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漫狂攻守则by花猫瓜

作者:花猫瓜  录入:10-20

“那些绯闻我一定会澄清的,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我一定会查出来,让他们亲自给你道歉!”崔明曜说,“我已经派人去找妹妹了,很快就会找到的,你、你不能死,你死了以后,姜令媛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死”这个字音咬得很轻,还带着俱意的颤抖,崔明曜后怕不已,生命是如此脆弱,很轻,没入水面不到十分钟,便能轻易的夺取一条生命。
可死亡又是如此沉重,重到活着的人一辈子都会笼罩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崔明曜不敢松手,此刻怀中的人便是他最在意的全世界,而他的全世界瘦弱纤细,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镜头里他无助的表情一闪而过,他红着眼睛跟他们说不是这样的,可他的声音太微弱,被充满恶意的采访和人群的喧闹声压住,他看见姜正则低下头被人推动着跌倒……崔明曜心如刀绞,收紧了双臂,愧疚感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在大学里辩论会上侃侃而谈,大杀四方的他,此刻也变得笨拙起来,嘴巴一张,眼泪就落了下来。
“正则……对不起。”两颗心脏隔着肋骨跳得响亮,崔明曜触摸着被海水浸泡过的冰冷的身体,一遍遍道歉和表白,“正则……我爱你。”
姜正则躺在地上,刚在死亡边际游了一圈,本以为曾经的那颗心脏正或束缚也跟随着崔明曜的越来越快。
鼻腔灌入咸涩的新鲜空气,耳畔的海浪声也由远及近的推大,姜正则眼睫颤动,轻轻睁开了眼,看到泛着白的夜空。
是钻破云层的月光,是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是远方即将到来的日晖。
天,快要亮了。
姜正则凝望着天空,望得出了神,他好像从未有过闲暇的时刻。
为了生计奔波,穿梭于大街小巷,从来没有像这样躺在地上看星空。
原来,天空和海洋一样辽阔。
“崔明曜。”姜正则突然出声。
崔明曜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嗯?”
“你放开我吧。”姜正则说。
听闻此话,崔明曜草木皆兵,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你说什么呢?我放开你,然后你想怎样?又想去死吗!”
“……”姜正则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推了推他。
“不放,我不会放开的!”崔明曜捉住他的手,移到自己的左胸膛,宣誓般坚定地说,“从今以后,我不会放开这双手。”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崔明曜哭得双目赤红,海风吹乱他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海水润湿过的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他强壮却易碎的身型,“正则啊,我不放手呜呜呜呜……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如果能让你继续活下去,怎样对我都可以……”
“可是……求求你,不要死。”
-----------------------
作者有话说:007:(大惊)你怎么知道姜正则在海边的?!!
博览群书的曜猪(抬眼镜):因为……韩漫里追妻都是要去海边的[墨镜]

安东根赶到海边的时候, 远远地看见两个交叠的身子。
他忙不迭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边招手边大声喊,“理事!理事——”
镜头拉近, 安东根看到自家老板跪坐在沙滩上,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人, 正在一边哭一边道歉。
“对不起正则……呜呜呜呜我错了……”
“我是最喜欢你的,我只喜欢你的呜呜呜……不要推开我, 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可是、可是不要……不要再自杀了, 不要想不开, 我,我真的好心疼……”
安东根轻轻一晃, 放慢了脚步, 悄然从他身后靠近,他弯下身子,侧着从后方看过去。
这还真是他老板崔明曜啊!
怎么会这么狼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这……这怎么会是崔明曜?!
“……理事?”他是在寻找姜令媛的途中收到老板的短信的, 就说了三个字——来这边。底下是条定位。
他就知道老板肯定有办法!
收到定位和短信的那一刻, 安东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谁知道一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啊?在他怀里的好像已经晕过去的……是姜正则吧?两个人身上都湿淋淋的,像是从海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此刻, 崔明曜发现了安东根,扬起脑袋望向他,大哭道:“东根啊啊啊啊……呜呜呜呜我的正则,正则差点就死了啊呜呜呜……”
安东根张大嘴巴,一句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 面前这人莫不是被夺舍了?
今天晚上在他脸上见到的表情比在崔明曜身边工作这几年见到的都多。
这……太崩形象了,处处透露着诡异啊!
“理、理事……你,您先别哭了,人找回来就是好事,这个……”半晌,安东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我看他好像状态不对,是不是昏了,他……要、要不先叫个救护车?”
“我……我嗝。”崔明曜哭到打嗝,半天止不住泪,摸了摸怀中人的脸,一边抽抽一边说,“我已经打过了……”
“啊……”安东根看着他的脸,愣愣道,“好,打了就好……”
现在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向来雷厉风行,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崔明曜抱着人在海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东根的右手局促地抬起又放下,最后落在后脑勺上,挠了挠。
好诡异。
就像看见绿巨人穿洛丽塔,奥特曼扎双马尾,孙悟空拿着麦克风唱K……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啊?安慰午夜海边买醉,心碎痛哭的老板?
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正当他踌躇莫展之时,右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的原始铃声。
安东根回头看见沙子里有个东西在亮,那是崔明曜的手机。
他连忙跑过去拿起来,是朴贺俊打来的。
在崔明曜的允许下,安东根手指向右一拉,接通了电话。
“喂,明曜啊,你在哪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找到了,姜令媛找到了!”朴贺俊激动地说,“还好还好,身上没有受伤,臭丫头,你知道我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吗?”
“!在哪里?”崔明曜提高音量,不自觉的捏了捏姜正则的肩膀。
后者早就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自然是没能听见这个好消息。
“在垃圾桶啊,我真的想不到!”朴贺俊都被气笑了,“就在医院后门隐蔽的垃圾桶里,好在里面没有什么垃圾,她躲在里面不出声,躲着躲着都睡着了,我说怎么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影……”
崔明曜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用衣袖一抹脸上的热泪,抱着昏迷不醒的姜正则稳稳站了起来。
安东根连忙举着手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
“你现在在哪里呢?有没有找到姜正则啊?”朴贺俊问,“刚刚媛媛醒了,嘴里一直喃喃的念叨,说要找哥哥……看来她是看见那条新闻了,眼睛肿的比核桃还大,应该是哭了很久了。”
“贺俊,正则他想要跳海自杀,被我发现救了回来,现在晕过去了。”崔明曜三言两语地简单陈述了事件的过程,“我打了119,但是救护车迟迟不来,我想也许是堵住了。”
朴贺俊站在医院的12楼往外望,中心街道的主车道堵得水泄不通,导航页面的那段路也标红了。
“明曜,你先不要担心,探探他的鼻息和脉搏,如果还有气的话就是活着的。”他顿了顿,发觉自己说了句废话,又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不好。记者发现了姜令媛就在我们医院,所以一直堵在门口,我刚刚已经通知了医务人员悄悄进行转院,新地址我发给你,我们在那里汇合吧。”
崔明曜点头,看了眼沉睡的姜正则,铿锵有力地答道:“收到!”
朴贺俊:“……?”
安东根:“……”
凌晨5:30,第一缕日光穿刺而过,扎破了黑云密布的夜空,带来了暖阳晨曦和光明。
姜正则双眸紧闭,脸上苍白无血色,单薄的唇上起了些干壳,脸上的痣也变得模糊暗淡。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都在交织,就像站在雾中,他看不见每个人的脸,而那些被记忆隐藏住的尖酸刻薄的话,却一句句的浮现。
“姜正则,反正你是劣质omega,又不会怀孕,担心什么呢?”欺凌他的同学恶劣地笑着,不轻不重地拍打他的脸,那些恶心的东西尽数涂抹在他的嘴唇上。
“别说是在脸上,就算是在里面,也不会怀孕吧哈哈哈哈……”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简直天生就是为alpha准备的身体,你也别那么用功读书了,凭你这张脸,就算不工作,以后也能过的很好吧……”
姜正则捂住耳朵,转头狂奔,闯进一片雾气之中,又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正则,我就知道你迟早是我的。”未开灯的房间里,韩在勋悄然拉开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你的身体就像个艺术品,真是太美了。”韩在勋阴恻恻地笑着,对着他熟睡的脸举起了手机,“真想把你锁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嗯……真是美不胜收啊。”韩在勋的鼻腔里溢出一声粗重的喘息,“这副模样,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就太可惜了……”
韩在勋嘴角咧出一个可怖的笑,闪光灯接连不断,咔咔咔的声音响起,他完全不担心熟睡的人会醒过来,一边拍照,一边沉溺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毫无防备的样子,真是可怜呐。”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韩在勋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势在必得地轻语,“我一定要你心甘情愿的把身体交给我。”
“然后,怀上我的孩子。”
姜正则瞳孔紧缩,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发生过的画面,这是他睡在他家的晚上被拍下照片的时候。
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用棍子粗暴的翻搅,他的胃痉挛的厉害,忍不住干呕起来。
恶心,太恶心了……
可是胃里没有东西,只能吐出一些粘稠的胆汁。
他跪在地上,细白的手指紧紧蜷着,用力到骨节泛白,就像他的命运一样,什么东西也抓不住。
消瘦的身材单薄如纸,额间沁出大滴大滴的汗液,顺着鼻梁流过鼻尖落在地上。
尖锐的痛楚令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还活着……为什么他还活着?
这么烂透了的人生,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嗯,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不醒。”
姜正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梦是一片毫无杂质的白。
疲惫感如影随形,他想起身,却发现连手指的抬动都是如此沉重。
恍惚之中,他听见一个声音。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说他恨我也好,骂我也罢,但是不能一直这样沉睡啊,这难道是要变成植物人啊!”
姜正则眨了眨眼,视线内模糊的成像逐渐聚焦,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钝痛,他缓缓向右偏头,看见掩面哭泣的崔明曜,和在旁边默默递纸的安东根。
“我就这一个老婆,没有他我该怎么活啊……”
崔明曜头发散乱,还穿着昨天晚上见到的那身,沾了水的衬衫风干之后留下一道道污渍,像是粘在枯木上的壳,狼狈不已。
“理事,不要伤心了,他只是身子弱晕了过去而已。”安东根一手捧着纸,一手顺着他的背,哄小孩般的安慰道,“输了营养液后就会好起来了。”
崔明曜喉头滑了滑,梗着声音不吭气,他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容易流泪,一遇到和姜正则有关的事情就忍不住,也许是被狂攻系统限制了太久,他需要找到一个情感的发泄口。
“……理事。”
比起昏迷不醒的姜正则,安东根此刻更担心崔明曜,怎么突然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崔明曜,怎么突然变成柔弱小娇妻了?从前是行事举动清冷自持,冷漠到不近人的商业家,怎么去一趟海边就变成哭哭唧唧的小哭包了……
这海边是有什么放射性物质吗?
安东根担忧地望着他的脸,而后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床上的人,这一看,就与姜正则的眼睛对视。
“啊,姜正则你醒了!”
听闻此话,崔明曜条件反射的扔下手中的纸巾,三步并做两步的飞扑到病床前,一把抱住了他。
“正则啊啊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担心死我了终于醒了啊啊啊啊……”
姜正则意识还未完全恢复清晰,突然身上传来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崔明曜将他抱得很紧,紧到他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
他虚弱的咳了咳,企图用手臂推开他。
“我错了,正则,老婆……”崔明曜不解风情的越搂越紧,嘴里的道歉之词如机关枪扫射,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冒,“一天一夜,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啊吓死了我以为你不在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唔啊啊……”
姜正则蹙着眉,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目光滞重地移动,落到右手手背上的针管。
那细长的针管正插进接近透明的手背,刺破青色的血管朝里输送着液体,他的右手早已冰凉的失去知觉。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想起了三个月前被送进医院时的孤独场景。
于是他颤着手抓住了右手手背上的针管,逆着针管输液的方向,用力一拔!
皮肉撕开一道长长的血痕,透明的液体和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沾在了崔明曜的衣服上。
“哦莫!姜正则,你在做什么!”安东根率先发现了他的极端行为,立刻大呼一声,“怎怎么能拔针管呢!”
崔明曜心跳一紧,立刻松开了他,去查看他的状况。
姜正则木然地倒在床上,右手垂落,针孔处血流不止,粘稠的血液顺着突出的指骨向下滴,寂静无声的落在洁白瓷砖上。
“正则,你……你在做什么?”崔明曜惊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瞪大双眼,姜正则昏迷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眼睑下的乌青清晰可见。
“……出去。”姜正则动了动唇,喉咙中溢出两个如干枯树枝折断的字音。
崔明曜的心脏似是被人猛烈捶打一拳,酸涩的苦痛蔓延开来,向上翻涌,直逼他的眼底,他又没出息的想流泪了。
“正则……”崔明曜缓缓蹲了下去,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他流血的右手,指尖摸到温热的血液,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相交的液体连通在他的身体,他感受到了姜正则的痛苦。
“让我死吧……崔明曜。”姜正则已经闭上眼,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别救我了……”
他的人生已经毁掉了。
父母,爱人,朋友,清白……甚至于他唯一的妹妹,都被摧毁了。
那什么都没有了,这个空荡荡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行尸走肉一般的苟活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唯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二更)
“不……我不会放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崔明曜失魂落魄地捧起他的手,抓住带着凉意的手指贴向自己的脸,湿热黏腻的血液沾上他的侧脸,混着眼泪,簌簌而下。
“正则,对不起…… 我,我……”崔明曜吸了吸鼻子,说,“我已经把那条新闻和所有传播谣言的消息封锁了,正在追查照片的来源,相信、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正则,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姜正则没有反应。
“正则,媛媛找到了。”崔明曜又说。
姜正则顿了一下,反应了好几秒,猛然睁开眼睛。
“她没事,她没事。”崔明曜握紧了他的手,想凑近他,可是站起来太高,蹲下来又显得有点矮,他干脆跪的下去,一路膝行来到他病床边,“没有跑远,只是躲起来了,找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有点虚弱,身体并无大碍……”
“媛、媛媛……”姜正则冰封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由于情绪激动,说出这两个字后他就开始剧烈咳嗽,咳的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
崔明曜吓得松开了手,将下巴搁在病床上,双手搭在床沿边,紧张地盯着他,“正则……”
见此状况,安东根自觉地后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还轻声合上了门。
房门闭合,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升高,混乱不定的荔枝味充斥着整个病房,外面下了场雨,带来了一场北方的寒潮,春寒料峭,凛冽的风彰显着冰冷的寒意。
而这一切都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屋内空调运转,发出细小的运作声,崔明曜直起身子,轻轻圈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圈细得吓人,突出的腕骨咯着掌心,崔明曜心疼不已,继续说道:“媛媛没有死,媛媛不会死,我找到与她血型相配的肾源了,等她身体状况好一点了,就可以进行手术……”
姜正则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紫眸中映出崔明曜专注诚恳的表情。
迟钝的大脑缓慢处理他听见的信息,他张开嘴,“……肾源?”
“没错,肾源……找到了,找到了。”看到姜正则终于有了反应,崔明曜热泪盈眶,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妹妹的病很快就会治好了,正则,千万不要放弃希望,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很大的,如果你放弃了,妹妹,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说着说着鼻子酸了,他垂下眼眸,咬了咬后槽牙,颤声说道:“我也只剩一个人了。”
姜正则是他这个世界唯一为之奋斗存在的目标。
也是他两个世界唯一爱着的人。
“崔明曜……”姜正则轻声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是啊不是!”崔明曜扬起脑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举至耳边,左手捂住胸口,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真情实感地说,“真的不是骗你啊,骗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姜正则抿了抿唇,卷起手指紧紧的攥住被子,洁白的被子上面东一处西一处的红是他右手溢出的鲜血。
姜正则扫了一眼,感受到冰冷的躯体上体温恢复的迹象,感受到手背伤口处撕心裂肺的痛,感受到胃里饥肠辘辘的空荡。
此时此刻,他才从地狱回到人间。
“我……我要见妹妹。”姜正则沉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得清的音量说,“如果不是骗我,那我要见她……”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敲响了,砰砰砰的,一声大过一声,听上去很急促。
两人的视线齐齐往声源处转去。
“哥哥!”一个稚嫩的童声传了进来,那是姜令媛的声音。
姜正则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可他绵软无力的身子,怎么能支撑起他这番动作,右腿刚移下床,就身形不稳的向下栽去!
崔明曜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眼疾手快的一把搀扶住了他。
“妹妹……”
靠得极近,崔明曜这才发现姜正则早已满面湿痕,枯瘦的手指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荔枝味迎面扑来,熏着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
“妹妹……还活着。”姜正则的身子软在他的怀里,哽咽不已,流泪不止,“妹妹……”
“是的,还活着的。”崔明曜捏住了他的手,“所以你也要坚强,也要活下去……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
门又被敲响了两声,此刻是有条不紊的询问,来自于安东根。
“理事,我们可以进去吗?”
崔明曜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环过他的肩膀,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牢牢抱起,这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他做起来毫不费力。
“进来。”他说。
崔明曜掂了掂手上轻飘飘的人,心疼他的憔悴,心疼他的遭遇,心疼他所经历的一切。
他只想把人抱住,永远都不分开。
姜正则的注意力始终在门外妹妹的身上,也没在意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姿势。
门一打开,姜令媛担忧焦急的表情在见到崔明曜一下变得愤怒起来。
她一瘸一拐,脚步不稳的朝他们走去,摇起拐杖对着他的腿就是一个猛敲,“你……你这个坏东西,快放开我哥哥!”
平白无故挨了这顿打,崔明曜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将姜正则抱得更紧了。
“哎一古。”安东根吓得头皮一惊灵,赶忙上去拦腰抱着小女孩,“哦莫,媛媛,媛媛啊……不要激动,哥哥没事呢,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明曜叔叔啊。”
崔明曜怔了怔,所以为什么都叫他叔叔啊!
“如果……如果不是他,我哥哥也不会……”姜令媛情绪激动,身体的全部重心都倚靠着右侧的拐状,想到那些新闻写的尖酸刻薄之词,她气得煞白的脸色都出现一阵绯红,“哥哥……”
姜正则身子一抖,自责心油然而生,他挣扎着要下来。
崔明曜老老实实把姜正则放下,扶住他的腰,等他站稳了之后才松开手。
“媛媛……”姜正则一把抱住妹妹,摸着她的脑袋,“我没事,我没事的……”
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哥哥,无论是多大的埋怨都转化为心疼了。
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哥哥受了这么多苦,人变得越发消瘦和憔悴了,姜令媛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埋在他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哥哥,都是媛媛不好,都怪我生病,才让你……呜呜呜呜……”姜令媛哭得一抽一抽的,哽咽道,“哥哥,我不想治了,我们不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姜正则哽得鼻腔酸痛,他承受这么多辛苦,就是怕看见妹妹的眼泪。
他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让妹妹治好病,健康的活下去。
“没有……”姜正则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哥哥没有受苦……只是最近工作的有些累,媛媛也要听医生的话,等到手术结束了就可以出院了……”
他抬眼看了眼崔明曜,抿了抿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兄妹重逢,有些话不想被外人听见。
崔明曜明白,给了安东根一个眼神,领着人退出了病房。
“理事……”安东根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好像从昨天晚上在海边见到他那刻起,崔明曜就跟记忆中的崔理事不一样了。
望着这个高大肩宽的背影,他不确定他的正面是不是还流着眼泪,自然不知道自己此时报告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是合乎时机的。
“有什么要说的吗?”崔明曜,放慢了脚步,定了定神,偏过头看他,此时他已经没在哭了,只是眼尾还有些泛红。
“啊……”安东根一怔,停下脚步,低头抓了抓脑袋,“就是发布那条新闻的幕后指使者,好像已经找到了。”
推书 20234-10-20 : 第一剑修陨落后b》:[玄幻灵异] 《第一剑修陨落后》作者:若鸯君【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10-17完结总书评数:9991 当前被收藏数:12222 营养液数:21035 文章积分:309,296,448  本书简介: 沉墨清,天枢宗的少年天才,一剑封魔神,纵横九千州,年轻一代望尘莫及的剑道翘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