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曜也百思不得其解。
据他先前所了解到的,崔正浩被丢进这个养老院是六年前的事情。
他20岁成为公司最大股东之后,就图穷匕见,露出狼子野心,将身无一物的崔正浩以修养身心的名义丢进了这家疗养院。
什么修养身心……看这周围的环境,说是拿活人练蛊他也信啊!
这父子俩之间一定发生过深到不可调和的矛盾。
思索再三,他打开了金字塔商城。
目标明确,直奔最尖端的黄金宝箱……
与此同时,助理带着崔正浩的遗书跑了回来。
“社长……”安东根似是跑了很远,这一趟下来累得气喘吁吁的,他捏住信封缓了一会儿,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崔明曜面前,双手递上信封,“刚才保管遗书的保镖吃饭去了,耽误了些时间……”
崔明曜接过他手中的信,正反检查了几遍。隔着信封细细摩挲,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
纯白的信封,上面没有写任何文字,开口贴合完整,无破坏痕迹。
崔明曜不多犹豫,撕开了信封的顶部,取出遗书。
助理安东根对其中的内容甚是好奇,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想偷瞄遗书上写了什么,眼睛刚一转动,忽地,头顶传来一阵寒意。
他立刻缩起脖子,惶恐地咽了口唾沫,两只脚在地上挪动,一寸寸偏离崔明曜的身侧……
过了片刻,崔明曜神情严肃地放下了遗书,当机立断地购买了黄金宝箱——崔明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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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从和正则荧光棒打架之后,曜猪每天都要怀疑一遍自己的性取向[狗头]
嘿嘿,下一章将会交代曜猪的过去[撒花]感谢读者宝宝的观看,爱你们[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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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崔明曜。
我的父亲崔正浩是E.T的创始人, 顶级alpha,坐拥无数财富,人生顺风顺水, 每遇磨难都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我的母亲申敏善是美名远扬的歌星, 天赋异禀,才华横溢, 16岁留学维也纳, 18岁踏上悉尼歌剧院, 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天才少女, 20岁回到韩国, 那时她早已身价过百亿,正值人生和事业的巅峰期, 却在21岁和崔正浩生下了我。
忘了说, 她是我父亲的妹妹。
没有血缘关系的。
很可笑吧,这是我们家族的最大丑闻。
崔正浩那个人渣,丧尽天良, 无恶不作, 在生意场上使尽下三滥的手段对付竞争对手, 在感情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早就对我的母亲心怀不轨, 潜伏多年,就是为了在她成年回国之后强行占有她。
我的母亲申敏善, 那个翱翔于天地之间的纯洁百灵鸟,那个享誉世界的天才音乐少女,只是因为一场不设防备的宴席,就这样变成了崔正浩的金丝雀。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死了。
死于潜水的深海之中, 尸体被鲨鱼吃掉,连一寸人体组织都没有留下。
她死亡的消息在韩国传得轰轰烈烈,新闻媒体争相采访她唯一的哥哥,也就是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崔正浩。
面对无数个正在拍摄的镜头,他展现了惊人的演技。
客套地表示悲痛、强装镇定、情绪失控、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在他进行这一系列有层次的递进式表演之时,我的母亲申敏善,正被锁住双手双脚,绑在我们家别墅的阁楼里。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讲述着他们之间从未存在的深厚兄妹情谊,看着他对着镜头向她说对不起,自己作为兄长居然没能照顾好妹妹……
申敏善奋力挣扎,剧烈嘶吼着,手铐的边缘将手腕割出一道道血痕,可她却始终逃不出冰冷的桎梏。
她是回国的第三天被关起来的。
前一天晚上在宴会上喝了些酒,她感到自己头晕目眩,不胜酒力,便提前回房间休息了。
谁知第二天醒来就被人锁在了一个狭小的阁楼里,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死讯。
天才少女申敏善死于深海……
这是我母亲还没疯的时候最常对我重复的故事。
自从有记忆起,母亲就是坐在轮椅上的。
崔正浩说她患有腿疾,站不起来,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茁壮成长,日后好照顾妈妈。
我信以为真,并以此为目标,立誓要治好妈妈的腿病。
都说人在五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我却能记得一二。
母亲那时候还没有坐轮椅。
她会在我摔倒的时候温柔地扶起我,她的手是春风中的柳条,是耕耘后松软的土地,既有着独属于女性的柔情,又有着大地的厚重。
我喜欢母亲,我依赖母亲。
她喜欢唱歌,会弹奏十几种乐器,我最喜欢看见她坐在钢琴前的样子,她背对着阳光,冲着我笑。
那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
可……在我上小学之后,就离开母亲了。
起初,那男人跟我说,是母亲生病了,照顾不了我,我反而会麻烦她。
我内心虽舍不得,却还是听从了他的话。
从我开始上学起,各种繁重的课业就充满了我的生活。
平日里要上学,休息日要去上各种兴趣班。
那男人忙得很,能见到次数不多。
我想去找母亲,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只有逢年过年能见上一面。
后来,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她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
她不信任任何人,抗拒别人的靠近。
她用尖利的指甲扣抓自己的皮肤,砸坏房间内的一切物品,甚至是把视线放在她的双腿,她都会变得歇斯底里。
年幼的我不明白,只觉得她对着我怒吼的时候,眼里满是愤恨。
她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恨我?
我一直以为,母亲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是我内心最柔软的一处,是我受委屈可以放肆大哭的避风港。
而那一天,我提起了父亲,她愤怒地扬起手,给了我一耳光。
尖锐的指甲划破脸颊,鲜血顺着伤口溢出,那耳光又辣又疼。
我的身子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跌跪在地上,我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惊愕地望着她。
她指着我的脸让我滚。
我的尊严被打得支离破碎,可对于母爱的渴望,让我本能的朝她道歉。
双腿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我哭得满脸泪痕,张开双手去拉妈妈的裤腿。
她操纵着轮椅厌恶的后退,披散的头发无风自动,打结的发丝贴在脸上。她的脸色苍白,双唇紧抿着,她的双目赤红,眼瞳似乎泛着一股血色,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子,而是在看仇人,她恨我,她如此的恨我。
“你不要叫我妈妈。”她盯着我的脸,声线沙哑,完整地说出了这句令人心碎的话。
“恶心,真恶心,不要让我看见你的脸!”她发了疯一般地拿起手边的花瓶朝我砸来,我吓得身形一晃,正好躲了过去。
这番举动令她更为不满,她气得浑身直哆嗦,瘦削的身形被笼罩在宽大的真丝睡衣内。
我发现她的发丝干枯打结,眼睑下挂着两圈深重的乌青,嘴唇干裂,隐隐渗出些鲜血。
她已与我记忆中的母亲相去甚远。
我生出了一阵委屈的悲哀之心,红着眼圈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目含泪地望着她。
她不愿意认我当儿子,我也不想认她做母亲了!
我赌气地想着,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许是我的脸长得实在过于面目可憎了,她又要拿起身侧的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朝我砸来。
我反应迅速,先人一步,一溜烟的逃出了房间。
至此,她对我的态度完全转变。
我听照顾妈妈的佣人说,申夫人这些年来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精神状态不稳定。
她抗拒身边的所有人,觉得所有人都要害死她。
甚至会胡言乱语说一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比如,是我的父亲弄断了她的腿。
比如,她根本就不爱崔正浩,是被囚禁强迫生下我的。
这些话她从未对我说过,八岁之后,我每年见到她的次数一个手掌就能数清。
她的脾气古怪,态度阴晴不定,有时会对我微笑,就像从前那样温柔。
有时又会趁我不防备的时候突然扇我巴掌,用指甲死死抠抓我的手臂。
我不敢躲,也不想躲,这是我唯一可以亲近母亲的机会。
她生病了,不是讨厌我,更没有想害我。
她只是不能分辨身边人对她的善意而已。
只要我乖,我听话,她一定会变成那个温柔的妈妈的。
可是我错了。
她不是不认得我,反而正是因为认出了我,她的儿子,崔明曜。才如此痛恨我的。
渐渐的,那男人知道了这件事,便不允许我再去探望母亲了。
我也因学业繁重,一连好几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知道好好的人怎会变成这副模样,每次见她,她都比之前更加憔悴。
她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本是心理上的问题,然后转变为身体上的。
不吃不喝不睡,抗拒其他人的靠近,甚至是她之前最信任的女佣。
她疯疯癫癫地抱着脑袋念叨。
有人要杀我,我要死,我不想活了,快点杀了我,给我一把刀,给我一把刀……
无论是谁,让我死,在死之前,我要杀掉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而后,她自杀了。
她死后,照顾她的老佣人,悄悄的塞给了我一封信。
她说,这是申夫人死之前写的,让她避开耳目转交给少爷。
她说,这是母亲意识清醒的时候留下的。
我接过信封,拿出了母亲的信。
至此,我才知道所有的真相。
她的腿根本不是出意外的时候瘫痪的,她是被我父亲挑去了脚筋,终身无法站立,只能依靠轮椅。
在我五岁之前,父亲常年为她注射XTG,此试剂是专门为omega注射的控制剂。
会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言听计从,尤其是怀有身孕的omega。
我的母亲是天才少女。5岁被我爷爷奶奶收养,在崔家养到了13岁,从小对音乐就展示了极高的天赋,而后便出国留学,在国外凭借出众的才能展露锋芒,全身投入音乐创作之中,一路畅通无阻,前途不可限量。
结果20岁回国之后,却被我父亲下药设计,占为己有。
那时我的爷爷奶奶早已不在人世,尽管他们之间的身份人尽皆知,但家中仆人都知晓,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我母亲回国的当天晚上,男人大摆宴席,说是要为她接风洗尘。
实际上,在饭菜中下了迷药,当天晚上就对她……
我的母亲不能接受哥哥对自己做的一切,悲伤欲绝,决定与他断绝兄妹关系,搬出崔家。
而那男人的掌控欲极强,他看上的东西就认定是自己的,根本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更不能容忍她离自己而去。
他把她囚禁了起来。
半个月后,他找人佯装成我母亲,与他一同去海边游玩,故意被人拍下。
第二天,申敏善死了。
死于潜水,尸体落于海底,搜寻了整整一周都没有搜到人,只捡到个金镯子。
正是申敏善的镯子。
因此,最后得出结论,兄妹共同深潜,妹妹氧气罐出了问题,不慎落入海中,哥哥抢救无果,上岸呼救,而后便找不到了人。
最终这位年轻的天才少女死于海底,尸体被鲨鱼分食,消失于人世间……
这是崔正浩精心策划的意外事故,为的就是抹去申敏善的身份。
他是个善于攻心的商人,狡诈阴险,善用阴谋诡计。
黑屋囚禁摧毁精神,强制标记虐待身体,每喝一口水吃一口饭都掌握在崔正浩的手里。
我的母亲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受过如此折磨,为了生存,只好委曲求全,答应了他的逼婚。
他们的婚礼简陋,没有婚姻申告,也没有大摆宴席。
崔正浩在别墅内装饰的隆重,没有双方父母,没有司仪,甚至连宾客都没有。
崔正浩崇尚中华文化,举办的是中式婚礼,整个别墅被打扮的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红色元素。
胆战心惊的仆人站在一旁,充当着无声的见证者。
明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少爷和小姐,此刻却举行了婚礼。
这简直是罔顾人伦,道德沦丧。
崔正浩喜上眉梢,容光焕发。穿着中式新郎服,抬头挺胸,胸口顶着一朵大红花,大摇大摆的朝着申敏善的房间走去。
他喜欢凤冠霞配,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盖着红盖头,低眉顺眼的等待自己的到来。
他掀开盖头,申敏善抬起眼睛,微微仰着头,双目涣散地望向他。
她被药物控制了,只能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俯首称臣。
他们就这样,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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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接下来的几章是原主崔明曜的成长经历,是第一人称主攻叙述,正则也会出场哟[狗头叼玫瑰]
猫猫真的很意外,想不到小守则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爆哭]想我码字以来,整整三年,三百多万字,从来没有一天能被这么多人看到。
想到去年日更一百多天的日子,无人追读,每天硬写三千字,猫猫以为这辈子都要单机码字了呜呜呜呜[爆哭]
还好我没有放弃,感谢与你们的相遇!(鞠躬)
我会一本一本努力进步的,撒浪嘿哟~
我的母亲不再企图逃跑, 她开始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降临。
她会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对我说话,她会购置婴儿用的物品,无论是男孩女孩都准备齐全。偶尔, 她会和那个男人如胶似漆,甜蜜的耳鬓厮磨……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五岁。
她视我如珍宝, 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呵护我,关爱我, 倾尽所有。
我那时才知道, 为了让她好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那个男人雷打不动地给她注射XTG。
那药的副作用大, 会对精神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而且不能停用。
一旦停用,副作用便会完全显现, 使用者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引发精神分裂狂躁症等等精神疾病。
她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忘记。
那药物迷惑了她的意识, 只留给了‘臣服’这一个选择。
她恨我, 是恨我这张长得与崔正浩极为相似的脸。
罪恶的源头, 一切的恶孽皆因他而起。
母亲爱我, 却抑制不住憎恶的情绪,憎恨拥有崔正浩血脉的我。
我知道她也很痛苦。
我从来没恨过她。
反而, 我开始憎恨我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难以消化自己所看见的内容。
15岁的我拿着这封信去找崔正浩。
他在我这不算个称职的父亲,我的成长轨迹之中从未拥有过他的陪伴。
父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只存在于电话里,是一个带着颗粒感的平淡的电子音。
以“崔明曜”为开头, 对我的学习和生活下达各种指令。
我对他而言,不是儿子,是一个只需按照指令输入执行的机器人罢了。
他撇了眼我手中的信纸,抬了抬眉梢。
似乎早就料到我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没有给自己辩解,神色平常地看着我。
他说,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我红着眼睛看他,颤声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冷笑了一声,抬起双手,十指交叉,托起下巴,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说:“我不懂,你明明爱的是母亲,却总是做出伤害她的事。”
“你现在不懂,以后就会懂了。”崔正浩拿起我手中的信纸,用指尖摩挲每一行的字迹,意味深长地说,“喜欢什么就尽力去得到啊,无论付出什么,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把人留在身边就好。”
我感到一股无名的愤怒,攥紧了拳头,抢夺他手中的遗书。
“你根本就不懂,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自私鬼,你不喜欢她,只想占有,这是囚禁,这是虐待!”
我对着他愤怒的咆哮,我头一次在这个自称为父亲的人面前如此失礼。
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说出比这更恶毒的词了,我也从未细思我父母的关系。
为什么母亲不说?
她曾有过清醒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说出真相?只因为我年岁小,考虑到我会因此而受伤?
可人已死,我的问题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不,你不会懂。”崔正浩嗤笑一声,“喜欢什么,就该牢牢抓在手心才是。”
我对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明曜,你应该知道,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胜者为王。”崔正浩将母亲的遗书对折,也不知道这扫的两眼有没有真正看完,“omega不过是消遣的玩具罢了,你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懂的。”
“你……把母亲当作玩具?”我颤着声音问,“你不喜欢她,却毁了她的一生,她本来……”
她本来可以造就更大的成就,本可以拥有辉煌的未来。如果没有崔正浩的掺合,她完全可以在世界音乐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漂亮的omega遍地都是,可天才少女申敏善只有一个……
“我若是不喜欢她,就不会和她结婚。”崔正浩将对折的信纸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轻飘飘地说道,“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看着她长大,保护她,守卫她,她就是我的生命啊,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那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木讷地静止在原地,双腿似生了根,眼前的人是我的父亲,而我此刻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般陌生。
那天,他跟我说了许多,时不时嗤笑两声。
他说,omega就是天生低贱的物种,是生物进化里程中的残缺品。身体弱,易受本能驱使,很多工作都做不了。
能怀孕是他们最大的优点了,他们就是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无论是寻常omega,还是申敏善。
我没有和他大吵一架,红着眼睛看他,他的面色毫无悔过之意,为何眼中也涌起和我相同的情绪?
他也在为我母亲的逝去而感到悲伤?
如今我所知道的天塌地陷,我的母亲因他而死,他是祸端,造就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我见过她温柔贤淑的笑颜,在我跌倒之时,扶着我站起来,轻轻用手掌抚过泛着疼意的伤口。
也见过她疯癫的模样,恨不得拿把刀与我同归于尽。
我心碎痛苦,她也同样悲伤绝望,在我对她产生误解之时,她早已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我由衷感到后悔,我再也没有妈妈了,也没有了爸爸。
也许是叛逆期后知后觉的到来,我开始违背那男人,抗拒接收他的指令,故意与他作对。
他的眼睛仿佛洞穿一切,他说,你是我的儿子,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我和他才不是同一类人。
他目空一切,等级歧视,性别歧视,视omega为最低贱的物种。
我跟他不一样,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才不会强行占为己有。
我的不顺从遭受到了惩罚,他停了我的零花钱,冻结了我的银行卡。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在我的羽翼未丰满之前,一切都要仰仗于他。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我一败涂地。
于是我忍辱负重,在他面前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母亲。
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是征服欲作祟还是爱情?
崔正浩,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曾多次出现在母亲的房间,手中握着她的遗像,一坐就是一整天。
在想什么,会后悔吗?
我想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不会。
如果说后悔,他也只会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看住她,没有把她身边可伤害自己的利器全部收走,没有继续注射药物精神控制她……
除此之外,他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呵,真可笑,一个老变态罢了。
他的这一辈子过的太顺了,我不能让他这样平安顺利的度完一生。
我要让他在痛苦和懊悔中死去,我要让他一辈子都记住我的母亲。
我顺着他给我规定的人生按部就班的走,努力学习知识,学习接手公司的各项技能,在他面前表现成一个百里挑一的企业继承人。
我努力结交上流权贵,拓宽人脉,丰满自己的羽翼。正因身上的枷锁和规训太多,我才觉得压力大。
每当此时,我就会换一种身份到声乐场内寻欢作乐。认识了一堆和我一样颓废的纨绔子弟。
其实我没什么后顾之忧,我接手E.T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崔正浩虽然变态,却出乎意料的洁身自好,自从母亲死后,我从未见过他与任何人有过情感纠葛,甚至都很少见过他和omega共处一室。
他说,没有什么比omega更能安抚alpha易感期的东西了。
可我从没有在他身上闻见过陌生omega的信息素。
他是如此复杂,复杂到我都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过他说的这话确实没错,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灯红酒绿的场合。
我的第一次是和一个经验丰富的MB,他有着香草味的信息素,说不上好闻,但也勉强能接受。长相精致,黑眼睛黄头发,笑起来有酒窝,让人心生好感。
那时,我正值19岁,因为易感期来的突然,身边又没有准备抑制剂,想着都已成年,是该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
那天我久违的和男人吵了一架,普通的抑制剂没办法压制住我的怒火,我来到常去的会所,没有一人敢靠近。
那个香草味的omega出现了,居然不怕死的来拉我的裤子拉链。
我火气正盛,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收紧右手,几乎要将他的脖颈拧断,可他仍是望着我笑。
双唇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字句,我……需要钱。
读懂了他的唇语,我缓缓的松开右手。
是要钱的。
也是,扑到我身上来的,除了要钱,没有别的理由。
或许我应该接受,图财再合适不过了,正好他要,正巧我有。拿钱办事,银货两讫,事态紧急,有何不可?
我抓着他的头发,按在自己下身,这动作便是默许。
他跪在地上喘了几下,开始了他的一系列工作,曾做过千百次的,最熟悉的工作。
第一次的感觉不是很好,尽管他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却还是被夹的生疼。他说我那玩意儿简直就是个怪物,我哼笑一声,拿更大的玩具拓宽怪物生存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