,席青带他回家,直至上床睡觉,陈远川还不发作,依然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互动,令席青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睡梦中,席青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睁开眼睛,惊愕发现自己的躯干被牢牢锁在床边四角,那熟悉的道具,正如当初对待陈远川那般。
幽暗中,察觉到陈远川的俯视如同野兽的觊觎,席青瞳孔扩大,心中激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在一片安静中,轻笑出声。
“远川。”席青轻唤陈远川的名字。
话音刚落,陈远川眼眶泛红,一手掐住席青的脖子,“席青,你骗我!”
气管的压迫令席青想起肺癌时的呼吸不畅,但他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毕竟,手脚都被束缚着。
席青凝视着陈远川,里面蕴藏的感情一如往昔,随着面部逐渐涨红,陈远川将手一松,下了床,走去厨房倒一杯水回来。
陈远川手拿水杯,发现席青的姿势并不能喝水,想了想,自己先含一口,再渡到席青嘴中,席青无比自然地接受了。
消耗完一杯水后,陈远川回到床上,将手探入席青衣服里面,表情如往常般淡然,唯有眼神流动着奇异的暗芒。
“席青,我不管你说的,哪句真哪句假,只要将你锁在我身边,你就永远是我的。”
经过那么久相处,互相都知道对方的敏感点,席青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见到席青的反应,陈远川微微一笑,倏然将手抽离,在席青臂膀间躺下,还贴心地给席青掖被子,拉下台灯,室内一片漆黑。
席青:“……?”
席青哑然失笑,算是第一次体会到陈远川的恶劣,只能无奈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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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不更噢~
后天23:00之后更
第25章 天道
翌日清晨,天边刚透出朦胧的光线,生物钟作用下,陈远川准点醒来,张嘴打了个哈欠,撑起身子,逐步解开席青四肢的锁链。
尽管怒火中烧,但昨夜陈远川的壮举更多是震慑,同时也算“礼尚往来”。陈远川并不想触犯法律,倘若席青再犯,可能情况就不一样了。
当陈远川解开过程中,席青已经醒了,他睁开眸子,凝望面无表情的陈远川,随着最后一圈皮革环的松动,席青轻启薄唇,道出一句“谢谢。”
陈远川眉头微皱,有时候真搞不懂席青的脑回路,没好气瞥了他一眼,“谢我囚禁你?”
席青舒展一下麻木的肩膀,其后幽幽说道:“不止。”
“什么?”陈远川疑惑。
席青眼眸低垂,“谢谢你对我的喜爱。”此话如同一缕轻风,掠过陈远川耳畔,在脑海中留下奇异的涟漪。
陈远川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席青这番话……有点怪。特别是“喜爱”这个词,语境上,更适合对一个物件而言吧。大概是自己敏感了。
对于席青的“出轨”,陈远川自我排解,席青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之前他可是为了自己,置生死于度外,还不够真爱吗?相信过了这阵子新鲜,他就会回到从前。
不愧是起点男,这番类似的说辞,在原著中也有出现,不过是在自己一脚踏N船时候。
如今身份倒置,他仍用这套观念自欺欺人,实属将人设贯彻得淋漓尽致,也可以说是一物降一物了。
然而,这份镜花水月,相当于薄冰之上的安稳假象,只要再略施外力,便会支离破碎。
席青无从得知陈远川心中所想,但他通过能量逸散程度分析,自己随时可以功成身退。
昨夜,陈远川刚开始行动,席青便转醒过来,但他稍感惊奇后继续装睡,就为了试探陈远川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曾想陈远川会这么“恶劣”,却又显露出一丝不自知的可爱。席青忍不住想再多欺负他一会儿。
度过平静又微妙的一周,席青没再去找孟欣宁,而是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认真跟陈远川相处。
两人关系究竟要维持多久,似乎完全取决于陈远川找到那份证据的时机。
谁也没料到,在这段扭曲的爱恋中,最后是陈远川掌握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何尝不是席青对陈远川的真正温柔。
他们一起走过游乐园的欢声笑语,逛过夜市中的灯火辉煌,在摩天轮最高处亲吻,于人头攒动中相拥。
将情侣该约会的地点,基本上都刷了一遍,陈远川既洋溢着快乐,又惴惴不安。
明明席青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对象,却在心底滋生出偷来的幸福感,仿佛下一秒,这一切美好就会像泡沫般,转瞬即逝。
一阵畅快过后,陈远川身上的潮热渐渐退散,几缕汗湿的鬓发贴在脸庞,他大字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席青凑在陈远川耳边:“我先去洗澡?”陈远川有气无力点点头。
席青亲吻陈远川的唇角,掀开被子,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声哗啦啦喷洒而出,瞬间将两处隔绝开来。
悦耳的纯音乐铃声由弱至强传来,音色略显沉闷,大抵是席青的电话。
陈远川懒得起身,扯着声音喊:“席……咳咳”,啧,声音哑了,都怪席青。看来不如等他洗完澡再回拨吧。陈远川心想。
十几秒后,铃声停下。陈远川顿然感到耳根清净,翻了个身,电话铃声再次不依不饶响起。
拨打了两次,陈远川担心对方找席青有急事,套上拖鞋,循着声音的来源摸去。
他打开了几个抽屉,最后一个终于看到席青的手机,在那儿闪烁着亮光。来电提醒——“疑似诈骗”。
艹,陈远川扶额,真不该那么好心,他将电话挂了。余光往抽屉一扫,正巧瞥见那份在办公室中见过的“清颜露市场报告”。
下意识,他扭头看向浴室,花洒依然在嘈嘈切切流淌,细密水声挑动着他心中的弦。
看?还是不看?陈远川的思绪在心中翻滚,静静躺着的文件似乎散发着魔力,诱惑着他去一探究竟。
陈远川晃了晃神,当收回思绪时,手中已不自觉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翻阅着。
清颜露内部销售数据、研发数据,以及市场策略等商业机密一一展现,似乎在无声昭示,席青的确是隐藏在幕后的老板。
陈远川长叹口气,果真如此。但这个结论,陈远川在之前便有所预料,因此不算太惊世骇俗。
直到“竞品分析”,陈远川的手才不自觉顿住,犹豫着是否该继续看下去。
要么就此翻篇,沉浸在无知的安逸中,要么勇敢一探,揭开席青的真实态度。
事实上,陈远川并不认为席青会针对自己。他心里明白,席青虽然商业上杀伐果断,但不至于枉顾情意。为了讨个安心,他毅然决然地翻开了。
跃入视野,是“冰川医药有限责任公司”的字样。
注册人一栏赫然写着:李孚斌、陈远川。
其后是一段关于冰肌霜的简短描述。该竞品目前在市场上呈现出强劲的竞争力。
文件中提到,通过价格调整、舆论战等手段,可以逐一击破对手,从而占领原本属于冰川公司的市场份额。
而在这段话的下方,清晰写着“已完成”。陈远川认得那字迹,之前采药的篮子里,席青给他写过一张留言条。
难道冰川公司的夭折真的是席青一手操办?这个一边对自己展露温情,一边暗中设下圈套的男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远川脑海中回闪过席青的一幕幕笑颜,又低头看看文件,好似满腔热血从身上淌出,渐渐如坠冰窖。陈远川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席青。
窗外,天色骤然暗沉,乌云如同一层厚重的幕布,迅速积聚在空中,仿佛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此时,浴室的水声骤然停止。席青拉开浴室的门,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墨发。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触及到陈远川那意外又复杂的神色,继而望向抽屉,瞬间明白了一切,心中暗想,故事也许该画上句号了。
席青眼底深邃,却笑得坦荡,“远川,你有什么要问我吗?”语气似鼓励陈远川大胆倾诉。
“你……你讨厌我?”陈远川声音颤抖,思绪如同乱麻,“你一直是在报复,因为我欺骗了你妹妹?”
可即使这样,也不至于牺牲自己吧。难道他又同时馋我的身子……
陈远川明明感觉自己悲愤交加,却无法控制歪掉的胡思乱想。
席青的笑容依旧淡然,他缓步逼近,轻巧地从陈远川身侧拿起桌上的手机。
滑动解锁,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那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与孟欣宁之间的聊天记录。
中医协会的插手,以及病人起诉的安排,都记录在其中。
“哎呀,被发现了。”席青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宛如在享受这场上位者的戏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谁让我妹对你情有独钟,我只好把你掰弯,再踩进泥里。包括现在,依旧是我在玩弄你,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什,什么?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陈远川的脑海一片空白,怔怔地望向席青,脸庞上无声无息地滑落一滴泪水。
陈远川不愿相信席青的言辞,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创造过那么多美好回忆,怎么可能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我不会相信你的!”陈远川声泪俱下,声线还残留着余韵的沙哑。
“陈远川,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确实没爱过你,一丝一毫。”席青直视对方的双眸,斩钉截铁道。
“轰——”
就在此时,天际骤然响起一声雷鸣,犹如天崩地裂,震撼着陈远川的灵魂。还未及反应,他的双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当意识渐渐回归,他本能地四处打量,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唯有无尽的白色延伸至视线的尽头。
……这里是?
一本精装书籍从天而降,掉落在陈远川脚下,他弯腰拾起,触感冰凉,封面上的字迹闪耀着金色微光——《国医圣手》,默念书名,陈远川心跳莫名加速。
翻开的一刹那,书页间射出一道纯净白光,径直冲入陈远川脑门,随着这道光芒的侵入,陈远川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震撼,他对世界的认识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