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蜷了蜷手指,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长叹一口气。
两人正唏嘘着呢,突然,脚边被五花大绑的刘大宇有了动静。
他咂了咂嘴,静止了十秒,而后身子猛的一弹,撞到了身边的沙发脚。
“西巴……”他痛的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像是一条蠕动的毛毛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艹……是谁偷袭了我。”
晕过去之前的记忆破碎成片段,还未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场景,他只记得有两个奇装异服的铠甲勇士朝着自己挥拳,下一秒他就晕过去了。
“……”刘大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正被绑住了手脚,眼眶处传来一阵紧绷感,他睁不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漆黑。
紧接着,他闻到了两阵不怀好意的信息素,就在他的正前方。
两股信息素势均力敌,掺杂在一起显得攻击性极强,其中有一股味道令他感到熟悉,好像在哪闻到过。
“……是、是谁?”他的声音里密布着惊恐的颤抖,立马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三个月被囚禁的痛苦生活。
他知道做坏事有报应,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上一秒才跟韩在勋通过话,悬着的心还未安放好,下一秒就被人精准报复,绑起来了。
“呵。”尤里冷笑一声,抄起了地上的酒瓶子,在手中掂量着,故意提高音量,隐藏自己的声线,“总算是醒了呀。”
还在伤心的具允载立刻收起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而正义凛然的表情,他也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架。
“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具允载说,“你只要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什、什么意思……”刘大宇吓得浑身哆嗦,被剥夺了视觉之后,其余感官变得异常灵敏,正因如此,他才觉得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如此高。
高到就算解开他的手脚,他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为了维护正义,为了世界的爱与和平,更是为了千千万万个被造谣到自尽的人。”尤里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近,用酒瓶指向他的脑袋,“我们才会出现在此,我们就是和平的使者,代表着法律和正义消灭你们!”
“不是hhhhhh……这两憨货也太搞笑了吧!”
“让他们穿的低调一点, 直接穿出那个铠甲勇士COS服,是,这样是看不见脸, 但是哪里低调了呀喂!”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尤里肯定不是坏人,唉, 毕竟谁都会为我们正则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
“哦莫,我要被具允载圈粉了, 充满元气活力满满的小太阳啊!年纪最小却最懂事, 要是真有Summer这个团, 我可真追了!”
“不是你们没发现吗?这个曜猪也很搞笑啊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对着人家助理发誓, 安东根肯定觉得老板是个傻子hhhh……”
“呜呜呜呜终于要甜起来了吗,我支持曜猪追妻, 追, 给我狠狠的追,往死里追!”
崔明曜正在翻看着评论区的评论,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是具允载的。
“……”
“喂, 老板啊。”具允载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 “刘大宇已经招了, 幕后主使就是韩在勋, 发布出来的那些照片是他高中的时候拍的,也是韩在勋指使的, 据他交代,韩在勋那边还有更多的照片,都是趁正则哥睡觉之后偷拍的,西巴的!真是卑鄙啊,不过老板你放心, 我们已经把这些照片全部销毁了,连底片都不留。”
尤里抬起脚踩在刘在宇的肩膀上推了推,地上这人跟死猪一样任人摆布。
“我们还没怎么动手呢他就已经吓得尿□□了,又晕了过去。”尤里说,“理事,不介意我们揍他吧,这张猪头脸有些不对称,我来给他修理一下。”
崔明曜揉了揉眉心,身子向后,靠在墙上,向左侧望去,尽头是正亮着红灯的ICU。
是姜令媛的肾移植手术,已经做了四个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姜正则还穿着病号服,心神不宁的在急诊室门口蹲了四个小时。
他不敢靠近,姜正则人是救回来了,但精神还很崩溃,就像紧绷着的弦,声音大一点都有可能断掉。
他不能再承受姜正则自杀的痛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的在手术室门口守着。
姜正则是上午醒的,姜令媛的手术是下午开始的。
崔明曜不禁在内心为她祈祷,可一定要成功啊。
否则,姜正则该怎么活……
“老板,刘大宇的房间就跟个猪圈似的,打他都脏了我的手。”具允载反复检查他的手机和电脑,直到把姜正则的一系列照片彻底清除才放了心,“不过我们总算把这边都清理干净了,韩在勋那边肯定还有备份,老板,这该怎么办呀?”
崔明曜看着姜正则蜷缩成一团的背影,食指绕着拇指指尖画圈,他低头沉思了一阵,也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崔明曜说,“刘大宇真是死性不改,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此话一出,感觉自己倒真像个□□老大了,他挠了挠脑袋,又补了一句,“不要弄出人命。”
……这句话更像□□了。
“好嘞!”具允载的声音听上去活力满满,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通话还未结束,那边就传来砰砰的揍人声,又闷又重,像是在捶打死猪肉。
崔明曜:……
算了,这是霸凌者应有的结局。
放下电话,他也学着姜正则的样子蹲了起来,他有意收敛了信息素,但相隔距离不远,姜正则也许能发现他的存在。
不敢走近,怕姜正则讨厌他。
从昨晚阻止姜正则自杀到现在,连一天都不到,他的情绪经历了起起落落,此刻竟有些不敢面对
姜正则。
好在这几个月狂攻的超负荷工作磨练了他的意志,他一边做公关撤掉那则假消息,一边统计表格准备精准报复施暴者,一边关注着姜正则这头的情况。
一心三用,齐头并进,很快就把那些消息压了下去,只是谣言已经传开,要堵住大家的嘴,可没那么容易。
究其源头,此次幕后主使是韩在勋,不能让他再这么轻易逃脱了。
韩氏集团家大业大,与E.T不在同一领域,主要经营范围是房地产等项目,韩在勋是浪荡的公子哥,也无心接手公司,公司内的产业目前是姐姐和姐夫在管。
韩老心急如焚,望着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直叹气,这偌大的企业若是真的交给女儿也无妨,只是女儿已经成家,发展的再红火,终究会落在外人手里。
可惜韩在勋不争气,做什么事都吊儿郎当的,学习名列前茅,却不选择他所指出的路学习金融管理,跑去国外学什么艺术……
“最近韩氏集团在做一个工程项目,目前正式公开招标的阶段。”007意有所指地说,“正是最不能出岔子的时候。”
崔明曜愣了一下,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如果这个时候,韩氏集团爆出丑闻,将会影响它的股价和公开招标,就算韩在勋没有接手公司,对韩氏集团也是一个重创。
“得找到他背地搞小动作的证据。”崔明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只能在刘大宇的房间内找到姜正则高中被霸凌时的姜正则照片,还有更多的照片在韩在勋手上,如果不解决此事,就像有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永远埋在那里,说不定哪天就会像昨天一样突然爆出来。”
和韩在勋这种表里不一的alpha谈过恋爱,可谓是姜正则最大的污点了。
崔明曜双手抱臂,眉头紧锁。在姜令媛被推进手术室的这段时间,他抽空回去换了身衣服。
本来穿的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在海边救人的时候,那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衫,被海水浸泡了之后,湿了又干,一身咸腥味。
纵然不是洁癖,他也有些接受不了。好在现在狂攻系统已经解除,不用再做发型,不用再穿黑白灰的古板衣服了。
因此,他现在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搭上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身高腿长,肩宽腰窄。鼓鼓囊囊的胸肌顶起胸膛前的衣服,头发披散下来,冲散了五官的凛冽之气,显得整个人温顺又清纯。
刚来到医院的时候,安东根一时半会还没认出来。
崔明曜蹲在走廊墙边,与姜正则的直线距离不过100米,他望着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姜正则浓密的白发长长了些,碰到后颈的衣领,盖住了那个敏感粉嫩的腺体。
崔明曜有些唾弃自己的龌龊,他看上去都这么可怜了,却还是总会不受控制的往那方面想……
他穿着病号服,蹲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被暴雨困在屋檐下的小白狗。
弱小无助的、湿淋淋的、瑟瑟发抖的。
崔明曜没有感觉到胸腔内心脏跳动,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所有感官都聚集在姜正则身上,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具空壳。
攥紧的右拳缓慢的移到了胸口,此刻他无比的确定。
他好爱姜正则。
爱他坚韧不拔的性格,爱他历经风雨仍旧温柔的模样,爱他朝自己伸出的手所呼唤的每一句“明曜”。
好想冲上去环抱住他,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轻咬他的耳垂,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他不敢靠近一步,生怕这株脆弱的枯枝就此折断。
崔明曜干脆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很杂很乱。
他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弯成蚊香的事实,并且决心要弥补姜正则,弥补自己给他带来的一切伤痛。
还来得及,只要他有心,只要他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纠结了,没什么好纠结的,已经确定了,姜正则喜欢的是他,2.0的他,现在的他。他早就对原主心灰意冷了,不是替身文学,他才是唯一!
思及此,他心潮澎湃,恨不得直白的贴上去,捧着他的脸,反复说喜欢,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告诉他往后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但此刻,姜正则已然是强弩之末,精神崩溃之后什么东西都没吃,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的,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和安静肃穆的手术室门口,额头轻轻的贴在白到不见一点瑕疵的墙上,神色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崔明曜也跟着揪心,一同祈祷手术能够顺利完成。
他不敢想象姜令媛死亡后姜正则会崩溃成什么样。
“放心啦,作者不会这么狠心让妹妹死的。”007突然插嘴道,“姜正则已经很惨了,接下来就是打脸复仇的时候了。”
崔明曜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007理所当然地答道,“你想啊,如果太虐受的话,受控读者都得跑完了,订阅下降很影响创作的,大家坚持这么久,不就想看个追妻嘛,所以明曜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崔明曜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怪异感不是从此刻产生的,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迹可循。
“狂攻系统现在解除了。”崔明曜问,“那你现在跟随我的意义是什么?你不是叫狂攻系统吗?”
“当然是为了看你帮他还钱啦。”007说,“要知道还债才是咱们这个系统的主线任务,狂攻限制都是附属品。”
崔明曜皱起眉头,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
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姜正则立即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可蹲坐了太久,身体虚弱,扶着墙壁的时候,身子佝偻着,双腿直打颤。
眉心沁出一层薄汗,润湿了额前的白发,撑在墙壁上的手骨节凸出,皮肤苍白到透明,他焦急地望着急诊室内走出的医生。
“我……妹妹。”
也许是过分紧张,颤抖的字音在喉中零碎,唇上起了层干壳,一说话就裂出些细小的鲜红色伤口。
“媛媛她……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朴贺俊皱了皱眉头,用食指推了推眼镜。
这动作令姜正则心头一凉,当医生皱着眉头从手术室出来,那么里面的病人多半凶多吉少了……
姜正则如坠冰窟,似乎由万里高空一跃而下,经历过骤雨寒潮云雾,连灵魂也变得空洞而残缺。
闻声赶来的崔明曜紧随其后,看着姜正则的侧脸,苍白脆弱,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不由得伸出双手,想扶住他。
姜正则身子一晃,下意识避开了他的搀扶。
他踉踉跄跄的向前,一把握住了朴贺俊的手,紫眸中充溢着丰沛的水光,“朴医生,我妹妹她是不是……”
“啊?”朴贺俊看着这双满目泪光的大眼睛,一愣,“手术很成功啊!”
说着,他摘下了口罩,鼻梁上的眼镜也跟着向下一滑,原来是鼻托掉了一个,金属小支架戳在他的鼻梁上,有些不适。
“很、很成功?”姜正则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在脑海中飘荡了一瞬,足足过了十秒,他才反应过来,眼睫一颤,眼眶中的泪就落了下来,而那双紫眸也越来越亮。
“是……是真的吗?”
“真的呀。”朴贺俊拍了拍姜正则的手背,对着他微微一笑,“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本来就高,再加之肾源送的及时,而且主刀医生可是我,当然能成功啦。”
朴贺俊忍不住自夸了一番,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是为了能够救死扶伤,看见病人家属欣慰而感动的神情。
也不枉他与死神争分夺秒,做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手术。
况且,在姜正则面前,望着那双眼睛,他不自觉的想表现得更好。
“手术过程很顺利,病人也没有出现排斥反应。”朴贺俊说,“现在媛媛睡着了,等麻醉过了应该就会醒,不过刚刚进行手术之后还很虚弱,养身子的时候千万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朴贺俊喋喋不休地说着术后的注意事项,姜正则握着他的手越靠越近,手掌缓慢地下移,大恩不言谢,他只想跪下来给人磕几个头。
“媛媛真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呢,手术前还跟我说,她不怕痛,就怕自己挺不过去哥哥伤心,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啊……哎,你这是干什么!”只听扑通一声,面前的人瞬间矮了下去。
朴贺俊低头一看,姜正则已经扎扎实实的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至于胸前,将手轻轻贴于地面,郑重地磕了个头。
“哎一古!”朴贺俊条件反射地看身后崔明曜的反应,他可是万万担当不起这个磕头啊,虽说手术成功之后也有情绪激动的家属这样做,但出现在姜正则身上,他怎么有些受宠若惊呢,尤其是崔明曜还站在身后,朴贺俊感到一丝慌张。
“正则,你别这样,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朴贺俊连忙弯下腰去扶他,“不管里面躺着的是谁,我都会拼尽全力去救的。快起来吧,快起来地上凉!”
姜正则边流泪边磕头,热泪划过脸颊流到嘴角,舌尖尝到一阵咸湿气息,他竟感受到一丝甘甜。
成功了,手术成功了,妹妹得救了。
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在此刻都能烟消云散,他能忍受一天打三份工,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的生活,他不介意外界对他的评价,不在意那些人的谩骂,他可以忍受在剧组内被霸凌的时光。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保护妹妹。
还好……没有死在昨天。
姜正则跟着朴贺俊的牵引站了起来,他知道身后站着崔明曜。
他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后者的存在感却是如此的强烈。
姜正则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朴贺俊。
看得明明白白的崔明曜瞬间傻了眼,瞪大了眼睛。
“谢谢你朴医生。”姜正则收紧了手臂,纤细的身子贴着朴贺俊的腰,轻声道,“你是我和妹妹的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顿了一下,用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蓬松柔软的发丝扫过朴贺俊的耳垂,又轻又香……又痒。
“朴医生,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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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曜猪:(惊恐)(吃醋)(抱头)[害怕]啊啊啊啊正则你怎么能抱他啊![爆哭][爆哭]
崔明曜双腿似是被水泥凝固, 紧紧封在地上,眼前的画面被逐帧放大,姜正则和朴贺俊身子相贴的画面如此刺眼, 专属于姜正则的荔枝味丝丝缕缕的溢出,期间参杂着朴贺俊略显紊乱的信息素。
崔明曜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股酸涩在胸腔内翻搅,排山倒海的朝他冲来, 无边的嫉妒蔓延过他的心脏, 嘴巴, 鼻腔, 最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他他……他的omega, 他的老婆竟然当着他的面,抱住了另外一个alpha!
崔明曜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妒忌心, 克制到身形不稳, 他艰难地抬起脚,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他与姜正则之间的距离不到5米,但每一步却走的艰难无比, 像是走在凹凸不平的草坪上, 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无法施力。
他低头一看, 绿油油的一片。
就像他头上戴的隐形的帽子!
崔明曜哭丧着脸动了动唇,还未发出声音, 朴贺俊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正、正则你你你你不要这样啊,不要过来啊!”朴贺俊有些惊慌失措,他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天才医生罢了,以治病救人为乐, 以救死扶伤为荣,眼看着都快28了还没有谈过对象,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姜正则是……是长得很好看,是坚韧小白菜,可怜乖宝宝,谦逊有礼低调善良助人为乐拾金不昧勤奋好学一诺千金……
但他他朴贺俊不是那种人呐!
况且身后还站着他的老相好崔明曜,姜正则小朋友你胆子这么大吗?
看着崔明曜沉下去的脸,朴贺俊只感觉到姜正则整个人就像一只大型的烫手山芋,与他肌肤相触的地方燃起了火,越烧越旺。
不是啊,他才不想跟崔明曜抢omega啊!
“正则,你先松开我,不要搂搂抱抱的,这个嗯我我……”朴贺俊一垂眼就能看见他脖颈后露出的腺体,应该是许久没有被人标记过了,小鼓包的中间透着淡淡的粉,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觉着有些渴。
荔枝味太香了,他的大脑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应该是做手术做的太久了……
“我不是这种人,正则啊……”他迅速地移开了视线,空气中朗姆酒的信息素愈发浓烈,同为alpha,朴贺俊当然能感受到这些信息素中散发的冷意和愤怒。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想管,他不想成为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呐!
“朴医生。”姜正则又说,“感谢你为媛媛做了这么多,我一直都知道的……媛媛的血型很罕见,很难匹配到合适的肾源,如果不是你,媛媛就不会得救。”
说着,他踮起了脚,整个人拱进了朴贺俊的怀抱,“朴医生,我孑然一身,连命都是侥幸捡回来的,你拯救了媛媛,也拯救了我,所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话一出,崔明曜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脚步一晃,靠在了墙壁上,右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蜷起身子。
痛啊,太痛了!
崔明曜有点想哭。
姜正则连头都不偏一下,完全看不见他吗?他不知道他就在他身后吗?
咽进肚子里的泪水像硫酸一样,灼烧着他的胃囊和内脏,他此生没体会过如此明确的嫉妒。
好痛,他的老婆当着他的面去抱别的男人。
好生气,但什么都做不了。
从在病床上醒过来到手术结束的这段时间,姜正则没有对他展现过一次笑容,他抗拒他,拒绝与他交流,厌恶他的靠近。
毕竟他遭受的苦难,其中大半都是来自于崔明曜。
看清一个人之后就彻底心灰意冷了,姜正则不会原谅他了。
“正则啊……”朴贺俊看着崔明曜的反应,心中涌起一阵惊异,很快他又把这阵惊讶压下了,他拍了拍姜正则的背,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拉开他与姜正则之间的距离。
“真的不用你做什么。”朴贺俊似有若无地打量了崔明曜一眼,觉得此刻应该为他说点什么,“其实那个肾源……”
“啊!正则!”走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是一个声音清亮的女声。
朴贺俊的话被打断了,他抬了抬眼镜,举目远望,看到一个身穿淡紫色连衣裙的女生朝着他们的方向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染成棕褐色的头发微微卷曲,额前的刘海和精致的妆容将那张本就美丽的脸修饰得眉清目秀,睫毛卷翘,浅色瞳孔中弥漫着浓重的担忧。
头发上的星星发夹上面镶着的钻在灯光下的照耀下璀璨明亮,半扎发的淡紫色蝴蝶结与身上这身装备极为相称,大眼睛瓜子脸,皮肤白皙,是个实打实的美女。
朴贺俊眼睛看直了,顿时把嘴巴里刚刚断掉的话全部忘了。
“正则!妹妹怎么样,还好吧。”女生奔跑的速度过快,临近姜正则还有些刹不住脚,直直略过了他们,好在她矮下身子,一手撑地才停了下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直起身子,这才看到姜正则的姿势。
“这……”
姜正则立马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理了理微微发皱的病号服,习惯性的低下头。
“恩琳……”姜正则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莫?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宋恩琳皱了皱眉,拿起包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臂,“正则,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你知道看到那新闻的时候,我有多着急,联系了你多少次吗?打过去手机都是关机,后面我才发现你早就换手机了!”
“你……”宋恩琳见姜正则满脸窘迫,也知道他有难处,不再多问,“好歹我是关心媛媛的啊……”
在媛媛得重病进医院之前,宋恩琳曾去过姜正则的家,和这个年纪小的漂亮妹妹相处甚欢,还给她买了好多小裙子。
只是造化弄人,姜正则遭遇变故之后就变得更加封闭了,连她都不愿意麻烦,也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难处。
“怎么样啊,我看手术室灯好像灭了……成功了吗?”宋恩琳双手揪紧手提包,转身望着穿着白大褂的朴贺俊,心想这一定就是主治医生了,“大叔,媛媛得救了吗?”
朴贺俊还愣着,视线长久的停留在宋恩琳的脸上。
关心担忧之中又不失少女独有的明媚,身上清香的百合花气息瞬间吸引住了朴贺俊。
他木讷到丧失语言功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美的女生……
“恩琳,手术很成功。”姜正则瞥了眼手术室的姜令媛,抿了抿嘴,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她现在还没醒,既然如此,我请你吃饭吧,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