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by叁原 CP

作者:叁原  录入:10-20

赵鹤州似乎还未用过晚餐,他已经坐在了主位旁若无人地拿起银箸,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动作优雅神态平静,仿佛刚才用一只猫威胁我进门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我知道任何抗议和情绪在这里都是无效的,只会给自己和我在意的人和物带来更多的麻烦。
最终我沉默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看着满桌珍馐毫无胃口,甚至胃里因为紧张和愤怒还有些不适,但我还是拿起筷子,机械地强迫自己吃了一些东西。
这顿饭吃得寂静无声,只有银箸偶尔碰到骨瓷碗碟的轻微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
用完餐后我没有在餐厅多做停留,也没有去看赵鹤州的脸色,径直起身走向了我记忆中熟悉的客房方向。
东宫很大,布局却仿佛刻在我脑子里。推开那扇门,里面的陈设似乎与多年前我做他伴读时并无太大区别,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心口发闷,只是家具更显沉肃,仿佛少了些许少年时的鲜活气息。
我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静静站了一会儿,仿佛要隔绝外面那个充满赵鹤州压迫感的世界。
随后我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悄悄地走到那张古朴沉重的雕花木床。我蹲下身,费力地将手伸进床头与墙壁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里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粗糙的物体。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掏了出来,是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因为常年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存放,盒身已经布满了红褐色的锈迹,边角甚至有些变形。
我捧着这个小小的铁盒,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费了些力气采用手指抠住那几乎锈死的盖子。里面没有多少东西,甚至没有灰尘,只有一张因为岁月而微微泛黄的照片静静地躺在盒底。
我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将它拈了起来。
照片上,是年少时的我和赵鹤州。
那时的他还没有被忘断浸染,眉眼间虽然带着属于皇储的疏离与骄傲,但嘴角却有着一丝不甚明显放松的弧度。而我站在他身边微微侧头看着他,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仰慕。
阳光很好,落在我们尚且稚嫩的肩膀上。
那是在一切变故发生之前,在“忘断”摧毁他也摧毁我们之间所有可能之前,最美好也最残忍的定格。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会对我露出些许温和的少年,又想到如今外面那个用我在意的一切威胁我冷酷掌控一切的帝王,巨大的时空错位感和悲伤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冰凉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生锈的铁盒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原来有些东西,即使被岁月锈蚀被现实碾碎,却依然固执地留在原地提醒着你,曾经拥有过什么又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在看什么?”
赵鹤州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门口响起,如同利刃刺破了房间内怀旧的静谧。
我吓得浑身一颤,手跟着猛地一抖,那个生锈的铁盒便从掌心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捏在手里的那张泛黄照片迅速藏到了身后。我强作镇定甚至不敢回头看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用逐客令来掩饰慌乱:“没什么……我要休息了。”
赵鹤州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我能感觉到他那道冰冷中带着审视的视线落在我僵硬的背脊上,仿佛能看到我藏在身后的秘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几秒我才听见他从鼻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追问也没有强行走进来,只是那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后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了,我才像虚脱一般靠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平静下来后,我赶忙将那个掉在地上的铁盒捡起来,幸好只是边缘又磕碰掉了一点锈迹。我小心翼翼地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照片,无比珍重地放回了铁盒里,仿佛将一段不敢触碰的过去再次被我封存。
我再次费力地将铁盒塞回那个狭窄的缝隙深处,确保它被阴影完全笼罩,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曾经会微笑的少年,连同我所有不合时宜的眷恋,一起永远藏匿在这座冰冷宫殿的角落里。
因为担心赵鹤州会再次不请自来,我仔细地将房门从里面锁好才稍微安心地去洗漱。或许是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到了极限,一旦放松下来巨大的疲惫感便将我淹没,几乎是头一沾到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然而,睡梦中一股熟悉的淡淡檀木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我的感官,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赵鹤州就坐在我的床边,身影如同沉默的幽灵。而他的手中,正捏着那张我以为藏得很好的属于过去的照片。
“还给我!”恐慌和愤怒让我瞬间失去了理智,我几乎是扑了上去想要从他手中夺回那张脆弱的相纸。
可赵鹤州只是微微侧身,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我的抢夺。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扑空而跌坐在床上的我。
尽管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围空气中骤然暴涨的檀木信息素,却赤裸裸地出卖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那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呼吸困难,也清晰地感知到他在生气。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睹物思人吗?”赵鹤州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对自己低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不知道他此刻看着照片上那个没有被忘断影响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把它还给我!”我仰着头倔强地重复。
赵鹤州闻言抬起眼看向我,良久之后他竟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带着一种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嘲弄我的意味,然后他手腕一扬,将那张泛黄的照片轻飘飘地丢在了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周围那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威压,也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内敛而冰冷的常态,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发生。
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浅浅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我和那张失而复得却仿佛带着他指尖冰凉触感的照片。

第93章 幻象
第二天一早我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阳光已经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了进来。洗漱完走到餐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外间轻手轻脚地摆放着早餐。
是很久不见的星期二。
他察觉到动静立刻转过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然后快步迎了上来:“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听到这关切的声音,我心中因为昨夜的不快的一角似乎微微融化了一些,也难得地感到一丝暖意和开心。
“星期二……”我看着他,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是陛下让我回来的!”星期二连忙解释,语气里甚至带着对赵鹤州的感激,“陛下说先生身边需要人照顾,就特意召我回东宫伺候。多亏了陛下,我才能继续陪着先生!”
看着他单纯而满足的笑容,我微微笑了笑,有星期二在这冰冷华丽的东宫里,总算有了一丝属于人的生气。
用过了早餐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宫墙切割成的四四方方的天空,犹豫了片刻还是再次开启了光脑。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却许久未曾联系的好友。
当初我毅然决然地离开谁也没有告诉,近乎残忍地切断了与所有关心我的人的联系,自以为能开启新生。如今却这样灰溜溜地回来被困在这座最华丽的牢笼里,面对迟闻……愧疚和难堪几乎将我淹没。
没有等我多想和纠结着如何解释,全息视频请求几乎在发出的瞬间就被接通了。
迟闻的影像清晰地投射在我面前,他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加沉稳了些。然而他脸上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惊讶愤怒或者担忧,反而平静得仿佛我只是出去度了个短假,如今不过是日常的通讯。
这反应让我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对不起……”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沉重的道歉,为我当初的不告而别,为我可能带给他的担心。
迟闻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他轻轻摇了摇头:“比我想的时间要长。”
“什么?”我猛地怔住,诧异地看向他。
迟闻的目光透过全息影像,平静地看着我解释道:“你被抓回来的时间。”
我微微垂眸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看来只有我天真地以为自己的逃脱天衣无缝,沉浸在短暂的自由假象里。连迟闻都清楚地知道,我的逃跑不过是一场早已注定的镜花水月,所以他确信我没有死,所以才会在接到我这“死者”的全息视频时,如此的平静没有丝毫惊讶。
这种被蒙在鼓里……或者说被所有人看透的认知,比失败本身更让人感到无力。
“你最近还好吗?”我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看向迟闻,至少他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受到牵连……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迟闻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点看穿一切的了然:“别跟我来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了,咱俩的关系不用这些。”
我撇撇嘴,心里那点故作轻松的伪装被他轻易戳破,便也不再强撑直接沉默了下来。
下一秒听见迟闻又问:“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待在宫里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在赵鹤州绝对的权势和掌控下,这个问题本身就显得苍白无力,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
迟闻看着我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面对现实的无奈和一种……奇异的引导,他话锋一转说道:“既然已经走不了,不如做些你想做的事。”
我微微一怔猛地抬头看向迟闻,做我想做的事?
可我最想做的事就是离赵鹤州远远的……
但迟闻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垂下眼眸突然明白了迟闻话里的意思,见我眼神中的迷茫逐渐被一种清亮的带着决心的光芒所取代,迟闻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地说道:
“行,那你先在宫里……住着,等我手头这点事儿忙完了就去宫里看你。”
这一次我没有再感到绝望或抗拒,我迎着迟闻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绽开了一个回到东宫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浅浅笑容:“好。”
通讯切断后迟闻的影像消失了,我独自坐在房间里反复咀嚼着他的那句话。
想做的事……
我无法离开这座宫殿无法摆脱赵鹤州,可既然无法挣脱枷锁,那么试着在这枷锁的范围内找到一点点主动权吗?
迟闻的话像一颗种子落在了我这片近乎荒芜的心田上,那里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灰败,而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一圈圈带着希望的涟漪。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哗啦一声将厚重的窗帘彻底拉开。
耀眼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驱散了室内的阴霾,也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仿佛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鲜活的光泽。
我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被宫墙规整切割的蓝天,看着楼下庭院中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园艺。
这一次,或许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无力挣扎的囚鸟。
我仔仔细细的规划了一下可以做的事情,立刻和星期二一起查询了帝国几所顶尖学府的招生情况,尤其是对特殊身份和成年学生的政策。
既然暂时无法离开,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
星期二对我的决定表示了全力的支持,他很快帮我找来了大量的基础学科复习资料和历年入学考试的真题,厚厚的书籍和电子文档堆放在书桌上,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充满可能性的气息。
赵鹤州晚间回到东宫时,我正坐在餐桌前用晚餐,手边还摊开着一本摊开的数学公式集。
我知道以星期二的职责和对赵鹤州的忠诚,他必定早已将我的打算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上去,所以当赵鹤州脱下外套,目光扫过我手边的书本时,我并没有意外。
他在我对面坐下,侍从安静地布菜,但他并没有立刻动筷而是直接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要去读书?”
“嗯。”我一边继续吃着饭,一边坦然地点了点头,将口中食物仔细吞咽下去后,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清晰地说出了我的要求:“我要找老师来教我。”
赵鹤州微微一怔,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向他提出需求,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一挑,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探究和评估,像是在分辨我这突如其来的上进心背后是否藏着别的目的。
他沉默地观察了我一会儿,那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而我保持着平静与他对视,没有躲闪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坦然地表达我的意愿。
最终他眼中那点疑虑似乎稍稍散去,他收回目光拿起银箸语气平淡地吐出一个字:“好。”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赵鹤州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厚厚的书籍、复杂的公式、晦涩的理论填满了我的时间,也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我刻意地将赵鹤州视若无睹,无论他是何时回来,是沉默还是试图开口,我的目光都只停留在书本或是眼前的食物上不给任何回应。
我不管他要做什么,也不想理会他在想什么,这方寸书房成了我暂时隔绝他的避难所。
然而我的彻底无视显然逐渐耗尽了赵鹤州的耐心,他周身那股低气压日益明显,偶尔投来的目光也带着愈发冰冷的寒意。
这种压抑的平静,终于在一个深夜被彻底打破。
那日星期二正陪在我身边,帮我核对一份繁复的历史年表。书房门被猛地推开,赵鹤州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气和浓重的酒意出现在门口。
星期二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站起身,甚至不敢抬头看赵鹤州一眼,低着头飞快地溜了出去,还贴心带上了房门。
书房里只剩下我和赵鹤州。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危险的气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不悦,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但我依旧没有抬头,手指甚至没有离开书页,仿佛他只是空气,这种彻底的漠视似乎比任何言语的顶撞都更刺激他。
“看着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没动。
“我让你看着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一步上前猛地挥手将我面前的书本和资料全部扫落在地
哗啦……纸张纷飞,笔墨滚落。
我这才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但我的眼神里没有惊恐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和彻底的疏离。
我这副样子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将我猛地从椅子上拽起来逼迫我与他面对面。
“你以为你躲在这些破书后面,就能当我不存在?”他眼底翻涌着被挑衅的暴戾和一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烦躁。
他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另一只手粗暴地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仰起头,是一个意图再明显不过的带着惩罚和征服意味的姿态。
然而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落下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不是顺从,而是彻底的放弃。
我的身体僵硬,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反抗,就像一具失去了所有灵魂和生气的木偶任由他摆布,甚至连细微的颤抖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绝望的死寂。
赵鹤州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扣在我后颈的手力道松了些许。
他盯着我近在咫尺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空洞的脸,看着我这副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人宰割的模样,眼中翻腾的怒火像是突然被一盆冰水浇下迅速冷却,只剩下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挫败和一闪而过的自我厌恶。
强迫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人比面对激烈的反抗,更让赵鹤州感到无力和无趣,他猛地松开了我,甚至带着点嫌恶般地推开了我。
我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依旧垂下眼眸没有看他。
良久我听到他发出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
然后是沉重的带着滔天怒意的脚步声,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摔上。
我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满地狼藉的书籍和纸张,眼神依旧平静,慢慢蹲下身开始一点一点默默地将它们捡起来整理好,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
接下来好些天我都没有在东宫见到赵鹤州的身影,他似乎刻意避开了我,或许是那晚的失控让他自己也感到不适,又或许是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冷却怒火,重新确立掌控感。
我乐得清静,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最后的考前冲刺中。
很快考试的日子到了,这是一场需要离开皇宫,前往指定考点进行的统一入学资格考试。我知道没有赵鹤州的允许,我连东宫的大门都迈不出去。
晚餐时分赵鹤州终于再次出现,气氛依旧冷凝,我们沉默地用餐。在餐宴接近尾声时,我放下餐具抬起头平静地看向他:“明天我需要出宫参加入学考试。”
赵鹤州执箸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浓重的不悦取代。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不仅坚持了下来还真的走到了需要实践这一步,他或许一直以为我那所谓的读书,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闹。
“不准。”他断然拒绝,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仿佛在驳回一个无理取闹的请求。
一股火气瞬间冲上我的头顶,我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我必须要去考试!除非你把我绑起来锁在房间里,不然明天我一定会去!”
“你!”赵鹤州显然被我的顶撞和坚决激怒了,他脸色瞬间沉下,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空气仿佛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赵鹤州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然而在对上我毫不退让甚至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目光时,他眼底深处那狂暴的怒意后面,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挣扎和一丝淡淡地不忍。
他最终没有下令将我绑起来,只是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转身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清晨,当我准备好一切走到东宫门口时,发现那里已经等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皇家侍卫,还有一辆没有任何皇室标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悬浮车。
我知道,这是赵鹤州的妥协也是他划下的界限。
在整个考试过程中那两名侍卫就如同影子一般,寸步不离地守在考场之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不允许我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考完试我又被直接护送回东宫,如同完成了一次定点运输。
虽然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但至少我踏出了宫门参加了考试。
这看似微小的一步,却是我在这座牢笼里,依靠自己的坚持和决绝,艰难争取到的第一个突破口。
考试要进行三天,前两天都平安度过,虽然过程如同被监视的囚犯但至少我完成了考试。然而就在最后一天,我正准备像前两日一样出门时,星期二却领着神色仓皇的宋夏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知予!”宋夏至语气焦灼冲我道:“陛下的信息素……又不稳定了!”
我猛地愣在原地,赵鹤州的症状不是已经被彻底治好,恢复成那个冷酷的帝王了吗?怎么会再次失控?难道……这意味着被压抑的贺知州,有可能要苏醒过来吗?
这个念头让我血液都几乎沸腾,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最后一场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你快去看看吧。”宋夏至焦急的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宋夏至说道:“好。”
我跟着她一路疾行来到那间熟悉的封闭室前,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即使隔着厚重的门板也能隐隐感觉到,宋夏至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无措:“知予,或许……只有你能安抚他。”
“他这样多久了?”我强迫自己冷静问道。
“从前天晚上就开始了迹象,我用了一些镇定药物勉强压制了下来,但今天早上彻底失控了,药物也没用了……”宋夏至的声音带着后怕。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我和赵鹤州大吵一架,他愤怒离开之后?难道我的反抗和彻底无视刺激到了他,甚至动摇了“忘断”的药效?
我看了一眼时间内心挣扎着,考试很重要但眼前的情况……
“我进去看一下。”最终我下定了决心。
宋夏至立刻用权限打开了封闭室的门,门开的瞬间磅礴而混乱的檀木信息素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扑面而来,几乎将我淹没。封闭室内一片漆黑,我只能凭借着感觉和信息素的浓度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终于在房间的角落,我触碰到了一个滚烫的身体,我立刻摸索着打开了墙壁上昏暗的应急灯。
灯光下,赵鹤州面容扭曲地蜷缩在沙发上,额发被汗水彻底浸湿,他的眉头死死拧紧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鹤州?”我试探着轻声呼唤他的名字,生怕刺激到他。
听到声音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而那双眼睛里没有平日的冰冷也没有贺知州的温柔,只有一片混沌的疯狂和挣扎,他茫然又警惕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又像是看到了什么引发他痛苦根源的东西。
我试图慢慢靠近,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去安抚他:“冷静一点,是我……”
可我的靠近仿佛点燃了导火索,他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如同被激怒的野兽骤然翻身,以惊人的力量瞬间将我死死的压在了沙发上。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我意识到他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立刻挣扎起来,但他的大手已经猛地扼住了我的脖颈,力道之大瞬间剥夺了我的呼吸。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智能徒劳地抓挠着他的手臂双腿无力地蹬踹着。
就在我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或许是我的挣扎或许是我痛苦的表情,刺入了他混乱的意识深处,他扼住我喉咙的手猛地一松。
我立刻趴在一旁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珍贵的空气,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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