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没有付出实践。
他醉得不省人事,如同一滩烂泥,嘴里念叨着妈妈妹妹这些词,看着就没有食欲。
我兴致全无,冷着脸照顾这个醉鬼。
既然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多少也得正式一点。
确定关系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不仅仅是情侣关系的转变。
他会主动来找我,在我忙于工作的时候,乖巧的在旁等候,拿着一本书从天亮读到天黑。
然后再适时为我送上一杯咖啡。
他会大着胆子在路上用小指勾住我的手,在我回握之前又迅速松开。
我略带惊讶地望向他,正巧捕捉到紫眸中的笑意。
很奇怪。
我对他做的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他不会爱上我了吧,爱上我编造出来的崔明曜,爱上这个不存在的人设?
我有些气愤,心中又酸又甜。
抓着他拉近一个无人的巷道,捧着他的脸啃咬他的嘴唇。
确定关系后,我们还没有做过,吻倒是接的不少。
我从来不接吻,性和爱是两回事,我出去寻欢作乐,不过是为了解决身体方面的空虚,而接吻是爱的表现。
很奇怪。
姜正则对我而言,和那些omega好像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要跟他接吻?
我不明白,想不通,也许只是想咬他一下。
正巧咬上了嘴唇,而已。
不久后,我的易感期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被□□焚烧理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见他,我想见姜正则。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他却说他正在打工,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
敢拒绝我?
我当即挂上电话,驱车来到姜正则打工的地方堵他。
他当时正在端盘子,满脸堆着笑,可真是兢兢业业。
他这么一小只,站在几个alpha中间,为他们讲解菜品。
那些下流的眼神黏在他的身上,几乎要将他生吞下去,他浑然不觉。
甚至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我由衷的感到一阵嫉妒,那嫉妒转化为憎恨,憎恨无处不在的觊觎,憎恨被性/欲支配的自己,憎恨他忽视我的目光。
我冷着脸走到他身后,他没看见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猛地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出现了明显的惧怕。
我从那双明亮的紫眸中瞥见自己的神情,好像是有点可怕。
可我顾不了那么多,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拽了出来。
我只想要他。
他不明就里,踉踉跄跄的跟着我走,或许是被扯痛了,我感到一阵相反的力,那是他的挣扎,他在抗拒我。
他的痛呼引来了路人的视线,瞧见别人的目光,他下意识闭上了嘴,跟在我身后急切地说。
放开我,不要这样,我还要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算个屁!
我他妈都要爆炸了,你还在纠结你那个破工作!
他的力道犹如蜉蝣撼树,我仅用一只手就能将他轻易制服。
我知道他没有使出全力。为了生活,姜正则干过不少苦力活,手掌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他力气不小,甚至都能抱起我。
如果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他也许能和许多alpha打成平手。
不过不包括我。
我比他高壮,身高188,体重85kg,跆拳道黑带。
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从我手里挣脱。
我不由分说的把他塞进车里,一脚油门飞速到家。
几乎是提着他扔到房间里的。
我将他翻过身压住,随意拿起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这期间,他一直在哭喊,扭着头向我求饶。
他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哭得满面湿痕,梨花带雨,我指尖下的身躯一直在发抖。
日思夜想的人就掌握在我的手心,这团棉花糖似的触感填满我的心间,手中越是充盈,心里越是空虚。
易感期放大了我的欲念,我要在这团剧烈的火焰中与他化作灰烬。
我要拉着他陪我坠入欲望的深渊。
我要弄脏他,占有他,标记他。
我要他的身体和心都只能记住我一个人。
我想了想,我们的关系可能是从那天开始产生了裂缝吧。
因为我的沉不住气,暴露了我的本性。
我误会他了,我原以为他经验丰富,又天生劣质omega,一定会很放荡,可那天,是他的第一次。
反应生涩,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劲儿的在我身下啼哭。
软着声音求我不要这样,我不顾他的哀求,按住他……指尖拂过细腻,湿润的汗渍将我们弄脏。
他是冰,燃着火的冰,外表冰冷,内心火热。
我的助燃融化了他的外壳,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荔枝,晶莹的露珠接二连三的划过饱满的果肉。
我忍不住低下头,嗅闻着那阵甘甜。
苦心灌溉,细心培养了这么久,是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了。
他有些古板,我们认识的这两个月以来,他没有伸手问我要过一分钱。
他妹妹姜令媛的医药费是我出的,隔几天就会从我的账户里扣掉一笔钱。
我不以为然,他却一定要记下扣除的具体数额,写在一个旧牛皮笔记本里,等着日后挣了钱能还我。
他不想欠我更多,所以我给他的奢侈品,衣服,甚至是最普通的食物他都会拒绝。
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就算确定了关系之后,我们也没有住在一起,他说他从小到大是在那里长大的,那个老旧小区承载着他和家人的回忆。
有什么可回忆的,他家已经支离破碎成那样了,还有回忆的必要吗?
我去过他家,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
进门所看见那个空间姑且算作客厅,东南方向的一角是厨房,做饭时,油烟就会将整个客厅弄得乌烟瘴气。
捡来的废纸箱和空瓶子装了几大口袋,均匀的分布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又去了那两个房间看了看,又小又旧,内部陈设一览无余,连个电视都没有,夏天只有个老旧风扇,吱吱哇哇的转动。
姜正则尴尬地搓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他说,那些东西打算找一个空闲的时间拿去卖掉的。
我瞥了眼比他半个人还大的麻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几幅画面。
他一个个捡起瓶子,像囤粮的小仓鼠一样带回家攒起来。
囤的差不多了,又拖着麻袋去废品站里卖。
勤劳的小仓鼠,不吭声,不喊累,默默扛起生活的重担。
我看向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收拾的这么干净的。
这些废品又能值几个钱,比起他妹妹的治疗费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他没日没夜的兼职,卖苦力挣钱,捡垃圾卖钱,这些也只能勉强的维持兄妹俩的日常开销。
姜正则真是笨,他完全可以自私一点。
既然他的母亲都能狠心抛下儿女,远走高飞,为何他要带着这个拖油瓶消耗青春?
他如此看重家人,可家人只想着千方百计的算计他。
他的赌鬼爹留下一屁股债消失匿迹,他的妈妈也是不遑多让,早已盘算好抛弃孩子,却还像模像样的留下封为自己开脱的信,假惺惺的诉说自己的不易。
唯一无辜的也只有姜正则和他妹妹了。
我之前去医院见过那孩子一面,当时她正昏迷不醒,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发质干枯,身材消瘦,看上去分外可怜。
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再说他妹妹的五官与姜正则极为相似,动恻隐之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联系医院寻找肾源,也没有打算问他要治疗费,只要他肯安心的陪在我身边。
有时候我在想,我的正则实在是太老实了。
如果我是他,身负重债,四面楚歌,面对此等棋局,一定会尽最大限度的利用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比如这张漂亮脸蛋。
我可能会去风月场所找个金主,让他先帮我解决欠债问题,再一点点夺取财富,改变命运。
以姜正则的长相,做这种事,再如鱼得水不过了。
可是他没有。
他只会用双手靠劳动去挣钱,他挣的每一分都是干干净净的。
也多亏了他这份老实,才让我得以采撷最完整的他……
“唔……明曜啊,不要这样……”
姜正则微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道,将我飘远的意识拉回。
在我回忆的这段时间,已经无意识的用了更大的力。
我品尝到咸湿的战栗,如同我那次亲吻他,尝到的眼泪滋味。
他被我吓到了。
“别……”
“明曜,你现在……好可怕。”
我在爱他,我在教他体会人间最快乐的事情,这样的我,可怕吗?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我们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用欲念搅动着他的一江春水。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明明我们频率相当,配合默契。
他为何会觉得我可怕?
我们是确认过关系的爱侣,做这种事情难道不正常?
明明他是喜欢我的,比我喜欢他还要喜欢。
或者说,其实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他说的没错,从这方面来看,我确实可怕。
我不喜欢他,只想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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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喜不喜欢姜正则?
他和寻常omega不一样。我能确定他是喜欢我的,我从没有在其他人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爱慕之情。
也许他和我在一起确实有欠债的原因,可在后面的相处时间里, 我渐渐发现他是一个为了爱情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他对我好到我都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我不喜欢他。
是的,我自认为我不喜欢他。
当时不过是见色起意, 想和他睡一睡罢了。我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劣质omega放弃整片森林。
尽管,我们很合拍, 尽管我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
他是一个值得开发的玩具, 听话乖巧懂事, 害羞却不会拒绝我, 四肢柔韧。
我只有和姜正则做的时候才不戴, 他不会怀孕,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很有眼力见, 纵使不用我明说, 他也会事先自己准备好,事后自己清理。
这是一个完美到挑不出任何刺的床伴。
是床伴,仅此而已。
我不想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维持人际关系太麻烦了, 我不想把它牵扯到我的生活里。
我只是要一个在我想做时随时出现的泄/欲工具。
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 崔明曜,在和一个劣质omega谈恋爱。
姜正则看我的眼神太过炙热, 他极为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
会在情人节为我挑礼物,会在我难过时抱着我安慰,为了我困于雨中时不远千里为我送伞,会在我胃疼得睡不着时,一边柔声哄一边揉着我的肚子……
他是如此爱我, 这份感情是如此强烈。
可我却愈发感到害怕。
这样的爱能维持多久,明明自己都没有体会过爱,又怎么会去爱别人?
现在对我越好,以后分开之后我就更难以习惯,我不想让别人打破我的生活节奏。
于是,我开始冷落他,故意疏远他。
我不想和姜正则产生感情纠葛。他已经入侵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习惯,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没和任何人做过。
是有些毛骨悚然,我对其他omega感到恶心,硬不起来。提起做/爱,脑子只能想到姜正则。
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不能让他再控制我了。
平时我约他居多,他向来是会把时间空出来陪我,这些天我故意不联系他,他给我发消息也不回,我想看看他的反应,也想看看自己能撑到何时不去找他。
他好像有些失落,从保镖传回的照片来看,我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冷落他,他不开心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把这些情绪宣之于口的。
奇怪,看到他不开心,我反而却挺愉悦的。
在我没联系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同时做三份兼职,忙碌的工作填满了他的生活,他也就没那么粘人了。
这样很好,他对我好,我只会觉得无所适从。
然而渐渐的,我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分明在图谋着什么。
有太多人喜欢他,觊觎他了。
先是前段时间捧红的郑浩宇。十年磨一剑,实力与颜值并存,就是差了点运气。
我捧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听闻最近他抱上了林氏千金的大腿,郎有情妾有意,在其中搭架鹊桥不是难事。
只是郑浩宇的情是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
15岁出道,摸爬滚打十年也没有红起来,如今25岁,再耽误几年就彻底失去了爆红的机会了。
林氏集团是我们的老合作伙伴了,林家千金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眼光挑剔,鲜少有男人能走进她的眼里。
郑浩宇还是头一个。
只因前两年出演了一个电视剧中的男配角,当时水花不大,却误打误撞地入了林大小姐的眼帘……
这都是后话,在我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即将订婚了。E.T的艺人长红自然是对公司有好处的,多结交一下也无妨。
可是这一结交,竟让他看到了我的omega。
我有事与他商讨,让他来顶楼办公室找我,谁知在坐电梯的期间,郑浩宇正好碰见了姜正则。
他们俩是一同来到我门口的。
那天是我冷落了一周之后才联系的姜正则,我原以为他会晚到。
打算先与郑浩宇谈话,再等姜正则来找我。
谁知姜正则接到我的电话,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马不停蹄的赶来见我了。
这一碰巧,就和郑浩宇赶上了同一趟电梯……
我勾了勾手,姜正则心领神会低着头,快步向前,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走过来的这段路程,我注意到郑浩宇的视线似有若无的黏在姜正则身上。
他的目光和那些偷看姜正则alpha别无二致,恍然间,我看见他喉结缓慢的上下滚动了一瞬。
我的心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棍,眸光沉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浩宇。
他读不懂我的表情,还在时不时地瞟他。
他的心理活动写在微表情里,那是一种有所忌惮的偷觑,我想如果我不在这里,郑浩宇也许就会扑上去。
我把姜正则赶进了我的私人休息室,以例行公事的口吻询问郑浩宇最近林氏集团的动静。
他是我的心腹,是我派出去的卧底,现在反而变成了心腹大患。
他居然敢觊觎我的人。
我故意与他交谈了许久,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谈择偶。
他果然是个没心机的蠢货,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探姜正则的消息。
他说他更喜欢这样的omega。
哦,我知道了。
喜欢姜正则。
呵,不足以说明什么,我没有很生气。
真的没有。
我知道姜正则是什么样的人。他只喜欢我,只会忠诚于我,不会对其他的alpha另眼相待。
我不能让姜正则再来到我的公司,我要杜绝他和郑浩宇遇见的可能性。
我永久标记过他,他是我的omega,纵使我不喜欢他,他也只能为我一人所有。
可是我错了,他是永远也标记不上的劣质omega,是可以被多个alpha标记的残次品。
像郑浩宇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姜正则的目光令我感到恶心,他们会借机靠近他,在他身上留下信息素,而姜正则浑然不觉。
渐渐的,我再也忍受不了。
我不能让他出去工作了,他的身上总会沾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素,像被人轮流标记过一样糜烂,堕落。
我将他洗干净,压在床上,用我的永久标记重新覆盖住他身上的气息。
我越是生气,做的次数越多,力道越是重。
我无数次的顶进他的生殖腔,可无论灌满多少次,他的身体都不属于我。
在他身上,永久标记也是会逐渐变淡的。
我还能用什么把他困在身边,如果我现在松了手,那些人会一哄而上,彻底占有姜正则。
一定会是这样的。
不能放跑他,不能松手。
我不喜欢他,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他。
他应该待在我身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应该时时刻刻准备好,迎接我的爱和欲。
我才不要他还我什么钱,那些都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想要他的爱……不!这些唾手可得,不是,我不喜欢他,我不爱他……
我派人暗中跟踪偷拍他,每一张照片上都会出现不怀好意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和我争抢,你们没有看见我为他打上的标记吗?
不许看……我想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想在他们的大脑里灌辣椒水。
姜正则是我的,他是爱我的,供我支配的!
我让他不要上班,也不用还我的钱,金钱、物质、权利,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让他搬离那个小区,和我一起住。
他一定会答应的,毕竟他那么爱我,他为我学了很多不会做的菜,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他一定会妥协,答应我的……
可是他拒绝了。
姜正则头一次这么字正腔圆的拒绝我,眉头紧蹙,神色严峻。
他说,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你包养我。
包养……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包养吗?他是自立自强,可我帮他还了十亿的债,他妹妹住院的钱也是我给的,这不算包养吗?如果是包养他,他是不是该完全听从于我呢?
对的,我跟他就是这样的关系,没有产生过多的感情纠葛,是一个简单的交易,包养。
“明曜,你最近心事太多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先冷静一下。”姜正则说。
他缓缓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说我精神不正常,他要离开我了。
只是不让他工作,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就受不了了?
他不愿意和我共处一室,为什么……外面有他在意的人了 。
是谁?郑浩宇吗。
是和他一起兼职的男大学生,还是总是照顾他生意的西装精英男?
是每天都会和他打招呼的花店老板,还是穿的骚包戴个半框眼镜的闷骚男?
他们哪点比我好?姜正则为什么要对着他们笑。
他也会像对我那样去对他们吗,从这里离开之后,是不是就要提出分手了。
怎么能允许!我还没玩够?我还没有对他的身体感到厌烦,他凭什么先发制人提出分手?
他没有资格,一切都应该是我说了算。
姜正则看了我两眼,那双紫眸里是怜悯还是担忧?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只有他离开的背影是清晰的。
不能走,不能离开我……
鼻腔酸涩,隐隐要流出鼻血,我只觉得大脑极度缺氧,分不清当前发生了什么,右手拿起了桌上装着热咖啡的马克杯……朝他狠狠砸去。
那水十分烫,几滴咖啡溅在我的手指上都会觉得刺痛。
而我的动作比我的大脑更快一步,居然朝着他扔了出去。
那咖啡杯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道重重砸在他背上,将姜正则的浅色衬衣砸出一摊触目惊心的褐色水渍。
他的身子晃动的一瞬,发出一声闷哼。
挺拔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弯了下去。
当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跌跪在地上了……
(二更)
我觉得我有病,精神失常。
我的母亲被囚禁在阁楼里,终日不见阳光,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对我发泄怒火。
我的父亲,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强取豪夺,阴险狡诈,囚禁我的母亲,逼迫她怀孕生子……
我们一家人都不正常,这是存在于我们基因中的劣根,是我还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事。
无论我有多憎恶那个男人,我的身上始终存在着他的影子。
我把姜正则关了起来。
找人帮他搬家,替他辞职,删除他手机通讯录除我以外的所有联系人。
他是颗力争上游的树,不蔓不枝。我偏要剪断他的枝丫,让它光秃秃的挺立在那,孤立无援。
只有我是他的阳光和雨露,他的生死存亡掌握在我的手上。
他一向对我言听计从,我想就算我对他做出这种事,他也不会责怪我的。
我用锁链锁住他的双腿,让他在我圈定的范围内活动。
只要听从我的话,妥协就好了,钥匙在我手中,他求求我,软言软语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放过他了。
然而他却跟我说分手。
他,跟我说分手?
姜正则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他那么喜欢我,那么迁就我,那么爱我,我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他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这个决定,说这话时双目赤红,眼中还噙着泪,仿佛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
这话却惹怒了我,我绝不允许他离开我去找别的男人。
我知道的,如果不是我,那些男人早就已经扑上来了。
别的omega我不想管,但姜正则是我费尽心思追来的,他的身体是我开发的,每一个在伊甸园里翩翩起舞的动作都是我教给他的。
我不允许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想到那双眼睛会满含爱意地望向别人,想到他会对着别人笑……嫉妒的怒火就流遍我的全身。
我不能接受。
哪怕是折断他的手脚,将他制成一具漂亮标本,我也要把他留在我身边。
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当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
他太漂亮了,我舍不得。
我把他囚禁起来之后,他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不再对着我笑,不再以眷恋的眼神看我,绛紫的眼眸中的悲伤,随着眼泪肆意流淌。
他拒绝我的亲吻,抗拒我的标记。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强调他的归属权。
我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在他的大腿内侧写着我的名字。
无论以后他向谁张开腿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